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庇护?
小丫鬟咬着牙低着头道,“没了……,真的没了……”
楚然小声的嘀咕着,“不可能啊……怎么会没了呢?”
明明昨晚上就传出去了,今日应该人尽皆知才对!
“滚出去!叫丁香进来!”
本是很好的胃口,此时面对满桌子美味佳肴,楚然竟连动筷子的心思都没了,只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没过多久丁香便嗫嚅着脚步,一脸恐慌的进来了。
看她那样子楚然便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一张脸问道,“昨日让你办之事可办好了?”
丁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捏着衣角,“奴婢……,奴婢使了银子给看门的顺子,让他去办的事,昨夜顺子回禀事情办妥了……”
那怎么会没有动静呢?楚然兀自出神没有注意到丁香躲闪的眼神。
丁香小意的抬头,见楚然的神情微松了些,她忙道,“奴婢这就喊顺子来回话,怎么办的事,效果怎么样顺子最清楚了!”
此时,门房的顺子如火烧眉毛一般坐立难安,急的死的心都有了。
一旁的安子口中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剔了剔牙啐了一口,酸不溜丢的说了一句,“怎么?成了三姑娘的姘头,欢喜的站都站不稳了?”
顺子急的一巴掌拍在安子的后脑勺上,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话若是传到三姑娘和二太太的耳中,我一家老小都吃不了兜着走!”
安子嗤笑一声,“知道怕就好!”
“安子哥我该怎么办?”顺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十五六岁的少年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见顺子这个样子,安子心中的妒忌少了两分,难得不冷嘲热讽,拧着眉头深思。
“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计了!”安子手抵着下颚沉声道。
顺子急的直跳脚,今日他想看看自己的杰作,一大早就上街听流言的风向了,听完就傻眼了,第一想到的就是脚底抹油溜了,但是……
“那我的一家老小怎么办?我可是家生子,拿不到我,我的一家怕是难逃责罚!”
这确实是个问题!
安子想了良久才道,“你去求新进门的王妃吧,王妃新来必定想着拉拢人心,你将事情原委切实以告,王妃没准能帮你呢!”
顺子想了想,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新王妃与二太太针锋相对,未必不会保下他们一家给二太太添堵!
想通了,顺子连滚带爬的往墨竹轩跑。
有求于人他不敢有所欺瞒,没成想原委刚一说完,晋阳郡主就命人将他绑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楚思可是她捧在手心中怕摔了的女儿,他们胆敢诋毁,还想寻求她的庇护,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啥?没诋毁成功?那是他们道行不够,有那诋毁的心思都不可以!
那厢丁香就差没连滚带爬的去找顺子了,到了门房被告知顺子不在,安子低着头假装什么也不知晓。
丁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要说让安子跟着他去回姑娘的话,就听小丫鬟碎嘴道,“王妃说要绑了顺子入宫请陛下做主呢!”
两一个丫鬟道,“听说顺子昨日黄昏之际在酒馆诋毁郡主,被王妃知晓了……”
丫鬟又道,“哎呀……,真是惹不起,王妃有陛下做靠山,什么人收拾不了,顺子真是不怕死!”
没错,晋阳郡主根本就没打算绑着人去找老王妃做主,也不打算绑着人找二太太和楚然理论,因为她们沆瀣一气,最终不过是个下人担了罪过。
最好的办法是让她们来求她,想让她们低头谈何容易,想来想去只有诈她们了,遂派了几个丫鬟碎嘴,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到南苑了!
丁香小跑着去报信,那厢望归苑小丫鬟芷苑也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去给楚思报信。
楚思笑得合不拢嘴,“你说什么?顺子自己去母妃那里全招了?”
芷苑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可不是,那顺子本想求着王妃庇护,便一五一十全招了,谁想王妃看不得郡主受委屈,拿了他要为郡主讨个公道!”
王府的牛鬼蛇神可还真多,一个看门的小厮都想钻新进门王妃的空子,寻思着晋阳郡主是继室,与原配留下的楚思之间必有嫌隙,刚好可以利用这个嫌隙,讨好晋阳郡主求她庇护。
哪成想晋阳郡主就是楚思的亲娘,就算是算计不成,她也不会让楚思白挨了这算计!
“走!我们也去看看!”楚思起身,一双水眸中微微带了些许寒气。
晋阳郡主绑着顺子还没到大门口就被二太太带着人拦下了。
二太太的容色比这冬月的风还要阴冷,一双眸子血红,盯着顺子恨不得将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这个蠢货!事情办砸了可以好言相求,主子也不一定会将他怎么样,找上晋阳郡主岂不是存心给她找难堪?
二太太现下这么想,若是顺子没有找上晋阳郡主,这会儿怕早就成了一具尸身了!
“大嫂这是要带人去哪儿?”
晋阳郡主睨了她一眼,风华绝代的面上现出一抹不愉之色,“这小厮胆敢污蔑思儿,本妃带他去见陛下,请陛下做主为思儿讨回一个公道!”
二太太在心中啐了一口,我呸!
为思儿讨回公道?
你一个继母不当她是眼中钉就不错了,还讨公道,不过是借题发挥想难为她们二房罢了!
心中虽是这么想的,二太太依旧不得不换上一副笑脸问道,“此事大嫂可问过思儿的意思?”
晋阳郡主犹豫一瞬,毕竟楚思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若是被有心人挑拨,她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怕是会再生嫌隙。
二太太嗤笑一声,臃肿的一张脸显得格外难看,她道,“大嫂听我一句劝,单凭一个小厮的一面之词,闹到陛下面前,无凭无据若是损了思儿的闺誉,岂不是得不偿失,思儿也会记恨大嫂的!”
第253章 承认!
话音刚落,便闻清悦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母妃都是为了思儿,思儿怎么会记恨母妃,况且以睿亲王府的权势,还有陛下对思儿的疼爱,此事定然不会传出只言片语,遑论损了侄女闺誉之说?”
话音落,穿着大红织锦滚狐狸毛披风的绝美少女已然站在了二太太跟前,二太太恨得牙痒痒,这小贱蹄子什么时候来的?
若不是她突然出现,她有把握将晋阳郡主劝回去,顺便将顺子这厮要过来!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不明事理之人以讹传讹可怎生是好?”二太太一脸纠结,那样子完全是为楚思着想。
楚思看了看四周,笑着道,“就我们几个人,就算有人以讹传讹,追究起来也容易!”
那意思是若有人说她闲话,就是现场这几人说出去的!
二太太脖子一哏,此时,楚然也带着丫鬟赶到了。
她真是活生生打死这小厮的心都有了,蠢成这样,丁香怎么偏偏就找了他,差事没办成,二度毁了自己的闺誉,还去晋阳郡主那里全招了。
楚然适才才知晓,原来外面已经传开了,吏部右侍郎泄题一事是她捅出去的,更有甚者还说她与顺子这个狗奴才有染。
去他妈的有染,她是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怎么会跟小厮有染?!
她气得差点没背过气之时,又有丫鬟来禀说王妃带着顺子欲进宫讨个说法,她死的心都有了!
人言可畏,闹到了陛下面前,就算她没与这个小厮有染,也变成了与这个小厮有染了。
楚思看了一眼急匆匆赶来,连斗篷都没披的楚然,嘴角勾了勾道,“母妃我们走吧!”
“慢着!”楚然厉声阻止道。
少女声音本就纤细,被寒风一吹,竟也不觉刺耳。
晋阳郡主回眸,望着被汗水打湿腮边发丝的楚然问道,“然儿追过来可是要这小厮?”
楚然喘了口气,来不及理自己狼狈的仪容,忙道,“这小厮是我南苑的,大伯母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带走了?”
晋阳郡主好笑的看着她道,“这小厮跑到望归苑跟本妃说,然儿命他散布谣言,诋毁思儿闺誉可有此事?”
“自然没有!”楚然想都想否认道。
晋阳郡主也不恼,一双古井无波的美眸中似是略微带了些嘲讽,她道,“没有便好,他说散播谣言之时身边有无数百姓可作证,本妃也是不信的,遂将他送与陛下,让陛下审问个清楚!”
说着晋阳郡主回过身,作势要走。
“等等!”楚然忙阻拦道。
她快步绕到晋阳郡主与楚思面前,声音放柔和了几分道,“都是家事,陛下操心国家大事,怎可用瓷此般小事叨扰?!”
“家事?陛下就是本妃的娘家人,何来叨扰不得?”晋阳郡主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望着楚然,明明没有任何波澜,却骇得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是!大伯母说的有理,只是侄女觉得还是在府内处理为好!”楚然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又柔和了两分道。
晋阳郡主眯了眯眸子,那神情似是魑魅魍魉无所遁形,看得人心底发寒。
她道,“然儿已经说过了,不是然儿指使的,在府中审问未免会伤及府中和气,还是交于陛下审问的好!”
楚然知道晋阳郡主这是在逼她承认,她不能承认,但是更不能让晋阳郡主将人带到陛下面前,且不论本就她没理,就算她占了理,以陛下对楚思的疼爱,也会对她心生几分厌恶,她要做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便不能给陛下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咬着牙,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怨念,不甘愿道,“是侄女一时糊涂,昨日在望归苑中与五妹妹一言不合心生歹意!”
“这么说三姐姐是承认散播流言诋毁妹妹了?”楚思抬着下巴望着楚然,如一个睥睨天下的望着。
而楚然在她眼中只是一介蝼蚁,微不足道,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她尊严踩在脚下。
楚然却不得不咬着牙承认道,“姐姐只是一时糊涂……”
“姐姐只需要回到是或不是!”楚思步步紧逼。
二太太在身后拉了楚然一把,示意她不要承认,如今楚然哪里还有退路?
“是!”楚然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明明楚思没有丝毫损失,而她的闺誉已然一塌糊涂,拾都拾不起来,她还得承认这劳什子的罪名,给这没用的顺子擦屁股!
楚思心中冷哼,真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楚然了。
她这是委屈给谁看呢?
闹了这么多事出来,若非父王查明真像,她手上又有暗卫盯着楚然,这天大的冤屈就是她和吏部尚书府受了!
“浣纱!按照王府家规,手足相残者如何处置?”楚思的声音冷如冰锥子,将这句话钉入楚然和二太太的心中。
浣纱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样子可急坏了一众人,一旁的芷苑恨不得替她说了,心中直叫郡主问奴婢啊,问奴婢啊,奴婢知道!
“重则三十杖?”浣纱试探性道。
芷苑摇了摇头。
“重则五十杖?”
芷苑再次摇了摇头。
“重则八十杖?”浣纱第三次开口了。
每一次开口都似是在二太太和楚然心口上悬了一把刀。
楚思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丫鬟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吓唬二人,她道,“芷苑你说!”
被喊了名字,芷苑麻溜的上前道,“回郡主,依照王府家规手足相残者,轻则送回家庙闭门思过,重则赶出王府,在王府族谱上除名!”
“不行!”楚然还没说话,二太太便率先开口道。
这两个哪个都不行,她女儿马上就要及笄了,到了现在亲事还没有订下来,怎么能容忍名声再次有暇?
“这可不是二弟妹说了算的!”晋阳郡主道。
“此事要问过老王妃,说白了还是后院之事,后院老王妃最大,要请老王妃做主!”二太太脱口就道。
老王妃是她们二房的靠山,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女儿受苦!
第254章 赔偿!
老王妃是长辈,她说是小女儿家口角,王妃和郡主就算再尊贵还能忤逆她不成?
她想的到,楚思自然也想到了,想求老王妃庇护,那她还求父王做主呢!
晋阳郡主难得好说话道,“既是如此请老王妃做主也无妨!”
二太太心中冷哼,答应这么痛快是还没睡醒吗?以为老王妃会向着她们二人?
二太太心中还在得意,就闻晋阳郡主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道,“云翘,你去请王爷过来!”
楚然与二太太齐齐脚步一踉跄,请王爷过来?
她们早已经看出来了,王爷与老王妃只是表面的母子名分,真正让王爷放在心上的就只有王妃和郡主,请王爷过来非扒了她们一层皮不可!
“王爷公务繁忙,一点内宅小事怎好劳烦?”二太太讪讪的阻止道,话语间还着重强调了内宅小事几个字。
若是晋阳郡主坚持要请王爷,那就是她不懂事了,不知体恤夫君,一点小事就要王爷分心费神。
晋阳郡主却不甚在意,望着楚思道,“为人父母者就算是女儿的一根头发丝也当亲力亲为,遑论思儿受了这般委屈。”
这句话楚思格外的受用,若不是有外人在她不知道会不会眼眶红红的,扑进晋阳郡主怀中。
二太太与楚然皆嗤之以鼻,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还不是个后娘,这般花言巧语,不过是挑拨楚思与她们之间的关系!
可恨楚思那般模样,还真被晋阳郡主的虚情假意骗了去了。
心思几转之间,晋阳郡主微微偏头催促道,“还不快去。”
云翘应了声,抬步就走!
“等等!”楚然声音微急,阻拦道。
她祖母虽贵为老王妃,但是现在王爷面前从未讨到过便宜,这么一来她们还请老王妃做什么主?
届时老王妃吃了瘪,受罪的还是她们!
“天气寒凉,大伯母身子虚弱,怕是不能久经风吹,不如去我们南苑坐坐再详谈。”楚然面上露出些许讨好的笑意。
晋阳郡主微微点了头道,“也好!”
转眼一行人到了南苑,进了花厅,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晋阳郡主快要凉透了的身子才暖和了些许。
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急匆匆的出门,连披风都没披,这会儿暖和了顿觉脑袋灵光了不少。
她道,“顺子诋毁五妹妹罪该万死,他是南苑的小厮,大伯母不如将他交于母亲处置。”
晋阳郡主心中发笑,这是将所有罪过推倒顺子身上了,那怎么行?
顺子是寻求她的庇护的,虽然她对这种人恶心至极,但没有给楚思讨回公道之前,她不会将人交出去!
“不过一个小厮而已随时可处置,三姑娘诋毁郡主,丝毫不姑娘手足亲情,但是先处置了才是。”
楚然心中咯噔一声,打了这么久的马虎眼,晋阳郡主竟还没忘记!
二太太忙道,“思儿一向懂事,又与然儿姐妹情深,王妃这般小题大做,伤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可顾虑过思儿的感受?”
晋阳郡主投来询问的目光,楚思翻了翻白眼,姐妹情深?
深到了派人散播谣言,诋毁她的地步?
“此事全凭母妃做主!”楚思笑着眨了眨眼。
二太太脖子一哏,死死咬着牙,这小贱蹄子白养她十几年,竟这么几个月就被新进门的晋阳郡主收买了!
“既是如此,然儿是女儿家,要顾及名声,就送回家庙……”
“大嫂!”晋阳郡主话未说完便别二太太打住了。
二太太这才意识到,晋阳郡主是真要对付她们二房,最先被下手的就是她的女儿,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就是她女儿的及笄之礼,决不能在此时出了差池!
“然儿虽有错,但好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不如想个折中的法子,我这还有些私房,不如给思儿添几套衣服头面。”二太太讪讪道。
越说声音越弱,楚思岂是缺那几套头面之人……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楚思眸子亮晶晶道,“那不如折成银钱,直接给思儿便是。”
此话一出,楚然与二太太均哑然,就连晋阳郡主也扯了扯嘴角。
送头面可以说是长辈的心意,在外人看来也好看,这一折成现银就沾满铜臭味,这样的大家闺秀难免让人低看一眼。
“思儿……,你若是缺银两尽可与母妃说。”晋阳郡主小声嗔怪道。
二太太忙眉开眼笑,转了心思应承着,“如此一来甚好,吴妈妈给郡主拿三百两银票!”
楚思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是缺那三百两的人吗?
吴妈妈心中啐了一口,堂堂郡主就这么五百两就打发了,真是掉价!
待到吴妈妈恭恭敬敬的将五百两奉上之时,楚思看都没看一眼,啧啧道,“原以为三姐姐是二婶的心头肉,没成想只值这么三百两!”
楚然面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你才只值这么三百两!
二太太脖子一哏这五百两本是轻贱楚思的,被她这么一说,倒轻贱了自己的女儿!
她咬着牙道,“再给郡主拿二百两!”
又是二百两拿在手上,吴妈妈有些心疼了,这整整五百两了!
楚思依旧看也没看,转头望着浣纱问道,“若有人给本郡主五百两银子买了你,本郡主是不卖的!”
说完,她望着二太太,岂不是在说楚然在二太太心中的位置,还不如浣纱这个丫鬟对楚思来说重要!
二太太咬了咬牙,真想不管不顾的将楚思抽一顿。
楚思轻笑,我真喜欢你分分钟想弄死我,但又不敢的样子!
“思儿想要多少,尽可说与二婶听!”这句话是二太太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楚思竖起一根手指,二太太心中腹诽一顿,有些肉疼,暗想着等她们走了定要这么死这没用的顺子,将这口恶气顺过来。
“再给郡主拿五百两!”二太太腹诽完,咬着牙吩咐道。
楚然看着直心疼,一千两银子,日后留给她陪嫁多好!
吴妈妈垂着眸子,又拿了五百两银子给楚思,楚思依旧看都没看一眼,却转向晋阳郡主道,“母妃还是将顺子送到宫内给皇舅舅处置吧!”
第255章 一万两!
这意思就是依旧不满意,楚然刚欲说明明是她要的一千两,这会儿又返悔。
但一想楚思那竖起的一根手指,心头颤了一下,这小贱蹄子不会是想狮子大张口要一万两吧?
二太太正在端茶,想着送客,见状娥眉紧蹙,差点拍桌子站起来,楚然及时拉住了了她,母女二人对视一眼。
二太太轻咳两声道,“思儿这是……”
“我家郡主要的是一万两!”浣纱忍不住道。
心中还在腹诽,装什么傻呀?堂堂王府姑娘就值一千两?
二太太只觉一股血气冲上脑门,满鼻子的铜臭味,将楚思从头到脚鄙视一通。
浣纱哏着脖子,双下巴昂的高高的,“区区一千两银子,连我家郡主这一身行头都置办不了!”
还真别说,楚思这一身都是上好的料子,一千两未必能下的来。
二太太望着浣纱的眼神似是淬了毒一般,这丫鬟早些年就该处置了!
她不甘就这么被一个丫鬟鄙视了,又舍不得那一万两银子,肉疼的拧紧手中的秀帕。
楚思端着茶盏闻了闻才喝了一口道,“本想着三姐姐温婉端庄能抵得过十万两雪花银,既然浣纱说一万两,那便一万两吧。”
看着楚思勉强的样子,楚然心口堵得喘不上气来,合着她堂堂王府姑娘,地位还不如这么个丫鬟,还要这个丫鬟给她定价!
她还真想争这么一口气,但是想想十万两白银,她便觉得面子什么的不重要,反正是在南苑,没人敢传出去。
晋阳郡主无波的眸子寒湛湛的,问道,“二弟妹意下如何?”
二太太心中泪奔,她有选择的余地吗?要么拿一万两打水漂,要么将顺子送到御前,割肉她也得选第一个!
好在掌家这么多年,她存的体己也不少,区区一万两不会撼动她的根本!
“再去给郡主拿九千两!”二太太说出这句话之时平静了不少,没有咬牙切齿的声音。
吴妈妈捏着手中的九千两银票递过去,浣纱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喜悦,伸手就去接。
吴妈妈死死的捏住,她舍不得啊,这么多银子够她活好几辈子了,兑换成银子扔水里,都能激起千层浪,现下就这么白白的打了水漂!
浣纱用力的拽着,拽不动!
在拽!还是拽不动!
她咬了咬牙,手中一用力扯了过来,并着桌上先前的一千两数了数自觉的揣入怀中道,“不多不少刚好一万两!”
楚思点着头,露出少女娇俏的笑颜道,“母妃咱们走吧。”
晋阳郡主一抬手,示意丫鬟放了顺子,而后起身道,“二弟妹花了银子呀,要买到教训才是,若是有下次,可不是一万两能解决的!”
话落,她拉着楚思的手边走往外走,浣纱帮楚思披上大红色羊绒织锦滚狐狸毛披风,晋阳郡主还亲切的拍着她的手问道,“穿这么少冷不冷?”
身后顺子一脸的惊恐,今日二太太与三姑娘吃了那么大亏,他万死难熄她们的怒气!
顺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着往前爬,“王妃救救小的吧……”
“王妃……”
“郡主救命!”
“郡主!”
没一瞬的功夫嘴就生生的被人堵住了,只余呜呜声。
晋阳郡主与楚思傻了才会救他,有一就有二,这样的奴才她们救了,岂不是鼓励下人帮着二房坑害她们,反正到最后有郡主和王妃救命!
二人走后,二太太母女一腔怒火全部撒在了顺子身上。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刚出了南苑,晋阳郡主便望着一旁的紫妈妈,面上难得有一丝惆怅道,“三姑娘闺誉毁了,这事老王妃怕是还不知晓吧?”
紫妈妈眸子转了转,以老王妃的性格,若是知道了,早就传三姑娘母女去问话了,到现在还没动静,怕是没人敢将流言传到她的耳中。
毕竟王府姑娘,还是久负盛名的王府姑娘不仅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还与小厮有染,若是让老王妃知道了,怕是会扒了楚然母女一层皮!
“当是不知晓的!”紫妈妈恭顺道。
晋阳郡主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古井无波,说出来的话却冷得让人打寒颤,“老王妃是后宅之主,着实不该被蒙蔽!”
紫妈妈点头应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丫鬟来南苑请二太太和楚然了。
二太太不知是气得还是心疼的,或是又气又心疼,这会儿正歪在小榻上捂着胸口,又自持身份没有哎呦出声。
听小丫鬟一传话,她猛地一起身,差点没背过气去。
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亲手收拾了顺子,留了他一口气,寻思着怎么能将名声挽回,就听说老王妃请她,恨得她指甲嵌入肉中,恨不得将楚思母女撕碎,啖其肉喝其血!
二太太母女是怀着上坟的心情去见老王妃的,一见老王妃阴沉的神色,便知大事不妙。
“然儿,你过来!”
楚然一颗心突突直跳,嗫嚅着脚步缓缓上前,微微屈膝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话未说完,刚刚屈膝就被一股大力抽在脸上,本就弯着的身子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一手捂着面颊,泪眼朦胧委屈唤道,“祖母……”
老王妃阴翳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怒斥一声,“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敢叫老身祖母?”
二太太忙上前护着楚然,将人搂在怀中。
老王妃一见更是气愤不已,手一划拉,茶盏顺势就冲着二太太面上而去。
整整一盏热茶扣在二太太头上,连着茶叶带着茶水顺着发髻往下流,好不狼狈。
二太太被烫的浑身一热,直想用手去抓头皮,手指刚碰到头皮又疼的哇哇大叫。
楚然也被淋到了茶水,烫的她眼睛都红了,这会儿见自己娘亲这般模样,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般簌簌而落。
“娘!您没事吧?”
二太太如今是脸也肿,头皮也疼,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一碰,头皮就会掉下来!
她怎么会没事?只是不忍让女儿担忧罢了,只得咬着牙忍着疼痛道,“娘没事!”
第256章 分辨!
而后将楚然护在身后,跪在地上望着老王妃哭诉道,“母妃!然儿是冤枉的!然儿是被小人害了!”
老王妃哪里会相信,她们母女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她们不害人就不过了,还声称被人害了!
见老王妃不相信,二太太哭着往前挪了挪道,“然儿一向孝顺知礼,怎会与小厮有染,娘您给儿媳一些时间,儿媳定然将此事查清!”
“况且……,况且吏部右侍郎府之事,然儿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母妃您出气啊,现在被王爷查了出来,王爷不紧不护着然儿,还闹得人尽皆知!”
二太太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巧嘴,说楚然是为了给老王妃出气,又说王爷不管不顾,既讨好了老王妃,又挑拨了她与王爷之间的关系,成功的将老王妃的怒气转移到了王爷身上。
老王妃怒其不争,但态度明显好转了两分问道,“可知是何人陷害然儿?”
二太太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委屈又心疼那一万两银票,哽咽着道,“是府中小厮,儿媳已经将他绑了,审问清楚再行处置!”
老王妃浑浊的眸子眯了眯,呵呵,这个儿媳妇没有说实话,往日没有的事,都恨不得往大房攀扯,现在竟闭口不谈,其间有什么猫腻!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对她唯命是从的二儿媳,与一向温婉知礼的三孙女也开始跟她打马虎眼了?
“哦?老身怎么听说那人是被王妃绑去的?”
二太太心头一跳,眼珠子在老王妃看不见的地方转了转,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还不快说实话!”老王妃怒斥一声,将案几拍的啪啪作响。
二太太忍着吓晕的冲动,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了出来,当然她不会告诉老王妃是楚然吩咐顺子去做的,只说是顺子看不惯楚然被人欺凌,私下里自作主张!
当然也没有提及楚思从她那里诓骗了一万两银票之事,她怕老王妃知晓之后嫌她没用!
老王妃听后气急攻心,狠狠的拍了下案几,阴鸷着眸子道,“尽快将流言平息了!”
二太太忙应了声,不用老王妃说她也是要尽量平息的,只是她们人微言轻,平息流言何等困难。
可恨老王妃身为长辈连儿女都拿捏不了,要不然吩咐王爷一句,哪里还需要她平息流言。
楚然心中早就有了主意,狠狠的收拾了顺子一顿,却没有伤及头部,就是要让他出面澄清流言。
别人说她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不认都可以挽回,如若不贞不洁的名声落下,那她就真的毁了!
楚然扶着二太太回了南苑,立刻请了大夫。
消息传到望归苑之时,楚思嘴角勾了勾,果然老王妃不会让她失望,其实她们婆媳的关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若真有那么好二太太从松鹤苑回来之时,就不用请大夫入府了!
还是上次的老大夫,老大夫看着二太太这个模样,心中叹了口气。
堂堂王府二太太,前些时日是伤了脸,这还没过多少时日又伤了头皮,这睿亲王府还真是不太平啊!
二太太看着老大夫眼中直喷火,但不能跟自己身子过不去,直忍到老大夫处理好她头皮的烫伤才发作。
老大夫一见二太太的神色心中咯噔一声,忙躬身问道,“二太太可是还有不适之处?”
二太太阴阳怪气道,“我这心中不舒坦,不知大夫可有药可医?”
心中不舒坦?老大夫没做他想,只以为是气血攻心,遂道,“请二太太伸出手臂,老夫探探脉象!”
二太太冷哼一声,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一腔怒火终于有了发泄口,她怒斥道,“本夫人心中不舒坦是有小人作祟!”
老大夫心中咯噔一声,直觉二太太话中有话。
“你日前收了银两,为何还要将本夫人遭殴打之事传得人尽皆知?可是嫌封给你的赏银少了?”
老大夫皱了皱眉,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想通了。
前些时日他半夜被请来出诊,他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夫,又上了年纪,这个时辰没有大病是不愿意出诊的,但来人说是睿亲王府,他不得不起身出诊。
睿亲王府二老爷为了一个外室掌掴二太太的消息在傍晚已经传开了,他是夜半被请去的,是以推拒了那封口的银两,想必是被那个奴仆贪墨了,二太太才会将一腔怒火洒在他身上!
此时,一旁的吴妈妈似是想起了什么,心中将请大夫的小厮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京都那么多大夫,干嘛非要请这一个!
小厮哪里知道是吴妈妈贪墨了给大夫的封赏,让他去请大夫,又因着怕丢人不让他请御医,他自然去请全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了!
吴妈妈忙眨眼,示意老大夫将此事担下,若是太太知道是她私密下那银两,正在气头上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老大夫似是没有看见,恭恭敬敬的一拱手道,“当日之时在黄昏之际已然传开,二太太是夜半之时请老夫入府诊治,当时封赏的银两老夫也并未收下,此事您身旁的吴妈妈是知晓的!”
吴妈妈见老大夫终于给她个眼神,忙眨眼讪讪道,“大夫怕不是记错了吧,当日……”
话未说完,便被老大夫打断了,“老夫行医多年,从不碎嘴,二太太尽可去查,事情过去不久,也不难查证,老夫医馆繁忙,就不多叨扰了!”
老大夫说完提着药箱,转身便离开了,连诊金都没收。
二太太则是一脸阴沉的望着还欲分辨的吴妈妈,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
这柳大夫是京都有名的口风紧,行的端正,也正是这个原因高门大户才多请他看诊,若非今日大夫再次登门,她还真被手下的婆子给糊弄过去了。
犹记得事情爆出的第二日,她得知消息气得吃不下饭,吴妈妈还义正言辞煞有其事的在她面前将柳大夫臭骂一顿,骂的她心中舒坦了两分,现下想来,当时吴妈妈那般激愤,未必没有昧下银钱怕她发现故做出来的!
第257章 信鸽?
转眼日近黄昏,夕阳西斜照在王府古树上,在地面上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楚思正在伏在窗边看书,小丫鬟芷苑风风火火的跑进来道,“郡主,奴婢听说二太太一气之下打了吴妈妈!”
楚思从书卷中抬头,清澈见底的眸子比天边的星子还闪亮,看的同是身为女子的芷苑都有些出神。
“哦?吴妈妈因何被打?”
芷苑将事情原由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从老王妃有请,到二太太天寒地冻的被破了一盏滚烫的茶水,再到请大夫看诊,而后是大夫走后杖责吴妈妈。
楚思听得眼眸亮晶晶的,吴妈妈是二太太的陪嫁丫鬟,二太太出自小门小户,说是陪嫁也不过是出嫁前为了撑脸面新买来的,比不得已经为二太太顶罪的赵妈妈,赵妈妈可是自小陪着二太太长大的,那情分怕是比之楚思与浣纱都不差,只可惜早早的就成了炮灰。
刚想到这里,就见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子旁。
芷苑歪着脑袋,狐疑道,“这不就是小解在丁香手上的那只鸽子吗?天都快黑了,怎生还在望归苑盘桓?”
楚思看了看天色,日近黄昏,倦鸟归巢,这只鸽子怕不是有任务在身。
听说古代是用鸽子传信的,这一直未离开的不会是信鸽吧?
她伸手去抓,鸽子还挺傲娇,跳着脚就躲开了,也正是一跳脚,一转身之际,楚思看的真切,白鸽的脚腕上绑了一个小竹筒。
真的是信鸽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不会是迷路了吧?
既是赖在望归苑不走,那她就勉为其难的帮忙看看信吧。
边想楚思边身手去抓鸽子,鸽子一跳一跳的,顺着窗子跳进了屋内,但是楚思依旧没有抓住。
芷苑见状忙掌了灯,将窗子关好,那样子颇有一种是你自己跳进来的,可别说怪我们抓了你炖汤的架势!
鸽子从窗子旁沿着窗棂一跳一跳的,直到跳到了梳妆台上才停下来,咕咕的叫着。
楚思忙跑过去抓,鸽子像是逗闷子一般,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床上,咕咕叫了两声趴了下来。
楚思嘴巴气得鼓鼓的,与芷苑对视了一眼,她怎么觉得这鸽子是个色鸽?
那一张鸽子脸上隐隐还写着美人过来睡的字样。
芷苑嘴角也是抽着,谁家的鸽子这么没有礼貌,竟然上了郡主的床?
见二人不动,鸽子又歪着脑袋咕咕的叫了两声,楚思捏手捏脚的上前,双臂圈起将鸽子紧紧的搂在怀中。
鸽子不适的咕咕叫了两声,本鸽子是靠一对翅膀吃饭的,可不是卖色的,快放开,这小妮子要把本鸽子掐断气了!
见鸽子不停的挣扎,楚思搂的更紧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它飞了。
“郡主,鸽子翻白眼儿了……”芷苑惊声道。
楚思忙松开了双手,鸽子如一滩烂泥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额……,她杀人了……,不!是杀鸽子了……
刚有这个想法,鸽子便扑棱着翅膀在屋内飞了起来……
额……,它装死……
这鸽子成精了不成?
某鸽子大呼冤枉,人家只是被你勒晕了而已!
明明是送信的,被这么一勒,它连地都不敢落了。
芷苑忙去花厅拿了些点心放在桌子上,鸽子这才再次落了下来。
一落下楚思就扑上前去欲抓,鸽子受惊一般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芷苑再次拿了一块点心,这块儿是奶酪杏仁酥,郡主格外的喜欢,寻思着鸽子也喜欢。
鸽子垂涎欲滴的看着桌上的点心,又看了看一脸虎视眈眈的楚思,不能光顾着口腹之欲,还是小命要紧!
见鸽子总是在屋内盘旋,楚思翻了翻白眼后退两步。
没一会儿的功夫鸽子就飞了下来,啄着桌上的糕点,芷苑小步上前,将鸽子捉在怀中拿了脚下的小竹筒,便放出了屋子。
某鸽子表示,人家还没吃饱!
芷苑恭恭敬敬的将小竹筒交给楚思,楚思从中拿出一个小字条,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几个字,毒已解,勿念!
当是报平安的信件,奈何那只傻鸽子送错了地方。
刚想到这里窗户上就传来扑棱扑棱的响声,似是某只愤怒的小鸟,不甘愿被人说傻。
楚思没有理会,想必过一会儿知道自己找错了地方就会离开吧。
此时,天边最后一丝晚霞已然被夜幕吞没,浣纱整个人有些颓唐从外面进来。
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狼狈,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楚思不着痕迹的试探着问道。
“外面有流言……”浣纱颓丧的坐在左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显然不是什么有利的流言。
芷苑惊得睁大双眸,忙去拉浣纱起身,浣纱姐姐怎么进了郡主的屋子就坐下喝茶……
浣纱没有意识到不妥,又拿个茶杯望着芷苑问道,“你渴吗?”
芷苑忙摆手,道,“我不渴!我不渴!”
她今日是第一次进郡主的屋子,哪里敢喝茶,浣纱姐姐自小伺候郡主情分自然不一样。
浣纱喝完才道,“顺子去街上澄清与三姑娘之间的流言了,说完便以死明志撞柱子身亡了。”
楚思听完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多少意外,楚然定然会自救的,只是没想到在她面前一个衷心为她办事之人,竟这般廉价,为了闺誉搭上顺子一条命!
今夜月朗星稀寒风瑟瑟,楚思刚刚躺上床去,就闻鸟雀扑棱着翅膀撞窗户的声音。
寻思着可能是白日的白鸽还未离开,她也不理会,穿着里衣躺进了暖和的被窝。
浣纱抱着被子扑在美人榻上,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被冻得一哆嗦。
她是丫鬟,被子是从自己房间抱过来的,自然比不得楚思的暖和,最重要的是她一个丫鬟的被子可没有汤婆子捂着。
正在被子中哆嗦之际,外面再次传来一声撞窗子的声音,楚思拧了眉头道,“浣纱将窗子打开。”
“啊?”浣纱一激灵,顿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披了一见外裳小跑着去开窗子。
第258章 打起来了!
窗子刚开一条缝,白鸽就扑棱着翅膀,扇着冷气飞进来了,口中还咕咕的叫着,似是在说冻死老子了!
“啊!”的一声短促的惊叫,浣纱盯着在屋中扑棱着翅膀盘桓的鸽子,扯着嘴角不知如何是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白鸽似是散尽了身上的冷气,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桌子上。
浣纱忙不迭的关了窗子,小跑着上了小榻,在经过桌子之时,惊得白鸽扑棱着翅膀再次飞了起来。
咚咚,咚咚……
鸟雀啄桌子的声音传来,楚思抬手扶额,这鸽子是记住了这张桌子上有吃的吗?
“给它拿点心!”
浣纱披着外衣,匆匆去拿了糕点,又喂了水,白鸽才心满意足的飞出了屋子,落在花厅的某个角落小憩上了。
翌日,一大早为楚然鸣不平之人便多了,京都的风向隐隐有些变了,但终究改变不了楚然是此次科举泄题事件曝光的幕后黑手。
楚思一起床白鸽就绕着她头顶飞,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她抓住掐死。
刚用过早膳芷苑就兴致冲冲的跑了进来,手中还提了个鸟笼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郡主!三姑娘与四姑娘在王府花园打起来了,郡主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楚思轻笑着道,“什么热闹?”
三姑娘楚然是二太太所出,二房一向横行王府,四姑娘楚意是三太太所出,虽也是正经八百的王府姑娘,但是与楚然的身份比起来可差远了。
平日衣食住行自不必提,在外人眼中楚然是老王妃嫡亲的孙女,与楚思也就差了一个郡主的名分,但三房是庶出,楚意与三太太虽均非善茬,但依旧得时时刻刻夹着尾巴做人,名目张胆打起来可见定是出来大事。
芷苑放下手中的鸟笼子,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原来楚意已经有了几家在相看的婆家,均是世家子弟,家中长辈官阶也不低。
本是今日三太太约了赵太傅府上的大太太一同去碧云寺上香,这天寒地冻的又非良辰吉日,说是上香,自然是为了给小儿子相看楚意。
赵太傅是陛下幼年的师傅,如今陛下未有一子,为了添些人气,陛下便在宫中设了学堂,请太傅为众位王府公子讲学。
虽说钦天监在十四年前预言,靖安侯府十一姑娘尹落是天命之女,必能为陛下带来龙子。
但尹落虽为楚思的小姨母,却比她还小一个月,现下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当今陛下又杀孽过重,虽没有人敢说,但朝臣大抵是认为后宫不会有皇子诞生的。
多年来培养亲王之子,也正是以防万一,便于在其中挑选过继承继皇位。
奈何当年陛下登基之前,众位亲王便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有已逝四王爷宁王有一子,和六王爷贤王两子留在世间。
虽贤王第二子已过继到了贤王妃娘家改姓云,继承云将军府,但也在教学之列。
楚思的小舅舅自幼被选为贤王二子的伴读,功课不见有多少长进,却与那贤王二公子云翌峥一起惹事生非,丝毫没有担当。
楚意一个王府庶嫡女能嫁入这样的清贵之家,着实是天大的喜事。
今晨她起了一个大早,刻意将自己打扮的端庄高贵,让人挑不出错儿,正满心欢喜等着出门之际,赵大太太却着人来传话,说她偶感风寒,碧云寺一行就此作罢!
不是暂时延后,而是就此作罢,就意味着已经不满了楚意。
失了这么一门好亲事,楚意怎能不恼,若非楚然心狠手辣,又与小厮传出流言,连累府中姐妹的名声,她的亲事怎么会告吹?
饶是这样楚意也只是在老王妃院中说话之时夹枪带棍,不敢真的针对楚然。
出了老王妃院子楚意就绷不住了,几乎是一边走一边骂,骂楚然下贱与小厮不清不楚,平白污了姐妹们的名声。
骂她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是个白眼狼,陷害大姑太太一家。
自古嫡庶不两立,楚意倒不是为吏部右侍郎府抱不平,只因为三老爷与大姑奶奶同为庶出,而二老爷为嫡出,她羡慕嫉妒恨楚然罢了。
这么辱骂了一路也没出什么意外,奈何她们三姑娘喜欢在花园赏花,饶是寒冬腊月,给老王妃请过安后,也来这园子转上一转,就这么被楚然听了去了。
本来楚然闺誉已经毁的差不多了,二太太又被楚思坑去了一百两,她偷鸡不成反而将自己都搭进去了,正气不顺眸露凶光,一下一下的折着枯枝残叶。
现下竟被四姑娘背后如此辱骂,她哪里忍得了?
忍大房母女二人也就罢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晋阳郡主的靠山是当今陛下,她们拼不过。
但是三房和楚意算是个什么东西?
楚然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恨不得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将这些时日憋闷的郁气全部撒在楚意的头上。
二人就是这么打起来的,一个憋屈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高高在上的楚然,另一个刚失了一门好亲事怒火滔滔的楚意,丫鬟拦不住也不敢硬上去拦着,直打倒二人发髻散乱,满身是伤才停下来。
硬要分个高下,算出谁占了便宜,还是楚意占了便宜的,楚意性子遂了三太太看热闹不嫌事大,打架从不手软,而楚然自幼在二太太的熏陶下,惯会做的就是挖坑,装柔弱装可怜,哪里抵得过楚意。
芷苑一口气说完,楚思命浣纱帮她倒了杯茶,一盏热茶饮尽,芷苑的眸子都亮了,往日光是听说郡主的茶水好喝,这次她也尝过了!
看其饮尽,楚思才问道,“这会儿二人在哪儿?”
楚然出了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惯用的伎俩就是找老王妃做主!
芷苑擦了擦嘴道,“奴婢回来之时,二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朝着老王妃的院子去了。”
楚思嘴角勾了勾,看了看地上的鸟笼子,在看看头顶不断盘桓的鸽子,这丫鬟倒是细心。
这不知谁家的蹭吃蹭喝的鸽子,赖在她望归苑不走了。
第259章 斗篷
还时不时在她头顶盘桓,她可不想像丁香一样,被鸟屎光顾,还是买个笼子圈起来好。
楚思吩咐一句打赏芷苑二两银子,便带着浣纱去看热闹了。
难得战火不围绕着她烧了,她定然要去凑个热闹的!
二人刚要出门,绣房的小丫鬟却率先到了。
小丫鬟行了礼便道,“这两件斗篷是王妃刻意交代做给浣纱姐姐的!”
现下浣纱身为楚思的大丫鬟,在王府都能横着走了,比她小的丫鬟小厮称她浣纱姐姐,稍大一点的唤她浣纱姑娘,别提多有面子了。
浣纱拿起斗篷看了看,虽未滚狐狸毛,但是厚厚软软的面料也是她喜欢的缎子,一粉一玫红煞是好看!
前些时日王妃说给她做两件披风,免得冻着了,还真给做了,她感动的只觉王妃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了!
这么想又觉得对不起自家的郡主,又改了想法,郡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王妃第二好!
她忙不迭的拿了最喜欢的粉色,披在身上,转了一圈儿问道,“好看吗?”
小丫鬟端着托盘不住的点头,楚思看的嘴角有些扯。
浣纱这一年来伙食不错啊,这不穿冬衣还好,穿上冬衣再披上这斗篷,说是一个球还差了些,完全就是一个橄榄的模样!
再胖怕是会砸手里,嫁不出去了!
暗自欢喜的浣纱还不知晓,日后她的点心和大肘子都被扣下了。
待到楚思赶到松鹤苑之时,老王妃已经处置完了,楚然面上被抓伤,右脸上血糊糊的刚凝结不久,楚意或许是因着个子高一些的缘故只在下巴处被抓破了皮,看起来伤的轻多了。
而老王妃处置的方式自然是心偏到咯吱窝去了,斥责楚意为了没有妥当的婚事与姐妹失和,甚至大打出手,姑娘家家的将婚事挂在嘴边,不知廉耻,更是罚她抄一百篇佛经。
楚然的情况就好的多,老王妃怜惜她伤了脸,立马请了大夫不说,还没有丝毫的斥责,完全忽略了楚然带累府中姐妹的名声,还说只要她们是好的,别人家岂会在意这些许流言。
虽也罚了楚然抄百篇佛经,却气得楚意恨不得上去撕了老王妃!
素日老王妃偏颇也就算了,如今楚然出了这等事,还这般处处相互,寒了一众小辈的心。
当然老王妃也不是真心要护着楚然,心中也是恼了她的,只因楚然是她嫡亲的孙女,近些年来她越发的看不惯庶出的了。
得了信,楚思进都没进院子,绕了一圈儿又回去了,路上遇上了急匆匆赶来的晋阳郡主。
晋阳郡主披着雪狐裘斗篷,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一丝冷气漏了进去。
见了楚思过来忙迎上前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才道,“今日又冷了两分,怎生不好好呆在院中,出来走动被风吹了可怎么是好?”
说着便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狐裘斗篷。
楚思忙阻拦道,“母妃!思儿不冷!”
晋阳郡主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转向浣纱道,“这天冷了,怎么还给郡主披昨日的羊绒织锦披风。”
楚思摸着她微凉的双手,无奈道,“女儿真的不冷,这羊绒织锦披风是进贡之物,仅此一件暖和极了,这大红色女儿也甚是喜爱,就穿了这件,不怪浣纱。”
晋阳郡主这才作罢,拉着楚思往回走,还多看了两眼浣纱道,“这斗篷穿在浣纱身上,倒趁得面色红润不少,可还合身?”
晋阳郡主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纵然浣纱长相清秀也是夸不出好看的,只说气色好,但这足以让浣纱高兴一整天了。
浣纱笑得见牙不见眼,屈膝行礼道,“浣纱谢过王妃赏赐,穿上刚刚好!”
楚思看了浣纱那高兴的模样,不忍心打击她,现下是刚刚好,过几日怕是就紧了!
笑话过浣纱又觉心中暖暖的,原来这就是有娘疼的感觉,这么冷的天晋阳郡主身子弱,唯恐父王担忧是不会出门的,定是听说她来了松鹤苑,怕她吃亏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现下她穿的虽少了些,但身子好,手比晋阳郡主还暖了两分,她握着晋阳郡主的手,放在手心暖着,便闻身后寒风中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
听丫鬟碎嘴,老王妃给楚然请了御医,楚然定然是在松鹤苑等着的,那身后急匆匆的几步当是楚意了。
楚思能听到,晋阳郡主是习武之人定然也听得到。
“莺歌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前几日受了伤,也不过是擦破了些皮,现下这伤口还没愈合呢。”楚思边走边担忧道。
晋阳郡主思索片刻便道,“母妃听说有一种药,若是误用了伤口不紧不会愈合,而且还会越来越严重,溃烂流脓要当心才是!”
浣纱一脸的狐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莺歌伤口一直无法愈合,不是因为伤在腰上,恰好又扭着了,日日要推拿,在伤口上揉搓,自然愈合不了,郡主与王妃怎么说起这事来了?
楚思又道,“好在莺歌伤在腰上,就算留下疤也不碍事。”
母女二人说的随意,后面急匆匆的脚步却放缓了些,似是有意在听二人谈话。
楚思也不在意,经过岔路口之时趁机向后瞥了瞥,走在后面没有跟上之人果真是楚意。
楚意心中定然恨极了楚然,时不时给楚然找点事做,楚然应该就不会来找她的茬子了吧。
心中盘算着,转眼便到了墨竹轩,刚一进正厅浣纱的面色就有些变了。
原因无他,她一眼就看见一旁的小几上放了两个托盘,托盘中是两件新作的斗篷,若问她没有展开看为什么知道是斗篷,那两件做工和用料跟她的一样,唯一不同应该就是绣花了吧。
明显不像是晋阳郡主穿的,那么嫩的颜色定然是赏给丫鬟的,刚这么一想,门外芳草便端着茶水进来了。
她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微微屈膝给楚思和晋阳郡主行礼,而后摆好茶盏,倒了两杯一杯端给了晋阳郡主,另一杯端给了楚思。
第260章 芳草?
浣纱心中似是打翻了五味瓶,晋阳郡主没说她也知道那两件披风是做来给芳草的,明明芳草背叛了郡主,还用计爬上了舅少爷的床,王妃不仅保下了她,还将让带回了王府,对她这般好!
浣纱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连带着身上最爱的粉色披风都不那么喜欢了。
楚思端着茶,也不由得多看了芳草几眼,数月不见芳草眉宇间清秀不少,少了几分当时的算计。
晋阳郡主虽是镇南王府之人,但当年也借着靖安侯府大姑娘的身份在侯府生活了一段时间,说与她外祖母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她宁愿被她外祖母误会,也要保下芳草,绝非仅仅因为芳草的娘亲是她当年的陪嫁丫鬟这么简单!
芳草上了茶水便退下了,没有哭着闹着要回她的身边。
晋阳郡主看了看楚思的神色,见其不反感便道,“芳草自幼没了娘亲在王府长大,是王府没教好她,才让她养成了好高骛远的性子。”
浣纱噘着嘴撇开了眼,明显的不赞同。
楚思拧着眉头,如若不是知道晋阳郡主是她亲娘,她定然要反驳的,十岁之前芳草是跟着紫妈妈生活的,满了十岁才送到原主身边伺候。
浣纱经常被气得眼泪汪汪的,明明她才是紫妈妈亲生的,但紫妈妈明显跟偏袒芳草一些,或许正是紫妈妈的偏袒才让她长歪了。
也或许是本性使然,她天生就是那不知感恩的性子。
楚思没有接晋阳郡主的话,而是问道,“母妃这般自责,又处处提携芳草,可是与芳草的爹娘有关?”
晋阳郡主微微一愣,柔和的眸子中有短暂的一瞬没有任何波澜,虽是短短的一瞬,楚思的心难免跟着一颤。
晋阳郡主只有面对那段不堪的岁月和彻骨的仇恨之时,一双水眸才会变得古井无波,如今提起芳草的爹娘这般神情,难道是与那段岁月有关。
芳草还不到十五岁,只比她大一个月,据说她娘是生她之时难产而亡的,她爹是父王的暗卫,在一次执行任务之时殉职了。
镇南王府之事是二十多年前了,怎么都联系不到芳草的爹娘的身上。
晋阳郡主这个人爱憎分明,她贵为郡主是当今陛下嫡亲的表妹,是睿亲王府的王妃,从来不需要虚与委蛇,就像是对待老王妃和二太太一般。
想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在楚思的脑海中划过,快的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不见了。
晋阳郡主沙哑的声音,带着柔和的暖意缓缓道,“芳草的爹为你父王尽忠,她娘是你娘的陪嫁丫鬟,母妃理应照拂两分的。”
楚思微微点点头,直觉告诉她,晋阳郡主没有说实话,但凡是她不肯说的,定是有天大的秘密。
晋阳郡主看得出来楚思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多做解释,抬手摸着楚思的头,嘴角挂着笑意,风华绝代的面容上满是为人母的慈爱。
她不想让楚思知晓,为了保住她们娘俩的性命牺牲了太多人,她从一出生,身上就背负着无数条人命,所有的愧疚让她一人承担便可,她不想殃及到女儿。
一种异样的氛围在二人之间流淌,楚思心头有些许怪异感,她隐隐觉得此时好像与她有关!
她伸手抓住抚摸着她头的手,握在手心中,直到焐热了才帮着晋阳郡主把了个脉。
晋阳郡主不只是体制寒凉,还似是抽光所有精气一般,拥有二十岁的容颜,实际上身体已经极其虚弱了。
楚思丝毫没有怀疑过晋阳郡主会不用她的药方,一是因为晋阳郡主懂药理,看得懂那方子,二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晋阳郡主全身心的信赖她。
用了之前的方子有两个月了,身子也没多少改善,现下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楚思又在药方中加了两味药材。
走在回望归苑的路上,楚思烟眉紧拢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晋阳郡主坠过崖,坠崖回来之后还生了她,身子损伤应当没有那么严重,真正损伤或许在生了她之后,有可能是在生她之时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
楚思低声呢喃着,复又想到晋阳郡主对老王妃表面恭敬,对二太太能踩就绝不含糊,还有大姑太太说她父王当年,在她娘灵前亲手杀了老王爷和二姑太太。
她父王这么多年对靖安侯夫妇敬重有加,当是感激当年他们夫妇二人当年给了晋阳郡主一个新的身份和栖身之所,老王爷是父王的亲爹,是她的亲祖父,没有天大的理由她父王怎么会做弑父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呢?是不是与她有关,与晋阳郡主有关?
“郡主您说什么?什么出了意外?”浣纱拧着眉头一脸认真的问着。
楚思思索了片刻才道,“我之前是不是经常做噩梦?”
浣纱想了想道,“郡主从小到大噩梦缠身,已经有快两年不做了。”
是了,从去揽医谷开始她就不做噩梦了,刚穿越来之时,着实做了几次噩梦。
“那我都梦见过什么?”楚思隐隐知道一些,问出之时心中微微有些不适。
浣纱眉头越拧越紧,咬着嘴唇想了想道,“梦见血,一片血光,有时候梦中还有人哭喊,或者是烧杀抢掠,每次郡主都被吓醒,躲在床脚抱着被子哭。”
楚思眉头越拧越紧,这怕不是巧合吧?
当年王爷抱着原主回京必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原主会梦见一片血光,怕就是那时留在大脑深处的印象。
楚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而那血光必然与老王爷有关系。
老王爷想让她死?或许是还没生她之时,就想让晋阳郡主死?
她与晋阳郡主均保住了性命,虽晋阳郡主受了多年苦,但这不足以让她父王手刃亲生父亲,定是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晓的!
想到这里楚思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睿亲王府当真全是秘密,惆怅啊啊……
此时,西苑楚意的房中,小丫鬟从外面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凉气才进屋小声禀道,“姑娘,奴婢买到那药膏了。”
第261章 利用?
楚意眼前一亮,下巴处破的一小块儿皮也包扎好了,她道,“拿过来我看看!”
丫鬟忙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白底青花看样子价值不菲。
楚意接过来打开闻了闻,味道清香,膏体通煞是好看,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那等害人的药物。
她狐疑问道,“你可问清楚了?这药膏真的能让伤口不愈合?”
丫鬟点头如捣蒜,保证道,“姑娘放心,奴婢问清楚了。”
见笑丫鬟肯定的模样,楚意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你们不都是偏袒楚然吗?那就别怪她自己动手了!
“去请六姑娘过来,就说我想她了!”楚意双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说完歪着一侧嘴角笑着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六姑娘楚宓就到了,楚宓是个单纯的热心肠,一听说楚然与楚意大打出手就想来看看,但是四太太拦住说这会儿二人正在气头上,让她沉沉再去探望。
没成想四姐姐这么懂她的心思,派人来请了,她娘总不能拦着了。
一进门楚宓就惊呆了,她忙扑上去问道,“四姐姐怎么伤了脸了?疼不疼?会不会留疤?”
楚意心中烦闷,现下她最反感有人在她面前说留疤这两个字了,她只是破了层皮只要好好养护自然不会留疤,但是楚然右脸被她抓的血糊糊的一片,就不好说了。
她状似无意的拂开了楚宓的手,道,“无妨,姐妹之间就算再气愤也不会下狠手的,宓儿放心吧。”
楚意只觉得楚宓是在猫哭耗子,她是不相信心思单纯还能在王府中活的这么好。
她手中拿着白底青花的小瓷瓶,眸中算计的光芒掩饰的极好,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道,“幸好姐姐这里日前得了药膏,这药膏啊抹在脸上定然不会留疤的。”
楚宓听了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什么药膏效果这么好,四姐姐可愿给宓儿看上一看?”
楚意见鱼儿上钩了,笑着将药膏递过过去。
楚宓打开闻了闻道,“闻着清香宜人,膏体如此通透定是好药,恭喜姐姐了!”
说完她眉宇间微微露出些许惆怅,虽然因着之前的种种,楚宓已经与楚然不那么亲近了,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免为她担忧。
她道,“不知道三姐姐有没有这等好的药膏?”
楚意望着她失神的模样,嘴角的笑容阴恻恻的,果然是个蠢货,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她道,“祖母为三姐姐请了御医,想必三姐姐右脸不会留下伤疤吧……”
肯定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确定,落在楚宓耳中,她眸中的神采暗了暗,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膏,又看了看楚意。
她不知道楚然伤的重不重,但是听楚意的语气当是重的,可能太医也医不好,若是三姐姐也有这般好的药膏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讨好般的问道,“不知道四姐姐这药膏是哪里买的?妹妹也买上两瓶给三姐姐试试。”
听了这话,楚意心中既得意,又憋得慌,得意的是自己的奸计即将得逞,憋得慌是因为楚宓竟这般惦记着楚然。
她笑了笑的道,“看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姐姐虽不忿与三姐姐有了冲突,但毕竟是一府姐妹,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这药膏又的确是好的,妹妹尽管拿去给三姐姐!”
楚宓闻言笑得单纯无害,忙道谢,丝毫没有察觉这是楚宓的圈套。
话落,楚意面上微微露出一抹忧虑之色,犹豫着开口道,“就是不知……”
“不知什么?”楚宓把玩着小瓷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晶亮问道。
“不知道三姐姐会不会在心中记恨我,我抓伤了她的脸,若是知道了这东西是我送的怕是不会收下
……”楚意犹豫着道。
楚宓眉头蹙了蹙,笑得一脸单纯无害,举着手中的瓷瓶道,“这还不好办,三姐姐怕是还在气头上,妹妹不说是姐姐送的便是了!”
楚意笑着点头称赞,“还是六妹妹想的周到。”
心中却骂了楚宓无数遍蠢货!
眼见着楚宓拿着药膏走了,高高兴兴的出了屋子,楚意还专门派人在后面跟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丫鬟便来回禀,六姑娘奔着南苑的方向去了。
楚意望着自己尖利的指甲,嘴角勾起阴恻恻的笑意,这次她便借着楚宓的手,毁了楚然的容貌,届时看她名声已污,容貌已毁,祖母还会不会偏袒她!
怕是那时祖母恨不得没了这个孙女,免得她在人前丢人现眼!
那厢楚宓拿了药麻溜的去了南苑,楚然心情差极了,太医说她的脸可能会留下疤痕,一府姐妹没成想她从未放在眼中的楚意竟这般心狠手辣,活该她前世出嫁之后受欺辱!
前世楚意过的再不好,也是比楚然颠沛流离强上不少的。
三老爷是庶出,楚意又不像楚然那般才名在外,占着王府姑娘的名声,嫁入太仆寺府上,开始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但仅仅几个月的时光,大伯父刚刚过世,便传来她与夫君失和的消息,甚至后院中还生了庶长子,她的处境颇为难堪。
那时候王爷在,她们是王府姑娘,王爷无子王位又旁落,她们一众王府嫡出庶出姑娘,除了楚思和楚宓几乎没有过的好的。
娶王府姑娘是想沾沾王府的光,没成想姑娘刚刚八抬大轿抬入门中,王爷就英年早逝了,一众府邸如意算盘落空怎能不恼?
如今,她从未放在心上的妹妹,竟敢打她,她若不留疤还好,若是不幸留了疤痕,她非要杀了楚意不可。
楚然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进来发生这么多事,她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恰在此时,丫鬟来禀,六姑娘来看她了。
楚然心中又是一阵憋闷,想想上一世楚宓低嫁到吏部右侍郎府上,成了大姑母的儿媳妇,上没有婆母磋磨,下有小姑体恤。
后大姑父又升为吏部尚书,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好不风光。
楚然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最恨她一脸的单纯无害,不介意门第之隔,却在名利双收!
第262章 回信!
得知楚宓的来意,楚然心中冷哼,但终究还是收下了药膏。
案子查清吏部右侍郎无罪释放,楚思与楚宓带着礼品,一起去了吏部右侍郎府中一趟。
回王府之时已经将近黄昏了,楚思一进门就听见挂在廊下的白鸽咕咕的闷哼声,见她进来了哼哼的越发的起劲儿了。
还扑棱着翅膀想要从鸟笼子中飞出来一般。
楚思上前几步,将笼子门打开,白鸽煽动着翅膀在她头上盘桓。
浣纱笑得见牙不见眼道,“这白鸽不会是想郡主了吧?”
楚思也这么认为,但是话音刚落,白鸽就抗议般拉了浣纱一手屎,幸好浣纱没有抬头,若是抬头了,怕是那个方位正好拉在她嘴上!
浣纱看着自己小胖手上的那一坨新鲜的鸟粪,抓狂的指着还在楚思头顶盘桓的白鸽,气哼哼道,“你!”
楚思觉得自己很危险,这白鸽不会下一泡就拉在她头上吧?
白鸽持续在她头顶盘桓,直到她走进花厅,端起了茶盏。
刚从外面回来,微微有些干涩的喉咙急需茶水的滋润,但楚思刚刚端起茶盏就没有喝茶的心思了,她怕这鸽子拉在茶盏中,那感觉太酸爽,想想她就不自觉的放下了茶盏。
白鸽依旧在飞,时不时的还用鸟嘴叼楚思的肩头的衣服,弄得一屋子人莫名其妙。
浣纱扯着嘴角道,“郡主您不会拿这白鸽什么东西了吧?”
没有啊……,楚思心中嘀咕,猛地想到了昨日那封信,她拿了鸽子脚上的信……
这鸽子不肯离开,一直围着她飞不会是想要那封信吧?
楚思扯着嘴角轻咳两声,灰溜溜的去了书房。
书房良久没用,好在有丫鬟打扫,研了磨便开始写,写的与昨日看到的一样,而后装在小竹筒内,绑在白鸽的脚上。
白鸽没有像电视中那般等着她双手捧着放飞,得到了自己抓心挠肺的小竹筒便自行飞走了。
楚思与浣纱主仆二人齐齐抽着嘴角,这鸽子还真的是在等信啊。
某傲娇鸽子,一群愚蠢的人类,本鸽子飞了这么久,明示暗示你们终于开窍了!
夜幕降临傲娇白鸽扑棱着翅膀站在某处府邸的窗子上,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迫不及待从窗内深了出来,将白鸽抓了进去。
在看到竹筒中的回信之时,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丑丫头这回信还真有新意啊,跟他送过去的一模一样,誊抄了一遍又送了回来。
他无奈摇了摇头,提笔沾墨,匆匆几笔写完,放在竹筒中,绑在鸽子脚上。
于澈万万没想到,他认识楚思的字迹,但是楚思不认识他的字迹,还以为鸽子是送错了呢!
鸽子无奈的喘了口气,这是要累死本鸽子啊,没活的时候在笼子中混吃等长肉,有活的时候是要累断本鸽子的翅膀!
它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那厢天边月将圆,白鸽扑棱着翅膀在王府上空飞行显得格外的显眼。
暗卫一个纵身抓住了正飞的酣畅淋漓的白鸽。
唉呀妈呀,神马玩意儿?
眼看着就到目的地了,怎生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捉了它去?
这程咬金冷着一张脸看它做什么?难不成想喝鸽子汤?
暗卫抓着鸽子送到了王爷书房,并告知这只鸽子这两日一直在望归苑盘桓。
王爷蹙着眉头拿下了鸽子脚下的小竹筒,打开看了看,上面简简单单写了一行字,有什么需要用这只白鸽传信给本世子!
本世子三个字入眼,王爷唇角微弧,于澈那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不死心,哪里搞来这么一只白鸽传信,哄骗自己的女儿。
他也不是反对于澈与楚思来往,只是觉得他的宝贝女儿,配于澈这只花心大萝卜委屈了,好在这一年来,于澈那小子表现的不错,不出格的书信,他还是不拦着,免得被宝贝女儿发现了。
王爷以为白鸽传信是楚思与于澈商量好的,让女儿发现他截了信,说不定又换了其他方法联络了,还是静静的观察的好。
是以王爷将信塞回了竹筒,绑在鸽子脚上,放飞了。
殊不知这么一来养成了习惯,白鸽未免麻烦,每次送信之时先来王爷书房绕上一圈儿,例行检查。
楚思接到信之时,头上的雾水更浓了,有什么需要用这只白鸽传信给本世子?
本世子是哪个世子?
京都那么多家世子,楚思自然想到某个自大之人,但是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她摸了摸白鸽的头,将信纸塞了回去,往空中一抛,心中还道这杀鸽子又送错了,殊不知那信正是送给她的!
鸽子在空中飞了一圈儿又回来了,你是当本鸽傻吗?
同样的信,你让我送回去?
那岂不是大半夜寒风凛冽白跑一趟,是以白鸽自觉地飞入廊下的鸽子笼中,心中想着热乎乎的点心和暖暖的被窝,眼睛看到却只有冷掉的鸟食和笼底垫的一层草随着夜风飘摇。
白鸽心凉了一大截,扑棱着翅膀去抓楚思的窗子。
浣纱守夜,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她无奈的披上衣服,开了窗子将鸽子放了进来,又拿了点心和水喂了,才又上了小榻。
“郡主,奴婢觉得这只鸽子好像赖上咱们了……”浣纱有些不高兴的说着。
她管吃管喝,这鸽子还拉她一手屎,拉完又舔着脸要吃要喝的!
楚思掩了掩厚重的帐幔低声嗯了一声。
她也发现了,这鸽子迷路了,而且放走还回来,可能是她们这里吃的好吧……
惆怅啊……
翌日一大早,白鸽就围着楚思飞,楚思无奈的去了书房写了一个嗯字,将白鸽脚下的字条换了下来,白鸽才心满意足的飞走了。
楚思打趣着,这么忠心耿耿的鸽子竟然是个路痴,真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它带回那么一个嗯字,它主子会不会杀了它炖汤!
某只飞的欢快的白鸽猛的打了一个喷嚏,而后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它抓了送到了王爷书房。
白鸽:“……”
打喷嚏误鸽啊……
第263章 相看
转眼就是几日过去了,天上明月将圆,楚然及笄之日也迫在眉睫。
二太太的脸肿了小半个月,终于好利落了,头上被茶水烫坏的部分也长了新皮,虽未好全,但小丫鬟小心的梳上发髻这改,也看不出什么了。
四姑娘楚意面上破的皮已经长出新皮,微微显得有些白,用粉遮了便丝毫看不出异样。
这几日天气更凉了,隐隐有下初雪的趋势,丫鬟来传话说,三太太又为她张罗了几位世家公子,样貌人品与家世都不错的。
楚意面颊微红,母亲说不错,自然是不错的。
“拿过来我看看。”楚意故作矜持道。
小丫鬟忙捧着画卷上去,楚意矜持的打开第一幅,公子面如冠玉,长相倒是相配,再一看画像右上角标的家室,又不禁皱眉。
五城兵马司府上的公子?那不就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公子吗?
那怎么配的起她王府姑娘的身份?
再看第二幅,长相勉强过得去,不好不坏,若是家室好也无妨,目光移至右上角的家室,四品小官之子!
而后是第三幅,第三幅看完之后楚意就完全没有再看的心思了,气得她一划拉,将桌上的几幅画像全部划拉到了地上。
都是什么嘛,这些人怎么配的上她王府姑娘的身份?
二房庶出的大姐姐尚且嫁入了二品官家,虽是远嫁,但也体面。
她一个嫡女怎么可以嫁入四五品的小官家?
这些人中如若有一个侯府世子,她也勉强同意相看了。
老天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丫鬟小茹在捡拾画像之时,惊喜的叫道,“姑娘您看这不是靖安侯府的大少爷吗?”
楚意正喝茶顺气,听丫鬟这么一说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将画像接了过来。
看了两眼便唇角扬起,确实是靖安侯府大少爷,靖安侯府大少爷虽比不得王府公子世子,也是个好的。
现下虽未请封世子,但京都皆言,待靖安侯府大少爷娶妻之后,老侯爷便会将侯位传于他!
她一进门就是侯夫人了,再说靖安侯府是楚思的外祖家,她进门就是楚思的舅母了,一想到能压他们高高在上的郡主一头,她心中就无比畅快!
掩去嘴角的笑意,楚意玉手轻抬,装作不在意道,“就这个还勉强能入眼。”
小茹点头收好画像道,“奴婢这就去回了太太。”
楚意点了点头,待到小茹走后,她兴奋的在屋中转了两圈儿。
靖安侯府大少爷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名声又好,家中只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是贤王二子的伴读,妹妹又是要进宫当娘娘的,怎么想怎么觉得二人身份登对。
侯夫人年岁大了,她进门就掌家,侯府家底丰厚,日前她可没少羡慕楚思时常从靖安侯府拿回来的好东西,日后啊,那些都是她的了,楚思休想得到一丝一毫。
可惜了侯府的身份配她,是侯府高攀了。
楚意自顾自的想着,也不想想自己的爹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虽有沾了王府的光,她一个庶嫡女也是嫁不了更高的门第的。
三太太回了将张媒婆叫了来,将靖安侯府大少爷的画像递了过去,而后端着茶盏轻啜着,完全没有看到张媒婆变了的脸色。
“你送来的世家公子啊,我一一过了一遍,也就这靖安侯府大少爷能过眼了。”三太太摆着高姿态,有些漫不经心道。
张媒婆专为官家做媒,往日是个能说的,王爷和晋阳郡主的婚事前后都是她张罗的,现下却如一个锯嘴葫芦一般。
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她怎么将靖安侯府大少爷的画像拿给三太太了,这靖安侯府大少爷与王府四姑娘是差着辈分的!
就算不差辈分,人家侯夫人也仔细叮嘱了,家世人品样貌都是有要求的,人家靖安侯府公子可是大把的姑娘稀罕,而这王府四姑娘却已经如过街老鼠了,家家拒之门外!
“张媒婆这是怎么了?”三太太见其良久未说话,蹙着娥眉提醒道。
张媒婆一脸难色,吭哧吭哧解释道,“是我的错,这一着急就拿错画像了,府上四姑娘与靖安侯府大少爷是差着辈分之人,这……”
可不差着辈分,靖安侯府大姑娘是府上先王妃,先王妃的弟弟比王府姑娘大上一个辈分呢!
三太太面色难看极了,好不容易有个不错的,还能恶心恶心大房,怎么就这么被媒婆回绝了?
“这……”三太太面色难看,迟疑的看着张媒婆。
张媒婆忙收了画像,没给三太太说话的机会,又拿出了几张画像道,“太太再看看这几位公子,均是品貌端庄,家世雄厚的!”
三太太的面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又没辙,总不能厚着脸皮说她们就要这个吧?
好在小茹回禀她宝贝女儿也不甚在意,没了靖安侯府大少爷到不会惹了她女儿不快!
三太太哪里知道,楚意此刻已经以未来靖安侯夫人自居了!
张媒婆收了画像,陪着笑道,“这些画像太太先看着,我过几日再来府上收,至于这些……,我就先拿回去了!”
说完她连口茶都没敢喝,忙抱着画像溜了。
三太太心中有气,却也发作不得,再一看画像中的几个歪瓜裂枣心中更加不快。
什么品貌端庄,家世雄厚,全部都是歪瓜裂枣,真是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媒婆的那一张嘴!
她粗略的看了一遍,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将这两幅画像拿给姑娘过目。”
小茹恭敬的抱着画像退下了,明明已至寒冬,她走到楚意的院子之时,竟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楚意正在厅中看书,见了小茹又抱了两幅画像,眉头蹙了蹙。
小茹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就没起身了。
“四姑娘这两幅画像是媒婆新送来的,太太请您过目。”
楚意放下手中的书,浑不在意道,“不是已经有选定的了吗?”
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还有什么可看的,当然这句话她也就是心中想想,没敢说出口。
第264章 名帖?
楚意接过画像随意看上两眼,果然不出她所料,又是两个歪瓜裂枣,心下对靖安侯府大少爷又满意了两分。
她随手将画像递回去,故作矜持道,“你去告诉母亲不必张罗了,且先相看靖安侯府大少爷吧。”
小茹面色难看,吭哧吭哧道,“靖安侯府大少爷的画像是……”
“是什么?”楚意一看小茹这样子便知道有变故,没等她话说话便追问道。
“是媒婆拿错了!”小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句话说完。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四姑娘发起脾气来她可兜不住!
“拿错了?”楚意声音中有些许的不可置信,配合着阴阳怪气的音调,吓得小茹缩了一下脖子。
而后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传来,楚意愤怒的站起身来,冷道,“她一句拿错画像了就想将本姑娘打发了吗?”
不打发还能怎么样?小茹心理这么想,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总不能追到靖安侯府去讨个说法吧?
“张……张媒婆说姑娘与靖安侯府大少爷差着辈分,这画像她确实是拿错了……”小茹嗫嚅着唇角解释道。
楚意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蹬在小茹的肩膀上,怒喝一声,“滚出去!”
小茹被蹬翻在地,得了楚意的话,忙连滚带爬的抱着画像跑开了。
唉呀妈呀四姑娘想嫁入高门,也不想想如今王府姑娘是什么名声,高门大户哪里愿意娶?
楚意盯着小茹仓皇而逃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大少爷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拢了拢衣衫,心中嘀咕天气又凉了……
那厢南苑中,二太太兴致勃勃的拿着大红描牡丹纹的帖子问道,“然儿你看着请帖可有落下的?”
“及笄是姑娘家的大事,没有几日了,若是没有疏漏,娘就吩咐人将帖子送出去!”
楚然面上蒙着面纱,拿起一张请帖,面上兴致缺缺,她的脸还没有好,积极之日若是被人看了去可如何是好?
想想就心烦,她啪的一声将请帖拍在桌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才道,“且在等两日吧。”
二太太见女儿这个模样也不好劝,命人收了请帖,才担忧道,“你的脸还没有起色吗?”
楚然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她的伤口就是不愈合,若说所用之药是太医开的,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现下被楚意抓伤的右脸伤口不仅没有愈合,还隐隐有溃烂的趋势这两日她忧心的睡都睡不好了。
二太太眸中现出忧虑之色,试探性的问道,“要不然再请太医来看看吧。”
楚然微微点了点头,二太太便吩咐小丫鬟去找楚管家。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丫鬟便回来禀道,“楚管家说他手上没有王爷的名帖了,名帖都在王妃的手上……”
二太太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没有名帖,还不是看如今她儿子被王爷关到家庙中,开始欺负他们二房了,往日怎么没见他有异议?
往日没有王妃,内院由二太太打理,楚管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新王妃进门,二太太还握着管家权不放,那他就不得不让二太太知道王府是谁的了,没有王爷,单凭二老爷一个六品小官,在京都寸步难行。
“那就让他派人去跟王妃拿!”二太太厉喝一声,吓得丫鬟身子一抖。
丫鬟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在,自从王妃进门,十几年不变的王府后宅的人心便浮了,几位太太姑娘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她们当奴才的,日日提心吊胆的当差,她畏畏缩缩道,“奴婢说了,但是楚管家说……”
“他说什么?”
“楚管家说……,谁要用就带着王爷的名帖来找他,他自然会遵从。”小丫鬟说完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二太太啪的一下拍在案几上,真是反了他了!一个小小的管家,竟然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气归气,二太太依旧起身,裹了软毛织锦披风,气势冲冲的就朝着晋阳郡主的墨竹轩去了。
楚管家这般不识好歹,要当晋阳郡主的狗腿子,被主子打了狗腿可别怪她!
一进门二太太便换上了一副期期艾艾的神情,边用帕子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边道,“大嫂!你救救然儿吧,然儿的脸怕是要毁了!”
晋阳郡主静静的看着二太太,一双绝美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波澜。
二太太哭了几声,见晋阳郡主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便抬了头,一见晋阳郡主那一双眸子便吓得缩了一下脖子,哭声戛然而止。
心中暗暗咒骂一声,真不知道谁欠了她的,整日一身素衣像极了披麻戴孝,又长了那一对死人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从堆积成山的尸骨中爬出来的!
想是这么想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二太太调整了情绪继续,将王爷名帖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完事还补了一句,“楚管家这么不将然儿的性命放在眼中,若是传扬出去,京都之人怕是会误以为是大哥和大嫂的意思!”
这很明显是挑拨,奈何晋阳郡主不吃她这一套。
“楚管家哪里做错了不成?还是大哥大嫂亏待你们二房了?”晋阳郡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没有丝毫温度,活像跟一个死人说话一般。
二太太心中又是一凉,凉过之后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道,“大哥大嫂自是没有亏待我们二房,我只是怕那些奴才欺负大嫂新进门,刁钻成性污了大嫂的名声。”
看看多会说话,都是为了她们夫妻着想,但偏偏晋阳郡主不领情,她望着二太太问道,“刁钻成性?楚管家不过是照家规办事罢了,二弟妹还是尽早习惯的好。”
话落,晋阳郡主从紫妈妈手中接过一本厚厚的家规,递了过去,声音中带着毋庸置疑道,“二弟妹好好将这家规读上几遍,日后切莫再犯!”
二太太似是被人掐了脖子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青红紫轮换了个遍。
第245章 问荆草!
她还真是小看王妃与楚管家之间的勾当了,竟然连家规都准备好了,明摆着等着她前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告状不成,反而失了脸面,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奈何还得咬牙忍着,为女儿讨了那劳什子名帖!
“是!我回去定会熟读家规,然儿的脸耽误不得,这王爷的名帖……”二太太忍着心中的恶心道。
晋阳郡主微微点了点头,轻唤了一声,“云翘。”
云翘立刻去取了王爷的名帖过来,二太太死死的捏着名帖一角,恨不得捏出一个洞来,又不敢真的捏出一个洞。
二太太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当场失态,一张名帖就要她亲自来拿,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
待到回了南苑,楚然见自己娘亲的面色比之从前更差了,她几句话便将事情的原委问了出来。
晋阳郡主初来乍到竟敢伙同楚管家给她们二房难堪,母女二人一阵窃窃私语一阵,没过多久太医便来了。
太医仔细查探了楚然的伤口,又看了楚然之前服用的药方和涂抹的药膏,不禁皱着眉头低声呢喃,“这药方没有问题,怎么会这样……”
二太太上前,面上满是焦虑之色,道,“既是没有问题,为何然儿的伤口几日还未愈合?”
太医捋了捋胡须仔细思量一番才道,“三姑娘怕是误服了什么有毒之物,才会导致伤口溃烂。”
楚然一听这话一双美目瞬间阴沉了下来,有人要暗害她!
她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攥着,手心处没有完全去掉的疤痕,时刻提醒着自己经受的耻辱,竟然有人故意害她!
恰在此时,丫鬟端了一碗药而来,楚然目光凉凉,比这冬日的夜还渗人。
“太医查查这汤药可有问题?”
小丫鬟将汤药端上,太医仔细的闻了又闻才道,“这汤药中有问荆草的味道。”
“问荆草?”楚然与二太太齐齐发问。
太医点点头解惑道,“问荆草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三姑娘面上有伤,会导致伤口不能愈合,用久了还会溃烂流脓!”
楚然面色阴翳,咬着牙吩咐道,“丁香将我平日抹的药膏拿来!”
丁香忙应了声,将楚然所有药膏全部用托盘端了过来。
太医一瓶接着一瓶的检查,均是摇头,直到闻了最后一瓶,那是一个白底青花的小瓷瓶,里面药膏晶莹剔透泛着淡淡香味。
楚然的心猛的收紧,似是被什么攥住一般,痛得喘不上气来。
太医点了点头道,“这瓶药膏也隐隐有些许问荆草的味道,若是长期涂抹也会造成伤口不愈合的后果!”
楚然双手紧紧的攥着,楚宓?竟是她!
很多时候,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做出多少穷凶极恶之事也不会让人愤怒,但是一个单纯善良之人若是做一个坑害人之事,就难被世俗接受。
此时,楚然便是这样的心境。
太医见楚然神色不对,也不多言,将白底蓝花瓷瓶拿出,道,“这些药膏三姑娘可以放心使用,老夫重新开一个药方,过不了几日伤口便能愈合。”
楚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若不是有太医在场,怕是会直接杀到北苑找楚宓理论!
送走了太医,二太太才皱着眉问道,“然儿可是知道是谁在暗处下毒手?”
楚然凉透了的目光落在白底青花的小瓷瓶上,努力的压抑着怒气道,“这药膏是楚宓送来的。”
容貌之于楚然有多重要,就算是身上芝麻粒大小的疤痕她都不能留下,何况在脸上,还有棋子那么大一块儿,可想而知她的愤怒。
如今竟气得连六妹妹都不肯叫了,直接唤了楚宓的名字。
若说是楚意二太太是相信的,楚思她也相信,但是四房母女且不说两房之间没有冲突,就算有冲突,借她们几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做这种事!
“宓儿……,一向心思单纯,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之人……”二太太看着女儿的脸色,也不敢太笃定,迟疑着道。
楚然眼眸转了转,没好气道,“送了药膏,还在汤药中下手,也就只有楚宓那个蠢货做的出来了!”
除了楚宓,她想不到是什么人做的!
“将人叫来一问便知,宓儿那个性子只要人站在面前,是不是她做的一目了然!”二太太蹙着娥眉道。
她不是要为楚宓开脱,只是不想让真正害她女儿之人逍遥法外!
此时,楚宓正在楚思的院中,坐在美人榻上,双脚俏皮的摆来摆去道,“三姐姐忙着及笄之事,四姐姐忙着相看人家,只有五姐姐跟我没什么事了。”
楚思:“……”
谁说她没什么事的?她忙的不得了,就这小妮子一个人闲的无聊。
刚想到这里外面有小丫鬟来传话,说是三姑娘找六姑娘过去!
楚思看着楚宓,满脸写着还不快过去。
楚宓则是将眉头蹙成了一个八字,纠结着道,“我才从南苑过来,三姐姐不是在忙吗?”
小丫鬟迟疑一会儿,没有说话。
楚思烟眉微拢,开口问道,“三姐姐找六妹妹可是有什么事?”
小丫鬟微微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但……但丁香姑娘面色不太好……”
丁香是楚然贴身大丫鬟,她面色不好就代表着楚然面色不好,怕是有什么事。
楚思放下手中正在打的络子,望着楚宓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楚宓也放下手中之物,忙下了美人榻问道,“五姐姐是陪我一起去吗?”
楚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不然你以为呢?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只小白羊,送进两只老母狼的口中吧?
见状楚宓忙跟了上去,说句实话,她虽然喜欢三姐姐,但是近些时日越发的觉得三姐姐让人不寒而栗了。
仔细看来还是那张温婉良善的脸,但撇开眼又觉得她整个人都泛着森森寒气。
四姐姐更是不得了,整张脸越发的尖酸刻薄,处处透着算计的,让人看了就生厌,还是五姐姐的好,五姐姐这里呆着最是舒服。
第266章 来源
楚思跟着楚宓一起来的南苑,二太太与楚然还有些许的意外,以前楚宓是最讨厌楚思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二人的关系竟这般好了?
进了花厅,解下披风掸去一身的冷气,楚宓坐也没坐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三姐姐唤我来所为何事?”
楚然看了一眼犹在整理衣衫的楚思,大红色的斗篷,大红色的衣裙入目,刺得她双眸险些睁不开。
“三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五姐姐?宓儿跟你说话呢!”楚宓噘着嘴不乐意的嗔怪道。
楚然回神,掩了掩眸中的妒忌之色,她真的是疯了,不管楚思穿什么用什么她都想抢,现下竟觉得她一向不喜欢的大红大紫穿在楚思身上也格外好看。
“五妹妹这一身衬得面色极好,三姐姐看的都有些晃眼了。”
楚思淡淡的笑着,她们之间早已撕破脸了,自己好看用她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这身是母妃一针一线亲手做的,从用料到做工都是极好的,穿在身上也暖和!”
看着楚然隐隐变了的脸色,楚思边炫耀,边扬起幸福的嘴角。
楚然一颗心猛地一窒,似是被什么紧紧的攥住,她对楚思好那么多年,不见楚思感激,竟因着这么一套衣服,被晋阳郡主收了心,她怎么能甘心。
这话也就楚然能说出来了,过去的那些年她对楚思究竟是好还是算计,明眼人一看便知,晋阳郡主进门时日虽短,对楚思却是掏心掏肺的。
“听说大伯母的嫁衣都是宫中陛下命绣娘备下的,如今为了妹妹真是有心,亲娘也不过如此,不知日后大伯父与大伯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大伯母会不会为她亲手制衣!”楚然满眼的羡慕之色。
楚思却听出一些别样的意味,这是在暗示她这衣服不是晋阳郡主吗?还是说晋阳郡主在故意讨好她?
亲生子女也未必能做到亲手制衣,晋阳郡主却为楚思这个原配留下的继女,穿针引线量体裁衣,怎么想都不可能!
楚思也不恼,清澈见底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楚然道,“嫁衣是陛下的心意,母妃自然不必亲自动手,这身裙裳是母妃对我的心意,亲自动手才见诚心。”
楚宓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笑着打哈哈道,“三姐姐请我来不是有事吗?再喜欢五姐姐的这身衣服,也先将事情说了。”
楚然咬了咬牙,容色愈加的柔和,接过丁香递过来的白底青花小瓷瓶问道,“六妹妹日前送来的药膏是从何得来的?用着效果甚佳。”
“真的吗?”楚宓兴致冲冲的过去将楚然手中的小瓷瓶拿了过来。
打开瓶盖便见一小瓶晶莹剔透的药膏已然见底,她用指尖挑了一点抹在手上,触手凉滑,弥散着淡淡的香气,楚思鼻尖微动,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吸入鼻腔中,味道极淡总觉哪里有些异样,却又说不上来。
“拿给我看看。”楚思说着抬手去拿。
精致的小瓷瓶触手滑腻,挑出一抹药膏覆在手背上摊开,暗暗闻了闻那淡香,一双清澈的眸子中缓缓结上了寒霜。
药膏是好的,只是其中掺杂极少量的问荆草,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五姐姐好不好?”楚宓献宝一般问道。
楚思抬眸瞬间眸中的冰雪消融,眸光似有如无的落在楚然的蒙着面纱的面上,结合之前小丫鬟来请人之时所说的丁香面色不好之语,怕是楚然已经知晓这药膏存在问题,只是碍于她在不好直接对楚宓发作。
目光再次转回一脸天真的楚宓,她喉咙一滞只想问问,你能不能长点心!
“这药膏我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不是六妹妹之物吧?”
楚宓被楚思这么一问有点懵,她挠着头犹豫着,她答应了四姐姐,不能让三姐姐知道这药膏的来历,怕三姐姐知道了就不用了,待到三姐姐面上好全了她在说是四姐姐的一番好意也不迟。
想通了,她打定主意坚决不说,望着楚思拧着的眉头道,“是我的,五姐姐怕就是在我那里见到的吧。”
楚然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楚思听觉敏锐,隔着几步远都能听到那刺耳的声音,可怜楚宓还浑然不觉。
楚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人心险恶,她八成是被人利用了,还傻乎乎的一口咬定是自己的?
楚思起身,在花厅内溜达,状似无意的经过楚然身侧,凑近了仔细闻了闻,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入鼻。
她的鼻子并不比常人敏锐多少,只因着学医对药味和血腥之气格外敏感。
楚然的脸好几日还没有结痂,怕也有这药膏的功劳,现下是在兴师问罪的。
她摇着头,一脸的笃定道,“不是在你那里,我从未去过北苑,这不是你的东西,究竟是哪里来的?”
她会这么笃定倒不是真的在哪里看到过,而是认定楚宓没有害人的心思,这带问荆草的药膏经由她手送到了楚然手上,绝非巧合!
问荆草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正常人用了无妨,但是楚然面上有伤口,用了之后伤口会越来越严重。
前几日,她与晋阳郡主才刻意将此种药物说给楚意听,今日这药膏就出现在楚然手中,那利用楚宓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枉她自作聪明,想让她们姐妹互掐,自己消停两日,没成想府中还有个傻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楚思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楚宓一眼,而后道,“四姐姐,我在四姐姐那看过这药膏,宓儿是也不是?”
楚宓心虚的撇开眼,不知怎的,她觉得楚思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似是能看透一切。
而后点着头嗯了一声,又解释道,“四姐姐念着姐妹之情,得了好的药膏想送与三姐姐,又怕三姐姐还在气恼不肯接受,这才借了宓儿的手……”
眼见着楚然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楚宓双手缴着绣帕,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竟声若蚊子哼。
三姐姐又来了,这样阴沉着脸好可怕,楚宓一颗小心肝都受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