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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彷徨

    虽然是大圣贤师,既然他是靠扶乩打卦说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让老百姓对他死心塌地,就算他自己也不信这个东西,我在街上这样犹如个仙人一样,算前生,知未来,还说了黄巾有难,他不找我才怪,至少要问我个乱他军心的罪吧。我又感到自己有点鲁莽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个目光深邃,脸型瘦削,一脸沧桑的虬髯大叔形象的人出现在中间的椅子上,没有什么可以表明这个当世第一反贼的身份的东西,除了头上的一方黄巾告诉我,坐在这个最显眼位置的人,至少是个黄巾的头。旁边的也几乎是这位大叔的翻版。我知道这里就是让官军丧尽威名的黄巾军的最高朝廷。

    “你……这位道友好像很年轻。”那个头说话了“不知师出何门?”

    “我想大圣贤师找我来不是想和我攀道中交情吧?”我怕麻烦,和他这样聊上了,可不是件好事。

    “你在街市之中说我等秋后有难,是为何意?”

    “家师……”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虽然我平时谎话不多,但我却总能随时编出一个绝妙的谎话。“张角道兄容秉,家师观天象,算及黄巾有大难,念及黄巾与民为善,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放粮赈民,实不忍黄巾就此秋后受戮,命在下过来,还有请勿问家师之名。家师让我勿言及他的名讳。”

    “令师真神人也,我们已推知秋后凶多吉少。”这出乎我意料,原来他们这里也有善谋之士。“只是不知如何是好,再过一月,到时,军心必乱啊……令师可有见解。”

    我一定陷入了一个最大的疑难中了,因为我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他们又说了一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在想是指条路还是就出个主意让他们按兵不动。不过情况在我刚打算站回我的襄阳守备的立场上来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门外冲进来一个健硕的大汉,我才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观察仔细他,他已经骂骂咧咧的和这个屋里的黄巾头头们说开了,“皇甫嵩这个混账王八蛋跑了,整个大营都是空的,但这个混蛋命令他手下人扮成我们在青州兖州一带大肆烧杀抢掠,他给我们留下个烂摊子,叫我秋后怎么和老百姓收粮,咱们粮食?天公将军咱们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张角略一顿,很忧虑的说:“按这个架式他们是去打波才了。官军这一手够狠啊,我们很难让老百姓再相信我们了。咱们本身没把军纪整好,出过几次扰民的事,这回我们真是百口难辩啊,我们看来秋后是挨不过了。”屋内一片沉寂,接着叹息的声音就从每个人那里发出来。

    “发什么鸟气,现在该怎么办,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出个主意啊?”

    我还在出神,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我无语,但我不能这样看着他们坐以待毙,所以我决定帮他们一把,虽然我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老师没有说,但各位可否听我一言?”看见他们全部把目光投向我,我开始说出我的主意“天时,地利,人和,今日和旧时已完全不同了。想甲子年初之时,因去年大旱,年初饿殍遍地,将军相时而动,顺应天时,合乎民心,加之青兖徐冀四州一马平川,官军无险可守,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我没想到我把自己当成反贼,还说的这么顺遛,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不禁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可今时……”

    一个人忽然接过话头“我们由于军粮不足陷入困顿,秋后将至,田野中却大片的荒地,秋收将临,田野中的农夫却已十去九八,天时不利于我;由于征战消耗粮草太大,我军在现有的粮草下,又刚经历梅雨季节,道路泥泞不堪,我们已无力进兵,现在这一马平川的四州,反成为我们防守的最大破绽,地利不利于我;而官军以我们的名义大肆劫掠,已实际让我们至少这两个月失去人心。人和也不在我们这边。”说完他没像我那样叹口气,至少我打算如果是我说完时会叹口气加重悲剧的意味。

    虽然只是简单的推理,但却非常的清晰准确,原来黄巾农夫中果真还是有善谋之士的。

    “二哥所言极是,那可有破解之道?这位道友你计又将安出?”我立刻明白眼前这二人是谁了,张角的弟弟:地公将军张梁,人公将军张宝。

    “两条路!”哦,出我意料,我也只想到一条“一则皇甫老贼去打波才,其洛阳门前屏障已去,我虽粮草供应不足,但可令一万余部队在洛阳四邻反复滋扰,做大军攻洛阳之意,何进那贼,必下令皇甫,朱二人,至少其中一个回去救,虽则将在外君命亦有所不受。但他二人应知何进此人脾气,若他们还顾忌项上人头,不得不去,则波才之急可解,我等也可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压制洛阳,则主动权又回我方。二则拨半数之军,嗯,粮草可能不够,再削减一半,尾随皇甫,要大张旗鼓,摆出与波才合击皇甫之状,待皇甫稍作收缩,立即假道许昌,直插襄阳,在此前联络张曼成,一月之内拿下荆州全境,据我所知,荆州远比四州富庶,且南方诸州中唯独荆州未大肆征兵,以荆州原来之兵,根本不足惧,一旦拿下,则秋后粮草无忧。”

    “不行!”我大喝一声,刚喊出来我就后悔了,我知道我还没死,但也不远了,因为我还找不出理由反驳他的不是。

    “为什么?”他们也感到很惊讶,我也知道他的计策非常完善,无懈可击。确实是现在黄巾最好的出路了,但如果这样的话……我不敢想,必须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各位可知我就是荆州人,乃水镜先生之徒,家师告诫我要顾及天下苍生之事,切不可为一些虚名而废天下之公义。”我知道一切就看下面我的发挥了。我把自己知道的一个世外高人搬出来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我已经记不得我是从谁那知道有这么个高人的。但我这么一个嘴上还没毛的小子,如果说是自己想的似乎不太令人可信,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我讲述了这几个月我看到的,我还包含感情的表达了我的敬佩之情,连我自己说的人都感到肉麻,但至少我还知道,我说的都是些实话,黄巾军确实了不起,自己没什么余粮还肯把粮食拿出来赈济老百姓,光这一点就很了不起。对待单身路人也很客气。摘去黄巾,他们就是一些普通农夫,敦厚百姓,而戴上就成了邸报上的黄巾恶贼,无恶不作,所谓无恶不作也是那些人的想象吧。我还把子涉子圣二人之计,陈梁的恶计,也对他们一一道来。

    “明白了吧,襄阳有此等谋臣可出此等之计,加上新野的数十万百姓,张曼成又陷于四州之军包围之中,一个月?我想你们根本来不及,再说洛阳那边,你们可能已为皇甫嵩一走,便空下洛阳,实际上,卢植的幽州军早已陈兵你军侧翼,待你们分兵一去洛阳便催发杀手,你们的奇兵便成危兵,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探,现在卢植的疑兵正冒充大军才从幽州出发吧?”我还回头想了想,觉得我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便放心了,这下我就可以拖住他们了。

    “这群满口忠孝仁义的畜生……哦,这位小兄弟,你泄漏官军行踪,就是在帮我们,那不是你们读书人的讲的不忠吗?”张角带着一种不明就里的笑容对我说。

    “如果对他们忠,就是对天下苍生不义。”我觉得我倒是很看得开,所以这句话说得很坚定。不过老师听到我就死定了,就算不杀我,也得教训我几个时辰,打我一顿板子,再关个两年。

    “那我们如何是好?”张宝着急的问,看来他倒是很信任我。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都失,是否可以考虑,将大军转移至吴越之地,一则,那里土地肥沃,鱼米丰茂,二则地形多变,加之长江天堑,天时地利皆回也。”

    “官军那么傻吗?会让我们随意渡江吗?”

    “不是梅雨刚过吗?当然是好时节。”

    “梅雨刚过正是长江水势极大之时,反倒说好时节呢?”

    “梅雨刚过,渔民憋闷了很久,这是得赶紧出来打鱼过生活了,渡江之船便有了,而这时长江水位正是最高之时,那些防黄巾南下的暗桩锁链,就暂时失去了作用,官军江东的兵力空虚,水军更是长期疏于训练,想来根本不会对黄巾义军造成阻碍。”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我在干什么?我似在把战火引到其他地方,在帮助叛军,可如果这些人当叛军被消灭掉,我又总觉得天理不公。我想我看来是要疯了。

    “那卢植必会知道我们去向,他不是已在旁监视我们了吗?”

    是啊,没想到开始拖住他们的话,却变成了绊住自己的石头,本来我拖住他们就算了,我干吗还要替他们出主意呢,如果我说卢植不在他们侧畔,要十日左右大军方能到达,那么,洛阳又会变成黄巾要攻击的目标,以求围魏救赵。我现在真是左右为难,两边我都不想他们被击败,我似乎变成了挡住这两辆战车之间的东西,只是我是块石头还是螳臂,就得看我的了。

    我第一次感到至少有一百万人的性命全在我的手中。我的每一句话也许都会使他们往黄泉路上多迈出一步,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想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历史怎么能这样让我一个毛头小子站到这个转折点上,让我来决定这天下的兴衰。

    这年,我十六岁,那天夜里,天很晴朗,一点风都没有,一切都那么平静,至少看上去这样。;

第十六章 张角之死

    我一直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可一夜我却似乎过了我的一生的时间,如果不是张角的一段话我可能试着过第二生的时光,但我知道,历史这次是由人创造了,但那个人绝不是我。但很多年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拿他的话教训我的士兵,可要么我忘了,要么我犹豫了,要么我觉得这时说不恰当。

    “谢谢你的美意,算了,我们四处受钳制,再待之秋后,我们确实已半身入土……”

    “天公将军!”旁边的部将觉得他的话太丧气了,想打断他。却被张角挥挥手制止。

    “我一直想为天下创出个太平盛世来,可看来我想得太简单了,但既然已经事已至此,我不能置几十万黄巾义士于不顾,我们兵分两路,一部由我留守,我黄巾大军主力,速去江东吧,我们不是西楚霸王项羽,不须怕无颜见江东父老,总有一天,我们黄巾大旗还会插到那狗皇帝的洛阳城头上的,但甲子年不属于我们。”

    “天公将军,让我裴元绍留下来吧。”那个后来来报信的大汉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一定挡住卢植的军队,一定能让你们去往江东。让我留下来殿后吧!”

    “不,必须由我来,我是天公将军,是我领大家一块造反的,到这种时候,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走!”张角环顾四周,语气坚定的说,忽然脸上的坚毅表情消失,很轻松释然的走到天井中,仰望着苍穹,似乎和我们说又似乎自言自语:“如果我是个瞎子,我将无法看到每天灿烂的阳光和夜晚的繁星,如果我失聪。我将无法听到大家的欢笑和风的呼啸,如果我不能说话,那我无法和众位兄弟们倾诉衷肠,如果我失去双手和双脚,我将无法和大家一起冲杀于战场……非常幸运,我什么都不缺,那我还怨恨什么呢?上天让我活了40多年,已经足够了,既然这里我的年岁最大,那就让我来吧!”

    大家都静下来了,只是互相看着,忽然,这个那个同时说,我留下来陪天公将军,那个说,我留下来。又是张角对大家作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决定,张梁张宝你们留下来帮我御敌,其它人,明日立刻领本部兵马开拔直奔长江。到江东后先化整为零,待至明年开春时便相时而动。”语气饱含那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令众将虽然有的已经泣不成声,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反对之辞。张角看无人反对,转身便进内室了。

    看得出来,张梁张宝激动,大喝一声“是,大哥。”便不再言语,转身回营了。

    大厅里开始有些混乱,但很快便人去厅空。只留下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怅然若失。黄巾的一个内务官,很客气的请我去休息,我挥了挥手一言不响的离开了。

    街上除了巡逻的黄巾军,行人很少,在路的拐角,我被我唯一的部下叫住,他和我说什么,我不知道。因为第二天醒时,我根本不知道我身在何处。

    “我们走。”我发布了我第二条命令,接着整个人就又没有了魂一样。骑马经过城门,浑浑噩噩的我听到了后面张角叫我的声音,我好像还没立刻醒了过来,默然拨转马头,翻身下马,晃到到张角的马前,“天公将军找我不知何事?”

    一把剑忽然架到了我的脖子上,“小子大胆,你是荆州来的说客,欲诱我等去长江边找死,既已被我识破,你便纳命来吧。”

    我就这样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只说了一句:“嗯!”转身就上马了。实际上,这时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件事是我出城五里后,我的那个行脚商人部下告诉我的。我立刻问他张角什么反应,他才奇怪的问我,你怎么问我,你不是知道吗?张角看着我的背影,任由我走了,守城官想拦我,也被张角喝住了。

    张角看来没有看穿我的身份,只是想试探我一下,没想到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他却不知所措了,看来只能说运气好了。

    下面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把那个行脚商人遣送回去了,还必须用这个词,因为他好像不怎么想回去,我和他说比较好的办法是你们分家,你让你儿子或你自己到襄阳来,这样眼不见心不烦,到襄阳来,我想我还是能给他找个活的。

    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我来到新野城下时,我已经和一个流浪汉差不多了,好像我又长高了一点,所以衣服又不合身了,就像一些碎布头拼在一起披在身上,头发散乱的搭在肩上。我的通关符文,实际上就是块羊皮,也基本上与块烂羊皮一般无二。我很想家,那天,还下了一场大雨,把我浇得更不像个东西了。

    雨后,天彻底凉了下来,我知道,秋天真的到了。

    一路上,各种传言我都听到了,我知道张角病了,波才死了,皇甫嵩又北上了。不过这似乎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快点回去,这次出门太久了,姐姐不知怎么样了?如果说我还在想着一个女人的话,那就是我姐。因为在襄阳城认识我的官宦小姐,大户千金,布衣少女都挺多,我知道的她们的名字的却很少,我想这个秋天在襄阳没什么事干的话,结个婚应该是个好主意。不过最好先把姐姐嫁出去,否则就太对不住姐姐了,要是让姐姐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那我这兄弟就太不像话了,但绝对不能考虑我那帮兄弟,否则让他们占我个姐夫的便宜,我和他们还要同在朝堂之下一同谋事,一个字:不爽,嗯,好像是两个字。

    想着想着我已经穿过了新野城,我没有去见这个城的熟人,因为我不想见。

    我的襄阳城已经在我的面前了,我挥起马鞭,猛一夹马蹬,希望快点回家,这段日子所有的时间几乎全在马上,我的马上本事涨了不少,可马也换了几匹,驿站的人还问我要不要换件衣服,被我拒绝了,因为,这件衣服是姐姐替我作的,而且,他们的衣服也很难有我这种尺寸的。

    进城门时,我还是被拦了下来,这绝对出乎我的意料,我拿出符文,那个城头老兵还眯着眼睛看了我几圈,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不过还好他终于认出了我,踏入城中,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来往的人群和一些很奇怪的目光,我正想发一通感慨,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带着那种特有的戏谑口气对我说:“你在陶醉什么,在外面玩的愉快吗?”

    “子涉,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他看我跳下马,也跳下马,张开双臂等着与我拥抱一番,我们可是铁打的交情,但我没有,我直接跳上他的马,“我的马跑不动借你的马回家。”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说见到我太好了,原来时见到我的马真是太好了。”虽然有点被戏弄的感觉,他在我背后的话还是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子涉的马看来是比较有体力,撒开蹶子就往我家跑,直到我在家门口猛拉缰绳它才终于停了下来,还成功的把我给甩了下马。幸好我皮厚,从地上爬起来,就连滚带爬的……撞到门上了!接着……就把门撞开了,姐姐就在门厅,呆呆地看着突如其来的我,我知道自己好像闯了祸,立刻先发制人,“大白天姐你关什么门啊?”看似乎无效,立刻换语气“姐,我好想你。”一看似乎还没什么动静,“我先去洗一下吧。”姐姐好像是傻了,我一低头,就从姐姐身边走过,接着我就知道了姐姐已经明白过来了,因为我的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脚。接着我就听到了我很久没听到的声音,“终于知道要回来了是不是,以为你不想回来了,一回来就把门撞坏了。”听得出来姐姐有点语无伦次,心想这就好办,转过脸就傻笑。

    这招果真有效,很快我就舒舒服服躺在我家的大澡桶里,除了脸上火辣辣的有点疼,我知道这次姐姐虽然没怪我撞坏门,虽然我这次出门也是因为身负要任,但这几个月一直在外没回家,姐姐还是不能释怀。

    洗完澡,我就睡下了,直到子涉这个家伙来搅了我的清梦,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别睡啦,兄弟们都来了,给你接风,快起来。”接着他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因为他肯定知道搅了我这么贪睡的人的美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赶快遛比较好。

    “给我接风,还不是到我家来让我姐忙。”我嘟囔着找了件衣服穿上,是小了,我又长高了,在铜镜里整整发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认不识我了,我居然长出一脸的胡须,不是很密,但也足够让人把我的年龄往三十开外那个方向去想了。

    进入客厅,迎面就看见桌上的那只烤全猪,那帮混蛋真是不够义气,全选在离猪近的位子上先坐下了,等我走到桌前时,他们才想起来问长问短,不过我倒不关心这个,因为我说的第一句话,谁都没想到,包括子涉:“不要告诉我这是小白。”

    子圣来的很晚,小白快被一群穷凶极饿的朝廷命官抢完了的时候,他才到,他们告诉我,子圣被老师叫去了,所以他进门后,我们便问他老师找他什么事,子圣是完全变了,因为他的话只有四个字:“张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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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述职

    这个消息的到来,似乎并不令人吃惊,因为所有人还继续向小白发起攻击,子圣看到大事不好也立刻加入打扫战场的行列。

    桌面收拾完了后,我们围坐在桌前,我想和大家谈点正经事,可这帮小子谈不了两句,就谈到猪肉的味道上,最后看到我凶狠的眼神才收敛起来。

    “张角死了,黄巾之乱也基本就算结束了。也就只剩吴越一带的黄巾余党和张曼成了。一个在我们荆州西边一个在我们荆州东面,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办?”

    “吴越一带有黄巾了?”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为黄巾担的心放下来了,我明知故问道。

    “我在江夏,曾有扬州的官吏跑来告知我们。说黄巾不时有小股部队渡江,希望我们发水军去帮助拦截消灭,我报之老师,老师反问我,我们有水军吗,有多少能打吗?三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装装样子,派船在江面随便看看,上次还邀云书,家对平黄巾之乱也不太感兴子文同游长江,就当拦截掩人耳目了。”子涉说完大家哈哈大笑,我也觉得奇怪,好像大趣,但我也觉得自己不便细问,可能还是有点做贼心虚吧。后来大家还谈到了我的胡子,问了我出去的情况。不过,这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忙去老师那里述职,因为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我只说了和皇甫嵩将军见面那一段,其他的我都没有提及,我向老师也一定知道我隐瞒了一些,他也什么都没说,和我笑着说了一句,“这次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接着就问其他人的情况了,我在旁边从他们的议政中得到了很多信息,那帮原来荆州的官吏大部分被送回了家,现在整个荆州已经成了我们那个学堂的天下了,“送”走他们的方法倒真是合情合理,一句带兵北伐黄巾,便让绝大部分的官吏递告老还乡的,回乡守孝的,告病的折子。留下来的也只剩那些真正的为国家社稷操心的清吏了。因为襄阳北面之急已解,所以,我们的兵力配备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军队一大部分在襄阳上庸二城,以牵制已经开始焦躁不安的张曼成,我本来想问为什么不分兵去江陵以挡吴越之黄巾,想想还是有点做贼心虚吧,我竟还是没有说出来。

    近午时,议政结束,大家都回去吃饭,我被老师留下,这我早想到了,所以我就根本没挪动位子。当厅里只剩我和老师时,老师还四处张望了一下,叫我到较近的地方坐下。我刚坐下,老师就笑着和我说,“你干什么好事了?”我有点不明就里,但有隐约感到老师有所指,就决定继续装糊涂,“老师不知所指何事。”“别给我装糊涂,你的话没说全。你就给我说,让皇甫嵩一路装黄巾抢掠的是不是陈梁,让黄巾去江东的是不是你?”

    “是。”我没想到老师什么都知道,所以我还问了一句“您怎么知道的?”

    “如果皇甫嵩想到了,早就去干了,还要等你大概到他军营时,他才去做,黄巾也是一样,还要我去解释吗?你的脾气性格我还不知道,为师教你们好几年了,你们的性格脾气,虽不能说了如指掌,你用计过险,我料定你会为了拖延黄巾追击皇甫会去黄巾军,但是你没有那么狠,没有岁月的积淀,假扮黄巾劫掠这条计任你聪明绝顶也不会想出来,势必是陈梁叫你给皇甫带封信,而你的心也硬不到看到几十万黄巾军后,还会想着如何去屠戮他们,你必会给他们想条出路。但是你啊,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老师恕罪。”当贼被发现,必然惶恐,纵然我素有急智,在老师面前,我还是一筹莫展,不过我听老师的口气,好像并不是很生气,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我知道至少我的小命看来是得保了。

    “不过没事,相反,你还有功,可知为何?”

    我想了想,感觉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我只想到了一个,但又觉得不太确信,一顿一顿地问“狡兔死,……走狗烹?”

    “嗯。”老师一拍桌面,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这次为征剿黄巾各地豪强都招兵买马,敢和黄巾作战者却不多,以至黄巾未灭群雄并起之势已成,其祸不会小于黄巾之乱,何进已觉得事情棘手,黄巾未破,已开始消藩,据报,凉州董卓马腾等人竟已和何进的亲卫军打过几仗,这次我们荆州未大肆招兵买马,倒也暂得相安无事,但待黄巾一破,我们也不免受他猜忌,他可以以镇压黄巾不力之罪办我,所以你将黄巾唆摆至江东,虽对你是无奈之举,对朝廷是大逆之为,但对我们这一干人等,却要谢你之恩,虽是无奈,但眼下世事确是如此。”

    我这下明白了昨天宴席上这帮人对黄巾一事如此低调,顿时茅塞顿开,我又问我们该如何应对,“黄巾在明年春天之前会被平息,那时,估计何进也没什么力量再去剿灭各地的诸侯,他必会让皇帝下旨,让各地平叛有功者去洛阳受封,到时,拿个大而虚的衔让他们在洛阳养着,稍有异动,便可……”老使用手作了个向下切的动作,我也有点不自然的摸了摸头,“不去,正好治个欺军之罪,名正言顺的去进剿。所以,保全我们的最好方法,反倒是不要去碰江东的黄巾军。”

    “没想到,我们的敌人却成为我们的救星,这种讽刺意味也太大了点。”

    “现在我们只能尽力让荆州老百姓过好日子,除此而外,我们别无他法,去打张曼成大概是在今年冬天,我们也尽量不要动手,不要和黄巾结怨太大,所以,我让子涉去守江夏,以长江天险和子涉的智谋,江夏应无大碍,还有你歇几天就去长沙上任作太守,我知道,你和黄巾还有点交情,我希望这样荆州和江东便可保持相安无事,至明年开春时节,时局又会有些变化,到那时我们再考虑其他的事情。现在”老师忽然一笑,“我们一起去吃饭。”接着,各个窗口都出现了同学们的脑袋,我忽然又有种我被愚弄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感觉是又。

    我们便着官服到了襄阳最大的酒店,老师说好给我接风,所以让大家一起来。因为草堂里待不了这么多人,而老师依然住在那里,老师说他习惯了,只是在草堂门口有了些卫兵而已,州牧府里成了除了卫戍所,也就是我以前作为城守的处理事务的地方,其他所有各部所在的共同地方,老师说这方便大家互相交流协作,兄弟们认为这方便老师随时逮到我们,而我们还没处逃。

    这一路真是浩浩荡荡,四十多个荆州大大小小官吏全齐了,惹的行人乐得在旁看热闹。我们坐在酒店二楼,从窗户就可以看到我们家院子,只是不知道我们家院里那棵树怎么没了,“啊呀”我心中叫了一声不好,我忽然想起两个人,周仓和周银,这兄弟俩我昨天怎么没见到,莫非,他们没去我家,或者,被那个馒头追上给害了,我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我又不好离席,因为这顿是为我接风的,我跑了,那像什么话。子圣去吩咐酒保闲杂人等切勿放上来,韦老师就招呼大家给我敬酒,为我接风,这次人不太全,可能是在荆州各地主持局面吧,想象一下,我们一群人中大部分和我一样未及弱冠,可已经像模像样的成了朝廷的命官,这恐怕不是绝后,也真是空前了。可我总觉得老师不简单,因为想想老师的教导我们的手段,以及灌输给我们的理念,与其他的地方真是大相径庭,也许就是这些方面的不同,是我们能这么早就入世吧。

    虽说是给我接风,但我看不出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桌上很快就被一扫而空,一帮人还在意犹未竟的给每道菜起名字:风卷残云,一嘬而空,……最后两道菜起的名字比较有意思,一个叫天下无菜,一个叫老板有悔。我想我们一定是历史上最没形象的一批官吏了。

    与他们道别后,我就匆匆赶回家,还和几个街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些话,进门我就找我的姐,一见到她就问他周仓周银兄弟俩的事。

    “哦,你回来我忘了和你说了,子涉让他们当兵了,这几个月到处去平山贼还立过功,已经成百夫长了。”

    “他们还是小孩子,怎么就让他们当兵啊。荆州没人了吗?让孩子去打山贼?”我都快咆哮起来了。

    “是啊,是没人了,十六岁的人都可以当城守,十五十四岁的人当然只好当百夫长了。”我知道姐姐在拿我开心,我也知道这是实情,现在的襄阳除了老兵就只剩这些雏了。我们既然不能征兵,那么这些送上门的当然得留了,没兵在手总是危险的,因为现在是乱世。

    “那他们人呢?”

    “去隆中那里去讨伐山贼了,江玮带兵去的。”

    我说今天中午怎么没看到子玉那个饭桶,原来他去……

    “隆中?那不是南阳地界吗?要是碰上黄巾军怎么办?”

    “没事,据说这帮山贼在官军和黄巾军之间活动,一会儿装成官军抢张曼成的粮草,一会儿装成黄巾军去抢官军的辎重,两边都想打这帮人,可都怕惹出麻烦,呵呵,这次子玉去打他们,我怀疑黄巾会帮着打。”

    “官军和黄巾军合作?有意思。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既然他们当兵了,不如就把他们带去长沙。

    “不知道,出去有十天了吧?没什么消息,按以往惯例,这几日就该回来了。因为再不回来,他们带去的粮草就不够了。”

    “哦……姐,你现在怎么这些事这么熟,谁告诉你的。”

    “你问这个,告诉你吧,嗯,你进屋看看就明白了,……不是你屋,你这个傻瓜,去我的屋。”

    我进去了,我看见了一件官服,一件粮草主薄的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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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赴任

    一看到官服,我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我冲出姐姐的房间,冲着姐姐就是大喊“钟文杰这个混蛋呢,他官服怎么在你的房间里?”忽然想起来,刚才我还碰见他了,不会吧,我最害怕的事真的发生了。

    “官服和子圣有什么关系?”姐姐脸上的茫然让我觉得她没有说谎,忽然想起来,我走之前,子圣已经成军师了,粮草主薄应该换人了。

    “那是哪个混蛋的衣服,我一不在,就有人欺负到你的头上了,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你都说什么呀?那是我的。”

    “哦,那个混蛋是你啊?不不,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当官了。”

    “怎么了,我不能当官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姐你熟读诗书,但……”我立刻想通了,以我们先生的处事风格,用人气魄,既然我们这些毛头小子能用,那像我姐这种才女他不用才怪。虽然没有先例,但老师好像从来不计较这个。

    “你好像忘了你没去州牧韦先生大人老师那读书时,好像还是我教你读书认字的吧,你认为你姐我不行?”

    看着姐准备兴师问罪,一条路,王顾左右而言它。顾左一看,便有说词。

    “嗯,姐我们院里那棵树怎么没了?”

    “你还问我,你介绍来的那两位,其他都好,就是一没事干就爬树,爬就爬了,上树还打架,看得我和你张大叔张大婶都怕了,趁他们上次去讨伐山贼时,赶紧砍了。”

    “哦。”我就作恍然大悟状转身回屋了,不过我心中早有准备,我根本回不了屋,因为姐姐的脑子可没那么迟钝。结果如我所料,我被当作一个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严重歧视女性的坏蛋典型在客厅里被训了一个下午。

    “我要去长沙当太守了,姐和我一起去吧,你帮我去管理长沙的粮草。”晚饭时,我小心翼翼的问。

    “那得看州牧的,你以为你作主啊。……啊,没想到你这小子爬的还真快。”

    “什么爬的真快,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明天就去找老师说,我想他肯定会答应的,哦,我们把周仓周银都带上,好吧?”

    “行啊,你是不是……”看得出来姐姐笑的有点贼,但又有点不自然,她的话也没说完,就停了。

    “怎么了?”

    “没什么。”姐姐又恢复了一本正经,“我要去官仓看一下,按说襄阳附近的粮草已经开始往上收了,我去看看。”姐姐回屋换了一身官服。

    “好个俊美的后生,不过是个假小子。”我摸着胡子,作很成熟状,立刻我就知道报复来了,因为我的胡子被姐姐一把揪住,“小东西,我回来时不要让我看见你这撮毛,给我剃了,否则我回来给你全拔掉。”接着她就走了。

    实话讲,我不想剃,我觉得像我这样威武的人,留点胡子能更显点威风,可姐姐的命令……因为以前我剃头都是由张大叔代劳,我还是找到张大叔给我把胡子给剃掉了,我没敢自己来,因为子玉第一次剃胡子把自己的脸划了好几道口子,被我们嘲笑了一个月。而且我们还一致认为,他那个根本不算胡子,就是十几根参差不齐的杂毛。但我这一脸那可真是胡子啊!那一夜,我一直对我的第一波胡子表示了深深的可惜。

    早上,我在客厅的桌前被摇醒,“姐你怎么才回来天都亮了,本来想等你回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姐你先歇着吧……喂,小姐你走错门了吧?这是我家。”看着前面这个穿着戎装笑嘻嘻的女孩,头脑中还没怎么清醒过来的我去还知道她不是我姐,似乎还有点面熟,忽然一个念头涌上脑海,努力睁了睁眼,手指从上往下指了一下:“周银?”

    看着这个小丫头抿着嘴笑,头直点,我有点无可奈何又有点被骗的感觉着说,“又是个假小子。”立刻心想,不会周仓也是个女孩吧,随即我看到一个光着上身的少年正扛着个布袋进来,让我放下心来,不过,紧接着我又看见姐姐进来,一脸愠色,我就感到要大祸临头,不过一时想不出我又错在哪了。

    “为什么要说又是个假小子?胡子倒是剃干净了。昨天教训的又忘了是不是?”接着我的腮帮子就被揪起来了,要知道姐姐揪我的腮帮子必须有我的配合才能完成。看来姐姐已经把他们当自己家的人了,因为姐姐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落我的面子。

    “不敢了。”姐姐的手中终于松开了,我捂着腮帮子,和周氏兄妹他们问好。

    “还不帮忙,有一身力气还不用?”我赶忙过去接过袋子,是米。

    “姐姐,我们就要去长沙了,你还买米干吗?好像我们的余下来的再吃个十天也没问题。”

    “如果我没想错,你在长沙不会待很久,大概半年左右你就得回来,所以这次我们去,张大叔张大婶就留下,一则帮着我们看着房子,二来他们年岁大了,来回奔波太累了。所以,正好碰上他们回来了,就让周仓带回来点米,免得大叔大婶他们受累了。”

    “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这确实如我所想,等粮草收讫,荆州就会征募已农闲的壮丁,这样到冬天时我们就不需要让我这个黄巾熟人来守长沙了,因为这时我可能反而会成为我们这边羁绊,那时我应该就会回襄阳了。姐姐当襄阳粮草主薄还真有点屈才了,我第一次发现我们襄阳城有这么多能干人在一起。

    一个秋天的早上,我们一家包括周氏兄妹,连同几个随从,一起上了路,如我所料,老师完全同意让我姐和我一起走,因为他认为我很乱,因为以前上学时,我的几案就是最乱,没个人帮我照看着,不知道我会把事情搞成什么样,这让我很为不忿,我当即辩解说,我不是把北上之事办妥当了吗,我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老师说,你确实把天下搞的一团糟了。我无言以对。

    回去我和姐说了,姐姐笑着说,你们老师还真了解你,我还要反驳,姐姐一句话又让我嘴给闭上了:“你要是不想让我去可以直说。”

    周仓比上次我见他,感觉是大不相同了,姐姐说他的气质比我都好了,因为那是在生死之间来往多次的人,比某些只会扔石头的人强多了,我还私下问他杀过人没有,他说杀过,我问他感想如何,他的笑容立刻僵掉了,他说第一次很难受,慢慢就有点麻木了,现在好像已经不当回事了,我想也许总有一天我也上战场,也许总有一天我也会麻木吧。我没问周银杀过人没有,因为看她一路笑的那么灿烂,我不想让这种笑容被尴尬和黯然所取代,不过我还是问了周仓,结果如我所想,毕竟打仗不是游戏,如果周银也是百夫长,那么不可能她没有用武器让任何一个山贼命丧黄泉。

    这一路还是有事可做的,比如说周银就一直缠着我给她换个名字,我说那就叫周莹吧,银字有点太媚俗了,她说不行啊,那不就是苍蝇吗,不行不行。没想到她也想到了,我以为随便就可以对付过去的打算落了空,不过我脑子快,“就叫周玉吧?”看来这个名字她还满意,总算还是把她对付过去,姐姐一路上没什么话,可以讲冷冷的看着我和他们兄妹俩胡闹,我想可能是姐姐不满意我的作风吧,因为我就快称为长沙一城之主,如此仪态确实有点不好。我只能暗自告诫自己,到长沙一点要改,现在还是闹一闹吧,以后就闹不成了,颇有种壮士赴死的气概。

    长沙城就在我的面前了,我在马上直了直腰,摸了摸随身包中的官印,这硬梆梆的家伙还在,而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长沙城的太守。

    那是中平元年的秋天,那年,我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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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太守的日子

    长沙比襄阳城小了很多,但由于今年的黄巾之乱没有波及这里,秋收也基本告一段落,所以街面上很繁荣,看来也比较稳定。我想下面这几个月我可以好好的歇歇了。对于我心中这种懒惰的思想,我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感,我还给自己找出了很多理由,最让我得意的就是“无为之治”。原来我和大贤的境界如此相同,我不禁为自己而陶醉。

    “够了够了,别臭美了,当个太守把你美成这样。”姐姐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她提醒我,让我不要太过得意忘形,我想的再伟大,别人看来我还是有点小人得志的意味。这也许就是大贤的苦衷吧,我忽然感到我的脸皮又开始变厚了。

    我终于控制住我自己,让自己能够正经八百的高举起官印,接受当地官吏的迎接,老百姓都围观过来,看看新太守的到来,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兴奋和快要倾泻出的大笑,挥手致意,不过好像没有新太守发表一阵评论的惯例,所以我还是按照他们给我安排好的步骤一步一步来,我得穿上礼服,祭祀一番,我也不知道要给那路神明上供,反正我是在哪都能睡着的人,如果不是谁丢石头砸中了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我一睁眼就问旁边的祭司,结束了吗,他说大人结束了,但您得分一下祭肉,这个老师临行前还叮嘱过我,关键是自己留下的那块留哪一块,老师教我一定要取腿,我知道猪蹄胖很好吃,牛我不怎么吃,但我想想应该差不多吧,老师知道我是饭桶,真是关照我,就切下牛的一条后腿,把其他的分给当地士绅和一些前排的百姓。

    下来之后,我们就被带到了我们住的官邸,地方不大,但还算干净,反正我不是很在乎,看着姐姐好像挺满意,我也就点头了。

    一些官婢帮我们整理屋子和行李,我就到议事厅里去问问长沙的情况,他们的报告是奇长而极催眠的几十斤书简和半箱帛布,本来为了老师的嘱托,我很努力地耐着性子听了一个时辰,可是等我们行李房屋全收拾完了,他们的汇报似乎没有告一段落的意思,姐姐看出我已经面露杀机,未免在公堂之上出现命案,姐姐让他们把这些东西留下,让他们先回去歇着了。

    我天亮时进城,过了晌午,这些仪式步才总算结束。我觉得是吃饭的时候了,很自然的想起了祭肉。

    姐姐把祭肉用盘子盛在我面前,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不要吃了,……你真的打算吃,那就不要后悔。”

    看着姐姐这样,我感到好像是有了点问题,我闻了闻肉,没什么问题,很好的香料熏的,闻着我的口水就快下来了。我又环顾桌上的另外三人,好像没人打算和我争,让我觉得着肉一点有什么问题,可我真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不过当我咬下第一口时我就明白了,应该说我感觉和咬在一块砖头上感觉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块砖头做的比较像牛的腿而已。

    “这牛腿怎么这么硬?”

    “你的老师没给你们讲这些礼仪上的东西吗?”

    “讲了啊,他告诉我,要我分祭肉时,要我把后腿分给自己,我以为这是因为腿比较好吃呢?”

    “你怎么这么贪吃啊,选腿是对的,因为牛往前走时后腿最使劲,你选后腿就表示你要为长沙的政务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原来牛后腿这么难吃,以后我再不吃牛腿了。”

    “错了,牛后腿不是都像这样,而是就这只这样。当牛犊被选为牺牲时,他们就得有两条路,一半一直养尊处优,只用栗子香料喂,而另一批却一直不给吃饱,还经常赶来赶去,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在祭祀前几天还要一直饿着,这样虽然是同样年岁的牺牲,敬献给神明的就要比留下来自己吃的祭肉要肥嫩很多,表示好的给祖先神明,以示恭敬之心。”姐姐还很恭敬朝北方作了一个揖,不过她还是笑着和我挤了一下眼。“就是说,留在祭台上的和大家分的就是眼神再差的人都分出哪只大来。”

    我忽然转向周氏兄妹,“你们怎么知道祭祀这类东西的,我姐教你们的?”

    “不是啊,我们听到哪有祭祀典礼,都会去凑热闹……祭肉还是吃过很多回的,知道挺难吃的,那些大户人家都是带回来让狗吃,或下人吃,或者放在一个什么地方直到不能吃埋掉。”

    “姐,看来我们有必要养一只狗了,我是吃不下去了。”忽然我看到姐姐眼中制止的眼光。“不行,一旦你吃下第一口,就必须把它全吃掉,这是规矩。所以我才和你说,不要后悔,既然上面有了……”姐姐指了指肉上的“罪证”——那块砖头上少掉的一块,“你就得全吃掉。”

    “是啊是啊。”周氏兄妹也一起附和,“祭肉要么不吃,要么就得吃完,否则犯大忌的。”周玉和姐姐居然就开始讨论起哪哪哪出的什么犯忌讳遭雷劈房子塌了出门被马车撞死的事。周仓在旁还傻乎乎的不时搀和一把。

    “好好好,行啦,我吃我吃。”最后,我决定妥协,不过我心里倒是在想一件其他事情,却一时找不到话来组织,是关于牺牲的,我觉得我能说出一段让姐姐刮目相看的话,可是,当我咬第二口砖头时,心中的灵感便消失一空。

    这还不算完,这以后很长时间,我一闻到熏制牛肉的味道,甚至那些香料味道,都会有种犯恶心的意味,而每次进出衙门口时,看着黑漆的柱子我都会有咬一口的冲动。

    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因为确实秋收之后事情就一直不多,每天都是些无聊的事情,很多我都交给姐姐去办了。因为让姐姐只管粮草真是太屈才了,所以姐姐就成了家里的一把手,长沙的二把手。可姐姐还是一针见血的指出我是想偷懒,不过这次,我早想好了说辞,我认为这是提高女性政治地位的伟大尝试。这回换姐姐没话了。周仓我让他负责长沙的守备工作,但这里我还有点担心,怕他太年轻,原来的那个城守又看不出一个武官的样,我才上任时和韦老师学了一下,让他带兵去柴桑附近搜剿黄巾残部,第二天他就称病回乡了,我叹了口气,表示出要让其他人代行此职时,第三天,各种孝子重病之人老朽之躯的书简便堆满了我的几案,我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同情,给他们发放了十几倍的俸禄让他们回去好好尽孝,养病,及养老。而周玉我就让她负责城内的治安。

    至此,我的政令再无任何阻碍,现在的议事厅就成了我家的餐桌,通常都是我和姐姐讨论,周仓和周玉不时发表一些有时显得比较愚蠢,但有时又很有见地的意见,可据他们说那些都是那些士兵和他们聊的一些话题。

    八月底,已近深秋,天气还没有完全冷下来。事情显得更少,一切井井有条,我把这都归功于姐姐的勤奋和细心,姐姐也当仁不让的接受了。黄巾军一直没有来过长沙附近,不过我还是让周仓带兵出去不时晃晃,乘机练练兵,装装搜索黄巾的样子,免得有些人病好了,或者老朽之躯要求继续为国效命那就不好了。这段时间他还打过一次山贼,听有人传闻岳麓山中有土匪,经常去盗墓,周仓就去了,不过周仓兴冲冲带兵去,却抓回来一群孩子,我问山贼呢,他说就是他们。我摇摇头,说现在的孩子怎么了,这么喜欢当土匪,强盗这个职业这么有前途吗?不过我忽然看到,周仓有些尴尬的眼神以及周玉有些愠怒的眼神,我赶快找其他话题叉开这个问题,周玉这个小妮子太坏了,经常到姐姐那告我的状,所以,在家我基本上和周仓一起排三把手的位置。强盗的头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看着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兵荒马乱,父母双亡,人又太小抢不来东西,就只能盗墓卖珠宝了,我让周仓给他们吃饱饭,把他们编入军队,山贼的事就这样结束了。不过后来还是有人专门来找我送礼,因为这一带马王堆是前朝长沙国丞相侯氏一门墓地所在,侯氏现在还是长沙望族,我替他们保护住了自家祖坟,来感谢我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他们居然还送了一头熏全牛给我,令我大为不快,不过我口头上的文章做的还是挺好的,我表示这是我的份内之时,无需多谢,他们非要送,我就是不收,在大门口僵持了半天,最后经历过牛腿的坚韧的我,还是让他们把礼物全带回去了。

    又是一天,我陪姐姐上街逛逛,在街市中忽然遇见了我第一天上任时碰上的那个瘸子乞丐,他一瘸一拐的过来向我姐姐乞讨,看得出来,他知道财政大权由谁掌握。我还问他为什么没回家,又跑到长沙来了。他似乎也认出了我,便一脸可怜告诉我,家中什么人都没有了,姐姐可怜他,给了他点银子,他忙不迭的感谢,转身就走了。

    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立刻,我明白我受骗了,我叫住了巡逻的周玉,“给我把这个游手好闲的人抓起来。”

    “大人,我所犯何罪啊?”

    我用手指着他瘸掉的左腿说:“因为我上次碰见你时,你瘸的是右腿。”

第二十章 学艺

    当晚在餐桌上,大家就在讨论这个瘸子的问题,大家对我的观察力感到非常佩服,不过对那个骗子的行为还是感到有些奇怪,关键就是换脚瘸的问题。我是这样解释的:

    因为长期用一只脚支撑身体,所以,他左脚上的鞋子快被磨坏了,但右脚的还很和新的没什么两样,他想换一只脚上的鞋来磨,也就是换一只脚瘸,又怕襄阳的人会发现,所以他就跑的长沙来瘸他的左脚,以便来磨一磨他右脚的鞋子。

    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罗嗦,但家里有这样两个兄妹,你必须解释很清楚,如果你很子涉说话,那么你一点他就通了,和姐姐说话,你说个五分话,她也就全明白了。但和这两个解释一个问题,通常你得详尽的把前因后果,甚至你得加上身体的动作作示范。完了,他们大概还只懂个七分。

    不过,和他们在一起还是很开心,因为他们真是憨厚的可爱,脾气又直,不过周玉是变坏了一点了,就是她老在姐姐那告我的状,让我见了她就得放十二分的小心,免得招惹她。所以,为了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我要么害她一下,让她再不敢背后告黑状,要么,就好好讨好她一下,让她下不了手害我。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讨好她为上策,因为虽然她现在是猴拉稀——坏肠子了,但骗她还是显得太没意思,因为她不上当的可能性太小,一点骗的价值都没有。而且,她每天尽心尽力的在长沙大街小巷的巡逻,长沙现在治安这么好,我对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如何讨好成了我的心病,我希望我装作偷偷摸摸地为她做一件好事,还要让她在不经意之间发现。我发现难度好高,如果周玉是个心思缜密,窥一发而知全局的人就好了,不过那样,我也许就会选择害她一下,这样会更有意思,现在这事真是麻烦。

    在我想方设法准备讨好人的同时,我还是发现我与子圣子涉之间的差距,虽然以前就明白,但这次我的体会更深了,我有急智,却无随时随地想出妙策的能力,好像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就是没有什么好主意,这点上我还不如姐姐,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灰心。

    到长沙一个月了,天开始变得很冷了,一天早上,我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姐姐就小题大做的把我包成了粽子,我懒地辩解,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像每天那样早早地去府衙,姐姐自会处理打点一切,长沙的其他官吏也知道找不到我,找我姐也是一样。实际上我就乐得不辩解了。不过,我还是叮嘱姐姐把过冬的寒衣赶快给长沙守军发下去;因为去年遭了灾,还要让周玉周仓稍微了解一下城内外老百姓的情况,看看要不要开仓赈济一下。姐姐笑着点了一下我的头,“傻瓜,这还等你说,长沙早有人冻饿而死了,我早就交待下去了。”“谁是长沙太守?”“你不会病糊涂了吧,当然是你啊。”“我也在想,好像是我,可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前天早上在衙门里睡着了吧?……我前天早上派人去汇报给你的。”“姐,我有点晕,这事以后再说吧?”知道偷懒的事被揭穿,赶快装病,扯起被子,我就装睡了。姐姐肯定是以为我真病了,所以好像是要发点火揪我起来训一通,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走了。

    她一走,我就爬起来了,最近这一个月的早起,已经让我每天在天还未亮时就醒了,只要天亮了在床上我就不要想再睡着,不过坐着倒还能睡着。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决定出去闲逛,看看我长沙的百姓都怎么样了。已是深秋,大清早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和襄阳一样,这里看不出黄巾之乱的一丝痕迹,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开始挂念黄巾军了,邸报上的消息表示张角死后,张梁张宝依然带领着十几万黄巾军与官军对抗,而且互有胜负,一时官军还吃不下他,但张梁部队肯定已经越来越困难了,因为每次的大战地点离洛阳是越来越远了。朱儁将军并没有能北上帮皇甫嵩去对付张梁,因为波才死后,有人带着剩下的黄巾军继续作战,这天带来消息说,那一部黄巾军的头又战死了,没几天就又冒出一个新匪首,这些情报对我来说却不是一种喜讯,却有一种非常悲壮的意味。今年冬天,恐怕黄巾军是支持不过去了,想着我还叹了一口气。

    在街上的闲逛,很快就变成了漫无目的的瞎逛,不过路过一个偏僻小巷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劫,我可是长沙太守,有人居然在我的地头上胡闹,我的面子往哪放,我赶忙循着声音跑过去,事后周玉还一直嘲笑我说是因为一个漂亮姑娘呼救我才跑过去的,实际上完全不是那样,以我的身体,我怕谁来着,而且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事情的经过绝对可以写进史书,前提是如果我是史官的话,三个大汉,围住一名少女,周玉每次听我说到这里只要她在场她一定会补充说一句“一名美丽少女。”总之,好像不是抢劫她,而是绑架的感觉,少女很快就被打晕装袋,“感觉你好像一点感情都没有,当她是草料一样。”“你好烦啊,让我来说,别插嘴。”我说到哪了,对,那个少女被打晕了,装进了袋子中。下面,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虽然我没打过真真正正一场架,但我有的是力气,所以,看见三个壮汉站在我面前,我没一点害怕的感觉,可是,事情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因为我主要干的事是挨揍,我总也打不到他们,好不容易打中一拳,带来的效果是他们决定动刀子,因为“这大个子皮真厚,还真他妈的有力气,宰了他,快点,免得来人就不好了。”我当时认为死定了,那么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是要是这样,就不用写进历史了。因为,我感到一道闪电从我旁边闪过,想我扑过来的一个大汉就地倒下,一直雕翎箭直直的插在他的胸膛上,另两个人眼神都变了,把刀子就朝我身后扔去,然后转身就跑,几乎同时,又是两道闪电在空中打落两柄飞刀,飞行之势不见减弱直朝那二人飞去,二人应声而倒,当时我是看呆了,我从来没想到有如此的神技,我赶忙回头,一个如青松般挺拔的中年人慢慢收起了手中的长弓,轮廓分明的脸上垂下过胸的长须被风拂动,我低下头好好眨了眨眼睛,在抬起头来看,我在想我是不是看错了,长沙居然有如此英雄,我却一直没见过。他朝我看过来了,看来我不是在做梦,他打量我一会,“我听人说有三个彪形大汉尾随小女之车,我恐有失,便出来寻找,刚才听得呼救,忙追至此,这位小兄弟,你可看见小女。”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好像嘴一直没张得开,我指着墙边的那个大口袋,点了点头,那个神箭手忙跑过去,解开口袋,扶住那个女孩,拍着那个女孩的脸颊,“芸儿,芸儿,醒醒,是爹!”我就站在他的身后,其实当时我有个很恶心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想找点凉水泼她一下,一时找不到,我忽然就想撒泡尿。不过,她还是在我这个想法变成现实前醒了过来,一见了她的父亲就哭着埋在她父亲的怀中,中年人慈祥的看着怀中的女儿,我忽然觉得做一个父亲还是很幸福的,至少生命中有所寄托,有个需要依靠自己的人等着自己的保护。

    中年人伏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话,女孩的哭声就停住了,有点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向我表示感谢,我忽然觉得我刚才一直在他们后面看着,似乎有点不妥,赶忙表示道歉,不过那位神箭手并不在意,笑着摆手,还邀请我去他家,我想想也无事,而且我也想去看看他住在那里,我想着以后能多去拜访他,然后找个时间,向他讨教一下,拜师也行,韦老师教了我们所有的东西就是不包括武艺,我想也该是我学点武艺的时候了。我正在作着拜师的美梦时,周玉他们才匆匆赶到,周玉这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恭敬的老老实实地对我行个礼,“太守大人。”平时,这个假小子扑到你肩膀上来喊一声谢大哥那就算比较恭敬了。我立刻下令,把这些劫匪带走,周玉说,他们好像死了,我说,死了那就拖走,活着就先关起来,找人给他医治,等候发落,再找三匹马来。

    马被带来时,我转身把两匹马牵给他们父女,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的异状,女儿的眼中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一脸惊讶的表情,而父亲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微点了一下头,扶他女儿上了马,然后自己也上了马,我则表示护送他们回府,让周玉他们先回去了。实际上,要他保护我还差不多,不过中年人也没有什么脸色的变化,只是静静的驱马慢走,没有对我的大话表示鄙夷。

    在长沙东城墙脚下我跟着他们进入一条小巷,到巷的尽头一扇黑门前,他回头和我说了两个字,“到了。”他叫下面的丫鬟带小姐进屋休息,便领我进了客厅,我心里想这个地方也真够偏僻的。他便拱手与我搭话:“这次多谢大人出手相救,若他们伤了大人,草民真不知如何……”“先生严重了,其实这事应该怪我才对,光天化日之下,在长沙城里竟有人强抢民女,实在是吾之过,望先生原谅谢某疏于职守之罪。”“大人您看来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以民为重之心,……难得难得。”我觉得他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打住直说难得难得,我猜他已知道我是半点武艺不会的人,他原本要说的意思大概就是没有武艺也敢强出头,当然说出来不会是这话,但他的意思用难听点的话说就是这个。我想这应该是我提出要求的时候“我不知提出这个要求是否过于唐突,因为我有个老师,我也不打算改投师门,……但我空有一身力气却半点武艺不会,以后难免要上阵杀敌。我今天看见您的身手,想请你在武艺上指导一二,我谢智便万分感谢了。”“不碍事,太守高义,在下当尽力就是,可大人只见我射箭,为何却认为我擅长武艺呢。”

    哦,好像在考我,不过,这个我早想过了:“以三个有如此身手的壮汉,却要尾随令千金的马车,等到僻静地方才下手,而且,他们只是打晕她,似乎想的是劫持令千金,那么目的便是要对付你,却似乎对您很忌惮,您不是高手,又怎么可能呢。如果您只是弓箭娴熟,那么,他们便伏于家门口,待您出门之际一哄而上便可。”

    “我常听人言及长沙新任太守,未及弱冠,有异人之相,绝非池中之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为师为友,你这学武之事包在我身上,你悟性极高,膂力亦远超于常人,身体也算灵活,但整个身体欠缺协调。……你随我来。”

    我心中一阵兴奋,没想到今天就开始了。这人,……“我倒忘了,未请教先生大名。”

    “我,是啊,我光知道你叫谢智,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黄忠,草字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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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奇特的修炼

    我被黄忠带进了一个四方的院子中,平整的地面是由红土夯实而成的,两边都是高墙,长宽都差不多是二十多步,一个墙边有一个武器架,上面插着几件兵器,对着门的墙上还挂着一个人形的箭靶子,我想着就是黄忠的练武的地方。

    “这就是我练武的地方,你就在这里练习吧。”

    “那我们先练什么呢?”我显得很兴奋,也很焦急。

    “你等等,我就来。”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我在这个院子中兴奋地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片刻,黄忠就回来了,手背在后面,我猜他手上一定就是我今天练习的东西。

    “今天,你做的事情就是——抓老鼠。”

    “抓老鼠?”我耳朵一直很好,但这次我还是怀疑它的准确性。不过证实黄忠说说的和我耳朵听的都没错,当背着的手拿到前面来时,我看到黄忠手中拎着一只大老鼠。

    他把老鼠朝远处地上一扔,转身离开,还关上了院门。“老鼠跑不出去的,抓住它叫我,我就在院外。”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我也别想出去,抓不住,我不给开门。再说那老鼠在地上打了个滚后便到处找洞,发现无洞可钻,便想在墙角挖墙角的土,这哪能让你得逞,我刚要跑过去未想一见后面有人追赶,立刻遁走,这家伙的速度奇快,我连近身都不可能,幸而这练武的地方不是很宽阔,我能用腿长的优势几步过来几步过去,最后,我们就这样耗上了,我追不上它,它也一刻不得安生,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不知道是不是他累了,还是我越来越能预见他将要去的地方,我几乎一直和它近在咫尺,可我竟一时想不起来我要干吗来着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直在跑,你怎么不抓它?”由门外人的提醒,我才想起来这事,赶忙下手。不过原来因为身高的优势在跑动中的便宜,在俯身抓老鼠的时候就吃了大亏,等我俯身下去时,老鼠就跑远了。这小子还经常变向跑动,就算手到地上了,它也能轻易从我手间溜掉,为此我还经常因为动作太大收不住而摔倒。日已西斜,我追它已经有三个时辰了,我已经感到累了,这是我很少有的感觉,不过我的对手也好像有点不行了,跑的也越来越慢了,在没有那种到处乱窜的味道,而变成了勉强从我手中逃脱便找一个地方停下,不过我不会让它歇着,小样的,我就不信我累不死你,我的脾气也上来了,其实本来我的脾气一直很好的,我一直这样认为。

    黄忠看着满身是土的我拎着那个快累死的老鼠,脸上的感觉可能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很坦白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手脚最笨的练武奇才,而你的体力真是太好了,如果明天还能爬起来,就再来吧。”

    “等等,我看你还有劲。”我刚告辞想回去,他又叫住了我,递了张弓给我“这是我年轻时用的弓,现在我拉开它已感觉吃力了,你拉拉试试。”我接过了弓,这把弓不是很起眼,黑黑的弓身散发着金属的光泽,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我试了试,点了一下头,猛一用力,弓被拉了个满,“好!”指导者在旁大声叫好“此弓就送给你了,反正以后我也用不着它了,这是一筒箭,回去找点稻草扎成一个柱子,每天朝上面射就行了,射术不需要我教,你自己去体会吧。不过明天还得来,记住还是抓老鼠,射箭留在晚上自己练就可以了。”我觉得黄忠肯定和我们老师是一个人教出来的,说话的那种口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这个先不谈了,要说练武比我想象的确实要辛苦多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我觉得练武才是我这样的人干的。这句话别让姐姐和老师知道就行了,免得他们骂我不求上进。

    回到家时,周玉和周仓已回来了,可姐姐似乎还在忙,他们一看见我,眼神中就充满着惊讶,周玉如我所想的又叽叽喳喳开了:“大哥你没事吧,怎么浑身是土,早上你还不是这样的,你和他打架了,要不要我们去把他抓起来,太不像话了,你是太守,还救了他女儿,他居然这样对你。”我摆摆手“没那回事。”“那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姑娘了,所以,想有所行动,反被人家父亲打了,你又不敢声张。”“你怎么想法这么猥琐。以为你和我姐经常在一起会变得聪明一点,现在终于能把前因后果连在一起了,可惜不知道你使用什么想的,脚后跟吗?这种奇怪的想法都会有。不和你说了,帮我准备一下水,我得洗一下,帮我找点稻草来,什么草都行,总之帮我扎个靶子。”我想想好像我交待中没什么让人误解的地方,我才放心的放下弓箭,拿了几件干净衣服,去洗个澡。

    洗完澡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好了很多,姐姐还没回来,在晚饭前,我还是有事情干的。还好,只要知道该干什么,周仓周玉办事效率还是很令人放心的,就是院中这个柱子也绑得太粗了,这给我的压力很大,如果射不上那我不就糗了。我深吸一口气,拉起满弓,“大哥!”“别打搅我,我要射箭,别拉我了,射歪了不好,你干吗?”气冲冲的看着周仓。“大哥……不是啊……你没拿箭。”周玉早笑得瘫坐在了椅子里,我有点很不好意思。为什么我老犯这种错误。无可奈何,拿起箭,搭上弓,箭头直指草柱,拉起满弓,松开左手,只见箭……不,我根本没看见箭,所有人,包括旁边看热闹的婢女,都帮我找,靶上没有,让我最难堪的事终于发生了,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还好天黑应该没人注意,周仓好像发现了什么,只见他看了看墙,又看了看我刚才的位置,还看了看草柱。

    “谢大哥,你射中靶子了,而且,你射穿了,箭现在插在墙上!”

    箭果然插在墙上,没入墙体将近一半,我不禁仔细看了一下这张弓,没想到它的劲这么大。而他们的口气也立刻变成了钦佩不已。

    “你们在闹什么,你不是病了吗?穿这么少,你想再病啊。”我们家的太守终于回来了。

    “谢大哥你病了?”周仓倒是很诚恳,不过我怕我们家的另一个人的话匣子打开,可惜,通常在这方面我从来不交好运。

    “谁说的,他今早英雄救美,然后看人家姑娘漂亮,跟着人家回家了,晚上被人打的灰头土脸的回来,刚洗了澡,精神了,又把墙扎了一个洞。”然后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坐下来,恢复小女孩的本性,说了一句,“姐姐回来了,我们吃饭吧。”

    又让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解释清楚,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真正解释清楚,但我看得出来她是支持我去学艺的,可能她也知道,我最终将会上战场。而且我忽然隐约感觉到虽然黄巾之乱即将被平息,但似乎天下的大乱才刚刚开了头。而这一点,姐姐似乎又比我先预见到了。姐姐没说什么话,静静地听我说完了,就嘱咐我早点休息了,我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回房了,我也确实累了,不过我才走两步,就被姐姐叫住了,“喂,傻小子,你还没吃饭吧?”

    从第二天开始,姐姐就几乎把所有的政务揽了过去,还叮嘱我要专心地去学武。嘱咐完她就走了,如果我学不好,那我就真是太对不起姐姐的苦心了,为了姐姐,我想不出偷懒的借口。虽然一觉醒来浑身酸痛,但我还是早早的到了黄家,师父,虽然我口头不这么称呼他,但我已待他以师礼,已早早在客厅里等着我,一见我就笑着对我说:“身上很酸吧?”我点了点头,“第一天是应该这样的,以后就会好了。哦,你昨天练箭了吗?怎么样?”说到这个,我就两眼放光,我立刻把昨天的事给他一一道来,可他倒似乎不出意料的样子,没有夸奖我的意思,还问我“你离靶子多远?”“二十多步吧,好像您就是二十多步吧?”我指了指院子。“哦,我说呢,但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院外射,我朝那个院子看了看,想想靶的位置,“哦,原来如此,那也远不到那去,也就四十步吧,不是吗?我也行的。”师父摇了摇头:“我就不能在院外,我是说我们家的院外射吗?”“怎么可能,难道要让箭穿墙吗?”“嗯,随我来。”他带了一张弓,提了一壶箭上马就招呼我跟他走。

    我跟着他来到院外,他纵马带着我来到城内一个红土坡上,一路上他就给我讲这个红土坡的典故,这个红土坡是当年战国时属于楚国的长沙的城墙,是由红土夯实而成,外面还垒了一层砖石,秦始皇统一后,就拆了很多原诸侯国大城的城墙,只留下几个红土坡还能见证长沙的历史,现在的城墙,是高祖时分封到长沙的刘氏宗亲所建。他指着东城墙脚下的一个院子,“现在你看见我家了吧。”

    在深秋的薄雾中,我只能隐约看见他家的那个高墙围成的院子,“您不会是在这射的吧?”他并不回答,忽然扯起弓,飞速的一直向那个院子射去,空中就像有一条箭的线一样直连到远处院中的一个隐约的红点那儿。箭须臾射完,他转过头来笑着和我说:“三十支箭,我们回去。”

    回去时我一直跑在前面,直到呆在那个人形箭靶的红心前面,三十支箭一支不少,全插在那颗红心上,他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练这个用了十年,好好练吧,记住,不能死瞄一个红心,因为每次射的时候,远近风速都会不一样,所以,七分要用瞄,三分要靠心。”我还在想他说的话的意思时,他又发话了:“好了,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开始正经事啦,这是你今天的老鼠。”

    接着,院门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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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初阵

    院子只剩下我,以及那只老鼠,我揉了揉还很酸痛的大腿,心里还在想,今天又是极其累人的一天,果真没错,今天又是我把老鼠给累趴下了,我才从那院子里出来。

    回到家,我也没拍掉身上的土,立刻让下面的人把所有的屏风全移走,然后从后院到前庭空出一条近一百步长的距离,这下靶子是小了很多,我让大家速速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因为我又要练箭了,结果还能让我满意。不过晚饭时,姐姐还是对家里这有个洞那有个洞感到很奇怪,我也表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冬天的这几个月内,我一点都不问政事,几乎一直沉迷于练武,不过我从来不告诉他们我在练什么。因为我知道姐姐很怕这种夜里出没的尖牙货色。到第十五天我才终于没等它累死就抓住了它,结果第二天难度就增加了,他给我穿了一身重铠,我觉得很奇怪,这种东西军队里才有,您怎么有的。他告诉我,他以前当过兵,还曾经当过军官,后来就回来了。这让我想起陈梁,好像他和师父一样,而且我可以感觉他们提到这个事时,都有种很无奈,又很伤感的感觉,我没有问他们为什么。我想他们觉得可以告诉我时自会告诉我的。那件重铠有六十多斤重,我问有没有轻点的,什么都要讲究个慢慢来,哪有一下就这样的。可师父说,你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这样,希望能跟上。天啊,好像只要是个人就知道我会很快离开长沙,我忽然想到了周氏兄妹,嗯,看来他们不是人,想着我还笑出来了。结果这天,我快累死了,到天黑也没逮住他,不过师父没怪我,他几乎是随手抄起那只老鼠,“明天继续吧,你能坚持跑到天黑,很不错了。”那天回去后,我几乎连弓都拿不起来,还让姐姐明白了那些洞眼是怎么回事,真是倒霉。转机在第二十九天,我追那耗子时一个趔趄没稳住摔倒在地,站起来后就看不见,那老鼠了,那怎么办,不会藏起来了吧,这没地方藏啊?还让我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它。等我把它拎出去时,师父还很奇怪的问我,你怎么抓的,好好一只老鼠怎么成薄饼了,实话讲,老鼠成为薄饼状是很有意思的样子。不过这次之后,我知道想快速抓耗子,必须在最后的一刹那,突然加速,要让耗子也想不到。不过又过了十天,师父又耍赖皮了,他往耗子身上涂了一层油,还警告我,压死了不算,必须是用手抓的,否则重来,这回明显我就很有经验了,脚下没有像以前那样迈着大步,只用七分力,而留三分,在机会一好时,就突然启动,扑倒伸手就抓。没想到这小子真是太滑了,还沾了我一手油,下面就更难抓了,又是到了日已西斜,握手上沾了很多土,那小子身上也沾了土,我才总算死死抓著它没让它滑掉。回到家,我还是很勤奋练射箭,现在我已经退在门外射了,结果是我们面前那条街本来还人来人往的,现在每天申时以后据门卫讲就再没人敢走我们家前面这条路了,他们在我练箭时,还躲在我身后,我已经练了快三十天了,太瞧不起我了,我有点生气,一箭射出……自此之后他们在我练箭时,躲在我身后更远的地方了,因为我把家门口“谢府”的匾给射下来了,而我又无法解释,为什么要射匾。接下去的几天,抓老鼠的游戏依然在进行,我也渐渐明白,如果我不能在第一把抓住,以后我的机会会越来越小,而时间拖到更长起来后,我机会慢慢又大了起来,如果师父让我这样一直这样练,那就是说,师父想让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它,否则,他早就给我换法子练了,我开始不着急的抓了,而是瞅准机会,等着机会,直到我确信可以抓住它时才出手。我记得那天我出去时,师父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你终于完全开窍了,明天你不用抓老鼠了。”不过第二天,他还是拎着一只老鼠到这这院子来,我深感被骗上当,他看出我的想法告诉我:“今天不用抓,你随便找件兵器,自己喜欢什么用什么。今天是打老鼠,打死就来找我,不许抓了再打死,干吧。”门又被无情关上了,没办法,拿起兵器架上的东西一件件地看,忽然看见地上的一个锤子样的东西,我拎了起来,是挺有劲的,很合我的口味,可惜只有一个,有点把不住平衡,不过算了,老鼠兄我来了,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好像手中多个东西并不比以前更方便了,不是简单的手臂的加长,而是难多了,而且这个家伙还够分量,我经常被它扯来扯去。这天,又是一事无成,而且还把左边胳膊好像给拉伤了,真是气人,师父也让我回去养伤。那天晚上我没有练箭,姐姐知道我一定出事了,就来问我,是不是我说没事,还晃了晃甩了甩胳膊给她看:“你看不是很好吗?”“你别骗我了,你是左撇子,有本事左边也动啊?”然后就去摸我的左臂,我脸上的表情把我给出卖了,所以,结果就是姐姐也叫我不要出去练了,身体要紧,好了再去。然后就急匆匆的出去请大夫了,姐姐总是这样,实际上现在我们有那么多的随从和婢女,可姐姐还是习惯性的自己去了,那天晚上,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开始下了,雪下的很大。

    修炼忽然就这样被打断,虽然有点可惜,但我知道这事急不来,我吊着左臂,在清晨未停的大雪中慢步,任雪花打在身上,我从小就喜欢雪,这种情景让我非常的惬意,看来上天也打算让我歇着,现在整个长沙整个天都是白的,亮得有点让人睁不开眼。忽然想到好长时间没有去府衙了,我才想起来,我还是长沙的太守。我赶忙赶去我的任所,怎么着我在养伤期间,总得干点事吧。来到太守府衙,看门的两个士兵居然把戈一封拦我,幸好我现在的脾气不错,而且又觉得可笑,我说:“我是太守,你们拦我干吗?”“你不是太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太守。”“我们太守还是个孩子,你看上去已经快三十了。”他的话让我立刻想到了什么,我赶紧去摸下巴,果真,这一个多月的修炼生活已经让我又长出了一脸让我很开心的胡子。“喂,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快走快走,别在这里待着。”我不再言语,虽然左手不能用,但右手还在,我很轻易的拨开二人,就朝里走,二人居然想来扎我,谋害当朝命官,这还了得。不过,现在他们的速度,在我眼中,慢得和蜗牛差不多,当然这稍微夸张了一点,但我知道,这多拜这一个月的修炼所赐。我稍微向后一让用右臂夹住两支戈,稍一用力,两支戈柄即断,二人大惊失色,赶忙叫人抓刺客,守卫太守府的士兵立刻从旁院涌来,不过众人还没围上,姐姐的声音就响起来:“小弟,你不在家养伤,过来干吗?”姐姐这句话特别有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了,赶忙跪下行礼,然后就赶忙退下,我还是叫住了守门的那两个小家伙,“你们两个也不大吗?干吗说我是小孩啊?”“大人,不是我们有意冒犯,我们头是这么说的,听说您好像才十六吧?而且他说您特别好说话,所以背后说说没事的。”不用说了,肯定是周玉这鬼丫头。“算了算了,下去吧。”转身把手搭在我背上的姐姐就对她说:“姐你先回去吧,这的事让我来,好吧?”“不行啊,你身体……”“没事的,就是只臂膀拉伤了。不妨碍处理政务吧。”我笑着就往里面走。“那可以,但你这么长时间不管事了,你先在旁边看吧。”

    就这样,我一边听他们的议论,一边看这以前的事情,邸报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波才的余部黄巾军在阳翟遭朱将军夜里偷袭已全军覆没,降兵三万余人全部被处死!朱将军已领兵进军广宗增援皇甫将军,张曼成也已在半月前战死。最近受到的邸报是襄阳五日前的:黄巾南阳的残部被全歼,战死者达五万余人。黄巾之乱结束了,虽然张宝张梁的消息我还没有收到,但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办法扭转战局了,如果我是张曼成。六月时早动随波才一起打宛城,也许现在局面就不会这样一边倒。可现在已没有意义了,也许就是张曼城一直没动成了我们胜利的唯一机会,要知道,我们在半年之内,整个荆州只有新野有一万多的士兵,整个襄阳向南,黄巾一旦踏进,便无可遮拦。张曼成出了什么问题,确实太令人奇怪了。还有,消灭张曼成的是谁?为什么邸报上什么都没说?

    忽然,周仓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见我,赶忙行礼,然后面朝姐姐就说:“黄巾一支五千左右的军队已至东城外五十里。”我赶忙问带兵的人是谁,周仓很奇怪的说:“大哥您问名字干吗?您认识黄巾里的人吗?”实际上,我已感到张梁张宝肯定出事了,这一支恐怕是来报仇的,而来报仇的人似乎我只觉得一个人有这可能,当时在大厅之中只有那个人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快说,别问了。”我很少用这种口气说话,周仓赶忙说,“不知道,只知道大旗上写着‘裴’字,据探子还说他们行军极快,而且每人的黄巾上还扎了一条白布条。”我知道我没想错,立刻就问:“我们现在有多少兵马?”“不足两千。”“你快去点一千人,不要青壮兵丁,跟着我走,带上素旗。”说完,我扯下左臂上的纱布,径直走出去,姐姐拉住了我,我一回头,姐姐好像被一吓,“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凶?”“姐,对不起,你先回去,我得去一下。”姐姐帮我拍了拍肩上落下的雪花,只说了一句:“小心。”

    我策马飞驰至黄忠家,下了马直奔大厅,“师父师父。”师父出来后感到很奇怪,“你怎么叫我师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是亦师徒亦朋友的关系,不必以师相称,而且今日你不好好在家歇着,来此何事。”“事情紧急,一时不知该如何想称,此事先不说了,相烦借我一件兵器。”

    “所谓何事?”

    “黄巾来攻,我必须出击,而守军的武器库中武器,皆为木柄,太轻,颇不称手,昨日我见你这里兵器多全身铁制,想借用一件。”

    黄忠哦了一声,转身就回去了,等他出来时,两手捧出一件黑乎乎的兵器,一头是个的扁球,上面生满了刺,就像一个棍上蜷着一只刺猬,长约一丈。

    “这个你拿去吧。”

    “多谢先生,我先去了。”

    中平元年十一月初九未时,我带着一千老弱残兵,素旗素旌在城东摆下阵势,坐等黄巾军的到来,雪还在下,但黄巾的马蹄声已可以清晰的听到。我回头示意周仓不要动,把那件兵器挂在带钩上,策马踏雪跑到阵前对着已近的黄巾前锋部队大声喊话:“裴元绍将军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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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黄天已死

    一个虬髯大汉策马来到阵前,“谁叫我,你是……”

    我在马上行了个礼,“裴兄,借一步说话。”然后我调转马头对着周仓大喝,“带队退后三百步。”

    看到他们都退下去了,我立刻回身对裴元绍低声发问:“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是否已遭不策。”

    “啊,你是那个小道士……是,我刚收到消息,地公将军已战死广宗,我们阵亡和投水自尽者达八万人,八万人啊,人公将军也被围在了曲阳,去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想攻打长沙,希望他们分兵过来,希望能解曲阳之急。”

    “裴大哥,天公将军的话你可忘了?他们还在冀州苦苦支持,就是为了南下的几十万黄巾义士,你这区区五千人前来,皇甫嵩和朱儁谁也不会来,荆州现在也有近十万士兵,他们过来干吗?你来这里我就是让你打下长沙,反让你在官军前留下踪迹,现在,就算你打下长沙又有何意义,你啊,天公将军真是白白牺牲了。”

    裴元绍忽然开始有点手足无措,“那我该如何是好?”

    “我听说你来就知道大事不好。”我回头指了指素旗白旌,“没想到果真如此。”

    我惊奇的发现我居然一直没有骗人的感觉,我说的如此自然,好像我就是张角在交待后事。

    “唯今之计,我们马上打一架,必须打,然后你假装败退走,否则我也会受牵连,还有你现在安身的地方安全吗?粮草可还支持得上?我让人带来了一些粮草,不能带多,免遭人怀疑,我会让他们把粮草丢下,然后你们过一会到这个地方来取。不够,我会再想办法,你找个信得过的兄弟来长沙找我,我是现在的长沙太守,找我比较简单。”

    “兄弟高义,我裴元绍感激不尽,不瞒兄弟,我们在山里也快支持不住了,过冬的寒衣也没有,山上也风大,已经有兄弟冻死了,你能不能帮个忙。”

    我略一思索,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产生:“我们先打一架你撤退后,我会以防黄巾攻城之名在城内开始募兵,你每天都让一些士兵过来参军,我自会向襄阳荆州牧讨要寒衣。”

    “我们当官军?这行吗?”

    “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你们的安全,否则你叫我怎么筹集这些寒衣,只有这个办法,明年开春,你们再想起事,我也不想管你们了,只是到时给我留条活路就行了,我对天公将军也算尽心了。”

    “好吧,看刀!”

    “喂,你打得也太快了吧。”

    我们还是装摸作样打了几个照面,裴元绍还和擦面而过时对我说了一句:“我想不败退恐怕都难。”确实,裴大哥也算一条壮汉,可他的大刀被我一顿乱砸砸得刀都快脱手了,接着,下个照面时他又说了“兄弟,你能不能留点面子给我,你,我后面可有好几千兄弟。”

    再下个照面时换我说了:“下一刀你砍我左肋。”

    …………

    我们俩就这样打了八十个回合,我想差不多了,就在这个照面说:“咱们得快点打完了,兄弟们都冻得差不多了……”

    “知道了。”我还没说完怎么打呢,他知道什么,可是两马又错开了。没办法,拉回来再和他说吧,两马再次错蹬时:“裴……”我还没说出口,就听他大喊,“好小子,你厉害,下次再和你打。”说这骑马继续跑下去,不再拨转马头了,可是没跑出一百步,他还是跑回来了,再次错蹬时和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逃错方向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忍住没笑掉到地上的,看着黄巾军都撤走了,我才打马回到阵前,嘱咐大家都回去,还嘱咐周仓把带来准备追击时吃的干粮全部扔下赶紧回城。

    回城后,我先到了黄忠师父的家,想把兵器还掉。这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为好的人笑着出来了,笑声无比诡异。

    “打完了?你真是神将啊,没有损折一人,没有杀敌一人,就赢了,战争要是都是如此,我想我肯定会迷恋上打仗的。”

    “师父,您好像在取笑我……您去了?”

    “是啊,开始我还不太放心,怕你有失我还跟过去,防你有失时,我可以助你一箭,可似乎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下,我很感兴趣,好像你们很熟。”

    “师父……”我有些紧张。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今天这仗打起来的话,长沙必不保,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你制止这一切的发生,我该怎么嘉奖你呢?”

    “师父,我是长沙太守,这不是我的职守吗?”我也立刻正经起来,只是脸上有点发热,不过师父似乎不再问下去。

    “师父,这件兵器,我用完了,还给您吧?”

    “用的感觉怎么样,我注意到你昨天选用的是锤,你可能喜欢的是抡起来砸的感觉,是吧,我猜你用这个的感觉挺好。”我点点头,确实,今天我用的是右手仍然很顺手,看来我是比较适合这种武器。

    “这个东西叫狼牙棍,不是我们中原的兵器,这是我在幽州作军官时,从来犯的异族头目手中夺得,纯银打造的,当时我得到的时候,还是闪亮闪亮的,现在已经这么久了,黑了,我留着也没用,归你了。”说着,他似乎又开始回忆自己年轻时的岁月了。

    而我,却被这个东西是纯银打造这事把好奇心抬的大增。我用自己衣服使劲擦,果真在黑色中看到了几丝银子的光芒。

    “师父,太贵重了,我不要。”我忽然有点像回到了孩子的身份,对忽然而来的奖赏有点不知所措。

    “拿去吧,用它去作战,否则,它就失去存在的价值,用真正敌人的鲜血让它再次放出银子的光彩。现在,你回去养伤吧。你一直在用右手,而我知道你是个左撇子。”他一挥手,不再听我的推辞。

    我也很快释然了,和带着它去城外一样,把它挂在带钩上,策马就回府了。

    “你觉得不会有问题吗,五千人?”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姐姐,虽然姐姐对裴元绍撤军这一段也笑得腰都弯了,但她还是对裴元绍五千人进城表示了担忧。不过,我把事情给她分析一遍之后,尤其是我在黄巾之中的事,也告诉了她。姐姐才打消了疑惑。但是姐姐还是拽着我的胡子,又把我骂了一通,我立刻表示,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及早告诉她,不再隐瞒这么长时间了。为了分散她在我胡子上的注意力,我给了她讲了我得到的新武器。尤其是纯银这一点,姐姐也感到了兴趣,一松开了我的胡子,姐姐就想从马上把这个家伙拿下来,最后还是我来把它放到地上,姐姐还是有些力气,她居然把这件武器拎了起来,然后她还是放下了,“好沉,这么多的银子,我们靠拿俸禄哪年能拿到。”摇摇头就走了,忽然转身,加了一句,“别让周玉知道。”

    我立刻着手给襄阳向韦老师请求发给寒衣,理由就说是长沙大雪成灾,急需救济过东寒衣。我想韦老师肯定会给,但天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我不想让他知道的这些事情,不过就是让他知道我想他也会理解我吧。

    几天之内,长沙就多出了五千青壮士兵,五千身经百战的黄巾军战士,这会儿看着姐姐一脸坦然的处理事务,我倒是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了。不过对于裴元绍我决定继续让他当头,让他成为长沙守备,他和周仓这个城守很处的来,周仓还觉得他们似乎在哪见过。我想周仓小时候肯定脑袋肯定被撞过。周玉没出城,所以她不知道,否则这个大嘴巴不知会说什么。裴元绍经常来我家,周玉认为他好像看上我姐了,我说也是,有些人还太小,想吸引人也很难。引得她又去告我的状,不过这次我不怕。但是她的话还是让我担心,裴大哥倒确实是个直来直去的好汉,但他似乎是老了一点,这样姐姐太吃亏了。

    裴大哥是我们家的开心果,每天他都会来我家吃饭,他和周仓就成为我们其他三个人打击的对象,而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那个倒霉蛋肯定是我。我们还建议裴大哥改个名,因为他原来的名字太过招摇。他也同意了,他本来要改名裴绍元,看了我们的脸色后,就说绍元裴,我说就不能不用裴这个字吗,他同意了,他决定叫绍元培,我们皆跌倒,我说就不能不用三个字吗?他说那就叫培元,要么叫培绍也行,我实在觉得裴大哥和周仓真是一路货。最后忍无可忍之下我说你叫培刚吧?他欢天喜地地走了,姐姐对我说,我本来认为他和周仓是一路货,现在他认为我们三个人是一路货。我问为什么,姐姐说,他忘了还没吃饭就走了。周玉问我为什么起名字叫刚,我说,我们家有了仓,有了玉(盂),还差个刚(缸),现在这个家就基本上全了。她就立刻想在我的“智”上打主意要反驳我,但我很放心,我知道她想不出来。

    没想到我给老师的信中的理由变成了现实,雪下了数天也没见停的意思。我就发动长沙的几千军队清扫各处积雪,很多地方雪已厚过了我的膝盖,就快埋下我的半身了。不过我的左臂的拉伤也快好了,我想再隔几天,我就得去师父那里好好练一下了。这几天不怎么动,身上总感觉痒。

    由于一直大雪,道路不怎么通,大批寒衣这种辎重也一直没送过来,但城中没有那么冷,培刚倒也没有很着急的要寒衣的意思。他每天做的事就是到我家来吃饭,这天,邸报又送到了,我看完就立刻递给了裴元绍,因为这时他是裴元绍,绝不是培刚。

    曲阳粮尽被攻破,张宝战死,十几万黄巾将士全部被屠杀。

    五天前,就是中平元年十一月二十日,史书上会记载那一天,因为这那天平定“黄巾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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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殇伤觞裳

    裴元绍许久没有说话,忽然间,他跑出院外,飞身上马,姐姐端着菜出来,看到这一幕还没叫出来,裴元绍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了。

    “怎么又忘了吃饭就跑了,他又怎么了?”姐姐看着我,我把邸报递给她。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这是我们家午时的最后一句话。

    裴元绍回来时,马早不知在哪了,他是一个人晃着回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坛子,不用问就知道干什么了去了,周仓赶忙去扶他,要说周仓笨也就算了,但这次他绝对是无可救药的蠢到家了,“裴大哥,你没事吧,实际上黄巾军是好人,他们是英雄。”我真不知周仓说这个干吗,裴元绍好像终于找到了知音一样,“是啊,谁说不是,我就是黄巾军,来杀我啊,我们黄巾军怕过谁,我们还不是想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声音还嚷的特别大,幸亏风声很大,而且我们家附近在申时之后就不会有人走动了。所以姐姐在旁叫我让他别喊了,我却无所谓,“喊啊,继续。”“你以为我不敢,明天我就带人走。”“可以随便,去哪?”“洛阳。”“干什么?”“杀那狗皇帝。”“好主意,你打得过我吗?”“打不过你,但你要拦我,打不过也要打。”“在襄阳有十万士兵,有我四十个同学。你要去死快去。我不想浪费我们家的晚饭,而且寒衣没到,你五千人能有几个人活到襄阳。”“我不管,我要去,谁也拦不住我,我要去襄阳,我要去洛阳。”他已经哭起来了,趴在地上捶打地面,虽然他已经喝醉不过看来还没有丧失心智。我把他拉到我们家的缸边,想用点冷水给他清醒清醒,没想到缸中的水已经结冰了,这时候了,你还给我捣乱,我自言自语,一拳挥下,砸碎冰面然后就把这家伙的头塞进了冰下,再拔出来时,他大口吐出口中的水,坐在缸边喘着大气,我问他“清醒了吗?”他举起手,酝酿了半天,蹦出一句,“再来一下。”“愿意效劳。”再次从缸里出来的裴元绍虽然还是前后有点晃,但显得精神好多了,“现在可以了,辛苦你了,兄弟你耳朵过来。”我依言把耳朵凑过去,忽然裴元绍狠狠地朝我脸上就是一拳,饶是我皮糙肉厚,嘴角还是挂下了血丝,摔倒在地。我清晰的听到了姐姐,周玉,周仓都啊的一声。

    “好,这下我们扯平了。好的,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天公将军的希望是什么?”

    “让全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如果,有人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你跟不跟着他干?”

    “跟。”

    “好,我以我谢智一生的所有的一切担保,现在的荆州牧韦定国大人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非要我给你证明,你去问长沙的百姓吧。”

    “好,我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是为了天下的苍生,你干不干!”

    “好,我裴元绍从此跟着韦大人,至死不悔。我相信我的兄弟,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但如果你骗我,我就回来杀了你姐。”他用指头指着我姐。姐姐,周氏兄妹都被他的凶恶的样子吓退了一步。

    “好,现在大雪还没有停,带你能找到的所有的人,去给长沙百姓去开路去。”我下了命令。

    “得令。”他晃着晃着就出去了。

    “他没事吗?”姐姐问我,我搂着姐姐的肩膀给她宽心,“没事的。”

    “为什么他说要杀姐姐,而不说杀你,你到想得好,自己一个躲开了,姐姐,好好骂他。”周玉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因为这很简单,第一,他知道我把姐姐看得比我自己重要得多,如果姐姐死了,我亦不能独活。,第二,我们打过一架,他知道他打不过我。”

    姐姐很满意我的回答,一脸的幸福表情看着周玉和周仓,然后又问我“你也喝酒了?”

    “没有啊。”我还呵了口气,表示我确实没喝酒。

    “那你晃什么?”

    我才发现我真是一直在晃,我赶忙定住身形。

    “肯定是这家伙一直在晃,最后被他影响的。”我狠狠地说出一句,接着我回过头去,“看来酒这个东西真是很奇妙。”我拎起这个酒坛子,就是一口,“味道是不错。”

    我看到姐姐的眼神中充满了宽容,我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一发开心个够“刚才我被打了,你好像喊了一声‘啊’,你怎么忽然关心起大哥来了?”我拿周玉开起心来。

    周玉这次当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不,我是嫌那一拳不够重。”说着她转身就走了。留下很为诧异的我。周仓倒是一如既往的那样,他搬起酒坛来就是一大口,“嗯,是不错,味道蛮香的。”看到姐姐眼中的眼神,我就赶忙闭上了眼。

    “确实不错,……啊,姐姐,你干吗啊,您揪着我耳朵干吗?”

    “我也让你清醒清醒,小小年纪,就学喝酒,你想不想学好了你。”接着就是头在水中挣扎的声音。

    晚饭时,裴元绍回来复命,我问他怎么样,酒醒了没有,他打了嗝以作回答,差点没把我熏死。

    第二天我醒来,我又活动了一下左臂,发现我的胳膊居然比以前活动更自如,可以讲就是毫无羁绊,难道胳膊被拉伤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但这次绝对是。我赶忙起床,和他们说了一声,我就又去黄忠家了。

    说来也巧,雪居然就这样停了,天上的云都散了,露出蔚蓝的天,看来上天注定今天我要去继续修炼。

    来到师父家时,我的心里的另一个疙瘩也揭开了,以后我就叫韦老师作老师,而叫黄忠师父,这样就不会冲突了,所以我中气很足的喊着“师父”

    师父出来后就对我说“估计你要来了,我一看雪停了,就知道你要来了,你胳膊没事了?”看着我甩动了几下,“看来是没事了。去吧。”

    我立刻就跑过去了,不过院里的情况让我有点惊讶,和院外堆满了雪不同,这里一丝雪都没有,连红土的地面都是干的,没有一丝雪,我确信,片刻,师父又拎着老鼠进来了。

    “师父,这地面是不是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师父还是这样笑着,不过这次充满了慈爱。

    “师父,您知道我今天要来,替我打扫的。”我感到我在感动。

    “不是,是有人打扫,但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会等你来让你半个时辰内把雪全部刨出来,我们再练。”我心里想着:好狠。但还是好奇地问:“是谁?”

    “你怎么这时候就这么笨呢?……她每天都说谢大哥可能会来的,就每天清早打扫这个院子,雪一直没停,她就每天早上一次晚上一次的打扫。她平时很少讲话,可几十天了她每天都问我你的事。你现在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您女儿人呢?”我想我还不是傻瓜。

    “她上街了,如果我没猜错,她去你家看你去了,你要干吗去?”

    “回家。”

    “不行,来了,你就别想走。先打老鼠。”说这就关上了门,过了一会门又打开了,我以为是让我出去,没想到门立刻就关上了,“我只是忘了放老鼠。”

    “看来我必须杀死你。”我对着老鼠说,好像它是我的好友一样,“对不住,为了我你去死吧。”想在我只想着去见师父黄忠的女儿,我知道他的女儿叫芸儿,我必须去见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必须去,只是我唯一知道的。

    一柱香的功夫,我就搞定一切,它又成一张鼠饼粘在了地上,今天我的状态真是太好了。

    我把战利品拿出去后,师父居然认为我是用身体压的,不承认结果,不过我不会再傻乎乎再进院子,我举起那只锤子,说你可以来检验一下,他看了我一眼,说晚上和芸儿一起回来吃饭。就转身走了,这大出我意料,不过我没时间在这事情上纠缠,我飞上了马一般,就拍马回家了。

    在路上,我一直在想,说实话,我还真记不得这位芸儿小姐的样,我在她家一个多月,实话讲,我没见过她,但我心里明白,她好像喜欢上了我。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上了她,但我还是决定去我家看看她是否在我家。

    将近到我家时,我下了马,自己一个人走了回去,门口果然有辆马车。我像个贼一样伏在门口听里面的声音,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响起“谢大哥真的不在吗?”接着我熟悉的没法再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不在,真的不在,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知道谢大哥伤了,我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了,想来探望一下。”

    “他早好了,活蹦乱跳的。”那个熟悉的尖刻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还在想,我是鱼啊,还活蹦乱跳的。

    “这是我给他做的一件衣裳,我知道他身量大,特地做的,您能帮我收下吗?”

    师父的千金的脾气真是好,连周玉这刁蛮家伙的百般刁难还能如此客气的说话。我现在心中对她只有感激,我决定进去帮他好好教训一下我们家的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不过这时,让我也让里面的人很难堪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谢大哥,你在门口干什么?干吗不进去?”周仓一如既往地在不适合他的时间不适合他的地点不适当地出现,还说了一句绝对不适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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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为……所困

    周仓这个小东西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在外面偷听,黄小姐知道不知会羞成什么样,要知道我在她家一个多月我居然一次都没有看见过她,她居然鼓起勇气来我家找我,已经很不简单,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外偷听,她怎么受得了。

    我很窘的出现在门口,非常机械的走了进去,身体僵硬的招了一下手,黄小姐的头低得很厉害,我知道她一定很害羞。周仓还不知道他已经犯了错误,兴冲冲跑进来,当他看到眼前情景时,他似乎知道了点什么,也楞在当场。

    “大哥,你就是在偷听她们说话,这位小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看着黄小姐头低得更厉害。我一把抓过周仓把他拎到水缸边,一把就把他的头按到冰面上了,我把他又拎起来,一拳砸开冰面,周仓刚说“不会吧?”他的头就又被我塞到水里了。

    当他的头离开缸中时,他一脸委屈地说“为什么,我又犯错了吗?昨天姐姐这样,你今天也这样。”对于这样冥顽不灵的人,我还能怎么办,所以,我又把他的头塞进了水里,直到他说出一句“我错了。”我问他,“你知道你错在哪了?”“你说我错在哪,我就哪错了。”我把周仓整个人举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完全不可救药了,我决定要把他整个扔进缸中。

    “放下周仓,小弟,你要干吗?还有客人在场,你这像什么样子。”一句话点醒了我,我赶忙停了下来,“大哥,那你也把我放下来啊。”我赶忙把周仓朝后一丢,赶忙跑去前厅,留下周仓一个人挣扎着从雪堆中吐着雪爬起来,喃喃自语,我恶狠狠地朝他看去,他立刻闭嘴了,站在那连身上的雪都不敢去拍。

    来到前厅,被教训的人就换成是我了,周玉乐得在旁看热闹,蹲在椅子上笑着。姐姐也朝她看了一眼,周玉立刻跳了下来,端正的坐了起来。姐姐转身对芸儿小姐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几个孩子都没规矩,怠慢了您,您是来给子睿送衣服的吧,多谢您费心了,子睿这家伙就是块头大,太浪费布,子睿,还站在这干吗?快进去把衣服换上,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姐姐的话很有效,黄小姐头终于抬起来了,还盈盈地笑着柔声回答姐姐:“您太客气了。”

    “您的手艺真不错,子睿转过身来。”姐姐帮我把所有的绶带整理齐了,“是不错,你啊就是穿衣服的架子……”

    “吃饭的桶是不是?姐,有客人在啊,您怎么总是这么说我。”我嘟囔着。

    “你也会害羞?”姐姐吃吃地笑了出来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她起身告辞了。

    “在这里吃完午饭再走吧?”

    “不了,谢谢。”

    “子睿……子睿!送送啊!”姐姐肯定对我的傻楞楞站在那大为不满。

    “晚上我要去她家吃饭,现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快滚。”我看姐姐气动大了,赶忙拉马出去,我忽然想到一事,深怪自己怎么连这事都忘了,回身嘱咐周玉,“你在家等我,我回来找你有事。”

    牵马到门口时,赶上培刚来,他站在门口朝东看了看,转过来看见我就说,“我好像看见一个漂亮小姐从你们家出来……”

    “我知道!”上马就催马去追黄小姐的马车,我还听见后面培刚问其他人的话:“我兄弟他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我的马很快追上了马车,我就在马车的右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就一直没说,我的余光看见车边的帘子动了动,我紧张起来,正襟危坐在马上,我猜她在看我,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不过,她似乎不愿回去,在长沙城里绕开了回家的路,我想我是不是该说句话,轻咳了一下,低下头酝酿了半天正准备说话,车忽然停下了,我屏住呼吸,忽然我发觉有些不太对劲,微一抬头,前面为什么有些我不认识的人在迎接的样子,车上的小姐下车后我更傻了,她不是黄小姐!我再抬头看,我现在在东市的一家米店门前,我赶忙调转马头,我又不好拍马就跑,只能像开始的速度一样,慢慢走开,知道这脸丢大了,但我至少还是得保持长沙太守的风度。所以这次我听到了更长的议论。我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朝前走。

    “香儿,这位华服少年你认识吗?是那家公子。”

    “孩儿不知,我只是感到一直有人跟着孩儿。”

    “那位好像是……太守谢智大人!”

    “好个英武的少年。”

    “长得倒真是漂漂亮亮的,可惜是个傻大个子。”

    “香儿不许胡说!”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

    可以讲,我是垂头丧气的回到家的,刚把马拴好,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东西又蹦出来了,“喂,送完人家啦。”

    “不要你管!”

    “说说吗,发这么大火,你找我什么事?”

    “我让你那天带走的那三个大汉,他们现在怎样了?”

    “一个被箭穿心死了,另两个差一点穿心,就偏了那么一点点,现在在大牢里,按你的吩咐,给他们找大夫看,现在身体快完全恢复了。”

    “带我去看看。”

    长沙的大牢现在比较空,我们到时,看门的人在打瞌睡,被周玉敲醒,忙不迭的去开门。

    来到那两个大汉的牢门前,那两个人一看见我,就说:“呦,不是那天那个蛮小子吗,来杀我们的吗?随便,这一个月感谢招待,比起我们在路上的日子,这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你们身上的伤好了吗?”我语气平淡的问。

    “好的不能再好了,就差女人了。哈哈……”

    “不要脸。”周玉终归是个十四五的女孩子,听到这种污言秽语,不免有点脸红。

    “我想问你们,你们为什么来劫持黄家小姐,黄忠师父和你们有什么仇?”

    “你不配问我,有本事你进来,我们两个你随便挑一个,打赢我们就告诉你。”

    “正合我意,”我褪下身上的衣服,那还是黄小姐送给我的。我可不想让新衣服就给他们弄脏了。“给他们拿两件武器过来,你们大病初愈,我不占你们便宜,你们两个拿武器一起上,我空手,这样公平了吧?”周玉刚想制止我,就被我制止了。当两把长剑递到他们手上时,他们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们还试了试剑的锋利程度,“你是认真的?”我以点头表示我的意见,“你是不是想死,你打不过我们的。”

    “那就试试看啊?”我带着一种似乎不屑的神情,这激怒了他们,他们开始进攻了,我想象老鼠在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说是迟那时快,一个人的手腕已经被我抓住,刹那间,另一只手也抓到了另一个人的手腕,猛一使劲,在他们绝对没想到我的劲如此之大,手也如此之快时,剑就落地了。不过他们也同时做了让我没想到的一件事,二人一起以肩膀为武器撞向我,我被撞得带着他们一起撞向牢门,整个木栅被撞断了好几根碗粗的圆木,我站了起来,两只手都摸着背,真是很疼,他们也很惊讶于我的皮厚,一时没有上来,利用这个间隙我稳住了步伐。接着,战斗在刹那间结束,我用两只手卡住了他们的脖子顶在墙上,然后我松手了。

    战败者摸着脖子,喘着大气,顺着墙壁坐下,“好小子,进步不小,才一个月没见,身手这么好了。”

    “那你们现在可以说了?”我知道赢得很侥幸,实际上,是他们太轻敌了,而且力气也恢复不过来,好长时间不动,一活动开,气血都有点乱。虽然我赢得很快,但我知道打一个我是肯定赢,但两个完全健康体力充沛的这样的壮汉,我几乎就一定会输,我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太过托大,所以我的语气也诚恳了很多。

    “我们是北方的乌孙人……我们的冒顿单于被黄忠射死了,以我们单于的身手,如果黄忠不是用暗箭伤人,他不可能死的。我们是部落里推选出来的就是要来找他公公正正打一场,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黄忠在这里,又忌惮他的弓箭,所以我们绑架她的女儿,我们不想伤害他的女儿,只是要让他出来,逼他不用弓箭的和他比一场。”

    我摇了摇头,“你们打不过黄忠师父的。”当他们知道这一个月我在和黄忠师父学武时,他们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绝望。

    “如果你们真的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我们相信你,你是条好汉,从你不捡我们的现成便宜,却自己放便宜给我们捡这一项上,我们知道你是我们乌孙人可以相信的人,那么,我们在这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也许,单于也许被射死反倒更好,若他被黄忠在阵前杀死,我想这更令我们痛苦吧。我们的事情作完了,我们失败了,让我们光明正大的死吧?”他们并排坐好,敞开胸前的衣服。

    “给他们找两件干净衣服,给他们一些盘缠,备两匹马……”

    “你要放我们走?”

    “是啊,你们虽然做事有点不够光彩,但还是两条重情重义的好汉,可惜你们的同伴已经死了,你们再死就太可惜了,你们也有家人吧,回去吧,别在来找我的师父报仇了,如果实在要来,找我吧,随时恭候。”

    他们站了起来,对我深鞠一躬,转身就跟着狱吏走了,我感到一阵轻松,我想这次我干的不错。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周玉啊,过来过来。”

    交待完之后,我一身轻松的漫步出长沙的大牢,穿过大街,没有牵马,就这样晃着往北门走去,看着雪停后虽然人不多,但仍然充满着欢笑的街道,我觉得这就是我们生活的意义:欢笑。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不时有人认出我,和我打招呼向我行礼,我觉得很高兴的是他们不把我当个官老爷那样躲,而是很恭敬但气氛却不紧张的靠近,甚至有点问长问短的意味。不过我还是从路人嘴里知道,这多拜周玉所赐,没想到在家里这小家伙没说我一句好话,但在街市中,她却没说过我一句坏话,听着他们的复述,我真是很开心,在她的描述中,我是个平易近人,武艺高强,诚实守信……我在想我还有缺点吗?……啊呀,不会这小妮子也喜欢上我了吧,虽然她平时一直告我的状,但大部分都是说我在外面看上哪个女孩了,而我的吩咐她每次都给我尽心完成了。哎,先不想了,这事有点棘手,在这个问题上我真的不在行。

    长沙城北门外,我平举起那支狼牙棍,“你们认得此物乎。”他们接过去仔细端详,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问我,“此物怎么在你的手里。”“师父说这是在敌酋手中夺得,几日之前才赠与我,是否冒顿单于之物?”“正是,此物乃纯银打造,名唤天狼,单于死后,就失踪了,没想到它在你的手里。”“那好,那就物归原主了。”“不不,我们不能要,这个东西不能埋没它,它必须交给真正的英雄好汉使用,你是不是英雄我们还不知道,哈哈,但你一定是条好汉,它已经尘封太久,它的光芒已被黑色掩埋,只有让它再饮敌人的血才能让它重新亮出它银白的狼牙,你留着吧。除非我们从你的尸体上把它拿走。”说完,二人就大笑着,驰马远去。他们说的话很怪,很少有人这样说话,师父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好像在赋诗一般,以后我也要学学这样说话,肯定比较有意思。打定主意,回头对周玉说,我们回去。

    周于这一路就一直在看天狼,我想起姐姐说千万别让周玉知道,不会让她搭上眼了吧?我心里忽然有种很害怕的感觉。

    “大哥,这个武器真的是纯银制作的?”

    “嗯。”完了,看进去就拔不出来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想到这,我还看了看狼牙棍的狼牙。根根尖锐笔直,我在想不知哪一天,她会不会把这东西砸下一块来当银两去使?

    不过,周银似乎并不关心这个,她很兴奋地说了一句,“那从此你就是银棍(淫棍)将谢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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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回到襄阳

    我被周玉嘲笑了一路,我还真是无话可说。不过我放心了,至少,周玉没那种打算。

    家中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人,姐姐他们正在招待,我一挥手,示意周玉先别进去。

    “太守大人现在何处啊?……他可曾婚配?”

    “没有,那正好,我们家香香年方二八,知书搭理,容貌端庄,…………………………不知意下如何?”

    “他今日尾随小女之车,显然已对小女心生爱慕。我们也愿意结这门亲。”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听着里面着你一句他一句的,唯独姐姐没有说话,我知道姐姐在等着我回来,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把门卫叫过来,“你们怎么不拦住他们。”“他说和大人您是亲家。我们哪敢拦。”不会吧,我还没通过,就亲家了。

    我拿定主意,便走了进去。手中天狼猛地往地上一杵,“是何人在我家喧闹?”

    大厅里立刻静下来了,立刻他们就把我围上了,刚要开始说,我一句话打消了他们所有的话:“我已有婚约,乃少时父母为我所定,父母遗命,我只待冠礼之后便与之成亲,各位若为此事而来,怕让各位失望了。”

    众人无可奈何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姐姐问。我就原原本本把追错车的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结果和我心中所想还是有点差距,我知道他们会笑,但这次他们笑的也太离谱了,姐姐坐在椅子上用手按着小腹在笑笑地似乎岔了气,周玉头顶着我的背,笑弯了腰,周仓趴在地上,用手捶打着地面,培刚一个手指指着我,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我想你们也太夸张了点。

    “什么事这么可笑,也让我笑笑。”从门外传来了故人的声音。

    “李真?你不在桂阳待着,怎么过来了?怎么胳膊上还受伤了。”我看到他的左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李真只比我矮一点,块头也相当,只是姐姐每次拿我和他比较时,只会说,你就比他强在一点上,你是个饭桶,他不是。

    “江子玉去江陵把子涉换回去了,我来把你换回去,另外给长沙带来了一万五千套寒衣,这是老师的信,自己看去,老师有交待。我的伤?来这里之前,我们在桂阳和南蛮人打了一仗,那帮人好能打仗,我,子通,云书,还有文正加上他老婆,才堪堪挡住,幸亏,天降大雪,你要知道,武陵那个地方一百年都下不了一次雪,南蛮人一看下雪了,以为天神怪罪,跑了。不过,我挂了花了。老师让我来养病,顺便结个婚什么的。”

    “你怎么学说我的话,还有,文正结婚了?他怎么没通知我,太没义气了。”我的同学中有人结婚了!他只比我大半岁,而且他结婚居然连封信都没给我来。

    “那也是最近的事,我们四个人守武陵,我和文正就负责城内外巡逻,有一次,我们一个士兵失踪了,他自恃有点武艺,就到出事的地方找,结果他也失踪了。不过,几天之后我们没找到他,他自己倒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异族姑娘,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直挂到腰间,那丰满的……”他忽然注意到还有两位姑娘在场,决定暂时不提那个女子的身材,“这小子,居然被人给抢亲了!哈哈,不过他居然说服异族族长让他把那名女子带回了武陵,我们问他,你真的要娶她吗?他说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现在不要她,她会杀了我的。哈哈。”

    “那她在武陵能适应吗?”这句是姐姐问的,她好像也很好奇。

    “啊,总算文正把她那件兽皮哄脱下来了,穿上了绸缎的衣服,不过她拒绝把头发盘起来,她还很讨厌那些金银首饰,她觉得太重,还有她觉得我们的鞋袜太热,到现在还是草鞋,有时干脆光着脚。而且,她喜欢往高处爬。”

    “她有名字吗?她打仗利害吗?”周玉问,她的兴趣一点都不比姐姐少。

    “他们那个族没有姓,她有个名字,叫杰右恩什么的,像个男的,所以,他就召集大家给他起个我们的名字。她姓什么?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化外之民,称之戎,异,蛮,胡,狄,相比较而言,胡字作姓比较好,这一点大家一致通过,接着是名,我建议叫胡闹,因为她老是上树远眺,还经常在武陵的各处房顶上跑,子通建议叫胡涂,因为,她经常把染料往脸上涂,还不知胭脂为何物,云书再想使坏时,文正已面露杀气,所以,我们让他自己起,文正说,杰右恩用反切的读法就是君,而她就是我心中无暇的美玉,她就叫胡玉君吧。他这样陶醉地说完,我们都受不了,不过,他老婆对他是很好,至少眼馋得我们都抢着去往那个地方跑,只等漂亮的姑娘*。不过后来就看见南蛮人大军杀到。我们这里就属玉君武艺最高,打退南蛮她占最大功劳。”我知道李真说兴奋了,他一兴奋,就会乱加韵脚,搞的我们不知如何是好,不过这次他的话似乎很有效,至少周玉已经脸上发烧。咦,好像我也被影响到。

    周玉完全被李真的这段话所吸引,我想她一定认为他“好好好好有文采哦”。不过,虽然李真的“文采”让我恶心的受不了,但这样也好,我不必为周玉的事儿烦恼,我好像被李真影响大了,想想就变成他那个味了。

    他们还在聊哪个异族新娘的事,我就找个角落,拆开信开始看了。

    “子睿:寒衣之事已知,你是否想收编黄巾余部?此计甚好,故让子实运去寒衣一万五千套,你可让黄巾中有威望之人去说服各处黄巾余股部队来投,但注意,切莫让他们泄漏行踪,而黄巾一旦来投时,不可慢待。这次,只你和你姊回襄阳,长沙其他官吏一律留用,以免徒生混乱,此信看完立即毁之,其他事回襄阳我与你说。师:定国手书。”

    我立刻把信在蜡烛上毁掉。

    “李真兄,你先在此歇息,我与人有约先行一步。”我想起还有一顿饭得去吃,顺便道个别吧。

    来到师父家,师父已在房中摆下筵席,就等我了。不过桌上只备了两副碗筷,我感到很奇怪。

    “子睿莫怪,小女除与我同席共餐未与任何男子同席,她就在隔壁用餐,我们开始吧。”想想这个黄芸和那个胡玉君,真是极端中的极端。

    “首先,谢谢你救小女之恩。”

    “不敢当,多谢师父这一个多月来的教诲,永生难忘。”

    我还把乌孙人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这种做法,到确实是乌孙人的作为。……你切记,坚持练习,切莫让自己的反应减慢,身体迟钝,体力下降,你就靠这个上战场了,你是个练武奇才,可惜,错过了小时候就开始练武的好时机,不过,真正教你一招一式是晚了,不过那只是一种方法,那些招式只是为了让你不至于有太大的漏洞,设想你和一个敌人正面相对,他一刀可以劈死你,你一棍可以砸死他,这时,胜负只在一念之间,还想着那些招式反倒让自己不利,所以我一直在训练你的反应,你的速度,你的准确,而你领悟的速度,让我吃惊,记住,你不能防守,因为你没有这个基本功,你的胜利只有靠进攻,不停的进攻,我只能教你这么多,记住,有时候最简单的就是最有效的。不要慌,不要怕,这六个字足够你受用一生了。”

    “知道了,弟子受教,弟子明天就要去襄阳了,今天也是向您道别的。”

    “啊,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清晰的听到了帘子后面的也传出了一声“啊”。

    “是,我知道我快要走了,但没想到这没快就要走了,我还想再和您学一学。”

    “不用了,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了。”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知师父可否成全。”

    “但讲无妨。”

    “能否教我几个兄弟一下,因我在此处受益颇多,想你能指点他们一二,让他们也能受用一生,是不是太麻烦。”

    “好吧,我反正闲来无事,多几个传人也好,而且我相信你的兄弟肯定会是善良忠直之人。”

    “多谢师父成全。不过师父,您有一身绝世的武艺,为何不入仕呢?”

    “那要看值不值得入?”师父依然是那种笑容,这次的感觉有种询问的感觉。

    “襄阳韦大人自领荆州牧以来……”不过我立刻被打断了。“这我都知道,你替他拉人真是不遗余力,韦猴儿,你真是厉害,我真服了你了。”

    “您认识我的老师吗?”

    “认识?何止认识那么简单?告诉他,别想用只小猴就把我诓出去,要请让老猴儿自己来。直说,就说我黄汉升说的。”

    我确信他们很熟了,这样说我们老师的人,恐怕就像我和子圣子涉他们一样,从穿开裆裤玩到大的才会吧。

    我起身表示要告辞了,师父一直把我送到门外,他回头看看,低声耳语道:“你对芸儿有何想法?”

    我也耳语告诉了师父我的想法,师父听完,“原来如此,那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一路保重。”

    回到家,我把明天回襄阳的事和其他计划布置下去,对培刚我还多交待了一句,“带人来时,别忘了,别只往长沙城带,让荆州各城都承担一点,否则,太过明显,惹人怀疑。”我还和他们说了要他们去黄忠家学艺的事,他们显然很高兴。不过,周仓还是很难过,这个兄弟倒真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但我说还有机会相见的。周玉我也交待了:“你喜欢李真就上,可以鼓动他去城外看看,然后你就去抢亲。他现在还没去学武,按说,你突然袭击,机会很大,最好是你也打扮成异族姑娘的样子,那他很可能就会放水了,不过你的身材,还是等几年再抢比较好,现在去抢,他一定会反抗。”

    交待完了一切,我放下心去睡了,虽然明白心中会有牵挂,但我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清晨,我和姐姐头碰头坐在温暖的马车内,本来我打算骑马的,可是暴露在冷风中的我没有经得住姐姐的诱惑,没骑行两里地,就缩到马车里了。我们一早就走了,没有惊动所有人。虽然有些伤感,我和姐姐永远都有快乐的话题,很快我们就争起来了:“四岁”,“五岁”,“四岁”,“五岁”,“四岁”,“五岁”,“四岁”,“五岁”,“四岁”,“五岁”……赶车的老兵很为惊讶,就问我们你们争什么,我们告诉他我们争我们的岁数差,我说是四岁,姐姐说是五岁,他问我们到底差多少时日,我想了想告诉他“四年零十天。”忽然,我和姐姐同时指着对方:“你生日刚过五天”“你生日还差五天”。

    我还在抱歉我忘了姐姐的生日的时候,姐姐也在盘算怎么给我过生日,她问了我黄小姐那事怎么解决的,我说当时我和黄忠说,我很感激芸小姐的关心,但我确实只是很感激,我试过,但一直没有办法喜欢她,我是指那种层面上的喜欢。我只能说,我辜负了芸小姐的错爱,谢某实无福消受。

    姐姐又问我我喜欢什么样的,我说我还不知道,我还在找答案,我总感觉自己知道,可这些女孩子交往时,我又有点迷失了的感觉。就让老天忙一下吧,让他注定一下我的姻缘吧。

    中平元年腊月初四,晴,我们回到了襄阳,明天,就是我十七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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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日

    回到襄阳,我和姐姐立刻就去韦老师那里复命,把政事交待清楚了,老师让姐姐先下去休息,我知道正经事才算真正开始。

    “你收编裴元绍干的很好,不过,一定要叮嘱他们继续收编时要小心,因为各地正大肆搜捕黄巾余党,如果做得太招摇,难免被人猜忌。”

    我把叮嘱裴元绍的话给老师汇报上去了,“你做的很好,黄巾军之事就告一段落了,但群雄并起之势已现,今后天下将更乱了。”说到后面老师的声音也压低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南阳张曼成之事?”

    “正是,我看到邸报上讲张曼城已死,其部黄巾军被灭,但和其他黄巾军被灭不同的是,为何没写为谁所灭?”

    “此事正是子圣的主意,他说要调你的胃口。”

    “被我们灭的?”

    “很好,我一句话你就明白过来了。不过,确切说不是我们去消灭他们的,本来如果三月时张曼成就兵发宛城,波才就可以腾出手来,直扑皇甫嵩,再加上张角在河北的主力,只要卢植不去增援,或者增援迟一些,则现今之天下,恐怕已是黄巾占去大半。所以,在你去找皇甫嵩时,我们就给张曼成乱摆迷魂阵,一会劫他的粮草,一会假装攻他的据点,诓地他到六月才动,不过这时,丁原董卓的凉州军已到张曼成背后,张曼成想动,也已深感掣肘,待之七月,凉州铁骑一举攻破张曼成的西北防线,导致黄巾全面溃败,我们这时就暗地里收容黄巾的散兵游勇,对他的将领也给与庇护,不过张曼成宁死亦不愿进我们的城躲避,带领自己的死士与董卓军一阵死拼,全部战死。你回来后,我们发现你不太对劲,我们都知道你怎么了,我们在这里也一样知道,官军无恶不作,而黄巾虽然纪律不是很好,但基本上还是与民为善,到底谁是贼,我们也不懂了,所以,我们对你的一些做法,当作根本不知道,实际上,我们也在和你做差不多的事情,我们自己也在互相开玩笑,我们现在就是一支不戴黄巾的黄巾贼,因为现在荆州绝大部分兵马将领就是以前的黄巾军的。”

    “朝廷方面何进不会怪罪我们吗?”

    “此事不消你担心,子圣说他已有办法。这次叫你回来还有一事,再过两天,你就和子涉子圣及文栋四人陪我去洛阳。”

    “为什么事?”

    “这次平定黄巾大家有功,这次就是过去受封的,我们还是不要太招摇,我还是只带你们四个功劳最大的去,其他人就等我们把封赏带回再说吧。”我点头表示同意。

    “老师可认得黄忠,黄汉升此人。”我就把去和黄忠学艺这些事,以及黄忠叫我给他带的话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这个大水牛,和我抢学生不说,还这么大架子,以为这小子跑哪去了,到处都找不到,原来就躲在荆州,这牛鼻子居然还有个女儿。子睿,你身上这件衣服是她做的吧,这女红一看就知道是他夫人传给她女儿的,你怎么没做上门女婿?”忽然间老师就像是年轻了很多,不过本来我们老师就是张娃娃脸,怎么看都年轻,不过让我感到有意思的就是他们之间的互相称呼。

    “啊,没有,……老师您去不去请他。”我有点手足无措。

    “看来是要去了,这头臭牛犟脾气上来,谁都顶不过,而且这个家伙不用真是太可惜了,但现在我们是去不了了,现在只有两天时间,来不及了,我会先写一封信给他,回来我再去,我这么忙,他还给我添乱,还把不把我这大哥放眼里了。”原来,老师比师父年岁还大,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想想我和姐姐样子也让人分不清谁大谁小,倒也不奇怪了。我想身高体壮满脸胡须的师父站在一张娃娃脸比他矮大半个头的老师前面叫大哥肯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子睿,明日好像是你生日吧……是子涉告诉我的,我们准备明日在学堂为你庆祝,记得和你姐一起来,还有记得明天要向大家表演一下你和那头蛮牛学的那些东西,你先回去吧,子圣过一会儿要找你,有个事要你和你姊商量一下。我就不和你说,回去你自会明白。”

    我做了个揖,就立刻回家了,回到家没坐稳,子圣就赶着一辆马车来了,我出门迎接,“钟兄,老师说你回来,你来得倒真快。”子圣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小声,就拉着我进屋。

    “什么事?”我也压低声音。

    “来给你和你姐送个小东西。”子圣脸上挂着笑,“你姐呢?”

    我把姐姐叫出来。

    “凉州军击破黄巾军的事,你知道了?”我点点头,“但凉州军在南阳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留下一片狼藉,对此我们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收容难民,有不少孤儿,韦老师下令,所有荆州官吏富户都有义务收养孤儿,不过即使这样,本来也摊不到你们家头上,姐姐,你照顾这个大家伙就很吃力了,不过这个有点特殊,我们发现他时他正趴在他姐姐的尸体上哭,我们想领他回家时发现他们家的村子已被付之一炬,后来,这小家伙一直不言不语,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想到,姐姐的年岁身形和他姐姐倒有些相近,不知可否……”

    “好,让他留在我家吧。”姐姐一脸疼惜的表情,自然答应了,我当然更没意见,何况我也喜欢小孩子“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五岁,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最近负责这个事,脑子里的人记得太多,老是想不起来。”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名册,“哦,他叫诸葛亮,字孔明,这么小的人就有字当真奇怪,不过他的衣服内襟上确实就这么绣着。他现在在我车上睡着呢,你去把他抱下来,轻点。呃,姐姐还是你去抱吧。”我想发作,但也怕闹醒那孩子,瞪了子圣一眼,子圣冲我做了个鬼脸,说:“明晚别忘了过来,过来时把小孔明也带上吧,免得你们两个人都来他一个人在家害怕,我走了。”

    姐姐轻轻的把小孔明抱到她的床上,这个五岁的男孩此时完全不知旁边二人对他的关切与怜爱。他是个非常的漂亮的小男孩,清秀的面庞上有着非常端正的五官,他一转身肉嘟嘟的小嘴挤靠在了塌上,流出了一摊口水,如果是我这样,姐姐肯定会取笑我,打击得我抬不起头来,但现在她和我的感觉应该一样:这个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姐姐招呼我出去,免得打扰这个小家伙的午觉,在客厅里,我们就讨论起这个小家伙来了,“他长的真是漂亮,比你五岁时长得好看多了。”

    “他将来应该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应该很会招女孩子喜欢吧?”

    “哦,子睿,你居然没有嫉妒,你好胜心一直很强的,我说谁聪明,谁比你长的帅气,你就和我争个没完,这次,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和我争什么?”

    “我不知道”我耸了耸肩膀,“但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就是我最可爱的弟弟,又好像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一般,我似乎只想让他一生能够快快乐乐的度过,没有哭泣没有忧伤,那就最好不过了。”

    “哦”姐姐似乎也对了我有了更深的了解一般,“看来你真是长大了不少。”

    这时忽然有人来了。

    “子玉,你不在江陵当你的太守,跑这里来干吗?”

    “明天你生日,听说有宴会,我怎么能不来,明天晚上吃完再走,顺便去和老师商量一下筹建水军的事,而且,我也是想躲我们家那一个。”

    “谁?”

    “你该知道收养孤儿的事吧?”我点头表示知道。

    “我们家来的这个魔头,才十一岁,让他去东他偏去西,让他撵狗他非要杀鸡,我给他取了个好字叫他文长,送他去江陵的书院,第一天就让他把老师给气跑了。现在他绝对是江陵的一霸,因为我是江陵太守,谁也不敢动他,所以,这次我当众宣布我去襄阳,叫他不要捣蛋,把自己弄伤了,我可不管,我的意思就是,让大家好好教训一下他,不过我还是和手下人说了,别让他被打死或者重伤就行了,看这小子以后再到处惹事。”

    “这小霸王叫什么名字?”

    “魏延!应该让你来收养他的,让你好好教训他一下。”

    “我们家已经有了,我不想让他来欺负我们家孔明。”

    这时,小孔明醒了,揉着眼睛,从姐姐房门口晃着出来,看着我们,子玉一见,大叫“子圣太偏心了,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娃娃给你,我们家就来个恶霸。”

    “喂,小声点,你就不会静一点吗?”姐姐发脾气了,他走过去,伸出手要抱小孔明,小孔明看见姐姐,他也伸手了,看来他已经接纳了姐姐,不过他看了我一眼就把脸背过去,让我多少感到有些失落,他靠在姐姐怀中,很快又打起盹来。屋中居然就这样静了下了,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都好像怕打搅了这个小家伙的睡眠。

    子玉挥挥手走了,我们就这样坐在大厅中。

    第二天下午,我们为赴我的生日宴会而准备,子玉又来了,他告诉我水军之事老师已经答应。不过,他认为水军教头不好找,让我先代一下,我嗯的一声,就当答应了。

    “听老师说,你现在本事很好,你从哪学的?”我把黄忠的事告诉了他,听的他羡慕不已。“这个黄忠来襄阳,一定要他教我。”

    “子睿,过来一下,给小孔明洗个澡,别用暴力。”

    “不用暴力,你找他干吗?”

    “那倒是啊,那子玉你来帮个忙好吗?”

    “非常乐意。”

    我很无聊的走过去找姐姐,耳边传来水声和小孔明被挠了痒痒的笑声,姐姐在翻着什么东西,“啊,找到了。”

    “这好像是我小时候的衣服。”

    “对,这是你五岁的衣服,哇,你真是个大宝宝。对孔明是有点嫌大,再找个小点的,你不要站在这碍事。”

    “我来帮你啊。”

    “你来只会更乱。”

    就这样,我无所事事的坐在台阶上。今天是我生日啊,怎么我倒成了多余的人。

    我和身后的姐姐说:“你们怎么还留着这些衣服?我又没办法穿了。”

    “你长得太快,我怕你的孩子也是这样乱长,给他留着的。你七岁那年张大婶想把以前地衣服全拆了做成其他的东西,我不让,因为那时我已经十二岁了,张大婶也就随了我。”

    “那时你十一岁。”我转过脸纠正道。

    “十二”“十一”“十二”“十一”“十二”“十一”“十二”“十一”“十二”“十一”“十二”“十一”“十二”“十一”“十二”“十一”“十二”“十一”

    “够啦够啦,你们姐弟俩怎么老是这样吵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们是姐弟?”这时小孔明在我们家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我们三个人同时说,我和姐姐都充满的兴奋的意味。

    “一点都不像。”虽然稚嫩,但很认真。我和姐姐只能对视一笑。

    我们一同去了以前的学堂,学堂里好多人都到了,我感觉不出是给我庆祝生日,好像只是大家找了个时间一起聚在一起闹一下。

    而且中间的焦点人物显然是小孔明,连过往的婢女都要逗他一下,小孔明确实是太可爱了。很快,众人就开始埋怨子圣太过偏心。

    还有些人对我带去的铁弓和天狼很感兴趣,不过,除了陈梁,子玉几个壮汉,其他人根本不能拉开弓的五成以上,天狼不断有人挥动,结果,地板还因为脱手被砸出了一个洞。接着大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起开始谈论诗词歌赋,还作赋填词,好像根本没有这两件兵器一样。

    “子睿是属羊的。”子圣说。

    “不,属鸡”子渊说。接着就吵成一片,还是子涉子圣他们几个对我熟悉,一直坚持“是羊。”“不是,是鸡。”另一批人反驳。

    “我是羊。”我觉得是当事人出来说句话的时候了。

    “哦”所有人都用同样的恍然大悟的口气说了这么一句,我忽然明白我被算计了。

    接着,一只羊就被拖了上来,身上还挂着一个木牌:“谢子睿。”

    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小孔明忽然过去了,拿起桌上的笔,在那牌子上加了两个字,虽然笔迹稚嫩,但所有人都看出木牌上的变化,“谢子睿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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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封侯

    包括子涉子圣所有人都惊呆了,小孔明写完后,自己走回姐姐那里,安静的坐下。

    “如果我没有看错,此人将来必是绝世的人物。”大家议论纷纷。

    “如果不是呢?”

    “那只能说,谢子睿实在是误人子弟。”

    他们给我的压力好大,不过,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诸葛亮学最好的东西,一定要。我一定要让孔明成为历史上大书特书的人。

    “大家都到了吗?呵呵”老师到了,大家赶快起身行礼,“咦,这地上怎么有个窟窿,怎么回事,庆祝归庆祝,你们别把学堂给拆了。这以后还有用的。这儿的窟窿,你们给我想办法补好。”老师知道追查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通常我们都“打死不招”,所以老师一直都采取连坐的方法。

    “今天,我们除了在外当太守的,基本上都到齐了,今天我们一是给谢治‘祝寿’,二来大家这段时间也辛苦了,让大家今晚就好好玩吧。但别拆了我的学堂。”接着这个学堂里就开始乱作一团,干什么的都有,大家讨论荆州各地的趣事,显然,文正兄结婚了成了当晚讨论的热点,老师也很感兴趣,表示要让文正带来给大家看看,也很多人给我敬酒,所以我那夜喝了很多,大家本来想让我展示一下武艺的,可是看我醉了,怕我到处乱射乱砸,就没提出这主意。但更多的都来逗诸葛亮,不过小孩就是小孩,很快就在姐姐怀中打起瞌睡来,大家的声音也静了下来,也许这就是这个小家伙的过人之处,能让所有都喜欢他。韦老师让姐姐先带他回去休息,大家才又热闹起来,我喝得已经开始微醉时,有人提议让我做诗,我平时从没那份文采,可那天,我居然一点没推辞,摇摇晃晃起来,“那我就胡诌一首吧。”大家静下来,我一手拿着酒器,还猛喝一口。

    “得意少年,其性乖张,三分醉意,七分轻狂。欲舒猿臂,尽收穹苍,左揽明月,右射瑶光,”我忽然兴起,拿起铁弓,来到窗前,舒展开自己有些迟钝的身体,张起满弓,真的对着北极星就是一箭。接着又继续下去,“遥想他日,领军横江,旗挥帆进,竞逐水上。或统铁骑,手提天狼,席卷四野(ya第三声),横扫八荒。偶有所思,心中迷茫,忽见星坠,似落襄阳。”

    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后,姐姐还埋怨我,怎么喝那么多酒。我说一生也许就这么几次,多喝一点没事。姐姐在帮我收拾远行的衣服。子涉忽然到访,他说你昨天的诗不错啊,不过很奇怪,似乎刚开了头就收了尾,而且最后几句,和前面的意境完全不一样。我表示,我已经记不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他就把我的诗给我复述了一遍。我也觉得后面的意味和前面的轻狂的感觉确实差别很多。不过我还是和他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的诗词歌赋一直很差,能写成这样,不错了。他表示完全同意了。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我想明天是这个天气,我们就不要想走了。

    不过很走运,第二天就晴了天,我和老师他们就依计划离开襄阳,临别时,小孔明和我还招了招手,我把手中的天狼举过头顶以示回应。心中的快乐无法言表。

    出门时遇到一些麻烦,因为北门聚了很多人,我问他们怎么了,他们指着城头,城头的女墙上居然插着一只箭,所有人都看着我,我问怎么了?他们说,好像你射过这么一支箭,我说有吗?他们一起点头。箭没入女墙有几寸,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取出我的铁胎弓,又朝城墙射了几箭,都是箭折落地,我又指了指书院的方向,有两里多地,不可能是我,不过老师决定,我们一起去看一下,看完的结果,确实是我的箭,因为只有我的箭是雕翎的,可是我们谁也拔不出来,连我也不能还差点为拔箭掉下去,因为箭被拔断了,最后我们得到的共识是,那酒有问题。

    我们一路过得很愉快,全是快乐的话题,老师似乎也恢复了少年的性情,陪我们一起胡闹。唯一有点例外的是陈梁,他最多看着我们笑,没有陪我们一起疯。

    帝都洛阳,在夕阳的余辉下我们进了城,我们知道它会比,也一定会比襄阳城大,不过大的确实有点过分,人也非常得多,我忽然想起了那家人家,不知他们家的辈分问题解决的怎样,我确实一直没等到他来找我,不过,我后来一直在长沙,他就是到襄阳也找不到我,不过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想找也不行。在招待的官吏的指引下,我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花了一个时辰才到给我们准备的官舍,这时向任何一个方向望去,你都看不到任何一堵城墙,只有房屋和人,我知道子圣是个路盲,所以我问他你对这里有什么看法,他说得倒真没出乎我的意外,他说我在这里住是十年还是会迷路。这就是帝都洛阳。

    官舍里不是只有我们,我们还见到了很多其他各镇的诸侯,因为,封赏的朝会要几天后召开,老师交待我们要多和其他人交流,多交些朋友,没有办法,所谓政治,就是你讨厌,也得尽量和最多的人达成友好,这是老师和我们说的最直接最赤裸裸的话,我们每个人也都依照指示尽量与别人笑着说话,即使面对董卓这样的杀人魔王,我们都知道他在南阳干的事,我甚至在想如果子玉在,说不定会杀掉他,因为他家那个小煞星就是拜他所赐。不过他旁边总是跟着华雄,一个我都感到不易对付的人。如果子玉来也许会被华雄杀掉。卢植虽然是个书生的样子,但他手底下几个人确实不容忽视,他的学生刘备绝对是收买人心的高手,而刘备的两个兄弟,一个长胡子青年,一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少年,却绝对是和我师父同一水平的高手,应该说公孙瓒是实力比较强的,他和手底下的几个将官的武艺都很好,尤其是那个姓赵的少年,比我只大一岁,却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一杆银枪耍得让我出了一身汗,但最厉害的是凉州的丁原身后的一个青年将军,左耳带着一只奇大的耳环,几乎碰到他的肩膀,他的感觉给我感觉几乎是神人,他是几乎视所有人为无物,有的人认为他是太过狂妄,但我却不这样的认为,因为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无法言表的自信及实力。他们中间很多人都会在官舍中的庭院中演练武艺,受过师父那种奇怪训练的我,知道华雄大概和我差不多,但长胡子和那少年,以及姓赵的,都绝对在我之上。官舍里很干净,我没找到老鼠,这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在朝会前一天,那个戴耳环的青年找到了我,他约我出去说话,他找了家酒楼,我们就在这个上面饮酒,他忽然拿起我的弓,拉了拉,说了句,够劲。喝了几碗,他又说了话,我看见你带着那杆兵器,喝得有点迷糊的我问,什么兵器。“我知道你拿的什么东西,我见过,那个东西叫天狼,是当年围刘邦于白登的冒顿单于所用之物,后来辗转到乌孙人之手,我不知道怎么到你手,但传闻,此物不粘血,不会恢复其原来本色,我见到它时,它已经黝黑黝黑了,希望你不要玷污天狼的名声。”“那我们打一场吧”我提议,可那个青年说:“如果在战场上,我会满足你,但现在不是战时。我不会和我认为比我差很多的人打,你变强了再来找我。”我虽然喝的有点醉,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知道我比他差了很多。回去我和老师说了此事,老师立刻脸色凝重,他说小心凉州,他们恐怕是第一个与我们为敌的势力。

    我们在这一个早上被召集到了一起,听候皇帝的分封,实际上就是何进的分封,果真,第一个受封就是何进,诏书上将消灭黄巾的主要功劳归于何进的指挥,他被封为一字并肩王,这个称号一听就知道何进想把自己放在和皇帝同等的地位上,老师,丁原,公孙瓒,董卓,皇甫嵩,朱儁,卢植七人被封为公爵,我没注意其他人,只等着老师的受封,老师因守住荆州一地,致使黄巾之乱时,荆州一直未陷敌手,而且向各个战场输送军粮,而且向朝廷献破黄巾之计而被封为韩楚公,领荆州牧。

    接着又开始分封侯爵,却只有一人,我更没想到的那个人就是我,我赶忙按老师在朝会之前的礼仪教习课所授,到中间长跪,谢恩。我的功劳是,让皇甫嵩南下剿灭波才军,而我不仅拖住了黄巾军还让黄巾军军心涣散,逃走投降者大半,实际情况,恐怕只有我们荆州府的人知道,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等待他说完毕才谢恩领赏,给我的封号也比较长叫“平安风云侯”。

    我的兄弟们都被分封成伯爵,原因都和他们实际所做的没什么差别。不过我认为那些真正的猛将,却没有得到这些称号。

    子爵男爵没有分封,只是嘉奖了一些这次平黄金之乱的的各镇猛将,就是这样朝会还是拖到了午时以后。

    但一切还没完,分封完毕后,老师便教我们小心,我们可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子圣子涉已经明白,我表示不清楚。他们还是解释给我听。“你不觉得就你一个人封侯太奇怪了吗?”我也感到奇怪,但我真的不是那么明白。就向他们问讯,还是老师给了我解释其他人都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很简单,这次平定黄巾之乱,实际上我们出力最少,但我们的封赏却最丰厚,一公一侯三伯,足以让其他诸侯对我们有戒心,你不觉得就你一个侯爵,太令人奇怪了吗?其他诸侯手下的很多平乱功臣却几乎没有被提及封赏,为什么?何进旁边也有厉害角色啊,就是为了你的这个侯爵,我们也必须多留一阵。不过你也不用难过,这次我们肯定会遭此待遇,只是候爵换个人而已。”

    果真几天后,我们便被招进宫,何进代表皇帝发言:“你们包庇黄巾军,收留黄巾叛党,该当何罪。”钟子圣走出队列“臣忠信伯钟文杰有本启奏,”何进表示同意子圣就把他早想好的主意给大家说了出来:“黄巾之乱祸及八方,其势正盛之时,无人能当其锋。待其事败之时,天下亦有近百万黄巾教众,若公然围剿之,只恐其狗急跳墙,反受其害,为此,我等收编愿改邪归正之黄巾教众,以圣上之仁德打动其心,让其真心归降。”何进也微微颌首,我知道此计已成,未想天水公董卓忽然插上一句“吾闻荆州牧自上任之后未招一兵一马,他缘何而能收黄巾数十万精兵,若非与黄巾有所勾结如何可成。”“众所周知,我荆州三位伯爵受封之因,若我等勾结黄巾,为何我等又死插黄巾软肋而不顾。我等在黄机之乱之后起兵,西有张曼成,东有波才,我与洛阳之联系已近中断,我等募兵又有谁可知,若我没有十几万兵马,如何让数十万黄巾不来攻打,又在黄巾事败后能让黄巾甘心来降?”

    何进很满意子圣的答案,至少表现得很满意。我们很轻松的过了这一关,很多洛阳的本地权贵都来托人提亲,因为他们都看出这颗大树以后乘凉比较方便,不过陈梁兄据称早已结婚生子,我又怕长沙的事再发生便声称自有婚约在前,所以,老师便让那两个单身汉赶快成个亲。

    已丑新年时,也就是中平二年的新年,我们荆州的两个军师便相继成亲,子涉娶了司徒王允的女儿,子圣娶了太傅田楷的女儿,为此他们先在洛阳要待一段时间,而我们就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先回荆州了,说实话,我对这种政治斗争厌恶之极,离开洛阳,我整个人都感到轻松很多。

    一路上我们都在讲这两个家伙的婚礼,我没看见新娘,不过他们总会回襄阳的,我也不急。

    又快回到襄阳了,老师看了一下乌云密布的天,吩咐大家快马加鞭得回襄阳,天就要变了。我看了一下天,不自觉的回头看见我的大旗,上面写着:平安风云侯谢。

    “真的能平安吗?”我不禁自己问自己,不知是何滋味地笑了一声,拍马往襄阳奔去。

    ;

第二十九章 雨后襄阳

    中平二年的第一场春雨把我一直淋到家,夹杂着春雷的鼓动,我的心也随之欢快起来,想想十七岁就封侯,我还在想我是不是有点太爱慕虚荣了,但那确实也是件愉快的事,而且离开了那个乌七八糟的地方,心情总来说还是很好的。

    不过一进屋,姐姐没有欢迎我,而是在找寻着什么,看见我,只欣喜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快帮我找小孔明这个小家伙,这家伙和我捉迷藏,不知道他躲哪去了,我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张大叔张大婶也说没看见,你也来帮着找。”看来我出去这半个月,小家伙和姐姐处的很不错,我放下行囊也开始找了,我们家也不大,姐姐居然都没有找到,我闭着眼都可以把家里走一边,等等,我想到了点什么,有这么一个地方是姐姐肯定会去找但肯定认为他不在的地方,也看不到他的地方,那个地方……

    “姐姐,柴房你找过了吗?”柴房是我们家放一些杂物的地方,还是我们家人洗澡的地方,因为是柴房,它的大梁很矮又很宽。

    “我把所有的柴火都翻遍了,我本来也以为他会躲在那的,小时候我和你捉迷藏,我就躲在那,你认为他会去哪?”我到了大梁下,踮了一下脚,接着就从眼前的大梁上提下一个小毛毛球,“你看这是谁?”

    “小孔明,你跑到上面干什么,那么高,你不怕摔下来啊。”姐姐倒一点不怪他,只有关切和爱护,小孔明则笑得很灿烂。一句话没说,只管摇头,“你怎么上去的?”

    “这还不简单吗?你看窗子这么低,下面还有一捆柴火,他踩在上面,上了窗,顺着窗格,最后蹬着最上面的那个斜的格子,扒住房梁,就上了。”我把整个情况解释了一遍,还在下面用动作辅助作演示,不过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想姐姐也已经发现了,因为她忽然笑着对我说:“小孔明好像没那么长吧?”我知道姐姐发现了,孔明身材太小,一件很小的狐狸皮的夹袄,就把小孔明包的和只小熊一样,窗户和房梁的距离他是绝对够不到的,我也想起来,我五岁时也只是勉强够到,小孔明比我五岁时要小得多,他没办法爬上去的,他是怎么上去的呢?“你好想知道得很清楚,你是不是这样爬过,你以前爬上去干什么的?”这下麻烦了,如果让她知道我上去干过什么,我肯定要死了,所以我决定,打死不招,我真怪自己多嘴,我说这个干吗?可小孔明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在旁边笑的更欢了。

    “你到底是怎么上去的?”我觉得这会引开姐姐的注意力。

    “我让张叔抱我上去啊,你去他们屋找我时,我让他们也帮你找,然后不要离开屋子,你就当然不会认为是他们帮我藏的了。”小孔明一边说,一边吃吃的笑,让姐姐想对他发点脾气都不行。

    “张叔也太宠你了,不行我得和他去说去。”姐姐终于找到新的目标了,我不仅送了一口气。

    不过,家中忽然来了客人,打乱了姐姐问罪的计划。

    “姜叔叔,您来有何贵干?”子涉的父亲因为忙生意,很少来我家,所以他来肯定有要事。

    “子睿?你回来了?子涉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这个怎么和您解释呢,他结婚了,这是他给您的信。”我赶忙从怀中掏出子涉给他父亲的信。

    “小畜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有老婆就不要老爹了。”不过骂骂咧咧在须臾后变成了无可奈何,再两个须臾后变成面有喜色,又过了三四个须臾后,就好像姜老头自己娶了老婆一样,简直除了开心就是开心。我立刻对信产生了兴趣,不过,姜叔叔立刻把信一折塞入怀中,让我的好奇心只能等子涉自己告诉我,还不知道他肯不肯告诉我,看他一结婚就把鳏居多年的老爹撇之一边,我这兄弟看来是没有什么戏了。

    “子睿啊,我要出去办货,我们家这个,能帮我和子涉照看几天吗?”说着从身后带出一个比小孔明大不了两岁的男孩。“可以啊,正好让小孔明也多个伴”,姐姐一定是被小孔明累得够呛,想找个人陪他玩,好让自己歇歇,这个小孩,那双大大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表的智慧和天赋,可感觉比我们家孔明差了一些,不知道差在哪。姐姐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她贴到我耳后:“终于找到一个比你小时候还丑的人了。”

    “叔父,请问一下这孩子的名字?”我决定不理姐姐的这次挑衅,向在上马的商人问道。

    “叫庞统,我记得你们家那个叫诸葛亮吧,是有字的,我们家这个也是,叫士元,看来这些人的父母……”忽然他感到似乎会伤孩子的心,立刻缄口不言,冲我们点了一下头,就拔马离开了。

    我也立刻急匆匆跟了出去,姐姐叫住我,我一边快走,一边回头喊着:“我得去给子圣家也得送个信,免得忘了,刚才不是姜叔叔来,我几乎就把他们交待给我的信全忘了。”我的记性真是不好,如果不能改好,真不知道以后会出什么样的事。

    子圣家离我家不远,就隔两条街,正好赶上雨也停了,街上人又多了起来,所以我没有骑马,免得在大街上造成混乱,想想姜叔过来真是一件好事,就免得我得跑到城那头了。

    子圣的父母的表情变化几乎和子涉的老爹的表情变化过程一模一样,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自己父母哄得开开心心的。可钟伯伯似乎也没有让我看信的想法。不过,我在旁边看见一个人,如果说,孔明是一种天赐的灵性,庞统是一种自发的精明,那么这个肯定是一种朴实的睿智。感觉比孔明大一点,比庞统小一点,他自己走过来,冲我鞠了一躬,“子睿大哥,请问孔明在家吗?”我立刻对这个有礼貌的孩子产生了好感。

    “在啊,你想去找他。”小家伙连忙把头点点。

    “庶儿,不要打搅大哥哥一家休息。”

    “不妨事。”我赶忙把庞统也在我们家的事说了,“不如,就让我把他带过去,让他们自己好好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您要知道,我和子圣认识的时候,我们还穿开裆裤呢。”

    “好吧好吧。”伯母笑着走过来,低下腰还叮嘱了这个小家伙“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在那胡闹,让人家烦心。”孩子连忙点头,好像他不是很肯说话。

    说实话,我有点想知道我父母是谁了。可能是子圣的父母太好了。不过如果父母像子涉的老爹那样会更好,这样家里会更有意思一点。不过想想他们都已过世,我知道不知道他们意义都不大了,知道了也许只是徒增伤悲。

    我牵着这小家伙的手,快乐的回家,他的眉目也算比较清秀,不过,恐怕天下超得过孔明漂亮的小孩子,看来是很难找到了。小家伙有点累,我立刻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歉疚地把他放在我的肩膀上,因为我的步子太大了,他根本不可能跟上我。不过,小家伙对这个高度好像有点恐惧,一直闭着眼。

    我把他放下来时,他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信一下是否安全,不过看见孔明后,就自己跑过去了,从情形看来这段时间我去洛阳,这个庶儿和小孔明早已经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姐姐就坐在客厅里看着这原来的两个小东西来回追逐,还不时叮嘱两句。我就紧靠着姐姐坐下,看着这三个小东西聚到一起还商量了一会很快就在堂中又追逐起来。

    “好像那个”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叫庶儿的,到底叫什么?我好像还不知道,看他和亮儿很熟。”

    “你在子圣家没问么?”姐姐有点奇怪,“你办事真是太欠考虑了。”

    “够了,不要老是学我们先生的口气。”可能是我在家经常学老师的口气,现在姐姐也养成了这个坏习惯。

    “那孩子叫徐庶。……谁叫子圣家离我们家近,小孩子就得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在一起玩,才有意思。这一点你是没法体会的,可我深有体会,你有子圣子涉这两个超级死党,还有一堆狐群狗党。可我小时候,却只有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傻乎乎的弟弟。”

    “四岁。”“五岁。”……我们知道这种争论根本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和姐姐很快就转到另一个话题,就是我这次去洛阳的事情。我就给姐姐把所有的故事讲了一遍。姐姐立刻打开我的包袱,拿出我的大印,看看上面还有丹朱,就呵一口气,在我的包袱皮上就盖了下去,六个工整的篆文“平安风云侯印”。

    “你又爬上去了?啊,名字蛮好听的。没想到,那现在你在荆州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什么叫又爬上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吗?”姐姐总是认为我小人得志,让我真是……我好像还真是“小人”得志。

    “不和你闹了,我得去看看我的正经事。”姐姐故作正经板起脸来,转身进去了,我想想也得去看看大家,我就招呼张大叔张大婶帮着看好这三个小的,我也去换了一身朝廷给我做的官服,出来了。

    “啊,你这身官服,还真不错。”姐姐也换了一身官服,我还真不知道她现在是干什么的,不过不是以前的那件官服了,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是文簿这一类的工作。

    “姐姐,我们就一起去任所吧?”

    虽然雨停了,但云没有散开,现在的天下,就像这天气一样,大雨刚停,但依然阴暗冷瑟,而且新的风雨似乎随时会到。

    姐姐和我一起来到州牧府,正巧,老师正和子渊交待些什么,看见我就对我说:“过会来找我。”然后继续与子渊说。我便和姐姐一起到她的任所,姐姐现在是统筹襄阳商务的主簿,我很感兴趣的随意翻开账册,仔细一看,就立刻叫住姐姐,“我的天,姐姐,没弄错吧,你们的税征得这么厉害?”

    “还多?襄阳,应该说,整个荆州得对行商征的税是最低的。所以这里才能商贾云集。”姐姐一向不会骗我,或者说,她骗我时我都知道,所以我完全相信姐姐没有骗我。

    “与普通百姓的税赋相比,这个税还是太重了。”姐姐当过粮草主簿,我当过长沙太守,这税额我倒还不是不知道。

    姐姐指了指上面,我还朝她的房顶上看了看,姐姐立刻有了反应,接着,我就捂着脑袋,看见姐姐生气的拿着一卷竹简。

    “你怎么脑子这么笨,还是侯(猴)呢?我指上面的意思是朝廷上的,你怎么这么不管事,早晚有一天,让你把这些事一天到晚一直缠身。”我感觉姐姐在咒我,我这么懒的人,要是真如她所愿,我想我撑不过一个月。

    先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先去看看我的那些同学吧,免得姐姐又嫌我碍手碍脚,我一动不动她又说我占地方。

    见罢一圈同学,只见到几个,我们襄阳的这批官吏恐怕是最奇怪的一帮官吏,从来没有定点去任所的,除非聚议,否则睡到下午的人比比皆是,不过一帮人都觉得事情太少,我也这么觉得。襄阳对于我们真是太小了,我们的天地还是要在外面吧。好像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州牧大人,我的老师,不过他好像对我们的这种行为,觉得无所谓。他无所谓,下面这帮猴子,当然更无所谓了。不过以后不能当面称他们猴子了,否则受害者只能是我,因为,他们知道我封侯了,就像姐姐那样,动不动就你已经是侯(猴)了,要闹自己到别处(树)那去,别烦他们做公务。而我一吵起来就结巴,只能随他们说了。

    我去找老师时,天上的云已散开,日已西斜,留下晚霞的余辉,将整个襄阳映照得泛出了一片淡红色。应该说这眼前的是美景,可我的心里却总感觉到一种什么将逝去的感觉。

    “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老师,您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在门外,静静地欣赏晚霞,老师居然就知道我来了,这让我很奇怪。我推门进去后,第一句就问了这个。

    “我这屋的门上的格子开那么高,如果我还能看到一个头,那么一定是你。”老师笑着招我过去。“你知道我叫你来干吗吗?”我摇摇头。

    “我明天去请你师父,顺便接回我的家人。”

    “您有家人吗?”我立刻感觉我问了句蠢话,而且感觉很有一种质疑老师能力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我学生都有人结婚了,我还是独身?那我岂非过于悲惨,告诉你吧,我都有两个儿子了。”还好老师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有点傻,至少对于他们来说,老师的口气斥责里还是带着一分宽容的慈爱“你师娘她人脾气比较怪,写信她都不肯来,看来是我得去一趟了。还有那个黄汉升,也来给我添乱。想不跑都不行。”老师说完还叹了口气,完全是那种碰上自己的顽皮的幼弟胡闹的那种无可奈何。

    “那老师找我来干吗?”我虽然明白老师为何走,但为什么专门来找我,我还是有点不明就里。

    “你姐姐怎么受得了你的?你怎么就在这些事情上这么不开窍呢?”老师好像是有点动气“你叫我怎么放心把荆州暂时交给你管,在我不在的时候。”

    “我代荆州牧!”这恐怕是我听到的最令人震惊的话,“我?”我指着自己,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是,你代荆州牧。”老师也拿手指着我,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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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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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介绍:
光和六年,天下大旱,各处都有事,所不同的只是谁。各地也总是黄沙满天,行路的旅人都戏称都快忘了天以前什么颜色了。天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