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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度茶弥     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txt下载     年代文作精女配她不作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19)

    是以等他们从民政局里出来,秦聿珂就指挥着卢海钧带着娘俩来了供销社,称了不少的散装硬糖,还买了点红布,做成花系到车把上。

    回到家属院,他们是逢人就发放喜糖,笑着说俩人太年轻不懂事了,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最后还闹到离婚。

    不过呢,他们是因为彼此欣赏相爱,所以才结婚的,折腾这么久,更是坚定了这份情谊,不想要浪费青春,也不愿意自家娃成为别人取笑的对象,所以啊他们又复婚了!

    这话说得家属们是既羡慕又有些羞愧的。

    啧啧,一大早就被撒了狗粮,齁甜齁甜的,让他们这些已经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搓摩成大叔、大婶的人,羡慕嫉妒恨呐。

    同时呢,两口子话里也特别明确地点出,大家伙对自家孩子的放任和不正确引导,使得小牧晴受了不少委屈和心理创伤。

    众人脸皮都快挂不住了,纷纷表示回家揍娃!

    很快谢筱芸和卢海钧复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院,同时卢海钧调岗到运输队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出去。

    谁不知道运输队有多体面、油水丰厚呐,他们一个个又酸得不行,这卢海钧是位除了模样出色,平日里只会闷头干活,不怎么会拒绝同事不合理要求的老实人。

    他咋就运气这么好,能跳到运输队?

    大家伙那叫一个心理不平衡呦,明明之前卢家是大家伙的乐子,一天三顿地瞧,不论谁家都能从卢海钧身上,寻到优越感。

    如今这老实人一越成为方向盘一族……

    这种落差,谁能受得了,没得红眼病都是好的!

    不等他们上门打听,老实人从哪里得的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甚至还有人听说过卢海钧转业的时候,傻傻地将局子里的好工作,让给了腿残、家庭负担重的战友,便生出心思,看看能不能卖惨,自家把工作给换过来!

    下午卢海钧就带着妻女去了新申请下来的小居室转悠,拿着尺子测量,商讨如何布置。

    次日,卢海钧直接就从单位借了小货车,将家里挑选出来的家具,往运输队里的小居室运送,都没能给邻居打听的机会!

    来帮忙的都是他在运输队里之前的战友们,一个个身强体壮、性格豪爽,但是面相带着股掩饰不住的凶狠。

    总邮局里的男人们,都带着些许斯文气息,平时素爱勾心斗角,但真遇上事情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如今瞧着一群土匪样貌的人,在卢海钧家里进进出出,他们是有一肚子算计的话,都没敢上前说。

    运输队才新建了二十来年,家属院清一色的五层小楼,不过还有不少筒子楼,供没有分到房子的职工拖家带口地候着。

    运输队规模很大,利润丰厚,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职工,处处彰显财大气粗!

    人家单位筒子楼只有两层,都是拖家带口、颇有资历的职工才能暂时入住候房。至于单身职工,或者资历浅的,只能住在职工宿舍,好几个人一间的那种。

    可运输队则是五层筒子楼,甭管单身职工还是拖家带口的,都能有不错的生活环境。

    虽然卢海钧刚调到单位,按照资历只能分得一间十平米的房子。可他是副团退伍,在部队里什么器械都玩得贼溜。

    他刚递交申请,运输队就给批准了,而且还是直接委任他为小队长,并且承诺以后什么中队长、大队长有空缺就会首先让他顶上去。

    自然他入住待遇也特别高,是一室一厅的套间,约莫三十多平米,而且经过前一个住户的改装,竟然成了三室一厅一阳台一厨房的小蜗居。

    主卧八平米带着个小阳台,旁边和对面都是隔出来五平米的小卧室,放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还能放个衣柜和书桌。

    主卧和对面的卧室中间有个一米宽的小走廊,则被改为厨房,还罕见地从窗外引了水管进来。

    外面十二三平米的空间,作为客厅吃饭待客!

    总体来说房屋面积不大,利用率高、布局紧凑,挺适合他们一家三口入住的,甚至还能再接纳几个成员。

    运输队的邻里就比总邮局家属院的邻居们热情爽朗许多了,不过来回两趟,屋里的家具都给布置上,已经有嫂子帮忙他们打扫擦洗。

    人来人往热闹得狠,谢筱芸只需要拿着糖果和零食,见人就塞一把。

    就连卢牧晴都被不少孩子拉着在楼前玩闹,这是小家伙前所未有感受到的热情,高兴地直眯眼睛,学着亲妈的样子,小手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零食,与小伙伴们分享。

    虽然帮忙的人多,可搬家本就是个身心疲惫的活,谢筱芸跟饭店定了几锅大肉包子,晚上帮忙的人各个有份。

    她跟卢海钧都表示今天太晚了,等周末大家歇班的时候,来家里吃饭喝酒,郑重感谢一下!

    邻居们推嚷不得,笑着拿着肉包回家了。

    人一走,不大的屋子这才有了点宽敞的模样。

    虽然新家不大,可是在孩子心目中,有爸妈的地方就是家,而且还有这么多小伙伴们玩,卢牧晴高兴地满屋子乱窜。

    卢海钧也脸上带笑,对这屋子特别满意,主要是媳妇说只要将娃哄得独立睡觉后,才允许他进屋。

    如果是小院中,这么小的孩子哪怕自个儿睡一间屋子,他们也不放心的,不过现在的屋子算是楼房,门挨着门而且在一个大屋里,一点小动静他们都能注意到的。

    “媳妇儿,我会好好努力,咱们争取早点住楼房,而且规格还得够大,这样,”他自己就乐得不行,“这样咱生一堆的娃,多热闹啊!”

    谢筱芸白了他一眼,“我最多再要俩。您要是不满意,找别人伺候去。”

    卢海钧连忙说,“别说俩,媳妇要是不想生,咱们守着晴晴一个孩子过,我都没二话的。”

    这个年代在子嗣方面,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大家都信奉多子多孙,尤其是对生男娃颇为执着。

    可就在这样还没实行对人口计划的大环境下,男人能这么开明,怕是对她真是稀罕到骨子里了。

    谢筱芸也忍不住笑着回身圈着他劲瘦的腰,抬头小声说:

    “不急的,在孩子们没有婚嫁之前,咱们都住在这里也挺好的。”

    “主要是吧,现在大环境怎么样咱们谁都说不清楚,我们在总邮局家属院有一套房子了,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筒子楼搬上楼房,很招惹人眼睛。”

    “再说了,你刚入职运输队,就得天南海北地跑,我们娘俩住在筒子楼,反而更加安全些。”

    卢海钧见女人眉宇舒展,没有一丝勉强,便知道这不是她安慰自己的话,是真真切切如此想的。

    确实,如今形势还不算稳定,大家伙都小心翼翼地观望,在这个时候最忌讳得不过是出头、惹人眼。

    低调点总是没错的,他稀罕地趁着娃乱跑的时候,亲了她一口,鼻尖相抵,满足地叹息:

    “媳妇儿,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呐。你说咱们是不是上辈子就是夫妻,又来这里团聚了呐?”

    这话谢筱芸可不敢随便接,谁知道这位大佬是哪位呐?

    在位面中,她能将他当成自己的男人,随便折腾来、逗弄去,可到了现实中,他们就是毫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身份的差异,那可是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她笑着询问他第一次出差是什么时候。

    卢海钧的注意力被拉开,脸微微垮下来:

    “下周一,还能陪你们娘俩两天了。”

    “这次我们去魔都,装卸货物,加上来回的时间,个把星期打不住。”

    “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谢筱芸想了想说,“除了吃得,和我的学习辅导资料外,其余的都不许买,还是那句话要低调,你记着啊,我们家里的钱全部被你家和我家掏空了。”

    “而且吃得也不用买太多,毕竟咱们一日三餐都在饭店里吃,偶尔在家里开火。”

    “咱得装作没钱,只能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卢海钧无奈笑着摇头,“行,都听媳妇儿的。”

    谢筱芸没有以往任务中的记忆,但是对于饥荒和那十年的运动,却通过经纪人递给她的资料,有着特别深刻的认知。

    那真得是不能容忍一丝疏忽的存在,他们不是孤行者,而是有着娃的牵绊,为了孩子,他们得足够重视起来。

    谢筱芸回屋子里学习,留爷俩在外屋玩。

    她小学内容学完,又开了初中课程,因为有了基础,现在几乎不需要外人的帮忙,而且进度还很快!

    哪怕是外语,她也在每日坚持背诵练习中,丝毫不怵。

    只要辅导资料跟得上,那她对明年的高考又有了更大的把握。

    等男人进屋的时候,谢筱芸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她看着外屋漆黑的模样,又没看到孩子,禁不住有些好奇这男人为了能早日与自己同床共枕,如何将娃给哄住。

    要知道晴晴才跟她一起睡了没几天,正是特别粘她的时候,而且小家伙有很强烈的领地意识,压根不允许亲爸分享床铺的。

    谢筱芸一呢考虑到孩子以前可怜的遭遇,想要多疼惜下她,二呢也是怕这男人没轻没重,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让孩子看去,他们还怎么当父母?

    是以,她坚决表示,除非孩子自己乐意分床,否则在娃五岁之前,娘俩是要相拥而眠的。

    而他只能等着被临幸!

    感受到女人疑惑的目光,卢海钧悄悄地关上门,一下子将人给打横抱起来往床上扔,随即自己也俯身过去,先狠狠亲了会儿解解馋,才低声说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原来他将自己的迷彩给改小了,还制作了小背包、木枪、淘来了小水壶等一系列装备,然后还在娃的床上布置上帐篷!

    这样的情景扮演,哪个孩子能够抗拒呢?

    甚至于,他还用废弃的零件,给整了俩对讲机,父女俩一人一个,有问题就呼叫声。

    等娃彻底睡着了,就是他这个卢三岁闹腾的时间了!

    他们的卧室的四周要么是外面的墙、要么是厨房、客厅和隔出来的小房间,隔音效果比单间好多了。

    而且卢海钧挑得是个特别结实的木床,不会出现动一下就咯吱响的尴尬情况。

    是以俩人克制中,闹腾了大半宿,卢海钧餍足地搂着媳妇,明白这温柔乡真能溺死个人!

    谢筱芸早早就起来冲澡,因为他们一家三口大部分时间在食堂吃饭,是以厨房暂时被当作浴室,下面铺了好几层防水的雨布,且磨出了倾斜度,由一个细网孔,将水引到管子里,再经由管子流淌到下一层公共水房中。

    娃还趴在帐篷里,搂着自己的小木枪睡得呼呼地。

    谢筱芸瞧着她可爱软萌的模样,心里泛滥着爱意,轻轻吻了她一下,才蹑手蹑脚出来,叮嘱男人待会带着孩子去吃饭。

    卢海钧就眼巴巴瞧着人要开门出去,赶忙挡住,“媳妇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筱芸挑眉,低头检查下,衣服妥当、手里的包中装了纸、钱、书本和钥匙,没有少的啊。

    卢海钧微微叹口气,直接一个转身将人霸道地抵到门上,吻了上去,“路上小心。”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让开。

    谢筱芸禁不住抿唇笑,踮起脚尖亲了傲娇男人的唇角一口。

    好几天没有来上班,谢筱芸还真有点不适应服务员的忙碌,也可能突然有了男人依靠,自个儿变得娇气了。

    好在没多久,男人就来替她干活。

    “小谢同志,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从今早到现在,你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等他们喘口气吃饭的时候都九点钟了。

    同事们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不会是晴晴要有弟弟妹妹了吧?”

    谢筱芸只是笑着说,自家男人工作变动,从总邮局到了运输队。立马惹来大家伙羡慕的目光,确实是件喜事呢。

    男人这两天将菜地给料理好,叮嘱谢筱芸记得浇水、除草,把孩子送入幼儿园,检查家里的水电良好,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谢筱芸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原来她并不觉得男人有多重要的,可等人一离开,哪怕有娃陪伴着,她的心空落落的,就连不大的房子,也空荡了许多!

    她明白自己还是闲得,于是除了工作和陪娃,她投入到学习的时间和精力更多了。

    周末清晨的时候,她带着娃去侍弄菜园子,突然听到隔壁熟悉的说话声!

    谢筱芸赶忙给闺女无声比了个嘘的姿势,俩人弓着腰发现在枝叶繁茂的枣树干后面有个食指粗的窟窿,通着对面的花园,正好在花草缝隙中,将其整个院子的全貌收敛入目。

    原来这座院子是乐叶舟金屋藏娇的地方,而这娇美人正是那位小顾。

    乐叶舟应该刚来,俩人关上大门就已经抱在一起啃上了。

    以前的达官贵人盖的院墙都很高,所以俩人压根不用顾及被人给瞧到,顶着烈阳就释放着彼此的热情。

    不愧是任务者,那伺候男人的本事层出不穷。

    看得谢筱芸面上带着绯色,瞄一眼就在原地羞半天,嗷,现场版的小电影呢。

    那乐叶舟好歹是任务君偏爱的对象,这持久性还是不错的,至少她听着小顾同志是挺满足的。

    谢筱芸带着娃都完成浇水除草的任务了,那边才进入尾声。

    给娃塞了点零食,让她到屋檐下慢慢吃。

    谢筱芸继续听墙角,从俩人在凉亭下的对话中,拼凑出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本小顾是在化工厂上班的,谁让她还没报道就已经跟乐叶舟有了亲密接触。

    是以小顾也不耐烦当个普通车间女工,天天在热得跟蒸笼似的枯燥地干活,领着一点工资,还要跟一群女人挤在一间屋子了。

    小顾便直接以自己清白没了为理由,找男人负责人。

    乐叶舟家里有媳妇,不缺钱,又对小顾身上这个年代女人没有的热情、奔放而着迷,就乐得拿钱哄着。

    小顾很清楚男人是靠不住的,趁着男人稀罕自己的空,提出把工作给调换成轻松、工资高、便于拓宽人脉、极为炙手可热的友谊店的售货员。

    而且这套房子也过到她的名下,手里还有男人很大方给的几百块。

    因着今儿个是周末,小顾有时间陪男人玩,便将人招来,先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一番,又得到男人心花怒放的几张大团结打赏。

    平息了好一会儿,小顾似是抱怨似是夸赞道:“舟爷,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一个人伺候您都好吃劲。”

    乐叶舟哈哈笑得很开心,“那是,爷没有这本事,怎么降伏住你这只小妖精?”

    小顾又笑着说:“不知道我与谢筱芸比如何呢?”

    “她长得好看,追随者很多,不知道在这一方面,我们俩能分个高下不?”

    提起这个乐叶舟就心里堵着气,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他还被打掉一颗门牙。

    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发惦记。

    想想小顾样貌如此普通的女人都这般滋味,不知道谢筱芸那肤如凝脂的大美人,又该让人怎样满足!

第二百四十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0)

    小顾见到男人一脸神往,面上闪过鄙夷和嘲讽,内心却对谢筱芸那身皮囊格外地羡慕嫉妒恨。

    她很少对一个同性,生出如此情绪了。

    毕竟任务者比位面里普通女人,有着别样的气质和惑人的本事,向来都是她将男人玩于股掌之间,可没有被人如此摆一道的!

    其实任务者并非是随便进入到位面里的某一位身上,而是讲究契合度,换句话说,任务者在现实中的容貌,也会影响到他们接手皮囊的颜值高低。

    小顾长相算得上中等之姿,走的是个人魅力的路子。

    可是在谢筱芸极盛的容颜下,她被衬得跟丑小鸭般!

    “舟爷,我听说谢筱芸的男人卢海钧调到运输队了,前两天带队出差,家里只剩下她们娘俩了。”

    小顾忽略男人眼里闪烁的兴奋,轻笑着说:

    “我呢,虽然被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卢海钧算计逃过一劫,与舟爷成了好事,不能奢望成为您户口本上光明正大的妻子。”

    “可是舟爷疼我啊,让我感受到这十九年来没有过的温暖和疼爱。相较之下,我觉得我比谢筱芸幸福多了。”

    “她恐怕压根不知道,自己守着的男人多么恶心和虚伪,如今男人离家四处奔波,不知道又给她招了多少情敌呢。”

    谢筱芸听得目瞪口呆,这女主反咬一口的本事有些厉害呀。

    乐叶舟点点头,“卢海钧确实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邮递员不做,去开大车,真放心家里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儿……”

    小顾嗯嗯着,“可不是嘛,有几次我给学生批改卷子加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谢筱芸领着小姑娘回家。”

    “啧啧,黑灯瞎火的,我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亏得附近治安好,不然……”

    乐叶舟这会儿更加激动了,不知道脑海里想什么呢,拉着身边的女人给按到石桌上。

    谢筱芸收回目光,将那个洞用树叶给堵住,无声地冷笑下。

    自己的运气一向是不错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巧事,让她避险。

    谁都想不到,她的院子跟乐叶舟赠与小顾的院子毗邻,又没有人能想到周末,两家人都恰好在。

    看来这几天晚上,她回家的路上不会太安全了。

    等到那俩人相携出门吃饭,谢筱芸才收拾东西,带着娃买了些食材回家。

    虽然国营饭店里大师傅的手艺不错,可是天天吃也容易腻歪,是以周末谢筱芸但凡休息,都会要自己下厨做饭的。

    早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发了面,回去正好蒸各式各样的馒头和花卷。

    原本她跟卢海钧承诺,请大家伙来家里吃饭的。

    可是卢海钧报道后要带队出差,不舍得刚与媳妇重修于好,就被迫分离,哪里愿意把时间分给旁人,是以这事得往后拖拖。

    不过邻里太热情了,主要是卢海钧人缘好,他的战友们都念及往日的情分,吩咐各自的家属,平时对她们娘俩多照顾点。

    每天但凡她们娘俩在家,就有人端着东西上门。

    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这家蒸了红枣卷子、那家熬了八宝粥、这家煮了肉粽子等等,都要送几个给娘俩尝尝。

    她们都是勤劳能干的家庭主妇,在做饭上总有一两个拿出手的吃食,是以这些吃食都挺正宗好吃的。

    这时候谢筱芸可没有用什么奶糖、糕点回过去,而是大大方方接过来,等周末的时候再还回去。

    谢筱芸说是蒸馒头,但是馒头都用各种颜色的水果、蔬菜给染了颜色,红色的是西红柿汁、绿色的是黄瓜皮汁、紫色的桑葚浆、黄色的香瓜穰、黑色的芝麻粉。

    彩色面团则在她手里变成一个个可爱呆萌的小动物,什么大黄鸭、小企鹅、小兔子、乌龟、刺猬、猪头等等。

    不仅如此,馒头还是夹心的,有红豆沙、绿豆沙、花生和黑芝麻四种夹心呢。

    卢牧晴就守在她旁边,见证小萌物的产生,惊喜欢呼声不断。

    花卷是三和面的,一个个拳头大,这是给大人吃的。

    另外她还切了一斤五花,慢慢炖成了红烧肉,自家留一半,另一半分成了两份,分别拿着碗扣住。

    谢筱芸便开始领着娃,挨家挨户地回赠馒头。

    对于如此漂亮诱人的馒头,而且谢筱芸指名是娃要求赠送给小伙伴的,大家伙便不好拒绝了,再说邻里之间做了好东西来回送,是一种礼尚往来。

    其中有两家的男人跟卢海钧是过命的交情,其家属品行不错,值得深交。

    谢筱芸特意给她们多了份红烧肉,量不多,却能将重视度提上去。

    在对方要推拒的时候,她便说最近单位接受检查,工作量增加,没法按点接送孩子,是以想让她们帮忙照看晴晴几天。

    她们家里孩子不少,其中还有跟卢牧晴差不多大的,而且小姑娘很乖巧听话,人人都喜欢,自然不会拒绝。

    回到家里,谢筱芸以做游戏的方式,教给孩子遇到各种紧急情况如何自救。

    在未来的幼儿园里,各种安全教育知识会被老师融入到平时教学中,让孩子能够系统全面地接受理论知识,并且灵活机智地应用到实践中。

    可在这个年代,幼儿园的老师存粹是帮忙看孩子的,顶多再教几首儿歌、背两首古诗、数个数字、玩点游戏。

    安全教育还没有得到重视和普及。

    也是上午来自小顾的算计,让谢筱芸意识到,自己时刻都处在被人监视和算计中。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运输队的治安情况不错,而且邻里有位嫂子还在幼儿园里当老师,谢筱芸叮嘱她好几遍,不是熟悉的人接孩子,一定不要让人把轻轻带走。

    哪怕她安排很多,但是谢筱芸依旧害怕会有特殊情况的发生,毕竟有一些天灾人祸是难以预料和躲避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将伤害减小至最低。

    那么让孩子学会如何在紧急情况下自救,是很重要的。

    小家伙很喜欢跟妈妈一起玩,而且这种情景扮演模式,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小大人,玩起来神色认真且肃穆。

    周一的时候,谢筱芸便将娃托付给邻居,将其塞入一堆小萝卜头中,而且孩子的衣服也与其他人的差不多,灰扑扑的,就连小辫子,都土气地恢复成俩小啾啾了。

    除了娃生得好,皮肤白又漂亮,基本上没啥问题。

    谢筱芸不耐烦骑自行车的,车子大还有横梁,上下车子都不太雅观,而且单位距离运输队的家属院比较近,是以通常她都是步行来回。

    六月份的五点钟天已经亮了,不少人起来买菜或者运动,空气清新、道路笔直,那两侧的树木伸展着枝桠,繁盛的树冠交叠在一起,遮天蔽日,却又带着种让人心安的宁静与祥和。

    这画面绝对能够在周围人中,留下深深的时光刻痕!就像是永远被定格,但凡想起来,都会有种潸然泪下的复杂情绪。

    国营饭店里的工作琐碎且繁重,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体面和轻松。好在他们只有在吃饭的店忙,时间一过,紧绷的弦立马得到了舒缓。

    这时候谢筱芸就埋头学习,不舍得浪费一点时间,不过呢她也会偶尔加入到大家伙的闲聊中,不至于消息闭塞,以及被同事孤立。

    日子过得枯燥无趣,可是谢筱芸却享受这样平淡中,带着股努力和坚持,悄无声息地完成自己华丽蜕变!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接近九点了,路上吃饭后遛弯的人们都已经回家。

    路灯昏暗只能在地上留下巴掌大的光芒,其余地方仍旧漆黑一片,是以,路上便是有行人,也都是匆匆地时隐时现。

    谢筱芸微眯着眼睛,竖着耳朵警惕着四周。

    果然没多大会,她就发现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人在跟踪自己。

    不过等她进了运输队,那人也就站定驻足一会儿,并没有采取丝毫措施。

    如果谢筱芸没有猜错的话,跟踪者是在确定她的作息和具体路况,以便制定完善且万无一失的方案。

    这时候谢筱芸无比庆幸自己的理智,从没有将自己的安全交付给他人,而是在难得的三个技能中,安排一个给了散打。

    第二天、第三天,谢筱芸作息依旧十分规律,早上五点去上班,晚上八点四十往家里赶。

    到了第四天,谢筱芸刚与同事挥别走了两分钟,就感受到那人跟了上来,且越来越近。

    因着天气闷热,这个点也仅仅有一丝风在左右逗弄着人。空气中隐约飘来淡淡却依旧有些刺鼻的气息,若是不经意,或者对其效果不了解的,是很容易忽略的。

    谢筱芸微敛着眸子,唇角溢出抹淡淡的弧度。

    她虽然行走的步调和姿势与往常一样,可是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身后那位身上。

    在谢筱芸脑海中,已经通过灵敏五官捕捉到的各种数据,浮现出了模糊的人影,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那人快速上前要一手箍住她的两个手臂,一手捂住她的口鼻……

    可就在那人靠近、碰触她的那一刻,谢筱芸立马一个闪身躲过转身,且她一个起跳腿狠狠冲着男人胸膛而去,借助着惯性将人给压倒。

    而她另一条腿死死压制住他的一条臂膀,双手则是按住他拿着湿漉漉手帕的手,往他鼻口上捂去。

    男人拼命地挣扎,但是谢筱芸掣肘的地方,让他的胳膊压根使不上劲,再者他身体柔软度不够,两条腿使劲蹬,也无法提供丝毫的帮助。

    反而因为他剧烈挣扎、情绪激动,吸入口鼻的气体越来越多。

    也就四十来秒钟,那人就浑身软哒哒地,紧闭着双眼,没了点挣扎的迹象。

    谢筱芸并没有拿开手,而是继续又捂了两分钟,也在眼睛适应黑暗中,看清楚来人,正是乐叶舟!

    俩人恰恰处于两个路灯中间,是夜色最浓厚的地方,只要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发出声音,基本上很难被人发现。

    谢筱芸拿出麻绳,将男人的手脚捆住后,又给绑到树背着大路的一侧,还从他身上翻腾出手帕,借此脱了他的鞋,用袜子塞到他嘴里。

    空气中的腥臭味瞬间飘散开……

    谢筱芸继续按照往常般回家、接娃,基本上这时候孩子玩一天困得不行。

    而且她一早五点多就要上班,邻居们便会让孩子继续在家里睡觉。

    谢筱芸会笑着感谢,送上在饭店打包的一份吃食。

    回到家,她换了一身装束,悄无声息地出门,先小跑回了饭店里,撬开后门把平时运货的小车推了出来,还顺了一把杂物间里生锈的剪刀。

    回到刚才的地方,谢筱芸使出吃奶的劲,把乐叶舟给拖到小推车上,给其盖上凉席,然后一口气推到菜市口。

    这里安静得紧,只有月亮倾洒着银辉。

    谢筱芸勾着唇角,这次她是用铁链条将人给锁在一侧的电线杆上,又拿着剪刀咔擦咔擦将人的衣服给剪开,全部抽走,顺手丢到旁边的臭水沟中。

    但凡想想自己若不是任务者、又恰好听了乐叶舟和小顾的对话,将会经历的事情,以及对闺女的伤害,谢筱芸内心的黑气就禁不住翻涌。

    不痛不痒的名声,对风流成性的乐叶舟来说,太过便宜了!

    不过谢筱芸可没有小顾的本事,能够制造药剂,而且据她所知,世上没有什么药物能够对那物立即生效,有得也都是可逆转的效果,药物一停,乐叶舟继续蹦跶。

    她眸子微微一转,直接又给他用麻绳狠狠地困了一圈,有时候血液不流畅也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比如血流不通,超过二十分钟,就会发生肢体不可逆性坏死!

    对与社会危害的部件,留着做什么?

    至于乐叶舟有八成以上可能是高层,而高层入位面历劫缓解压力,却被她给手刃祸根一事,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失业呢?

    谢筱芸挑眉,反正自个儿现在情绪太强烈,已经顾不上太多。

    离开时,她还往人胸前拍了一张纸。

    回去的路上,谢筱芸把一切痕迹清除,小推车和剪刀也复位,利用灵敏的五官躲过起夜的邻居,平安到家!

    洗漱完,忙碌一天的谢筱芸很快沉睡过去。

    又是平常的一天开始了,早饭忙到一半的时候,就有采购部的张婶子,一脸激动和兴奋地来回窜着,给大家伙分享今早在菜市口发生的事情!

    她在一楼拿个茶叶蛋,去二楼要碗豆浆,到了三楼的时候叫了份油条。

    张婶子的嗓门很大,别说饭店里的员工了,就是来吃饭的客人都能听清楚她说得什么。

    “哎呦喂,你们知道今早我们去市场采买的时候,遇到什么了吗?”

    大家伙笑笑,“俩老太太吵架?有老头偷偷拿了菜?还是谁强买强卖?”

    张婶子哈哈笑着摆手,“都不是,都不是,你们绝对猜不到,就是我们过去围观了,哎呦喂,都是啥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呐。”

    这张婶子可是国营饭店里,被大家伙暗地里称为张喇叭,一呢她那独特高昂的嗓门,二呢,她特别好事,各种八卦新闻是第一批掌握的。

    她见识过、听到的确实比大家伙多,连她都惊奇地在国营饭店下中上三层楼上连播,可见事情确实很罕见。

    有些人是跟着张婶子上来继续瞧热闹的,脸上还带着股意犹未尽、诧异、不置信,以及更多的兴奋。

    但是三层楼的大家伙却多半不清楚,纷纷催促着人不要卖官司了,甚至有人还往张婶子那送了一份糖糕。

    谢筱芸也跟着同事好奇地围上来,听个转播。

    张婶子美滋滋地吃着糖糕,手舞足蹈地跟大家讲起来:

    “今儿个我们买菜也是不到五点钟,菜市场里的店家都开门了,大家来来往往很忙碌。”

    “可是呢,早上大家伙都堵在门口,不知道议论什么呢。我就左扛右撞地挤到最里面,结果,你们知道我看见啥了不?”

    提到这个,她声音更是高昂到刺人耳朵。

    吃饭的顾客们都禁不住放下碗筷,催促她快说,大家伙赶着上班呢。

    张婶子嘿嘿笑着,接着说:“就一个男人白花花地被人用铁链子绑在电线杆上,羞得大姑娘小媳妇们没脸看,不仅如此,他身上还贴了条子。”

    “那条子是人从报纸上给剪下来的,听别人念,说是这人晚上常常在咱们附近游荡,已经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受到骚扰。”

    “昨晚他又冲一个姑娘下手,正好遇到接那姑娘下班的哥哥。所以那气愤的汉子,就将这流氓给捆绑在这里,让大家伙认清楚他的模样……”

    “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品行太败坏……他这里还有黑色带毛的胎记……”张嫂子往自己身上一指,逗得气愤过后又觉得爽快的众人哈哈大笑。

    “对了,更巧得是,围着的人多啊,大家伙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那歹徒的样子,便跟旁边的人炫耀说自己认识……”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1)

    “那歹徒竟然是昭阳矿上刚转正的乐矿长儿子,而且不仅一个人认出来了……”

    “这事闹得太大了,惊动了局子里的同志们,啥也不说先带回去关几天!”

    “而且啊,”张婶子头一次压低声音,格外神秘和激动地说,“捆绑的人对这乐家公子是真有仇,除了铁链外,还用麻绳缠绕!”

    大家伙一头雾水,“张婶子,铁链锁住的话,不是专业人士开不了锁,那个歹徒势必要在柱子上多展览些时间,这点我们都能想到。”

    “麻绳又是什么说法?”

    张婶子嘿嘿两声,“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歹徒逞凶得有工具啊,只要将这工具给废了,往后他凶不起来,就跟螳螂失去大刀上的俩刺,没有危险性了。”

    “你说要是拿刀咔擦了,多血腥,而且人失血过多出了人命,这事性质就变了!”

    听众们连连点头,迫切地等待着后续。

    张婶子继续压低声音,“所以说捆绑得人厉害啊,人家就用一根麻绳,对着那使劲一系,啧啧,等人发现的时候,作案工具变成了乌鸦,想想吧,那还能用不?”

    “就问你们,狠不狠?”

    “所以啊,人在做天在看,常在河边走哪里有不湿鞋的道理?你们对自家媳妇好点,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众人听了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们也是从这一刻才对麻绳,有了一个新的认真。

    不过想想,那歹徒也是罪有应得,若是他不动了歪念头,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大家伙听完还觉得像是说书的,没亲眼见过,他们实在不能想象现场的劲爆程度。

    别说他们了,就连张喇叭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只能通过不停地说,来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事真真正正发生了。

    谢筱芸听了微微挑眉,真是太巧了。

    如果没有人当场就认出来乐叶舟,那么等他被关起来后,他老子肯定想方设法给瞒住这事。

    谁让乐叶舟为人处事太高调,到哪里都有认识他的人。

    不过,谢筱芸并不敢放松警惕,其他人不知道她参与这件事情中,但是清醒过来的乐叶舟肯定知道啊。

    断人香火,不亚于灭族之仇了。

    以乐家盘踞几十年的势力,要想对付自己,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这么轻松!

    谢筱芸微敛眸子,想了许多,仍旧开始将孩子带在自己的身边,让她提前过暑假,时刻不离自己的视线。

    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这是谢筱芸一直以来的信条。

    不过,谢筱芸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

    她很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除了庞大关系网的乐家,还有对制药天赋颇高的小顾,而且自己也才发现小顾的一个技能,另外两个技能,就像是一颗悬而未落的大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来个致命一击!

    谢筱芸不敢托大,趁着过了饭点不忙的空,她当即将孩子从幼儿园接回来,又到了运输队里寻找到卢海钧的战友,询问男人到了那里,能不能联系上。

    他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星期,期间就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嫂子您放心,我钧哥能耐着呢,有他带队,领导们都放二百个心。他完成任务向来是又快又好,这会儿约莫已经快回来了。”

    那同志嘿嘿笑着说:“钧哥第一次带队,嫂子担心也很正常的。不过钧哥跑一趟魔都,回家能休整半个月。”

    “在运输队,兄弟们靠得就是熬资历,前期不管是谁都要有一段辛苦的时候。”

    “熬过来就行了,往后不是家里用钱紧张,一年跑两三趟长途,平时在咱们京都附近转悠,一两天就能返回。”

    “我们男人在外面能安心的工作,全靠着嫂子你们在家里坐镇。有你们的理解和支持,爷们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谢筱芸觉得卢海钧这位战友话里有话,不过她木有证据。

    她笑着点头道谢,带着娃离开了,转过身她面色有一瞬间的肃穆。

    乐叶舟对原主那般追捧,如今换了芯的自己拒绝了他,更惹的人欲罢不能,还做起了夜里抢人的勾当来。

    而且谢筱芸之前去过矿上,问乐夫人讨了赔礼,相信对方将自己给查个彻底吧?

    原主家里人不足为惧,为了给她添堵,相信用不了半天功夫,谢家人集体下岗。

    唯一让乐家人忌惮得是卢海钧!

    他们不会等到卢海钧从魔都回来,再熬过他半个月的休整期,才来个秋后算账。

    乐家人对子嗣的注重到了疯狂的地步,不然也不会因为乐夫人还没生下儿子,对乐叶舟沾花惹草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初原主被乐夫人寻上门打掉孩子,也是因为原主想要母凭子归,所以提前去找人把脉断男女。

    结果她去了好几个地方,所有的大夫都说她怀得是姑娘,这事传到了乐家人和乐叶舟耳中,这才有了乐夫人嚣张上门打人的事。

    没怀上男娃就是原罪,更何况谢筱芸这一次,直接断了乐叶舟生孩子的能力……

    所以,乐家人绝对会趁着卢海钧返京之前,对着她们母女俩出手。

    谢筱芸无声地轻笑下,如果他们觉得她好欺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果然等她带着娃转了一圈,踏着饭点回到工作岗位忙碌的时候,被谢家人堵住。

    “好你个谢筱芸,我们养你养出仇来来是吧?”

    “你长这么大,有大房子住、有好工作干,不拉拔下娘家就算了,怎么一有什么事,还连累到我们?”

    “现在好了,你到底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我们全家人都被人给撸下来,赖以生存的工作没了,房子也被收回去流落街头!”

    谢母气得咬牙切齿,刚看到谢筱芸就咆哮着飞奔而来。

    谢筱芸侧身躲过,耸耸肩,“可能是当初咱们母慈女孝的场面,被别人看在眼里,觉得拿捏住你们、让你们不好过,就是报复我咯。”

    “你们受我连累,我很抱歉,但是我也不能为力,不是?”

    谢父也气得上前挥举起手,就要冲谢筱芸的脸打去。

    可谢筱芸又是轻飘飘地躲开,神色一变伤心愤怒道:

    “爸妈您们放心,有人仗着手里的权势欺负咱们小老百姓,在京都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打组织的脸吗?”

    说完,谢筱芸抱着娃,不容谢母拒绝,就让谢母替自己的班帮忙去,其余的人不花钱吃饭就不要进饭店添麻烦。

    而她则为他们讨回公道去。

    谢家人现在没办法只能听从,除了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别无他法。

    谢筱芸直接一路哭哭啼啼就目标明确地,往不远处的京都日报奔去。

    今天菜市口爆炸新闻,还没等大家伙整理好材料、编写成篇章,就被乐家狠狠地压了下来。

    还撂下狠话,如果谁将这事透漏出去,且事态扩大,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退出本行,举家离开京都,否则后果自负。

    这个年代从事报社记者这一行的人,骨子里都充斥着正义,绝非仅仅为了混口饭吃。

    他们本该替人伸张正义,宣扬美德、痛斥恶行,如今自个儿却成为某些人的工具,只能往那些人希望的路子发展。

    这对于他们的职业来说,就是一种侮辱,是他们对自己信仰的背叛!

    本来一早上大家伙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谢筱芸抱着孩子梨花带雨地哭诉,自家莫名其妙被针对。

    一个城里普通家庭,没有到退休的年龄,每个成员丢了工作、没有了住所,那不亚于逼迫人跳河了!

    众人怒了,浑身哆嗦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同志,您先别哭,咱们将事情给说清楚,我们替你讨回公道,让你的家人重获工作和房子,这才是最主要的。”

    “是啊,同志您别吓坏了孩子……”

    路上谢筱芸跟娃说好了,有人欺负外公外婆,自己得装哭让大家伙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样他们才会帮忙。

    卢牧晴点点头,没想到等谢筱芸哭的时候,这小家伙也嗷嚎地哭起来。

    报社里的众人将母女俩迎进单位,给到了茶水拿了糖果糕点和水果招待,让她们情绪平复下来,从头开始讲。

    谢筱芸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本来,本来早上我上班的时候,听一个婶子说菜市口发生了事情,好像是关于乐叶舟同志的。”

    “我当时没太当一回事,哪里想到中午我家人就被厂里给撵出来了,非得说她们手脚不干净。”

    “我知道我家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可是他们是窝里横的,在外面胆子小,而且他们很珍惜自己的工作,绝对不可能做这种杀鸡取卵的傻事!”

    “更何况他们怎么可能同一天被人给撵走呢?”

    “结合着早晨的事情,我觉得肯定是乐家迁怒我们!”

    “人家是矿上的厉害人物,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太子爷受了罪,他们寻不到元凶,就拿我们开刀……”

    谢筱芸还特别生动形象、悲愤地跟他们描述了,自己因为容貌过盛,被这舟爷看中,不分场合地凑上来,导致自己的婚姻破裂。

    还好男人对她信任,所以俩人历经磨难重新在一起了。

    可是男人出差在外,她每天下班走夜路,总觉得被人追踪,哪里想到今早发生了这件事情。

    她很怀疑,这乐叶舟是冲自己来的,不过他寻错了对象、踢到了铁板,、自食恶果……

    谢筱芸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听了直点头。

    大家伙全部埋头苦记着,脑海里已经愤愤地有了各种成稿。

    “我相信你们是合格的新闻人,咱们京都日报可是京都有名的大报社,如果您们都不能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伸张正义,那么我们还能指望谁呢?”

    这一句话,戳得众人面红耳赤。

    他们,他们没有那么伟大,刚刚还被遏制说话当个哑巴来着。

    “小谢同志说得很对,咱们不能屈服,得为了正义而战,哪怕脱下这身皮,都不能辜负身上的责任……”

    “我们都不敢说话、不能说真话,那社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入行的初衷又在哪里呢?”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钱解决,也不是所有的事情有人就能抹平的……”

    很快大家伙便行动起来,有人护送谢筱芸母女俩回去,且怕她们得到打击报复,特别派了单位的两个身手不错的保安,二十四小时护着。

    而报社里面众人忙碌地写稿子,务必写出犀利、透彻的稿子,让世人都看到。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小事情,从这能够看出许多深刻的问题来。

    稿子修改、层层审核、定稿、印制,所有人都达成了默契,瞒着某些人暗地里进行。

    谢筱芸去的时候是抱着娃去的,回来的时候多了俩保镖。

    而且她路上还有意无意地传授给他们一些技巧,让只是身手不错的保安,有了些专业的气势,极具有迷惑性。

    回到饭店,别人问起来,谢筱芸怯生生似是而非地说:

    “是怕有人冲着我们娘俩打击报复,所以派了几个同志对我们二十四小时全程保护,再顺道瞧瞧有谁那么胆大敢顶风作案……”

    虽然京都报社距离这里不远,可是谢筱芸过去的时候走得小路,几下子便将好事者给甩开,独自一人悄悄从后门进入的报社。

    所以大家伙不知道刚才谢筱芸去哪里讨要公道了,只当她去了局子。

    而局子里的同志们,鉴于早上菜市口发生性质极其恶劣的惨案,怕谢筱芸这个异常漂亮、丈夫又出差在外的女同志也被人盯上、打击报复,就派了人保护?

    谢筱芸来回这一趟,就过了饭点,正好赶上员工们吃饭。

    谢母打了一份饭埋头苦吃,家里条件不上不下,没有闺女的接济,他们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她已经很久没有饱腹感,这会儿跟不要命似的,狼吞虎咽地,成年汉子拳头大的实心馒头,她硬生生塞下去了四个,还有两大盘子菜。

    就这她还不满足,嘟囔着:“芸芸啊,你看现在卢海钧在外面出差,你们娘俩无依无靠的,只能寻求局子里同志的保护。”

    “他们的保护哪里有咱们自家人的上心?”

    “你看我们受你连累,没有地方住了,所以你得将房子腾给我们五间。而且食堂饭菜不错,能够带家属可个劲地吃,你也别榆木疙瘩,咱将你爸爸、兄弟、侄子们都喊过来……”

    得,这谢母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对着谢筱芸的生活指手画脚,想要接受那漂亮宽敞整齐的小院子,还携全家来饭店蹭吃蹭喝!

    谢筱芸冷笑,“您不要以为家里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没有工作,你们就能骑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您跟我爸就没有亲戚能投靠?顶多两天,你们的生活会恢复如常,我想经过这一次,你们更该与我划清界限,最好闹腾得人尽皆知,咱们断了这亲。”

    “省得往后,您不省心的闺女,又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到时候可不是轻飘飘被撸走工作、扫地出门这么简单了。”

    “说不定,人家为了逼迫我,直接拿着您儿子的胳膊腿作威胁。您也清楚,我跳了一次河、看淡了生死,对以前的事情特别在意,最不喜欢我俩兄弟了。”

    “能看着他们付出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也算是我伺候他们十多年的酬劳了……”

    谢母听了瞪大眼睛,不置信道:“你,你甭唬我,当老娘是被吓大的?反正,反正我们没有地方去,就上你家呆着!”

    秦聿珂挑眉,“好吧,既然你们在这么危险的当口,还执意与我亲密来往,那晚上我兄弟走夜路被人套麻袋,也废了子孙根,就不赖我了。”

    “毕竟啊,”她冷笑着凑过去,压低声音,带着残忍的语调说:“我也不怕告诉您,那乐叶舟的就是被我废掉的,乐家人肯定要十倍百倍地报复回来!”

    谢母听了浑身打哆嗦,自家这是养的女儿吗?

    分明是仇人吧?

    她嗷嚎跳起来,“你,你是为了跟我们断绝关系,什么话也敢说,就,就你这种,是干那事的人吗?”

    谢筱芸漫不经心地勾着唇角,“呵,您尽管试试呗,反正我有俩时时刻刻跟着的保镖,不害怕被人打击报复。”

    “乐家人动不了我,就会看在我对娘家人上心的份上,将目光和手段动到你们头上。”

    “该害怕担心的是你们,我不过是给你们提个醒,如何做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谢母听了越琢磨,越觉得谢筱芸说得有理。

    不然为什么现在谢筱芸好好地,而他们谢家人全部丢了工作,撵出单位,谢家几十年的老脸全部给扔到地上,让邻里狠狠看了笑话!

    跟面子相比,小命更加重要啊。

    谢母不敢耽搁,撂下筷子,嘴巴一抹,就迈着腿飞快地找男人和儿子去了。

    自家人,当然清楚对方在哪里。

    谢家人见她嘴巴油汪汪地过来,眼巴巴地瞧着她。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2)

    “奶奶,烧鸡腿的味道,你是不是给我带鸡腿了?”

    一个小胖墩冲着谢母撞去,小肉手开始在人身上随便摸索,七八岁的年纪了,一丁点男女有别都没有。

    谢母连连道:“奶奶的大孙子,食堂的人看得紧,只让吃不让拿。等咱们家这坎儿过去了,一定给咱孙子买好几个烧鸡腿,让你吃个够……”

    拿男孩儿要是听劝,就不是谢家大孙子了,人头一仰起来、眼睛一闭嚎上了,“我不管,我肚子饿就想吃烧鸡腿。奶奶你一个老太婆,半只脚入棺材的人了,还吃那么多好东西干嘛?”

    “你不如将吃得用得省下来给我,让我有力气给你抬棺材送终……”

    老人虽然惦记着自己身后事,希望儿孙们能大办,也为了这隐隐讨好着子孙,可他们自个儿想是一回事,被人念叨出来是另一回事了。

    谢母听了脑袋发晕,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疼爱的大孙子,竟然这么说自己。

    疼宠一个人成了习惯,她自然不会认为错得是自家宝贝孙子,而是儿媳妇教坏了!

    她怒视着谢家大嫂。

    谢母跟小孩儿距离大家有点远,以至于大房的人都来不及制止,那小男孩就一口气将话给秃噜出来了。

    如今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让谢母怒斥。

    “好啊,我辛辛苦苦将你们拉拔大,如今又把孙子们伺候起来。合着就不能吃一口好的?”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们媳妇除了给你们暖被窝,还会什么,会教唆你们给你们老娘离心,成为不孝子……”

    越说她越伤心,不过谢家人反而麻木地,甚至不耐烦翻白眼。

    谢父都禁不住黑着脸打断她,“行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了个鸡腿哭闹什么?”

    “全家人就你吃饱喝足有力气骂人,孩子不经饿,为了点吃的急眼很正常。”

    “你就真没拿点吃得?就是食堂管得严,你不会偷偷地拿?”

    谢母被谢父一唬,立马噤声,面上带着讪讪的笑,“那个,谢筱芸就坐在我旁边,盯着我呢,生怕我拿东西让她丢了工作。”

    谢家大房不乐意了,开始抓着这点回击起来。

    他们闹腾了好大一会儿,谢母才将谢筱芸的话给说了出来。

    谢家人都吓傻了,没办法啊,他们工作确实受到谢筱芸的牵连,就连谢父奋斗大半辈子的房子都没了。

    那肯定是乐家人拿谢筱芸没法,就用他们作威胁的。

    如今谢筱芸有了保镖,而且还是局子里同志们给配备的,乐家人又没法正大光明动她,可不将怒火给发泄到他们谢家人身上?

    断胳膊断腿还真能有!

    “嗷,妈,我不要当残疾人……”

    “妈,我家孩子的爸爸啥也没做啊,都是你对待谢筱芸不好,拿着亲闺女当儿媳妇磋磨……”

    谢家人纷纷为自己辩解,认为他们太冤枉了,不该受到谢筱芸的牵连,哪怕被牵连也应该是谢母谢父啊!

    谢家俩老人脸黑下来,情谊真得是危急时刻才能辨别真假啊,这些子孙一个个都顶不起来事情,还将掏心掏肺为他们好的老两口,给推出来。

    “断亲吧,”谢父气得浑身哆嗦,咬着牙说,“登报断亲,随便编个理由,别让人戳咱们的脊梁骨!”

    谢母点点头,往老伴儿手里塞了点钱和票,让谢家人去吃饭,自个儿又颠颠跑到报社去登报断亲。

    不过呢登报是要花钱的,根据单位和登报面积不同,价格是不同的。谢母不舍得花钱,就只能寻着小报社,用报纸边缝豆腐块大小的地方,写了断亲声明。

    意思是谢筱芸根本就不是谢家的人,而是她在医院生产的时候,孩子夭折后,见谢筱芸被人抛弃怪可怜的,就收养了她。

    如今这闺女养大了,不孝顺父母罢了,还给家里招惹不少麻烦,老人心灰意冷决定与这不孝女断绝来往!

    谢母心痛地掏了钱,得到明天就上报的答复,这才往回赶。

    越想越觉得还不够,她不舍得花钱将断亲声明缩了再缩。

    虽然他们回头去办个手续,断亲就成了,可别人不知道啊,所以她还得再演一场戏,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伙都知道。

    这样乐家再找谢筱芸的麻烦,就不会拿着他们当撒气筒了。

    是以谢母也没跟谢家人商量,自个儿回到化工厂,挑选了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就卡着下午下班的点开始嗷嚎上了。

    却说京都日报,大家伙根本等不及明天,反正每天全国各地邮寄的稿件很多,他们不愁没有素材。

    再一个,就在刚刚,又一个极为火爆、关于乐家的匿名信被门卫大爷亲自送来,上面可是详细罗列了乐家在矿上得势后,一系列的罪行!

    而且信里还附带一个纸条,说明早会邮寄同样的一份到局子里,所以这个机会希望报社里能够把握。

    有了这厚厚的信封,大家伙也没再藏着掖着,直接拿给了一把手瞧。

    得嘞,这次乐家倒定了,其一切人脉都像是过期的车票。

    所以报社可以狠狠地出手,维护社会正义了!

    “发,也别等明天了,就今天下午出一期,必须要赶在所有人前头爆出这事来,而且声势要浩大……”

    “这也是咱们京都日报的一次机会……”

    所有人都兴奋了,赶忙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因着他们已经悄悄在做工作了,是以在下班之前,所有单位又接收到一份报纸,而且报社里很多员工都被抓壮丁,领了任务,到各个邮局帮着吆喝销售。

    乐家的事情就像是夏日乌云在一点点汇集,然后突然倾盆大雨而下,就在乐老爷子气愤在家里坐镇打电话布局的时候,外面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很快老爷子就被请去喝茶,失去主心骨的乐家其他人就像是无头苍蝇般,怨恨乐叶舟平时不知道收敛,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他给扯到泥潭里去了。

    乐家自顾不暇,自然没有精力再冲着谢筱芸出手。

    谢家人回归了自己的岗位,可是他们不满足呀,觉得自己平白无故被撵走,如今又回来了,肯定是厂里的不对。

    谢母理直气壮去理论,但是人事部主任直接一句,“房子还给你们了,工资照发,甚至还给你们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并且在公告栏和广播里,向你们致歉了。”

    “如果连这你们都不满意的话,那很抱歉,咱们厂要不起,您请自便!”

    谢母顿时萎了,灰溜溜地离开。

    晚饭高峰期刚过去,大家伙累瘫在原地,好在大厨们有经验,早早就将饭菜给做出来。

    谢筱芸领着孩子拿好饭盒,就看到男人风尘仆仆地归来!

    她愣在原地,眼眶不由地泛红,视野都模糊一片了。

    卢海钧一步步走到娘俩跟前,将闺女拎入怀里,顶着又黑了三分的脸露出一口白牙,“媳妇儿,我回来了。”

    谢筱芸瞪了他一眼,拿着饭盒转身去打饭。

    卢海钧自知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却没能护在她左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吃吧,吃完回家洗漱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谢筱芸将饭菜往人跟前一推,把闺女接过来,放到旁边的座位上,塞给小家伙碗筷。

    卢海钧低笑声,知道媳妇心疼自己这些日子在外奔波,果真没说话埋头扒起饭来。

    吃过饭,一家三口散步似的往家里赶。

    谢筱芸身边的俩保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消失了。

    夜色浓重,卢海钧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别胜新婚,他们也确实是新婚,又经历过小别,彼此间的思念让心房酸胀得紧。

    他们你瞥我一眼,我瞅你一下,如何瞧都不够。

    卢牧晴小朋友更是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幼儿园的事情、邻居家的事情,还有饭店里的事。

    小姑娘的童言童语,逗得俩大人笑得不行,时不时稀罕地亲她一口。

    晴晴住在邻居家两三个晚上,重新回家后,赖在妈妈怀里,如何也不愿意自个儿睡了,哪怕亲爸拿出新玩具、零食,也不能夺回床位。

    甚至俩夫妻好不容易等娃沉沉睡去,蹑手蹑脚要将娃给换个房间。结果谢筱芸轻微一动,娃立马紧紧又抱住她的腰。

    卢海钧不死心地,硬生生熬了俩小时,期间试验了三次!

    看着小家伙已经熟睡,可他们一有动作,她就攥紧小手,让人即觉得可笑,又泛着心疼。

    没法,一家三口就真得纯盖着被子睡觉。

    卢海钧的胳膊长,搂着媳妇和闺女,这么多天在外奔波飘荡的心,终于踏实和满足了。

    见娘俩都甜甜睡去,他忍不住挨个亲吻一下,这真真是自个儿俩宝贝蛋呢。

    男人回来就是轻松,谢筱芸睁开眼不需要考虑将娃送去邻居家,甚至还能享受男人将衣服拿到床边,给她倒洗脸水、挤牙膏……

    谢筱芸忍不住稀罕地抱着人啃了口,“果然有男人疼的日子不一样。”

    卢海钧哪能满足于一口呢?

    饭店就在运输队附近,在家门口就能看到。

    因为闺女还在睡觉,卢海钧不能手牵着手送媳妇上班,只能站在走廊里目送她去上班。

    人一消失在视野中,他脑海里便开始各种计算,以路程、她的速度,求算出媳妇再次出现的时间。

    他全身肌肉紧绷,完全就是怕有一点意外,便能跟猎豹似的,直接翻越栏杆,从二楼跳下奔赴过去……

    等媳妇进了饭店,卢海钧便开始收拾家里,擦拭家具、扫地拖地,把自己这些日子穿的衣服给洗一遍。

    因为有着当兵的经历,他习惯做事情都时间化,等将衣服晒上,正好就到了喊闺女起床的时间。

    谢筱芸不过刚开始忙碌,男人就带着闺女出现,开始帮她干活。

    众人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果然漂亮会撒娇的女人幸福呐,瞧人家对象,把她疼到心坎儿了!

    团聚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分分合合中,没有旁人打扰,谢筱芸终于在一年的时间里,将小学、初中和高中的知识给吃透,并且顺利参加会考拿到了高中毕业证。

    又是一年的夏季,天气炎热,去年还偶尔下几场小雨,可是今年一滴也没有见到,地里干涸得土都结块,靠着人力浇灌庄稼,却犹如杯水车薪!

    果蔬已经很难在菜市上见到了,哪怕有也都蔫巴、价格奇高,众人慢慢意识到旱情严峻,甚至有人开始有远见地囤粮。

    没有用谢筱芸开口,卢海钧出差的时候,早就见到一路两侧庄稼的长势,下意识都往家里捎带些耐储存的粮食。

    而家里三个院子里的菜地,靠着他们夫妻俩每天早晚用井水浇灌,长得还不错。

    果蔬一成熟,就被谢筱芸给文火烘烤成干,储存起来,只留下一小部分现吃。

    在大家伙开始为口粮发愁、日渐消瘦的时候,谢筱芸和卢海钧一家三口,却在思考,如何在保证营养的情况下,吃七分饱又不长肉,不成为菜色人群中的异类!

    饭店生意减半,不是顾客少,而是他们能够采购的食材有限,员工餐也开始限人限量供应,紧张的氛围在悄然蔓延。

    谢筱芸跟卢海钧商讨后,还是决定参加今年的高考,哪怕放弃国营饭店如此“油水丰厚”的工作。

    对于初中生谢筱芸每天如痴如醉抱着书学习,大家是怀着看热闹的心,以为她是在立才女的人设。

    都结婚生娃有工作了,她看什么书啊?

    结果人家一声不吭真考了个高中文凭!

    大家伙又酸溜溜地说,高中文凭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他们般,继续端盘子端碗伺候人?

    国营饭店就那么几个岗位,办公室的哪位不是有背景的?

    去其他单位坐办公室吧,可没这里油水丰足……

    谢筱芸不在意同事的想法,国营饭店不过是她暂时落脚的地方,个人追求不同、价值观不一样,她没必要费口舌解释什么。

    所以她在卢海钧的陪伴下,悄悄地报名,悄悄地高考,悄悄地填写支援,又平静地等候着!

    “今年粮食欠收,恐怕农民自己的口粮都没种出来,咱们城里人如何吃饭啊?”

    饭店是消息灵通的地方,大家伙愁眉苦脸,哪怕他们端得是铁饭碗,可组织也得需要农民同胞们缴纳公粮啊。

    他们很心慌地见证了饭店这半年来,一个接一个措施的实行,听说下周只供应早饭和午饭。

    “真希望老天爷快点下雨,好歹让第二茬粮食给种好啊……”

    若是这一茬都没指望,那么不需要等到明年,饭店就会暂时关门了,那时候他们只能领到基本工资,还要自个儿解决一日三餐……

    “还是小谢家里负担轻,俩大人一个孩子,你们夫妻俩工作又好,”以往大家伙都以家里孩子多而炫耀不已。

    如今他们真是恨不能把一个个整天饿得嗷嗷哭的孩子,给塞回肚子里。

    谢筱芸能怎么回答,只是抿着唇笑笑,“我们得相信国家相信组织啊,再大的困难,都能扛过去的!”

    好了,话题聊死……

    现在的日子是数着一天两顿饭地度过,大家伙都开始有意识地少吃点,将晚饭省出来,甚至他们会将饭菜烘干储存起来,先消耗最早储存的,期许能多抗一天是一天。

    可是卢海钧却已经带队,悄悄收割了几窝野猪、若干野兔、野狍子、野鸡等野味,处理成各种肉干,还用野味跟农家换取了些干货。

    卢海钧每次带队的时候,选择不同的队员,争取做到每家每户的情况都能得到改善,而自家地窖则塞得满满地!

    在八月份的一天,被打过招呼的邮递员,直接将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了谢筱芸手中。

    听到邮递员大声喊着,“谢筱芸同志,有你京都大学的信件……”

    整个饭店都给震惊到了,这个时间点接到京都大学的信件,无疑是录取通知书了!

    虽然他们都是京都人,可是京都大学也只有重点高校出类拔萃的孩子,才有资格竞争的。

    别说京都大学了,就是能考上大学,都算是光宗耀祖了!

    “什么,小谢同志,你,你考上大学了?”

    大家伙有些接受无能。

    明明之前他们是一个起跑线,而如今谢筱芸突然站在了终点上,这种落差太大了。

    谢筱芸笑着拆开信件,里面是京都大学发放的录取通知书,以及报到注意事项的告知。

    “我就是全力以赴地学习,然后抱着试试的心态考试,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考上了!”

    这话说的,就像是考上京都大学,跟做了一盘新菜似的。

    不过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从谢筱芸来到饭店,几乎除了干活就是在看书,很少参与到众人的聊天中。

    甚至她干活的时候,口袋里都放着小本子,随时随处背诵记忆,嘴巴张张合合,就没有停止过。

    人家是真全力以赴的努力了,偏偏他们当人是在做样子,还背地里无数次地讨论,笑话人家……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3)

    如今看来是他们肤浅了,被谢筱芸过于漂亮的外表所欺骗,以为这样的小姑娘,只注重打扮、冲男人撒娇,压根不可能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如果她真那么认学,怎么可能只是初中生水平呢?

    还是一所特别普通的初中!

    可是现在呢,整理过心情后,大家伙又觉得谢筱芸如此刻苦、积极向上的同志,若是没能考上大学,那真是没天理了。

    是以这会儿,他们纷纷围绕着谢筱芸取经,看看能不能督促着自家孩子努力,复制她的成功。

    谢筱芸也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学习是没有捷径的,要将课本上的知识全部牢牢记入脑袋中,还得懂得灵活运用。

    脑袋不好用没事啊,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十遍一百遍,甚至变成一种肌肉记忆!

    题目不理解,不懂得融会贯通,那就来题海战术,不论什么事情一旦经历十遍、二十遍、一百遍以上,都会有奇迹的发生……

    这样的方法简单粗暴,但是对于夏华普遍学生来说,又绝对会是效果最好的。

    “只要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谢筱芸总结道。

    “孩子们小,不懂得学习的重要性,这就需要咱们大人有效的督促,不过要注意劳逸结合,太松和太紧都不适合……”

    大家伙纷纷点头赞同,嘴里跟着念着加深记忆。

    甚至旁边的京都日报记者也听到消息,采访谢筱芸成功的秘诀。

    谢筱芸将这些话又说了一遍。

    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付出多少努力就得到多少的回报。成绩更是最直观的证明……

    这记者也会写文,为了突出谢筱芸的勤奋,就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

    比如她是个特别普通的小姑娘,除了长得好,成绩只位于中游,甚至因为繁重的家务活,成绩一点点下滑,最终初中勉强毕业,等待着嫁人的命运。

    可是小姑娘不服输,嫁人生子有工作后,还利用一切闲暇时间学习。

    不过她脑袋不是特别聪明,就大众化,因为生过孩子记忆力衰退、离校太长时间、知识掌握不扎实等等,付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花费一年时间硬生生考上了京都大学。

    甚至还用了夸张手法来刻画她的勤奋和努力,什么平时写字的书桌,被她刷题太多写得坑坑洼洼;什么演算草纸、题本摞满一屋子,用三轮车拉着去卖;笔头能够学校学生人手一根……

    反正呢,谢筱芸上头版了,配图是她那带着浓厚书卷气息、朦胧的湖边背影。

    她成为励志姐,各大媒体争先报道,教育孩子们勤奋能够创造奇迹……

    好在谢筱芸接受采访,但是要求记者不要刊登自己的名字和个人信息。

    所以大家伙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不清楚具体是谁。

    整个京都都兴起一股勤奋创造奇迹的热潮来,甚至将严峻的旱情带给大家伙的焦虑冲淡一些。

    谢筱芸一直在饭店工作到了八月末,才去学校报到。

    她在那里也有宅院,不过被租出去了,正好上个月腾出一个套房来。

    他们一家三口便以租客的身份住进去。

    这是正屋东侧带着个小隔间的,小隔间可以作为会客厅或者餐厅,宽敞的里屋用于起居室,搁置着他们平时用到的东西。

    南面墙砌了整面的炕,上面摆放着两排木箱储物,炕中间摆放着与炕齐宽的炕桌,将起分割成两个空间。

    明亮的大窗户采光性不错,被谢筱芸挂上了碎花帘子。

    规规矩矩的四合院中,一共入住了六家,正房两家,东西厢房也各两家。

    他们平分了院子里的菜地,虽然每户只有十来平米的位置,可庭院里有古井,还能在如此旱情日益严峻中,能够为菜地提供足够的水,种植些粮食和蔬菜,大家已经十分满足了。

    不仅菜地,就是菜地四周的空地、窗台、屋前、屋侧等等,几乎是除了下脚的地方,他们全部疯狂地种上东西。

    卢海钧和谢筱芸也入乡随俗地,摆了半天的阵杖,甚至屋檐下还用硬铁丝在保证光线充足的情况下,密密麻麻跟串糖葫芦、又如珠帘般。

    为了方便打理,卢海钧还寻人焊了个便于攀爬、收纳方便的梯子。

    邻居们见状,直呼高手呐,真正将空间利用到了极致,也纷纷效仿起来,尽自己可能应对更加严峻的旱情。

    倒座则是共用的厨房、车棚、杂物间和浴室。

    这里距离运输队远了点,不过卢海钧在单位表现不错,加上有人脉关系、手里小有积蓄,是以他购置了部队淘汰下来带斗的摩托车。

    虽说是淘汰下来,却并非是用到不能使用的,而是更新换代闲置的,约莫六七成新。

    卢海钧检查过后,将磨损的零件更换一遍,跟新的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呢,对于外面,他只是打磨下,涂抹了迷彩漆色,真得是随便涂抹,后视镜和挡风换了下,再买了一套灰扑扑的两大一小的头盔。

    这摩托车升级为他们家新的代步工具。

    卢海钧对于车子的发动机也相当费功夫,将那震耳的突突声给降至最低,甚至因为他做了个小机关,在启动车子热车的时候,给人一种老人一口痰卡在嗓子里快要喘不过气的错觉。

    在这个年代拥有一辆摩托车,比未来谁家有宝马要稀罕的多。

    人人都要羡慕嫉妒恨的。

    可是对于这快要“报废”的车辆,邻里看热闹居多,需要花费十来分钟发动,费这劲的功夫他们蹬车子也抵达目的地了!

    谢筱芸他们一家提前一周,将新家给整理好,报道前一天正式搬进来住的。

    这天他们穿戴整齐,去学校给谢筱芸报道,顺便去旁边机关幼儿园打听下,能把孩子塞进去不,待会再回家里拿点东西。

    是以等摩托车喀拉喀拉发动了七八分钟热车后,他们慢悠悠地离开。

    邻居们终于探出头来,“新来的这家你们认识不?我前几天加班,住在单位……”

    “有点了解,小媳妇刚考上了京都大学,男的复员后在运输队上班,结婚四五年就一个三岁的丫头。”

    “上周他们来收拾房子的时候,挨个屋子里发糖和点心介绍自己,啧,就很普通的水果硬糖,不知道放了多久,糖都黏糊到纸上了。点心有点潮……”

    “可不嘛,虽然男的是运输队上,但是这年头钱和票大部分都买了粮食,哪有什么闲钱讲究?你没瞧见他们衣服上这一块补丁那一块的,不过,别说这补丁打在外面、颜色还跟衣服底色不一样,怪好看的……”

    “看见那摩托车了吧,是部队淘汰下来,他拖了关系花费半年时间,用废铁的价格买下来,自己倒腾的,全部花费还不如一辆全新的自行车。每次车发动,我都怕坏了,让小两口的钱打水漂,不得哭死?”

    “对对对,人家摩托车就蹭地一下子窜出去了,你看看他们的,慢悠悠地就比自己骑车子快一点、省劲一点,不知道得多耗油……”

    “随便一个半大的小子,可个劲蹬车子,都比他们的快。也不知道他们淘换这样的摩托车,图啥?”

    拉风?呵呵他们get不到,只会觉得心脏受不住。

    原谅他们看不上那涂抹不匀、颜色乱搭、灰扑扑的外观……

    换句话说,他们并没有丝毫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用这摩托车都不能换走他们骑了五六年的自行车!

    谢筱芸今天穿的是白色v领t恤,胸前缝补着裙子同色的蓝口袋,俩短袖是姜黄色的,而下身则是用姜黄色与深蓝拼接的百褶裙。

    这样的撞色在未来都很时尚好看,可拿到现在来,好看是好看,就是略微怪异,而且大家伙会下意识将这种拼接,在脑袋里换算成为补丁、布料不够。

    她梳着很普通的俩小啾啾,齐刘海,这么一打扮,仍旧漂亮精致青春貌美,只是她站在人高马大硬汉气息、皮肤微黑的卢海钧跟前,俩人成功被人认作是父女……

    被多人喊做“这位家长”、“谢筱芸同学的爸爸”,卢海钧浑身气息冷冽,不停咬着牙一遍遍解释,“对不起同学,我是谢筱芸同学的丈夫,这位才是我闺女……”

    谢筱芸则是抱着闺女,脑袋埋入闺女的怀里,笑得浑身发颤,眼泪都笑出来了,还哄骗闺女喊自己姐姐!

    小姑娘不明所以,傻兮兮地真叫上了。

    卢海钧没好气地瞪着这俩“姐妹”,磨磨牙,“回去再跟你算总账!”

    谢筱芸却不害怕他,知道自家男人就是纸老虎,甭看他外表多凶悍,只要自己脸上泛起委屈的神情,人的气势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跟随着“学长”们的指示,谢筱芸顺利报道完,跟着男人去给娃寻学校。

    不过他们一离开,后面的学生炸开了,尤其是男同学一阵哀嚎啊。这么美丽大方有气质的女同学,为啥想不开,早早结婚生子了呢?

    她跟丈夫的组合,完全就是美女跟野兽……

    大学附近有个机关家属院,院子里的幼儿园条件不错,不过要入读的小朋友必须是家属院里的孩子。

    卢海钧有认识的人,帮着说了话,给娃交上伙食费和各种杂费,这事也定下来了。

    卢海钧自从经历去年乐家的事情,虽然他及时将乐家的罪行递交上去,可是他仍旧后怕不已。

    万一媳妇没有功夫,万一她没有听到乐叶舟跟小顾的计划,那么等待他们一家的会是什么!

    为此,他发狠了出差,硬生生走通了好几个野路子,将那些凶狠贪婪残暴的拦路匪给清理一遍,又采取了不少措施,消除拦路匪再聚的可能。

    而趁机他们小两口,列出长长地详单,神不知鬼不觉地采购齐全,塞入第二个院子里的地窖中。

    因为他贡献很大,一年中他连跳两级,从小队长升为大队长,加上他表现出来比修车师傅还要厉害的技术,连周遭一两天的短途都不需要跑,直接坐镇单位,过起了早九晚五的小日子。

    谢筱芸闭着眼选了文学专业,这玩意不需要太动脑子,只用充分发挥她强大的记忆力。

    至于就业,她也想好了,可以当个轻松自在的办公室文员,反正家里男人工作能力突出,而自己又不跟刚入位面时候般囊中羞涩,有着那么多产业,每个月入账七八百块,真没必要找个压力大、任务重的活,为难自己。

    这个年代的大学管理很严,课程安排也很满,谢筱芸每天忙着上课、参加各种活动,日子过得充实而快。

    小两口商量好,等她大学毕业工作稳定,再要俩孩子热闹下,那时候晴晴也长大了,不太需要人时时刻刻盯着。

    平时他们三口一日三餐都在各自食堂里吃饭,不过呢背着人的时候,早上门窗紧闭每人一杯香浓的牛奶,一个白煮蛋、两片肉干,保证营养,晚上则是各种从地里采摘的水果蔬菜!

    食堂里已经不见白面馒头,最好的也是三和面,而且还定量供应,抢不到的人只能吃黑面窝窝。

    原来的菜品多样,如今两个菜就不错了,而且还是菜汤的形式。

    大家都饿得紧,可他们去哪里都是这种规格,除了硬着头皮尽量填饱肚子,如何计较?

    都吃不饱,更不要谈营养均衡,大家伙的面色都难看许多。

    谢筱芸时刻注意家里人的伪装,男人倒无所谓,他消化快、人脸黑,只要不是给足饭菜,基本上不会招人怀疑。

    不过她跟闺女白白净净,身上肉匀称有弹性,尤其是闺女还被他们夫妻俩喂出了婴儿肥!

    于是乎,男人早上跑步,要拽娘俩一起避开众人视线,谎称去菜市场抢烂菜叶子去,实则跑步打拳锻炼身体,将肉给夯实,穿衣显瘦。

    而谢筱芸则是弄些菜汁,将俩人里里外外涂抹一遍,既能护肤,还让肌肤显得暗沉,融入到一脸菜色的大众背景板中。

    夫妻俩为了能低调,真得是绞尽脑汁了。

    又是一年艰难地过去了,年初只滴了两场小雨,地皮都没浸湿。

    城里的水也开始限量供应起来,很多附近的居民,知道他们院落里有古井,便想排队来打水。

    院子里租客持两种不同的意见,有得认为古井算是院子里租客共有,不能外借;有得则圣母心发作,非觉得古井是地下水,属于公共财产。

    谢筱芸和卢海钧一个忙于工作一个忙于学业,在家里的时间还得带娃,并不参与进去。

    最终在圣母租客引了外人打水,发生拥挤踩踏坏菜地、有租客丢失贵重物品后,大家伙统一意见,坚决紧闭门户,不再管旁人。

    谢筱芸已经成为大二学姐,也是文学院学生会副主席,负责新生报道接待工作。

    还没正式开学,娃处于暑假时期,是以谢筱芸带着晴晴一起躲在树荫里指挥着大家有条不紊地摆放桌椅,安排干事们的工作。

    在综合办公楼前,所有学院都摆放上桌椅,拉扯好横幅,学生们穿上校服,举着旗子、纸张来欢迎新生。

    谢筱芸从食堂借来了好几个铁通,熬煮了些冰糖绿豆汤用来大家伙的消暑。这玩意她备得不少,还有一年旱情过去,正好悄无声息地清一波库存。

    怕自己忙起来顾不上孩子,是以她特意让卢海钧,给娘俩做了类似手铐似的,带锁的软弹簧链子。

    小姑娘很乖巧,也拿着话筒,替妈妈开始吆喝:“文学院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请拿出你们的证件,来这里报道……”

    “先报道后去宿舍……行李有专车帮忙运送……”

    谢筱芸喜欢做事情条理,且事半功倍,考虑到方方面面。

    学生们来报道基本上都是大包小包的,是以她又借了几辆拉货的脚力三轮车,一辆车派一个干事看着。

    学生们把行李放车上,等报道完轮流蹬着,骑行十来分钟,几乎浏览大半个校园,才抵达宿舍区。

    其他学院报道的学生,除了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有什么法子呢?

    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累积,谢筱芸在文学院的人缘很好、威望也高,几乎等下学期,大三的学长忙于毕业和实习的时候,她直升为文学院学生会会长……

    跟新生说话的谢筱芸,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视线。

    她立马捕捉回去,哪怕对方收回目光、脚步匆忙去躲避。

    谢筱芸仍旧从其用行李遮盖的行李中,辨认出来,那是小顾!

    原本的小顾可是清高孤傲地谁也瞧不上,以为凭借着自己位面者的优势,能将普通人玩得团团转。

    可自从乐叶舟这座靠山倒下,小顾早就转到自己名下的院落,以及她友谊店销售员的工作,也都被组织给收回去。

    在这个没有介绍信、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说话做事严谨刻板的年代中,小顾纵使有万般本事,都施展不开。

    几经碰壁后,她只能灰溜溜地继续回化工厂,做包装车间的临时工。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4)

    小顾怎么甘于自己一个任务者,一个被粉丝们追捧到星空联盟的一姐,沦落成车间里的包装临时女工!

    她一直坚信,女人是弱势群体,再有能耐也越不过男人。

    男人能征服天下,而她只需要征服男人就行。

    再说了,小顾很清楚自己备受人追捧的原因。

    她的粉丝有男有女,全冲着肉味而来。

    她模样清秀可人,但是骨子里却格外开放,不论怎样的男主、反派,但凡沾染上她,那都跟罂粟般,欲罢不能。

    什么题材的剧,都能演变成为偶像剧,不停花式撒糖……

    可是她被拴在车间里,周围的人都是市井小民、模样普通、能力一般,没有合适的搭档,她如何演给观众们看呢?

    观众们看不爽快,怎么给她打赏,而这打赏则会以一定的比率兑换成属性值,叠加到她身上,增加魅力从而更让男人对她念念不忘,继续赚取打赏维持魅力的同时,再度优化!

    这是一种良性循环,也是她的技能之一。

    小顾亦是凭借着这招技能,在每个位面中,无往不利!

    但是,循环源头都没建立起来,她还是这种清秀到路人的模样!

    捷径走不通,小顾只能按捺下心神,学着谢筱芸备战高考。

    相信等她拿到学历,人站得高,所看到的精英男也多……

    谢筱芸看到小顾也来到京都大学,浑身不由地紧绷起来。

    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回之。

    乐家对小顾的打击也不算小,之前的事情勉强扯平。

    而且宇宙里时空是被一条条横纵线条分割成无数的大小千世界,甚至还会有不少互为平行时空的位面。

    能够在任务位面里,碰到同类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

    谢筱芸又不是嗜杀、残暴、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她一直警惕着,却从没对小顾出过手。

    刚才来自小顾的眼神,俩人怕是还要有纠缠!

    谢筱芸别的不怕,就怕小顾对自己的闺女出手。

    虽然她在现实中,对同行了解不多,可是大家伙都是任务者,能够对彼此的想法猜测一二。

    她越怕什么,那么小顾越会算计什么……

    等回到家里,谢筱芸忍不住扯着卢海钧,将自己看到小顾的事情说了。

    谁知卢海钧拍拍她的肩膀,勾着唇角笑:

    “媳妇,你不是自诩很聪明嘛?”

    “难道没想过,我时不时将她的消息说给你听,为得是什么?”

    “仅仅是用她的悲惨来讨好你?”

    “要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关注太久了,不是过于厌恶警惕,那就是喜欢上了。”

    谢筱芸笑着瞪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一直对小顾警惕着,所以将人放到自己视线底下。

    更甚至,谢筱芸猛地抓着他的衣服,压低声音问道:

    “卢海钧,你是说,她能去化工厂包装车间,其实是你多方面施压逼迫下,她唯一的求生之路?”

    卢海钧笑着将人搂入怀里,稀罕地揉揉她的头发,在她抗议之下,先霸道地吻了会儿,才说道:“不容易啊,这都过去快两年了,你才发现?”

    “不过说起来,也不是我多方面压迫,而是她心术不正,我顺手推舟而已。她自己走进死胡同。”

    这时候他才将一些事情,告诉谢筱芸。

    “这个小顾有点点邪门,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总感觉她离开男人活不了似的,而且瞄准得都是外表不错、世家尚可、有点能力的男人。”

    “不过这样的男人,大多有家室。我不想看到一个家庭因为第三者插足而破裂,就将消息递给正主呗。”

    “没有男人借势,小顾只能去车间干活。在车间里她能接触的人有限,所以安稳了一段时间。”

    “可能后来她从你的身上得到启发,也开始备战高考。”

    “可惜呢,第一年的时候,她算计同样高考的同事,却自己又傻傻地中招,第二年嘛……”

    卢海钧微微勾着唇角,“她自己学习不努力,只考了个专科,就使了手段与人换了学校!”

    谢筱芸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在她过小日的时候,小顾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

    卢海钧继续道,“所以,这几天我正好在家里休年假。你安心去学校,怎么高调怎么来,刺激下她。而我全程护送闺女。”

    “憋屈这么久,她终于是名牌大学生、扬眉吐气,周遭的男同学又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可不就是她嚣张得时刻?”

    “若是你仍旧抢了她的风头,那以她三秒钟的忍耐性,保管回头就对咱闺女下手。”

    “她但凡不安分地怀揣着歹毒心思敢出手,我就抖搂出她换学校的事情。”

    “届时,她的档案里会留下底子、人被遣返原籍、近几年内不允许参加高考!”

    谢筱芸眨巴下眼睛,几年内不参加高考呐,往后可就实行推荐入学了,等高考恢复,就是十几年后了。

    她掰着男人的脸看,有许多话想要问,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矫情,以及没有意义。

    如果俩人不是夫妻,而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进,那他会不会也费尽心思对自己下手呢?

    可世上没有如果,而她也不会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人和物。

    卢海钧轻笑着亲了下她的唇角,得意洋洋道:

    “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特别帅气、有智慧?”

    谢筱芸也吧唧回亲了他一口,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是啊,我觉得自己总是很幸运,”

    能够在每个位面碰到对的那人。

    新生开学略微适应下,就到了各个学生会招新,以及各种秋季活动泛滥的时期。

    谢筱芸身为校花、又切身为学生们谋福利,也是校学生会外联部的新任部长!

    部长上任后,没说先跟其他学生会部门般招纳新人,而是领着几个副部长和干事,去好几个效益不错的厂子跑了圈,美名曰组团参观学习。

    他们是京都大学的学生,又是学生会里的精英,自然去哪里单位都是欢迎的。

    在其他普通学校,学生只有等着被单位挑选、服从分配,可是他们却是从诸多可去的单位中,选择最心仪的。

    而这些单位,特别想被他们选中。

    人才输入,将会成为拉动单位效益的不竭动力!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很高,学得东西是扎扎实实的,而且还比后世更注重理论和实际结合。

    京都大学为此,也与多个单位合作,又或者自己开拓厂子,由学生边学习边落实到实践中去。

    如今谢筱芸带领成员们参观与各自专业对口的单位,能够精准地从专业角度出发,一眼就瞧出来,那单位经营管理和生产上的不妥帖。

    毕竟能够进入到学生会的学生,自然是学习与能力并重的!

    谢筱芸就以外联部里的成员们给出较为完善、可施行性的优化方案,作为交换条件,换取单位的各种活动赞助。

    且如果单位给的赞助特别可观,那么他们还会出一套销售方案,有针对性地提升单位的销售额!

    而这,才是各个单位最终追求的目标。

    每一个方案都有谢筱芸参与,甚至是她一步步引导着大家伙的思路,从而细化具体到方案中。

    是以对于她的这个决定和提议,外联部的成员们都是赞同的。他们喜欢用自己的努力,为学生们争取更多的福利,更喜欢自己所学真能给社会创收!

    被参观、给出各种方案的单位们,当然更加乐意了。

    谢筱芸只是提出了笼统的合作方案,并没有具体到数据上。

    单位能为学生们做出怎样的赞助,就全看他们对方案的满意程度。

    毕竟谢筱芸表示了,学校学生一般大三下学习就要进行选单位实习,但是在这之前,学生们的理论仍旧需要用实践夯实,只依靠着学校下属或合作、经营管理模式较为单一性的单位,并不能满足大家伙对理论的探索。

    是以其他单位也能作为一个长期的合作对象。

    京都大学一届各个专业的毕业生学生并不多,每个单位能够分几人呢?

    再者工作也是双向选择的事情,涉及很多因素。

    单位开出的条件,不一定能打动京都大学的毕业生来工作,但是他们却能以这种合作方式,达到一种低水平的共赢。

    这种低水平的累积,也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让单位在诸多同行中始终保持优势!

    但凡有点远见的领导们,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谢筱芸利用闲暇时间带领着外联部的成员们去参观学习,有时候则是成员们自个儿结合组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地毯式地将一切财大气粗的单位都给转悠了一遍。

    是以等外联部或者各个学院再举办各种活动的时候,校外诸多单位给出的赞助格外丰厚,吸引学生们踊跃参与进来。

    为此,谢筱芸也开始筹备举办了不少全校性的活动。

    像是什么诗歌朗诵比赛、演讲大赛、辩论赛、歌唱比赛、各种知识竞赛、篮球赛等等,甚至等学校的比赛完,再来各个学校联谊赛!

    因着活动很多,学生会人手不够,这时候外联部才开始招新。

    要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有纷争,哪怕在大学里也是这样的。

    学生会里面部门很多,但是最得校领导们欢心且部门一直实力强悍的,有两个。

    一个是外联部,组织学校之间的联谊、与社会各单位的交涉,为学校活动拉赞助等,几乎代表着学校的门面。

    一个呢是秘书部,协助主席团管理各种事务,权限比较大而且与校领导交涉颇多,是各个部门的中枢机构。

    虽然说学生会各项工作离不开每个部门的配合,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联部跟秘书部就暗地里较劲,后来直接演变成为两个部长以及其副部长和下属们,之间的矛盾。

    他们彼此之间看不惯,又得在活动中忍耐着合作,在保证活动进行的同时彼此为难对方。

    而小顾就以绝佳的口才、“优异的成绩”、端庄大方的姿态,竞争进入到秘书部,成为一名小干事。

    不过才一个来星期,她就与其中一位能力突出、长相清俊、担任副部长的学长走得近。

    对于关系敌对的秘书部,很多外联部的成员们都像是雷达般,不会错过对方一丁点的动静!

    谢筱芸刚上完第一大节课,去了外联部办公室,准备再琢磨下晚上纳新和紧接着的几次活动事宜。

    “部长,”外联部小喇叭一号,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神秘兮兮地拉着谢筱芸分享自己侦察的消息。

    “大新闻,大新闻呐,”小喇叭一号微微夸张地惊呼说:

    “部长您猜猜昨晚我跟我舍友看见什么了?”

    谢筱芸瞪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着文件。

    外联部将策划了很多活动,都递交给秘书部审核,活动策划很完备,是按照往常的格式进行的,不过活动的奖品比较丰厚。

    十来个活动,直接就被秘书部的人砍掉六七成,原因是大学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而学生会不过是管理学生的日常,偶尔举办下全校性的大活动,比如联欢会、运动会、联谊会等。

    很多活动可以让下面的社团去举办,不能让学生被学生会各种活动误导,做了本末倒置的事情。

    再说了,学校是很纯粹的地方,举办竞赛类的活动不过是为了督促学生们夯实知识、激发他们的学习积极性,用丰厚的奖品会让竞赛性质发生改变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

    最终被通过的,基本上是没法推掉的了,像是大学之间的篮球比赛、英语演讲赛、国庆和中秋晚会、秋季运动会!

    谢筱芸微垂着眸子,大学课程是紧凑,而且还要兼顾着结合实践夯实基础,可是他们也需要精神方面的放松。

    每个活动针对兴趣爱好不一样的群体,并非人人参与。

    而且大学跟其他年龄段的学生生涯不一样,除了掌握实用性的知识、提高实践能力,这人际交往能力、兴趣爱好培养和各种其他能力、情操的培养、拔高,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所以她势必要将这些她与外联部成员们,经过一个来月努力考察、筛选、精修的节目,一个个全部举办,且要获得圆满!

    对于耳边的小蜜蜂,她颇为无奈地应着:“你家部长又没有长透视眼、千里眼,更不会什么读心术,怎么就知道你们看到什么了?”

    小喇叭一号哈哈笑着,然后贴到谢筱芸耳侧说:“我们看见秘书部的夏明昊同学,跟一个刚招进部里的小学妹,钻小树林了!”

    虽然这个年代比较保守,对于男女作风问题抓得很严。

    可是大学生是个特殊群体,他们的年龄在这里摆着呢,处于荷尔蒙最为激荡的时期,彼此间谈个恋爱、毕业后共同参加工作、结婚生子,不光是他们心中所想,也是家长们的意思。

    是以学校教导处对于这方面抓得很严,但是学生之间却会互相打掩护,谁还没有个春心萌动的时候?

    与人方便,就是与未来的自己方便,再说了还有得学生是已婚身份了,谢筱芸就是让众人捶胸顿足的代表之一!

    所以呢,宿舍楼前的小树林,成为情侣之间促进感觉的要地。

    谢筱芸就拉着自己的男人,试过小树林的刺激。

    “夏明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主要负责与咱们外联部接洽的副部长。”谢筱芸摆弄着笔,冷笑声。

    “以前秘书部跟咱们外联部矛盾不少,可是我们提交的十个活动里,至少能通过半数。如今到了我这里,只有三成的活动才过审。”

    “知道的,会明白他们在公报私仇,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外联部太能折腾,而我这个新上任的部长,三把火都烧不起来,被秘书部狠狠打压!”

    小喇叭一号使劲地点头,“对啊部长,咱们虽然今年推出的活动多,可是各个都是咱们辛苦向同学们发放调查问卷,又考察其他学校相关活动,做了太多准备,才指定的活动方案。”

    “他们有没有深入了解啊,就直接把我们否定了?”

    谢筱芸眸子微转,笑着跟小喇叭一号低声说:

    “我觉得这事有一就有二,这才开学多久啊,他们已经打得火热钻了小树林。”

    “虽然说学生之间看到后,是不会举报出去的,否则就是背叛大家。可是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夏明昊是有女朋友的。”

    “难道他们分手了?”

    小喇叭一号撇撇嘴,“分什么手啊,都见家长了,说是毕业后就结婚的。夏家还提前给了一辆自行车当彩礼。”

    “花费这么大手笔,如果夏明昊分手了,他家里人得打断他的腿。据小道消息说,俩人睡过一张床,夏家怕事,就承诺这文艺部的刘芷珊是夏家的媳妇……”

    “大家都劝过刘芷珊,夏明昊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人长的好、脾气也温和,但是他花心啊,见哪个女同学都笑得荡漾,弄得大家伙都以为他对自己有心思。”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5)

    “光是跟他牵过手的女同学就不下一百,而跟他亲过小嘴得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

    “可是刘芷珊不听,甚至还傻傻地觉得,跟人躺一张床上睡了,就能拿捏住他。殊不知有些人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小姑娘对渣男的怨愤很大,主要是她刚入学的时候,也以为夏学长是个可以发展的对象来着,结果她撞见他抱着个女同学,在教学楼后门啃。

    那种毁灭,足足打击了她大半个月,自此后她毅然决然地加入到了外联部,并且成为探测力最强的雷达之一!

    谢筱芸轻勾着唇角,“所以说,对于这种将女同学当成宠物随便逗弄得人,咱们可不能轻饶了他。”

    “不然他会有恃无恐,祸害更多的女同学,甚至胆子更大闹出人命来。”

    这人命非彼人命。

    小喇叭一号理解的是,跟夏明昊纠缠的女同学们互相发现彼此的存在,然后她们激烈厮打在一起……

    不管如何,制止渣男行动势在必行!

    “部长,您说怎么做吧,”小喇叭一号神色肃穆地问。

    谢筱芸微微沉思下,“你们先通过别的女同学,装作是被夏明昊欺骗,又及时发现了他的不负责任,于是给那位小学妹个提醒。”

    “若是小学妹能信,并且远离夏明昊,这事也算是过去了。往后但凡夏明昊欺骗谁,咱们就偷偷提醒下。”

    “可若是那小学妹觉得自己特殊,能够转正成为夏家未来的媳妇,那咱们不得跟刘芷珊同学提一句,让他们自个儿解决,省得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

    小喇叭一号连连点头,“对,夏明昊敢卡咱们的活动,咱们就替他爸妈看着,不能让这玩意犯错误。”

    她急慌慌丢下两句,便出去安排了。

    谢筱芸则拿着策划案,直接去了主席团办公室。

    “谢部长,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晚上要纳新,需不需要我去给你们外联部挣个面子?”

    办公室里只有副主席俞安在,不过他负责的是学生会各项活动,而外联部恰好是他管辖。

    “俞学长,”谢筱芸微微叹口气,将那厚厚一沓活动策划案递过去,“您看看吧。”

    “虽然说学生会各个部门职责明确,不允许越级汇报、超出自己负责的范围,可是我这是没有法子了。”

    “您也清楚,最近我们部,为了咱们新学期的活动和赞助金耗费了很多心血,也做了太多准备,将方案修改无数次,才提交上去。”

    “您看方案都被打回来了,就留下往年必须开办的活动,而且奖品金额也做了调整,仍旧是跟往常一样,可是,”谢筱芸声音清冷,没有一点怨愤,但是一句句话却清晰表达了大家伙的意思。

    “文件上批复,让我们外联部将拉到的所有赞助,全部上缴,等待着秘书部重新安排。”

    “这是合情合理的,可是,您觉得一个对活动如此不重视,又可以削减活动奖品的部门,真能够合理安排这批我们辛苦跑来的赞助金吗?”

    “金额太过巨大,我们希望秘书部能够出具详单,看看他们会将庞大的一笔钱,用在了哪里,又怎么用得。”

    “让学生们来评判秘书部上下成员办事能力,没有监督没有进步,您说呢。”

    俞安紧抿着唇,挨个看着策划案,一个个都格外出彩,而且上面也明确表示出,会提升学生什么样的能力。

    大学可不是只学习知识的,老师们一直强调能力,没有转化成能力的知识,就是封存起来的书本,哪怕再厚重,也不过当成废品卖个几分钱。

    这样的方案被驳回,别说忙里忙外真心为同学们服务的外联部成员,就是他看了都觉得可惜。

    更何况赞助费不仅是活动开展的保障,激发学生的兴趣、感受到追逐的激烈,更是一些品学兼优的人改善生活的方式。

    心术不正的人,才会用污浊的心,将赞助费当成一种污染!

    “谢部长,你先回去,我下午就给你准确答复!”

    说着俞安就拿着文件,先去寻了主席王林原,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俩人一起去了校长办公室。

    谢筱芸递交的活动策划案,虽然说是按照格式规规矩矩的,可是她还另外给了俞安一套,上面极为详细,将活动目的、意义、影响等等都写了进去。

    甚至还有一份新学期活动策划构想书,上面是他们这段时间为了活动而付出的努力。

    谢筱芸从来不喜欢当无名英雄,自己做了多少事情,就要让人知道和感恩。

    校长看后连连点头称赞。

    他足足反复浏览了一个多小时,才使劲地拍下桌子,“林原呐,你这个学生会主席当得不合格啊,这么漂亮的策划案、影响深远的活动,却被打回来?”

    “以前你们总是念叨着外联部努力不够,没法给大家争取到足够的活动经费,只能简之又简地举办活动,而活动奖品不过是一本硬皮本子一支钢笔一个搪瓷缸子,再奢侈点就是手电筒。”

    “现在人家外联部给咱们学校拉来了这么多的经费,咋还继续抠搜?你们想将这笔钱花多少年啊?”

    “人家外联部的谢部长提得很对,这笔款项太大了,为了防止有人动了歪心思,账目必须透明,而且哪里有问题都要被指出来,给出合理的解释。”

    “如果解释不到位,不能获得大家伙的赞同,那他们怎么吞进去的钱,怎么给我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校长也是气得紧,这些学生会的孩子们,还没有踏入社会呢,就已经开始明争暗斗、耍弄心机,甚至已经瞄上了人家辛苦拉来的赞助费。

    想了想,校长又说,“这样好了,赞助费让秘书部拿着,但是每一笔的申请,都要经过外联部,就让小谢亲自批准后,才允许使用。”

    “还有,这些活动全部通过,往后小谢但凡策划的活动,除了递交秘书部一份,也给我一份。”

    “秘书部如果连甄别活动好孬都不专业,那要么撤了要么换人……”

    俩人连连应是,回去的路上俩人商议了下。

    “自从开学后,咱们各个部门都在纳新,他们部门的全员会议开办了。我觉得咱们也寻个大教室,将每个部门的成员都召集起来,开个会议,重点说下这个。”

    “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秘书部的人,他们只会嘴上说的好,回头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王林原肃着脸说道。

    俞安笑着点点头,“正好今晚外联部纳新,不如就明后天开会吧?”

    王林原嗯了声,“晚上我没事,咱们一起去看看?”

    “我也这么想的,”俞安沉思下说,“待会我就跟广播站的负责人说,让他们替外联部宣传下,也透漏出咱们对外联部的重视。”

    “咱们不能寒了功将的心。”

    俩人对视一笑,谁都不是傻子,外联部如今有个好的带头人,为学生们谋求福利。

    身为学生部主席团成员,手下有大将在前冲锋陷阵,他们也获益良多。而他们只需要做的是,给大将底气,让她能够恣意前行!

    下课铃声一响,大家伙赶紧拿着书冲出教室,往食堂冲去。

    去得早的同学,还能跟打饭菜的婶子、叔地卖卖惨,多得些肉末、菜和馒头,而去得晚的,怕是只能用窝窝头蘸菜汤了……

    校园广播这时候在各个喇叭中响起来。

    甜美的播音员的声音传出,“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中午好,现在先插播一条讯息,今晚在综合教学楼一楼的102室,进行校学生会外联部招纳新成员。”

    “今晚在综合楼……”

    播音员接连响亮又清晰地宣读了两遍,继续说:“届时会有我们校学生会的主席王林原同学、副主席俞安同学,见证新成员的产生……”

    播音员又重点介绍了下外联部对学校的贡献,特别是这一次,由外联部新上任的部长谢筱芸的带领下,他们已经超额完成这个学期各项活动金的筹备。

    另外,播音员又说了外联部筹备的各项活动,还提了句每个活动的奖品丰厚到超乎大家伙的想象!

    所有学生,包括高年级的,都被外联部招新动作给震了一下。

    喇叭做宣传,还请来了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啧,贴满公告栏的秘书部纳新动作,都没这简单粗暴。

    不过听着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大家伙也是满怀着期待和好奇,对新学期的校园生活,生出无限憧憬……

    别说他们了,除了谢筱芸,外联部的其他成员也都懵了。

    大家伙直叹,自家部长别看是个漂亮的妹子,但是工作能力杠杠滴!

    因为宣传阵杖很大,晚上吃过饭,不少人都奔着这间大教室而来,屋里屋外全挤满了学生。

    大家伙都冲着试试的态度,递交上申请表。

    外联部的成员,全部上阵,现场从十公分厚的申请表中,筛选许多遍,最终留下一百位优秀的候选者,分成两个教室一起进行竞选。

    外联部的成员们原来也挺普普通通的,可是经过暑假前后的两个月跟随谢筱芸四处奔波,他们成长很快,甚至一样年轻、稚气未全消的脸庞上,已经有了些成熟和担当。

    谢筱芸没有参与到其中,而是两个教室来回地走动。

    学生们对这位漂亮又自带强大气场的谢部长,真得是仰慕不已啊。不知道何时候关于谢部长的传说,突然兴盛起来。

    因为来凑热闹参加竞选的学生有很多,甚至有一些对学生会抵触的、兴趣不大、呆板亦或者内向的学生,都被中午的广播蛊惑,不少人一咬牙迈出了勇敢的一步。

    是以,这次外联部招收成员的品质极高!

    其他部的部长、副部长们,看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尤其是秘书部的人们。

    小顾在人群里,看着谢筱芸走到哪里,都有人害羞又崇拜地对着她鞠躬问好。

    小顾是任务者,还是公司一姐,要想坐稳这个位置,除了自身努力、技术过关,还得要做到对对手足够了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的经纪人和助理,会从其他优异的任务者拍摄的影视剧中,汲取成功经验,来灌溉在她身上。

    被灌溉多了,小顾也能从一些特征中,辨别谁是谁。

    任务者经历的位面再多,一些已经形成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都很难轻易改变,甚至还会被再度加深。

    从她的记忆中,可没有见过哪位任务者像是谢筱芸这般,总部规规矩矩过小日子,却又处处透漏着与众不同。

    那种个人魅力,连她都能感受一二,却无法在众多竞争对手中找寻出来。

    这批黑马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被追捧这么久,突然遭人猛压住,让她都没有喘息可言。

    小顾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美丽蜕变,那种焦躁快将自个儿灼烧了!

    每次她寻到目标,还没等实施呢,那目标就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次数一多,小顾不免想着,是不是自己没有跟男主成双,运气也受到了影响?

    她眸子里的黑色一点点积攒,不除去谢筱芸,自己恐怕很容易在大赛中被淘汰!

    成绩落后的人,如何能吸引住高层目光呢?

    小顾咬紧唇瓣,一个念头闪现在脑中,或许比除掉谢筱芸更好的法子,是让卢海钧跟谢筱芸两个恩爱夫妻反目为仇!

    想到这个,她浑身都泛着股激动。

    她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从人群里挤出去,开始将想法严谨周密地落实下来。

    谢筱芸从小顾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对方存在了。

    不过她一直都不动声色,等人离开后,才露出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纳新会结束后,学生们都散去,谢筱芸给部里众人开个简单的短会,布置下接下来的任务,便宣布散会。

    刚走出教学楼,谢筱芸就看到外面踏着月色而来高大壮硕的身影,一晚上有些慌乱的心,稳稳地落了地。

    “你怎么来了?”谢筱芸笑着问卢海钧,很自然地抱起冲自己张开手臂的小家伙,亲香了两口,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卢海钧眸子微暗,自己也想要享受这种待遇怎么办?

    可是他却连胳膊搭在她肩膀上都不能,只是郁闷地握着车把,说:“都九点多了,我怎么舍得让媳妇走夜路?”

    谢筱芸瞪了他一样,弯着唇角:“油嘴滑舌!”

    卢海钧没法抱媳妇,只能将娃从她怀里拎出来,又放回车的大梁上,“晴晴,你妈妈累了一天了,咱让她歇歇。”

    小家伙也懂事,连忙点头,“妈妈歇歇!”

    他跨上车子,一只脚撑地,侧头冲谢筱芸示意上车。

    谢筱芸跳上去,手虚虚地拽着他的衣服。

    学校里晚上虽然有路灯,可更多的是茂盛得树木,若是一个人行走,很容易能有一种天底下只剩下自个儿的错觉来。

    谢筱芸眉头微微蹙着,小声地问卢海钧:

    “钧哥,你说如果一个女同学这个点在这里走着,会不会出事?”

    卢海钧听了,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担心。

    自家媳妇的战斗力他还是了解的,乐叶舟就是最好的例子。

    “会,”他很现实地回答,“社会在进步,可是有些人却自甘堕落,想要走捷径。”

    “像是你们学生,正是最好的年纪,青春萌动、荷尔蒙泛滥,一个把控不住就容易出事情。”

    “男生被欲望驱使,女生被爱情迷惑,有些是不顾后果、可笑的情不自禁、偷尝禁果,有些呢则就像是你想的,触犯法律的行为在暗地里上演。”

    谢筱芸点头,微微叹口气,“学校学生很多,谁也不能保证因为事情耽搁还能按时按点回来。”

    “若是有女生落单,真容易遭受不测。可是大家伙要面子、要名声,女生遭了罪还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除了只会死死地瞒住,让歹徒继续逍遥法外,并不愿意利用法律作为武器,替自己讨回公道。”

    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经济迅猛发展后,女性仍旧是弱势群体,不能独身走夜路、不能随便独身在家点外卖、不能半夜一人乘坐网约车……

    报案的人有,更多的是大家伙默默地隐瞒下来。

    谢筱芸想了不少,脑子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轻笑着道:

    “我会尽量给我们学校的女生多点保障!”

    “我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占绝大多数,坏人不过是汤锅里那几颗老鼠屎而已……”

    随后,谢筱芸又跟卢海钧说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夫妻俩一个忙于工作,一个忙于学校,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一早和一晚了。

    他们很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不想要让生活的琐碎,将那浓情蜜意给挤到犄角旮旯中,最后再也寻不到踪迹。

    是以他们总会分享各自工作学习中的趣事,不让另一半缺席太多,反而因为彼此留下了些空间,更能发现内心难以割舍的情谊。

    却说小顾看不过谢筱芸的风光,提早离开了教学楼,慢悠悠地往宿舍走,脑海中的想法一点点清晰连成线!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6)

    小顾越想内心越加激动,可是她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到一个频频看向自己的女生。

    “同学你有事?”小顾淡淡地问道。

    “请问你是顾开凤同学吗?”那女生怯生生地问道。

    “是我,怎么了?”小顾微眯着眼打量着那女生,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些古怪。

    自己的魅力值是在缓慢增加,可是因为她入学校时间不长,是以属性值在发生量的积累,还没有产生让人注意到的质的变化。

    所以现在的她只能算得上清秀的气质美女,这在大学女生中一抓一大把,并不算突出,能够认出她来,不见的就是好事!

    果然那女生神经兮兮地左右瞧了一圈,上前要抓她的胳膊,贴耳说话。

    小顾后退一步,“有话你就说,我不喜欢跟人靠这么近。”

    女生无奈地道:“小顾同学是不是在跟秘书部的夏学长走得近?”

    “没有的事情,不知道这位同学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是秘书部的新成员,偶尔碰上夏学长,打个招呼不为过吧?”

    小顾内心一紧,自己是任务者,五官灵敏,每次她跟夏部长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避开了众人。

    应该不会被人看到吧?

    她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魅力值,以后走得近的男同学多了,可不想为此节外生枝,断了自己登天梯的路!

    那女生淡笑一声:“小顾同学你不用太急着否认。我来寻你,不过是提醒你一下,那夏学长并不是你看到的这般。”

    “他喜好美色,花言巧语骗了不少女生,甚至还,还差点当了爸爸。”

    “我比较幸运,及时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所以我不希望更多的女生,像我一般走弯路……”

    眼前的女生皮肤白皙,五官小巧而精致,身段匀称,应该也是哪个院花、系花类的美人。

    小顾忍不住低笑,“啊,原来是这个啊,若是其他方面的事情,我还能听你一两句。”

    “可涉及到男女之事,我却是不需要你来教的。”

    她相中的目标,除了气运之子,其余的不过是她提升魅力值的棋子,用过就抛弃,只要她措施做得好,不见的是谁在耍弄谁呢。

    那女生满脸失望和恨铁不成钢,“小顾同学,反正话我带给你了。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就等着自食其果吧!”

    说完她气呼呼转身离去,学校里怎么有这么自甘下贱、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同学呢?

    长得不怎么样,哪里来的自信,能把控住男人,不让自己吃亏?

    小顾反倒是觉得她更像是吃醋、冲自己使计谋的小孩子。

    顾开凤已经对付谢筱芸和卢海钧的事情捋顺了,这两年憋屈的日子她是过得够够地,也就上了大学后,她才开始又在诸多男同学追捧下,寻回些以前的风光和恣意。

    她现在似是看到谢筱芸跟卢海钧闹掰了,而自己又重新荣登女主角的位置,享受男主那非常人般体力的伺候,浑身美得忍不住发酥。

    小顾心里有些痒,直接返回去寻到羡慕嫉妒恨得夏明昊,俩人眼睛一对,直接去了个人少隐蔽的小树林。

    他们是觉得彼此足够默契,互相对视一眼,就能表述出想法来,旁人是无法从简单的眼神中窥探什么。

    毕竟看热闹的人很多,谁会注意到他们,又怎么知道人群中是他们俩对视呢?

    可是小喇叭一号对八卦的敏感度超乎常人,更何况夏明昊一出现,她就已经悄眯眯地盯上了,顺着男人的视线,自然也就寻到那不要脸皮的小顾!

    刚才她就得到消息,小顾并不听劝阻,这也就罢了,俩人乌漆嘛黑钻什么树林呢?

    小喇叭一号眸子一转,对着舍友压低声音说,“开始进行b计划第二阶段!时间太紧了,谁知道咱们的夏部长招了那么多女同学,办事速度是不是也变快了呢?”

    虽然大家伙都很清纯,但是呢在宿舍里她们凑到一起,也禁不住说些私密话,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

    舍友赶忙点头,“刚刚我还看到‘夏夫人’在旁边逛荡呢,应该没走远,我这就去召唤!”

    小喇叭一号叮嘱道:“注意隐蔽,不要被人认出来……”

    对方也压低声音严肃地回答,“请组织放心,我带伪装的东西了,保管我老娘在跟前都认不出我来!”

    说着那舍友跟泥鳅似的,从拥挤的人群里,给挣出来,消失在秋夜浓重的漆色中。

    没多久,一直注意人群外动静的小喇叭一号,发现有一小波人怒气冲冲地往小树林走去!

    很快就有同学们被吸引到,好奇地跟上去,而这时候小喇叭一号跟舍友汇合,她们也拉扯着同学、其他舍友,装作啥也不知道地跟上去看热闹。

    学校里的小树林有很多,这次学生会外联部成员纳新,因为考虑到参加竞选的人数多,是以谢筱芸特意申请了最大的教室。

    而这栋教学楼几乎处于学校边缘,有些年份了,是以这边的小树林并非四通八达,而是两面是带着碎玻璃渣、带刺铁丝围绕的高墙,一边则是教学楼。

    很多学生凑热闹,哪怕硕大的两个教室都容纳不下,他们就堵在走廊和前后玻璃窗那里。

    所以说教学楼一侧的小树林外有学生们来回走动,只剩下另一侧适合小情侣进出幽会。

    小喇叭一号跟舍友们故意弄出些动静,从教学楼一侧往小树林走,还用周围人听见、却不会惊动里面人的声音说:

    “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刚才有一波女同学气势汹汹地走进去……”

    “哈哈,还能是什么啊,黑灯瞎火地来小树林,难道是背书学习的吗?”

    她们不用多说,就有不少人听到涉及到男女的事情,纷纷也没心思看竞选了,加入到吃瓜大群中。

    小顾和夏明昊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一激动起来哪里管其他的事情?

    等他们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被围观了……

    哪怕经历那么多位面的小顾,都呆傻在原地,从没想过自己有被人抓女干的一天。

    也不等她反应过来,那被大家伙暗地里戏称为‘夏夫人’的刘芷珊,直接骑到她身上,使劲地扇掴起来,那响亮的劈里啪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夏明昊脸色也特别难看,刚要穿衣服,就有同学在人群里尖叫道:“这样的斯文败类不配在我们学校里念书,快把他绑起来!”

    这夏明昊在学校里也特别有名,人长得好、有能力十分受女孩子的追捧,自然也让单身的男同学们羡慕嫉妒恨呐。

    在他们看来,这夏明昊就是个虚伪的家伙,油嘴滑舌讨女孩子的欢心、享受被人追捧,实际上他一点责任都不负,让人恨得牙痒痒。

    终于有出手教训人的机会,众人也蜂拥而上,反正小树林里昏暗,谁也看不清谁,逮着人可个劲揍……

    等老师们闻讯赶到的时候,小顾和夏明昊已经奄奄一息了,裸露的肌肤上全是被拳打脚踢留下来的青紫,尤其是脸上居多!

    众人揍得格外舒坦,见老师来,他们哄地笑闹散去了。

    却说谢筱芸跟卢海钧回到家里,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撑不住困意,喝完奶洗漱完,爬上床就呼呼睡起来了。

    卢海钧直接霸道地揽住媳妇,将人压在炕桌另一边,俩人心跳得很快,似是都能听到回响。

    “媳妇儿,你们学校的小男孩儿们长得都挺清俊、带着书卷气?”

    时下大家伙都喜欢穿着白衬衫、挂着眼镜、白净斯文、带着浓浓书卷气的青年,可卢海钧跟这个形象一点都不搭。

    原本他不在意这些的,小白脸有啥好看的,瘦瘦弱弱的能扛起什么事情?男人嘛,就该跟他一样,浑身腱子肉,又不会太过突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而且他也特别享受自己在自家院子里冲凉时,媳妇总是控制不住看向自己的娇羞模样。

    不过自从他们搬到这里,与众人合住在一个院子里,媳妇儿就失去这个福利了。

    可是,今天他去接人的时候,看着满眼的小白脸,卢海钧突然不自信了,万一媳妇看自己看久了,想要换个口味呢?

    谢筱芸瞧着男人眸子深处那一丝,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的不自信,禁不住微垂下眸子,“是的啊,我们学校男同学有些品质还挺高的,前段时间还选什么系草、院草、校草来着。”

    “还别说,这一个个又高又帅的,尤其是打球的时候,啧啧,那叫一个……”

    男人听不下去了,直接堵住她的唇,“我不高,我不帅?我打球的时候不招你喜欢?”

    “过日子还是要挑个经济型的男人,你说是吧,媳妇?”

    “虽然我比较经济,可你也得细心呵护,小心闹脾气离家出走就不好了……”

    谢筱芸被他逗得笑场了,抱着他哈哈笑起来,看着男人黑沉的脸,忍不住亲了他一口,认真地说:

    “在我眼里,不管外面的男人长得多好看,那都是别人啊,不属于我,就像是一路走来的风景,我会看,却从来不会驻足。”

    “你是我的归属,是我千挑细选的男人,要携手相伴一生的。你觉得我会随便找个人,就当我的丈夫嘛?”

    “而且啊,在我心目里,谁都比不上你好……”

    突然被稀罕的媳妇表白了,卢海钧呆怔下,激动得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将所有的热情完完全全展现给她看!

    末了,卢海钧抵着她的鼻尖,低声说:“媳妇,我永远都不会走远,就在你回头视线所及的位置。”

    早上一家三口喝了奶吃了鸡蛋,又吃了周天的时候,他们在自家小院子里烘烤的面包,打开后窗散散味道,才相携离开。

    “对了,”谢筱芸突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小声地拉扯着卢海钧的衣服说道:“我觉得小顾可能快要行动了。”

    “昨晚我身为外联部的部长,部里招纳新人,有学生会主席团里的主席和副主席坐镇,还有那么多学生来报名,特别招人眼呢。”

    卢海钧点点头,“我知道了,会时刻守护着咱家闺女,你也小心点,去哪里都要有人陪着。”

    “中午我带娃找你吃饭……”

    谢筱芸嗯嗯着,等她上午忙完去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昨晚小树林里那一阵被压制住的闹腾是什么。

    “那个小顾同学也是个狠人,直接咬定是被夏学……啊呸,是被夏明昊那狗东西给强了。”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一对狗男女,结果她嘴巴一张,成为受害者、无辜的一方了。”

    “没办法,人家哭得凄凄惨惨,身上的伤也不清楚是谁打的,什么话还不是由着她说。”

    “至于夏明昊那狗东西,人家就说他花心,同时勾搭很多女同学,因为学生会秘书处副部长的身份,他没少压迫人,而她就是其中可怜的女孩子之一。”

    “就连之前我们劝她的那个女同学,都被她拿来当证据。说正常女同学,听到这种警告的话,怎么可能不多想下?”

    “而她就是去质问夏明昊的,结果夏明昊被揭穿后恼羞成怒,对她拳打脚踢,还施暴……”

    小喇叭一号边说着,脸上还带着惊奇和不置信:“反正最后是一清早她就被放了回来,哪怕名声坏了,可她并没有得到处罚。”

    “大家伙对她指指点点,她就哭啊,说我们没有良心,好人坏人不分。她一个受害者,承受两次巨大的伤害,而推动这些的就是我们这群人。”

    “大家伙被她说得不敢有所表示,连多看她一眼多说一句都不行,不然她会直接揪出你来。”

    谢筱芸紧抿着唇瓣点点头,“我收到通知,今晚上校学生会要开全体会议,你们准备一下,估计到时候会让咱们做新学期的工作计划……”

    说起工作来,她们都严肃起来。

    忙碌一天,仍旧是卢海钧带着娃来接她。

    谢筱芸将清早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我觉得她这两天会耐不住出手的。”

    本来她这俩月没有收敛,直接是怎么高调怎么来,给学校拉得赞助将校领导都给惊动了,那是以前外联部这么多年来的总和都比不上的。

    所以她格外受人称赞和追捧,刺激得小顾不行。

    加上昨晚的事情,小顾怕是要爆发一下。

    卢海钧也勾着唇角,“确实到了她跳墙的时候。”

    “媳妇儿,这事就交给我,你在学校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我保证咱们闺女毫发无伤!”

    谢筱芸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啊,夏华北区曾经的兵王嘛,虽然你退伍几年了,可是你的锻炼从来没有放松过,而且各种书籍也都看着。”

    卢海钧轻笑下,“确实,不过我一个人很难完成任务,得寻几个伙计帮忙了。”

    谢筱芸负责明面上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相当于吸引仇恨值、引怪,而卢海钧则暗地里集结队友,保护孩子。

    话是这么说,可谢筱芸还是惦记着孩子的安危,不过她对卢海钧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好像什么样的事情到了他这里,都能得到特别圆满地解决!

    学生会全体会议过后,秘书部举行了新一届的选举,不过他们也因为外联部谢筱芸能力强,内心里憋屈却寻不到能反击的方式。

    外联部提议的活动开始陆陆续续在学校内外宣传起来,因为每个活动面向群体大,周期不短,是以几乎将学生会所有成员都调动起来。

    学生会不再是一个摆设,而真正转动起来,服务大家。

    同时卢海钧他们像是耐心等待猎物的豹子,每天都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他们从来都不敢轻视一位敌人,哪怕对方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

    这天中午,谢筱芸刚下课,就看到在教学楼前等候着的父女俩。她心口一紧,赶忙上前抱住娃翻来覆去地查看一番。

    “妈妈我没有事的……”

    卢海钧也赶忙解释道,“媳妇儿,我们排查了一切可能,甚至还安排了几个伪装‘儿童’,连老师都是我们这边提前就安排进去,经验丰富的特兵。”

    “那顾开凤是直接从火车站寻了人贩子,然后自己去机关大院为给‘老师’喝了一瓶水,留下句话让老师领着孩子从机关大院出去,乘坐公车直接抵达车站附近的一个花园。”

    “而她也在那辆公交车上,随着人流去了花园。”

    “花园里的人贩子都候着了,一整个班级的学生,都被顾开凤卖了换成钱!”

    “她所作所为都在我们的监控下,所以哪怕她利用自制的药水,让老师听她的话,但她仍旧被捕……”

    “那些孩子哪有一个是普通人家的,不需要咱们出手,她这辈子怕是都难以出来了……”

    “比起啪地一声,一辈子被圈起来无休止高强度工作,更让人心里舒坦些。”

    谢筱芸听了,高拎起来的心,才缓缓落地。

    原主就是被小顾卖到乡下去了,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冲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出手。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7)

    如果不是谢筱芸和卢海钧足够警惕,考虑到方方面面,真被顾开凤得逞得话,他们夫妻俩何止会闹翻,还会遭到机关大院里那么多家长的打击报复!

    这法子真得是一箭多雕,而且十分恶毒。

    小顾被彻底禁锢起来,没多久卢海钧便得到准确消息,她这一辈子都没可能踏出高墙,而且每天还会得到诸多同伴的特殊照顾,以及做不完的活。

    谢筱芸为外联部成员们开拓了拉赞助的双赢方式,有着充足资金的投入,他们开展活动就不会再束手束脚,而且丰厚的奖励更加刺激学生们的积极参与,在竞争中,各种能力得到磨练和提升。

    原来的活动奖励不过是手电筒、搪瓷缸、脸盆、毛巾、本子或者钢笔等,也确实有那么点吸引力。

    可如今呢,厂商赞助的手表、自行车、成套书籍、丰厚的奖金等等,那吸引力足足地,更何况但凡参与的学生,即便最后没能获奖,也会得到什么手电筒、暖壶之类,特别不错的优秀奖!

    学校有自己的奖学金,种类不少,有组织拨款,有爱心人士捐赠,渠道广泛且稳定,可是金额有限,能够获得的学生依旧是少数。

    谢筱芸便将赞助的一部分,作为启动资金,创办了一个报社,全部是由符合条件品学兼优、家庭条件困难或者一般的学生们参与。

    学生们各个肚子里都有笔墨,谢筱芸只需要对他们进行简单有针对性地培训,而他们面向全体学生有偿征集稿件,什么诗歌散文、短中篇的小说、科普妙招、爆笑日常、趣味传记等等。

    现在人们的精神生活匮乏,能够用作消遣的方式不多,读书看报听广播便是最为普通的三种渠道了。

    学生们是文学生产的主力军,他们拥有扎实的基础,还拥有着活跃的思想,见闻也在日益递增。

    从几百封稿件中,筛选出十几份刊登在报纸上,自然能够保证质量,对于其他品质不错却不够出彩的稿子,他们则会刊登成为杂志合集,以较低的价格售出,冲入各个单位的阅览室、图书馆。

    是以只要你稿件有品质、态度端正,那就能获得稿费。

    学生们品尝到了甜头,并不会介意稿费的多少,而是坚定地将此作为最牢靠赚取零花钱的方式,满是热情地投入进来。

    他们稿子一封接着一封地写,平时也去研究其他人怎么写的,书本上的文章如何做的,自己的写作水平和内容都在缓缓进步着,亦报社质量、口碑提升的关键!

    学生日报慢慢便经营起来,谢筱芸又从报纸上开辟位置,打上招商广告,再度让报社成为一个良性循环,给学生们提供更多的帮助。

    资金的充足、学生们的热忱、口碑商家的受益才是报社能够一直办下去的动力。

    得到学生们一致同意,在新粮食下来的时候,谢筱芸便用学生会和报社账目上富裕的资金,委托运输队,多次从南方富庶之地购买粮食,六成赠予组织,其余的则委托给学校食堂,定量给每位学生提供粥品。

    其他单位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全国的粮食流动起来,甚至还有一些从其他粮食盛产国度的粮食,也悄悄加入其中!

    不过呢,谢筱芸和卢海钧都知道,灾害和疫情是双生子,他们对于粮食安全问题把控得也相当严苛。

    而且谢筱芸在小顾的事情之后,特别注重校园中女同学安全,特此开展了女子防身术的培训班,但凡来参加的女同学不仅不要钱,平时有加餐,结业后还有小奖品。

    大家伙知道她为自己好,是以女同学们只要有时间,都要凑空学习的。

    除此之外,她还组办了保安团,专门从报社盈利中拨出一部分款项,作为津贴发放给轮流巡查的学生们……

    在大家伙齐心协力之下,艰难的三年终于熬了过来,谢筱芸因为优异的成绩,提前从学校毕业。

    她想起几年后的事情,笑着谢绝学校聘请她留校工作,而是考入机关当一名普通的干事,继续跟男人低调地生活,没多久又迎来了一对龙凤胎。

    一家五口平淡又幸福的日子,在谢筱芸和卢海钧提前规划之下,低调又安然地渡过那艰难漫长的岁月,最终迎来春暖花开时节。

    而那时候谢筱芸靠着房租得来的金条,则全部兑换成现金,与男人进军快递行业。

    一个概念新颖的行业兴起,势必要带动一大批相关产业链跟随着发展,也提供给许多人工作岗位。

    快递依附于运输,而快递的需求也会刺激运输行业、道路建设、服务站、通讯方式和设备等等配套设施的提升。

    虽然这个年代发展快递艰难险阻,但是谢筱芸和卢海钧相信,这是个能以一带百的神奇行业,可以从侧面拉动整个国家经济的发展,就像是给夏华的经济打通了便捷的隧道……

    再度回归现实,顾芸在营养舱平静了好一会儿。

    以前她做任务,里面的人全都是过客,自己睁开眼便是新的开始。只要她在位面中认真地生活,基本上不会有多少憾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是在参加比赛,而与她共度一生的人,有九成的可能是高层人士,睁开眼俩人还位于同一个世界,那种感觉稀奇又怪异。

    毕竟他们在位面里全身心地爱过、携手共度一生,哪怕闭上眼的刹那,他们内心都是停留在最深情和眷恋中。

    谢筱芸唯一能够得到欣慰的是,就在刚刚,她得到任务完成的提示,上面还附带了几句话。

    那就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以及顺利进行,所有进入比赛既定任务位面者和嘉宾们,都是以匿名的形式投放荧屏中。

    如此不会产生任务者在位面碰见,再将里面的恩怨牵扯到现实中来。

    再者,也防止高层人士会被任务者花言巧语骗到,从而实现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情。

    观众们也将以任务者呈现出来作品的角色,按照各自的喜好、鉴赏能力来进行投票。

    不过呢,比赛结束后,这一切的作品则会显示出各个任务者的名字,那时候便是任务者们之间清算总账的时候了!

    知晓这个规则,谢筱芸既忐忑又长长松口气。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任务,然后等积分攒够后,舒坦地养老、幸灾乐祸地服务继续奔波的任务者们。

    从营养舱里出来,顾芸洗漱完,随意披上浴袍,先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地疏解神经。

    经纪人明星在外面看到经济舱打开的提示,卡着点进来,见顾芸面上没有异常,拍着心口道句万幸。

    “看来芸姐对于这次的比赛适应良好?”

    顾芸耸耸肩,“还可以吧,不过我好像第一场比赛就惹了星空联盟的慕菲清。”

    “唯一能欣慰的是,她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她倒也不怕那女人,只是嫌弃麻烦,再说了紫云时空管理局格外护短,也不会任由自己公司下的任务者,受人欺负。

    明星点点头,开始跟她回报自己收集来的消息,包括战神也加入到比赛,而且还要求与她安排到一个位面中!

    如今虽然任务者匿名参赛,可是顾芸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顾芸刚喝了一口红酒,就被呛得直咳嗽,“不是,”她泪眼汪汪地问道:“这不是欺负人啊?”

    “什么战神啊,我就是一个给紫云时空管理局的小透明,拥有一定基础的粉丝,公司里我这样级别的一抓一大把。”

    “谁这么缺德啊,将我推到风口浪尖,转移大家伙儿的视线,他们俩却自在逍遥地在位面中双宿双飞?”

    明星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咱家芸姐哪里差了,说不定战神时刻关注着您呢?”

    顾芸气呼呼地道:“不稀罕,我就一个养老的宏远目标,可没打算将自己嫁出去!”

    “他一个老年人,还想啃嫩草,他啃得动吗?”

    “一瞧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就知道他经验足、手段老套,肯定是个花心老萝卜……”

    哪里有追求人如此大张旗鼓的,他有经过她的同意吗?

    顾芸只想过简单的生活,不愿意卷入各种是非中,咋就这么难?

    明星额头都是汗,“芸姐,您,您别说了,除了浴室区域,其他地方都位于监控内。”

    “合同中有写,我也跟您说过……”

    顾芸说得正嗨,突然话被噎在嗓子眼,干巴巴地道:

    “宝儿,你当时跟我絮絮叨叨好多,我,我哪里注意你每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现在有人看着咱呢?”

    “这段会不会播出,我,我要被骂死吧?”

    “战神是很厉害,他是天是地,是我们的信仰,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我对他的崇拜如同滔滔江水……我不敢亵渎他的,这是我内心真真切切的想法……可是,年纪大,这不算是人生攻击吧?”

    “他这么优秀的人,身边肯定不缺乏女人,经验足、手段老套也是事实吧?”

    “我这是夸他呢,咱们星际的女人都多高傲啊,一般的男人她们还看不上呢……”

    明星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坐在监控前的慕爷呵呵,侧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管家,以及瑟瑟发抖的工作人员们。

    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谁,只知道他背景雄厚,是某高层人士之一。拥有最高权限,他是能够大大方方查看监控的。

    “我很老?”

    慕爷紧紧盯着屏幕里那皮肤白皙模样精致的年轻女子,虽然她只是穿着白色浴袍,可是隔着屏幕,他依旧感受到她的鲜活和青春恣意。

    就连她气急败坏骂人的模样,都漂亮得跟火焰般。

    于她来说,自己这不知道在宇宙中飘荡多久的人,是该作古成为化石被展览了。

    管家声音无恙道:“主子,您青春永驻,与天地和浩瀚宇宙同寿,以宇宙发展阶段定义,您不过正值青壮年。”

    慕爷听了禁不住点头赞同,“是,我一点都不老。”

    女人是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才会产生那么深的误解。

    他琢磨着比赛结束,他们再度经历了五个位面,时机也成熟了,自己表明身份后,是不是能与她进一步发展一下?

    好像有情侣在位面发展到现实,并且修成正果的。

    虽然他进入位面里纾解负面影响,可是他但凡回归现实,记忆和情感大部分被剥夺,只剩下很浅淡的痕迹。

    而这点痕迹也让他很容易寻到自己跟顾芸的作品。

    瞧着里面的自己总是克制不住,但凡寻到机会,就将女人缠到床上,可见是很喜欢这项运动的。

    他就不由地代入进去,好奇、期待、羞涩、别扭等等情绪纷杂……

    想到这里,屋子里空气的温度一点点地,随着他耳朵变红而升高。

    他,他会跟她证明,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

    管家脸上露出浅淡欣慰的笑容,看来自家主子终于要出嫁了!

    外面突然传来吵嚷的声音。

    “苏先生,监控室里还有贵客,您现在不能进去……”

    工作人员焦急地劝说着。

    可那人脾气暴躁,一边怒吼,一边不惜动用精神力将工作人员箍在原地,大步继续往监控室而来。

    “什么贵客我不能见?”

    “他看他的,我找我的,有什么妨碍?”

    “我倒是瞧瞧是哪个贱人,胆子这么肥,在位面里把我给……”

    后面的话他丢脸地说不出口,心里的火气却越发大了,体外都有凌乱的战意在刺啦肆虐。

    呵,他去位面是为了纾解情绪的,结果不知道被哪个贱人给断了关键工具,以至于他享受没有,还体验了一把穷困潦倒、众叛亲离的悲惨!

    那股子的负面情绪可比战场和高强度训练,带给他的影响更大,甚至可能会成为他的心理阴影……

    但凡遇到什么设备,他都能将战意外放凝为铁锤,给砸成齑粉。

    可就在他抵达监控室大门,再度想要将其摧毁时,不论他如何迈步都被无形的墙阻隔,哪怕他将战意无限压缩成锥子,都不能将其破坏一分。

    苏先生是世家子,其本身天赋高,被族人悉心栽培,如今能够与他匹敌的整个宇宙都不出百人,而且很多都是有些年岁的人。

    他能力是出众,可是他并不善于疏导自己体内的负面影响,最喜欢寄希望于位面,由任务者帮忙。

    他省心省力还享受到了。

    是以三大时空局牵头举办了这次任务者比拼大赛,他头一个就报名,也因为在一众俊杰中,自个儿条件不错,成为嘉宾配合任务者的演出。

    没想到他第一局就受到了暴击!

    如今在现实世界里,他不就是看个监控,竟然也遇上强者……

    “前辈,我就是查看下监控和录像,不会耽搁您的,还请您行个方便……”

    慕爷呵呵,盯着监控外面的苏先生,挑眉:“前辈?”

    管家弓腰,“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长得老相,只能在嘴上装个年轻……”

    “跟主子您从内到外的年轻俊俏,相差太远!”

    主子的脾性一天三变,尤其是他目前处于暗恋状态,格外注重自己的外在美,很正常。

    外面的苏先生耐性不足,忍不住自报家门。

    宇宙很大,随着人类科技的发达,不仅体质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几乎能超脱自然规律的生老病死,在精神方面也得到加强。

    人们的活动范围宽广,不过为了生存和信息科技的交流,彼此之间联系密切。

    宇宙势力繁多,世家不过是其中分类之一,在这个分类中,苏家排行第五十三位。

    里面的人终于懒洋洋地开口,“殷琼星的苏家,没听过……”

    打不过、家世也亚不过,苏先生在外面气急败坏,却只能与心心想念的监控室,相隔一个墙壁!

    慕爷却能轻易穿透墙壁,看了眼苏先生,微微勾起唇角,“乐叶舟?”

    即便任务者和高层匿名进入位面里,但是每个人都有灵魂印记的,别人看不透需要特殊仪器辅助,可身为战神的慕爷却不用。

    管家诧异下,脸上也禁不住浮现幸灾乐祸的笑意,“我想刚才顾小姐骂得花心萝卜的老男人,应该是外面那位。”

    “顾小姐是真性情之人呐。”

    慕爷淡淡地道:“那是,难得在那么多位面中,她还能守住自己的原则,没有迷失。”

    可语气中无不是得意。

    “主子,外面的人怎么处理?”管家询问道。

    慕爷冷哼一声:“当初我也是签过合同的,自然也要遵守,一切私人恩怨等比赛后再说。”

    “相信这样的人,哪怕进入任务位面,也不会有什么建树。”

    却说慕菲清从营养舱里出来,浑身直冒黑气,想她穿梭那么多位面,有着逆天的技能,怎么就在这么关键性的比赛中狠狠栽了个跟头?

    偏偏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而对方却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她的名字!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因为浴室里没有监控,所以经纪人和小助理颤颤巍巍地候在一旁。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六零农场作精女配(1)

    “到底哪个是战神?是不是剧情里的男主卢海钧?”

    慕菲清磨着牙问道。

    不是说男主是老实憨厚孝顺的一款吗?

    为什么她所见到的卢海钧,就是个眼里只有谢筱芸的肤浅男,对其他女人不屑一顾,可是他又异常地聪明和厉害,而且报复起来手段真让人招架不住!

    每每她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结果却被反噬得怀疑人生……

    俩人摇摇头,“清姐,这里不是咱们公司,任务者和嘉宾的信息在比赛前是不公开的……”

    “不公开,我们私底下知道也不行?”

    慕菲清气急败坏道:“我都花费这么多,跟战神一个位面,结果什么没捞着,还在局子里受尽磋磨、打了一辈子的工?”

    “清姐,听说战神脾气不好,而且睚眦必报。”小助理忍不住小声地将自己打探的消息分享出来。

    “或许是您在位面中得罪了他,所以比赛要求突然严苛许多,第一次提出不允许反派角色出现,要以积极向上的形象呈现给观众们,净化影视行业……”

    小助理的意思是,很多事情不能够强求,说不定反而会成为祸患。

    可慕菲清听不进去,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继续给我砸,下一个位面我还要跟战神一起!”

    “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战神呢,那可是宇宙中千千万万女人的梦中情人,若是能与他结为伴侣,她往后就是躺赢人生,睥睨天下之王后了!

    经纪人为难道:“恐怕以前的价格难以拿下,很多人都在争抢呢……”

    慕菲清想想以后璀璨人生,哪怕倾其所有也值得,“砸,我辛苦做了这么多任务,钱资丰厚着呢,在所有参赛选手中,身价排名绝对靠前。”

    “她们都敢凑热闹,我为什么束手束脚?”

    “不过,倒是便宜顾芸那小蹄子了。她到底……”

    慕菲清刚想说顾芸哪里就吸引战神的喜欢,可以两手空空就能与战神共处一个位面。

    她突然想到,会不会位面中的谢筱芸就是顾芸呢?

    不过随即她就将这个可笑的念头给甩开了,战神是谁啊,那可是众人仰望的对象。

    他的目光肯定很高,普通的任务者很难进入他的视线。

    所以她的竞争对手,应该是每个公司前三的女任务者……

    谁能抵抗住糖衣炮弹的侵蚀,哪怕是在这样科技发达到不能想象的地步。但是人的欲望也随之膨胀,永远没有尽头的时候!

    “主管,我们,我们真要将这些任务者投放进来吗?”

    “相应地嘉宾数量也会增加……”一个小助理有些担忧地问道。

    “投放,为什么不投放,大家汇聚在一起厮杀才好玩!”查看着自己电子账户里的东西,那主管头也不抬,笑得格外尖锐。

    小助理唇角微微弯着应声,却听从耳机另一侧人的指挥。

    他将一切贿赂的任务者集中在一个位面中,配备上等额的嘉宾,当然包括了那慕菲清和苏先生。

    可是呢,慕爷和顾芸两个人,却被投放入另外一个位面……

    芸姐还没睁眼,耳边就是拖拉机突突刺耳的声响,而她的身子则跟着上下振动着。

    天气很冷,她蜷缩着脖子,几乎将自个儿埋入棉大衣中。

    耳边是大家伙窃窃私语声,或许她们以为有拖拉机的噪音在,贴着耳朵的话,旁人压根听不到,是以说得很是起劲。

    可芸姐五官灵敏得很,而且能做到摒除掉拖拉机的声音,专门锁定她们的!

    “这方芸妮也是够狠毒的,哪里有将自己父母给举报的?”

    “听说是为了讨好心上人,不让自己的父亲与未来公公争夺院长的位置。她就把家人贡献出去了……”

    “她可真是愚笨,不知道自己的靠山其实就是父母?没有了家人,她还不是任由人欺负?”

    “可不是嘛,人家不知道又哄骗她什么,就傻乎乎地放着城里日子不过,顶替人加入咱们,去农场插队……”

    “不过呢,那罗同志长得确实俊俏帅气,换做是你我可能也心动,会做些啥傻事呢。”

    “呵呵,别傻了,我觉得罗盛淮跟随着咱们坐了两站车,是怕这傻丫头半道跑了吧……”

    听到这里,芸姐眉头微蹙,眼睛微微睁开一点缝隙,因为她的睫毛浓密弯翘,加上帽子打下来的阴影,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积雪皑皑,将田地厚厚地覆盖一层,入目全是折射着阳光的白,刺得人眼发胀。

    拖拉机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缓慢,车斗里是二十来名跟她般裹着厚厚大衣的青年们。

    他们神色各异,有些闭眼假寐,有些垂头丧气,还有些靠着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可那股子怨气犹如实质,低压着盘旋在周围。

    看来他们一时半会抵达不了目的地,而原主人品似乎不算好,大家伙对她不闻不问,更方便她吸纳剧情和原主的记忆。

    顾芸继续闭上眼睛,窝在原地。

    原主是京都土生土长的姑娘,从大院子里长大,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则是客运站副站长,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家里负担不轻,而父母每日忙于工作,为生计而奔波,却疏于对孩子们管教,让孩子们受到不良风气影响,一个个自私、暴躁、贪婪、小心眼、虚伪等等。

    他们在父母面前乖巧懂事,等父母一离开,就跟坏孩子或者社会青年混作一处。大的带小的,一个歪,个个长得都是歪的!

    像是原主,臭美、虚荣、好吃懒做、整天梦想着嫁入高门,往后成为家庭主妇,请保姆做家务接送孩子,自个儿则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跟好友逛逛街、去老莫玩闹、哄哄男人多给自己点钱。

    而她也确实往这方面努力,跟一群大院里的人,对大学院长唯一的儿子罗盛淮献殷勤。

    她长得漂亮、嘴甜又会讨好人,自然颇得那人的偏爱。

    不过呢,院长夫人看不上他们一家,觉得都钻入钱窝里俗不可耐,没有教养品行败坏,是以暗地里警告罗盛淮,喜欢漂亮小姑娘有分寸地玩玩就行,但是千万不要给她娶回家添堵!

    罗盛淮答应地很干脆,表示自己确实喜欢方芸妮的漂亮脸蛋,但是他不会让一个草包,拉低自己儿女的智商。

    这罗盛淮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每天穿着没有一丝褶子的白衬衫,鼻梁上挂着度数很低的银框眼镜,特别的人模狗样,加上他背景是大院里最高的。

    是以他追随者诸多,除了方芸妮,还有原主的亲妹子方宝妮。

    在风云变动的时候,人们自保要么低调成为透明人,要么变成主动攻击的人。

    而罗盛淮成为前者,却在他的暗示下,方家姐妹成为后者。

    原主是身上充斥着各种小市井气息,但是人人向往好日子,一个从小逃课成性,没有受到正规系统教育的小姑娘,是非分辨能力很弱。

    不过她也胆小,虽然加入到一群逞凶之人中,可她经常是站在人群之外的那位,偶尔见情况不对,还偷偷给人报信,或者变着嗓子嗷嚎一声,把大家给吓跑,自个儿也慌张跟随其后。

    是以原主说不上是坏是善,只能说良心未泯,没做过大恶。

    别人都说她举报了自己的父母,恐怕在她送父母被发配走时,那对中年人眼中的失望和痛苦,也在认定这个事实。

    可是小姑娘并没有,而是眼睁睁看着妹妹为了讨好罗盛淮,将兢兢业业大半辈子,最有可能成为下一届院长的父亲给举报了,说是与海外人士通信、内容反动,并递交上证据。

    甚至方宝妮怕举报不成功,也说自己的母亲利用职务之便,如何薅羊毛的!

    小姑娘本来想要阻止,或者及时告诉父母避开这事。

    可是她这段日子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反而觉得,或许父母就此借机离开京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为此她偷偷将马上被查封的财物,抢在妹妹之前要么藏起来,要么用来疏通关系。

    原主假借罗盛淮等人的名号,悄悄将父母从最艰苦的地区,安排到民风淳朴良善、土地肥沃、较远的南方乡村。

    并且在父母离开前,她偷偷将些钱票给缝制到父母贴身衣物中,因为钱票都被她给柔软,而她也是一张张地平铺进去,加上衣服浆洗时间长有些硬挺,是以并不会被人察觉不对。

    原主不上傻,恰恰相反,她在给自己树立漂亮愚笨的人设迷惑大家,从而融入众人里,生活得如鱼得水。

    送走父母的时候,她直接塞给母亲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自己是被冤枉的,是他们的宝贝小闺女为了讨好男人,不遗余力地将他们按入泥潭,又将自己用心良苦、连日奔波都写进去,自然也包括衣服里缝钱票的事情。

    她才不要做无名英雄呢!

    可是因为她频繁地奔波,加上方宝妮的引导,方芸妮反而成为举报父母的不孝之人。

    原主也没有辩解,甚至还有着默认的意思在。

    又过了半个来月,罗盛淮的妹子因为要下乡,在家里疯狂哭闹,哪怕罗父费劲寻人给她安排进入农场,也恨恨地说父母偏心哥哥,自己是被人牺牲的小可怜,打砸东西闹得罗家鸡犬不宁。

    没法,罗家人便想寻人顶替罗盛湘,并且开出特别诱人的条件。

    哪怕女同志们是恋爱脑,可是下乡活动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只有人下乡离去,很少有人能返回的。

    下乡得人来探亲的时候,几乎被同化成乡下人的模样,让大家伙深刻认知到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开始抗拒下乡了。

    爱情固然重要,但是人下乡吃苦,远离心上人,哪里有什么未来可言?

    即便罗家人说得天花乱坠,大家伙仍旧没有松口的。

    毕竟家里不受宠的都已经被打发下乡去了,留在家里的要么有了工作要么是放在心坎儿里疼爱的。

    谁会为了几个钱卖了孩子?

    孩子也不愿意啊?

    方父方母工作忙,可他们也惦记着下乡的事情,早早走关系给年纪达标的孩子寻了工作。

    并且他们还跟亲戚做了交易,对方替方家出一个人下乡,他们帮着安排一个工作。

    所以方家姐妹并不用发愁这件事情。

    可罗父废了很大的财力和人力,才给罗盛湘活动到农场插队,如今闺女不乐意,农场那边不好交代呐,必须要选送过去差不多的人,绝不允许随便搪塞。

    罗家时骑虎难下,继续在周遭寻摸合适的人选。

    随着罗家开的条件越来越高,倒是有些人心动,可大家伙都聪明没有急切上前询问,继续等着罗家往上加筹码。

    方芸妮也是其中的一位,不过她的方法却与旁人不一样。

    而是她表现出对罗盛淮更为爱慕和殷勤,狗腿子模样尽显,表面上像极了她与小自己不到两岁的妹子较真。

    罗家人很快就将主意顺着方芸妮的心,打到自己身上。

    罗盛淮便听从罗母安排,将父母离京的小姐妹邀请家里吃饭,席间提到想寻人代替罗盛湘下乡。

    并且罗家人表示,谁接了这事,就是罗家的恩人,一切都好说!

    方宝妮年纪不大,但是她鬼眼多啊,好歹父亲是教授,母亲也是个小领导。

    她才不上当,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根本不接话茬。

    倒是方芸妮神色表现出意动来。

    罗家人再接再厉,将之前向别人开出的条件一一列出来,见方芸妮挣扎时,又加了点。

    方芸妮禁不住问道,“那,那如果,如果我代替盛湘去农场插队,还能回来吗?盛淮哥哥会等我吗?”

    罗家人齐齐在内心翻个白眼,等你个头!

    可是罗盛淮满是深情地抓着她的手,表示自己一定会等她的。她能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全天下他去哪里再寻来这么可爱的傻姑娘?

    罗父罗母也表示,从今天开始方芸妮就是罗家的儿媳妇了。

    等风头过去,他们肯定活动人脉,给她办理病退接回来的。

    方芸妮这才勉强笑着点点头,说自己考虑一下。

    结果呢,方芸妮动作很快地答应了罗家的事情,在他们开出的条件上翻倍,理由是罗家提前给自己的彩礼了。

    罗家人没法,为了安抚她,只能暂时同意,琢磨着回头再将钱给抠出来!

    夜长梦多,罗家火速给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方芸妮,办理了重点高中毕业证,给足了钱票后,这才将下乡信息给改过来。

    同时呢,方芸妮也悄悄把自己的工作给卖了。

    等人上了车,方宝妮才发现不对劲,可姐姐已经远去!

    原主这小姑娘是挺聪明的,而且做事情果断有自己的主见,可是她到底年纪小,没把握住分寸,提的条件过多。

    罗家人心狠手辣,又格外注重名声。

    他们怎么可能让方芸妮背负着罗家媳妇的名声下乡,又怎能瞧着她卷走罗家三成的积蓄?

    所以罗盛淮装作放心不下,趁着单位出差,送了方芸妮几站。

    实际上他给小姑娘下了重药,等人迷糊的时候,将钱票给卷走。

    到时候罗盛湘不用下乡了,罗家也没什么莫名其妙的儿媳妇,罗盛淮更不用被人骂作负心汉,而是寻个背景雄厚的媳妇结婚……

    这主意打得好,但是小姑娘是个小财迷,将钱票都一层层紧紧地绑在身上,又因为天气寒冷穿了不少衣服,加上大包小包带一堆。

    罗盛淮硬生生没能寻到钱票,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紧挨上小姑娘,对人一阵摸索吧?

    与其冒着被人发现自己下毒,他宁愿损失钱票。

    钱票没了还能挣,可名声没了,等待罗家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是以他匆匆在站台给方芸妮买了一兜子吃得,给迷迷糊糊的女人交代几声,就离开了。

    小姑娘有点晕车、受不住车厢里难闻的气味,是以跑去厕所吐了几次,咬着牙硬生生挺到拖拉机上。

    哪怕芸姐接手了这具身体,那种浓烈的不甘心、怨恨和对尘世的留念,仍旧深深占据在心房。

    她微微叹口气,手触碰在心口,无声地说:

    “方芸妮,你放心,如今我成了你,肯定要替你好好讨回公道,让罗家人身败名裂!”

    “你的家人我替你守护,你但凡不喜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吃亏。好好活着,平安顺遂,安乐渡过一辈子……”

    随着她的话,心口几乎让人窒息的郁气在一点点消散而去。

    其实这个时候,芸姐更愿意自己接手的身子,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如此一个灵魂的消散,也不会让人有着诸多心疼和惋惜。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这是很难改变的。

    她深吸口气,复杂的情绪慢慢沉淀消散,这才放出剧情君。

    这是六九年新年过后没两天,天寒地坼,一场雪接一场地下。

    可罗家怕小姑娘会改变主意,直接在新年第一批知青下乡的时候,将她塞了进来,连正月都没出呢。

    不过她是个配角,在文中刚出场就没了。

    女主是方宝妮。

    她在姐姐走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父母安排工作,而姐姐狠心地顶替人下乡之前,就将工作转手卖人了,等待她的也将是下乡的残酷现实!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六零农场作精女配(2)

    方宝妮反应也很快,在接收到姐姐病逝的消息,立马先寻到罗家开始哭嚎着讨回公道。

    什么姐姐身体强壮,从小就没有得过一个小感冒,怎么去农场的路上就没了呢?

    姐姐不过是顶替人插队,咋就赔上小命了呢……

    罗家人爱面子啊,没想到处理一个麻烦还有一个上门。

    这方宝妮很会利用舆论,在逼迫罗家的时候,又能保护到自己,是以她如愿拿了一笔赔偿,还获得了一份工作,成为一名供销社的售货员,继续过着体面而被人羡慕的生活。

    方宝妮并不满足于此,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就罗盛淮最符合她对未来丈夫的所有幻想。

    是以她不断地出现在罗盛淮跟前,破坏掉他的相亲,甚至一次俩人有了肌肤之亲。

    罗家人被她气得不行,可方宝妮就拿捏着他们注重名声,堂而皇之地成为罗太太,并且好不遮掩地冲人表示,如果哪一天自己死了,肯定是罗家想要换个背景强大的儿媳妇了。

    有她这句话,罗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方宝妮能力出众,又惯会使用手段,很快爬上副主任的位置。

    而她的父母也被平反归来,为她撑腰。

    罗盛淮也在朝夕相处中,喜欢上这个聪慧又有心机的女人,甚至为了她反抗父母。

    最终女主放下仇恨,没有继续为姐姐报仇,与罗盛淮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这样的剧情跟芸姐以往接收到得不同,更像是写实类的家庭伦理剧,并不是一味将女主塑造成为正直善良懦弱圣母,而是赋予其普通人该有的欲望、心机、嫉妒、敢爱敢恨等,更加立体和鲜明化。

    让观众们对女主又爱又恨。

    男主更是一个等待被女主感化的渣渣,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原本他多渣,等人变成宠妻狂魔后,众多观众们纷纷黑转路、路转粉……

    如此她这个本该当背景板、替女主送工作送钱票、送嫁入豪门理由的女配,死而复生,剧情直接被遏制咽喉般彻底打乱!

    就冲着自己满身颇有厚度的钱票,方芸妮也能想象到,自己以后的日子将会多么的热闹了。

    拖拉机继续突突着,车斗里的众人瞧着入目不变的场景,心里更加凉了。

    “师傅,还有多远才到啊?”

    一个男青年禁不住扯着嗓子问道。

    “不远了,还有一小半路……”那司机也扯着嗓子笑着喊,“你们这一批享福咯,咱们农场刚买了拖拉机。场长怕你们被冻坏了,特意批准我开着拖拉机接你们。”

    “不然,赶着牛车的话,车上放你们的行李,你们跟着车一瘸一拐没五六个小时到不了……”

    众人瞧瞧那泥泞得路,心里也升腾起庆幸来。

    “师傅,农场距离镇上这么远啊?平时场里的同志们买东西怎么办?”

    大家伙将彼此的信息了解完,就开始询问司机关于农场的事情。

    司机倒是问啥答啥,声音粗犷:

    “是啊,农场嘛,当然得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

    “五几年的时候,农场刚健,周围啥也没有全是齐腰的草木,还能听到狼叫呢……”

    “现在农场开垦出不少土地,狼都回山上了,不管是安全方面还是各种生产劳作,都比刚开始那会儿好得多。”

    “农场里有个小杂货铺,是场里办的,能卖些咱们常用的火柴、阵线、暖瓶、盆、毛巾、肥皂啥的,也有小零食。”

    “一个月补货一次,咱们想买啥东西,也能加点钱托人家捎带来。也是这个时候,咱们的信件和包裹才能邮寄出去,而亲人给咱们的,再捎带过来……”

    合着他们以后不仅要面对繁重的生产劳作,还得与世隔绝呢!

    众人的脸上都带着颓丧,果然当知青去哪里都不好过。

    司机明显感到大家伙更加失落了,勾着唇角笑着摇摇头,这才哪到哪里呢?

    方芸妮是任务者,在进入身体的时候,系统对于干细胞生长繁殖进行干预,使得整个人体内的毒素、暗疾全部随着生命力旺盛的细胞更替,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她这具身体被按了重置键,又针对性地对功能升级强化,不过她的寿命并不会有太大变动。

    不知道谁带头唱起了歌,一首首节奏强、歌词向上而热血的曲子,将众人心头背井离乡、对未来的忐忑和害怕,全部给一点点驱散。

    毕竟他们还年轻,又被管着知青下乡的负责人一顿教育,那股子投身建设的热血,也在慢慢被激活。

    又晃荡了会儿,他们终于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那鲜艳飘荡的红色,以及听到拖拉机声音,跑出来看热闹、接待新人的一排黑压压的前辈们。

    “你们可算是到了,冬天天短,我们还以为你们要摸黑来呢,这冰天雪地里的,再遇上下山的狼……”

    大家伙也满脸都是庆幸。

    这些话真不是说着玩的,他们还真听邻里街坊们说过,有些知青就是因为不懂规矩、傻大胆,被狼啊、野猪啊给糟蹋成一片血肉的。

    “什么都别说了,都冻坏了吧?咱们先去安排住处,吃点饭喝点热水暖和下,再说报道和以后工作安排……”

    前辈们都格外热情地,搀扶着坐车腿软的新人们,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等方芸妮的时候,只有一个瘦高冷峻的青年站着。

    因着她这次身体是受到毒素侵害,全身都进行了重置,而非以前对身体进行简单的修补和升级,是以她浑身有气无力,得两三天才能缓和过来。

    “麻烦同志搭把手,我晕车,一路上没怎么吃过东西,”方芸妮不用刻意装,那股子的虚弱劲、赛雪白的小脸、因为难受而湿漉漉的眸子,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青年眉头微蹙,左右瞧瞧,见大家伙都离开了,只剩下拖拉机手等着将车子开入车库保养呢。

    他有些不耐烦地上前,胳膊往上一递。

    方芸妮手搭着他的胳膊,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靠上去,不过她还抿着唇偷乐,此情此景跟古代老佛爷被伺候一样。

    这般想着,她也禁不住问道:“同志谢谢您,我叫方芸妮来自京都北城京都大学家属院。您姓什么呀?”

    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下来,像是被一层青纱给笼罩住,入目的一切都看得很模糊。

    等人走到跟前,扬起藏在大衣和红色围巾里精致白皙的小脸,露出那带着婴儿肥的下巴,软软糯糯地说话。

    男人明显一愣,实在是农场的条件太过艰苦,冬天寒冷、春秋风大、夏天炎热,但凡下地干活的知青,原本来的时候多水嫩白净,不出俩月准脸上跟带了厚厚一层面具似的,皴黑黝红!

    哪怕是他,都比之前糙且壮了许多。

    眼前的小丫头比所有知青们容貌更胜,就连他看了都禁不住微微闪神,冷冽的气质都无处安放般。

    就好似初春遍是荒凉中,颤巍巍生出一颗漂亮的小花朵,让人不由地想要呵护。

    可青年面色不变,淡淡地说:“厉清泽!”

    噢,是小厉子呐。

    不过她觉得以他的气质和模样,更适合锦衣卫总管的位置。

    “厉同志您好,”方芸妮笑着点点头,就厚着脸皮让他拖行一路。

    男人到底是在农场锻炼过,别看着高瘦,但是力气不小,一手托着女人的胳膊,一手将那么多行李轻松地拎着。

    农场很大,经过十多年的改造,一批批知青的涌入,规模越来越大,一排排茅草土坯房整齐排布着,只有两排红砖瓦房格外漂亮醒目地矗立在中央。

    方芸妮深知消息的重要性,原主的坏名声,不知道被谁宣扬得连同一批去农场插队的知青都知道了。

    相信用不了明天,就眼下分分钟钟的时间,她将会闻名整个昭阳农场!

    比如她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竟然将父母举报,比如她不要脸皮追着男人跑,还为了未来的小姑子自愿顶替来农场插队,等等。

    每一项都足够将她钉在耻辱架子上了,可以说往后她会被孤立,甚至享受最差的待遇。

    趁着自己的名声没有传出去,以及眼前这位面冷心热的小厉子在,方芸妮十分有条理地对农场进行摸底了解。

    因着她语气诚恳、分寸把握得很好,是以厉清泽也很简单精确地进行了解答。

    等她抵达女生宿舍区的时候,已经将自己今后可能需要的信息给掌握个七八了。

    “谢谢厉同志,等我安顿好,改天请您吃饭。”方芸妮客气地说道。

    厉清泽嗯了声,将行李往地上一放,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方芸妮转身冲着其中一间热闹的屋子里走去,“您好同志,请问下我住在哪里?”

    女同志们互相递了个神色,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刚才送你来的男同志,没有给你安排吗?”其中一位阴阳怪气地嗤笑道。

    方芸妮神色淡淡,“同志,我们来农场是为了建设,而不是勾心斗角的。”

    “东西还没放好,您这已经开始拉帮结派孤立我了吗?”

    “为得仅仅是听了一耳朵的传言?”

    “抱歉我这个人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您们可别见怪。”

    另一个女同志冷笑声,“这里可没有男人,方芸妮你不要摆什么清高的模样,没人会被你漂亮的脸蛋迷惑。”

    “是,我们听了很多你不好的传言,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么罗同志为什么巴巴送你几站路?”

    “你们难道不是谈对象吗?”

    “我堂哥在粮食局里工作,说你将好好的工作卖了,却巴巴跑到农场插队,呵,如果不是被爱冲昏了头脑,替未来小姑子插队,我可真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

    见这新来的女同志敢在当事人面前质疑,说明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一屋子的女同志,看向方芸妮的目光里都是鄙夷和怜惜。

    鄙夷她不知廉耻地追着男人跑,又怜惜她蠢笨被爱情冲昏头脑。

    方芸妮挑眉轻笑,“或许对你们来说,我做了傻事。”

    “可是我却觉得还不错,我父母被下放,我不觉得身为他们的子女,能够不被波及。”

    “与其被人针对,倒不如我主动站出来替人来农场劳作。毕竟在农场里我能吃饱,还照样领工资和补贴。”

    “而且我卖了工作,能买些东西邮寄给父母,这才是保全自己、孝顺父母的最好法子。”

    大家伙一愣,她的说法怎么跟听来的有出入?

    “啊呸,谁不知道你爸妈是被你举报的?这时候跟我们面前充当孝顺,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当初拖拉机上叽叽喳喳的女同志之一,愤恨地说道。

    方芸妮脸上毫无愧色,挑眉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问心无愧,没做的事情我不会承认的。”

    “我又不是傻子,难道不清楚父母是我的靠山。他们倒了,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我像是那种为了爱情蒙蔽双眼的人吗?”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将这些帽子往我身上扣。而你们又偏听偏信,成为那人手刃我的工具。”

    “万一我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自挂东南枝,不知道你们睡觉会不会做噩梦呢?”

    屋子里都是一群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青年,他们社会阅历不足,并没有多少坏心眼。

    一听自己话重了,可能刺激人上吊,一个个都不敢随便开口了。

    毕竟这事搁在自己身上,听着别人指指点点、恶毒得话,她们也受不了,说不定一时想不开真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喂,方芸妮,你都厚着脸皮做了,还怕人说?说你两句又不会掉肉,别没出息地拿着死威胁人。”最先开口的女知青,生怕自己摊上事,便说道。

    “只要你档案上没有记过,那就是组织承认可以一起参加劳作的同志。你端正态度,别四处招惹男人,我们、我们才懒得管你呢……”

    其余的人也纷纷表示,她如何与大家无关,往后顶多不再议论大家的事情。

    农场盖的宿舍不算小,是一大一小的套间,外面摆放一张很大的圆桌,贴墙放着整面的五斗柜,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众人的饭缸和碗筷。

    旁边墙上也是各种格子,里面存放着各自的杂物。

    另一间则是卧室,两个土炕大通铺,一个床位配备一个木箱……

    虽然是不起眼的茅草土坯房,但是房屋干燥洁净,一丝怪味都没有,比大家伙想象的条件好太多。

    众人先来的,已经挑选好了自个儿的位置,只剩下靠着门的那铺位。

    方芸妮并没有挑,自己吃力地将行李一一给搬进来。

    大家伙说说笑笑整理东西,还分食着从家里带的零食。

    方芸妮面色不变地将贵重物品收放入木箱,挂上铁将军后,又跟在众人身后去后勤部登记领自己的物品。

    农场的待遇还算不错,不需要自带床铺,一切生活用品都是统一发放的,不过这些物资将会以工分的形式,从以后她们的劳作中慢慢扣出来。

    方芸妮就像是大家的小尾巴般,又跟着她们大包小包将东西拎回宿舍,铺好床铺后,打水打饭!

    闹得众人也没有脾气了,就像是刚才她们所说的,既然组织没有对方芸妮记过惩罚之类的,说明人家没有过线、把握分寸了。

    那她们又如何凌驾于组织之上,对她一棍子打死?

    大家伙已经做好充分地准备,面对未来艰苦的环境,比如说冰天雪地修建河道、堤坝,比如住宿条件恶劣,又比如一天两顿饭,还是难以下咽的粗粮。

    这些都是他们从邻里街坊口里探知的真实消息,可是呢,铺上被褥、烧了炕的屋子,有了点家的暖和与温馨;

    大厨师傅知道他们今天到,特意切了熏野猪肉,下了肉丝面,每个人甚至还有一个荷包蛋!

    他们也就在家里过生日的时候,才有的待遇。

    望着新人们一次次震惊、喜悦到满足、激动的神情,前辈们都禁不住哈哈笑着:

    “你们以为咱们昭阳农场是那么好进的?”

    “咱们各个都是家里没法必须下乡的,托了多少层关系,又投入多少好东西,才被安排进来。”

    “为什么啊?仅仅是农场有工资可拿、资历好看,等返城后被优先安排工作?”

    “不不,这只是一般的农场,咱们昭阳农场虽然地处偏僻,这里人烟稀少、自然环境是恶劣一些,可是咱们土地肥沃啊,只要肯卖力气,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不,昭阳农场才建立起多少年,已经是前人栽树你们后人乘凉了……”

    新人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卖力气的!

    吃完饭后,精神亢奋一路的众人这才感觉到疲惫,困意凶猛而来。

    不过,他们听说农场还建立了澡堂,可以赊工分,且价格很便宜,一个个再度兴匆匆地拿着换洗衣服,踏着月色结伴过去。

    他们奔波了两天多才抵达农场,衣服上沾染了各种味道和灰尘,浑身油腻汗臭,更重要的是捂了两天的脚丫需要好好泡洗一下。

    不然晚上那一屋子的飘香,自个儿都能醉晕了,更何况别人?

第二百五十章 六零农场作精女配(3)

    方芸妮想想自己身上捆绑的钱票,漂亮的小脸蛋上闪过一抹忧伤呐。

    原主时间太赶了,而且她的行动被人时刻盯着,压根没有时间和机会,将诸多钱票存到邮局中。

    而如今,在没有私人空间的陌生地方,周遭又没有邮局,方芸妮身揣巨款,都不知道要藏匿在哪里了。

    哪怕她们各自有着能上锁的木箱,可是方芸妮仍旧不放心。

    她学着大家拿了换洗衣服,放到搪瓷盆中,再放一块肥皂、毛巾,便继续缀在众人身后,浩浩荡荡往澡堂赶去。

    农场的建设从未停止过脚步,在资金充裕的前提下,先将各种基础设施建起来,像是办公室、食堂、锅炉房、澡堂、娱乐室等等,而且还都是红砖瓦房、水泥地!

    因着农场位于夏华偏北的地区,是以冬天极为寒冷,澡堂还特意建了个火墙,众人刚掀开厚重的帘子进去,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舒坦得僵硬的肩膀脖子都暖洋洋地伸展开。

    “难怪我爸妈非得将我塞到这里来,虽然昭阳农场靠北,但是这澡堂比我们家那里的还要暖和……”

    大家伙纷纷感觉到来自父母的爱意,同样是下乡插队,但是地点特别有讲究。

    方芸妮此时此刻也能体会到原主的苦心了。

    澡堂很大,男左女右,中间的小隔间有一个办公桌,后面墙上一半整整齐齐摆了木制带数字的钥匙,一半则是各种洗漱用品。

    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同志,寡淡着脸撇了众人一眼,从桌洞里拿出笔和本子,往桌子上一拍说道:

    “男女同志各排一队,按照上面的格式自己填写,咱们是按照时间来扣工分的。”

    大家伙赶忙排好队,填写表格领钥匙。

    方芸妮乖巧地排在最后一位,抱着盆子继续细细搜刮着原主的记忆。

    其实原主来之前,对于昭阳农场也做了详细调查和了解。

    不过这份调查和了解是由罗家人提供的,他们都没打算让原主活着走到这里来。

    所以,那份资料要么全是假的,罗家人随便糊弄她玩;要么全是真的,他们做戏做全套。

    方芸妮将厉清泽的回答,跟这份资料比对,幸运得是两者是吻合在一起的!

    农场就在今年刚引进一台拖拉机,并且配备了几套犁地、播种工具,在天气允许农闲的时候专门负责开荒如此繁重的任务。

    虽然只有一台拖拉机,在农忙的时候不停歇地犁地、播种、浇灌、施肥等等,也能大大减轻众人的工作量。

    哪怕如此,众人也是闲不下来的,各种活一个接一个,即便大雪覆盖大地,他们依旧得编制柳筐、搓麻绳、纺线织布等,尽可能地多赚取工分。

    这样的劳作累且枯燥,除非寻到清闲、油水丰足的活。

    不过,轻松的工作基本上都属于背景强悍的同志,眼前负责登记的同志肯定是其中一位。

    以罗家人财大气粗和疼爱女儿的架势,若是罗盛湘真来到了这里,他们还能使劲为其谋个好工作。

    方芸妮觉得为农场做贡献的方式很多,不需要别人提供帮助,就她文有厨艺和缝纫技术,武能打翻十个壮汉的本领,怎么样也能寻到适合自己的活!

    正思索着呢,便轮到她登记了。

    原主虽然成绩不咋地,可她在某些方面对自个儿还是有要求的,因着有句话叫做字如其人,自个儿长得美,便不允许蚯蚓字的存在。

    是以她可是下苦功夫练习书法的,仍旧是特别让人舒服的簪花小楷,一笔一划跟印制般,衬得其他人的字成了扭曲的蚯蚓。

    这一瞬间,她也体会到来自原主的恶趣味和欢快了。

    就连抱着书啃、时不时瞥他们一眼的那位女同志,都禁不住惊奇地赞叹声:

    “小方同志,你这字可真漂亮,果然是字如其人呐!”

    方芸妮抿着唇轻笑着,大大方方道谢,还嘴甜地夸赞那位同志真爱学习,自个儿要向她学习,时时刻刻求进步。

    被这么个漂亮小姑娘嘴甜地夸赞,谁心情不好啊?

    不用方芸妮主动提起,那女同志就给她一把钥匙,压低说道:“靠近走廊一排的,你在里屋洗澡也能瞧到。”

    “咱们的锁不大,有的钥匙能开好几把锁,小方同志可得紧盯着点。”

    “虽然只是普通衣物,但是有些不开眼的人,就能惦记上。而且小方同志长得好,难免有人眼红使坏!”

    “咱们农场大,建了十多年了,一批批知青从全国各地涌过来,什么品行的人都有……”

    方芸妮十分感激,连同志都不喊了,直接道:“谢谢姐姐的提醒,改天我请您吃好吃的!”

    那女同志哈哈笑着,“就冲你这声姐姐,也该是我请你。”

    “我叫岳红会,方妹子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方芸妮就顺势喊了岳姐姐。

    在她放下笔的时候,门外又涌进来一批笑笑闹闹的同志们,打头得赫然就是那位厉清泽。

    不过他们一进来,看到娇小白嫩漂亮的方芸妮,齐齐止了声,尤其是被她那眼角自带粉晕的狐狸眸子看一眼,整个人都有一种过电的酥麻。

    方芸妮本来想要礼貌地笑笑,但是想着原主名声不好,而这个年代对男女之事也格外苛刻,收起刚才的轻笑,便紧绷着小脸,接过钥匙道了声谢离开了。

    “清泽,快快掐掐我,刚才我不会是被热晕了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同志……”

    “还是说咱们在农场呆的太久了,见多了被恶劣环境摧残不成样的女同志们,眉清目秀的同志,也貌美如花?”

    这份美丽太具有杀伤力了,到现在众青年的心脏都还在猛烈扑通扑通地跳。

    他们始终忘不掉刚刚进屋的时候,淡淡雾气中,灯光昏暗摇曳,女人浅笑侧头的模样,清绝又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将人的心牢牢给捕捉住!

    接着拔高一嗓子,逗得众人脑海中粉色泡泡啪地破裂,回归现实。

    “清泽,我让你掐,没让你掐这么狠啊,哎呦喂,可疼死我了……”

    厉清泽淡淡地说:“抱歉,在农场干活久了,手劲大没控制住。”

    “是啊,世航,你让人家清泽掐的。掐得轻了,你能醒过来吗?”

    众人纷纷乐呵地打趣着,也很快挨个登记去了左侧的屋子。

    又一个厚重的帘子,里面雾气蒙蒙地,厚重得湿气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衣橱一排排对着门摆放,对面的屋子里则更加雾气缭绕隐约看见人影走动,哗啦啦的水声、嘈杂的说话声,让方芸妮看得略微一愣。

    没办法,她是任务者,但除了携带本体记忆外,其他任务位面的记忆和情感几乎归零。

    所以每一次任务,于她来说都是一次新得体验,更何况如此具有年代感的场景,让她这个未来人瞧得一愣一愣地。

    方芸妮赶忙按照牌子上的数字,寻到自己的衣柜。

    她没有一点扭捏,背对着众人利索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而捆绑在身上的钱,也被她特别自然地卷在衣服中,一起塞进衣柜。

    锁上门后,方芸妮端着盆子进了里屋。

    冬天天冷,哪怕农场里洗澡设施不错,洗一次澡也不贵,半小时对应零点二个工分,可大家伙也并非天天洗澡,至少要三五天才来洗一次。

    是以这个点洗澡的,除了三五位前辈们,遍是她们这批新知青了。

    花洒挺多的,方芸妮便寻了个视线不错的,一边洗澡一边盯着柜子。

    她洗澡很快,胳膊长、关节软,自个儿俩胳膊配合着都能将整个背部搓一遍,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忙。

    冲洗完后,方芸妮又跟别人学着将衣服给搓洗遍。

    结果她反而是第一个洗完的,正好方芸妮又将钱给捆到身上,再慢悠悠地将其他衣服穿上,跑去跟岳红会聊天,顺便等着大家。

    掀开帘子,她诧异地又碰上了厉清泽。

    因着没有第四个人,她反而轻笑着友好大方地打招呼:

    “厉同志好!”

    男人冲她淡淡地颔首,继续同岳红会低声说:

    “嫂子您帮我哥烙饼的时候,替我准备一份,还有两罐辣椒酱!”

    “我保管冬猎的时候,给您好好看着我哥的。”

    岳红会笑着点头:“不用你说,你哥都嘱咐我多少次了。”

    “我说兄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也不知道在农场呆多久,真不考虑下个人情况?”

    “咱农场优秀的女同志多着呢,以后你什么事情都有人操持着,哪里用得着我搭把手?”

    说着岳红会就冲方芸妮招手,亲热地抓着她的胳膊:

    “妹子,你刚来就认识我兄弟了?”

    “我这兄弟啊,真是哪哪都好,就是见了女同志冷着脸吭都不吭。难得他还能跟你这样,”说着岳红会绷着脸学起厉清泽刚才的模样。

    方芸妮被逗笑了,眉眼弯弯地说:

    “岳姐,厉同志哪里有您说得那么夸张?”

    “我一路上晕车严重,没怎么吃饭,又坐着拖拉机两三个小时,腿脚吃不上劲。”

    “只有厉同志在旁边,所以是他一路拖拽着我,又替我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宿舍。他明明是面冷心热的好同志啊!”

    厉清泽禁不住低咳一声,耳朵感觉到丝烫意:

    “应该的。”

    岳红会瞧着俩人客气,禁不住乐呵:

    “唉,我是老咯,不像是你们年轻人。”

    “我记得我跟你哥,就是第一次看对眼了,再瞧旁人,就怎么样都入不了眼……”

    厉清泽望着刚洗完澡出来的女人,她的小脸红扑扑、眸子里含了一汪泉水,那潋滟的水色如何都不敢将他照射进去。

    他眸子微微深邃,喉结禁不住上下滚动。

    不等他开口,方芸妮低垂着眼睑,轻笑着说:

    “岳姐您可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我是有对象的。我这次来农场插队,就是顶替未来的小姑子呢。”

    罗家做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呢?

    原主父母被陷害下放、原主被毒杀,而罗家人还享受着升官加薪、阖家团圆的喜悦中。

    再者,方芸妮还没有看清楚农场的形式,也不知道每个人真正的品行如何,而关于她的谣言肯定会先一步传播。

    与其她费口舌地解释,倒不如一开始就认下一半的事情,这样她再义正言辞否认另一个,便容易取信于人了。

    更何况,方芸妮还指望着自己的“未婚夫”一家人,看在她劳苦功高的份上,记得早点替她办理病退回城呢。

    否则以人走茶凉、树倒众人推的残酷现实,方父方母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被平反回京。

    而她除非做出很大的贡献,也不可能分得农场每年寥寥无几的返城名额,那她岂不是要生熬到七七年高考恢复,又或者七八年全体知青大返城的时候?

    自然在自己返城之前,得立好人设咯!

    岳红会赶忙说:“对不起啊妹子,我主要是看你这么小,还以为你,你刚高中毕业就来了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对象。”

    “姐是开玩笑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不过……”

    她想说,舍得未婚妻替妹子下乡的男人,能要吗?

    可是俩人毕竟刚认识,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她掏心窝子地劝人并不见得人乐意。

    她便笑着转移话题:

    “妹子我兄弟人确实不错,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难事,你便寻他。”

    “若是他都解决不了的,那别人也肯定没办法帮你咯!”

    厉清泽刚才还有些腼腆的模样,这会儿一身清冷,让热气腾腾的屋子里都带了丝凉意般。

    他淡淡嗯了声。

    方芸妮轻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过岳姐姐和厉同志了。”

    这会儿知青们都结伴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到外间透透气、晾下头发,顺带着等候同伴。

    人到齐了,他们便开始说说笑笑往回走。

    方芸妮依旧沉默远远地缀在众人身后,在月色照耀下的雪地中,更显得她娇小柔弱,让人充满了浓浓的保护欲!

    走出去好远的厉清泽,扭头看了她一眼,拳头紧握起来。

    有些缘分很奇妙,他二十五年了,对于男女情事从来不上心,甚至是排斥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觉得不是结婚生子的时机。

    说白了,他没有遇到牵动自己心神的女人,没有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可以交代的那位。

    他以为这样的人很难出现,只会存在于小说、电影中。

    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但凡深入接触,各种缺点和丑态都会暴漏出来。

    但凡如此一想,他是没有丁点容忍度,是以他一点结婚的念头都没有。

    就在方芸妮出现后,厉清泽感受到自己的心荡漾了……

    可人家有谈婚论嫁的未婚夫,还能为了对方,不惜下乡吃苦,到底多深厚的情谊,能做到这样?

    他承认,自己对那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有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从宿舍到澡堂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大家伙身上已经没了一丁点暖和气。

    她们赶忙进屋打开灯,炕上还有些余温,不过却不能撑过漫长的夜晚。

    是以她们继续将炕烧起来。

    虽然她们又累又困,可是到了新地方、睡在新而舒软的床铺上,大家伙精神亢奋,反而睡不着了。

    她们说说笑笑继续收拾东西,要么跟方芸妮似的,往脸、脖子、手上涂抹东西。

    不过方芸妮更加豪横,连腿脚也都涂抹滋润一遍。

    “嗷,我的手表不见了,还有我带的钱票……”

    一个女同志突然拔尖一嗓子喊出来。

    大家伙被吓了一跳,接着纷纷开始翻腾起自己的箱子。

    方芸妮眸子微微缩起来,也装模做样打开自己的木箱,若说做戏就得做一套,她在木箱中也放了些钱票供平时使用的。

    铁将军仍旧挂在上面,锁眼处没有明显划痕,等她将箱子打开,能清晰看到里面的衣物有被翻动的痕迹,而她包裹严实,放在衣服夹层里的钱票已经不翼而飞!

    “我,我的也没了……”女知青们陆陆续续带着哭腔地说道。

    都说穷家富路,家里人生怕她们受了委屈,是以给她们带了不少的钱票,可如今一分钱都没了!

    方芸妮也装成深受打击的模样,“报警吧,能趁咱们离开洗澡的时候偷东西,要么是我们其中的一位,要么就是其他宿舍的人。”

    “只要人做了,肯定是有痕迹的,咱们越早报警,越能寻回财物!”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她们所有的贵重财物都被窃取了,可真要报警又各自迟疑了。

    毕竟她们对于大盖帽有着一种害怕,而且东西都丢了,寻回来的希望不大。可每个人都丢了不少东西,如此叠加起来金额绝对惊人!

    屋子里的老同志起身说,“镇上才有大盖帽同志,不过咱们农场有负责巡逻守护公共财物和负责大家伙安全的保全科。”

    “你们谁跟我一起,去跟保全科的同志们说一声。”

    “偷窃事情太严重了,你们刚来就被偷走所有贵重物品和钱票,这几乎不给人生路。谁知道那贼人明天会不会惦记场里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六零农场作精女配(4)

    “再说,他们负责巡逻,却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偷窃事件,也是要负责任的!”

    老同志们都有些愤怒了,这不光是欺负新来的同志们,也是对她们老同志的蔑视。

    “娟子姐,你们丢什么了没?”有人小声地问道。

    老同志们气就气在这里,新人老人区别对待,明显是在分裂她们一屋子同志们的关系。

    “没有,不过我们放在箱子里的钱票不多。”

    “咱们农场可比去公社插队强太多了,所有花费全是以工分形式来划扣,所以我们但凡领了津贴,就托会计科的同志们,给我们存到折子上。”

    “可以说,我们每个人留在手里的钱票很少,别说大团结了,就是成块的都不常见,就是怕自己的辛苦钱被人给翻去。”

    “对不起,我们,我们没想到贼人这么猖狂,竟然在你们刚来洗澡的工夫就……”

    “咱们应该留人守着的,可是我们在农场待得时间太久,箱子里就没敢放什么贵重物品,放松警惕,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新来的知青们心里又气又心疼,可也真怪不到老同志们头上。

    这事搁在哪里都不稀奇,哪怕在家里藏的钱,等人上班上学去之后,也可能被贼人光顾而遗失。

    一把门锁一把箱子上的锁,又怎么能挡住坏人的脚步呢?

    随即俩女同志站起来,要求与老同志寻保全科的人们来帮忙调查。

    大家伙彻底没有睡意了,之前对未来生活工作的环境多满足,此时此刻她们内心的害怕、彷徨和憎恶就有多深。

    她们沉默地穿好罩衣,就坐在床沿上不说话。

    没多久门外便有人喊道:“同志们,保全科的同志来了,你们收拾好了吗?”

    方芸妮侧头看了下众人,见她们纷纷点头,便走到外间将门栓给拿走打开门。

    厉清泽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因着男人裹着军绿色棉衣,也给人一种胸膛和脊背格外雄壮宽厚的感觉。

    在这样的深夜中,带给人足足的安全感!

    除了他,还有两个同样个子不矮、高大的身影。

    方芸妮只撇了他们一眼,就赶紧侧身让出空来。

    路上三个女同志已经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厉清泽三人便询问大家伙有没有谁中途离开过,谁曾经从这间屋子里搬出去,又或者谁将门上的钥匙经过别人的手。

    后两个问题就是询问老同志的了。

    昭阳农场规模越来越大,每年都会有两三批知青前来报道,宿舍自然是扩建再扩建。

    同宿舍的人容易闹矛盾,尤其是女同志们之间,是以她们的流动性很大。

    几个老同志费劲地思考着,将自己知道的人全部说了一遍。

    厉清泽他们又握着手电筒,四处查看了一遍,还统计大家伙丢失了什么、具体数额是多少。

    等到了方芸妮的时候,厉清泽拿着笔和本子站在她旁边,声音清冷肃穆,“同志请问您的姓名、进入农场的时间、丢失了什么、数额多少,今晚上可全程都有证人?”

    方芸妮配合得很认真,将问题一一回答上。

    厉清泽嗯了声,刷刷地记下来,看着小姑娘本就苍白的小脸,现在更是没有一点血色,禁不住安慰句:

    “小方同志,您请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可能追回大家伙被偷窃的财物。”

    “往后我们也会更加尽职尽责巡逻,不给坏分子丝毫可乘之机!”

    方芸妮轻笑着点点头,禁不住好奇地问道,“厉同志是在保全科工作吗?”

    他淡淡地点点头,“不过是些有点身手、胆大的同志们组成的队伍,负责场区生活和生产安全,平时也会参加劳作的。”

    这时候一位男同志见所有女同志都被询问道了,便高声说:

    “同志们,我们会认真调查这件事情,也会在天亮上班后,如实汇报给领导。”

    “我们肯定不会任由歹徒破坏农场的风气,让大家伙对咱们农场的治安而丧失信心。”

    “若是这事没有一丁点进展,农场也会对你们做出相应的补偿……”

    “同志们,你们先休息,不过你们要记住一点,轻易不要换宿舍,也不要将自己的钥匙外借。”

    “咱们门上挂着的锁可不是市面上售卖的普通锁,里面机关更多,普通小偷是开不了的,除非配备上钥匙。”

    “明天记得去后勤再申请一把……”

    有保全科同志们的话,众人忐忑慌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困意这才凶猛袭来。

    一夜无梦,方芸妮再睁开眼的时候,窗里窗外都还漆黑一片,耳侧是众人有规律的呼吸声。

    不过有人在箱子上点了煤油,捧着书安静地瞧着。

    煤油只有巴掌大的光亮,而且还摇曳带着黑烟,屋子里弥散着淡淡的味道。

    方芸妮不愿意起床,就睁着眼瞪着天花板,想起岳红会和厉清泽的话,农场还组织人上山冬猎吗?

    不知道还要几天,有什么标准,但是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冬猎队伍中不见得有女同志!

    而且她向来喜欢低调、扮猪吃虎,娇小柔弱的外表是她最佳的伪装,给人错觉和情敌的同时,能让她出奇制胜。

    还有,她这一身的钱票得尽快处理掉……

    方芸妮琢磨着事情,时间过得很快,大家伙纷纷醒来,而食堂开饭的哨声也响起。

    她没继续赖床,换上衣服,收拾好床铺,跟着大家洗漱,拿着饭缸打饭。

    她们是轮流半夜起来往炕洞里塞一把柴火,是以这时候炕上还有些暖和气,屋里也暖洋洋的。

    不过一墙之隔,在外间她们就已经冻得哆嗦,更何况打开门,寒风卷着雪花往里面填。

    关系好的女同志们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好,轮流去打饭,少受一份罪。

    昨儿个又下了雪,地面上的积雪已经摸过膝盖了,众人看着白茫茫的天地,硬着头皮一步一拽趟着雪,往食堂赶去。

    好在有不少男同志拿着铁锨清理道路,她们走了两分钟,便踏上露出被雪打湿黑褐色、略显泥泞的土地。

    瞧着别人时不时打滑的模样,众人小心翼翼缓慢地挪动着步子。

    方芸妮穿着打扮不算鲜艳,不过脖子上大红色的围巾却像是雪地里移动的小太阳,很远就能被注意到。

    她将自己捂得很严,只露出双漂亮漆黑的狐狸眸子。

    厉清泽巡逻一晚上,清俊的脸上带了些微的疲惫,也卡着点拎着饭盒去打饭,准备吃完回去补觉。

    刚走到食堂前的空地上,他便看见小女人,在天地苍茫之中,哪怕周围遍是端着饭盒奔来的同志,可他依旧只看见那抹红色,以及感受到自己视线,她回以眉眼弯弯的浅笑。

    厉清泽像是没看见般,神色越发清冷地跟随着人流前往食堂。

    进了食堂,里面热气很足,大家伙能伸展开手脚,整个人也显得活泛起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方芸妮也将围巾给摘下来,塞到自己的挎包中,不过同样军绿色、藏蓝色的衣服中,她白嫩的脸仍旧是格外引人瞩目。

    她打了一个白菜粉条包子、一颗白煮蛋,还有一碗米粥。

    可是没有人与她搭伴,方芸妮端着饭都寻不到能坐的地方。

    “妹子坐这,”突然岳红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笑着拉她到自己的桌子上。

    “给你介绍下,我男人任方刚,运输队的小队长。旁边的厉清泽,你们昨天就见过了,保全科的小队长。”

    “孩子他爹,这就是昨天刚来的小方同志。”

    三个人笑着客气地打了招呼。

    岳红会邀请方芸妮尝尝自己腌制的酱黄瓜:

    “听说昨晚你们宿舍新来的同志,都被偷了?”

    “妹子有没有被吓到?”

    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基本上大家伙全靠着咸菜度日。

    就是咸菜,他们都不敢放开肚皮随便吃。

    酱黄瓜咸香脆口,方芸妮尝了两块,笑着夸赞两句,才轻笑着摇头回答:

    “没来农场前,大院里也经常有人家被小偷光顾。”

    “只是,我们都没想过……”

    厉清泽淡淡地接话:“没想过那些人这么猖狂,第一晚上就对你们出手,是吧?”

    方芸妮一愣,“那些人?是团伙作案吗?”

    厉清泽点头,“能将我们保全科巡逻时间和路线摸清,卡着你们洗澡那一个小时,就可以将所有木箱都搜罗一遍。”

    “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而是几个人分工合作!”

    方芸妮没有继续问下去,好奇地提起冬猎来。

    “咱们农场往东走两里地,就是绵延不绝的山脉,这几天下雪,天地一个颜色,你们昨天来的不早了,没能看到也很正常。”

    岳红会很热情地介绍着,“咱们开垦的土地,也有到了山脚下的。这大雪封山,很多小动物都藏匿起来,像是豺狼虎豹野猪啥的,冬天又不睡觉。”

    “它们寻不到吃的,可不就下山糟蹋田地、嗅着味来咱们农场捣乱?”

    “而且呀,它们很少有天敌,尤其是野猪,若不是咱们农场一年组织两次狩猎,恐怕早就泛滥成灾了!”

    “以前经常发生野猪下山拱人、拱地的事情……”

    “所以说,你们这批新人来得可真是时候,等山上的雪稍微融化下,场里就会组办冬猎,男女同志都能报名参加!”

    岳红会骄傲地拍拍胸脯,“你姐我啊,就是负责冬猎后勤的负责人之一。”

    方芸妮一愣,“岳姐,女同志也能报名?”

    “冬猎不危险吗?万一遇上狼群怎么办?”

    岳红会随即又压低声音,笑着说:“女同志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五十个人的队伍里,一共五位女同志啊。”

    “我们人数众多,还配备趁手的工具,加上经验丰富,哪怕遇上狼群也不用害怕。”

    “过几天雪融化下去,就会进行选拔比赛,被选上的同志呢,便加入到冬猎队伍中,先被奖励一百个工分,相当于十天满工了!”

    “就冲这个奖励,你可以想象到几天后冬猎选拔赛的盛况。”

    “而且啊,只要我们大家伙完成农场交给的任务,再打得猎物,上交一半给农场,剩下的再分成两份,一份给冬猎队其他成员均分,另一份则由狩猎人所得!”

    “等狩猎队回来,食堂半个月都飘着肉味呢……”

    这样的事情别说经历过的人了,就是方芸妮这种第一次听说的,浑身都禁不住激动。

    “等报名的时候,我也要积极参与一下!”

    方芸妮握着拳头,认真地说道。

    其他三个人禁不住笑笑,并不当回事。

    往年冬猎选拔赛竞争很激烈,上千人的农场里筛选出五十名的小队伍,不亚于一场市级的运动会了。

    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在体能上脱颖而出?

    毕竟竞争对手,都是平日里参加劳作,体能和耐力不是刚下乡的新人们能够比拟的!

    吃过饭回到宿舍,大家伙便接到以宿舍为单位清扫积雪的任务。

    方芸妮给自己武装一番,也挥舞着扫把。

    新人们缺乏锻炼,刚开始还说说笑笑,可是农场面积大,还涉及到进出农场的要道,每个宿舍被分派需要清理的土地面积不小。

    而且她们还得边清理、边将雪趁着没融化之前,给拉到农场外面的沟渠中。

    从早上忙碌到天擦黑,众人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吃饭的时候,她们捏着筷子都疼得呲牙咧嘴。

    老同志们呵呵笑着,见怪不怪了,“这才哪到哪啊?等开春后四五月份农忙的时候,能将人累脱一层皮。”

    “大家习惯就好了,咱们干活有工分和钱票拿,可比去公社下乡插队的同志们好太多了。”

    “很多地方的同志啊,干活不少,可一年到头忙碌下来,勉强果腹,连身新衣服都不舍得买……”

    新人们扯扯唇角笑笑,内心哀嚎不已!

    有些人已经开始抹着眼泪拿出纸和笔,开始给家里人写信了。

    方芸妮给自己浑身上下按摩着,忍着肌肉的酸疼,一遍又一遍地推拿。等做完一遍,她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

    这时候有人敲门,喊了一大串名字,其中就包括了方芸妮的!

    那人然后才说:

    “快点去通讯科,有你们家里人打来的电话!”

    众人一骨碌都爬起来了,被念到名字的都喜滋滋地穿上厚重的大衣,带上帽子和围巾,而没被念到名字的,不停地寻人确认。

    农场是建立在远离乡镇的地方,可是其基础设施在一点点完善,因着电话线被扯进来,是以场区不吝啬多置办了几台电话。

    她们刚到那,就有个女同志扯着嗓子喊:“方芸妮同志来了吗,你妹妹方宝妮的电话……”

    方芸妮应声进了屋,深吸口气将话筒拿起来,“喂,你好我是方芸妮……”

    “姐……”对面的小姑娘先撇着嘴带着哭腔喊道,“你真为了盛淮哥,将工作卖了顶替他妹子去农场插队,不管我跟小辉了吗?”

    通讯科里有十台电话,都是军方淘汰下来的,确实能用但是信号断断续续,而且话筒漏音很严重。

    这个年代的人们说话基本靠吼,压根没有控制音量的概念。

    他们打电话也是气沉丹田,生怕对面的人耳朵不聋似的。

    更何况电话另一端的人又心怀叵测,自然哭喊的声音大且尖锐,别说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就是其他电话另一端都能隐约听到!

    方芸妮也不客气,眼泪说来就来,跟不要钱似的,刷刷往下流淌,悲痛欲绝地回道:

    “方宝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十八岁了,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不是你爸妈,可管不着你平日的吃喝拉撒!”

    “咱爸妈为什么被下放,我又为什么被人愿望是不孝女,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吧?”

    “我念在往日同一个爸妈的份上,没有找你算账,想着咱们能保全一个是一个,可是你呢?”

    “你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对我倒打一耙、变本加厉!”

    “我一步步退让,现在都到农场插队吃苦了,你还打电话来不放过我?”

    比谁喊得声音大而尖细,方芸妮可不输于旁人。

    她包含的感情更加深厚,那种父母被下放的孤苦无依、发现妹子所作所为的悲愤无奈、自己面对农场艰苦环境的压抑,似是统统都在这一刻爆发。

    就连电话另两头的方宝妮和罗盛淮都呆愣住了。

    前者没想过一向清高孤傲不愿多做解释的姐姐,竟然什么都不顾,全给说出来了。

    她打这一通电话本来是让方芸妮的名声从京都,传到农场,也顺道在罗盛淮跟前抹黑一下。

    要是以往,方芸妮顶多冷笑声,对这些话过耳不过心,问她有事不,没事就挂电话。

    姐妹十多年,方宝妮对此深信不疑,所以才在得知自己如今高中毕业,没有父母帮着寻工作,而姐姐又一走了之,留他们姐弟俩在京都喝西北风,那股怒火怎么都控制不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六零农场作精女配(5)

    这通电话是罗盛淮在最终确认方芸妮有没有活着。

    他本来是十分确定方芸妮,已经在离乡的火车上消香玉损,而且还是他亲手送走的。

    不过,罗家人对方芸妮身上的一千二百块钱打了水漂,心疼得不行。

    再算上罗家前后为罗盛湘去农场的各种打点,都够在京都置办一套小四合院了!

    这口郁气横距在他的心口,是以罗盛淮便怂恿着方宝妮打个电话,跟她姐姐问候下,欣赏下小姑娘脸上因为得知姐姐噩耗的痛苦。

    谁知道电话拨通了,电话接线员便去通知人,而方芸妮还真的接起电话!

    罗盛淮脸色青白交加,一是害怕方芸妮发现自己在水杯中动了手脚,中了剧毒,从而挣脱他们的掌控,来个玉石俱焚;二是方芸妮活着,就相当于有一颗随时引爆将罗家推入深渊的炸弹,明晃晃地存在于电话另一端……

    “姐姐,我没有,我知道你受不住大家伙的指责,所以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

    “如果你觉得这样心里舒坦的话,那,那我认了就是。”

    “你怨恨我,没关系,可是小辉也是你的亲弟弟啊,难道你连他也不管了?”

    方芸妮轻笑声,不由地感叹夏华国语言的艺术。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人家真得是信手拈来呢。

    “方宝妮,你说这些话之前,就不摸下良心痛不痛?”

    “你心里真有我,难道开口第一句话不该是询问我这个姐姐,第一次背井离乡,从京都乘坐两天火车,又周转半天的客车,再在拖拉机上颠簸数个小时,累不累,害不害怕,想不想家,对农场艰苦条件适不适应?”

    “可是你呢,从来都是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却又不足够聪明。如今是不是体会到什么叫做杀鸡取卵?”

    “没有父母撑天、自己又没有赚钱的门路,连唯一肯养着你们的姐姐都离开自顾不暇了。你是不是坐吃山空,担心快要喝西北风?”

    方宝妮被方芸妮将脸皮子都给揭下来了,脸色涨红,不承认地辩解道:

    “姐姐,我就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卡着时间点给你打的电话。”

    方芸妮冷声说:“是房租到期了吧?”

    “京都寻个长期租住的地方不多,还得考虑安全、干净和方便,就是现在的房子,都是靠我一个月跑断腿才托人寻到的。”

    “你短期内不会搬走,可房租到期了,重新续约的话,要缴纳三个月的押金、六个月的房租,是不是压力很大呢?”

    方宝妮磨着牙,手使劲地掐着电话线,若是方芸妮在她跟前,她保管要抓花那张看透一切鄙夷清高的脸!

    不过她从小容貌普通,又不想要被大院子弟们孤立,是以她一直以来都是姐姐的小尾巴,能屈能伸惯了。

    她深吸口气,继续用哭腔道:

    “姐姐,你拿一两千块钱顶替别人去农场插队,我又不会阻拦你。”

    “哪怕你将工作卖了七八百块的高价,我,我也不会怪你将爸妈的心血给浪费了。可是你怎么连房子的押金都给要回去。”

    “我不信当初咱们被抄家的时候,就搜出几十块钱……明明妈妈说家里有一千多的存款……”

    “这些我都不计较,也不敢计较,可是姐姐,现在我跟小辉马上要无家可归了……”

    方宝妮这番话,将方芸妮身怀巨款的事情广而告之,啧啧每一项都有可能是城里普通双职工家庭,省吃俭用十数年都达不到的数额!

    而且她还斥责方芸妮冷血无情,弃弟妹于不顾。

    整个屋子里的人们接打电话都没心思了,羡慕嫉妒恨已经在灼烧着自个儿的理智了。

    怎么有人身揣这么多钱呢?

    这几样算下来不得四千左右了?

    这是什么概念!

    方芸妮诧异地问道:

    “方宝妮,你说话能不能过下脑子?”

    “咱爸妈以前就是普通的职员,家里有五个孩子要养,给大哥大姐疏通工作,又忙活完婚嫁。家里哪里还有存款,倒是拉了不少饥荒!”

    “我的工作就是无奈被抵出去了,不然你以为我会傻傻地放着好工作不要,下乡吃苦?”

    “咱妈跟你说家里有存款,不过是安慰你的话,不然以你的性子,知道我有了工作,而自己的却没有着落,不得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至于我顶替别人来农场,也是还了部分饥荒后,再邮寄给父母改善下生活的。”

    “我自个儿身上也不过才带了两张大团结,昨晚也被人摸了去……我记得你自个有两三百块的零花钱,宝妮,现在不比以前了,你,你得担起当姐姐的责任。”

    “你放心,我会在农场好好地工作的,到时候赚了钱和票就给你和弟弟邮过去……”

    得四千块钱,就这么没了?!

    方宝妮听了都发蒙,“不可能,咱妈不可能骗我的!”

    “我知道,方芸妮,你身上带了四五千块钱,就是不乐意给我和小辉花……”

    不过大家伙确是信了方芸妮的话,城里人不见得日子过得光鲜体面。

    双职工又如何呢,家里五个孩子,半大小子能吃穷老子,更何况还得给他们张罗工作和结婚,拉饥荒才是常态。

    电话那端的小姑娘,肯定是被家里的父母和哥哥姐姐疼爱得,不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什么都理所当然。

    要是方芸妮真有钱的话,又怎么可能傻乎乎地离开城里,跑这里来受罪呢?

    若是按照传闻中的理由,她为了爱情献身才顶替来农场。

    呵呵,换做是她们,即便男方是天王老子,她们也做不到这样。

    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人都不在跟前,什么承诺能兑现?

    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再退一步讲,她被人哄骗上头答应了,都作出这么大的牺牲,还需要俗物来玷污这份感情?

    综上,大家伙相信这是个可怜的小姑娘,身上仅有的二十块,都被哪个黑心肝得给摸去了!

    电话最终在方芸妮伤透心,一句你好自为之中结束了。

    挂了电话,方芸妮含着泪、在妹子面前坚强的模样没了,人秃噜到地上,蜷缩在一起伤心地呜呜哭起来。

    她哭得声音并不大,甚至外面呼啸得风都能将其掩盖,更何况大家伙还打着电话。

    可那丝丝缕缕的声音,就像是蛛网般铺天盖地将大家伙给罩住,虽然力量轻微他们手一挥就能消散,但是那股子绝望、压抑、无处宣泄的痛苦,却紧紧攥住众人的心。

    “同志,咱们农场福利待遇很不错的,养活你们姐弟三人不难。你,你别太伤心了,要往前看啊,你妹子年龄小不懂事,别往心里去……”

    “对,现在的孩子被家里人宠得不识人间疾苦,做什么都理所当然,只知道伸手要,从他们那扣一点东西,都跟抹他们脖子似的……”

    虽然说能来到昭阳农场,人人家里都使了劲,可是相比较而言,他们是家里推出来的牺牲品。

    他们觉得很能体会到方芸妮的痛苦,纷纷劝着。

    方芸妮克制再克制,才抬起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蛋。

    水洗过带着委屈的眸子越发戳到人心最软的地方,那狐狸眸子周遭的粉晕更加明显,鼻尖也是可怜兮兮的粉色。

    若是她带上俩耳朵又生出一条尾巴,那么大家伙真以为是在雪地里遇上了一只狐狸精呢!

    她轻笑着对大家道谢,然后走了出去。

    厉清泽带着队正在巡逻,正巧走到这边,看着人多就停顿下来抽根烟解解乏。

    方芸妮打电话的声音就顺着风,飘入他的耳中。

    女人哪怕扯着嗓子力图压过对面人的气势,也刻意掐尖嗓音增加传播力度,可是他仍旧听出了她那丝自带的软濡和奶凶。

    他禁不住勾起唇角,小奶猫也有伸爪子的时候!

    听到大家伙安慰她的声音,厉清泽神色蓦然一冷,将没抽两口的烟扔掷到雪地中,大步迈过去,便对上女人可怜兮兮、失魂落魄地飘出来。

    方芸妮是任务者,来往这么多的位面,演技早就磨炼出来深刻入骨子中。每一分每一寸她掌握得恰到好处,少了没法深触大家的心引起共鸣,多了又太过做作和刻意了。

    演得太过投入,以至于站起身她都是飘忽忽地,身上的情绪一时半会消散不掉,竟是忘了外面冰天雪地,而台阶上沾染了众人脚上的泥水结冰。

    她不免地踩上,整个人往后仰去!

    众人瞧见忍不住低呼小心。

    而厉清泽直接冲上前,将人揽入怀中,四目相对……

    昏黄的灯光下,小姑娘像极了雨水打过的桃花,孱弱却美得惊艳了岁月,和他寡淡二十多年的生命!

    厉清泽禁不住手上微微用力,似是要将人陷入骨子里。

    “疼,”小奶音委屈地响起来。

    厉清泽紧抿着唇瓣,将人扶正,后退半步。

    “要回去吗?我正好要去宿舍那边巡查。”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转身对着人群道:

    “有跟亲朋好友打完电话的同志们,都排队一起回宿舍。”

    天寒地坼的,打完电话的大家伙都不愿意继续等下去,纷纷跟屋子里的人喊一嗓子,或者跟旁边还在等电话的小伙伴说一声,抄着袖子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小跑地往回赶。

    方芸妮裹好自己,仍旧慢吞吞地缀在大家伙后面。

    不过这一次,因为她的“真情流露”,不少女同志心软地跟她单方面和解,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笑闹着走着。

    厉清泽却在队伍的最后,借着夜色从那么多身影中,一眼就能识别出她的来。

    他禁不住无声地自嘲。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一名俗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如此荒唐又疯狂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呵,厉清泽脸上带了丝苦涩,终于能体会下兄弟们口中,夭折的暗恋是什么滋味了。

    不过,他也明白,见识过如此佳人,往后还有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他的眼?

    有些人一出现便成为唯一,其余的人不过是将就,而他从来不是个会让自己将就的人!

    回到宿舍,方芸妮感受到大家伙对自己小心翼翼的照顾。

    她轻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没事的,自从我爸妈出事后,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个家庭是一个小集体,没有说我爸妈被下放,而我们兄妹几人能够继续过好日子的。”

    “能来到这里,认识大家,一起建设农场为国家做贡献,我很开心,也很满足了。日子再苦,只要有盼头,一切都值得!”

    大家伙品评着她的话,纷纷笑着点头。

    感谢方宝妮的电话,方芸妮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让不好的流言在疯狂传出去之前,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睡了一觉再醒来,方芸妮的眼睛肿了、嗓子有些干疼,不过身上却没有一点不舒服。

    倒是一起新来的知青们,单单是穿衣服就不停地哀嚎了,有些更加痛苦,昨天扫雪受凉不停地咳嗽,这咳嗽一声浑身肌肉乱颤,酸疼感让人精神地只想原地跳!

    早上是三合面馒头配咸菜以及玉米糊糊,那馒头很大,方芸妮好奇地比划了下,都能将自己的脸给挡住了。

    大家伙被她逗得哈哈笑,说那馒头放在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肉嘟嘟又细滑。

    今儿个天气不错,太阳开始散发着温热,积雪有了融化的迹象。

    新人们被集合在一间大的活动室中。

    后勤部的主任跟大家伙讲了几句话后离开,由小干事教授和分派给大家活计。

    大雪覆盖着土地,而各种河道也都在年前疏通过了,农场里众人并没有外出的活计,可是大家伙也不能虚度时光。

    毕竟农场不是慈善机构,众人在炕上躺着也能领工资和福利。

    是以农场牵线,从外面接了不少计件的零活,供大家伙继续赚钱。

    小干事邀请了老同志们,挨个向大家伙展示每项活计的具体操作流程,然后让新人们自己挑选适合自己的活。

    方芸妮擅长厨艺和缝纫,不过人工缝制的衣物相比较缝纫机的活虽然精细,可是效率太慢,所以基本没有这方面的零活。

    其余的搓麻绳、纺线、织布、糊药袋、火柴盒等,她又没有足够的耐心。

    可她现在的人设是缺钱,要立志用辛苦劳作赚钱养活弟妹啊。

    哪能别人都干活呢,而她却无所事事,挑三拣四?

    是以在别人都挑选完后,她忐忑地寻到那小干事问道:

    “同志,我,我能先不做选择,而是利用这几天时间锻炼身体,准备参加冬猎选拔大赛吗?”

    正在练习技能的众人纷纷呆愣住,这小同志未免太拼了吧?

    为了养活弟妹,竟然想要挤入冬猎的队伍?

    那小干事也是一愣,上下看了下方芸妮,如何瞧都看不出来她有获胜的把握。

    “这些零活选不选、选哪个,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冬猎选拔大赛,原则上但凡是农场里的同志们,都可以参加的。”

    “不过只有通过比赛、拿到不错成绩的同志,才会最终被选入冬猎队中。”

    所以,与其希望渺小地拼搏那五十个名额,不如踏踏实实地一点点做零活。

    方芸妮笑着点点头,又询问了下比赛项目。

    那小干事也十分热心和耐心,“以往冬猎队选拔大赛,都是根据上山狩猎时,需要的一些技巧和能力,针对性地设计比赛项目。”

    “像是跑步类的,分为短跑和长跑。短跑考察同志们遇到危机时逃跑的速度,而长跑则考察同志们的体力和耐力,毕竟冬猎不是一两天的事情,需要不错的身体素质来支撑。”

    “还有攀爬类的项目,山上的土地不平整,而且逃跑的时候会爬树也能保命……”

    “要有一种保命技能,像是女同志也不能例外,毕竟靠人不如靠己,万一你们跟队伍走散了,也得保证自己能活到大家伙寻过来……”

    “女同志们一般都是后勤服务人员,你得有一项技能特别出众,或者别人替代不了……”

    方芸妮点着头,一一用心记下来,笑着谢过便离开了。

    她的身体如今已经完成了一次全面更新,身上各种不适应症状都消失了,可是身体配置高,也得需要将潜力给慢慢锻炼挖掘出来。

    就像是一辆新车问世,开车的人得慢慢摸索,通过锻炼而达到人车契合。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她将身体给训练出来。

    方芸妮懂得如何针对性地训练,做了充分的热身运动,开始进行跑步。

    农场里也有大型操场,什么露天的乒乓球台、篮球场、足球场、跑道、看台等等。

    平时这里是大家伙锻炼、打比赛的地方,农忙的时候会充当一部分的晒场。

    这会儿不少人也抱着参加冬猎大赛的想法,在进行跑圈、攀爬等针对性的训练。

    厉清泽一眼就看到了方芸妮,跟同伴说了声,小跑过去。

    方芸妮见有人靠近,赶忙装作运动小白的样子,呼哧呼哧地跑。

    “跑步是有技巧的,对于长跑和短跑,我们要区别对待……”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六零农场作精女配(6)

    厉清泽与她比肩跑着,声音低沉地指导着她如何控制呼吸、怎么在长跑中均匀用力、在短跑中如何冲刺等等。

    方芸妮内心隐隐有所觉察,不过她面上却装作认真地听着,并乖巧地真拿他当做老师,跟着训练。

    一上午下来,方芸妮浑身都虚脱了般,身上的大衣褪去,甚至慢慢地连毛衣也脱去,只剩下单薄的秋衣和衬衣了。

    小姑娘的曲线隐约可见,刚开始还认真教授的厉清泽,这会儿也有些心猿意马、烦躁得不行。

    “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头一次训练,强度不能太大,要慢慢加量适应。刚训练完不能立马停下来,要慢慢走路适应下,”说着厉清泽就将要往地上坐的方芸妮给拉扯起来。

    男人的手大而炽热,隔着薄薄两层布料,几乎能将人灼伤!

    方芸妮刚进入位面,就得知自己这具身体被毒杀一次,加上父母被下放、身怀巨款、被大家伙排斥等等原因,她并没有太多心思放在个人问题上。

    是以如此清俊有型的男子,这两天在她跟前晃了多少次,方芸妮都只是入眼没入心。

    要不是这次来操场训练,他舍弃诸多队友,来她跟前一本正经地教导。

    她才察觉出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方芸妮喜欢玩闹,可是她也很清楚这个年代的限制。

    她没法用常规手段,获得返城的名额,就准备再次利用罗家一次。

    她不是委屈自个儿的人,在农场待个两三年还行,要是熬上七八年,那她肯定受不了。

    既然她注定要返城,是以在生活和工作情况稳定之前,并不想要情感作为绊脚石!

    所以,小厉子的情感注定得不到回应。

    俩人并肩走着。

    厉清泽不是个多话的人,在她面前却耐不住先开口说: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逼迫自己,亲朋好友之间的付出和回报是相互的,不平衡的付出和回报,注定不值得。”

    方芸妮轻笑着点头,声音还带着微喘,“我明白,在我妹寻到工作和生活来源之前,我只提供给她和我弟基本的生活费。”

    “我这个当姐姐的能力有限,养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加上他们。”

    “量力而行,别人不心疼我,我就自个儿心疼呗。”

    厉清泽点点头,不经意地说道:

    “因为要进行冬猎,农场肯定要采购些物资。很多物资是咱们附近镇上没有的,所以我们得借车前往市里,不知道小方同志,有什么需要捎带吗?”

    方芸妮眸子不由地亮起来,想到身上捆绑的四百多张大团结,和一对的票据,迟疑下问道:“厉同志,我,我能跟车去吗?”

    农场本就地处荒凉,去镇上坐拖拉机都要一两个小时,因为农场各种基本生活物资齐备,是以不到万不得已,大家伙很少出去。

    更何况镇上距离市里还有两个来小时呢!

    若是她能跟到市里,将钱票给存上,应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继续自己之前穷得身无分文的谎言吧?

    她爱惜地摩擦着手腕上的表,低垂着眼睑,“我想给我爸妈再邮寄些东西。”

    这表是原主跟罗家要的“彩礼”之一,她其实在圆谎,毕竟自己“仅剩”的两张大团结被人抹去了,如今她身无分文,要想买东西只能处理掉这块表咯。

    厉清泽沉吟下,“可以,那你等我通知。”

    “不过货车上能够乘坐的人员有限,所以这事还得请小方同志保密下。”

    “临出发前,你就,你就随便扯个谎,请两天假开出证明信。”

    “采购东西多而杂,加上冬天夜长天短,我们可能要在市里招待所住一晚。”

    方芸妮认真听着,一一记在心里,笑着道谢。

    两个人又是并肩走了半圈,厉清泽淡淡地说:

    “其实冬猎大赛的结果并不重要,拥有一个好的体魄,才能在农场艰难的生活和劳作中坚持下来。”

    “你们刚来农场,不用太急于求成,得能准确寻到自己的定位……”

    男人的话恳切又真诚,若是对于普通柔弱女子来说,确实挺有用的。

    可方芸妮身怀不错的武艺,锻炼身体不过是将武艺激活,提前熟练感知一下。

    “厉同志,谢谢您,”走了一圈,方芸妮站定,轻笑着说,“对不起,厉同志,请原谅我的不诚实。”

    “我经历了很多事情,对人的信任度不高。所以,刚才我故意表现出不会跑步的样子。您别介意。”

    “您别看我个子不高、身上肉不多,可是我在学校里,每年的运动会都不错过,而且次次在短跑、长跑中,获得不错的名次。”

    “而且为了增加比赛的趣味性,我们军训的时候也会设置障碍跑,里面包含的项目很多,跨栏、攀爬、过电网、泥潭、射击等等。”

    “我们京都一高很有名的,军训是跟城郊第一军区合作,所以障碍跑的项目特别全,而且考核的标准严格。”

    “我是女子全能冠军,如此,能在冬猎比赛中获得不错的名次吗?”

    方芸妮会三项技能,却并非凭空就会的,在她进入到这具身体的时候,自动会有相关解释。

    像是原主,因为父母很忙,哥哥姐姐各顾各的。

    她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所以特意学习了厨艺和缝纫,至于身手不错,那都是她面对同龄人欺负的时候,用实战磨炼出来的。

    原主不爱费心思在学习上,又喜欢出风头,而且她肢体灵活,所以她确实次次都参加运动会,为了取得得不错的成绩,也是下苦功夫练的。

    厉清泽意外地挑眉,笑着说:

    “小方同志不说的话,我还真不能想象到。”

    “那我就不多嘴了,希望小方同志能在最后的冬猎大赛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一起去身上狩猎!”

    方芸妮笑着轻轻点头,“肯定会的。”

    食堂开饭的哨声响了,她冲他挥手:

    “厉同志我先去吃饭了,回见!”

    厉清泽手插在口袋中,瞧着她步伐轻快地离开,眸色淡淡。

    这时候保全科训练的同志们,都嘻嘻哈哈围过来,甚至有些胆大的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老大,可以啊,我就说你这么多年咋一直不解决人生大事。没想到你眼光这么叼!”

    “小方同志这样的姿色,在整个京都都很难寻到第二个,老大,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别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被人给拐跑了……”

    厉清泽扫视了众人一脸,“我看你们太闲了,难怪引体向上做不了几个,力气全供到嘴皮子上了。”

    “每个人做一百个再去吃饭,正好错过用餐高峰。”

    大家伙哀嚎,“队长,咱们也是替您的人生大事着急啊。”

    “多两句话,您都要计较……”

    “您要是真对小方同志没意思,那兄弟们可就上……”

    这个了字还没说呢,开口的人胳膊就被厉清泽给扭到身后,疼得嘶哈作响。

    “反应力太弱,不管是什么时候,面对得是谁,你们都不该放松警惕性。”厉清泽不满地评价道。

    “我不反对你们解决个人问题,但前提是你们能够过我这关。”

    “要知道保全科看似安逸,但是危机重重,你们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住农场里的同志们和财产安全以及自身安全。”

    “我可不想让我的队员,因为儿女情长将小命给搭上,丢不起这个脸。”

    “否则,你们就调岗再谈情说爱!”

    虽然清楚队长一心对他们好,可是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

    队长就不是人,从他那过关,难于登天。

    “回头我会出来一个考核标准,只要有五项达标,你们提交恋爱报告,只要审核通过,我就会签字。”

    厉清泽能力很强,从来到农场没多久,便组建了保全科,且得到厂里领导们的认可,归纳入后勤保障部门中,成为正儿八经的岗位,给予大家伙特别不错的待遇。

    可是厉清泽却制定了不少苛刻的条件,只有签字同意并且考核过关的同志,才能加入进来,其中就包括不能谈情说爱!

    同志们也想的很明白,这保全科也是吃青春饭的,他们先加入进来,等真要结婚生子的时候,再进行调岗。

    只是那样的岗位,基本上都是跟大家伙一起下地干活了,毕竟后勤岗位稀缺,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能等着他们呢?

    不过,鱼和熊掌他们都想要,是以他们一直特别关注老大的人生大事。

    刚才他们虽然没能达到目的,却已经迈出一大步!

    老大制定的合格线再高,也得是他们卯足力气能达到得吧?

    为了能早日跟姑娘们谈恋爱,他们锻炼的热情特别高。

    厉清泽又淡淡地说:“跟女同志谈恋爱之前,一定要调查清楚对方的情况,别什么都不知道呢,就上前。”

    “小方同志是有未婚夫的,所以,你们不许打她的主意!”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了解,笑着继续锻炼。

    等老大走后,他们小声说:

    “我觉得这次老大肯定动了心,只可惜他看中的姑娘有了未婚夫,碍于道德,他只能看不能吃……”

    “啧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说得就是咱们老大……”

    “有未婚夫怎么了,不是没结婚呢?就是结婚还能离婚呢,喜欢就上,真不知道老大苦着自己干嘛?”

    “说不准,小方同志来农场插队,不知道啥时候返城的,两地分居的俩人时间久了感情肯定淡了。男方不见得能等她……”

    “我也觉得咱们老大有机会,如果你稀罕个姑娘,都要谈婚论嫁了,不得护犊子?妹子是亲人,也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顶替来这里吃苦,除非不稀罕……”

    不知道何时,厉清泽出现在他们身后,“不稀罕什么?”

    大家伙正兴冲冲地八卦老大呢。

    老大跟石猴似的,凭空出现,谁也不清楚他的过往。

    好不容易有关于他的八卦,小伙子们聊得格外欢畅,一时间又忘了警惕性,竟然不知不觉中让老大横穿操场靠近!

    “我看你们是不想吃饭了,一百个引体向上后,再跑十圈……”

    这次大家伙一个都没开口,垮着脸应下来。

    厉清泽再度转身离开,脑海里关于刚才大家议论的话,不停地回放着。

    不是还没结婚吗……

    结婚后还能离婚……

    两地分居感情淡了……

    不放在心上的女人,才会被推出来……

    他明明知道这些话不过是歪理邪说,但凡他露出一丁点念头,都是触碰了他为人处世的准则。

    可是这些念头不停地盘旋,他也禁不住加入到大家伙高强度训练中。

    食堂大师傅据说是祖传的手艺,不过资源匮乏、调料不全,加上是大锅饭,方芸妮并没有从饭菜中,吃出多少出色的手艺来。

    明明肚子饿得紧,可是掀开厚重的布帘,满屋子的热气夹裹着常年如一日的饭菜味道,似乎吸吸空气就能饱了,这饥饿感瞬间被治愈。

    方芸妮去窗口巡视一边,这个太清汤寡水,那个没有食欲,杂粮饭太软没较劲,杂粮馒头过于干……

    可是她下午还得训练,得保证充足的食物和营养。

    蛋白是不能指望了,至少她得塞满肚子,便闭着眼打了一份饭菜,如同嚼蜡般吃下去。

    唔,她眸子微微一转,自己是不是能当个帮厨呢?

    或许她的追求再高点,单独申请一个窗口,专门做小炒。

    只是方芸妮想想每天要被油烟包裹,一天到晚颠勺,短时间还行,可却不是她理想中能支撑自己返城的工作。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先通过冬猎大赛,适当地表现出自己厨艺,然后再骑驴找马呗!

    她不缺少钱花,只要工作轻松,不被别人说道就可以。

    “小方同志,你真要参加冬猎大赛啊?”

    几个女同志端着碗过来,边吃边好奇地问道。

    “其实做零工来钱慢了点,但这活靠时间和熟练度,并不会太辛苦,也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咱们主要还是靠下地干活赚取工分呢,等回到宿舍,仍旧做零工,双管齐下,小日子过得绝对滋润,还有富余救济家里呢……”

    “是啊,零活不难的,就比如说是纺线,只要拿捏住力道和巧劲,活上了手,就闭着眼睛纺呗,补觉养神休息都不错。”

    “对对对,织布也是啊,我特别喜欢干这个,挺好玩的,看着线在自己手里慢慢变成布。等以后咱也不买布了,直接买线自个儿织……”

    大家伙叽叽喳喳劝着方芸妮,觉得她如今让自己辛苦还白做工,浪费了好几天赚零花的时间。

    方芸妮轻笑着,又拿着原主在运动会上漂亮的成绩告诉她们。

    “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来第一年,如果不趁着身体素质最好的时候竞争一下,以后肯定会后悔。”

    “就像是你们喜欢纺线织布一样,我也喜欢运动。我就尝试这一次,看看自己与大家伙的差距,若是能通过考核那我给你们多捉几只野兔解馋。”

    “如果没能通过考核,我也死了这份心,踏踏实实跟大家劳作。”

    见方芸妮是有计划的,大家伙也没再劝,笑闹着说等着她拿野兔投喂呢。

    吃过饭后,方芸妮跟大家伙溜达到宿舍,略微消化食,便午睡了会。

    等别人去上工的时候,她继续到操场锻炼。

    而这个时候厉清泽总会出现,虽然在跑步方面不需要指导,但是他却能提供不少参赛的精准资料,比如比赛项目、考核标准等等。

    如此贴心的私人教练,方芸妮压根拒绝不了。

    “等我通过了冬猎大赛,可得请厉同志和岳家一家尝尝我的手艺。”

    厉清泽瞥了她一眼,嗯了声,“我只是觉得,既然没法劝说你放弃参加冬猎大赛,而且瞧着你对此势在必得。”

    “所以我只能给你提供针对性的训练,个人身体素质和逃生保命技巧提高了,才能不拖大家后腿平安归来。”

    方芸妮禁不住微微勾着唇角,若不是她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在人的各种表达中精准捕捉到其真实情感。

    她还真信了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呢。

    正在方芸妮发愁,给大家一个什么理由,让自己不遭人嫉妒地跟车去市里,还能没有任何闲言碎语攻击地,在市里留宿一晚上。

    结果厉清泽就让方芸妮配合他们的收网行动。

    经过几天的调查,他已经锁定了嫌疑犯,不过有一些细节没法解释,而且那些人反侦察、清除痕迹的能力不错。

    直接抓捕的话,再寻找证据不容易,倒不如让他们再来一单,抓个现行!

    “所以,”方芸妮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紧,面上确是好奇、忐忑和些微激动,“我要顺着我妹的话,装作自己身上有四千块?”

    她身上确确实实有四千多块钱呢!

    厉清泽笑道:“嗯,事关农场和同志们的财产安全,不知道小方同志有没有兴趣加入到咱们临时组建的侦查小组?”

    “如果成功破案,会有奖励的。”

    方芸妮笑着连连点头,“到底怎么操作?会不会我放出消息后,吸引来的却不是那一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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