第十六章超市
沿河路《喜盈门》超市。
周若丁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几个镏金大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然后走了进去,超市不算大,但里面货架一排排,很整齐。往右拐,上了二楼,一间不大办公室。
李不为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铁椅上,见周若丁来了,脸上露出习惯性微笑,习惯性的用手指了指旁边铁椅。
“你很准时,不多一分,也不差一秒。”李不为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周若丁,微微的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原先的神情。
他能不吃惊吗?身材这么高大的女孩子还是不多见得。
周若丁慢慢的坐下来,双手交叉着放在两腿上,神情略略不安。
“周大宇你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介绍你来我这儿干事,他一再叮嘱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忙?”
李不为轻轻的放下杯子,微微一笑。
“他是我爸。”周若丁干脆直接说了。李不为听了这话,便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周若丁一番,说:“周大宇是你爸,那你为什么不去跟他学做生意,而是不辞劳苦跑到我这儿来,意欲何为?”
“我爸开的五金店,他也曾苦口婆心劝我跟他学开店,不瞒你讲,算命先生说我命中忌铁,五金店都是铁器,你说我这个店还能不能开?”
周若丁眼皮耷拉着缓缓的说。
“你命中忌铁,我命中犯桃花,有趣有意思,这就是你来我这儿的原因,是不是?”李不为挪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嘴巴歪拧了一下问。
“对,这就是我来这儿原因,我爸让我来这儿认真工作,不要辜负了李叔叔的一片期望。”周若丁说到这儿,微微的抬起头。
“周若丁,你的大名在我们这儿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一脚踢上了报纸电视,让你名扬本市,但我有些不明白你爸,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是她的女儿,而是遮遮掩掩?”
李不为提出疑问,右手不经意轻抚了一下光滑的桌面。
“我爸不想让你知道,他有一个铁塔似的女儿,他怕我丟人现眼,但我不怕,我偏偏要说,偏偏要丟人现眼。”
周若丁头一扬,眉梢尖起,嘴儿一撇,脸上有了自负的神情。
“看来你是个直爽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人,好了,不说许多了,第一天上班,你去适应一下,去换套工作服,好好儿干,美好的未来属于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李不为轻轻的挥了挥手。周若丁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服务员,领着周若丁走了。
傍晚周若丁回到家,星期天如烟如雾都从学校回来了,如雾一回来就钻进房内复习去了。
如烟是大三生,没有功课作业什么的,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若丁的房内,若丁正半仰在床上,神情微微有些疲倦。
“姐姐,恭喜你找到好工作了。”如烟笑道,眉毛弯了几弯。
“二妹,你是什么意思?一个超市服务员算什么好工作,又不是国家干部,公务员?”若丁反问道。
“姐,服务员难道就低人一等了吗?如今这个社会没有高低贵贱,只要能挣到钱就好。”如烟嘴角弧了一下说。
“一个服务员能挣多少钱?二妹,你分明在嘲笑我?我不像你找了个好男友,将来工作不用操心,不过,二妹,你千万要看牢你的男友,别让那到嘴的肥肉让别的女孩子抢走了,你最好用裤带把你男友拴起来。”
若丁嘻嘻哈哈的笑道。
“姐姐,你这是那里话,他要见异思迁我有什么办法?命里有终生有,命里无终生无。”若烟嘴上笑着说,心中却不悦。
“对了,姐姐,你也该重新找个男友了。”
“我己经找了七,八个了,都被我脾气吓跑了,我又不是母老虎,怕个啥?只不过个头高一些,脸儿稍微黑一点,黑是一种健康的美。”
若丁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拢了拢额头散发。
如烟换了话题,假装关心的问:“你在超市上几个小时,晚上加不加班?”
“七,八个小时,晚上要加班的,我才去,等过几天,二妹,你问这些干什么?”若丁钭了如烟一眼。
“随口问问,关心一下姐姐不可以吗?”若烟浅浅一笑。
若丁想你什么时侯关心过我?
第十七章雨夜
星期二的傍晚,天哗哗的下着大雨。吕朴在办公室批改完作业,缓缓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若烟打来的,若烟问:“吕哥,你在那儿?”
“我在学校,下大雨,我就没回家了。”吕朴望着窗外的大雨轻轻的说。
“我也没回家,要不我打车过来陪你,好不好?”若烟声音响亮清脆而不乏温柔的说。
吕朴当然求之不得。批改完作业,面对空荡荡静悄悄的办公室,他正感到无聊呢。
“若烟,那你快来吧,我正想着你。”吕朴笑嘻嘻的说。
“骗人,也不知道你心里想着那个小仙女?”若烟嗔道。
“若烟,我说的是心里话,骗你是小狗。”吕朴忽儿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大狗,小狗的,吕哥,我马上过来。”若烟挂了手机,从宿舍的床边拿了把红伞,出了宿舍,下了楼,宿舍在五楼。
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学校大门口,若烟从车上下来,撑起伞进了大门,雨还在哗哗的下,打在伞上发出叭叭响声。
若烟穿过空无一人的操扬,径直朝吕朴的办公室走去,吕朴的办公室在三楼,但吕朴早早在下面的走廊上等若烟了。
天渐渐的黑了,周围除了雨声就是雨声。
若烟一到走廊边,收起伞,吕朴就像饿极了的人看见了食物,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了若烟,俩人相拥上了三楼,相拥着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后面有一张临时休息床,俩人又相拥在来到床上。
吕朴用激动的神情,喃喃的说:“若烟,想死你了。”然后便热烈的亲吻她。
若烟说:“我也一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如水的灯光照在床上凌乱被单上,照在床下两双鞋上,照在幽暗的木地板,照在外间办公桌上,桌上有一大摞作业本和一台电脑。
事后若烟慢慢的爬起来,趿了双拖鞋,叭哒叭哒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立即传来哗哗的水声,十分钟后若烟从卫生间出来,慢慢的走到床边,慢慢的坐下来,用手习惯性拢了拢额头的几缕散发。
见吕朴一脸惬意的躺在床上,轻轻的说:“我姐开始上班了,她在沿河路喜盈门超市当服务员,也是我爸推荐她去的,我爸的目的很简单,希望我姐当几年服务员,学会做生意,将来开超市。”
“那是好事呀,你姐总不能老是待在家里呀,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在家晃来晃去,谁见了都心烦。”
吕朴笑着说。
“吕哥,这不是我所关心的事儿。”顿了一下,“你打算什么时侯替我出这口恶气呀?”若烟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一切听你安排。”吕朴说着伸出右手揽住若烟的腰,左手把她拽到怀中。
俩人又抱在一起亲吻起来。
……………………
星期六吕朴回到家里,吃午饭时陈芬说:“儿呀,有件事我想谈一下。”
吕朴己吃完了,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看了陈芬一眼,陈芬一边吃一边说:“我同事张倩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也是大学生,毕业有一年了,在政府部门上班,她爸是市最年轻领导,虽说目前职务不高,但前途未可限量。”
“妈,你同学的女儿与我有什么关系?她爸在市里当领导,与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难道你还想把你同事的女儿介绍给我,是不是?”
吕朴戏谑的说。
“是的,妈可全是为了你。”陈芬说着,夹了一筷子放在碗里。
“妈,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热心?若烟那一点不好?”吕朴不客气的质问道。
“你们在一起不合适,若烟太妖娆太有心计了,我一生最痛恨就是这样女孩子,所以我才把同事女儿晓晓介绍过来,晓晓不仅漂亮,聪明又乖巧懂事,见了我左一声阿姨,右一声阿姨,我想这样乖巧的女孩子,如果成了我家的儿媳妇,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儿,这样吧,你和晓晓见一面,成不成那是另外一回事。”
陈芬说完,满脸充满期待。
“妈,我己说过,我己经有女朋友了,我不会和晓晓见面的。”吕朴果断而坚定的说,然后腾地站了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陈芬失望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说:“这孩子……”
第十八章陈芬来学校
陈芬当然不会死心的,晚上开收好厨房后,解下围裙,喘了一口气,她便来到吕朴的房间,吕朴正坐在桌边,在电脑上查阅资料。
听到房门外响起脚步声,知道母亲来了,母亲在这方面向来是热情的,甚至是霸道的。
吕朴头也不回的说:“妈,你要是为那事而来,你还是出去早点休息吧。”
陈芬说:“吕朴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是不是晓晓的照片?”吕朴仍头也不回的问。
“对,是晓晓的照片,你看一眼吧?”
陈芬苦口婆心的劝说,一脸的央求。
“妈,我在查阅资料,对不起,真的没空。”吕朴有些不耐烦的说。
“好吧,既然你没空,那我先发到你手机上,你什么时侯有空什么时候看?”
陈芬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陈芬一走,吕朴忙起身关上门,回身关掉电脑上了床,却无法入眠,便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翻开图片,晓晓。
一种惊艳的美呈现在吕朴眼中。
皮肤光滑如瓷,身材细长却凹凸有致,手指纤纤如葱,一头长发如瀑布一样披散开来,粉嘟嘟小嘴,尖细鼻子,柳叶眉,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真丝蕾边的白色裙子。
吕朴叹了一口气,再漂亮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己有了若烟了。吕朴看着看着,手一动删了。
但晓晓那惊艳的美,在吕朴头脑里却一时删不了,美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
上午若烟上完课,从教室内出来,这时手机响了。若烟忙打开一看,是伯母打来,她一愣,马上预感有什么不妙事儿,这几天早上她眼皮一直在跳,俗话说眼皮跳,没好兆。果真灵验了。
若烟接了手机,一脸是笑的说:“伯母,你打电话呢?有什么事吗?”
陈芬笑道:“若烟哪,这不会打搅你吧?”
“不,不,不,我刚下课。”若烟笑着说。
“哦,那好,若烟,我刚好路过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你有没有空出来一下,我在学校大门外,有几句想对你说。”陈芬笑道。
若烟心儿格登一下,脸上依旧挂着笑:“好的,伯母,你站在那儿别走,我马上过来。”
说完登登登的下了楼,穿过走廊,来到操场上,径直朝校大门走去。
出了大门,看见不远处梧桐树下站了一个人。若烟快步走了过去。
“伯母。”若烟假装亲热叫了一声。
“若烟哪,你知道我刚才去了那儿吗?”陈芬笑着说。
“伯母,我不知道。”若烟一边说一边茫然的摇了摇头。
“去柳树巷内。”陈芬嘴角蠕动了几下。
“伯母,你去那儿干什么?”若烟不解的问。那可是市井场所,卖艺的,耍猴的,变魔术的,看风水的,占卜算命的,下棋玩扑克,骗子,小偷,地痞,流氓,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我给你俩算了一命,算命先生跟我说,我儿子吕朴命犯桃花,我又给你占了一卦,而你恰恰有面带桃花,算命先生一再强调在一起不合适,若烟呀,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我不想他命犯桃花,若烟呀,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说该怎么办?”
陈芬说着两眼看着若烟脸上的表情。
“伯母,你是个知识分子,怎么会相这个?”若烟笑着问。
“若烟,知识分子也是普通的人,是人就相信命。”陈芬神情有些僵硬的说。
“伯母,我知道你的意思,自从第一次见你,你对我就没有什么好感,你想活活的拆散我和吕朴,对不对?”
若烟说到这儿,回气有些咄咄逼人了。
“若烟,话不能这样说,不是我存心要这样做,这是命。”陈芬双手比划一下。
“好吧,伯母,既然是命,那你跟你儿子吕朴说去吧,伯母,告诉你,我恰恰相反,我不相信命。”顿了一下,接着说:“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我和吕朴己同居了,还有一件事,也是最最重要的事儿,伯母,你想不想听?”
若烟冷冷一笑,眉梢尖起,嘴角向上弧起,两眼微睁。
“什么最最重要的事儿?”陈芬锐声问。
第十九章未婚先孕
陈芬锐声问:“什么最最重要的事儿?”
“我这个月没来月经了,有可能怀孕了。”若烟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威力。又看似不经意的补充了一句:“不是我缠着你儿子,而是你儿子越来越离不开我,伯母,你想拆散我俩,可这肚子的骨肉却永远拆散不了。”
说完嘴角勾出一丝阴险的笑。
“好吧,既然事儿这样了,我回去商量一下,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若烟,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女孩子,果不出我所料,未婚先孕,这是一套老把戏,没有新意。”
陈芬淡然的说。
“伯母,有心计没什么不好?那你回去和你儿子慢慢商量去吧,我还有作业要做,先走一步了。”
说完看都没看陈芬一眼,转身进了校大门。陈芬望着若烟那袅娜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忽儿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棘手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芬愤愤的想,不信我就斗不过一个丫头片子,未婚先孕又怎么样?人家结婚多年的夫妻还离婚呢?丫头片子,别高兴得太早!
陈芬到家快中午了。陆健己下班回来了。他问:“你去了那儿?”
“去学校。”陈芬细喘了一口气,额头微微出了汗。
“你不会去学校找若烟吧?”陆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抿了一小口茶水,轻轻的放下问。
“是去学校找若烟,我本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知难而进,她还不知羞耻的告诉我,她有身孕了,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陈芬眉头皱着说。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儿子婚事不要管,年轻人的事儿由他们去,你偏不听,非要横插一杆子。”陆健有些不高兴了。
“吕朴是我儿子,我不管他谁管他?”陈芬回击道。
“你能管得了吗?吕朴他压根儿不卖你的帐,你何必自讨苦吃?”陆健如实说。
“依你说任由他胡闹下去,娶一个比王熙凤还要有心计的女孩子回来,那我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老陆,你想过没有。”
陈芬说到这儿,情绪微微激动起来。
“大不了我们分开过。”陆健一脸无所谓的说。
“那儿子吕朴怎么办?他怎么能分得开?”陈芬尖锐的问。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俩分手,让若烟流产去,事儿并不像你想象那么简单。”陆健盯着陈芬的脸儿说。
“老陆,正因为事儿不简单,我才跟你商量,希望你出主意,想办法。”陈芬迎着老陆目光说。
“我的办法就是不要管他们,随他们去。”老陆叹道,把目光慢慢的移到阳台上。
中午周若烟去食堂内打来饭菜,走到餐厅桌边坐下,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给吕朴,吕朴也在吃午饭,和她不同是他陪校长等领导喝酒。
若烟说:“少喝洒,多吃菜。”又问:“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吕朴说。
“吕哥,你那儿闹哄哄的?”若烟一边吃一边问,
“酒桌上肯定是闹哄哄的,有劝酒的,有赖酒,有耍酒疯的,酒态百出。”吕朴绘声绘色的说。
“你妈来学校了,找我。”若烟眉头一挑,轻声说。
吕朴一惊,问:“若烟,我妈不会是找你麻烦吧?”
“你妈就是找我麻烦,说我有妖娆之气,说我一分钟两眼眨二百二十一下,你看她观察的多么细致入微,她又不辞苦的跑到巷内,找了个算个先生,给你算了一命,还不忘给我算了一命。”
若烟缓缓的说着,剩下饭菜她再也没味囗吃下去了,索性放下手中的碗筷。
“什么命?荒唐。”吕朴有些气恼的说。
“你妈说你命犯挑花,而我恰恰是桃花面,希望网开一面,饶过她儿子,吕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若烟可怜兮兮的说。
“若烟,你千万别生气,我妈这个总喜欢管别人的事,她没有坏心。”吕朴忙安慰道。
“还没坏心,她让我离开你,你说我能离得你吗?我肚子里己有你的骨肉了,这不是骨肉分离吗?。”说到这儿若烟轻轻抽泣起来。
“若烟,若烟,你有了,别哭,別伤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吕朴惊愕中带着几分焦虑。
“你怎么负责?”若烟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第二十章东贸大厦
小安在一家餐厅上班,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洗碗收碗,端菜洗菜,招呼客人,擦桌子拖地,每天重复单调的生活。
下班回到巴掌大的出租屋,倒在床上有时睡不着,想找个人倾诉一下都没有,后来她想到周大宇,马上又坚决摇摇头。
小灵的死让她恨透这个男人。
那天中午小安向何老板请了二个小时短假,决定去东贸大厦看一下。
小安是坐公交车去的,下了车,她走到东贸大厦的广场上,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几乎耸入云霄的大厦顶端,它像一个巨人一样屹立城市中央,周围是各种大小不一,高矮不一,错落有致的建筑物,其中有人寿大厦,银行大楼,香格丽拉大酒店,物资大厦,电力工司等等。
小安看了一会儿,头有微微的晕,太阳光很强烈,她不得不低下头,朝大厦圆形大门走去。
进去后是个大厅,大厅内人头攒动,人语喧哗。小安走到右边电梯,按了一下钮,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她又按了一下,电梯门咣当一下关上,随后缓缓的上升。
二十分钟后电梯到顶了,这是最高一层,电梯门缓缓的开了,小安从里面出来,再爬十来个台阶,穿过一道门便是东贸大厦的楼顶了。
小安在楼下感觉没什么风,可一上来风很大,吹得衣服飒飒直响。
这时小安发现楼顶一侧立着一个男人,是周大宇。
小安一愣,脚步不由得停下来。周大宇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来一看,微微有些吃惊,他马上转过身向她走来。
到了小安面前,厚实嘴巴咧开,说:“你也来了。”
小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你不会因为我那天说的话,来证明自己清白,像我妹妹小灵一样跳楼吧?”
“放心吧,我永远不会跳楼的,我只是抽个时间来看一下,从这儿跳下去需要多大勇气,多大的决心,你妹妹小灵也是一时糊涂了,如果当时有人劝她,跟踪她,也不会出现这种悲剧,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周大宇神情悲哀说着,慢慢的仰起头,他的双眼模糊了。
他流泪了,他也流泪了,不会是假慈悲吧?
小安心软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被触动,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妹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上有许多事儿无法澄清,就像周大宇口囗声声说他和妹妹是清白,谁又会相信?如果真是清白的,那么妹妹为什么要从这儿跳下去一了百了,仅仅因为是受了王芳的辱骂殴打吗?不,不,不,不可能。小灵没那么脆弱?
“小安妹妹,咱们回去吧,这儿风大,该看的也都看到了,该听的也都听到了。”
周大宇喃喃的说。
“不,你先回去吧,你走了,五金店怎么办?”小安随口问。
“暂时关了,不就是一二个小时,不影响生意。”周大宇这样解释道。
“走吧,咱俩一起走吧,时间长了,让人发现还以为又是遇上跳楼的。”周大宇劝说道。
“不,不,你先走,我才不和你一道走。”小安头一偏,倔犟的说。
“那好吧。”说着意味深长看了小安一眼,补充了一句:“小安妹妹,你要遇上什么困难跟我说一下,我尽量帮你忙。”
“不,我不会让你帮忙,我妹妹小灵的死,就是一个血的教训,我不能让这事儿重复在我身上。”
小安说这话时身子一抖,脸上表情极其复杂。
周大宇听了这话,内心久久难以平静,他冲到小安面前,激动的抓住小安的双手,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说:“小安妹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妹妹小灵,我俩真的是清白的。”
小安猛地抽开双手,甩开周大宇,尖声叫道:“好呀,你是清白的,那你马上证明给我看,从这儿跳下去,你跳呀,你怎么不跳?你这个贪生怕生的东西,你口囗声声说你是清白,你又不敢跳?”
周大宇一时呆在那儿,好半响缓缓的垂下头。
小安双手突然紧紧的捂着脸儿,哭着跑向门边,周大宇恍过神来追了过去,俩人一道下来,进了电梯。
第二一章半夜路过工地
周若丁从超市上晚班出来,己是半夜了。她骑着电瓶车回家,路过一段建筑工地,那儿少行人,路灯像鬼火的闪烁。
周若丁刚走了一半,从工地幽暗的脚手架内,突然冒出四五个蒙面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样子凶悍,拦住周若丁的去路。
周若丁很恼火的跳下车,顺手抓起旁边的一根脚手架,用力一拧,脚手架立即弯成月牙形,那几个蒙面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周若丁右手叉腰,左手拿着脚手架,瞪圆双眼,厉声说:“这凭你们这几个小毛贼,也敢跟姑奶奶斗,你们难道没听说姑奶奶一脚踢断学生腿吗?你们几个乖孙子谁先上,还是一齐上,姑奶奶好久没有练拳脚了,来呀,来,来,乖孙子,来”
那四个蒙面贼仍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反倒一个个往后缩,其中一个低声道:“大哥,这妞儿力大无比,咱们四,五个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她对手,这个差事咱们不干了,咱们还是逃为上策,别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
其他几个都点头附和,然后转过身,飞一般的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周若丁一看格格格笑了:“一群蠢蛋。”
周若丁刚才手上抓的并非铁脚手上,而是个青毛竹,在夜色那几个小毛贼误以为是铁器。
周若丁那有那么大力气,如果这四,五个一拥而上,她根本打不过。
周若丁想以后晚上这儿还是少走为妙,万一再遇上一伙毛贼咋办?
这样想着周若丁己跳上电瓶车,她加大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驶出这是非之地。
回到家,开门是若烟,若烟问:“姐姐,你这么晚回来没事吧?”
周若丁一闪身进来,砰地关上门,没好气说:“二妹,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巴不得我在外面出事了吗?”
若烟忙陪着笑道:“姐姐,你误解我意思了。”
周若丁走到厨房内,喝了一大杯凉开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把刚才在工地上遇上事儿详细说了一遍,又道:“幸亏我有几把刷子,否则今晚就惨了。”
若烟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说:“姐姐,那你以后要更加小心。”
周若丁说:“是的,以后当然要小心了,不过几个小毛贼我是不怕的,我的拳头不是闹着玩的。”
说完周若丁扬起右手,用力的挥了挥。
若烟回到房内,轻轻关上门。马上打电话给吕朴,说这几个蠢蛋把事儿办砸了。
吕朴说我己经知道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若烟咬着粉唇说:我不会甘心的。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你姐姐可能是异能人。”吕朴胡乱的猜测道。
“什么异能人?她又不是三头六臂,她无非比别的女孩子力气大一些而己。”若烟有些不服的说。
“好了,不说了,你还是早点睡吧。”吕朴说。
“我睡不着。”如烟口气生硬的说。
吕朴挂了手机,正准备睡觉,传来了敲门声。他知道是母亲陈芬,他不耐烦从床上爬起来,不耐烦走过去,不耐烦打开房开,把陈芬让进来。
陈芬问:“你还没睡呀?”
“妈,我正打算睡,你来了。”说完一脸的无奈。
“好吧,妈少说几句就走。”陈芬耷拉一下松驰眼皮说。
吕朴想幸亏你少说几句,不然大半夜时间被你耗光了。
“若烟想必己经告诉给你听了,我去了学校,跟她说了你俩在一起不合适,她却理直气壮告诉我,她有身孕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儿呀,若烟说得到底是不是?”
陈芬坐在床沿,两眼望着吕朴的脸焦灼的问。
“是真的,我己经答应如烟了。”吕朴低声说,目光投在粉红色的窗帘上。
“你答应她什么?”陈芬急切的问,两眼睁大。
“若烟己经有了,我总得负起男人的责任吧?”吕朴幽幽的叹了一气。
“你打算娶她,娶周若烟,娶这个小妖精,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陈芬一边说一边猛烈的摇摇头。
“妈,若烟肚子己有我的骨肉,这是事实,我不能让她去流产吧,我是个男人,我应当负起这个责任,妈,你还是面对这个现实吧。”
吕朴声音不大,透着一种坚定。
第二二章超市内
陈芬大声说:“我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儿呀,你最好别惹我生气。”
“妈,娶我喜欢的女人,这叫惹你生气吗?更何况她肚子有了我的骨肉,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你难道还想让若烟去流产,凭若烟的性格,她绝对是不会的,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吕朴赤红着脸,喘着粗气,据理力驳道。
“你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女人,她一进这条门,我就反感她了,我说过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不合适你,你凭什么不信?偏要和妈对着干,那你就对着干吧。”
陈芬有些生气了,嘴角一拧,眉头打成结。
“妈,我并没有存心和你对着干,是你和我,和你儿子对着干,你让放弃自己爱的女人,我办不到。”
吕朴一边痛苦的说一边猛烈的摇摇头。
“儿呀,你能办到,天下好女孩子多了去,凭你的相貌和家境,还愁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孩子,儿呀,你和她分手吧,让她去流产吧,一切费用由我们出,再给她一些精神损失费。”
陈芬说着从床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漠然的看了吕朴一眼。
吕朴毫不退让说:“那是不可能,大不了我俩结婚后,到外面租房子,或者去住学校,我的办公室内。”
陈芬被吕朴话激怒了,锐声说:“好呀,那你去呀,越快越好,我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冲了出去,砰地摔上门。重重的摔门声,把若丁若雾都从房门内惊了出来了,异口同声的问:“妈,你怎么了?半夜三更的。”
“妈老了,妈到了更年期了。”陈芬口气生硬如铁的说。
“更年期遇上青春期,有意思。”若雾掩嘴笑了。若丁马上说:“小妹,你还说风凉话,小心妈撕烂你的小嘴。”
若雾听了这话,立即不笑了,把头缩进房内,轻轻的关上门,返身走到桌边坐下,又开始复习那永远也复习不完的资料,做那永远也做不完的摸拟考卷。
她想难得我笑一下,姐姐还恐吓我。
若雾马上想起小龙,几天前的一个傍晚,若雾和往常一样从学校大门出来,刚走几步远就看见小龙迎面朝她走来,若雾一愣,小龙到了她跟前,停住了脚步,笑着问:“若雾妹妹,你这是去那儿,回家吗?”
若雾说:“去超市买点日用品,你呢,从那儿来?”
“我去一户人家搞装潢,下了班,正好路过这儿看见你。”小龙惊喜的看着若雾,又说:“干脆我陪你去超市,这个月我刚拿了工资,你要什么,我来买单,好不好?”
若雾犹豫了一下,说:“大哥,这不合适,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生日那天你还叫人给我送了花,这次我陪你去超市,去买单,咱们不是扯平了吗?”小龙用迂回的方式说。
若雾弯了弯眉毛,想了想有道理,便低声嗯了一下,俩人一前一后朝超市走去。
进了门,小龙推了一辆小货架车,尾随在若雾后面,一排排一人多高货架矗立在他俩面前,货架上整齐堆满了各种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若雾一边走一边认真选着商品,有时还问小龙一二句,无非在这儿还习惯,一个月能多少钱?
小龙一边推车一边回答,俩人看挺默契。若雾开玩笑道:“大哥哥,这次你可吃大亏了,我上次送你鲜花值几个钱,这一车子商品值多少钱?大哥哥,我这分明是宰你呀?”
“哥身上有的是肉,你宰吧。”小龙高兴的说,如果没有弄错,这是小龙来这儿打工,第一次这么开心,身边这个如花似玉女孩子,还是个学生妹,一想到这些,小龙便激动全身微微颤抖,但这种喜悦和激动很快被一种莫名自卑和忧愁给冲淡了。
也许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小公主,一个是乡下来的打工者,这分明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小龙默默的对自己说。
若雾拿好商品,仰脸看了一眼小龙,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轻轻的问:“大哥,你怎么啦?”
小龙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没怎么啦?”
若雾忽儿开玩笑的说:“大哥哥,你不会是心疼钱吧?”
第二三章去流产
若雾开玩笑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心疼钱呀?我狠狠的宰了你一把。”
小龙很想说我心疼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她还是个学生妹,再加上又是高三冲刺,这种撩妹的话不是适合每个人。
从超市内出来,小龙把若雾送到校门口,才把手中的方便袋递给若雾,看了她一眼说:“进去吧。”
若雾接过小龙手中方便袋,低下头说:“大哥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一点。”
小龙嗯了一下,转过身大踏步走了。
回到宿舍,若雾将方便袋东西收拾好后,坐在床沿上发了一会儿呆,默默的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个红包给小龙。
大约十分钟后,小龙己回到出租房内,他马上回了一个信息,若烟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点小钱?你为什么要返还?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
若雾回:大哥哥,你的心意我领了,钱还是退还给你,你出门在外,打工挣个钱不容易,所以我退还给你,千万别多心。
小龙回:这又不是一笔巨额费用,一点小钱,一点小意思,你干吗非要返还?若烟妹妹,你是不是怕我,怕欠我的情,放心吧,若烟妹妹,我是什么身份,地位,扮演什么角色,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若烟妹妹,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你退还给我的钱,是不是担心这一点,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收了,免得让你学习不安。
若烟回:大哥哥,你要这样理解我真的无言了,好了,时侯不早了,你也该睡了,我也该学习了。
…………………………
星期五中午,周若烟来学校找吕朴,吕朴正在办公室内午休,听到敲门声知道她来,便忙从床上爬起来,趿了双拖鞋,从里间叭哒叭哒的出来,吱呀一声打开门。
周若烟进来后,反身关上门,俩人相拥着来到后面小木床上,亲热了一会儿。
事后周若烟绯红着脸儿,慢慢的爬起来,慢慢的穿上衣服,坐在床沿上习惯性用手拢了拢额头几缕乌黑的乱发,细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半闭着双眼,微微疲倦的吕朴说:“我把我俩事儿,跟我爸妈说了,他俩没什么意见。”
吕朴微微睁开眼说:“那好,看来你妈比我妈更通情达理更有人性味儿。”
“吕哥,现在不是讨论你爸妈,也不是讨论我爸妈的时候。”若烟耷拉着眼皮说。
“我己经想好了。”吕朴胸有成竹的说。
“想好什么?吕哥。”若烟掀起眼皮,微睁双眼,眉头一挑问。
“找个好日子,咱们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吕朴疲倦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来。
“吕哥,你妈死活不同意,这个婚还怎么结?难道咱俩真的去外面租房吗?可我办不到。”若烟说着慢慢的仰起脸,望着对面乳白色墙。
“我妈不同意,那是我妈的事,你是和我结婚。”吕朴强调道。
“吕哥,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不妥。”若烟不无忧虑的说,然后把投向墙上的目光收回来,静静地停泊在吕朴的脸上,那张她曾无数次亲吻过的脸,有草木的气息,还有那片厚厚的嘴唇,更让她着痴迷。
“为什么不妥,若烟妹妹,你说来听听。”吕朴直起身子,两眼盯着若烟的脸,若烟脸上绯红己慢慢的退去,宁静的像黄昏或清晨的天空。
“如果我俩这样去登记结婚,那是意气用事,对双方都不好,尤其是妈,她会深受打击,所以我考虑再三,再三考虑,暂时还是不结婚。”
若烟十分平静的说。
“可你肚子孩子怎么办?那可等不急呀,你总不能挺着身孕去上课念书吧?”吕朴有些焦急的说。
“吕哥,我己经想好了。”若烟淡淡的说。
“想好什么?”吕朴忙问。
“吕哥,为了你,为了这个哥,我暂时委屈一下,把孩子打掉,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毕竟我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吕哥,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
若烟说到这儿声音低弱下去。
“你想好了。”吕朴用略带内疚不安的口气问。
“早想好了,我打算星期一去做人工流产,医院也确定了,医生也找好了。”若烟喃喃的说。
“星期一我要上课,星期天不是更好吗?我可以陪你去。”吕朴说。
“不用了,你忙你的,不就是流产吗?又不是上刑场?”若烟凄凉的笑了一下,嘴角抽搐了几下。
第二四章饭桌上的斗鸡
所谓星期一去医院流产,那都是周若烟捏造出来的,她压根儿没怀孕。
而是去了一趟医院,找了熟人搞了个假流产证明,又从医院匆匆回到学校,坐在教室照样上课,念书,一脸的风淡云轻。
过了几天,周若烟又去学校找吕朴,一进办公室门,就从怀里取出张流产证明,拿给吕朴看,吕朴先认真看了一下证明,然后又认真看了看周若烟脸色,虽然比先前消瘦了一些,但气色还好,想毕竟若烟年轻,身体素质过硬,小小流产如同感冒,打喷嚏一样简单。
吕朴认真的说:“若烟妹妹,等你大学毕业了,等你找有了工作,咱俩便结婚。”
若烟把那张流产证明纸条,重新拿了回来,慢慢的收进兜里,脸上浮出一丝笑来:“吕哥,大学毕业了,找工作还得全靠你呀?”
“靠我是假,确切是靠我爸,他大小也是个领导,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给儿媳妇找个工作,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吕朴缓缓的说,目光移到若烟的胸脯上。
若烟马上会意,故意扭了一下袅娜的身子,故意说:“吕哥,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吕朴一听这话,立即羞愧低下头去。
星期日中午,一家人都围坐在客厅内桌子上津津有味的吃饭。
陈芬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碗里,一边吃一边问:“儿呀,你不是和若姻轰轰烈烈的闹着要成婚了吗?现在怎么没消息了?”
吕朴扒了一口饭,又吃一筷子菜,才慢悠悠的说:“若烟说她不想惹你老人家生气,她更不想儿子和母亲对着干,为了大局,她忍痛割爱,一个星期前去医院流产了,现在身体正在恢复中,妈,你现在听后作何感想?若烟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为了顾全大局,她作出如此英勇的牺牲,用可歌可泣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份,妈,我倒想问问你,你对此作何感想?”
吕朴说完,脸上有了阴阳怪气的神情,两眼灼灼的盯着陈芬的脸。
陈芬脸上的表情倏地僵硬了。
“若烟这是以退为进,你以为她甘心吗?她这是迂回战术。”陈芬干巴巴的说。
“妈,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连孙子兵法都略知一二,莫非这几天你在研究古代战术,用古代的战术来付你,未来的儿媳妇,是不是?”
吕朴把停留在陈芬脸上的目光移开,用略带讥讽的口吻说。
“未来的儿媳妇,谁承认的?”陈芬叭地放下手中碗筷,从饭桌腾地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恼怒起来。
“妈,你莫生气,我和若烟商量好了,等若烟毕了业,找了工作,我们去旅游结婚,如果到时老妈不承认,那我俩也许浪迹天涯,也许就在外面租个房子,凭我俩双手去打拼,用不了几年,我们也会买套按揭房,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谁赋于你如此高大的权利,你总是想把我俩那伟大而崇高的爱情,生生的扼杀掉,可惜的事,你老人家心有余力不足,你扼杀不了我们的爱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任何人也休想扼杀掉。”
吕朴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细雨似的纷飞起来,陆健一看这阵势,母子俩像两只斗鸡,居然在饭桌上斗了起来。
陆健忙打圆场,连连说:“先吃饭,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这一顿午饭吃得不欢而散。
等陈芬洗好碗筷,从厨房内出来,回到房内,陆健轻轻的掩上门,几乎低声下气的说:“吕朴不是小孩子,他是成年了,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爱人,作为父母我们只有建议参考,但不能去粗暴的干涉,你还是随他俩去吧,你何苦要管他们,吕朴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不会卖你的帐的,陈芬,你这是何苦呢?”
听了这话,阵芬几乎暴跳起来,尖声叫道:“我偏要管,我偏要管。”
“那好,那好,你管去吧。”陆健失望叹道,失望的摇摇头。
第二五章什么狗屁会议
这天上午周若丁正在柜台边整理被客人弄乱的货物,领班菲菲姐姐来了,她笑着说:“李老板叫你去他办公室。”
“菲姐,有什么事吗?”周若丁忙出一头汗,她直起腰来问。
“若丁哪,李老板叫你去,你就去,我那知道什么事呢?”菲姐依旧温和的笑道,细长的眉毛欢快的弯了几弯。
周若丁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穿过一排排货架,上了二楼,来到办公室门口,门关着,周若丁走过去,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举起手轻轻的敲了敲。
“进来吧,门是虛掩的。”李不为在里面喊。
周若丁便推门进去。李不为见她来了,微微的仰起脸,用右手指了指办公桌边的铁椅说:“坐吧。”
周若丁看了李不为一眼,很拘谨的坐下,这是她第二次来他办公室。
李不为开门见山的说:“下午我要去参加市里一个民营企业家座谈会,我想带你去。”
“李叔,民营企业家座谈会,都是本市一些知名人士,本市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你去参加大会是理所当然的,但我不明白你带我去有何意义?说白了我就是超市一名服务员。”
周若丁有些不解看着李不为,有些不解的说,她把双手交叉着放在两腿上,微微的仰起脸。
“你爸一再叮嘱我,让我教你学会做生意,民营座淡会都是民营企业家,说白了全部是生意人,你坐在我身边听他们发言,交淡,这何尝不是一种学经验,学做生意另一种方式。”
顿了一下,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轻轻的放下杯子,接着说:
“这只是其一,其二,我上次参加全市慈善会出来,车子停地下车库,我进车库时,被几个来历不明的跟踪,也许我做生意得罪了同行,有可能出于报复,幸亏我机智,反身跑出了车库,打车回家了,后来叫代驾把车开回来。”
“李叔,我又不是保镖,叫我去也没什么作用,无非是顶个人数而己。”周若丁不想去,所以她这样推辞。
“不,若丁呀,你比保镖更保镖,我听人说,不久前你上夜班回去,在一处工地遇上四,五个蒙面人,可你还没等动拳脚,把那几个毛贼都吓跑了,所以你完全可以胜任。”
李不为说到这儿神情微微激动。“周若丁,你的大名都上了报纸和电视,我希望你在这儿好好儿干,别辜负你爸周大宇的一片苦心。”
“李叔,我知道,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一句话,给你当临时保镖,至于什么企业家座淡会,那都是你编造出的幌子,借口。”
周若丁一针见血的说。
“若丁哪,你这张嘴怎么一点也不给叔留点面子,幸亏办公室内没人,否则你叫叔的脸儿往那里搁?”李不为嘴一歪嘿嘿的笑道。
“李叔,这是第一次,也最最后一次给你当保镖。”周若丁认真看了李不为一下,认真的说。
“为什么?”李不为把头一偏,两眼微钭看着一脸严肃深沉的周若丁。
“何叔,你是长辈,有些话我有必要说一下,你自己想想看,我毕竟是个姑娘家,和你同进同出,又坐你的私家车,去参加什么狗屁的会议,不错,你和我都认为没什么,可是超市的服务员勤杂工们看见会怎么想?那些会议上民营企业家看见又会怎么想?了解的人明白我是你临时的保镖,不了解会认为我是你的小情人或小三。”
周若丁一一分析道。
“周若丁,看来女孩子还是心细的,这个我确实没想到,一时疏忽了。”李不为笑着说。
“李叔,你是大老板,又是民营企业家,每天处理的事儿多而杂,自然不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一时疏忽这很正常,如果我不提醒你,那是我的过错,李叔,你说是不是?”
李不为想这丫头来这儿还不到一个月,倒学会了不少东西,值得培养。
第二六章马侦探
下午周若烟上完课后,其余都是自习,于是她闹哄哄的教室内出来,慢慢的下了楼,又去对面宿舍,宿舍在五楼,她上了楼,换了衣服和鞋子下来,穿过空无一人操场,出了校大门来到外面。
沿着大街漫无目的走着走着,街上和往常一样喧闹,车来人往,快要到初夏,太阳照在人身上有一种灼热的气息,不像初春那样的温暖明媚。
走着走着猛一抬头,才知道来到国际会展中心大楼,这幢大楼也是市里标志性建筑,除了东贸大厦外。
大门的门楣横拉着一幅鲜红标语,上写欢迎我市民营企业座淡会隆重召开。
这时周若烟看见停车上,从一辆黑色小轿车上一前一后下来俩个人,她不由得微微一惊,第一个是父亲的朋友李不为,以前李不为常来他家,这几年由于生意繁忙了,几乎很少来。
另一个居然是姐姐周若丁,她来会展中心干什么,她又不是民营企业家,难道她是李不为秘书,抑或小情人,小情人绝对不适合姐姐,姐姐生得人高马大,那个男人愿意找一个多他还高半个头的女人,莫非是李不为的保镖,有这个可能。
周若烟曾听姐姐说是超市内的营业员,怎么会一下子成保镖,一系列疑问刹那间充斥在若烟头脑内。
为了不让若丁发现,若烟闪身躲到路边的梧桐树下,两眼直直的看着若丁,尾随在李不为后面,李不为还时不时回头和她说笑一下。
很快俩人进了会展中心那圆形的玻璃大门。
如果仅仅是保镖倒没什么,营业员也罢,保镖也罢,都是打工的。
不,不,不,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周若烟还要学习,上课,关键快要毕业了,要写毕业论文,那有时间去调查这事。
她想唯一的办法就是请私人侦探,本市的侦探价格也不高,但周若烟是个学生,那来得闲钱,她决定以迂回方法向吕朴要。
比如今天买衣服,明天买鞋子,后又买化妆品,再后来又买手饰,一套昂贵的手饰最低三、五千元,最高十多万。
凭良心说吕朴在这方面还是挺大方的,从来不说半个不字。
有了钱后,若烟便找了个私人侦探。侦探姓马,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儿不高,面容清瘦,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
马侦探得知若烟还是个在校学生,两眼看着若烟,爽快的说:“你是个学生,不容易,这样吧,费用减免一半。”
周若烟自然感激不尽。马侦探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减免一半费用吗?”
周若烟不解的摇摇头,一脸茫然。
“其一因为我也曾是在校学生,其二我前女友和你长得相似。”
马侦探坐在明亮宽敝的咖啡厅内,右手端手杯子品了一口,两眼略带忧伤看着窗外,窗外是一条河流似马路,人群似浪花,车子似舟。
“这就是你减免我费用的原因?”若烟坐在他对面的椅子轻轻的问。
马侦探点点头。若烟开玩笑似的说:“那你千万不要把我当作你前女友了,我可是有男友的人呀。”
“你有没有男友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更何况结婚不是还有离婚的吗?别说是个微不足道的男友了。”马侦探不屑的说,嘴巴一歪,眉头一皱。
“马侦探,我来这儿不是和你探讨什么男友女友的,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这是订金,你拿着。”
若烟说着从随身的挎包内取出一些现金,郑重交给他。马侦探看了一眼钱,淡淡的说:“若烟,这个订金你还是先收起来,我放心你,你也放心我,咱们彼此放心。”
说完把钱轻轻的推到若烟面前,缓缓的站了起来准备走。
若烟也慢慢的站了起来,问:“马哥,那你打算什么开始?”
“我手头还有两件案子,忙完了就立马给你办事。”马侦探缓缓的说。
“那你要到什么时候办完?”若烟不由得问。
“快了。最多不超过这个月底。”马侦探头微微仰起。
第二七章会展中心
民营企业家座谈会在会展中心八楼一间特大特宽敞特明亮会议室内举行。
全市知名企业家有上千个,大约来了三分之一,都是一些爱出风头爱热闹的人,他们先是喝茶,谈企业,谈股市,谈国际风云,也谈情人,最后各自发表看法。
周若丁坐在角落里除了喝茶,就是冷眼旁观这些所有上流社会精英,成功人士,他们谈笑并非儒雅,时不时爆发粗俗笑声,夹杂着咳嗽声,乱哄哄的让人心生厌恶。
李不为显然习惯这种氛围,他和那些油头粉面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交谈甚欢。
这时一个不到三十岁年轻人走过来,见旁边座位空了,便礼貌的问:“这儿有人吗?”
“有,上台演讲去了。”周若丁用手指了指在几十米远的舞台正眉飞色舞谈笑风生的李不为。
“哦,是李哥,我认识他,他是《喜盈门》超市的老板。”年轻人看了周若丁一样,忙自我介绍起来,他说他是超市钭对面《大发》酒店老板,叫方世玉。
“方世玉,好像是个侠士,侠士难道也下海经商了。”周若丁略带讥讽的说。
“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太多了,不过我挺喜欢侠士,更喜欢武术,中华武术源远流长。”方世玉说着坐在周若丁对面椅子上。
“既然你喜欢武术,那你干吗还开一家酒店干吗?还不如开一家武馆。”周若丁觉得待在这儿挺无聊,找个瞎扯淡一下,也不失一件乐事。
“我也是这么想,但我父亲不允许我,这个酒店就是我父亲一手打造的,凝聚了他多年的心血。”方世玉笑着说。
“子承父业,年轻有为呀!”周若丁感叹。
“小姑娘,谈不上有为,混日子罢了。”方世玉耸耸肩说。
“像你这样年轻有为大老板都说混日子,那我们这些打工者,那简直不是日子了。”周若丁自嘲道。
“请问姑娘你是李不为什么人?”方世玉终于露出了底线,他来打听周若丁底细的。
“我是李叔临时的保镖,李叔和我父亲是明友,我在李叔超市上班,我叫周若丁,暂时没有男朋友,方老板,你还想了解什么?”
周若丁有些不耐烦说。
方世玉一听周若丁三个字立即肃然起敬了,他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微微激动的说:“你就是那个一脚踢断学生的大名鼎鼎的周若丁,幸会幸会。”
说着伸出双手,周若丁出于礼貌也站起来与他象征性的握了握,然后松开手,又缓缓的坐下。
“李哥有你保驾护航,他就安全了。”方世玉慢慢的坐下笑着说。
“李叔是个民营企业家,他又不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中人,那来得仇人?更谈不上安全不安全了。”
周若丁反驳道。
“若丁小妹妹,非也非也,做生意就是在江湖上混,既然混难免得罪人,所以他也有看不见的敌人仇人。”
方世玉这样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一个超市的小老板,那来得仇人敌人,这不荒唐吗?”周若丁鼻子哼了一下,嘴角弧起。
“不,若丁小妹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方世玉温和平静的说,年轻的脸上仿佛历尽了百年沧桑万年巨变。
俩人谈了一会儿,临走时方世玉还要了周若丁的手机号码,还加了微信。
周若丁想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更何况他还是老板。
过了半个小时后,座谈会结束了,舞台上灯光一亮,出现一群小姐姐,在那儿载歌载舞。
周若丁觉得真搞笑,简直是奇葩,座谈会变成歌舞演唱会。
从会展中心回来后,超市小姐妹们看她眼神有些异样,背后指手划脚议论着。
周若丁马上把这事儿告诉了李不为,李不为十分恼怒。
立即把所有的员工都叫到会议室,用利剑一样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猛地一拍桌子,冬地一声响,员工们个个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们听好了,周若丁那天去会展开中心,她只是我临时保镖,你们当中有人在无端造谣,说什么情人,小三,小四,现在我给你们先留给面子,不点名,如果我再听见谁乱嚼舌根,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第二八章散步
黄昏,天边的霞光还没有完全消失,晚风轻拂街道两边的梧桐树,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这个时侯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行人比平时多一倍。
周若烟和马侦探来到校门外的烧烤摊边,俩人面对面坐下。马侦探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烧烤。”
“吃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来路边的摊位吃点烧烤未必是一件坏事?”
周若烟说着看了一眼马侦探,接着若有所思的说:“我和男友第一次就在烧烤摊前认识,是因为吃烧烤才相识相爱。”
“看来烧烤摊是你的媒人了?”马侦探笑着说。
“也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
周若烟浅浅一笑,细长眉毛弯了几弯,小嘴轻启,样子妖娆极了。
马侦探不免多看了几眼。吃完烧烤,俩人沿着街道向前边走边聊。
周若烟开门见山的问:“我姐姐那儿有结果了吗?”
马侦探说:“有了。”
周若烟微微一笑:“你办事的效率还不错吗?说来听听,看有没有价值?”
“你爸周大宇之所以让你姐姐周若丁来《喜盈门》超市打工,跟李不为学做生意,并非是心血来潮。
《喜盈门》超市,你爸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想让周若丁来实习,一旦学会了,周若丁有可能是超市主要负责人或继承人,而李不为之所以愿意教周若丁,他甚至也巴不得周若丁能独撑一片天。
原因很现实,几年前李不为唯一的儿子在一次车祸死了,他后继无人,这就是我目前暗中调查搜集所有的信息,若烟小妹妹,这些信息对你来说,应该有很大价值。”
马侦探不紧不慢从从容容的说完,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身后周若烟一眼,天己经黑了,街灯一盏盏亮了,昏暗灯光洒在周若烟白嫩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美。
“不错,是有价值,我该付你劳务费了。”周若烟言而有信的说。
“若烟妹妹,不急不急,如果你手头拮据,那你暂缓一下无妨。”马侦探两眼慢慢的从周若烟的脸上移开,投在不远处灰白色的水泥地上,地上有几片纸片和扔弃方便袋。
“好吧,既然马哥这么客气,那我先笑纳了,但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周若烟仰起脸,眉梢扬起,两眼微睁。
“若烟妹妹,什么事儿尽管说。”马侦探嘴角歪拧了一下,偏起头来。
“我男友家境优裕,人又长得高大帅气,不错,他一直对我很好,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身边不乏有迷人小姐姐仰慕他,追求他,男人都是猫,那有猫不吃腥,所以我想请你暗中调查一下,记住,千万别让他知道,还有,要有证据给我,不能空口说瞎话,这件事儿办好了,我一并付给你,决不食言。”
周若烟缓缓的说着,把目光停泊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
“我知道了。”顿了一下,马侦探又说:“去上岛咖啡厅喝杯咖啡吧,时间还早。”
“不,我要回校,手头毕业论文还没写完,马哥,等事成之后我请你喝咖啡。”周若烟说完转过身,袅袅的走了。
周若烟刚进学校,刚到宿舍内,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手机响了,周若烟忙打开一看,是吕朴打来的,心里不免格登一下。
她故作一脸平静的问:“吕哥,你有什么事吗?”
“周若烟,你刚在那儿?”吕朴声音不大的问。
“我在学校外面散步。”周若烟平静的说。
“我的同事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聊,有没有这回事?”吕朴问。
“吕哥,是的,那个男人是我的老师,他问我毕业论文写好了没有?他在催促我,吕哥,你多心了。”周若烟依旧平静,但内心并不平静。
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万一让吕朴识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吕朴说:“对不起,我真的多心了。”
“没什么。”周若烟淡淡的说,又问:“你现在在那儿?在家吗?”
“不,在学校大门外。”吕朴说。
“你说那个同事是你自己,你在跟踪我?幸亏我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若烟有些气愤说,眉梢如剑,嘴角猛地抽搐几下。
“不是我跟踪,是我来找你,正好碰见了你和老师说话。”吕朴笑道。
第二九章晓晓
吕朴说:“我本来想约你出去喝咖啡,见你步履匆匆,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我知道你快要毕业了,肯定写论文什么,所以拿起手机准备拔打,又不得不放下了。”
“那你还没有回去,还在大门外徘徊了。”周若丁问。
“对,孔雀东南飞,五米(里)一徘徊。”吕朴念起诗来。
“吕哥,你待那儿别走。我马上过来陪陪你。”周若烟说完便从宿舍内出来,匆匆下了楼,匆匆穿过幽暗的操场,匆匆的出了校园大门。
吕朴己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了。
周若烟一见他,便嗔怪道:“吕哥,你傻不傻,你既然看见了我,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吕朴说:“我看你神情像十万火急样子,就打消了念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周若烟抱怨道:“以后可不许这样,鬼鬼祟祟的,你来校之前打个电话,我也好安排一下呀。”
“好了,我知道了。”吕朴咧开嘴巴笑了。
俩人走到路边梧桐树下,由于枝叶浓密,树下有些幽暗。
周若烟换了话题问:“我流产后,你妈有什么反应?”周若烟两眼紧盯吕朴的脸,好像他的脸便是答案。
“反应强烈,我妈很激动,她说大义灭亲(肚子的孩子),通情达理,顾全大局,是个明事理的好女孩。”
吕朴这样称颂道。
周若烟想,吕哥,你别拣好听的说,你妈是什么样的角色我多少有些了解,她肯定幸灾乐祸,这老女人心眼坏着呢!
周若烟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两样。
“吕哥只要你妈高兴,只要你们高兴,我受得苦痛没什么。”
吕朴略带内疚的说:“流产这事儿,我总得对不起你,总觉得欠你什么。”
“吕哥,那你以后好好儿爱我不就行了吗?”周若烟轻轻的说,把手慢慢的伸向吕朴,吕朴轻轻把若烟拥在怀里,仿佛拥着世上的一切。
然后俯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若烟的粉红色的唇儿,若烟踮起脚尖,仰起绯红的脸儿,一头乌黑的长发向脑后披散开来。
梦呓般的说:“吕哥,吕哥。”
吕朴回到家后,洗完澡,穿了睡衣准备陈芬来了,坐在床沿上又开始唠叨了:“儿呀,明天晓晓要来咱们家玩,你要好好儿招待她,别虎着一张脸,人家可是大姑娘,要面子要自尊,人家己经放下架子,你不去看人家,人家来看你。”
“妈,她来干什么?她又不是我女友?”顿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周若烟为了我,作出这么大牺牲,妈,做人要讲点良心,我不能这样做,如果晓晓来,那只有离家出走,我不能见她,我不能背弃若烟,妈…………”
吕朴越说越激动,由于激动脸儿微微扭曲了。
“儿呀,晓晓打电话给我,我己满口答应了,你要是走了,妈这张老脸往那儿搁?儿呀,你就给妈一个面子,应付一下,成不成那是另外一回事。”
陈芬两眼充满哀求的看着吕朴,充满哀求的说。
“妈,我始终不明白若烟那儿得罪了你?你非要和她过不去,你要知道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和我过不去,就是把你儿子逼上一条绝路上。”
吕朴带着绝望和愤懑的神情说。
“儿呀,你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吗?你这不是拿刀子捅你妈的心吗?妈说到底还不是为你好,若烟她真的不适合你,妈是过来人,妈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妈怎么可能害你呢?”
陈芬声音颤抖的说,如水灯光照在她那日渐衰老的脸上,吕朴心儿一软,低沉的说:“妈,我答应你明天不走,和晓晓见见面,但你别指望我对晓晓会产生什么好感来。”
一听到吕朴答应了,陈芬自然喜出望外,她激动全身颤抖,暗淡双眼有了光彩,嘴角蠕动了几下,说:“你答应就好,答应了就好,成不成那是靠缘分,妈相信人在一起是有缘分,婚姻是有缘分的,缘分是天注定的。”
第三十章有人敲错门
星期六天气不错,阳光明媚,轻风吹拂小区内花草树木,也吹拂行人的脸和头发。
上午八时许,晓晓准时敲门,陈芬早己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侯,一听到敲门声,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一脸兴奋拉开门。
开门果然是晓晓,晓晓右手提着方便袋,袋里装着一盒中老年人补钙奶粉。满面笑容的说:“伯母好。”
“这孩子,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真是的,”又回头冲着房内减:“吕朴,吕朴,你快出来,晓晓来了,给她沏茶。”
听到喊声,吕朴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从房内慢慢出来,俩人短暂对视之后,都各自低下头,晓晓脸儿微微的红了,心儿莫名的跳了几下,把方便轻轻的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茶几上零星的放着新鲜水果,瓜子,糕点,还有几本杂志和一份报志。
晓晓慢慢的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的问:“伯父呢?”
“他去公园里健身去了。”陈芬笑着说。这时吕朴边从厨房内倒了一杯热茶,轻轻的放在晓晓的手上,晓晓觉得有些烫,便轻轻的放在茶几上,轻轻的说:“谢谢。”
陈芬见此情景,忙笑着说:“晓晓,你和吕朴聊聊,我去菜市场买点菜来。”说完头也不回走了门,换了鞋子,哗啦一声拉开门,头也不回去,反手轻轻的关上门,寂静楼道上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脚步声消失后。
吕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坐在晓晓对面铁椅上,看了一下晓晓,晓晓低着头,两手不安交叉在胸前。
吕朴又咳嗽了一下,晓晓关心的问:“吕哥,你感冒了吗?”
“没有。”然后开门见山的说:“晓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有女友吧?”
晓晓听了这话,挪了一下身子,缓慢的抬起头,缓慢的说:“我不知道,伯母也没跟我说。”
唉,吕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我妈一直想让我和女友若烟分手,若烟为我付出了很多,她甚至为我流了产,所以,实话跟你说,我无话跟你处关系,晓晓,请你原谅,这一切都是我妈安排,我执意和她对着干,毕竟她是我妈,我于心不忍,才勉强的同意和你见面。”
“吕哥,我知道了,谢谢你直言,告诉我这一切,让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晓晓说着看了吕朴一眼,论相貌论气质,晓晓都在若烟之上,其美无法用准确语言描述。
“晓晓,我想求你一件事。”吕朴一脸期待的说。
“吕哥,什么事儿?”晓晓轻声问,眉梢微微扬起,小嘴弧了一下,两只大眼清澈明亮,一头乌亮长发随意披在脑后,没化妆,素面朝天,有一种说不出淡雅清新美。
“如果我妈问你,你就说自己不同意,看不上我。”吕朴把期待目光停泊在晓晓的头上。
“吕哥,为什么要我说,你是男子汉,你应当大胆跟你妈去说,你想让我当你替死鬼,吕哥,我办不到,本来我你家,也是想应付一下差事,没想到见到你那一刹那间,我脸红了,心跳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美妙,兴奋,激动,喜悦,我也认识许多同龄男人,我见到他们除了厌烦厌恶外,几乎没有一点感觉,吕哥,你想让我撒谎,对不起,我确实办不到,我无法掩饰自己对你的好感,说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似乎并不夸张,这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感觉,你说你有女友若烟,但这是你的私事或私情,与我毫不相干。”
晓晓声音不大的说,脸上神情却是极其复杂的。
“晓晓,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子。”吕朴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话儿。
“吕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我倒觉得你挺诚实,在这个社会里,诚实的男人似乎越来越少,就凭这一点,你是难能可贵,我这不是夸你,我也没必要夸你,你确实是好样的。”
晓晓说到这儿,脸上漾出一丝笑。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吕朴忙站起来说:“我爸回来了。”
转过身去开门。
吕朴打开门一看,不是他爸,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忙报歉的说:“对不起,我敲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