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TXT下载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全文阅读

作者:N度茶弥     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txt下载     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27)

    “在京都,没有谷家人,或者说他们放出一点与我们闹掰了的风声,那么我们苗氏企业压根没法发展壮大,只能是昙花一现的笑话!”

    “你们怎么就如此心大,到处折腾?”

    “如今还折腾到了谷西芹的心头好上?”

    “我看你们是舒坦日子过得太好,浑身痒得想找事吧?”

    苗老爷子越说越气得慌,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这么多麻烦事来,惹谁也不能惹谷家啊!

    虽然他在家里都是和和气气,很少给人脸色看,但是苗老爷子到底是一家之长,该有的威严丁点不少。

    众人不敢吭声,任由他训斥。

    末了,才有人小声地争辩:

    “老爷子,都怪小五跟他媳妇,要不是他们心大想要将谷修齐变成自家女婿,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对,静静瞧着文静懂事,但是谁心眼都没她多,也不知道这孩子帮谁,小五跟他媳妇的心眼都长在她身上了……”

    “找对象谈恋爱都是孩子们的事情,他们打打闹闹没什么,咱们当家长的万不能参与……”

    一个人开口,其余的人也纷纷将责任推脱到苗父和苗母身上。

    苗母不能说话,急得眼眶泛红。

    苗父摆着手赶忙解释:

    “怎么能怪我们呢,难道你们就没这个心思?”

    “你们是嫉妒静静比你们家闺女,更惹谷家小子注意!”

    大家伙呵呵着,“但是我们也没脸大地,讨不来女婿,就去人家小对象那里耀武扬威,把谷家彻底惹急了啊?”

    苗老爷子是比较偏疼五房,谁不喜欢漂亮、嘴甜的孩子,但这个宠爱是有前提的。

    如今五房将苗家的前程给毁了大半,老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慈爱,怒气道:

    “你们抓紧去医院,将那丢人的玩意给领回来。”

    “回家后,你们要么在家里面壁思过三个月,要么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等谷老消气后,他再带着儿孙上门郑重道歉。苗家和谷家这么多年的情谊,不可能说断就断。

    小辈们不懂事,他也话赶话说得不好听,但是只要他肯舍下老脸亲自去谷家赔礼道歉,这事应该能翻篇了!

    苗父和苗母哪里敢说什么,点点头,觉都不睡了,就骑着摩托车直奔医院。

    果然等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苗卓静正盘腿偷吃饼干呢,哪里像是有事的人?

    一天时间,苗父和苗母感受到从天上掉到地上的感觉,里子面子所剩无几,在家里前途渺茫,内心的火气蹭就窜上来了。

    苗卓静愣了下,刚要瘪嘴委屈呢,苗父的一个耳光啪叽上来,直接将她扇倒在床上!

    苗父几乎是咬牙切齿低吼道:

    “苗卓静,你为了个男人,跟我们耍心机?”

    “你不知道家里因为你,闹翻天了?”

    “还想进谷家的门,啊呸,谷家老爷子直接上门,要跟咱们苗家人断了关系……”

    苗卓静都来不及为自己从小到大挨得第一个耳光计较,就听到涵盖诸多信息量的话,呆呆地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句话,问得苗父和苗母有些心虚,好像是他们为闺女打抱不平,直接找上了贝芸溪,还想着大打出手,结果,结果就控制不住事态的恶性发展了。

    一瞧俩人的神态,苗卓静心里暗道不好,着急地一手拉一个:“爸妈,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可是你们刚刚对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总得让我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咱们也好及时补救,别让事情继续恶化啊?”

    自家闺女从小就聪明,几乎她十岁开始,就拿到了家里的话语权,很多事情,苗父和苗母要跟她商量的。

    听到她这么说,夫妻俩心里略微舒坦、平静,别别扭扭没有丝毫隐瞒地,将事情给说了。

    不过他们肯定会按照利于自己的话说。

    一听俩人寻到贝芸溪面前,非但一点便宜没沾到,反而惹怒谷修齐,带上老爷子和医生,揭穿了她的骗局,与苗家断了关系。

    苗卓静便真想晕过去,恨不能昨天就将自个儿给撞死!

    果然苦肉计不是谁谁都能用的,怪她对自己狠不下心来,只剐蹭下皮,原本她只想着惹苗家人心疼,哪里料到这对蠢货不按剧本走,还自以为是地超常发挥。

    呵,苗家就靠着老爷子支撑,花钱砸出来小辈的名声,苗父苗母与传闻中的才貌双绝差得十万八千里。

    学习好不代表通人情世故、情商在线。

    也不知道他们,咋真能生出来才貌双绝的贝芸溪!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深吸口气说:

    “爸妈,我们听爷爷的,先回家闭门思过,让大家伙将这个事给淡忘了。”

    “咱们啊,还跟以前一样,特别听爷爷的话。而且,”苗卓静咬咬牙说:“你们跟爷爷递话,就说我接受家族联姻!”

    自家闺女多心高气傲,他们很清楚,自小她努力学习、交接好所有人,就是为了能在婚姻上获得自主权!

    而她的付出,确实得到了些回报,老爷子发话了,她可以先在圈子里寻自己喜欢的,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没想到如今因为这点事情,就让她主动做出妥协。

    闺女的听话和懂事,让苗父和苗母又忍不住心疼,爱意泛滥了。

    “静静,你,你想通了?”

    苗卓静苦笑声:“什么想通不想通的,我接受家族供养,就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原本我以为自己能有更好的选择,谁知道,他看不上我。”

    “也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不如听爷爷的安排,起码,爸妈在家里也好过些。”

    一听闺女做出让步,是为了他们,苗父苗母感动又愧疚。

    一家三口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苗卓静眸子里冷然,不是她妥协,而是没有时间了。

    如果她不尽快将自己的婚事敲定下来,那等她的身世爆出来,那她会被打出原型,褪去华丽的衣衫,成为灰头土脸的市井小民!

    所以她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相信苗老爷子会好好利用她这个棋子,助力下苗家的未来。

    正因为这个作用,哪怕之后她的身世被爆出来,苗家也会主动替她捂住,并不会影响她的生活品质。

    那个时候,她才算真正完成了麻雀飞上枝头的华丽转身!

    至于贝家那群人,如果他们识相的话,她能暗地里改善下他们的生活,可若是他们贪得无厌、得寸进尺,那她不介意让他们离开京都,甚至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怕疼,对自己狠不下心来,但是对别人,她却不用各种顾忌。

    亲生父母又如何,从他们将她与贝芸溪对调后,就默认了自己不再是他们的闺女。

    自己不过是他们攀附权贵的棋子、捷径,他们永远不知道,在世家中生活有多辛苦,她从懂事起就已经步步为营了!

    所以,他们最好能够认清楚现实……

    一夜无梦,贝芸溪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起床后,她照例喝了杯自己配置的润养喉咙的中药茶。

    她已经重生一个多月了,其实前两天她就能开口说话了,声音与原主没有太多差别,小姑娘娇软的声音,哪怕生气起来也像是一种撒娇。

    唔,与她的性子略微有些不相符,加上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来天就能养成,她竟然,竟然懒得开口,宁愿用精练的话或者简单手势来表达。

    再者,贝芸溪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还有个如此出色的男朋友,哪哪都能让人羡慕嫉妒恨到疯狂,可是越是好的人,有着致命的缺点,反倒让众人心理平衡,甚至还愿意怜悯、同情她,嫉妒之火也会瞬间熄灭。

    比如“人家不过是个小哑巴,连话都不会说,我能跟她计较?”

    “如果她的一切需要我用嗓子去换,那我还是选择平庸吧……”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给人一部分,同样也会收回一部分的……”

    所以,贝芸溪连挣扎都没有,继续摆烂当个小哑巴,换取自己生活的清净。

    自从贝母来寻贝芸溪,得到这丫头知晓身世的事实后,怕惹怒了她,只能憋屈地在家里直转悠。

    贝父也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都怪你,什么时候提这个话不好,非得在她回家的这天!”

    贝母也委屈啊:“平时这丫头都是卡着点回来,从没早过也没晚过,我也没想到她耳朵这么尖。”

    贝父气哼哼着:“那是以前,现在她开始实习了,又认识了大院子弟,时间肯定不同了啊。”

    “这丫头也太没良心了,咱们好歹养她长大,知晓身世又如何,难道咱们就不会她爸妈了?”

    “呵,你也真是的,她一吓唬你,你就跑了。”

    “咱没卖她,就不算人贩子。我们就咬住当时护士给抱错了,其他的一概不认,看看她能怎么办?谁也不能给咱定罪!”

    “再说了,我就不信她不怕咱去她单位闹腾,念了帝大又如何,端不上铁饭碗,一样白搭。”

    贝母忍不住小心地问:

    “那她也豁出去到咱们单位来了呢?”

    “我们丢了工作,可就是连房子都没了!”

    这筒子楼在职工退休前,还不彻底属于个人。

    如果他们的工作和房子丢了,还能谋算什么呢?

    贝父冷笑一声:

    “不孝这个名声,运用得好,就是单向剑。”

    “咱们能将她从工作中挑下来,她却不能将我们如何。”

    “毕竟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难道不知道,咱们自己的孩子都不去文化宫,却送她去?谁是这样的傻子?”

    至于文化宫老师惜才,主动减免贝芸溪学费的事情,他们谁都没有声张。看在别人眼中,可不就是他们舍得给大女儿花钱?

    “只要我们将她拉拔长大,就是她的父母,单位凭什么要辞退我们?”

    贝母一听也对,父母具有天然优势的!

    虽然他们对她有着各种打算,但是他们还没有付诸于实践,那他们就没错。

    “孩子他爸,如果她去苗家要认祖归宗呢?”

    “我们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贝父轻嗤一声:“苗家是她随便进出的吗?”

    “她说自己是苗家人,这天底下长得一样的人多得是,也没有啥血缘关系。”

    “世上蹊跷的事情多了呢,就是俩孩子同在一个医院出生,可档案中又没精确到时间。咱咬定不知道!”

    “静静被苗家精心养大,那家人对她是真疼,即便猜疑她不是自己的孩子,十九年的感情,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贝父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格外阴狠:

    “贝芸溪自己不珍惜名声,在大学里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如今身边又火速换了一个。”

    “那水性杨花的她,为了攀附权贵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贝母也连连笑着小声拍掌。“那我就吃完饭出去跟人含糊提两句?”

    贝父点头,“别说太多,就捡事实讲,由大家伙随便想、任意传。”

    “苗家要知道她品性如此恶劣,不见得会认呢……”

    很快鞋帽厂和附近的厂子里,突然盛起关于贝芸溪的谣言,各个都信誓旦旦自己掌握的是一手资料,句句属实。

    “你们听说了嘛?就全真鞋帽厂那个最漂亮、琴棋书画都会的小姑娘贝芸溪,考上帝大的那个,进了学校后被人带坏了,男人换了好几个,肚子里还揣上了娃……”

    “贝芸溪听说过没,就以前一高特别好看的、学习好的那个小姑娘,上了大学就堕落了,给人当小三,结果被毒哑了……”

    “……真是水性杨花,眼见要实习,又攀上了人直接去京都日报上班去了……”

    这话像是季节交替时候的风,忽左忽右的,揉成了不同的版本,倒是让有些怀才不遇的人记心里了。

    京都日报是个特别不错的单位,那工资福利待遇是出了名的好,但是其挑选员工的要求也极高。

    不少在学校里的佼佼者,都碰壁不得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28)

    这种竞争对于世家子来说没什么,他们压根不需要自己投简历,直接就被内招了,可是普通人家,是将大学当成了龙门。

    鱼跃龙门后,指望的就是能寻个不错的工作,往后余生体面又富足。

    这种机会很难,又像是个小龙门般,需要他们全力往里面跳跃。

    可是他们现在知道了,还有些人竟然凭借着样貌和身体,将机会的困难程度又给他们拔高一截,能不气愤和不平吗?

    是以有些人直接写了满满三四页的内容,投到了京都日报的死对头京娱都报那。

    同行的竞争很激烈,在发展的时候难免会有区域交叉、妨碍,甚至会为了一个项目,达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私人创办的报社中,一共有两家最为显眼,京都日报和京娱都报。

    前者不过分追求热度,而是在认真做媒体人,力求信息真、意义深远、眼光独特,以报纸新闻独特的魅力,攥住大家伙的喜欢。

    加上大老板背景深厚,又是承接的老牌企业,京都日报不到一年的时间,直接从低谷跃到了巅峰,口碑极佳,也颇受上面人的喜欢。

    而这京娱都报就纯粹追求热度,什么新闻抓人眼球,便播报什么,胆子格外大,对外号称没有不敢报道的事情。

    可是,京娱都报多少有些不顾道德层面,只一味地追求噱头,在真实上夸大、歪曲,每周一首版的内容,总要在京都乃至全国,掀起波震惊的,所以他们家报社的销量格外惊人。

    两家报社的办社、发展的理念截然不同,从一开始就互相看不惯,明里暗里来往许多次了。

    是以在诸多信件中,这封漆黑信封中,披露京都日报招聘内幕丑闻的来稿,迅速被传递到了总编手中!

    “哈,真是有意思,”那总编将信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笑着摸着下巴眯着眼,拿着手指弹了下信纸,“这京都日报好歹是咱们的同行,不能闹得太过,就把第三版一半的位置腾出来。”

    “也不用写稿子,直接将这份稿件复印一份贴上去,就说咱们好心,特意拨出来版面给那无处申冤的匿名者一个诉说地,也算是当了一次传声筒,希望京都日报能好好约束下管理层……”

    “这办报人的心思不正,传递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是肤浅的、表面的东西,我最瞧不上他们报社想赚钱,又端着的虚伪!”

    “也别等周一了,我看呐就明天周天安排上,给大家伙周末个乐呵瞧瞧……”

    “记住啊,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别咱们的报纸还没印刷出来,就被那边得到消息给截胡了。咱们不光耽搁了明天报纸的上架销售,还惹了一身骚……”

    “啊对了,记得在平时印刷量的基础上,给我多一两倍!”

    “不过是浪费些纸张和油墨,万一京都日报想要给咱们增加销售额呢?”

    总编耐心地将方方面面都交代好,才让人把稿子给拿走。

    虽然这总编姓许,却是苗家的女婿!

    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苗家可出了不少力,所以到了他回馈苗家的时候了。

    前几天苗家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原原本本地传到了他耳中,甚至还包括了贝芸溪和苗卓静疑似被抱错的事情。

    身为媒体人,他早就派人将这事给打探得清清楚楚,正准备交给下面的人好好真真假假编排一通呢,没想到就有稿件送到他手中。

    他们自己写还得斟酌下,把控一个度,否则会承担京都日报疯狂的报复。可现在他们原原本本将稿件贴上去,都不需要他们润色,里面的愤慨、痛斥就够劲了。

    哈,要么说这江山和美人是不能同时拥有的。

    这一次京都日报的名声肯定要折损一波了,能看到他们的笑话,许总编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他也坐不住了,去拿了一份稿件的复印件装入公文包里,骑着自行车就往苗家宅子而去,要先跟老爷子分享下好消息。

    京都日报的成功可不是简简单单办好报纸,包含了许多看不到琐碎又系统的工作。

    三栋办公楼里,大家伙没有一个清闲的,每人工作繁重。

    其中有个部门,就是每天查阅京都乃至全国报社的报刊、杂志,学习人家办报理念、各种报道内容与形式等,将自家报社需要学习的地方,都给摘抄下来汇总,再在每周一、周三下午,全体员工学习交流会议上,复印成资料发放下去。

    所以京都日报几乎不会错过任何重大消息,这个部门相当于是单位的眼睛了!

    是以京娱都报的报纸刚出来没半个小时,就已经被转手交到了谷修齐的手中。

    他神色冷然地将缩印的图片看完,直接站起身拿给了贝芸溪。小对象不需要他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的保护,涉及她的事情,得让她及时知晓。

    贝芸溪大体浏览了下,唇角勾起抹淡淡的笑意,把玩着笔沉思下,写道:“虽然投稿的人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字,可是一个人一二十年的书写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我知道是谁,高中的一位竞争者,原本俩人成绩差不多,年纪第一第二轮流做,不过后来,我被帝大录取了,而他抗压能力弱,踩线考入了京都师范。”

    “每次寒暑假的时候,我们会在单位的图书馆见到面。”

    “就我跟你去鞋帽厂的前一个月,我回去时,他还特意跑到我跟前,耀武扬威地说,要被京都日报给录取了。”

    “唔,我那时其实没将他的话往心里记的,谁想到他没能进来,我却被特招了。”

    “加上贝家人肯定回去说我的坏话,他可不就嫉恨在心,以这种方式报复我,坏我名声,让我在京都日报待不下去……”

    贝芸溪慢悠悠地写了两页纸,简单描述下自己的猜测。

    她的嘴巴像是被胶水给黏住般,懒得动弹,宁愿手费劲巴拉地书写。

    不过人的字好看了,她写字的时候是带着种享受的心态。

    谷修齐见她脸上没有一点怒气,便知道,小对象的心态不错,并不太看重舆论。

    他低声说:“溪溪,京娱都报的影响力不算小,每天的销售量很大,几乎每个单位都有订购。”

    “上面没有你的照片,但是你的名字却频繁出现,还有你的容貌特征和学历……”

    很容易让知晓她的人,将这事与她对应上。

    尤其是帝大学生们进入的都是好单位,每天看报纸是基本日常,所以今日这份报纸肯定有她大半校友浏览了。

    贝芸溪轻笑着,低头写着:“我从小到大因为容貌原因,名声一直不大好,就是到了大学,依然如此。”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要将那个人和京娱都报一起告了。”

    谷修齐挑眉笑着说:“那我会给你提供一切助力,咱们是行的端做得正,那他们就站不住脚,不要以为随便写一封信和将这封信报道出来,就不承担责任。”

    “我们不是不反击,而是需要一击必中!”

    “再说了,报纸是很严肃的地方,哪怕京娱都报的理念是致力于民众的精神生活丰富,那也不能随便侵犯人的隐私,成为谣言传播地。”

    “京娱都报最近太过猖狂,而且针对我们报社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我们京都日报会跟你一起坐上原告席……”

    贝芸溪轻笑着看他。

    谷修齐忍不住坐得笔直,“干,干啥,是不是觉得你男人今天格外帅气,有魅力?”

    她瞪了他一眼,手指在脸颊上刮了下,不害羞!

    谷修齐低笑声:“这不叫不害羞,我在陈述事实啊,虽然我不太注重外在,可是我的审美很在线,每天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帅到。”

    贝芸溪诧异地瞧着他,果然人是视觉性动物,很容易被自己的眼睛给欺骗到。

    谁能想象到如此冷峻、一本正经的男人,私底下竟然自恋到这种地步!

    谷修齐很享受女人盯着自己的样子。

    虽然小对象不能说话,可是她的神色就显得格外生动有趣,那盛满自己的漆黑湿漉漉的眸子,能让人心给软化了。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可在她跟前却能自言自语许久,尤其是逗得她瞪眼鼓腮的时候,他心情愉悦至极!

    “让我猜猜,小对象不会想着,我是不是看自己看就久了,审美提高,眼光挑剔,普通姿色难以入我的眼睛,所以我才对你情有独钟?”

    贝芸溪呵呵,并不,她是纠结这种事情的人吗?

    喜欢就是喜欢,容貌是一个人的加分项,她完全能做到让人被自己的容貌吸引,再被内在拴住!

    男人捏捏女人的下巴,滑嫩娇软,跟嫩豆腐似的。

    他怀疑豆腐西施或许并不真得是卖豆腐的,而是这肌肤似豆腐,让人忍不住吞下肚。

    “其实也不尽然,”谷修齐丝毫不掩自己眼中的情愫,“我对你确实一见钟情,这种不是简单容貌上的吸引,而是一种来自灵魂冥冥之中命定情人的感觉。”

    “果然我与你相处越久,那种情绪发酵膨胀,恨不能让我将自个儿献祭给你,唔,就像是螳螂家族一样,心甘情愿!”

    贝芸溪抿着唇笑。

    可不嘛,自己是他契约任务者。

    位面的来客像是她这种的任务者,又或者需要任务位面来排遣各种负面情绪的大佬,对于伴侣的挑选要求很高。

    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便记忆残缺或者暂时清除,可是骨子里的有些东西是如影相随的。

    他们不会随便在位面中寻找伴侣,至少他们的眼光不允许。

    但更多的任务者和大佬们,将这当成游戏,走肾不走心,那就没那么高的要求了。

    大佬能从诸多任务者中,挑选出她来,肯定是她各方面都让他满意。自然到了位面中,俩人的吸引力格外致命。

    什么三生三世,他们都多少个位面纠缠了?

    谷修齐还继续美滋滋地说:

    “你肯定是上天送给我的媳妇。”

    “被我赖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甭想着逃离了……”

    腻歪会儿,谷修齐询问她要不要将市面上的京娱都报给买断,缩小下影响,而且还要向印刷厂施压。

    同时他们尽快走流程,把京娱都报和那个人告上法庭,争取将对她的影响降至最低。

    贝芸溪摇摇头,写道:“谷主编,你问我不如问自个儿,这种法子只会让京娱都报越发猖狂啊,觉得我们怕了。”

    “再说,我觉得他们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晓,报纸发放量肯定比往日多得多。我们压根杜绝不了……”

    “不过呢,今日报纸的影响越大,反而越对我有利!”

    他是害怕她受到伤害,不过这会儿看来,小对象心理强大,压根不将这份报纸放在心里。

    俩人略微商讨一下,谷修齐便拿着报纸离开了。

    苗家人清早吃饭的时候,人手一份报纸,在第三板块上就有关于贝芸溪的荒唐人生,以及京都日报招募的不公。

    “呵,我就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咱们啥都没做,就已经有人看不过去了……”

    “这次谷家脸丢大了……”

    “不行,待会我得跟人说说,这贝芸溪啊,可是谷修齐正在处着的对象……生活不检点、尖酸刻薄,哪里有咱们苗家的姑娘好……”

    苗家人都幸灾乐祸地说着,纷纷表示要好好替谷家广而告之,警示大院子弟们找对象,一定要睁大眼睛,可千万别被人的容貌欺骗,品性才是第一位的!

    老祖宗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话,可不是虚的,全是经过多少人凄惨的教训才得到的真理。

    像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家人各种习惯、认知的碰撞!

    在城南鞋帽厂,这份报纸也很快攥取到众人的目光。

    京娱都报可是大报社,只有厂办公室里才有的报纸,而且据说每个单位都有,虽然是私人创办的,可是其影响力丝毫不输于组织内部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29)

    能登上报纸,对于市井小民来说,那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

    别说他们自己了,就是熟悉的人能上报纸,还是销量如此大的报纸,也足够众人当成谈资议论好几天的。

    “哎呦,贝芸溪不就是咱厂贝师傅的闺女嘛?考上帝大那个,咋追男人追到报纸上了?”

    “哪里,我瞧瞧……果然是,我就说小姑娘长得漂亮,心思就活泛,考上大学不正儿八经学习,非要往男人身上使劲……”

    “真是丢人,咱们鞋帽厂都跟着有名了……”

    大家伙是气愤难当又带着股隐隐八卦的兴奋。

    有些好事者,直接拿着报纸将贝家人给堵住,“贝师傅啊,你们怎么教育的娃,离了男人不能活吗?”

    “学习好、品德败坏,还不如我家孩子呢,起码人老实,没那么多坏心眼……”

    “我就说那孩子长得好看,你们别太惯着她,全厂区有几个人舍得从小送孩子去文化宫……”

    贝家人蒙了,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抹着脸哭,这次他们没有一点辟谣的意思,反而以亲身说法坐实了报纸上的言论。

    “哎呦喂,你们这是在戳我的心肝肺呐,”贝母伤心欲绝地捶着胸口,干嚎着:“我们家早就不认她的!”

    “人都说这大学不能上,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果然我们辛苦将她拉扯长大,结果她不知道怎么魔怔了,看到一个跟她长得像的妇人,非说我们将她抱错了,她其实是小姐命……”

    “可没将我给伤心死了,就一个赔钱丫头,我们顶着家里老爷子多大的不满,才将她留在身边精心养着,结果养出仇了……”

    “你们可都看在眼里,她喜欢唱歌,我们勒紧裤腰带也将她送到文化宫;她乐意跳舞和画画,我们也可着她来,她兄弟和妹妹都没这个待遇……”

    众人听了点头感慨万千,那贝芸溪小时候瞧着不错啊,就是这几年上大学后,为人也朴素懂礼貌,他们没瞧出来她骨子里竟然是这种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呐。

    他们只能说让贝家人看开些,“你们将她拉拔长大,尽了当父母的责任。她在外面如何作,也不是你们能够管的。”

    “大家上班很忙,哪能看出这孩子长歪了……”

    贝家人抹着泪满是伤心地应着,实际上他们心里早乐开了花,不管如何,这贝芸溪的名声坏了,他们心里那口恶气也狠狠地出来了。

    坏名声在全京都都传遍了,苗家人还会要她吗?

    而苗卓静是苗家精心养大的,耗费了数不尽的心血和财力,苗家人肯定不乐意割舍。

    等将众人送走后,贝父高兴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一口说:

    “咱们家静静往后真正踏上了富贵路,不用害怕贝芸溪去跟她抢夺咯……”

    贝母嗯嗯着,“对对对,不知道哪个好心人,竟然写出这样详尽的稿子来,也不用咱们特意再去找人哭诉。”

    “呵,小贱丫头翅膀硬了,竟然不听我们的管教,别以为考上帝大就能飞入凤凰窝里。”

    “啊呸,那是她配得到的吗?我就瞧瞧有这份报纸在,她怎么嫁给大院子弟!”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长得漂亮,没有咱们娘家人护着,男人对她不过是玩玩,吃苦头的日子在后面呢。”

    “早晚呐,她就明白咱们的好了……”

    贝父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咱们多关注下她,等她吃亏了,再让丫头上前送点温暖。”

    “没了名声和清白,她能落得什么好亲事,到时候还不是咱们给她张罗?”

    夫妻俩越聊越兴奋,似是已经看到清傲的贝芸溪,头发凌乱、眼眶通红,可怜兮兮敲门,要他们帮着做主的悲惨模样。

    甚至他们都开始挑选女婿人选,养女名声和清白没了,自然不用顾忌太多,直接往钱和权看齐,只要对方不嫌弃就行……

    而在鞋帽厂隔壁的汽水厂家属院里,一个青年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满脸兴奋地瞧着报纸,上面的字与他桌子上稿纸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附近的厂子不少,形成了颇有规模的工业小镇,这里的高中教学水平一般,在整个京都高中学校里,排名只能说中等以上。

    还好老师认真负责,他们学校也偶尔出几个好的学习苗子。

    每个厂子不算小,几乎都有各自的小学和初中,以前他是学校里的尖子生,常年稳坐第一,可自从上了高中,汇集了各个厂区优秀的高中生,他一下子感受到了压力,更是时不时被贝芸溪赶超。

    这种心理落差,让他没日没夜学习,脸上爆满痘了。

    而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手又忍不住爬上脸,在他无意识中,一个个痘被挤破落疤成坑,光荣地被人戏称王二麻子、王烧饼!

    哪怕如此他成绩非但没升,还略微降低。

    可是贝芸溪整天脸上带着笑,学习跟玩似的,不管考好考差,她都没露出过一点不开心来。

    那精致漂亮的小脸,比白煮蛋里的蛋清还要白嫩,让人忍不住想要留下点什么痕迹。

    追逐三年,她成功被帝大录取,而他勉强考入一所大学,真真应了那句:小时聪明、大时了了。

    亲朋好友见了他,都会幸灾乐祸地一句:

    “晓军,你初中的时候不是厂里年级第一?我们都以为咱们家得出个状元郎,再不济这帝大、国大的,不是任由你挑选?”

    “结果你脸被糟蹋成这样,才考了个师范吗?小时候多清秀的孩子……”

    “人见了我问我侄子考哪了,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约莫他初中的时候,母亲太过高调,这会儿全部反弹回来了。

    王晓军从没放弃过努力,好不容易有机会被京都日报录取,百分之三十的录取率,他是笃定能进的。

    这个单位是许多名牌大学学生都紧盯的,他没等到通知,在路上碰到贝芸溪后,忍不住得意炫耀下。

    谁曾想到,他被刷下来,而贝芸溪却凭借着容貌走后门被录取了!

    呵,他心里压抑了六七年的妒火,和一种莫名的情绪,一下子就随着流言爆发出来,不惜写了稿子投递到京娱都报。

    果然一切都犹如他想象的般,这京娱都报与京都日报是死对头,还是那种你死我活的,自己的稿子经过足够的润色,将愤慨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任何悬念地被选中,且上了半张报纸!

    还要拜贝芸溪所赐,鞋帽厂和汽水厂是紧邻的单位,平时周末去文化宫的时候,他也常常看到她。

    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裙子,头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永远都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整个人像是一年四季开盛、以假乱真的塑料花,走哪都能吸引住大家伙的注意力。

    少年慕艾,他好几次都主动跟她打招呼,可是小姑娘就笑着点点头,脚步不停地来去。

    他并不灰心,将这份喜欢埋入心里,化成动力努力学习,毕竟学生的成绩好就能扫除一切障碍。

    对小姑娘十分关注的他,自然知道她左手和右手都能写字和绘画。

    他也忍不住私底下偷偷练起来,好似俩人相同点越多,在一起的可能性就越大。

    多年来的练习,倒是让他左手右手都能写字,而且因为这左手是藏着对小姑娘的喜爱,字反而比右手写得还要漂亮。

    “贝芸溪,你别怪我,谁让我喜欢你呢。”

    “你不可以有污点,既然你人脏了,那我就只能以这种方式毁了你……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是不会介意的……”

    他的手轻轻抚着墙壁上的证件照,这是他偷偷从公告栏上扣下来的,少女清丽明媚,漆黑水润的眸子,似是专注地看着他。

    “很快我们就会在一起的……”

    突然他的大门被踢开了,俩大盖帽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单子往他跟前一伸:“请问你是田健成同志吗?”

    田健成一愣,随即他点点头,定睛一瞧。

    上面竟然是法院给他的传票,原告是贝芸溪和京都日报!

    不可能,他脸色刷地就白了,连连摇头否认:

    “同志,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虽然是田健成,也认识贝芸溪,但是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根本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报纸清晨刚售卖,传到他们这里的时候也不过晌午,他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被暴露了!

    这田家条件也十分普通,就是一间十平米的房间,中间一个大衣柜分开两张床铺,靠窗的地方有张桌子,上面凌乱着各种书籍和纸张,地方小而拥挤,能够一眼望到底。

    这大盖帽的视线绝佳,正巧就看到左侧桌子上的纸上,上面有刚放下的报纸,以及来不及遮盖的草稿!

    田健成赶忙侧身挡住。

    其中一位同志又出示了一张单子,“按规矩搜查,谢谢田健成同志您的配合。”

    说完人不客气地进屋,抢先将稿子和报纸给收起来了。

    田健成满脸颓色,还挣扎道:“这,这不是我写的……”

    俩同志神色如常,淡淡地说:“哦?那田健成同志,到底是谁写的,你肯定知道,如果不说出来就是包庇嫌疑犯了。”

    “你别说从外面随便捡的,怎么别人捡不到就你可以?”

    他们继续翻腾着书桌,果然再次翻到不少相同字迹的稿子和日记!

    田健成个子中等瘦弱,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俩同志调查取证。

    “如果,如果被证实,我,我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他咬着牙握紧拳头,恨自己做事不小心,以为在家里就能随便暴露出内心想法,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大咧咧摆放在明处。

    如果他的档案上留下记录,往后他还有前途可言吗?

    “哦,这个得看原告有什么想法了。其实我们鼓励你们私底下先由法院调解,调解不成再走正规程序。”

    “这诽谤、造谣的罪名可大可小,得看原告受到的影响。这精神创伤、名声受损,对于女同志来说,可不小。”

    “最好在准日子之前,你们就商讨完毕,去撤销案子,不然一切如常进行……”

    等他们离开后,田健成瘫坐在椅子上,完了,只要上了法庭,他这辈子都可能完了!

    想到这里,他赶忙起身,带着钱票就奔往车站,准备当面与贝芸溪商谈。

    同样的京娱都报也接到了传票,还有一波人员直奔财物查账!

    总编接到消息的时候,得意洋洋的脸还泛着红,瞬间就刷白带青了,“京都日报反应这么快,他们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查税?”

    往常两个报社小打小闹,今儿个这家得了些便宜,明儿个那家争夺到一个项目。

    这次的稿子不就涉及一位主编和一位实习生,京都日报名誉受损些,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坏了行里的规矩吗?

    就像是小孩之间打闹,却将家长给扯进来。

    私人创办的单位,最害怕的就是查账了,还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行动。

    不过他也后知后觉,那位主编是谷家人,之前谷修齐的小对象受了委屈,其怒发冲冠带着谷老连夜就去苗家断了联系。

    这铺天盖地的报纸上,有半个版面都是对贝芸溪不利的言论!哪个人能受得住这种架势?

    谷修齐气急将京娱都报架到火上烘烤,也不足为奇了!

    总编悔得肠子都青了,谷家和苗家的事,他们自己解决,他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现在好了,这事一出,不管京娱都报的账目经不经得起查,他这个总编也坐到头了,甚至他都不能在这一行里混下去。

    没有前程的人,在苗家就是颗废棋……

    贝芸溪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感受到大家伙对她格外关注。

    不过呢,平日里她表现不错,有着谷修齐刻意吩咐,整个单位都知道这从帝大刚分配来的漂亮实习生,身残志坚、才华横溢、点子极多。

    她才入职多久,便以一己之力漂亮承办了文化宫春节氛围装点项目,为单位省了大几万块。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0)

    如果说是其他人,有如此成就,大家伙肯定会羡慕嫉妒恨,可是贝芸溪是个小哑巴啊,她长得漂亮,但是不能说话。

    她能力出众,却只能用手势或者文字交流。

    不管她多优秀,有如此大的缺陷,总能拉平大家伙因为嫉妒而翘起来想要行动的心。

    更何况大老板说了,贝芸溪为单位省下来的钱,都将以奖金的形式发放给大家。

    换句话说,人家贝芸溪有能力有才华,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进入的单位,所以报纸上什么关于京都日报招聘内幕,纯属胡扯!

    “小贝同志,您别将京娱都报的事情放心上,我们很清楚你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才被人事部的同志们招进来的。”

    “对啊,您跟谷主编都是优秀的人,彼此吸引很正常,正因为你是与谷主编谈对象,所以报纸上什么走后门,全是胡编乱造……”

    “小贝同志加入我们这个大集体,兢兢业业办公,成绩斐然,我们又不是瞎子,这肯定是京娱都报在嫉妒我们呢……”

    “如果我们信了京娱都报的话,把你挤兑出去,那才是称了他们的心,说不定他们早就等在门口,想招你过去……”

    谷主编是多俊秀的人,对于另一半的要求不仅仅是容貌出众,肯定还得有足够的才华,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单身,便足以说明他的要求多高了。

    如今他好不容易谈了个小对象,还糟心地被京娱都报给针对!

    众人越说越愤慨,觉得这就是京娱都报的阴谋。

    谁优秀,他们就针对谁,明着是指责贝芸溪的不是,暗地里也将谷修齐给扯下水。

    “小贝同志你放心,如果大老板怪罪你跟谷主编,我肯定要在请愿书上,给你写上名字的……”

    “对对对,小贝同志,咱们大老板最民主了,只要有足够员工签名的请愿书,他绝对不会将你开除……”

    贝芸溪轻笑着冲他们比划谢谢。

    自以为安慰到了她,也表达了自个儿的正义和明理,大家伙这才心满意足地纷纷退去。

    谷修齐早就给她打好了饭菜,笑着说:

    “没想到咱们的小贝同志人缘这么好,一听说你有事,都上来宽慰你,还想替你出头呢。”

    贝芸溪瞪他,这还不是他的功劳,明知故问,当她傻?

    俩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谷修齐便知道自家小对象到底有多懒,逼不得已都不愿意动笔与他交流。

    不过那一颦一笑中,他也能琢磨出她的心思来,哪怕明白,他还是喜欢说反话逗她。

    “这周是最忙的,等下周后,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工作了,”谷修齐低头替女人剥虾皮,小声地说道:“我准备着吧,大家伙辛苦一年了,该发一些福利犒劳下他们,再办一个年会。”

    “不知道小贝同志有什么想法没?”

    贝芸溪脑海中就蹦出来一个词,尾牙宴!

    她眸子微微转动,这才从包里掏出纸,“有什么要求,资金预算是多少?”

    谷修齐慢条斯理地说着:

    “没啥要求,就是让员工们乐呵呗。往年公司也是有福利的,不过单位的效益一年比一年好,当然了工作强度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我享受创业的过程,也喜欢瞧着大家伙跟着我一起发家致富的欢乐和幸福。”

    “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再说了,钱是赚出来的,而不是省出来的。对员工大方,何尝不是一种人力方面的隐形投资?”

    贝芸溪连连点头,笑着冲他竖起大拇哥。

    她就喜欢大方的老板!

    谷修齐低笑声,往她耳边凑了下:“那么,未来的老板娘,还有一星期,这员工福利的采购也由你来负责呗?”

    贝芸溪瞪他,马上过年了,他身为老板竟然将这么大的事情,拖到现在?

    若是没有规划,这时候他们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了。

    谷修齐点了下她的鼻尖:“逗你的,往常福利的准备,我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今年有了你,所以我亲自选定了福利品,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到时候还得麻烦小贝同志帮忙派送咯。”

    贝芸溪哼哼着,这人可幼稚。

    吃过饭,谷修齐就带着她去了办公室。

    每次都是他拎着东西去找贝芸溪,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呢。

    京都日报一共有十六个版面,每个主编负责两面,还有两个主编是安排广告的。

    这主办公楼很大,以楼梯为分割,一个编辑带着自己的班子占据半个楼层,走廊一侧是一眼望到底的敞亮办公室,另一侧则是会议室、资料室、主编办公室、茶饮间、休息室等等。

    装修也与时下办公室不同,走得是简约轻奢风,以白色、浅灰为主,搭配着黑色、红色线条,暖黄色的灯光,大气舒适又不乏严肃。

    办公桌也是白色的,四个、六个拼接在一起,桌子上下都有不少收纳抽屉,椅子也是带转轮、讲究些人体工学的布艺椅子。

    这时候大家伙要么在吃饭,要么回宿舍、回家休息,办公室里没多少人。

    谷修齐笑着跟她解释自己装修设计的理念:

    “办公室是我们的战场,这装修设计风格,会在日常工作中,一点点影响着员工。”

    “如果办公环境昏暗、拥挤,会给人一种烦躁、压抑的暗示,他们工作的时候,就会毛躁、不谨慎、脾气不好……”

    “这是我参照了不少国外的办公室设计,才定下来的方案……”

    贝芸溪不停地点头,尤其是对公司会提供衣帽间、茶饮间和休息室感到惊奇。

    毕竟八十年代,员工的福利都十分简单粗暴,比如发放米面油,很少说是改善工作环境,让员工们各方面需求满足,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甚至会将工作当成一种享受。

    她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真是处处惊奇,惊奇于在这个年代看到如此先进管理理念的实践。

    可在老员工眼中,她就是没啥见识的职场小白。

    他们会略微傲慢自豪地,向她讲解一番。

    像是茶饮间,除了各种茶叶、咖啡、饮品提供,还有些零食糖果,作为员工们补充能量之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以及有些人自觉性差,每个员工轮流值班监督。

    对员工如此用心的企业,格局大、思路清晰、目标明确,发展又怎么不会越来越好呢?

    将人带到自己办公室,谷修齐给她到了杯牛奶,又拿了些零食,便将这次福利单子递过去。

    “往常员工都是跟其他单位差不多的福利,米面油带鱼外加两箱子橙子和苹果。”

    其他单位也有福利,却没有他们单位这么齐全过。

    “我准备从今年开始,咱们单位员工实行积分制,但凡够标准的就能领这一套,不够标准的会少一两样。自然,超过标准、或者对单位做出巨大贡献的员工,比如小贝同志,还会有额外的福利。”

    “我特意与人联系了羊肉、牛肉、坚果、果脯、奶粉、糖果等等,就是水果、海产品也不少。”

    “到时候都由你来安排发放,毕竟这是由你为公司节省的一部分资金购买的。第一年就暂且雨露均沾,让大家伙都能感受到咱们小贝同志的创收多惊人!”

    “往后啊,就严格按照积分制度来,多劳多得……”

    贝芸溪瞧着单子上面比他说得详细多了,心里暖暖的,何尝不清楚他这是替她收买人心呢。

    她眸子带笑,温软地冲他比划谢谢。

    谷修齐最受不住她如此乖巧安静的模样,这里是他的办公室,自己单位烧的暖气热力格外足,小女人褪去外套,穿着宽松的大红色毛衣,虽然她个子在女人中不矮,可在他看来依旧娇小。

    那白皙的肌肤泛着粉,女人眉目如画,身段纤瘦又不乏玲珑。

    他喉咙微紧,霸道地将人捞入怀中,暗哑着嗓子:

    “一句谢谢哪里够?”

    “你亲亲我?”

    他其实有些耍赖,哪里想女人还真的侧头吻了他一下。

    温软的触感,像是羽毛在心尖划过,他浑身都颤栗了下。

    低吼一声,谷修齐将人抵到墙上,凶狠地吻起来……

    “溪溪,我们,我们加快进度,见父母订婚领证好不好,除夕的时候我与你一起……”

    多么漂亮乖巧懂事又聪颖的女孩儿,谷修齐恨不能将人疼入心坎儿。

    他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她的养父母和谷浩南,就看不到她的好,不知道珍惜她呢?

    虽然他阴暗地感谢他们的冷酷和自私自利,才让自己有机会,在二十六岁这年,遇上最需要温暖的她。

    可是谷修齐更愿意,小姑娘的一生都是平安喜乐,没有一丝阴霾的。

    “我想今后每一个年,都陪着你度过……”

    谷修齐从没觉得自己的词句如此匮乏过,不知道如何表达浓烈的爱意和思念,唯有将她扛在肩头,能正大光明对她负责任!

    贝芸溪也紧紧搂着他的腰,眷恋他宽厚温热的胸膛,那种跨越时空的安全感,着实让她沉迷。

    俩人彼此契合,贝芸溪亦是不想浪费时间,喜欢就是喜欢啊。

    她轻笑着嗯嗯着,手在他背上画了个好。

    谷修齐激动地拥抱着她又用了几分力气,“溪溪,我哪怕负了天下,也绝对不负你!”

    贝芸溪有一阵恍惚,可接着她将这份快要超出位面,往现实延申的情感压了压。她在位面中尽情享受和回应他。

    等到了现实中,她还是一名普通的任务者,再无其他!

    快上班了,走廊里已经有员工陆陆续续去办公室。

    谷修齐恋恋不舍松开她,与她商讨尾牙宴的事情。

    这尾牙宴应该由单位里的后勤、宣传部和美工部等相关部门承办,而贝芸溪有着文化宫春节氛围装扮的巨大成功经验,所以谷修齐直接将她任命为这次尾牙宴的总策划。

    虽然这是八十年代初,可是海港、魔都那边吹过来的时尚风,却遍地开花,爱美永远都是不可或缺的主题之一。

    京都日报以前也办过宴席,地点设在食堂,顶多扯上横幅、拉花、粘贴气球,喜气洋洋却也土里土气。

    届时领导讲话,表彰对公司有巨大贡献的员工,额外发放奖金,对全体员工鼓励一番便开席。

    然后便是单位组织篮球赛、乒乓球赛、羽毛球赛、围棋和象棋等等比赛,以及猜灯谜。

    这一次呢,谷修齐特意将今年刚盖起来,作为大型各种交流会的会馆腾出来给未来媳妇儿折腾。

    会馆的场地很大,仍旧是通透没有任何阻隔的一大间。

    贝芸溪也没有太出格,就是将未来大公司的尾牙宴模式给搬来,在场地布置上尽可能简约又不乏美和喜庆。

    反正谷修齐是大老板,贝芸溪一点都不用顾忌,这宴会的装扮出彩的遍是灯光和装饰。

    灯光发出暖黄色的光,套上磨砂异性玻璃灯罩,直接将氛围感拉满,有一种金碧辉煌的错觉,再佐以鲜红的线条,喜庆感也瞬间上来了。

    墙面她是以线条、色块、字体来装扮的,几乎相当于她将场地重新装修一番。

    再配以干花、气球和彩带点缀,场地内的桌椅都套上红色布罩,靠着两侧墙壁呈弧度拜访,舞台上是巨幅海报,配上柔和灯光。

    贝芸溪画出来草图,略微修改后,便带领人忙碌起来。

    不过在这期间,她还琢磨着如何利用奖金、奖品,将年过得热闹难忘,还令员工们能体会到单位的关怀和用心。

    换句话说,她是要将公司额外发放给员工的钱资,发挥最大的作用。

    忙了一天,谷修齐就想带着小对象去外面吃饭。

    刚走出大门,一个人影窜了出来:“贝芸溪!”

    有着上次贝母的事,京都日报对来访客人的身份,查得很严格,还会做特别详尽地登记。

    田健成进不去单位,甚至还得不到保全科人员的通传,又不甘心自己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一无所获地往回走。

    是以他窝在背风的角落,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京都日报的大门,期盼着贝芸溪能有事出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1)

    好在他坚持了一下午,三四个小时呐,浑身都快被冻成冰棍了,看到人出来,哆哆嗦嗦上前喊道。

    谷修齐下意识就将贝芸溪给挡住,神色冷淡地看向来人。

    京都的冬天干冷,虽然背风处没有直吹的冷风,可是地面和墙面已经冻透了,那寒气是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

    田健成这会儿就是忍不住缩着脖子、两手抄袖口,浑身蹦跳着,泪涕不由地泛滥。

    他努力伸展身子,想要拿出气势来,可是身体已经僵直。

    对面的男人不光长得高大威猛,人俊逸非凡,矜贵淡漠,是普通人在他跟前,都不由地生出自卑心。

    更何况田健成一直在意脸上的坑洼,他那种妒火几乎将理智烧没了,“贝芸溪,这就是你傍上的大院子弟?”

    “你好歹也是咱们城南高中的尖子生,也考入帝大,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明明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干嘛要一个接一个男人地谈?”

    “离了男人,你不能活是吧?”

    “呵,在初中高中的时候,你倒是假清高,原来我们这些学习好但是家境一般的学生,压根入不了你眼啊。”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顶替了我的名额……”

    正是下班的点,京都日报处于略微繁华的地带,来往行人不少。

    一听有事,便有不少人驻足的。

    这田健成几句话便让大家伙想起来今天京娱都报来,看向谷修齐身后的贝芸溪的目光都戴上了轻视不屑和鄙夷不赞同。

    长得好又如何,容颜易老,小姑娘迟早要栽大跟头的!

    人越多,这田健成越发兴奋,似是贝芸溪毁了,他便得到了圆满。

    而且他仗着贝芸溪不能说话,就继续嚷嚷着,“贝芸溪你别心虚地躲在男人身后啊,敢作敢当……”

    “谁也没规定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能跟大院子弟谈对象,可是人家会娶你回家吗?不过是看你长得好看玩玩……”

    “我也是心疼你,门当户对是有根据的……”

    “你也别想着怀上孩子,母凭子贵……”

    谷修齐握紧拳头刚要上前,却被贝芸溪给扯住衣服。

    贝芸溪侧身走出来,今天她穿着一身正红色中长款的呢子大衣,白色高领毛衣,配上米色灯芯绒裤子,松散的丸子头。

    干净漂亮又格外时尚,遍是青春靓丽的气息,而她本就长得出色,每迈一步都像是踩在田健成的心尖儿。

    他直愣愣地瞧着她,多少年的爱恋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

    在梦里,他无数次幻想她能够像今天般,带着笑走上前……

    贝芸溪确实站到他跟前,冲他勾下唇角,然后在他伸出手要触碰她的时候,格外利索地拉着他的手臂,来了个帅气的过肩摔!

    田健成重重地摔在地上,并不疼,只是脑子空白地有些呆傻。

    贝芸溪又是踢了他一脚,在人翻过身后,扭转他的胳膊,冲谷修齐看了眼。

    后者立马会意,对围观群众郑重且诚恳道:

    “大家伙看到了,这个田健成爱恋我对象不成,便想诽谤她抹黑她,在报纸上发表捏造的稿件,还不解气地跑到我们跟前来。”

    “若不是我对象练过功夫,他的咸猪蹄就得逞了……”

    “我与我对象是真心相爱,在相处过程中都是克己守礼,从没过界。而且我们马上要谈婚论嫁了,他在这时候跑出来,就是想要坏我们的姻缘……”

    “大家伙可都瞧得一清二楚,有哪位好心人替我们报警?”

    大家伙都看傻了,没想到贝芸溪如此娇小柔弱漂亮的女孩子,爆发力这么强,两下子就将叫嚣激动的人给制服了!

    先不说田健成说的话可信度如何,就刚才他明显伸手要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大家伙心里也起了愤怒。

    一个大男人跟疯狗似的,逮着人瞎叫唤,不是脑子有病又是什么?

    这样口吐芬芳的男人,投稿到京娱都报,还被成功录用了,大家伙心里有些膈应。

    他们看热闹是看热闹,但是报纸是很神圣的地方,他们希望上面所报道的事情是真实的,没有掺杂水分的。

    世间言语可信度最高的净土,应该是报纸!

    随随便便的言论,就被京娱都报放到第三页,占据那么大的篇幅,让整个京都人都知道,这位小姑娘有多么的不堪?

    很快两个大盖帽同志疾步上前,从谷修齐和围观群众口中了解到事情经过,直接将田健成押走。

    “你们都是一伙的……”

    “明明是你勾搭我……你个水性杨花……”

    田健成恼羞成怒、愤怒地口不择言道,刚没骂两句,就被群众里的一个青年看不过去,往嘴里塞了袜子。

    他的手被大盖帽同志扭到背后,根本动弹不得。

    青年的活力足,冬天活动下脚就会出汗,基本上干了湿、湿了干,如此发酵一天,味道迷人,一整团结结实实塞到田健成嘴里,压根不是舌头的力道能顶出去的。

    熏得田健成直翻白眼,干呕只能射入更多的有毒气体!

    大家伙都乐得不行,纷纷冲那青年竖起大拇哥。

    那青年傻笑着挠挠头,“我最看不惯这种自个儿不努力,却怨天怨地的,人家女同志是帝大出来的学生,咋就没能力了呢?”

    “优秀的人才到哪里都会被抢着要,尤其是京都日报是私人办的,更是将利益放在第一位。”

    “人家单位领导不傻,京都日报发展得好,不全靠着优秀的员工开疆拓土?难道将他招进去,才正常?”

    “你们愿意跟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共事?”

    众人但凡想到这个场景,都纷纷打个寒颤摇头。

    其实大家伙只是喜欢看个热闹,没有深思而已,不然能被舆论牵着鼻子走?

    不涉及自个儿的利益,他们不上心罢了,又不是真傻。

    谷修齐挑眉,“不错啊同志,你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从小见大,有点新闻人的天赋。”

    “不知道同志在哪里上班?”

    青年一愣,赶忙指指斜对过道:“就是糕点铺子里当学徒。”

    谷修齐点点头:“高中毕业了没?”

    青年不好意思地说:“毕业是毕业了,就是没考上大学,家里孩子多,父母的班给了哥哥姐姐。”

    “我便自己找了个学徒的工作。”

    说是学徒,其实就是跟在大师傅后面打杂,人家心肠好了,能教给你两手,可若是人家另有打算,你就是熬个十年八年的,也只懂个皮毛。

    而且学徒基本上就是临时工,一点保障都没有。

    谷修齐沉思下,“同志你叫什么?明儿个若是没事,就去人事部报道。”

    “我们京都日报不仅仅是需要高学历人才,也很缺你这种有点天赋,心怀正义,又,咳,又有点小手段的同志。”

    从天而降的馅饼呐,青年呆怔在原地。

    自己肯定是白日做梦呢,他不过是出来丢个垃圾的空,就捡了一份好工作?

    京都日报的工资福利待遇好,是整个片区都出了名的,因为如此丰厚的诱惑,许多高端人才都被其招纳去。

    可以说一门之隔,里面汇集了京都精英中的精英!

    而如今他却有机会进去工作,只因为他往人嘴里塞了个袜子,说了两句公道话?

    他还站在原地晕乎乎着,就有人拍了下他肩膀。

    “同志,赶紧报自个儿的姓名啊……”

    “对啊,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好人有好报……”

    “这总不算是走后门吧,要是我是领导,也喜欢这种见义勇为、明辨是非的员工……”

    青年赶忙说:“我叫卓庆元。”

    谷修齐冲他笑着点头,“明天记得打扮的精神点,单位给发工作服。”

    说完他便扭头跟门卫同志吩咐了声,这才虚揽着贝芸溪往外走。

    贝芸溪抿唇笑着不停地瞅他。

    谷修齐目不斜视地走路,淡淡地道:

    “丫头,你要是在看我,小心待会儿我将你正地就法!”

    “女孩子要矜持,虽然我知道自个儿长得不错,但是你要是再看我,踩到下水道井盖漏下去,我可不救你……”

    话是这么说,可等人迈步的时候,他还是一把揽着贝芸溪,躲过那虚虚盖上的井盖。

    瞧着男人轻蹙眉,用脚将井盖整理好、不留一丝缝隙,还上去踩踏两遍确认稳妥,贝芸溪眉眼弯弯笑得更甜了。

    吃过饭后,俩人踏着月色回家,头一次是贝芸溪舍不得他,拽着人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瞅他。

    谷修齐深吸口气,将人紧紧搂入怀中:

    “别闹,你知道我对你毫无抵抗力的。”

    “如果我踏入门里,我怕自己化身为狼,将嘴边的肉给囫囵吞下去。”

    “你要是忍得辛苦,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本来谷修齐是逗她,明明是他忍得辛苦,硬是赖到她的身上。

    哪里想一向不大好说话的小姑娘,在他没报任何希望的时候,竟然轻轻点头。

    “啊,你认真的?”

    谷修齐赶忙将人从怀里捞出来,按住她的肩膀,与她平时急切又认真地确认。

    贝芸溪点点头。

    这会儿谷修齐忍不住纠结了,“贝芸溪同志,你不会是因为刚才我在门口的表现,感动之下才冲动答应的?”

    贝芸溪微微疑惑地侧头,为什么不可以呢?

    女人是多变的,有时候格外现实,有时候又极其感性。

    被人如此霸道宠爱,她干嘛要犹豫?

    谷修齐恨铁不成钢道:

    “小对象你得对我提高要求啊,男人对女人护着是天经地义的,哪能因为一点小感动,就许下终身?”

    “难怪古代有什么英雄救美、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得以身相许……”

    “结婚是很深刻的一件事情,需要慎重思量……”

    “我希望你是因为爱我,才与我共度一生的……”

    贝芸溪眸子里闪过抹笑意,小脸严肃地听着他的教导,点点头掏出笔和纸:

    “好吧,那咱们就循序渐进,好像从处对象到订婚再到结婚,起码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看到这里,谷修齐浑身凉了,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

    刚才他是觉得小对象太傻气了,却下意识忽略她感动的对象是他。

    谷修齐欲哭无泪,“溪溪,我能倒带一下吗?”

    “倒得时间不多,就两圈,把我的话给剪去,停留在你点头那里?”

    贝芸溪瞪他,刮着脸笑话他说话不算话。

    谷修齐仗着耳朵灵,能提前察觉有没有人,抱着她耍赖:“反正小对象不答应明天跟我领证,我就不走!”

    “明明你答应了,你不能反悔的……”

    贝芸溪好气又好笑,戳着纸:“你还不快点回家,明儿个还得早起去开介绍信去民政局,人家说去的越早小日子过的越好。”

    谷修齐高兴地松开她,低呼着握拳跳起来。

    然而他忘了自个儿个子高,弹跳力好,而楼道楼层高度有限,直接乐极生悲撞到头了。

    听得贝芸溪都跟着缩下脖子。

    谷修齐龇牙咧嘴地揉揉头,“没事没事,溪溪你早点睡,我明天拿介绍信来,咱们直奔民政局,保证是第一对领证的!”

    贝芸溪笑着点头,又伸出手求抱抱。

    谷修齐那心软成面糊糊了,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小对象,又是多爱你的一天,晚安……”

    目送着女人进门,谷修齐想起刚才自己的话,都忍不住肉麻地哆嗦下。

    何时他这么会说情话了呢?

    没办法,感情上来了,他控制不住急切表达的嘴巴!

    冬天的阳光总是爬得很慢,懒洋洋地漫步,贝芸溪还在睡梦中呢,就被单位的喇叭给吵醒。

    往常都是六点半七点开饭的时候,喇叭才会响,可是今天外面还黑沉着不见一丝光亮,她下意识侧头看下表。

    朦胧中表上显示才五点半……

    她闭上眼蒙着被子侧头继续睡,可是今天的喇叭格外执着和吵闹,她哪里还有睡意,只能烦气地揉着头起来洗漱。

    等她精神的时候,窗外哪里还有喇叭的声音?

    贝芸溪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答应了谷修齐什么。

    她抿着唇轻笑着,继续穿着大红色呢子大衣,化了淡妆。

    果然她打开门,男人已经候着了,手里还有包裹成束漂亮的干花。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2)

    贝芸溪拿出笔和纸,故作疑问:

    “今天的喇叭怎么响的这么早?”

    谷修齐神色正常地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设备突然异常了吧,又或者播音员看错了表早上班了?”

    “不过这些不重要,喏,昨晚我就寻人事部主任,将咱们俩的介绍信给开好了。”

    “赶在民政局开门之前过去,咱们肯定是第一对领证结婚的!”

    听到这里,贝芸溪忍不住扒着他肩膀笑得不行。

    男人可真不经逗,她昨天的意思不过是想让他早点回去,最近身为大老板的他,为了每天能出现在她面前,拼命地压榨着自个儿。

    她心疼啊,就想让他好好睡个安稳觉。

    哪里成想到,他折腾出这么多事情!

    可贝芸溪也颇为感动,无声地抱着他,微微叹口气,位面中的大佬还有些傻的可爱。

    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不过也真的就是一瞬间,贝芸溪又特别理智地收回这个可笑的好奇心,拥抱男人的力道又大了两分。

    俩人抵达民政局的时候,距离上班的点还差一个多小时呢!

    谷修齐笑着牵着贝芸溪的手,走了进去,竟然还真有工作人员候着。

    领证的流程很快,俩人就递交上介绍信,表达结婚意愿,再填写完资料宣读誓言,那红彤彤两张奖状便到手了。

    不过贝芸溪注意到男人不停地看表,而且在工作人员盖章的时候,他特意阻拦了下。

    “这么迷信吗?”出了门,贝芸溪抿着唇写字问道。

    谷修齐看着她的目光灼热,嗯了声: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得不谨慎。”

    贝芸溪又写了一行字:“六点三十九?”

    谷修齐摸摸鼻子,看着已经探出点头的太阳,解释:

    “就,咱们一路携手共进、生生世世相随、长长久久相伴呗。”

    快速说完,他就揽着贝芸溪的肩膀,马上转移话题:

    “媳妇儿,走,咱们吃饭去,今儿个得要面条加荷包蛋,从第一个纪念日过起……”

    “昨晚我就给你请假了,咱们逛逛街、吃吃饭,轻松一天,明儿个再说工作……”

    得嘞,大老板给她安排好行程了,贝芸溪抿唇笑着点头。

    既然结婚了,他们肯定要住在一起,贝芸溪一直没有时间逛街往家里添置物件,正好这次一站式购齐。

    俩人结婚没想着大办,可有些形式还得坚持,比如大红色的四件套、毛巾、搪瓷盆、暖壶、肥皂盒、窗花等等。

    谷修齐呢,平时工作忙,懒得回家,才在公司里休息。

    那套房子对他来说,不过是暂时歇脚的地方,就连当初装修都是他委托给自己建筑队,一句话的事,连风格都没要求。

    不过他挑选的班子,不论市场考察、审美设计还是做工细致方面,他们的工作都格外到位,没有让人挑剔的地方。

    如今他就添置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缝纫机、收音机,再来一辆大红色二六自行车,以及一块进口女式腕表。

    贝芸溪明白,他是以行动不让她在这场婚姻中受到委屈,别人有的三转一响,她不仅有,连还没实行、普及的结婚三大间彩电、冰箱和洗衣机都给备齐了!

    他们买的东西很多,便委托百货大楼下午三点多配送。

    “累坏了吧,咱们去老莫坐会儿?”

    谷修齐笑着提出来,小年轻都爱往那里钻,他年少的时候也去过几次。

    不论环境和氛围,都与外面不同,就像是一扇门,衔接了两个世界般,莫名令人有一种暂时摒弃自我的放松。

    贝芸溪也好奇着呢,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老莫原本是基于一种关系维系而建,后来渐渐变成某些人彰显身份的形式之一。

    能到这里消费的顾客,绝非普通人。

    其装潢和摆件都带着浓重的异域风情,不过这样的餐厅,对于贝芸溪来说倒是不稀奇,只瞥了两眼,便拿着菜单点了几样。

    谷修齐今天话不算多,只是不错眼珠地瞧她,怎么看都不够。都过去一上午了,他的脑子还想不明白,自己好像才认识她一个来月,咋就将人拐着领了证呢?

    小媳妇儿漂亮温软,一双漆黑湿漉漉的狐狸眸子,盛着世间所有的美好和纯净。

    他忍不住紧挨着她坐着,桌子下的手,更是霸道地与她十指相扣,嗅着各种香气之下女人的馨香,身心已经微微颤抖等候着夜幕降临了!

    往常被他嗤之以鼻的男女之事,已经让他惦记个把月了,大约是从见她第一面开始……

    虽然是午餐的点,可大家伙都在上班,就连百货超市里的顾客都稀稀拉拉的,这老莫餐厅中,更是没有多少客人。

    饭菜上得很快,这里的西餐味道正宗,贝芸溪吃得正欢,门口的铃铛响了下,一群青年说笑着推门而入。

    谷修齐和贝芸溪俩人选择角落靠窗的位置,天气寒冷,玻璃窗上都是水汽,里外的人都互相看不清。

    而他们身旁还有大颗绿植遮挡,很容易被人忽略。

    也是巧合,那些青年都落座在他们隔壁,熟练地点了饭菜就开始聊天。

    贝芸溪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品尝着饭后甜点,隔壁的话清晰传入耳中。

    “昨天的报纸看了吗,就京娱都报……”

    不知道谁突然起了个头,大家伙纷纷往这个话题聚拢。

    “看了,可惜上面没有照片,不然我肯定要瞧瞧咱们南哥的前女友,到底长得是什么神仙模样……”

    “我看过,我看过,就上次与南哥他们学校联谊赛的时候,那小姑娘可白净漂亮了,我敢说她是京都第一美人……所有赞美女人漂亮的词,放到她身上都不为过,什么巧笑倩兮、肤如凝脂、眉如远黛……”

    其中一位女青年不服气地撇撇嘴,“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可能她正好长在你们审美上,不见得真那么好看啊。”

    “报纸上可是说了,她手段高超游离在男人之间,亏得南哥早与她分了,不然头上不知道多绿……唉,真不清楚修齐哥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男人们嗤笑声,“咱们这样身份的人,哪里有婚姻自由呢?”

    “不过是跟外面的人谈个恋爱消遣下,谁会当真?”

    “修齐哥大咱们几届,人家早就被社会打磨得更加圆滑精明,懂得游戏规则,打着结婚的幌子,哄骗小姑娘玩很正常的。”

    “不过,他跟自家兄弟玩同一个女人,有些太不讲究了吧……”

    谷浩南眸子里盛满了阴鸷,嘴上却淡淡道:

    “你们特么还让人吃个素净饭吗?”

    “我跟芸溪已经是过去式了,男未婚女未嫁,人家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他的插入,让众人越发兴奋了,都是顽主们,有时候闹起玩笑来没轻没重。

    一个略微冷淡的女声,极为大胆地问道:

    “浩南,你跟你前女友做过没?”

    她话音刚落,一桌子上的人都安静了三秒钟。

    “南哥,你跟你前女友都分了,没必要藏着掖着,跟我们说说呗……哪个男人没个前任,如果你让前任清白身离开,尤其是那么漂亮、市侩的娘们,岂不是太亏了……”

    “对啊,这种送上门的虚荣娘们,不办了她,我们可瞧不起你……”

    “咱们光是知道的她的男朋友,就有你们兄弟俩了,谁知道人家私底下还跟谁玩过没……”

    “南哥跟兄弟们说说,这极品美人啥滋味……”

    大家伙压低声音兴奋地探讨着,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谷浩南,只等他一个答案,然后展开更为让人热血沸腾的话题。

    谷浩南微垂着眸子,一口闷了手里的红酒,勾着唇角道:“当然,我是那种到嘴的肉忍着不吃的人吗?”

    “只要是娘们,不管漂不漂亮,拉上灯能有什么区别?”

    这话刚落,不等大家伙笑闹,一块奶油蛋糕直接从隔壁桌,越过低矮的藤编绿植墙,被一只纤细漂亮的手给扣到谷浩南的头上,还使劲地搓了一圈,几乎让奶油、糕点碎,全都与头发密实地纠缠到一起!

    而那手也甚是灵巧,在谷浩南愤怒起身之前,及时抽回去。

    “谁特么……”谷浩南转身就要骂。

    他在谷家虽然不显山露水,可他也是家里的男丁,在物资丰厚中长大,不识人间疾苦,甚至他还没开始为家族创收。

    谷浩南性子倒是娇贵,从小对外在格外看重,还没有人拿着破坏他外在形象开玩笑呢。

    头可断、血可流,这发型却不能乱!

    加上刚才沉淀的诸多火气,他全部冲着隔壁释放。

    可对上冒出来的毛茸茸的脑袋,他呆怔在原地,狠狠贪婪地盯着那满脸不悦的女人,满腔思念蜂拥而至。

    “溪溪……”

    他声音嘶哑、晦涩。

    不等他多说,谷修齐高大修长的身影也紧跟着出现。

    刚才还嚣张的青年们,这会儿都缩着脑袋成了鹌鹑。

    实在是谷修齐虽然比他们大几岁,可是与他们这些仗着家世狐假虎威的顽主不同,他是自主创业,丝毫不受家里的钳制,拥有着绝对自由!

    更重要的,谷修齐是个狠人,但凡他瞧不惯的人,拳头直接挥上去,让人疼的怀疑人生,偏偏没人能成功向大人告状成功。

    可以说在座的所有人,除了脸皮薄没惹到他跟前的女同志们,都有着被他拳头支配的恐惧。

    果然,谷修齐直接一拳头上去,将谷浩南给打趴在桌子上,好好的饭菜全被推倒在地上。

    众人一声不吭,也没人敢上前拦着。

    谷浩南现在除了头发上顶着红绿白相间的奶油,衣服上也都是油污,而他脸颊上更是青紫一片!

    “结账后,都给我滚出去,丢人别丢到外边……”

    谷修齐活动下手腕,冷淡地瞥了众人一眼。

    他们纷纷点头应声。

    “还有,”谷修齐强调道:“贝芸溪是我的媳妇,领证被组织承认的伴侣,希望你们以后嘴巴别这么欠!”

    “回去后也都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警告一番,若是有什么关于我媳妇不好的话,我绝对要追究到底。”

    大家伙惊奇地瞪大眼睛,不过他们余光中看到贝芸溪那白得发亮的脸蛋,也明白只有这种容颜卓绝的女子,才能惹得这魔王披上人皮七八年之后,再度发狂……

    谷浩南是疼怕了,这次一眼都不敢看贝芸溪,跟着众人灰溜溜走了。

    “媳妇儿,对不起,我没想到咱们好好吃饭,竟然碰到这群玩意儿。”谷修齐气得不行,自己的小媳妇儿,他恨不能搁到心尖尖上宠着疼着,一句话不舍地说,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

    贝芸溪轻笑着摇摇头,拉着他回来,端起盘子瘪瘪嘴,意思是自己喜欢吃的糕点,却空盘了。

    谷修齐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心疼地将人搂入怀中,眼眶都带着酸涩的红晕,“对不起媳妇儿,我出现的太晚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贝芸溪抿着唇无声笑着,不啊,他出现的刚刚好。

    他若是早认识她,那他所喜欢的人就不是她了!

    她轻轻推开他,认真地写着:

    “修齐哥,我们是夫妻,要风雨同舟的,我不喜欢从你嘴里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啊,都是人为不可控因素,我喜欢你开心的笑!”

    小姑娘越是如此,谷修齐心里越发酸胀,重重地点头:“好,媳妇儿,我答应你。”

    吃过饭俩人便回家了,这时候百货大楼的配送员正好开着卡车抵达。

    家属院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探头瞧着,从楼上往下看,货车箱里的东西,一眼就看清楚了。

    嚯,这是哪里来的大户,人家攒上一两年才舍得置办一件,这家人一口气全揽入怀,羡慕嫉妒怀他们了,有木有!

    好在谷修齐住在一楼,东西很快就按照贝芸溪的指挥摆放好。等师傅们离开后,没用她动手,谷修齐就拿着麻布和拖把,将卫生给打扫好。

    贝芸溪则将扯的田园风小碎花布,按照家电的尺寸,踩着缝纫机给锁边、缝纫上棉布制蕾丝边。

第三百二十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3)

    桌子上再放上漂亮花瓶,里面插着干花,喷点香水,冬日午后的阳光夹着暖色倾洒下来,原本有些空旷的家里,一下子便有了生活气息!

    谷修齐的心也似是有了安放之处。

    他忍不住从女人身后紧紧抱着她,“媳妇儿,我今天很开心……”

    贝芸溪抿唇笑着,跟他比划自己也是。

    谷修齐那心更加荡漾了,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回应自己,更让人幸福满足的?

    他将人扳过身来,亲昵地与她抵着鼻尖,“媳妇儿,不如做些让我们觉得真实的事情?”

    不需要女人回答,他直接亲吻上她,将人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然而,怕痒的贝芸溪却没控制住发出了轻软的笑声,软糯甜美的强调,让她的那份美好更加真实。

    谷修齐淡淡地挑眉,俯身盯着她:

    “呵,贝芸溪同志,如果不是你笑出声,你在我面前装哑到什么时候?”

    贝芸溪拥着被子,心虚地左右瞧着。

    男人却捏着她的下巴,与她视线胶着在一起,不允许她逃避。

    她可怜巴巴地扯扯他的衣袖,“我嗓子伤到后,就一直没与人开口说话,如果我说我也是刚知道的,你信吗?”

    谷修齐拂开她的手,给她倒了杯胖大海,还放了点蜂蜜。

    “继续编,”他嗤笑声。

    贝芸溪叹口气,“好吧,我是懒得说话,觉得不用说话反而省去许多麻烦,再说个把月的时间,我习惯了这种动手的交流方式。”

    谷修齐心口一疼,哪里有人明明可以说话的,非得要费劲动手表达呢?

    唯一的解释是,她被伤到了,借着失语将自己慢慢给封闭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封闭时间短,还是她自个儿也控制不住的情况、在他面前暴露了,恐怕往后她就真得成了小哑巴!

    就像是紧锁的大门,最后锈迹斑斑打不开了。

    他将人连着被褥一起拥入怀中,亲自喂她喝水,“媳妇儿,人生短暂,却要面对一个又一个的坎坷,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咱们得直面迎击啊,你这么优秀,真诚待人,却没收获同样的对待,那是他们不值得。”

    “世间美好有许多,咱们要放眼去看,不要只盯着脚下。”

    贝芸溪轻笑着点点头。

    谷修齐瞥她,“说话!”

    小女人不情不愿地开口,小声嗡嗡:“知道啦,管家翁……”

    谷修齐气笑了,没想到娇软的媳妇儿只是表面,人家内里是个小淘气。

    害得他白跟着操心了。

    他点点她的额头,“你啊,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在家里跟我说话,在外面就用你觉得舒服的方式。”

    贝芸溪连连点头。

    她还真怕男人较真,让她挨个人解释自个儿会说话。

    咋结婚一天的功夫,她就能说话了?

    各种猜测肯定又控制不住!

    谷修齐抱着人亲了会儿,小女人软倒在怀。

    他轻笑着暗哑嗓子道:“媳妇儿,你在家里如果不说话,我会以为这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贝芸溪瞪他,无耻之徒……

    结果他又低头覆盖上来,教训一番道:“媳妇儿你瞪我干啥?你不说话,我以为你还想……”

    贝芸溪磨着牙:“你故意的!”

    谷修齐笑着点头:“对,我是故意的,允许你欺负回来。”

    俩人笑闹一番,才赶紧起来穿戴好衣服,火速往家里赶去。

    摩托车的声音很大,刚进院子,就被谷家人听到了,齐齐出门来迎接。

    下车的时候,谷修齐凑到她耳边低语:

    “媳妇儿,你暂时还是装作不会说话,以后寻机会再慢慢恢复。”

    如此也能避免她刚到家里,面对这么多陌生又不得不相处的亲戚,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尴尬。

    贝芸溪抿唇轻笑,也小声几乎唇瓣不动道:“老公,你真好……”

    听到温软的俩字,谷修齐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调转摩托车头回家,再好好伺候下她。

    知道俩人要来,谷家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桌上只有老爷子、谷父谷母和他的一群兄弟姐妹。

    贝芸溪的漂亮犹如人们看到的绝美自然景色,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令人没有抵抗力,更无法违心说不。

    更何况她是凭借着自个儿的努力,被帝大录取的,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作为不需要儿媳妇增光添彩的谷家,她无可挑剔!

    老爷子热情、谷父谷母慈爱,兄弟姐妹们客气,这顿饭吃得比贝芸溪想象中还要和谐。

    谷家在郊外有宅子,可是家里人都在市里上班,是以他们平时都住在大院中,还特意调换房子与老爷子挨着。

    谷修齐摩托车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尤其是中午在老莫发生的事,那些青年回来后,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生怕家里人也会参与到舆论中,便叮嘱一番。

    惹谁都不能惹这对小祖宗呐!

    可是谷浩南却一句叮嘱的话都没有说,殊不知他的妈妈听到了风声,自然也知道了谷修齐现在谈的小对象,原来是谷浩南的女朋友。

    加上她将昨天的京都日报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脑海中早就将整个故事填充完整。

    这二房事事都压他们四房一头,就连孩子的对象都抢,真是太不像话了!

    谷四婶气得不行,最近两天她但凡听到相关的信息,都觉得别人是在嘲讽她。

    让她觉得更过分的是,这谷修齐将女人抢了,还把她儿子给揍了。

    是以,她听到摩托车声音,赶忙探头一瞧,见看到俩人相携进了二房的院子后,立马摘掉围裙四处奔波,拉上一众妯娌、圈子里相熟的老姐妹,浩浩荡荡往老爷子家而去。

    她们正巧将谷修齐和贝芸溪给堵在家门口。

    都说灯下看美人,那美人精致的眉目、窈窕的身段,都似是被放大了般,让她们都看得一愣。

    越是如此,谷四婶越是怒火中烧,踮着脚尖,探着脖子扯着嗓子就往屋里喊:

    “二嫂,我听说修齐带小对象上门了?还是我家浩南之前不要的?”

    谷母听了,直接拎着饭勺快步走过来:

    “老四家的,你可积点口德吧!”

    “我儿媳妇好着呢,是你们家无福消受。但凡你们要点脸面,都不该眼红地上前败坏人名声。”

    “是不是也想让我家修齐,跟你家浩南一样,错过这么优秀漂亮有才华的对象?”

    “你也不会去问问,浩南肠子悔青了不。”

    “这人呐,可不能贪心,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们家选择攀附王家的亲事,就不要再想着别的。”

    “如果你们不想与王家结亲,你就继续嗷嚎破坏吧!”

    谷四婶那火还没上来呢,就被谷母给硬生生按下去了。

    是啊,自己要是破坏了二房的好事,回头自家有喜事的时候,这二房绝对敢鱼死网破。

    不过谷四婶眸子一转,笑道:

    “哎呀,二嫂,我这不是很高兴你们家修齐找了个不错的对象?”

    “这小姑娘长得好,又是帝大出来的高材生。我家浩南能看上的人,肯定没错。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啥时候办喜事,到时候给这小姑娘个大红包!”

    贝芸溪就伸手去翻谷修齐的包。

    谷修齐明白她的意思,淡笑着拿出结婚证往谷四婶跟前一亮。

    “四婶儿,能让大家伙瞧瞧您的大红包有多厚不?”

    谷四婶看得一愣,瞧瞧鲜艳喜庆的结婚证,又看看二房一家,觉得他们是疯了。

    他们虽然不说是世家子,那也是有身份的人,哪能跟普通人结婚呢,这不是自降身份、自甘堕落、奔赴灭亡?

    人家动物择偶、单位招聘员工、小孩儿挑选玩伴,哪一个不是选择最好的那一类?古人还说门当户对呢,都是一代代惨痛教训猜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呢,二房过得不好,她才开心。

    “不错不错,浩南之前一直心里过意不去,一边想要孝顺我,跟王家小姑娘结婚,先成家后立业;一边又舍不得这小秦同志。”

    “如果他知道小秦同志有如此好的归宿,也放下心来,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她的话还没说话,这谷母的木饭勺没扔出来,老爷子的拐杖先到了!

    颇有些重量的实木拐杖,带着冲劲扔掷到谷四婶的胳膊上弹开。

    谷四婶的胳膊立马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

    “不会说话就滚,我倒是问问你们老牛家怎么教闺女的,对嫂子一点尊敬都没有。”

    “还有,浩南也被你惯成了什么混账玩意!”

    “他到底是多高的身份,家里有几座金矿,竟然敢将女同志当成玩意儿,说追就追,说甩就甩?”

    “自个儿人品欠缺,还偏偏觉得人家不好,我呸,谷家还没出过这么个怂蛋子……”

    这谷四婶扯着嗓子,想让左邻右舍瞧二房的笑话。

    老爷子声音比她还响亮,既然她没想过家丑不可外扬,那么他干嘛要给人留面子?

    “小秦是经过我同意的谷家媳妇,已经娶进门来了,容不得你们欺负。欺负她,就是打老头子我的脸……”

    老爷子都发飙了,大家伙没一个敢出声的。

    谷四婶面色涨红,小声道:

    “我,我也是为二嫂他们着急啊。”

    “这当妈妈的出身和教养能影响三代人,以前咱们那时候没得讲究,可是子孙辈有挑选的余地,干嘛要……”

    她对上谷修齐凉薄的目光,话就卡在嗓子眼,像是看到什么惊悚的场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谷母没好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自个儿的生活得自个儿挣,靠媳妇做什么,那都是没本事的人才做的!”

    “四弟妹你要是觉得自己选择好,咱们就走着瞧,看看是修齐两口将小日子过得红火,还是你家浩南的小家有出息。”

    听到这里,谷四婶内心已经有了答案,美色误人,这谷修齐瞧着挺聪明的孩子,咋就选择美人而不是江山呢?

    她似是已经看到自家儿子,接手了谷家的运输公司,自己穿金戴银的画面。

    她哼道:“走着瞧,我家浩南年初就结婚……老爷子,浩南是你亲孙子,你得准备好大红包,不能厚此薄彼啊……”

    谷修齐挥挥手里的结婚证,“四婶,您的红包还没给呢。”

    “回头让浩南送来吧,他不希望我亲自上门要吧?”

    他的眸子瞥到前面院子里,躲藏在树后的身影,声音略扬。

    说完他扶着贝芸溪上车,没再管众人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谷修齐跟贝芸溪详细说了下家里的情况:

    “老爷子人脉宽广,春风刚吹的那会儿,他利用一批部队里退役的车,检修后雇佣退伍兵跑运输。”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赚钱,而是以自己的方式继续参与到组织的发展中,尤其是后勤服务方面。”

    “老爷子位置很重要,许多事情离不开他,所以别人早早就退休享受悠闲的日子,而他还处于办退休状态。”

    “那时候他发现,不少退伍兵都回家务农,有些身体不适领了单位一次性补贴,可家里负担重,亲朋好友上来哭穷,但凡手松点的就啥也不剩。”

    “而且这些同志们的身体因为常年训练、演戏、打仗等等情况,多多少少有些身体不适,可能并不适应繁重的农田工作,最主要的啊,他们各有各的长处,真不该被埋没。”

    “所以才有了老爷子开办的运输公司!”

    “运输公司越做越大,媳妇儿你光是想想货车司机的工资待遇,就能明白这个行业的暴利。”

    “可实际上,我爷爷将所有盈利的钱兑换成一辆辆的货车,规模扩大,但是你能想象到,我爷爷没有拿过公司一分钱吗?”

    “家里人包括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以为谷家家财万贯,而伯叔娘婶们为了挣夺这份所谓的家产家业,没少勾心斗角。”

    娄文彦尽可能给她说了家里公司的情况。

    虽然他能给小对象丰厚的物资生活,甚至比大家伙想象中继承谷家公司后的日子还要富裕悠闲,但他觉得小对象知晓事情,会在与家里亲朋好友撕扯中,心态更加端正。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4)

    “老爷子准备等所有车辆换新、规模满足民众对运输所需后,全部移交给组织,唔,如果子孙不服气,也是可以在运输公司谋个美差。”

    听到这里,贝芸溪忍不住笑出声来。

    主要是吧,谷浩南追原主的时候,一直以自己家里有矿而自豪、高人一等,随便塞给原主份吃得,都带着种施舍的态度。

    原主不过是贪恋他爱得炽热,被头一次品尝的爱恋与“全然”的关怀给烧昏了头脑,压根没有注意这些旁枝末节,主动将自己摆放到卑微的位置上。

    结果家里有矿不是他的,唔,蛮好笑的,也确实够解气!

    毕竟他可是为了家里的矿,摒弃了爱情,牺牲了婚姻……

    贝芸溪有些期待,当四房知晓谷家公司最终捐赠给组织,那表情该多生动有趣呢?

    谷修齐笑着捏捏她的鼻尖:“媳妇儿,说点话,唔,就说你刚才为什么笑?”

    小媳妇儿嗓子没问题,可是她比他之前还要寡言少语,一个、两个、三个字地蹦出来,简洁得很,有偷工减料的嫌疑!

    贝芸溪搂着他的腰轻笑:“我对谷浩南没有一点想法,甚至连恨都没有,只是对他的未来有些幸灾乐祸。”

    谷修齐有些不满,“咱不提他,就说说咱俩呗,”说着他摸摸她平坦的肚子,“说不定这里已经有咱们爱情的结晶了。”

    “为了保险点,我得再努力下……”

    让她说话,结果他还不是以行动结束?

    说是休息一天,可是贝芸溪丝毫没觉得轻松,浑身泛着懒意地上班。

    距离春节没几天了,谷修齐给她拨了不少人手。

    谷修齐有自己的建筑装修团队,而贝芸溪的设计稿清晰明了,都不需要她解释,那边已经着手干活了。

    贝芸溪不放心地过去瞧,刚进门,就被人塞了一顶安全帽。

    “是嫂子吧?”那人抬头看到贝芸溪的模样,赶忙移开目光,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同志,除了是嫂子,他都不做其他猜测!

    贝芸溪笑着点头,拿出笔和纸来,“我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那人嘿嘿笑得颇为憨厚,摸着后颈道:

    “嫂子随便看随便瞧,兄弟们哪里做的不好的,您只管提出来。”

    “您给我们的设计图纸真是太好了,比我们专业多了。我们虽然是干这一行的,东西都藏在脑子里,就是不会向嫂子般精准表达出来。”

    “而且我们这些老爷们更多讲究的是实用性,对于美观、时尚的设计,顶多照着葫芦画瓢,生搬硬套,没有嫂子这浑然一体的自然……”

    贝芸溪抿着唇浅笑,脑子里有了一种想法。

    其实她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的抱负,什么拯救苍生,带着民众发家致富。贝芸溪更想着的是如何将生活过得多姿多彩、趣味性十足。

    人是讲究回报率的动物,而她更是目标明确,自己的努力得能看到积极地回馈,最直接粗暴的表达,便是金钱的累积。

    八十年代是各方面火速发展的时期,尤其是房地产行业从无到有,再到形成一定的规模。

    越早抢占这个市场,那么他们所得盈利越加丰厚可观。

    贝芸溪就在刚才一瞬间的工夫,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两个明确的规划,那就是她要组办个工作室,既可以提供新颖的广告设计,也能对室内装潢、室外绿化出图纸,并且全程包揽装修项目!

    她是任务者,脑海中有着类似开机必备的常识记忆礼包,那是以二十一世纪中叶为锚点的。

    那时候的装修公司遍地生花,在写字楼上随便租一间敞亮气派的房子,精装修下,两个人就能将公司给开办起来。

    给顾客出了图纸,对方满意后,他们就能联络干活的人,基本上一些装修熟练的大工,会同时签约十多家甚至几十家装修公司,哪里有活就顶到哪里去。

    可以说装修行业已经成为一条龙的产业链了,而她如果将这种模式直接拿来用,可以说她的公司但凡宣传得当,开局便是巅峰!

    虽然男人能挣钱,手里有着报社、建筑团队和一家大型书店。

    可是贝芸溪也想要创造自己的商业帝国,看着钱的累积,会让人心情愉悦的,大约这是七八十年代人们物资过于匮乏,而对富足生出来的强烈期盼。

    贝芸溪在场地里逛了一圈,时不时要上前跟师傅们讨论些专业性的知识,如此一呆竟是一上午。

    谷修齐找媳妇,在单位找了一圈才从会馆大厅角落里寻到她。

    看到被同化的媳妇儿,谷修齐没忍住噗嗤笑出来,“你这是钻哪里去了?”

    小女人顶着个带着坑洼的安全帽,身上是刮墙皮时落下来的薄薄一层白灰,裤腿上也溅了不少泥浆、涂料,就是她脸上都有两道灰印。

    谷修齐拿着手帕给她擦拭着,“我瞧着你设计图挺完整的,兄弟们应该能看懂,而且他们干活仔细认真,自我要求比较高。”

    “你不用当监工吧?”

    贝芸溪背对着大家,仗着会馆厅大,小声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我觉得自己开办工作室,挺有意思的,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地完成。而且我背靠着修齐哥,迈入设计装修行列,更有优势。”

    谷修齐有自己的建筑团队,主要接的都是盖房的大活,在装修方面几乎是空白,唯一的成品便是他的家了。

    他挑眉抓着人的手往外走,赞同地说:

    “想法不错,我们这也算是夫唱妇随了。”

    “我们在前面建房,而你在后面负责设计和装修。”

    “现在商品房是个新兴事物,南面沿海城市已经开始发展,而咱们这里也刚冒个头,并没有大的动作。”

    “就连我们建筑队承接的项目,也还都是各个单位福利房的建设。”

    贝芸溪点点头:“福利房一般会包含基本的装修,家家户户如此,大家伙没有攀比之心,自然对于装修的需求不多。”

    “所以呢,我想着等你们盖完房,先装几个样板房,人们看到实物,感受到那种心情舒畅、温馨的氛围感,多少会有些想法的。”

    “我再添加时尚元素,收纳方面创新,房屋布局紧凑,能满足大家伙所想,还有些便捷、人体工程化的设计,我相信只要大家伙手头宽裕些,都会喜欢的。”

    毕竟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一个个腰包鼓鼓却没有花钱的地方,这种住在家里比住在星级宾馆还要舒服享受的设计,肯定很受人欢迎。

    小两口工作繁忙,家里还没开过火呢,要么吃食堂,要么便是去后面的美食街觅食,就是热水都是从锅炉房打的。

    匆匆吃完饭,俩人又各自忙去了。

    贝芸溪带着人将东西置办齐全,有些是需要购买的,有些则需要他们动手制作。

    时间太紧张了,他们连周末都没过,一直忙碌到大年三十的下午。

    看着焕然一新、喜气洋洋的会馆,众人都忍不住长长松口气。

    今儿个大家伙早下班一个小时,回到家里他们纷纷换上新工装,携带上家属往会馆而去。

    冬日天短,这会儿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挂着红灯笼、以金色软灯管围绕的会馆格外气派漂亮,门外半露天的地方,原来用塑料布盖着的几个鼓包,这会儿全部被揭开,灯火辉煌之下竟然是旋转木马、充气城堡、闯关类的蹦蹦床以及碰碰车!

    为了给众人一个惊喜,而贝芸溪他们准备的时间也紧张,是以这些设备都是在晚上才进行搬运和安装的。

    如今配上彩灯,以及挡风设备,主持人拿着话筒笑着说:

    “现在呢,所有小朋友们都可以止步,在我们的游乐场尽情玩耍了,而职工和家属们到大厅中过节……”

    “我们会有专门的同志看孩子,这里也有各种小吃,保管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家长们瞧了那心暖得不行。

    虽然说京都日报的工资福利待遇不错,可是人人身后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处处都需要花钱,而且他们的消费观念尚没有扭转过来,仍旧节俭得要命。

    孩子们一年到头去不了几次游乐场,而且每次也只能玩一两样,从没有尽兴过。

    如今他们不仅能随便玩,还有各种棉花糖、棒棒糖、汽水、烤串吃,孩子们一个个兴奋地尖叫,哪里还听大人的叮嘱,直接奔着游乐场而去。

    大人们无奈笑着摇头,越发觉得自己的单位好,内心隐隐下定决心要在来年更加努力工作。

    不需要照顾孩子,大人们似是从冗杂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挣脱出来,浑身都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轻松和舒畅。

    会场里灯火辉煌、音乐悠扬,让人有一种踏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他们都是普通小市民,哪里参加过如此高规格的宴会呢?

    与普通宴会不一样,这里并没有硕大的桌子,而是靠墙的两排摆满了各种吃食,采用的是自助的形式,还有单位聘请来的大厨现场烹饪。

    中间是用半人高的大理石砌成、硕大的莲花舞池,桌子上摆放着各种漂亮的干花、假花和绿植,一圈木质高脚凳供大家伙儿歇脚。

    众人是瞧什么都稀奇,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还得端着架子,表现得不那么急切。

    可正值饭点的时候,大家伙先取了餐盘,看着各种水果和饭菜,真的是什么都想吃。听着音乐、瞧着墙壁上投放的小短剧,大家伙吃得那叫一个满足和享受。

    这才叫过日子,他们努力奋斗,不就是想让家人和自己过得舒坦吗?

    家长和老人们也能尽情地品尝甜点、水果和饮品,不需要为了一点吃得推来让去。

    有些老人吃着香甜的饭菜,眼里都含着泪,不停说现在的生活真好,是以前无法想象的。

    吃过饭后,公司的晚会这才拉开帷幕。

    他们聘请了有名的剧团来表演,几乎每十分钟歇场的时候,会有一位领导进行简短精炼的讲话,宣扬办社理念和精神,然后颁布各种奖项和奖金!

    什么最佳编辑奖、最佳记者奖、最佳美工奖、优秀员工、进步之星等等,每个奖项的金额则由领奖的员工转动转盘而定!

    一边是精彩的表演,一边是羡慕嫉妒恨的颁奖典礼,还配着如此紧张刺激的操作,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而且奖项不少,几乎一半的员工都有机会上台,没能上台的那真的是在往年工作中,表现平平甚至可以说躲懒、不上心的人。

    这个环节结束后,大家伙还兴奋得不行,男女老少脸上飞着红霞。

    孩子们也玩闹差不多了,进来吃完饭,吃食都被撤下去,变成了各种游乐项目。

    主持人笑着说:

    “感谢京都日报的员工兢兢业业地为单位创收,我们单位的每一点进步,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包括站在员工身后的家属们!”

    “之前颁奖,那是单位对优秀员工们的嘉奖,接下来的娱乐项目以及最后的压轴戏,全是沾了贝芸溪同志的光。”

    “大家也知晓咱们单位接了文化宫春节氛围展装饰的项目,单位已经准备好一大笔资金投入进去,结果贝芸溪同志以自己的方式,没花单位一分钱,给完美解决。”

    “所以啊,单位就拿着这一笔钱,给大家添个乐子……”

    这时候一束强光投射到贝芸溪的身上,一起的还有大家伙感激的目光。

    娱乐项目有很多,什么套圈、猜谜语、打枪、跳远等等二十个不同类型。每个家庭都有五次机会,玩得尽兴还能有不错的奖品拿。

    宴会结束的时候,大家伙除了领今年的常规福利,还被允许孩子们被吊着到一个大池子里搂钱。

    说是单位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太疯狂了有没有,太大手笔了有木有?

    虽然都是一两分松散成团的票子,而且限定是不超过十岁的小孩子才被允许参与。

    如果孩子会搂钱的话,分票加起来数量也足够可观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5)

    所有人都疯了,有适龄孩子的,就拉着一个劲地叮嘱比划,怎样的姿势能够搂得更多,而没孩子的只能眼巴巴瞧着。

    不过主持人说了,以后这样的活动年年都举办,所以没孩子的就努力造人呗……

    谷修齐揽着贝芸溪的腰,小声道:“咱争取两三年,也让娃自己搂压岁钱!”

    贝芸溪轻笑着,手也悄悄抱住他的,扬起漂亮的小脸,“好啊,我觉得咱们不用要太多孩子,两个正好,不会太孤单,又不会过多分散咱们的疼爱。”

    这话说到了谷修齐的心坎儿里,孩子多了,总会有过于懂事不会哭喊的孩子分不到糖,他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甚至刚开始他取得成就,谷父和谷母还能高兴地庆祝一番,可是随着他不停地冲击各种竞赛、大考,家里人对于他的优秀已经麻木。

    若是他哪一次没考好,反倒成为罪大恶极般。

    “好,如果有了孩子,我们给他们营造轻松的成长学习氛围,不用给他们太高期待。”

    贝芸溪嗯嗯着:“只要他们有能力养活自己就行,咱们负责养,能提供的尽量给到。他们也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孩子小并不是借口,从小就要认识到责任的重要性。

    夫妻俩在育子方面上,出奇地一致,本身他们就是优秀的,没有依仗父母一点,是自个儿摸索着成长。

    贝芸溪却琢磨着,自己可以先备孕了,叶酸吃起来,多吃点碱性食物和中药调理,俩人配合到位,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多胎的几率。

    再加上她一向运气不错,那么一比八十九的几率,她很有可能成为那一个幸运妈妈!

    回到家里,俩人忍不住相拥在一起,伴随着喇叭中倒计时的声音,单位广场上拔地而起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姿态。

    所有人都跑到阳台或者小院中,仰头看去,脸上的笑意格外欢喜。

    他们都坚信,只要大家一起努力,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年前大家忙得紧,日子像是被拉扯着缓步迈动,可一旦过了除夕,时间又像是上了发条,蹭蹭大跨步。

    贝芸溪是个行动派,有着男人的帮忙,还有诸多实力强悍校友们的加盟,很快就在市中心买了相邻的两套商铺,将公司开办起来。

    两套商铺都是一百二十平米,且上下三层,中间被打通,又精心装修一番,显得格外宽敞气派。

    一楼作为接待、样品模型以及成品照片展示,还有各种材料的样品收纳间,二层是办公室、会议室、资料室、联络室以及招待客户。

    三层则是单身公寓模式。

    她公司的每一位员工,都是真才实学,且经过她各种心理测验筛选的大将!当然了她的两个舍友鲁新蕾和纪晴瑶也被她招进来了。

    贝芸溪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筛选标准,而且她也坚信,只要给予员工与其付出和努力等同的报酬,又提供了职业前景,那她就将人留在这里。

    若是有人当冤大头,花费巨资将人挖走,那她继续再招人呗。

    市场那么大、人才诸多,她不愁没有员工。

    贝芸溪虽然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和经验,但是她的能力在增加,思维也是一点点磨练出来,公司自然在她的经营下办得格外红火。

    还没半个月,光是室内装修的单子,已经排到了半年之后了!

    他们这种装修公司,简直就是人力市场的永动机,一批批吃苦耐劳的青年被消化掉,且慢慢在天长日久的工作中,有了更为精细的分工。

    谷浩南和张和美是大年初六结婚的,办得格外盛大,,而这谷四叔和谷四婶为了给儿子娶到张家的女儿,则一咬牙将大半积蓄拿出来。

    并且还在市里给小两口买了一套小四合院。

    因为这两件事,谷四婶没少在妯娌间炫耀,这倒没什么,可问题是她每次都要踩着谷修齐和贝芸溪!

    十五这天晚上谷家人齐聚在老爷子这,谷修齐和贝芸溪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谷四婶说:

    “哎呀,我们也不是特意给孩子们结婚整这么大的排场,只是我儿媳妇是张家的姑娘。张家来观礼的亲朋好友不少,人多了随礼多,咱们不好弄得寒酸,让人说咱们谷家小气寒酸吧?”

    “我这是给咱们谷家撑面子,不像是修齐家的小秦,结婚多久了,亲家的面还没露,瞧着二嫂也不准备给孩子们办席……结婚跟偷偷摸摸的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离……”

    “孩子们在市里上班,我们就浩南一个男孩儿,手里的钱早晚都给他。而且啊,等小两口有了孩子,我们就退休过去帮忙带……”

    “修齐是挺优秀的,可是二嫂家孩子多,哪里顾得来,还需要自个儿出去上班打拼……现在小两口都住在职工宿舍……”

    谷母气得不行,可是谷四婶说的话吧,你反驳又小题大做,人家说得含含糊糊,却又句句与现实差不多。不反驳啊,人听得心肝肺疼!

    谷四婶见谷母脸都红了,说得更加起劲了。

    “小两口感情好着呢,天没黑就进屋,哎呦喂,早上睡到日上三竿,咱当公婆的可不是没眼力见的人……”

    “说不定这会儿,我孙子已经在儿媳妇肚子里了……”

    屋子里小辈不少,老爷子见她越说越下道,拿着拐杖敲了敲地,“行了,我看人到得差不多,正好趁今天大家齐聚,宣布一件事情!”

    大家伙一听,赶忙都围上来。

    其实他们心里隐约能够感觉出来,家里的公司发展越来越大,运输线路几乎铺遍整个国度,当之无愧的行业第一!

    不少家里找不到工作的小辈,就到公司里上班。

    可是老爷子比较固执,进去上班可以,但是他们要跟其他考试招进去的员工一样,从实习生做起,而且不许暴露谷家人的身份,更不能拿出高人一等的脾性来。

    京都里姓氏混杂,所以突然冒出些姓谷的职员来,并没什么,毕竟哪个谷家重要亲戚,会跟他们一样,从实习生开始做起呢?

    谷家人一直在等,等老爷子退休,将手里的公司交付出来。

    最近老爷子都不怎么去公司了,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老爷子真正退休的信号!

    所有人的心里紧张兴奋,谷家运输公司开办还没四年,就发展这么大,生意火爆到能同时拥有上百辆大卡车。

    哪怕他们不能成为继承人,可是每家平摊几辆车,又或者分点股份,都够他们一辈子吃香喝辣了!

    最主要是老爷子对他们都瞧不上,平时没少打击,能从他手里得到些东西十分不容易。

    长久以往,众人的奢求越来越低,有得分就不错了,他们不挑!

    再说了,谷家家大业大,都是老爷子的直系血亲,他一向自诩公正,还能真亏待他们?

    谷老瞧着那一双双晶亮、恨不能将自个儿吃下去的贪婪眸子,心塞不已,他一直教导他们,不要指望别人,自个儿努力赚钱,生活有规划不好吗?

    现在社会各方面发展快速,他们只要手里有点启动资金,去夜市上摆摊都是捡钱。可他们偏不,想要拿着他的心血当体面,一个个口袋空空也要装出世家子的阔绰来。

    谷老也觉得心虚,摸摸鼻尖,毕竟没有几个向他一样创办家业,又全捐赠的人吧?论坑小辈,他称第二,没人称第一。

    本来他不想这么早,就将如此残忍的信息告诉他们,毕竟他的规划还得在几年之后,可是能干的孙子修齐,直接投资运输公司,提前完成的目标。

    老爷子瞧着子孙们吵吵闹闹,心里烦气,始终认定钱是万恶之源,没有钱就没这么多事了。

    他索性退休,让这些子孙们早点面对现实!

    谷老低咳声,“那个,我要跟你们说的是,从今往后啊,我不管运输公司的事情了,全部交给了组织。”

    “你们要是谁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你们走走后门,咱跟以前一样进去低调点,从实习生做起来……如果你们能力强,做到小组长、队长、科长,甚至经理都行……”

    大家伙听得有些懵,是他们没有睡醒,还是老爷子得了痴呆?

    他说得话他们都听懂了,就是不能理解!

    什么他不管公司的事情,交给组织?

    “爸,”谷四婶心肝颤抖地问:“您说的啥啊?”

    “运输公司不是咱们谷家的吗?您的子孙小辈这么多,一个比一个能耐,肯定能替您将公司发展得更好,咋就给组织了?”

    老爷子话都说了,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没好气道:

    “你们当我有多能耐呐?”

    “当初公司创办的时候,那些退役车辆不花钱?”

    “哪怕我能抢来这一大笔钱,敢跟组织这么明目张胆购买车辆?”

    “我是跟组织签订了协议,创办公司免费用这些退役车辆,顺道接收一些符合条件、家庭困难的复员老兵。”

    “现在运输公司已经走上正轨,而我也到了退休年龄,自然是要将位置让给小年轻们了。”

    “我想过了,给组织办事得要有能力和大脑,咱们全家就修齐勉强能顶上,其余的都是软蛋子,将自个儿管好就行,哪里还有着脑子管公司?”

    众人都要哭了,原本他们以为家里有矿,结果是墙上挂着的假画?

    他们就因为清楚老爷子不屑于撒谎,所以他们对于谷老的话,不存在任何质疑,而且这么坑崽子的事,确实像是老爷子做得!

    不是他们想不明白,而是春风已经吹起来了,到处都是暴富之人,那他们谷家为什么不可以?

    最主要是,他们一直认为老爷子在战场上,没少捡东西,各个价值连城,用这些换取退役车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道谁气愤地急速喊道:

    “没有公司继承,您就给我们分家吧……”

    胆大的人便跟着点头,“对啊老爷子,您都退休了,往后开始要我们照顾了,先分家,我们好安排怎么给您养老……”

    “对对,老爷子您不能厚此薄彼,喜欢的子孙就可个劲掏钱,不喜欢的就横挑鼻子竖挑眼……”

    老爷子想象到子孙的不满,却没想到他们一刻都等不及。

    他还身体强健呢,就要分他的钱!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谷老,这会儿也有些伤心了,可是他一辈子要强不愿意示弱,直接冷硬地哼道:

    “没有,我为了表示对组织的忠诚,什么都捐赠出去了,而且我连这栋房子都没要,换了个单间,往后在大院门口看门!”

    “我要是真动弹不了,也不指望你们,组织会拨给我位勤务兵……”

    一听他这话,所有人都气个仰倒,就是贝芸溪和谷修齐都诧异地对视一眼。

    “爸,您这是干嘛呀?”

    “要钱您没有,退休后您好好地领着退休金过悠闲日子不行,非得给我们丢脸,去当门卫?”

    “还有啊,谁不给您养老了,您这么做,不是让人戳我们的脊梁骨?”

    连谷大伯都铁青着脸,“您要是觉得自己还能干活,可以继续在运输公司,既然退休了,又何必再找个活?”

    老爷子哼哼着说:“这几天过年,我跟着忙活一阵,但是一闲下来浑身都难受。我现在身体好着呢,为什么就不可以继续为组织做贡献?”

    “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们,干的活少还嫌弃钱不多……”

    众人呵呵,又有几个人像老爷子一样,准备一辈子都奉献出去?

    老爷子继续拿着拐杖戳地:

    “一个个都不关心我,只盯着我的钱包,还想管这管那?”

    “你们不想给我养老,我还怕你们趁我不能动弹虐待我呢……”

    “行了,你们要是不乐意就回家,今儿个我不想看到一群黑脸翁、青脸婆……”

    啧,老爷子可真够难伺候的!

    贝芸溪没有错过谷浩南一家难以置信的神情,内心泛着淡淡痛快的欢愉,这是原主残留的情绪,也是一种任务小圆满的标记。

    谷修齐凑到她耳边轻笑:“回头我就在四婶给谷浩南买的四合院隔壁,买一套,怎么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6)

    贝芸溪一愣,忍不住抿唇轻笑,用手略微遮住嘴巴,极小声地问:

    “你不介意吗?”

    “隔壁是媳妇的前男友!”

    谷修齐挑眉,“不啊,之前媳妇不是没有碰到我吗?”

    “我不论模样、能力、对你的疼爱和用心,都远胜过他,以媳妇这清傲的心,不可能吃回头草的!”

    “再说,他那样的品行有哪里值得你惦记的?”

    “而且我觉得,住在隔壁,让四婶清楚看到两家人的真实差距,便明白他们到底错过多么优秀的媳妇。”

    “也算是浅浅替你报仇了。”

    贝芸溪怔了下,“你,你知道?”

    虽然这是法治社会,她没法粗暴替原主报仇,却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让谷浩南他们不好过。

    以磨人心换磨人心,很公平。

    只不过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来月,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还没迈入正轨,所以贝芸溪尚且没有针对谷浩南做什么。

    再者,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是任务者,哪怕承接了原主的身体,也是个独立的个体。

    贝芸溪会顺着原主的心意完成任务,却不会将这当成主要或者迫切的事情,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原身残留的情绪掌控,从而迷失自己!

    谷修齐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媳妇,你心思重,所以才会承受不住舆论和失恋双重压力,有了极端的表现。”

    “虽然你现在努力积极向上,可是这么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往你身上压,得需要宣泄渠道。”

    “我觉得咱们在他们四房面前炫富,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看他们变脸、后悔,蛮好玩的,是吧?”

    “以前他们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会儿就被双倍反噬得多厉害。”

    贝芸溪抿唇笑着点头,“也对!”

    谷修齐的话可不仅仅是说一说,那是雷厉风行去执行,第二天就联系人买了附近的四合院,又以略微高于市场的价格,与人换到谷浩南家隔壁的那套。

    四合院处于市中心,距离他们单位不算远,每天上下班骑自行车还能锻炼身体。

    最主要是贝芸溪现在不在报社上班,而是有了自己的公司,这四合院恰巧就在报社和芸溪设计公司中间。

    是以等谷四婶张罗着给谷浩南和张和美搬家的时候,在门口碰到骑车子上班的小两口。

    “四婶早上好,呦,搬家呢?”谷修齐上前打招呼。

    谷四婶愣了下,看看宽敞整洁的胡同,再瞧瞧俩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修齐啊,你,你们住在附近?”

    谷修齐点点头,手指往旁边一指,“喏,六号,很吉利的数字吧?”

    “我跟我媳妇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平平顺顺的……”

    “哎对了,四婶,不会是浩南也住在这一片吧?”

    “哪家啊?我昨儿个听说好像这一排胡同,就四号变更了房主,也是这个数字不吉利,所以滞销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哪个大冤种买下来……啊,不会……不会大冤种是你们……不对,四婶你们买的这一套?”

    贝芸溪差点没笑出声来,啥时候自家男人自学了茶艺呢?

    谷四婶刚才喜气洋洋搬新居的脸都绿了:

    “谷修齐,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我们搬新家呢,你来个四号不吉利?”

    谷修齐耸耸肩,“我就是转述别人的话,这玩意吧,信则有不信则无,四婶你不也是在妯娌中排第四吗?”

    四号房子的事情还没解决,又开始攀扯她排行!

    谷四婶握着拳,差点没扑上来挠他:

    “修齐,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会说话?”

    “你这是宣扬封建迷信!”

    “往后你要是再说,我,我跟你妈念叨去……”

    谷修齐嗤笑声:“随你咯,四婶!”

    以前不觉得如何,这会儿谷四婶一听他的话,总觉得浑身难受,就好像在诅咒自个儿一样。

    她不耐烦地挥手:

    “不是去上班吗?杵在这里不帮忙,抓紧离开,省得耽误事……”

    谷修齐笑着扭头看向贝芸溪:“媳妇儿,走,咱们去吃早点。”

    “羊汤泡馍怎么样?再来个牛肉饼、驴肉火烧。”

    谷四婶他们为了搬家都饿着肚子呢,这些菜式哪个不是普通家庭咬咬牙才奢侈吃一次的?

    “吃吃吃,大清早吃肉,不定少活……”

    谷四婶撇着嘴嚷嚷着,结果对上谷修齐那冷冷的神情,跟那天一样,似是她就是个死人般,让人从心底泛着森冷。

    她撇撇嘴,“吃就吃呗,跟我们吃不上似的!”

    虽然说一个四号一个六号,但是这边房子排序是按照一排奇数一排偶数编号的,所以两家是真正共用一面墙。

    而且四号是个一进的小院,但是六号却是特别舒服的二进院子。

    现在城里买菜很方便,他们家属区旁边就挨着个特别大的菜市场,里面什么水果蔬菜和肉类都有,这时候已经出现大棚养殖的蔬菜了,不过价格昂贵。

    所以贝芸溪他们特意请了花匠,将菜园再度改成花园,种了些多年生且功能不一的花草,比如能防蚊虫蛇蚁、可以止血化瘀、消炎解毒、祛斑美容等等。

    院子里也栽种了品种不错的桃树、梅树、石榴树、葡萄藤等。

    加上一些定制家具,不过几天功夫,小四合院格外温馨舒适又优雅颇有格调。

    贝芸溪和谷修齐都是老板,他们工作起来很认真努力,却都不乐意加班,时间一到,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回家的步伐!

    而且他们现在是严格紧跟组织步伐,按照朝九晚五的时间安排,所有工作都在这个时间段完成,不能的就自个儿挤时间加班。

    是以为了不加班,员工们工作时氛围紧张、注意力集中,一旦下班浑身放松惬意得紧,那是铁饭碗的上班时间、私人企业的工作强度以及地摊主的高额回报。

    基本上每次谷修齐都是早下班一会儿,骑车子接贝芸溪,俩人去菜市场买东西回家。

    “媳妇儿,咱们待会买些好吃的,就做出饭菜味道飘香很远的那种。”谷修齐笑着说。

    贝芸溪挑眉,“今天他们搬家,咱们做好吃的不得送过去一份?”

    谷修齐撇撇嘴,“原本因为老爷子的大饼,几房人勾心斗角、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和谐,背地里互相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今知道家里没矿,又正式分家后,大家是连面子都不乐意维持了。”

    “你没见人家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家里通气吗?他们连老爷子都没告知,只请了张家人!”

    “咱妈也说过,路上碰到,四婶都是抬着下巴走,看到人也不搭理。”

    说到这里,谷修齐低笑声:“或许,四婶不觉得房子是咱们的,她更愿意相信咱们是打肿脸充胖子,花费高额租金赁的房子!”

    贝芸溪也跟着抿唇笑,摇头晃脑,用谷四婶的口气道:

    “对,估计这会儿谷四婶自我安慰:六号房子顺又如何,不是咱们自己的房;二房的修齐再有出息又怎样,娶个媳妇没娘家支持,只有一辈子给人打工的命。”

    谷修齐闷笑着点头:“所以,我们的饭菜得够香,馋不死他们!”

    末了他补充一句:“不知道四婶儿媳妇厨艺如何,他们家没一个会做饭的,要么食堂要么下馆子。”

    贝芸溪眸子微转:“味道霸道的饭菜,要么是炝炒爆香,要么煎炸,或者卤煮,还能烘培烧烤!”

    自从搬来后,俩人工作生活步入正规,家里厨房已经用起来了。

    谷修齐再一次惊奇发现,自家小女人手艺不错,做得家常菜比外面饭馆里的还要色香味俱全,就像她人般,精致得自然。

    “一听你这话,我脑海中浮现了不少吃食,肚子这会儿已经打鼓了!”

    这贝芸溪他们家的厨房就设在与谷四婶家公用的墙这里。

    上面的烟囱虽然没超过墙,但是开口却冲着对面的……

    贝芸溪第一次见的时候,扒着他笑得颤抖半天,这男人比她还小心眼儿呢。

    其实他是吃醋的,却又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太过,所以贝芸溪怀疑,他故意跟她一起找隔壁的不痛快。

    是以谷四婶一家,原本高高兴兴搬来新居,房屋敞亮、院子大,地理位置绝佳,就是张家人都满意地点头,信了他们那句谷家底子厚的谎话,乐意投资浩南,让他们四房在谷家财产争夺时,处于优势地位!

    晚上温锅的时候,他们特意去饭店定了两桌子饭菜,摆在小院中,四周放上火盆,热热闹闹地吃饭。

    然而隔壁也传来欢声笑语,还伴随着阵阵霸道的香气,让他们面前常见菜色都显得寡然无味!

    谷四婶气得不轻,又忍不住好奇,趴到墙上一个小洞里,就看到二房一家在靠墙的凉亭里吃烧烤,而谷修齐拿着扇子就冲着他们家这个方向扇……

    可这也只是刚开始,每天晚上隔壁都准时传来饭菜的香气。

    谷四婶还是格外八卦的那种,自己看了还要说出去。

    什么今儿个烤肉、明儿个涮羊肉火锅、后儿个糖醋里脊。

    就是主食,人家个把星期都不带重样的,包子、水饺、油饼、面条、馅饼等等,甚至有不少是谷四婶没见过的。

    而他们饭桌上是食堂里吃啥都一个味的菜,主食更是馒头米饭和面条!

    人最怕攀比,明面上一两次,谷四婶他们还能打肿脸充胖子,可是两家是邻居,天天生活上存在巨大落差,谁受的住?

    而这种压制不仅是饭菜上,他们就像是见证者,看着对面那小日子赛神仙,贝芸溪又买新衣服了;谷修齐给女人买了玉镯子;春暖花开,小两口在院子里看电影……

    就连孩子上,人家也先怀上了!

    谷四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心理扭曲到了极致,听说哪里混乱,便乔装打扮一番,与人凑堆八卦,说哪哪胡同的六号宅子富得流油。

    她向来就会夸大,加上贝芸溪两口的生活水平超乎普通人想象,听得人眼睛发直,自然就有人记在心里。

    谷四婶还去了好几个地方,说得口干舌燥、嘴巴起皮才意犹未尽地回家。

    见到小两口又是大包小包回家,她笑得格外热切:

    “修齐,你们回来了啊?”

    随后她语重心长道:“你们小两口没有老人看着,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辛苦上班挣的钱到月末一分不剩吧?”

    “刚才还有几个人拉着我,问你家到底怎么个情况,是不是做啥生意的暴发户呢……你们可长点心吧,万一被贼人盯上,都没地哭……”

    谷修齐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四婶,我对于防御措施做得十分妥当,毕竟如果哪天我出差,留媳妇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所以我早就布置了些小机关。”

    “你也清楚,我是经过几年特训的,在这方面不说十分专业,但绝对不是普通的业余。”

    “我很欢迎有人上来验证一番,不过呢,四婶你们家得注意紧闭门户,别人家偷不了我们的,总不好空手返回,得去你家光顾一番吧?”

    谷四婶听了怔在原地。

    谷修齐自小就聪慧过人,大人在他面前都讨不了一点便宜,更何况他现在从小人精进化成妖孽了。

    他说得话,谷四婶都得琢磨半天。

    这会儿,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咋就任由嫉妒吞噬了理智呢?

    要是那些人偷不到谷修齐家,会不会真的光顾自个儿家啊?

    谷四婶笑得僵直,回到家就开始琢磨如何提高防御,唔,门上的锁要换、墙头上插上啤酒瓶渣、窗户要严实省的进迷烟、墙角放老鼠夹、厨房吊着的肉抹上料……

    等人走了,贝芸溪好奇地问谷修齐:

    “修齐哥,你什么时候给家里做了防御机关?”

    如果真有的话,他不得提前跟她交代下?

    谷修齐笑着搂着人亲了下她的额头,“傻媳妇,果然一孕傻三年,你怎么也信了?”

    “我当然是骗她的!我不可能出差后,将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但凡我在家,也不会给别人入室偷窃的机会,所以,我为什么要布置鸡肋、很有可能摊上麻烦的机关?”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7)

    贝芸溪轻笑出声:

    “不是我们傻,而是我们都没想到你竟然会撒谎啊!”

    “四婶既然说了这句话,是不是她暗地里真做了什么?”

    谷修齐点点头,“我看她慌张成啥样子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待会我去跟巡街的同志们打声招呼。”

    “让他们多往这边跑,或者在这附近加强巡逻。”

    “但凡有人进咱们家,我绝对不会让人给跑了的!”

    贝芸溪抿着唇瓣轻笑,自己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啊。

    谷家运输公司被老爷子完全捐赠给组织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院里众人看谷家人跟看傻子似的。

    以前谷家人多牛气啊,这运输行业是暴利行业,大院中很少有人家能够越过他们去。是以众人对谷家人也多为捧着,但凡从谷家手指缝里露出点好处,都够他们生活档次提高一层的。

    结果呢,谷家人从大院第一,一下子跌入普通层,以前众人多捧着他们,如今那些人便多幸灾乐祸,一个个恨不能跑到谷家人跟前凡尔赛一番。

    否则谷四婶也不会在大院中有福利房不住,却躲到儿子的家里,长住不走了。

    谷家其他人也不好过,早出晚归就怕遇到熟人,他们对老爷子恼怒不已,也不管他是不是一个人住,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就像是遗忘了般。

    周末谷修齐和贝芸溪拎着东西,先去家里坐了下,又去看老爷子。

    谷老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原来还有些黑色的头发,已经全部成了银色,在冬日的暖阳下散发着淡淡光辉。

    “爷爷……”

    谷修齐和贝芸溪一愣,齐齐喊了声。

    这次轮到老爷子发愣了,扭过头用手拍了下耳朵,笑着道:

    “瞧,太久没人看老头子,老头子是想你们想出了幻听,我咋听见一个女娃喊我爷爷呢?”

    贝芸溪抿着唇笑着上前,小声道:

    “爷爷,是我,芸溪啊!”

    老爷子哎哎着,“丫头,你嗓子好了啊?这声音可真好听!”

    谷修齐低笑声:“早好了,就是她懒得说话,宁愿动手,也不乐意吭声。我没想到她竟然乐意在您跟前,暴露自个儿能说话。”

    谷老哈哈笑,“那可不,我是她爷,在京都里,我罩着她不受人欺负,就是你欺负都不行。”

    “不爱说话没啥,正好可以不搭理那些虚伪的人。”

    提起这个老爷子心里还闷着:“也就你爸妈还有点良心,时不时给我送点好吃的,而你那些叔伯姑姑们,真是有奶才是娘,有钱才认爹呐!”

    “自从我说将运输公司上交,手里没钱,他们就嚷嚷着分家,元宵到现在个把月了,一个人都没上门过。”

    “要是搁在往常,别说周末大家伙齐聚了,就是平时我家大门都锁不上的,一个个削尖脑袋,也要在我跟前装孝顺……”

    “你们说,家里就是养猫养只狗,哪怕家里没粮,人家在外面觅食后,也知道溜达回来。”

    “他们越是这样,我还越不会给他们一分半毛!”

    老爷子气哼哼着,放下手里的水壶,拉着谷修齐招呼着贝芸溪往家里走:“爷给你们留了不少好吃的,走的时候带着。”

    “你们平日没事,就来爷这里转转,周末爷都在家……”

    谷修齐笑着点头称好。

    贝芸溪也眯着眼笑。

    他们并不图老爷子的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小老板,生意红火前景远大。

    可是贝芸溪有些想不明白,老爷子虽然没有运输公司,可是他手里肯定还有笔积蓄,为什么谷家人真当老爷子一穷二白了呢?

    而且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他一辈子都在奉献,几乎就是行走的资源库,哪怕他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但是逢年过节家里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只不过呢,谷家人已经对这个一毛不拔的老爷子,没有任何期待,既然从他这里得不到好处,那他们还不伺候了。

    谷老说换房,还真的从舒适宽敞的小别墅,换到了筒子楼一层,一室一厅带个巴掌大的院子,隔壁便是传达室。

    不少人家将小院一改造,就成了小商铺,老人守着摊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还能补贴家用。

    这一排的房子格外抢手,组织也是特意照顾老爷子,将这套房子分给他的,还立马办理了房产证。

    “修齐,你也跟我瞅瞅,能将院子改改开个铺子不?”

    “我当门卫是上一天歇两天,就那种我在旁边瞧着,也不累还能赚点零花的。”

    老爷子馋人家老头老太的悠闲,这样还能与人拉近关系,有话题聊。

    他不是真想赚这份钱。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是一只脚埋入土里的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谷修齐低笑声,“恐怕以后我叔伯和姑姑们,得绕到另一边进院了。”

    虽然春风吹起来了,各种小商小贩渐多,可是大家伙还是觉得端着铁饭碗体面,要么就像是谷家之前动静很大直接开了家运输公司、站在行业龙头位置上,而不是丢人地开小铺子。

    至少谷家人会觉得丢脸,甚至会更加憎恨老爷子。

    谷老摆摆手:

    “我管他们做什么,只会惦记我钱,一点不懂的付出。是我亲儿亲闺女又咋啦,老子活该给他们当牛做马赚钱挥霍、往脸上贴金?”

    “他们要是觉得丢人,就登报跟我断绝关系。”

    老爷子是真有些伤心了,却也在意料之中。

    他随即笑着说:

    “你们俩脑袋瓜都聪明,得帮我好好想想,老头子到底卖什么呢?”

    “你们也看到了,人家啥都卖,我不能跟人卖一样的,到时候抢了别人饭碗,还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确实,什么水果蔬菜铺、烟酒糖茶杂货铺、报刊书店文具铺、修车铺等等,几乎他想到的东西、大家伙常买的东西,人家都卖!

    他琢磨了两三天都不知道自己开什么铺子。

    贝芸溪眸子微微转动,笑着提议道:

    “爷爷,不如您就开个茶水铺子吧,卖茶水,大家伙喝着茶、下棋、听曲呗?”

    老爷子疑惑地看向她:“下棋听曲还行,花钱喝茶?”

    “谁乐意当冤大头?”

    贝芸溪抿着唇瓣轻笑:“不会啊,很多人都喜欢喝茶,但是家家户户能买多少茶叶呢?待客都不舍的,更何况自己喝了。”

    “您是开铺子的,能将所有品种和品质的茶叶都给集齐,贵的茶叶虽然大家伙不舍得买,但是买上一壶两壶或者与人拼一壶,喝着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您有优势啊。运输队在您的经营下,已经能抵达全国八成以上繁荣的都市。”

    “只要让修齐哥给您将茶叶进货路子跑通了,您一个电话过去,用不了两三天,茶叶就能被送到您跟前。”

    “茶叶品质好、价格实惠,您肯定不会亏的。”

    “再说了,修齐哥也能给您搜集来不少磁带,而我呢给您将铺子设计一番,咱也别两层了,直接拔高而起七八层,外面按个电梯,视野开阔,让这里成为以前古色古香茶楼的样式……”

    “我给您在隔音上多费点功夫,这样每一层的客人互不打扰,下棋、听曲、切磋字画、盘手串、各地美食品尝、品茶观景……”

    “而且,咱们平时也能给孩子们开办兴趣班,什么围棋、书法、国画、茶道……偶尔有孩子们的加入,您们老年人的日子才更有滋味……”

    “就在门口挂这个茶的牌子,您说有没有人来呢?”

    老爷子听得眼睛直发愣,自己不过是想要开个消遣的铺子,有些兴趣差不多的老伙计在一起唠唠嗑,结果孙媳妇一下子要给他整个大的!

    偏偏他还心动了,是啊,许多像是他这样的老同志,退休后无所事事,似乎除了围着儿孙们打转,并没有自己的生活。

    人生苦短,他们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

    而且有些子孙压根不值得他们付出!

    老爷子琢磨下,如果茶楼真能建得跟孙媳妇讲的般,那大院里的老伙计们肯定乐意过来消遣,院外的老同志们,亦是抵抗不住诱惑的。

    贝芸溪轻笑着继续画饼:“我知道您不在意赚钱多少,可是付出和回报要等同,不然也会惹出不少麻烦来。”

    “您可以将赚来的钱,作为各种活动的经费,像是聘请戏曲大家来给大家伙表演、举办围棋赛、办书法展、鼓励厨艺好的人来给大家露一手得赏金……”

    老爷子听得连连点头,“好好好,芸溪,就按照你说的做!”

    光是听孙媳妇的话,他都觉得自己的晚年生活丰富多彩,能忙得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我这个小房子能折腾开不?西边的传达室和东边一家都能往上扩,”老爷子想了想说:“我将小别墅给换给组织,虽然只换了这一套小房子,但是组织还给我留着别墅的面积呢。”

    贝芸溪笑着说:“那最好不过了,待会我就给您出设计图纸。您要是满意的话,我们直接动工,楼的面积不大,工人们加班加点三个月保管给您办好!”

    老爷子心里迫不及待,可他还是让孙媳妇悠着点,毕竟她还怀着孕呢。

    陪着老爷子吃完午饭,俩人慢悠悠散步去娄父娄母那骑摩托车回家。

    路上就碰上新婚回门的苗卓静夫妻俩,男人是城南服装批发市场老板的老幺。这服装生意也是特别赚钱的,尤其是做高端服饰的。

    而这人长相也中规中矩,至少能拿得出手。

    苗卓静故意拽着人堵住贝芸溪夫妻俩,轻笑着说:“介绍一下,我的丈夫锦明城,占据百货大楼半层的锦绣服饰,就是他们家的。”

    “前两天我结婚,忙晕了,忘了邀请谷爷爷和修齐哥你们。”

    “我刚刚才听说,原来你们谷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没有运输公司在,你们不得被大院里的大娘和婶子们给挤兑死?”

    “往常都是谷家罩着我们苗家,如今我们也不会对你们的难处坐视不理的。修齐哥,你以后若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来寻我们。”

    “我丈夫就负责百货大楼锦绣服饰柜台……嫂子要是缺衣服穿了,就过去拿,记得报我的名字……”

    谷修齐冷笑声:“如果你们不想让锦绣服饰,因为你们俩的原因,从百货大楼撤掉柜台,那你们继续。”

    “你们贝家偷走芸溪的人生,而你得意洋洋笼络住芸溪亲生父母,将她这真凤凰给闹得无家可归、没有亲戚可依,很有成就感?”

    “需要时时刻刻上来,恶心人一番吗?”

    “还是说,你以为你现在在苗家地位稳定,完成了人生逆袭,不需要再担心芸溪这位正主了?她就成了你随时冷嘲热讽逗弄的玩意儿?”

    苗卓静在结婚第二天,就与锦明城摊牌了,所以她自认为自个儿没有任何致命点。她不过是苗家和锦家的联系枢纽,至于她是苗家的真千金还是养女,并不重要。

    再说了,她本身的条件也不错,特别符合锦家招媳妇的要求。

    听到谷修齐一如既往地人狠话不多,她突然笑出声来,难得地拿出身为世家子千金的模样和气派,带着傲慢和不懈:

    “我知道修齐哥您眼光高瞧不上我,可说白了,您不就是普普通通肤浅看女人样貌和外形的男人?”

    “你们的感情能有多深厚,能经得起日常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消耗,以及岁月流逝美人迟暮吗?”

    “我喜欢你的时候,那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我乐意捧你哄你供着你。可是呢,如今我们各自嫁娶,已经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性。”

    “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捧你呢?呵,我现在才发现,你不过是被迷住眼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院子弟,只是你装得高明。”

    “没有谷家运输公司在,你谷修齐又算是哪根葱,到我跟前说教威胁?”

    苗卓静笑眯眯地挽着锦明城的胳膊,说的话是与之不相符的鄙夷和轻蔑。

    贝芸溪听了火气蹭地上来了,这丫的抢了原主的人生就罢了,凭什么脸大地当着她的面贬低她男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38)

    贝芸溪直接上前,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手上劲道足地,冲着苗卓静来回就是十巴掌,打得苗卓静毫无还手之力,而旁边的锦明城和听到动静驻足的群众们看得有些呆怔。

    谁都没想到如此漂亮的人儿,竟然如此残暴,一言不合上手就打!

    锦明城在苗卓静尖叫声中,回过神来,站在原地恼羞成怒地对谷修齐喊:

    “这位同志,你不管管你媳妇?”

    “果然是小民小户养的女儿,哪怕出身好又如何,一点教养都没有,想进我们锦家的门,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漂亮的女人多得是,还是个小哑巴,这般粗鲁……”

    话还没说话,谷修齐的拳头也上来了。

    “呵,我还没打过女人,但是我打你还是没啥顾忌的。”

    说着谷修齐一下又一下地冲锦明城身上招呼,每一次都让人疼得浑身颤抖,“记住,夫妻是共同体,你这是替你媳妇承受的。”

    “她偷了我媳妇的人生,趁着我媳妇大度不计较,低调做人做事,谁稀罕搭理她?”

    “结果她算计我媳妇一次不成,这次又来面对面羞辱显摆?”

    “不是明晃晃来求揍,是什么?”

    不过贝芸溪他们打人归打人,可是他们理智还在,不等路人反应喊大盖帽同志,他们就已经收手了。

    贝芸溪轻笑声说:

    “苗卓静,你跟贝家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咱们在法庭上,好好掰扯谁欠谁的。”

    “唔,就是不知道,上了法庭又被报纸如实报道,苗家真假凤凰一案热度大起来、人尽皆知,那苗家和锦家,还会将你当成宝贝疙瘩吗?”

    苗卓静一愣,脸上嫉妒之色一闪而过:“贝芸溪,你会说话?”

    贝芸溪点点头:“我没说我不会说啊。”

    苗卓静随即冷笑声:“呵,你们尽管去,我倒是瞧瞧你们能进去那个大门不。今日之仇,我肯定会连本带利给讨要回来!”

    说完她拉扯着锦明城离开了。

    谷家已经彻底从顶级富贵圈子里出来,只是普通的小市民,正好可以体会和仰望她如何用金钱使得鬼推磨的!

    想告她,呵,那也得他们能寻到门……

    谷修齐替贝芸溪揉着手,“这样的人是打不醒的,咱得用事实让她深刻的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

    “锦绣服饰刚开办几年,发展迅速,其连锁店在京都以及附近省市遍地开花,这种速度和规模太过可疑。”

    “而且苗家经营的产业很多,最近又进军了电子行业,电视机卖得格外火爆,门店一家接一家地开。”

    “我建议组织要对这两家企业进行细查账目,不能任由其膨胀。”

    所有企业都经不起查账,尤其是锦绣服饰一开始是从摆地摊开始的,不正规的经营模式,会在往后的经营管理中,慢慢渗透。

    而且人很容易被欲念掌控躯壳,一旦有了歪念头,在金钱的诱惑下,只会在投机取巧这条路子上越走越远。

    苗家人惯会做面子功夫,虚伪自私自利,更不像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如今他们能发展很好,就是因为他们会钻营,上下打点。

    贝芸溪点点头,勾着唇角说:

    “那苗卓静和贝家,就交给我对付好了。”

    “贝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得从头到尾好好算一番。”

    “到底谁欠谁的!”

    谷修齐揽着她的肩膀:“这就对了了,媳妇儿,有些人你一味忍让,他们会觉得你好欺负,便越发变本加厉。”

    “既然他们不识趣,咱们又何必给他们面子?”

    “一击必中,谁还敢再轻易招惹你?”

    贝芸溪笑着两手抱拳,将关节按得咔吧响,“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她能感受到原主残留情绪,在其知道自己不是贝家的孩子,而是贝父和贝母故意抱错,让自己的女儿代替她过上好日子。

    原主伤心大于愤怒,连带着她都有些逃避的思想。

    其实原主心里早就隐隐有了猜测,哪个父母不疼爱孩子,尤其是给他们争脸的那个。

    孩子对情绪的感知敏感,也很容易察觉到自己表现越优秀,父母的笑容越发牵强?这也就使得原主性子沉闷,甚至有些阴郁,心思很重。

    碰到感情的时候,她像是飞蛾扑火,不是针对谷浩南,单纯为了爱情,也会在被舆论暴力的时候,她想不开,又无人陪伴帮她开解,积攒十多年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

    所有的恩情全随着原主灌药,而消失殆尽。

    回到家里,谷修齐喊着几个要好的伙计,在家里吃烧烤,天已经回暖,傍晚的时候温度不冷不热,大家伙说说笑笑,那气味也蔓延到隔壁。

    “整天白菜土豆的,一点营养都没有,还催我生娃!”

    张和美彻底爆发了,将筷子拍到桌子上:“你们还当自个儿是以前的谷家啊,需要孩子继承你们的家产?”

    “呸,一群不要脸皮的人,分家了还藏着掖着……”

    她嫁人了,结果夫家里的矿没了,那她在娘家那边也成为了废棋。

    张和美以前追着谷浩南跑,一呢是谷家确实很厉害,二呢男人有魅力。可得到手的人,时间长了新鲜感褪去,她对谷浩南可没了之前那么要死要活的喜欢。

    再加上如今两家人身份对调,她瞧着谷家人的态度,哪能不清楚他们想什么,往后啊,家里她最大!

    谷家人很想说,长辈在,这是她身为儿媳妇的态度吗?

    可是他们不敢啊,能背靠着张家,他们在谷家人中,也算是混得最好的了。

    周一刚上班,谷修齐和贝芸溪两口子就分头行动,还没到晌午,锦绣服饰和苗家集团同时迎来了账务审查,一个个被打得措手不及。

    而贝家和苗卓静也不敢置信地,收到了法院传票!

    老爷子听到后,直呼活该,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收拾好,还想着要踩踏别人,不是脑壳坏了,就是脚底板漏气了。

    不过他已经跟组织申请,将别墅面积兑换成门头房紧挨着的六套,外加传达室!

    老爷子将红本本放到桌子上:

    “上午刚送来的,你们拿去跑手续吧。”

    这茶楼的事情则由贝芸溪全权接手,她笑着拿过来随手打开,看着上面竟然写着她跟谷修齐的名字!

    “爷爷?”

    老爷子笑着道:“老头子一共才能活多久呢,立遗嘱再过户,麻烦还容易惹事端,所以啊,我直接让他们写上你们小两口的名字。”

    “你们也别急着推脱,老头子是拿不出钱盖楼,所以这地皮钱啊,就算是租金和装修费了,谁也不吃亏。”

    “难道说,房子给了你们,你们还不让老头子开茶馆了?”

    老爷子倒是账目算的清楚,就目前来说,房价还没大肆飞涨,明面上瞧,他们还吃亏地掏钱盖房和装修。

    可是长远来看,两口子是赚翻了!

    老爷子笑得格外幸灾乐祸:

    “这周末,我就将那群不孝子都喊过来,把这事给说了。”

    “他们想要房子,可以,自掏腰包给老头子我盖高层开办茶楼。”

    “舍不得钱,那就不要吭声,往后也不许多说一句!”

    不用说,他们三个人已经能想到了答案。

    既然房子给了他们夫妻俩,那么他们就不需要克制投资了,直接在谷家人放弃这六套房子后,便先同大院负责人申请,然后又与那排住户们商议。

    要想盖楼,为了附近的住户的安全,他们必须要暂时搬离。

    索性贝芸溪将这半面商铺都给囊括入建筑计划中,直接起个十七层的小高楼,期间贝芸溪会支付给住户基本的租金和误工费。

    等建成后统一装修成古色古香的风格,到时候住户们选择是要两层商铺外加一大笔补偿金,或者直接两层商铺外加四套公寓。

    住户们都被贝芸溪财大气粗给惊喜到了,但凡不傻、不与钱过不去的人家,都签订了协议。

    而有些拿捏着当钉子户、想再多讨要便宜的,老爷子可不是吃素的,一句都没听他们的,直接让组织将另一侧的商户与其对调,都没给人反悔的机会!

    这果断的解决方法,让众人不敢多生幺蛾子,毕竟贝芸溪已经将优惠给到最大了。他们都觉得再拿就是占人家便宜。

    贝芸溪和谷修齐夫妻俩劲往一起使,自个儿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们彼此深爱敬重,很快也拥有了一对可爱的宝贝。

    事业、爱情、亲情三丰收,一切魑魅魍魉统统退散,贝芸溪过成了原主一直心心想念的日子,哪怕岁月静好,也盛满幸福安康。

    这一次仍旧是她先脱离位面,瞧着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的老头,仍旧能瞧出他被岁月浸染的帅气和儒雅。

    贝芸溪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紧紧攥住他的手,忍了半天终于问出来:“修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是我?”

    她能感受到男人浑身一颤,盯着她的眸子划过抹精光,随即又陷入一片混沌中。不过她只听到一场无奈又心疼的叹息声,便彻底没了意识。

    从营养舱里出来,顾芸这一次躺了许久,甚至经纪人都掐着点将吃食给她准备好,可是饭菜都凉了,人还没出来呢。

    “芸姐?”明星不大放心地喊了声。

    顾芸唔地应她,深吸口气将繁杂的思绪摒除在外,洗漱完,就穿着睡袍走出去,浑身慵懒得几乎没有骨头。

    “芸姐这次很累吗?”

    顾芸轻笑着摇头,“只是遇到了一点困扰的事情。”

    “反正天大地大不如五脏庙大,什么坎儿都要迈过去,想再多也没用。”

    明星点点头,笑着说:“对,就芸姐这豁达,才能走到今天。”

    “您总是能将自己与任务中的自个儿掰扯开,这样才不会精神错乱、自我怀疑和否定。”

    作为她的经纪人,明星也是会时不时给她输入鸡汤。

    顾芸像是没听见似的,埋头吃饭,胃部得到充实,她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顾芸作为资深任务者,早就过了经验摸索的阶段,不需要刻意停下来充能,为了避免自己多想,她直接选择继续入位面。

    明星瞧了心疼不已,可是相伴这么久,她怎么会不清楚芸姐所想?

    为了能够跳脱出任务者的身份,芸姐简直将自己当成了没有感情的永动机!

    屏幕对面的慕爷刚收拾妥当,坐下来品着酒,清冷着脸看着屏幕中的小女人。不愧是与他在任务中姻缘绑定之人,这么快就觉察出来他的不对劲。

    大佬们去位面是带着精神SPA的目的,为了疗效好基本上是不带任何记忆的。可是他们的精神强大,但凡有唤醒因素,他们很容易就能挣脱天道规则的束缚,记起自己的过往来。

    是的,在刚完结的位面中,贝芸溪问他是谁的时候,他在生命尽头觉醒……

    这会儿他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在现实中略微了解一下,毕竟俩人合作了那么多次了。

    可他就眼睁睁地瞧着小女人,放下碗筷后,将一满杯的红酒一口闷下肚,继续进入位面中……

    小女人拼命的架势,让他原本被她识别出来、窃喜、放松而愉悦的情绪消散,只剩下浅淡的心疼。

    据他所知,任务者们并非是一场接着一场任务地接,而是一定期限内完成几场任务。

    基本上任务者们会拖到最后,很少有她这种连轴转的!

    “去查查,”磨着牙丢下这句话,慕爷也起身去了营养舱。

    雨水势急、密集地砸在女人身上,她的肌肤略微疼痛,随即因为寒冷没了知觉。

    水成股从脸上留下,她连睁开眼都困难。

    风呼啸着吹,那劲道几乎能将纤瘦的她,给卷到半空中。

    在她努力与劲风作斗争的时候,一个行李箱冲着她的头扔过来,女人侧身踉跄躲了下。

    在雨幕外整洁干燥的门庭前,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失望至极的冲她咆哮:

    “你给我滚,滚出程家,家里没有你这么恶毒心肠的女儿。”

    “看在你身上留了一半我的血的份上,我不追究你抢了你姐姐的男人……”

第三百二十六章 九零之捡来的新娘(1)

    男人气得不轻,一字一句大声地喊着:

    “我不追究你在学校怎么瞎混、败坏程氏集团的名声,也不追究你身为程氏集团的千金、却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在圈子里闹出的无数次笑话!”

    “甚至连将你小妈从楼上推下,把你未出世的亲弟弟给残忍害死,也不去追究!”

    “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程世轩的女儿,也不再是程氏集团的千金小姐,程家的一切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将你抚养长大成人,已经尽到了当父亲的责任,可是你自己不争气、长歪了,那是你的事。”

    “往后我不指望你养老,你有多远滚多远,不许再说自己是程家人,而我也会在明天各大报纸第一版上,就刊登与你断绝亲子关系的消息……”

    说完他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程绮芸缓缓地抬起头,精致漂亮的小脸被冻得泛青,神色还有残留的绝望、心伤和不敢置信!

    台风来临,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整理脑海中纷杂的记忆,必须要尽快寻个住所,否则她这单薄有着不足症的身子哪怕有系统的加持,也随时都可能会挂。

    她拾起脚边的箱子,脚还没动呢,就已经有别墅群的保安乘车过来,拿着喇叭大喊着驱赶。

    “程小姐,刚才程夫人打电话,说您已经不是程家人。”

    “既然您是外来人员,也别为难我们这些小喽啰,抓紧拿着东西出去吧……”

    都是些踩低捧高之人,尤其是在这一片地方做事,没有点眼力价、不坚定立场,是混不长的。

    程绮芸紧抿着唇瓣,拉着箱子往外走。

    看着女人倔强的身影,保安略微遗憾地摇摇头,目光里带着丝贪婪地慢慢开车跟随,一只手握着手电筒,往女人身上来回照。

    不过夜色太深,而雨势很大,朦朦胧胧并不能瞧得真切,却也能让他脑海里浮想联翩:

    “都这个时候,您就不多说点好话,让我捎带您一程?”

    “从这儿到大门口可一二十分钟,而且别墅区外面没有出租车,我瞧您一身居家服的样式,不会连手机都没带吧?”

    “啧啧,您肯定不会在保安室里屈就,去附近的招待所不走个把小时难说会到……而且这种天气,您别在半道被滚过下来的山石、断树给砸晕,到时候没有亲属,不定什么时候您的尸首被寻到……”

    程绮芸冷眼看过去。

    那保安终于等到女人的反应,更来劲了,索性放下手电筒换成喇叭,另一只手拽着车方向盘,笑道:

    “看什么?”

    “程小姐,你原本在程家就是小可怜,如今连程家女儿的身份都丢了,还不如我呢。”

    “咱们走这么远了,你说点好听的,哥哥带你一程,在保安室里取取暖?”

    能在这里当保安的人,除了会来事,这体格得够看、让人有安全感才行。

    浓稠的夜色加上雨水冲刷,程绮芸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从他的语气中,也能清楚这人动了歪念头。

    又或者说,有人授意他如此的!

    程绮芸继续埋头赶路,那保安有些恼羞成怒,一脚油门超过她后一个猛转向堵住她的去路。

    “程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还是跟我去保安室避避风雨吧。”

    说着他直接下车笑得颇为荡漾地,绕过车头往程绮芸这里来。

    程绮芸似是被吓住,站在原地不动,等他上前抓她的胳膊时,一个躲闪。

    保安挑眉,慢悠悠向她靠近,笑道:“今儿个台风太大了,周围的线路被吹坏,别说手机信号受阻,就是电路都断了。”

    “没有监控,我对你做什么,都没人知道,所有痕迹都会被风雨冲刷干净……”

    “你如果顺从我,我保证会对你体贴、疼宠万分,若是你不乐意,呵,我不介意当下就把你给……”

    说到这里他直接扑上她。

    女人看似柔弱却是不停躲闪,没几分钟,她身上便留下不少淤青和划痕……

    琢磨着差不多了,程绮芸突然抬起头,冲人诡异一笑,脚不客气地踹向他最脆弱的地方。

    在人疼痛双手捂住脆弱躬身时,她直接将人用手掌给砍晕,淡定地从人身上摸到对讲机、钥匙、手机还有钱包,拎着行李箱爬上车。

    她身上穿着的是真丝睡衣,基本上沾水就透明了,也就是天色太暗了,倒是很难看太清楚。

    程绮芸打开行李箱,并不意外里面只有一些原主的内衣和破旧玩偶,没有一件能穿的外衣。

    她冷笑一声,将行李箱丢到垃圾箱中,在保卫科摸了一件牛仔外套披上驱车离开。

    虽然是电动巡逻车,可是聊胜于无,程绮芸凭借着记忆,开着车下山。只是台风劲道太足,而电动车电量本就不满,到了半道便熄火了!

    程绮芸将车上面自己的痕迹擦拭去,将用不着的对讲机、钥匙、证件和进水不能用的二手手机留在车里,把六百多块钱塞入口袋中,一手握着电棍,一手拿着手电筒,咬着牙徒步往山下而去。

    她没想到这一次自己重生的环境如此恶劣,大雨磅礴、风力强劲,她浑身湿冷,不自主地发颤。

    而且她胃部不知道被饿了多久,一阵阵揪人心地抽疼!

    各种难受叠加,她呼吸困难、脚步迈得沉重,脑袋也略微昏沉。

    若是路上她再遇上谁,恐怕很难有力气抵抗……

    系统再逆天,隔了一个时空,其威力大减,也不可能让她即刻满血复活,不少任务者就是在重生时机没有选择好,开局就挂了,导致精神损伤严重。

    她运气一向不错,却也不可能次次都能躲过去吧?

    程绮芸只能走走停停,凭借着强大意志力赶路,寄希望于来往车辆。

    在生死面前,其他的危险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为了坚持,她趁着这个机会将剧情和原主的记忆给整理了一番。

    如今是九五年的魔都,原主的母亲邱梦兰是医药大亨邱老爷子老来女,唯一的子嗣!

    邱梦兰被家里人疼宠的,性格天真烂漫,遇上长得清俊、嘴甜、会浪漫的程世轩彻底沦陷,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俩人偷偷领证结婚。

    后面的故事很熟套,程世轩当了上门女婿,因着他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成绩、能力、品性都不错,又与邱梦兰有了爱情结晶,很快就获得邱家人的信任,打入到家族企业中。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在原主十岁的时候,所有美好的表象都一下子落地成盒。

    邱家生产的药因为工人不仔细,将一箱子胶囊,给装错了药盒,而且其药性正好相反,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邱家药厂被查封,各方面都开始进行重新审查阶段,可是所有的结果都有问题,老爷子受不住打击,直接脑溢血当场没了。

    邱梦兰从天上坠入地下,整天以泪洗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程世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立了自己的医药销售公司!

    他还顺势利用极低的价格接手了邱家药厂,说什么要替邱梦兰守住邱家家业。

    可是邱梦兰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最后神情恍惚跳楼而亡。

    原主母亲去世第二年,父亲就迎娶了带着拖油瓶的小妈周柔雅!

    这周柔雅是邱梦兰生前要好的闺蜜,其是个寡居的富太,还有个比原主大三个月的闺女程仙媛。

    原主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在这个小妈的引导下变得嚣张跋扈、敏感多疑,是圈子里有名的草包美人。

    程父口里什么抢了姐姐的男朋友,呵,明明是程仙媛攀附的权贵二代,见原主长得清绝动人,动了心思却被程仙媛给发现。

    结果错得不是那权贵二代男朋友,而是这个不正经勾搭姐夫的妹子!

    什么原主在学校里瞎混、破坏程氏集团的名声,有程仙媛这个姐姐在,原主只有被霸凌的份。

    而原主草包名声,呵,家里一切都是小妈周柔雅说了算,自己的闺女各种兴趣班无缝衔接,而她这个继女就是回到家学习,都是不被允许的!

    至于原主将周柔雅推下楼梯流产,那更是周柔雅的一个阴谋。

    周柔雅拿着邱梦兰刺激原主,在其不怀好意地上前时,正常人都会下意识抬手,也就在这一瞬间,周柔雅便身子后仰得意笑着坠楼。

    程世轩看到的便是原主愤恨地将人推下去。

    而在得知周柔雅怀得是男孩儿后,程世轩再也受不住了,不顾台风来临,直接将原主赶出家门!

    原主被家里宠爱的不知人心险恶,其身体赢弱,加上接二连三受到打击,浇了点雨水吹了点风,便已经受不住换了芯……

    这个世界是由一部早期霸总文为构架的,女主是程仙媛,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姑娘,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后来跟随着母亲嫁入程家、一步登天,豪门生活艰辛,为了能融入其中,母女俩做了不少努力。

    不过她的继妹心思歹毒,不停地寻她的事,可每每她都有惊无险躲过,还因为善良大方、热心肠,收获不少友情。

    在其成人礼上,遇见了命中注定的男主仲飞宇。

    然而仲飞宇喜爱的是她那虚伪恶毒的妹子,一个替身虐心虐身梗,拉开了一部豪门大剧!

    原主不过是男女主感情路上、不识趣的绊脚石。

    在男主生意伙伴报复时,她跟程仙媛一起被绑走威胁男主。男女主有惊无险团聚,而原主则因为动了歪心思,自取灭亡坠入海中喂了鲨鱼……

    将所有记忆和剧情捋了好几遍,程绮芸仍旧没有碰上一辆车。

    也是,凌晨一点钟,又是在这样的台风天气中,若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谁会在这盘山公路上开夜车?

    程绮芸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每一次呼吸,肺部就像是有玻璃在搅动,针扎般的疼。

    胃疼、心脏不适以及饥寒都在一点点吞噬着她不多的生命力。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可从与大佬纠缠后,她好像是多了一条隐形的退路。

    这会儿她红着眼眶,双手握着东西,以拳头死死抵住难受的地方。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唇瓣微微张合:

    “大佬,你在哪呢?再不出现,你这辈子可能就没媳妇了,还要麻烦地再选人……”

    这人果然不经念叨,一束强光从后面穿透雨幕照射过来。

    程绮芸赶忙打开手电筒,费劲挥舞着手臂,又怕对方过于冷漠不停车,还胆大地走到路中间!

    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在湿漉漉的地面滑行许久,堪堪在她一毫米的位置停下来。

    程绮芸顺势腿软地摔倒在地。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意识昏沉中,看着男人背光而来,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就笃定了他的身份!

    车的大灯格外明亮,将女人曼妙的身子照得一览无遗,男人冷冽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站在原地盯着她惨白精致的小脸许久,心里才萌生出一点的怜悯。

    他脱掉外套,将女人包裹住,打横抱起放到了后座上。

    程绮芸睁开眼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沉,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不过她感觉到手指上的异样,费力地抬起胳膊,看到纤细白皙的手上带了一颗硕大的钻戒,其折射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原主好歹曾经是程家的千金,平时小妈周柔雅为了让人看到她的贤惠、闺女的优秀,总是爱带着原主当陪衬。

    各种宴会看多了,她也能认出来,这颗钻戒比所有人的都大!

    “醒了?”男人推门而入,见她对着戒指发愣,神色淡然地道。

    程绮芸侧头好奇地看向他。

    男人高大、面容卓绝冷峻,处处都长在她的审美之上。

    她微微蹙眉扶住胸口,这具身体真得太糟糕了,怦然心动都能让她疼得浑身颤抖。

    男人直接递过来一份文件,话语格外直接:

    “救命之恩,我希望你以身相许。”

    “我查过了,你是程家的女儿,被家里人赶出来无处可去。而你的身体破败不堪,如果没有好的医疗条件,你活不过半年。”

第三百二十七章 九零之捡来的新娘(2)

    男人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般,淡淡地说:

    “程家人可不是简单把你赶出来,这两天早上所有在魔都出现的报纸上,全是与你断绝关系的新闻,可以说他们要将你赶尽杀绝,断了你一切生路。”

    “谁要是对你伸出手帮忙,那就是跟程家人作对,要承受程家人的报复。”

    “所以,你签了协议成为我的妻子,不需要再忌惮程家。”

    “而我正好需要一位妻子!”

    “至于我们彼此需要履行的权利和义务,都在合同中了,还有什么问题?”

    程绮芸愣了下,低头快速地浏览了下合同。

    男人叫秋博厚,是魔都一家猎头公司的CEO,这家公司很大,而且隶属国外,所以他自然能很自信地跟她说,不会被程家人打压。

    如今秋老爷子躺在加重病房危在旦夕,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孤苦伶仃的孙子,能有个贴心的人照顾,这样他也能走得安心。

    秋博厚不忍心老爷子抱憾离去,正好在路上捡了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各方面还让他没什么挑剔的,他突然就起了这个念头。

    估计男人嫌弃她看得太慢,已经开始将重点给说了下:

    “我们协议结婚五年,在这期间你就是秋太太,但凡秋太太头衔能享受到的一切物质和精神方面的待遇,你都能享受到。”

    “不管是吃穿住行,还是医疗,我给你的条件,绝对不会比你当程家小姐差。”

    “你只需要在秋家待满五年,五年之后我分给你一半的家产,咱们和平分手。”

    “这个合同对你利大于弊,你若是不同意,我可以找其他人。”

    “只是,我认为我们彼此需要,不会牵扯太多外人。”

    程绮芸侧头看了他一会儿,直到男人蹙眉,才点点头:

    “可以,不过我想先验伤,报警墨香明珠的保安对我图谋不轨!”

    秋博厚的视线从她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上划过,颔首:

    “嗯,你先签名,我会派公司的律师团队负责这事。”

    “保管让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程绮芸接过他递来的笔,唰唰地在纸上签上名字。

    男人将合同拿来,“我待会让人帮我们代办出结婚证,然后咱们去老爷子那坐会儿。”

    程绮芸点点头没有异议,窗外仍旧风雨大作,可是屋内温暖明亮,空气中带着让人心安的消毒水味道。

    这里是VIP公寓式病房,如果忽略旁边的仪器,以及那普通人都嗅不出来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还以为是哪个高档民居呢,让人不由地放松下来,没有一点的紧张和排斥感。

    原主身体差,又几天没吃饭,加上淋雨感冒发烧,所有的毛病一下子涌现出来,差点没将她的小命夺去!

    亏得有系统帮她改造身体,她这才能在昏睡两天后悠悠醒过来。

    程世轩打一开始就怀着极强的目的性,与邱梦兰制造各种偶遇和心动,走了穷小子入赘豪门的捷径。

    他一边是为了滔天富贵放弃尊严和婚姻,对豪门千金体贴入微、宠爱有加,一边他又想要重拾尊严,一点点暗地里谋划如何蚕食邱氏企业。

    邱梦兰是邱家唯一的女儿,身体健康几乎是邱家头等大事。

    偏偏她身体健康,却在怀孕后身体各种虚弱,又听了些闲言碎语,导致她对肚子里的孩子从满腔欢喜到了怨恨,认为这孩子不详,是来争夺她气运的!

    不过瞧着老爷子对孩子的期待,还生怕她初为人母有所疏忽,就派了一个专业团队来照顾她饮食起居。

    几乎是她除了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没有人盯着,哪怕睡觉她都要在别人的监视下!

    越是如此,邱梦兰越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因为肚子里这块肉的到来,受到威胁,更何况她也感受到自己的丈夫,整天对着她的肚子说话,对她的爱意大打折扣,是以她那股子的叛逆之心悄然升起。

    她用力捶打肚子、故意在卫生间里跑跳,甚至有一次她狠心地摔倒在地,可是这个孩子格外坚强,竟是撑到了出生!

    不过邱梦兰到底因为折腾的太过,让孩子早早出生。

    原主刚出来就进入保温箱中,身上插上了各种管子,几次都要挺不过去。

    殊不知这孩子能变成这样,不仅是邱梦兰的折腾、孩子不足月出生,还有程世轩往邱梦兰的吃食中加料!

    这些都是程绮芸从剧情中得知的。

    虽然她没有以前世界的记忆,却也能知道剧情君向来短小,而原主的记忆也残缺不全,可是到了年代文中,她第一时间所掌握的信息,却越来越多几近趋于完整了。

    她明白,这里面肯定是有大佬的插手,以此降低她做任务的难度。

    原主到死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被父母憎恨不喜地来到这世上。

    她身体不好,医生一直告诉程世轩和邱梦兰,这个孩子活不过六岁。

    这对父母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对这个流淌着自己一半血的孩子,怜悯和疼爱,最重要的是在当家人邱老爷子跟前,他们得表现良好!

    可是原主在大家伙精心照顾之下,一直坚挺地活着……

    那对父母也没了耐性,一个怨恨她抢夺了大家伙对自己的关注,憎恨她的到来令自个儿失去再为母亲的资格;一个则对她姓母姓、时刻提醒他是入赘穷小子而觉得屈辱。

    可以说小姑娘自从邱老爷子没了之后,再也没享受过家的温暖了,其身体也是在大家伙的刻意疏忽之下一日比一日衰败。

    原主先天心脏血管狭窄,心肺肾脏脾脏的功能都比普通人的弱,而且因为她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好好的胃也曾经被饿得穿孔出血而住院。

    周柔雅不喜她,表面上又得维持贤惠慈爱,就大冬天撵她出去玩耍。

    西北风喝得多了,原主的肚子也受不住一点凉,大夏天温度温差大也能闹肚子!

    系统帮程绮芸检修完毕,这心脏血管狭窄是先天性的,不能更改,毕竟原主查体病例都厚厚一沓,但凡会被世人起疑的事情,都是系统不能做的。

    像是这具身体其他的毛病倒是能修复些,可是她需要在“药物”的调理之下半年才能好起来,而且她的脏器功能和抵抗力仍旧比旁人弱些,容易感染生病,却神奇地不会影响到寿命。

    说白了,她就是要多遭些罪呗!

    程绮芸深吸口气,觉得系统是越来越矫情了,或许这也是她获得更多资料,而应付出的代价。

    即便有大佬的插手,这天道的规则也不能被改变!

    程绮芸微微抿唇轻笑,唔,病娇的身体,就得做病娇的事情啊。

    男人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不过没几分钟便有护工送来了容易克化的米粥。

    程绮芸的身体哪怕被系统修复半数,其余的得在半年内康复,可是她连坐起身都需要护工的帮忙。

    温热香软的米粥下肚,她的胃舒缓,让她的狐狸眸子都忍不住眯起来,唇角带着笑意,露出浅浅的梨涡。

    她本长得清绝,加上病态的白皙,这么浅笑,就像是要飘忽上天的狐仙,看得护工都呆怔了下。

    吃过饭后,男人拿着红本本过来,往她面前晃了下,“能站起来走路吗?”

    老爷子病得严重,一天里有大半时间都是昏睡的。

    秋博厚有些急切,哪怕医生说程绮芸最好能在床上静卧两天。

    可他等不及,忍不住询问了句。

    程绮芸点点头,轻笑道:“会有些吃力,可能需要秋先生的支撑。”

    秋博厚愣了下,不自在地说: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我们明天再去看我爷爷也行。”

    似是生怕她误会般,又加了句:“我爷爷喜欢健康的孙媳妇,这样才能一直陪着我走下去。”

    程绮芸抿唇笑着说:“秋先生让我张三只眼睛,会有些困难,但是让我脸色好看,只需要一点腮红就能办到。”

    秋博厚点点头,“那我让人给你送几套衣服还有化妆品。”

    “要是你哪里不舒服,及时跟我说,我不希望自己的夫人勉强。”

    程绮芸愣了下,自己刚接手这具身体,更容易受到原主情绪惯性的影响。她眼眶微微泛红,从原主记事起,除了老爷子外,很少有人能在意她的喜怒哀乐。

    哪怕刚开始几年父母感情不错,对她的喜爱更像是逗弄宠物般,喜欢就抱着亲香一阵,烦气了忍不住冲着她吼叫发泄一通。

    “我没事,已经躺在床上两天,吃顿饱饭,除了有点腿软,我没啥大毛病呀!”她笑得温软,声音娇糯,瞅着他的眸子水汪汪里带着依赖。

    秋博厚嗯了声,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果然没多久,便有人推着衣架将几十件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橱中。

    程绮芸很不想那么没出息,可是那眼眶泛着酸,眼珠子也跟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不停地往门口抱胸依靠墙的男人身上飘。

    “喜欢?”男人被她瞅得心里起了丝燥意,吧嗒把玩着打火机,挑眉说:“等你出院后回家,可以选一间屋子当衣帽间。”

    “喜欢什么衣服就让人拿来图册挑选,不过,”他眸子从她身上扫了下,“你得多吃点饭,不然撑不起来。”

    程绮芸一腔感动就硬生生卡顿了!

    她悄悄地瞪了他一眼,这男人是在嫌弃她的身材吗?

    等人离开后,她忍不住扯着衣领自己瞧了一眼,小姑娘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多余的营养去发育呢?

    原主刚过了十八岁生日,所以哪怕十二点一过门外是台风过境,程世轩几人仍旧迫不及待将她赶出家门。

    都说二十三岁个子还窜一窜呢,她肯定能追肥成功的!

    在护工的帮助下,程绮芸洗了澡,换上一身白底粉色碎花裙,亚麻色的头发拉直披散着,带上姜黄色渔夫帽,踩上平跟银光闪闪的凉鞋。

    她出来的时候,秋博厚正在低头摆弄手机,看到她穿戴一新愣了下,随即收起手机走上前。

    护工将她的手交给秋博厚,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为了支撑她的身体,是十指交握的,那指尖的缠绵,令俩人心脏都剧烈颤动下。

    程绮芸疼得微微弯了下腰。

    秋博厚赶忙身子一转,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微微蹙眉直接说:

    “你先在这里养两天,我们后天再去。”

    他给护工示意下,想将怀里的女人给出去。

    可是,程绮芸紧紧握住他的手,连连摇头:

    “秋先生,我真没事,就是冷不丁起来有些不适应。”

    “秋老先生重要,我什么时候养身体不行?”

    俩人几乎没什么接触,可程绮芸对情绪敏感,逻辑思维不错,能够猜测到他的爷爷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否则瞧着沉稳寡言、不像是爱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冷漠人,怎么可能随便捡个女人,就急慌慌片刻等不及签协议结婚,将人领到爷爷跟前看?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秋老先生等不了了!

    秋博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眼巴巴的目光中抽出手,直接让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程绮芸低呼一声,赶忙搂着他的脖子,小脸泛着绯红,像是惊慌的小鹿般,眸子湿漉漉羞怯地看人。

    她内心有些无奈,这具身体是头一次与血缘以外的异性接触,还是如此亲昵地搂抱,心跟装到四周插了玻璃片的箱子般,上下左右跳动都血淋淋地痛。

    程绮芸只能深吸气慢慢地呼出来,让自己努力忽略他的存在。

    老爷子也是住在这家私人诊所的,不过他是在重症病房,俩人得全身武装后才能进去。

    程绮芸装扮得漂漂亮亮的,结果防护服一穿,她只剩下透明罩里的一双眼睛!

    所以刚才她打扮个什么劲呐?

    他们进来等了没十来分钟,老爷子慢慢转醒,看到孙子旁边多了个娇小的身影,眼睛一亮,想要探头瞧个仔细。

    程绮芸笑着弯腰让他看个仔细,“爷爷好,我叫……”

    男人接过话来:“爷爷,我媳妇邱绮芸,领证结婚了。”

    说着他抓住程绮芸的手,笑着举到老爷子跟前,“用您曾经拍下来说要传给孙媳妇的那颗钻戒套住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九零之捡来的新娘(3)

    秋博厚另一只手还亮出来俩人的结婚证。

    程绮芸这时候清晰地看到,上面自己竟然叫邱绮芸,又从程姓更改为邱!她微微一怔,笑着温软,冲老爷子道:

    “爷爷好,之前我跟博厚哥谈了大半年了,他总是觉得我年纪小不够稳重,无法担起秋夫人的责任,所以他一直没舍得将我介绍给大家。”

    “他害怕将不懂俗务的我领到您跟前,让您不满意,就暗地里金屋藏娇了。”

    老爷子浑浊的眸子看到俩人手指紧扣,知晓自家孙子的脾性,若不是真喜欢,哪里会与人如此亲昵自然呢?

    即便这姑娘是孙子领来哄他开心的,那也说明俩人是有缘分的,终究能进一步发展!

    他笑得直点头,眼里含着泪全是高兴和欣慰。

    “好,好,太好了……”

    他病得很严重,几个字与略微激动的情绪,已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他还没什么反应呢,仪器先异常地乱叫起来。

    很快医护人员们涌进来。

    俩人只能退到门外等候着。

    男人面无表情地依靠在墙壁上,透过玻璃窗紧盯着里面。

    被更改名字的邱绮芸安静地坐在旁边,也不错眼珠盯着,内心一遍遍地祈祷,希望老爷子能够平安无事。

    约莫半个来小时的抢救,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长松口气,“秋先生,我们暂时将秋老先生给救回来了,但是,老爷子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

    “他时日无多了,你们当小辈的,就看看他还有什么遗憾要满足……”

    秋博厚身子轻微晃动下,艰难地嗯了声。

    医护人员离开后,这个长廊安静地紧,秋老爷子浑身插着管,眉头微蹙地沉睡着。

    邱绮芸连嘴巴都张不开,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只能静静地坐着,无声陪伴着。

    约莫两三个小时后,秋博厚才转身,腿因为维持站立的动作太久,有些酸麻,脚步略微踉跄。

    他看到旁边的人,略微诧异,随即他将人打横抱起来,闷不吭声给送回了病房。

    其实邱绮芸经过系统的修复,基本上行走是没问题的,可是她并没有吭声。享受着他一路公主抱的男友力。

    秋博厚将人送到床上,转身就要走。

    邱绮芸抿着唇拉住他的衣角。

    秋博厚扭头就看见,小姑娘哪怕有腮红,仍旧在阳光下白得能映照出青色血管,可怜兮兮犹如被抛弃的小狗般,倔强地瞧着他。

    他心口微微酸胀了下,扯扯唇角,迟疑下握上她的手,声音沙哑:“我没事,不用担心,哪怕,哪怕爷爷没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作数。”

    邱绮芸小声说:“我们将爷爷接回家吧?”

    秋后博怔了下,艰难地点头:“好。”

    其实从老爷子这一次住院,醒来后就一直吵吵着疼,要回家。

    是他自私地想要留爷爷多些时日,却忽略了老人家真正的意思。

    秋家这么大的家业,老爷子守护了二十多年,一次次将企业从危机中拖拽出来,身体早就熬得油尽灯枯,唯一放心不下他,苦苦支撑着。

    人一旦泄了劲,这日子也过到了头。

    自从他从老爷子手里接过企业,并且将公司经营得扩张一倍后,秋博厚明显感觉得老爷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老爷子被接回家里,精神头确实好了不少,虽然他大半时间是昏睡的,但是他睁开眼就能看到居家办公的孙子,围着围裙给他做饭的孙媳,还有小年轻视线对上后胶着的笑意,心越发坦然。

    孙子有人陪伴了,那他是要离开去找地下等自己十多年的老伴……

    一个月后,老爷子面色安详地离开。

    葬礼过后,秋博厚跟永动机般,直接吃住在公司,整个秋氏集团的员工们也都紧着皮,跟着连轴转。

    偶尔他负面情绪压制不住,便喊着几个好友去酒吧喝酒。

    哪怕酊酩大醉,他的意识仍旧清晰的可怕!

    人生在世,最害怕的就是没有目标。

    秋博厚很优秀,优秀到世界上任何能够用钱买来的东西,他都不发怵。可是他却需要的不多,没有人与他分享成功,也没有人能与他同情排解孤寂。

    似是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地方,能牵绊住他,除了之前老爷子给他的亲情。

    如今的秋氏集团,也不过是老爷子放到他背上的龟壳,沉重又无趣。

    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往家里的座机打电话,“嫂子,你快点将我哥给接回家吧……”

    邱绮芸最近在家里养身体呢,刚重生的前两三个月很关键,所以她将一切事情都往后排,每天起来瑜伽、慢跑、药膳调理等等,终于有了点人样。

    她呆了下,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男人?

    想到自己的金主,邱绮芸有些心虚,赶忙问清楚了地点,便翻找出车钥匙,一路问过去。

    车停在一家夜总会门前,泊车小弟殷勤上前。

    邱绮芸抬头看到那艳俗七彩灯牌仲夏夜总会,神色微冷唇角勾起抹淡淡的弧度,低头瞧着身上鹅黄色泡泡袖长裙,淡定地往里走。

    在门口的时候,她拿了一张白狐的面具,按照那人电话中说得房间号,推门进去。

    里面乌烟瘴气的,闪烁的灯光晃得人眼生疼、头也眩晕,可是邱绮芸还是一眼看到在角落喝闷酒的那人。

    她身型不错,这三个月营养跟得上,女人的韵味比之前明显多了,而且发色、眸色都深了些。

    “呦,你们老板够可以的,这样的货色都不知道藏匿多久了,”见到她推门进来,门外的光也跟着射入。

    屋子里的青年们纷纷侧头看去。

    夜总会里的女人们各个都妖娆多姿,偶尔有些打扮素净的,也多少带着脂粉气息,并不那么纯粹。

    哪里有门口的女人般,还没看清容颜,就那身装扮、气质就已经勾得人心痒。

    邱绮芸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往秋博厚那走去。

    打电话的那位一瞧便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并没有出声,而是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静静地看着。

    其余的人嗤笑声:“唉,要说这世上最聪明的动物是谁,那非女人莫属了。瞧瞧,满屋子的男人,人家一眼就看到了最值钱的那位……”

    来这里的人,几乎不需要披上任何的伪装,喜欢女人和金钱,那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他们也信奉有钱便能拥有一切,所以女人们趋炎附势也没什么。

    秋博厚享受烟酒带来的麻醉,脑袋放空,似是只有这样,胸口一切莫名烦躁情绪被按了暂停键。

    他不意外旁边再次传来凹陷感,空气中飘散着淡淡香味,并不难闻,甚至比他嗅过的任何香水都带钩子。

    “滚,”他眼皮不抬,嘴巴不客气地道。

    女人并没有被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所吓到,反而探出手将他的酒杯给抽走,轻笑着说:“博厚哥,自己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而且这酒啊也不是这么喝的。”

    说着她在众人起哄声中,自己喝了一口,坐到他怀中,搂着他脖子一点点渡给他。

    秋博厚一愣,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如此胆大。

    他是喝了不少,可是他酒量一向大,而且哪怕他心情不好需要借酒消愁,也都会在自己彻底大醉、失去理智之前就停下。

    除非他是一个人在家里。

    他微敛着眸子,带着冷嘲地瞧着她取悦自己。

    女人生涩、腼腆、又带着视死如归的悲壮,他都尽收入眼底,嗤笑声将女人推开,捏住她的下巴:

    “你要当我的女人?”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们之间只有一纸协议,如果你不甘寂寞,想要为夫履行夫妻责任,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他感觉到压制住的酒气,以一股难以摒除的热意席卷而来。

    他将女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我,我是不是喝多了,刚才抱着女人离开的是秋哥吗?”

    “不仅你一个人出现了幻觉,我也看到,秋哥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童子身守了二十七八年,现在要破戒了吗?”

    “果然男人食色,没有开荤,那都是没有遇到合胃口的……”

    离开房间,秋博厚也没有继续往外走,而是直接进入电梯到了自己平时休息的房间。

    这里就像是家里般,一切家电家具齐全,还有他零星几件生活用品。

    将女人给扔到床上,他俯身上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确认:“邱绮芸,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要与我关系更亲近一些?”

    邱绮芸的手轻轻划过他的眉眼,内心泛着股熟悉的微疼。

    这一世的大佬与往常很不一样,其身体里存在的负面情绪很多,谁说大佬们进入位面给精神做个SPA就没有危险性了呢?

    按摩店还有将客人的脊梁骨给按坏的,同样的在位面中,也有些大佬因为天道规则的压制,而得到反噬,非但没将精神纾解好,还受损严重也被送到特殊机构调养。

    未来的科技和医疗发展不错,至少人们已经能实现一定意义上的长生,可是人的大脑是个精密仪器,人们仍旧没能完全研究透彻。

    以至于,精神上的创伤,特别难以治疗,基本上进入那个机构,就成为一只小白鼠了。

    邱绮芸不想看着他受创,哪怕她身体尚且不能负荷太多,还是坚定地点头,笑着说:“我想很清楚了,这世上只有我们彼此能够相依为命。”

    一句我们,秋博厚的心软了下,彻底亲吻上她。

    等邱绮芸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而她也回到了郊外的别墅中。

    男人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根烟,却始终没有点燃打火机。

    “醒了?喝点水,”秋博厚将烟往烟灰缸里一丢,便大步上前,给她倒了杯水。

    邱绮芸捧着杯子,小心翼翼瞧着他。

    男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可是她能够感受到他正处于暴怒的状态。

    “博厚哥,我……”

    秋博厚淡淡地道:

    “对不起,之前因为爷爷的事情,我忘了帮你对付程家。”

    “我也没跟你说,墨香明珠的保安被彻查一遍,对你图谋不轨的那位被送进局子里吃饭。”

    邱绮芸一愣,“你,你以为我同你,同你关系进一步,是为了对付程家?”

    秋博厚侧过脸,“不管什么原因,我昨晚确实过火了。”

    “我们只是契约夫妻,我,我不该向你讨要丈夫的权利。”

    “往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跟我说,但凡我能做到的肯定为你办到。”

    邱绮芸紧握着床单,“我们只能是契约夫妻,就不能进一步吗?”

    “你,你昨晚其实挺喜欢我的吧?”

    秋博厚低笑声,说出来的话格外刺耳:

    “我不过是才开荤,没见识过女人,又喝酒助兴,当然激动了些。”

    “并不是针对你,所以你不用太放在身上。”

    “而且,就你这身子,我还觉得不够味。所以为了我们俩好,你不需要对我小心翼翼应付。”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

    邱绮芸裹着被子追上去,也只看着人开着车离开……

    “夫人,我是先生聘来招呼您饮食起居的,”一个中年妇女低垂着头,小声地说。她脑海中还浮现漂亮夫人肩膀上的印记。

    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疼到心坎里呢?

    邱绮芸微微愣神,有些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不可能将他认错,哪怕他换了一个皮囊,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且以大佬的本事,哪能给别人截胡的机会呢?

    她淡淡地对那女人点头,有些失魂落魄地往楼上走。

    而驱车离开的秋博厚并没有开多远,就将车停下来,抽着烟紧紧盯着家的方向。

    他眼眶泛着红,狠狠咬着烟头,“为什么招惹我?”

    他更痛恨自己酒喝多了,竟然没能想到更多的问题。

    到底是自己不对!

    他思绪混乱,还没等他理出头绪来,手机便刺耳地响起来。

    秋博厚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家里的座机号,狠狠拍了下方向盘,也没接起来,便跳转车头返回。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595/ 第一时间欣赏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最新章节! 作者:N度茶弥所写的《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为转载作品,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介绍:
时空管理局著名大佬芸姐,为了早点退休,疯狂攒积分,接了女配逆袭任务后,把男女主气哭了!
芸姐名言:不把男女主气哭的女配不配退休~
第一个位面:年代卑微糟糠妻
穿成原配糟糠妻后,不仅把官配拆了,还抢了男女主金手指,囤货发家。
第二个位面:年代假千金白富美惨遭炮灰
貌美如花炮灰假千金,抱上男配大腿后,过得美滋滋~
第三个位面:一心一意付出型年代文女配
穿成死心塌地女配后转性了,甩掉负心男主,回城撩男配,真香~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