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4)
“呵,季老二,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李晓芸啧啧摇头一脸嫌弃。
季老二本就急切得不行,脸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听了这话,更是暴躁愤怒不已。
他是脑袋不太好用,可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允许女人质疑,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自个儿惦记许久的。
可是季老二的蛮力在李晓芸跟前,压根发挥不了作用!
追逐了十来分钟,他累得气喘吁吁,咬着牙开始撂狠话了:
“李晓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儿个你让哥哥舒坦了,往后二哥罩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然,呵,往后你甭想一个人出门了。”
“我一个人逮不着你,几个兄弟总能捆了你吧?”
李晓芸步子一顿,脑袋里一个念头极快地划过。
或许剧情中,原主跟季佳恩上完夜校返家的时候,遇上二流子,其实是人为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也很好解释了!
季老二却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笑着一步一挪小心地走近,“晓芸,你都是大姑娘了,这是早晚的事情,你别害羞。”
“今儿个不是我,明儿个也是别人。”
“住在贫民窟里的女孩儿,哪能留住清白?”
“你跟了我,就是我季老二的女人,谁敢再打你的主意?”
李晓芸眸子微微转动,身体颤巍巍地往后躲闪。
“唉,后面就是水沟了,”季老二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圈着手臂,生怕李晓芸再从一旁给躲开。
这个时候,李晓芸正好踩空,整个身子往后面倒去。
季老二下意识地去扯她的手。
李晓芸就像是顺着打蛇棍而上的毒蛇,不知怎么做的,手灵活地躲开他的手,攀附到他胳膊上,微微用力。
轻微地咔嚓声后,遍是季老二凄惨拔高的嗓子:
“嗷,疼死老子了……”
他也因为力道的原因,踉跄摔入臭水沟中。
李晓芸这会儿已经站在安全的地方,幽幽地说:
“佳恩不喜欢你,虽然你是她亲哥哥,但是你们全家人都是趴在她身上的吸血虫。”
“她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被你们牵绊住脚步呢?”
“这次你胳膊脱臼只是个小教训,往后你不许再跟佳恩要钱。”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还要压迫自己的妹子,丢不丢人?”
“佳恩可是辛辛苦苦地扫大街、刷碗洗碟子,一天才赚了那么七八块钱……我也因为她能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她这么好的人,不该被你们这么欺负!”
季老二瞪大眼睛,疼得牙齿直打架,“李晓芸,你,你跟季佳恩是一伙儿的?”
李晓芸笑着露出洁白的牙,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森人的光亮:
“对呀,佳恩知道的。”
“我跟着我爸妈一路走过来,若没有点本事,早就皮骨不剩了,还能在这里便宜你?”
季老二脑袋有些转悠不过来,“我,我还怕你一个小丫头?”
李晓芸从地上拾起几块小石头,眯着眼在他身上乱瞄。
季老二连忙用好的那只手,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狠狠地瞪着她,显然他还不能将这瘦弱的小丫头放在眼里。
李晓芸唇角一勾,手里的石头已经唰唰跟长了眼睛似的,冲着季老二砸过去。
路边的石子带着锋利的棱角,砸到人手上能留下一个血窟窿!
季老二疼得嗷嚎又是一叫,手疼得缩回来,接着下一秒叫声戛然而止……
他面色痛苦地僵直砸回泥垢里,疼得浑身直打哆嗦,冷汗如瀑布般流下来。
李晓芸蹲下抱着膝盖,轻笑:“佳恩见我用石子儿砸雀儿,一砸一个准,所以她不会担心你对我怎么样。”
“唉,上次如果不是有人打断,这会儿你估计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哪里会上前凑,恨不得见了我就跑。”
“怎么样,我的准头不错吧?”
“我人比较心善,喜欢快准狠,给猎物一个痛快。”
季老二恨自己咋这么身强体壮,疼到极致都不能晕过去,耳边女人的轻声耳语,就像是催命符似的。
他心里已经将季佳恩剁成肉馅了!
就像是李晓芸说得,整个贫民窟,对她最了解的就是季佳恩了。打雀这么精准的事情,为什么季佳恩没有告诉他这个二哥呢?
除了这俩丫头联起手来谋害自己的性命,季老二想不出其他解释来。
没再理会他,李晓芸继续慢吞吞往回走。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小四和小五巴巴坐在屋檐底下,见她空着手都失望极了,哼哼两声跑远没再理她。
李父抽着的烟,是自己用废纸卷得烟丝,倒三角眼睛闪着阴测测的光。
倒是李母特别直接地冲李晓芸伸手:“你打得是零工,每天一结,快点将今天的工钱老老实实交上来。”
李晓芸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掏出两块五递过去。
李母接过来,有些狐疑她怎么给的这么痛快。
自家这个三儿脾气倔强,不爱说话,平时带孩子做家务样样麻利不让人操心,闲暇的时候她还能领着弟弟妹妹捡废品换点钱。
只是这钱得她自个儿支配,别人动不得。
因着三儿的钱都花在俩小的身上,而且确实只是小钱,李父李母要了几次,见她反应过于激烈,就没再继续。
不过他们给家里的生活费少了,都由着三儿从自己私房钱里补贴。
李母的视线从李晓芸身上转了圈,直接上前要去摸她的口袋。
李晓芸紧抿着唇瓣躲开,率先自己将口袋给拽出来,冷声道:“说了两块五,我就不会藏匿一分钱。”
她说得都是实话,自己今天拿到的都是毛票,还真没有一分钱呢,如何藏?
“一天两块五,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十五块,可比您在餐馆赚得多。”
“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能赚多少钱?”
说着呢,李晓芸不客气地从李母手里抽出来五毛钱,“我出门在外干活,身上没有点钱备着,说不过去。”
李母哎了声,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气急败坏地说: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上班下班都跟季佳恩一起,干活的地方包三餐,哪里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快将钱给我!”
李晓芸轻笑着躲开她的手,“我是人,不是你们揽钱的工具。凭什么我赚了钱,全给你们而自己享用不了呢?”
“要想马儿跑就得喂它吃草,这么点浅的道理都不懂吗?”
“您将这五毛钱收回去也可以,从明天开始我继续呆在家里好了!”
李父和李母都怒视着她。
小姑娘长大了,又不喜欢受气,属于那种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偏偏她要求的也不多,勉强在他们容忍的范围内。
比起每天少入账五毛,和少入账两块,他们自然宁愿选择前者。
“行了,拿着就拿着吧,”李母嘟囔句,“都几点了才回来,快点洗刷睡觉,明天还早起呢。”
面对第一天奔波在外的女儿,李母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李晓芸对这个家没有一点期待,所以她也无所谓失望,麻利地洗漱完躺床上睡觉。
“姐姐,我饿,”洗衣、做饭、带娃、捡废品,鬼知道小四今天经历了什么。
她有气无力、委屈巴巴地扯着李晓芸的衣服。
李晓芸挪挪身子,将衣服从她手里拽出来,淡淡地说:
“小四,你如今十四岁了,不是四岁的孩子。”
“你个头长得矮,是自己不争气,也不能抹去你年龄已经足够大的事实。”
“你想要什么自己努力去,跟我说什么?”
“我只是你姐姐,可不是你爸你妈。”
小四愣了下,“姐姐,你,你怎么这样了?”
李晓芸好笑地挑眉:“怎么样了?没有再傻傻地被你驱使当奴隶?还是觉得你一个装可怜卖惨,我就能对你掏心掏肺?”
“也不瞧瞧你配不配!”
“我被打破脑袋,挣扎回来摔倒在床上的时候,你可想过搭把手?你是替我喊人了,还是帮我端杯水?”
“养一两年的小狗,还知道守着不能动弹的主人。而你心大地带着小五出去疯跑,饿了才知道回家?”
小四嘴巴嗫嚅着,“姐,你也知道小五有多难带。爸妈不让他脱离咱们的视线。”
“他在屋子里坐不住,我当然得跟着他了。万一小五被人贩子拐走了,咱俩肯定要被爸妈打死。”
“再说了,姐你现在不是没事嘛?要真那么严重,你今天还能出去干一天活?”
“哼,我就知道,姐是嫌弃我了。连你都不要我,这家里还有谁会在乎我……”
李晓芸就静静地看她表演。
说着说着,小四也词穷了,通红着眼睛不甘心地看向李晓芸。
后者直接闭上眼,“别吵,如果明儿个我起不来,你觉得你爸妈会放过捣乱我睡觉的你吗?”
小四紧闭上嘴巴,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的怨恨。
李晓芸五官灵敏,尤其是在不放心的环境中,睡眠格外清浅,一丁点小动静都有可能吵醒她。
半夜的时候,季老二被过路的人搀扶回来,哪里还有往日的蛮横劲,不过才多久没见,人佝偻着脊背,面色惨白、额头发着高热,嘴里只会喊着:“疼……我要杀了季佳恩……”
听了这话,本就心疼儿子的季家父母,直接气愤地将睡觉的季佳恩给从床上揪出来。
“三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平时不都是你二哥接送你?今天为什么你回来了,你哥却成这样了?”
季佳恩在家里也排行第三,不过她上面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而紧接着她还有个弟弟,加上她本人长得不错、从小会来事,在家里不说多受宠,但比起李晓芸来说好太多了。
这是她在李晓芸面前,一直以来的优越感!
不过家里孩子多、负担重,而现在全家人都努力给季老二买房子、攒彩礼钱呢。
大姐为了给家里做贡献,二十三四了还被留在家里赚钱。
季佳恩不想跟大姐一样,成为兄弟的牺牲品,所以她想要上夜校学习知识,跳出愚昧的牢笼!
劳累一天,季佳恩睡得正熟,做着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呢,被人薅起来有些发懵。
“问你话呢,你二哥怎么变成这样了?今天他没去接你?”
儿子大了,偶尔跟小伙伴玩疯了夜不归宿。
季老二生得高大健硕,是这片有名的混子,只有他祸害别人的份,可没有人欺负上他的。
季家父母从来没有担心过他的安危。
所以,晚上他们见到季佳恩单独回来,并没多问一句。
哪里想到就出事了!
“噢,二哥看到晓芸跟我一起回家,就,就……”季佳恩回过神来,红着脸小声地说:
“就让我先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后来他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母的火气更盛,直接撸起袖子来寻李家的事,丝毫不顾及女孩子的名声,在万籁寂静的四月之夜,开始扯着嗓子喊:
“李晓芸你个小¥%¥%……%¥,你勾搭我儿子,怎么将人折腾成这样?”
“你还有脸睡觉,快点给我开门……”
李家人被砰砰敲门的声音给惊醒。
“三儿,到底怎么回事?”
季家婆娘那可是嘴巴厉害、手劲更厉害的,在被人戏耍为贫民窟的区域,打遍女人无敌手,不然也不能生出那跟熊似的儿子来。
李母被吓得直哆嗦。
季家算是地头蛇了,而李家去年才迁过来的,根基很浅。
他们平时为人处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人。
结果自家闺女惹得人打上门来了!
一向窝里横的李父听着门外的阵仗,也心里发毛,赶忙起来套上衣服,骂骂咧咧地冲李晓芸而来:
“老子让你出去赚钱,不是让你勾搭男人的!”
“才出去一天的功夫,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要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李晓芸睡觉也没脱衣服,直接坐起身来,清冷的眸子看向他。
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月色,在她眸子里折射出森凉的光点。
李父心里咯噔下,不知道为何,就想起来昨晚小四说得什么黑白无常勾魂的话来。
“快点起来,季家都找上门来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他装作气愤地嘟囔句,就示意李母去开门。
李母腿直哆嗦,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将门打开,然后远远地退到一边。
季母带人闯了进来,凶悍地巡视一圈,视线定在李晓芸身上。
她手一挥,“给我将这小狐狸精捆了!”
“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她偿命……”
三个壮硕的妇人应声,拎着绳子无视装鹌鹑的李家人,冲着李晓芸而去。
李晓芸唇角泛着抹冷笑,手里捏着一把豆子,跟丢瓜子皮似的,往那三个妇人腿上随便扔了几下。
她们的腿立马感觉到酸胀无力,直接跌坐下来。
众人呆怔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晓芸声音带着种飘渺,似是在众人耳侧响起:
“我昨天被砸破脑袋,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你们这阵仗?”
“季大娘,你到底多厚的脸皮,在自家儿子动歪心思欺负人不成反而跌进泥沟里后,还上门讨说法的?”
“难道你提醒着我,将人送到局子里被教育几天?”
“啧啧,上门拜访也不拎着点东西,季家可真不讲究!”
季母不过呆怔一下,就气得快要炸裂了,亲自上前要去撕扯李晓芸的脸皮和衣服。
李晓芸无奈叹口气,轻巧躲过去,不过手却很轻地从人身上点了几下。
啧,不得不说这次她抽中的技能都特别好用,算得上锦鲤小命的一个爆发了!
点穴、魔术,以及她心心惦记的随身空间。
虽然吧这空间只有一个皮箱大,还是那种能拎上飞机的规格,可聊胜于无,也能盛装些出行必备品,至少她赚得辛苦钱有地方放了。
季母逮不住人,嘴巴就开始张开大骂,只是,众人就看到她嘴皮子利索地开开合合,却一点声响也发不出来。
李晓芸哎呦一声,“季大娘,您这是得了什么毛病,来我家做口部运动了?”
季母双手摸着嗓子,尝试了半分钟,都不能发声。
她伸手指着李晓芸,愤怒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是不是你个小狐狸精?
李晓芸活了几千年的人,还能看不懂季母的唇语?
虽然李晓芸瘦弱娇小,跟季母一比像是个半大的孩子般,可她会用巧劲,手轻轻捏着季母的手腕。
对方彪悍的力气就像是被按了个闸门,被她关闭了似的。
凑到季母耳侧,李晓芸轻声说:“哎呀,季大娘,您可真是明察秋毫呢。”
“我狐狸精的真身都被你瞧出来了?”
“不过呢,组织不允许我们成精,所以我就得收起尾巴当人。”
“狐狸精嘛,吸人阳气呀、会点小法术啊、夺舍个人的,都很正常,您说是吧?”
“嘘,这是咱们俩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要说出去呦……”
第二百一十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5)
李晓芸特别擅长演戏,那妖媚、漫不经心又带着极致危险的声音,拿捏到了极致。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季母心口般。
任由谁胆子大,在这个漆黑昏暗的屋子里,面对这么个会作怪的女子,自个儿确确实实地手不能动、口不能言,那股子惊悚害怕就一丝丝一缕缕冒出来。
季母眼睛里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盛满了从没有过的恐惧和哀求,嘴唇颤抖地张张合合:
狐大仙饶命啊,我们无意冒犯。
我儿子真不是东西,您惩罚得好,可是他还是个孩子,还要替我们季家传宗接代,您手下留情……
李晓芸冰凉的指尖,就在季母脸上轻划着,继续轻笑着说:
“回去告诉你家那对不老实的儿女,千万不要惹我。”
“本大仙的耐心有限,惹恼了我,我让你们全家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噢对了,你要是不稀罕你家俩儿子和男人的话,尽管去请什么神婆。”
“本大仙还没见过,有哪个凡间愚蠢的人类,能伤害我分毫的。”
季母连连点头保证,回家一定要好好约束自己的儿女,而且还要一日三餐供奉着大仙。
“供奉就不必要了,”李晓芸淡淡地说,“你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怎么过日子,以后就怎么过日子。”
“本大仙不过是来凡间体验生活,可没闲工夫理会你家鸡毛蒜皮的小事!”
季母连连点头,等李晓芸松开她的时候,赶忙跪倒在地,在众人惊诧中,特别恭敬地来了个三叩九拜。
李晓芸头疼地侧身避开,“行了,既然是误会,你们离开就是了。用不着行大礼道歉。”
那几个腿脚恢复、心有余悸的妇人赶忙上前,将季母给搀扶起来。
季母指指自己的嗓子,双手合在一起,满脸祈求。
“我瞧着季大娘是火气攻心,暂时哑了嗓子,睡一觉明儿个晌午就能养过来了。”
一群人浩荡地来,又安静悄无声息地离开。
除了李晓芸和季母,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等人一走,李母赶忙将门给关上,跟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着李晓芸。
“到底怎么回事?”
李父也阴沉着脸上前,“我告诉你,虽然季家在这片贫民窟里逞凶斗狠,看着很厉害。”
“但是他们家绝对不会给咱一分钱彩礼,所以你想都不要想嫁到季家去!”
“我跟你妈妈拉扯你们长大不容易,你弟弟上学、买房、娶媳妇样样花钱。你们当姐姐的,能啥也不管?”
“咱们来了枚市,就要做人上人!你给我勒紧裤腰,哪个男人都不能让他扒下来……”
李晓芸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干什么,不就赚了两三块钱,长本事了?你那是什么眼神?”李父气得不行,在妻女面前,他就是老大,是可以耀武扬威、为所欲为的。
哪里还有刚才缩着脖子往角落里藏的怂样?
李晓芸啧啧两声:“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季大娘怒气冲冲地来,又诚惶诚恐给我跪拜离开?”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摇头。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李青强的闺女,难不成,你还要让我跪拜你?”李父嗤笑声,按压下内心那股说不上来的害怕。
李晓芸盘腿坐在床上,“我觉得你们真是可怜呐,出生的时候是眼睛没带还是脑子忘了按?”
“三个壮实的婶子要捆绑我,她们到我跟前了吗?”
“季大娘刚开始,那架势恨不能生撕了我,后来呢?”
李父和李母心里咯噔一下,“为,为什么?”
屋里的灯光昏黄,只隐隐约约照出人的轮廓来。
李晓芸身形瘦弱,可是换了个灵魂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就连被摇曳的灯光投射下的影子,染上些张牙舞爪的戾气,让人不由地胆寒。
李晓芸轻笑声,那发出的声音跟在季母耳侧的一样,微微尖细魅惑:“因为啊,我跟季大娘说,她眼光真好,识破了我狐狸精的真身呢。”
李家人,包括躺在床上装睡的小四和小五,都被唬住了。
“你,李晓芸,你可是我看着从你妈肚子里出来的,你是我妈李家的闺女,什么,什么狐狸精?”
“别以为你变得怪腔怪调,就能糊弄我!”
李父双腿打颤,撑着桌子,大声说,可是他的语气却如何也撑不起来。
李晓芸挑眉笑,“随便你们怎么想吧,等我寻到去处之前,你们可别烦我。否则,我拿着你们宝贝疙瘩撒气!”
李父咬着牙,“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们,我们当父母的管不着了。随,随你的便……”
闹腾了好大一会儿,世界终于清净了。
李晓芸躺在带着难闻气息的被褥上,无声地叹口气。
哎呦她这小暴脾气,还是没能忍住。
她规划好要成为个不出挑的任务者,就完成活着最低档的任务指标。
可是呢,她对生活品质有要求,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人将自个儿当傻子吧?
谁想到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她戏份这么多……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补救的希望。
一夜无梦,李晓芸按照昨天的点起来洗漱完,听到隔壁的动静,就轻笑着走出来。
“佳恩,我今天不晚吧?”
季佳恩双颊浮肿,眼睛也快肿成缝隙了,可是里面的恨意一闪而过。
她低垂着头摇了摇,一言不发地率先走了。
李晓芸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悠哉地跟在她身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时不时做个伸展。
到了市场,她们俩按照昨天商议好的工作量,开始埋头干起来。
李晓芸觉得,观众们的耐心是有限的,自己只要不像是之前几个位面般,卯足力气赚钱,让人切实感受到发家致富的爽,那么她受欢迎度会降低不少。
如果她再跟小人物一样,每天打扫卫生,指望着一天几块钱生活,那是不是大家伙会觉得她这个任务者活得窝囊、没本事,从而弃剧、打低分,然后她与入围任务比拼大赛资格无缘?
这般想着,她挥舞着扫把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没多久,她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季佳恩因为心情不好,工作效率不高,还时不时被商家挑错。
领了三块钱,她们又继续转战酒店后厨。
李晓芸是一分都没留,用三块钱在市场买了一大兜子新鲜的樱桃,跟后厨的人分了。
季佳恩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地干活。
干完活后,又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她们俩一前一后地往家里走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季佳恩扭身看向李晓芸: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狐狸精。”
“虽然我没有念过书,可是组织一直宣扬破除封建迷信。”
“这世间压根没什么鬼神精怪的。”
“你能骗得了我爸妈,但是你骗不到我跟有文化的人!”
“我不清楚你到底用了什么装神弄鬼的手段。”
“发生了昨天的事情,你但凡要点脸皮,今天都不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着我打工赚钱。”
李晓芸轻笑着说:“我怎么不要脸皮了?”
“批发市场和酒店后厨的零工,只要能吃苦耐劳、干活麻利的人都能干。”
“是,你是介绍人,可是你介绍我工作的时候,打得什么主意,难道你以为我真不清楚?”
“昨晚你二哥为什么返回接我?别说这里面没有你的事情。”
季佳恩紧握着拳头,瞪着李晓芸。
她一直对外给自己塑造得人设是,善良大方、吃苦耐劳、坚强勇敢,可是李晓芸却硬生生让她直视了内心的丑恶不堪。
“我,我后悔了不行吗?”
“这两份工作,都是我牵的线,如今我要转给其他人,希望你能腾出地方,成不?”
李晓芸耸耸肩,“怎么不行,干了两天累活,你就是不说,我也是要换个的。”
季佳恩深吸口气,“好,那明天你就不用去了,我会联系其他人的。”
说完她扭身离开,似是生怕李晓芸反悔般,去了同一排筒子楼的张家。
住在这里的人家条件都挺艰难的。
大人们为了生计四处奔波,脏活累活只要给钱就干。
而孩子们则吃不好穿不暖,甚至没有合适的学校上,就四处疯玩,很容易被社会上的二流子给带坏。
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少有人能够排除一切艰难险阻,笔直向上地生活。
他们内心之中,多多少少都有不同程度的阴暗和扭曲!
所以季佳恩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要在这里找个人,代替李晓芸去打零工。
因为她很难从中获利,后续还十分有可能沾染上源源不断的麻烦。
可如今季佳恩为了不让李晓芸占便宜,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这张家的老爷子瘫倒在床、老婆子眼瞎行动不便,张父早年干重活伤了腰,只能给人看大门。而张母则给人卖菜。
他们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姑娘叫做张梅娟,一直在家里照顾老小,而俩男孩儿年龄相差不大,正是能吃的时候。
可想而知他们家的情况有多艰难了。
季佳恩寻得便是张梅娟。
李晓芸微微挑眉,原主的记忆中,张梅娟看着胆小、长相老实,干活比其他人卖力,可是她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什么爱占便宜、不讲卫生、势利眼等等。
与这样的人合作,李晓芸都佩服季佳恩的勇气了。
次日一早,李晓芸仍旧早起出门。
张梅娟换上自己最得体的衣服,十分亲热地夸着季佳恩的胳膊,跟没看见大活人似的,绕过李晓芸。
“佳恩,你真是太好心了,自己寻到好活,也拉扯姐妹一把。我们家负担重,有这两份工作,我能给弟弟每个月多买两次肉……”
“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某白眼狼,不懂得知恩图报,还厚着脸皮继续占便宜……”
张梅娟和季佳恩都下意识认为,李晓芸后悔了,所以她才在工作被替换的第二天,仍旧这个点出门。
“我还当她做硬气呢,说出来的话想赖账吧?”
女人之间的友情建立起来十分迅速,热度也升得很快。
季佳恩小声地跟张梅娟咬耳朵。
张梅娟拍拍胸脯,“佳恩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她将工作抢了去……”
一抵达批发市场,俩人赶紧拿了打扫工具各就各位了。
李晓芸撇撇嘴,继续往前走,约莫二十来分钟,便抵达了灯火通明的码头。
天边的鱼肚白都还没有踪迹,装船卸货的工人们来来回回。
仓库边上支起的几个摊位上,卖得都是些茶水和便于入肚充饥的小吃。
“老板,一碗馄饨,一个茶叶蛋,”李晓芸可不会委屈自己,选了个角落坐下来。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老板都有些昏昏欲睡,听见清脆的女娃声,赶忙招呼上。
“小姑娘怎么这个点过来,你一个人吗?太不安全了。”
老板娘利索地将东西上来,借着醒神的空,忍不住八卦一下。
李晓芸轻笑着说:“阿姨,我是来瞧瞧有没有适合我的活。”
老板娘立马摇摇头:“没有的,这码头上都是男人或者老娘们。稍微年轻点的媳妇都不敢过来。”
“你个小丫头胆子怪大的,难道你家大人不管吗?”
“吃完饭抓紧回去吧,你个小身板总不能扛货去吧?”
李晓芸慢悠悠地剥着茶叶蛋,“阿姨,我跟高人学过几招制敌的法子,普通人轻易欺负不了我的。”
“我就想来这里寻个清闲、工钱高的活。”
老板边包着馄饨,边插嘴说:“谁不想找这样的活?不过咱普通人没有门路,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就那扛货的活,也得看人脸色和人缘才能抢到……”
“寻清闲、工资高的,喏,”老板娘冲李晓芸努努嘴,示意她往外看去。
三五个人懒懒散散地走过来,他们头上带着白色安全帽,身上是银色反光条。
虽然灯光昏暗看不清他们样貌,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纨绔,让人既羡慕又鄙夷还带着股本能的害怕。
“这些可都是安保科的,福利待遇可好了,一个个整天在咱们摊位上吃香的喝辣的,给不给钱看心情,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在安保科里,就刚才过去的那几个最厉害……”
“他们的工钱很高,跟码头一个个小管事一样的标准。而且呀,平时很多人还悄悄塞给他们钱,让他们多看顾着些……”
“安保科的同志们,就是腰里卡着棍子四处走,维持秩序的同时,也监工、负责摊位租赁费的收缴……”
“这活咱想干也没门路,是吧小姑娘?”
老板娘话音里不掩羡慕。
李晓芸点点头,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活。
唔,不知道如果安保科要不要女同志了。
吃过饭,李晓芸出了铁皮搭建的馄饨摊,冲着折射出几条白光的地方而去。
刚一辆大货轮抵达码头,所有歇着的人们激动地冲着3号码头跑去,生怕去完了抢不到活。
在这群健硕的汉子、偶尔夹杂着几个妇人中,瘦弱娇小的李晓芸就格外显眼。
哪怕她穿着宽大的衣服,将没有曲线的身体遮住,但是耐不住她那张灯光下妖媚的脸,有人都吹起了口哨。
李晓芸穿过人群,直接走到几个靠在麻袋堆上抽烟的人们。
“几位大哥好,我叫李晓芸,过来想问问大哥们,咱安保科还招人不?”
几个人动作一顿,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小姑娘,你这是给你兄弟找活,还是给你爸找?”
“咱们安保科不是谁都能进的,你找错人也找错地方了。喏,看到那边拿本子的人了吧?”
“去那里登记下,就等着扛货就行……”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开口:“如果你是给自己找活的,啧啧,咱们特别缺女……”
他笑着说的时候,李晓芸两步迈了过去,手往他胸前戳了几下。
人便哑了声,那个人字如何都吐不出来了!
男人瞪大眼睛,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指着她。
李晓芸轻笑着拍拍手,“对不起呀这位大哥,我还没结婚,受不住你们的荤段子,就委屈你先静音会。”
“等我谈完了正事,再让您开口说话。”
这会儿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脸色难看地看向她:“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对我兄弟做了什么?”
李晓芸抿唇轻笑,“我没什么意思呀,就是小时候跟高人学过几招点穴,所以想看看咱们码头有没有适合我的活。”
点穴?!
所有人都震惊了,互相看了眼,是他们理解的意思吗?
难道点穴不是武侠剧里编造出来的?
他们又齐刷刷扭头看向还在试图发声的男人身上:“吴老六,你不会是配合这小姑娘吧?”
后者连连摇头,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可惜他平日里见了女人拔不动腿,很难取信众人。
“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儿?信你这玩意?”
李晓芸挑眉,上前手很快地对着说话的人又是一阵乱戳。
“喂,小姑娘我警告你,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刚说完,男人就跟喝醉似的瘫软在地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6)
大家伙更是笃定李晓芸是在演戏,而平时爱闹的伙计们在配合她的演出。
直到他们每个人相继尝试了什么叫做胳膊软成面条、身体不能动、双腿无力等等之后,彻底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点穴在现实生活中是存在的,而他们不过是孤陋寡闻!
等李晓芸将他们全部解除后,轻笑着再次问道:“怎么样几位大哥,我这本事能够在安保科工作吧?”
几个大老爷们对视一眼,都带着对高手的崇敬与不置信。
最后还是一个高个青年迟疑道:
“小……小女侠,你的本事能在安保科工作,只是吧,这工作环境很杂,不是你会两手点穴就行的。”
“虽然我们不是太正派的人,可是你入了我们安保科,就是咱们的妹子。”
“说句掏心窝的话,别人以为我们工作清闲、待遇好,其实我们面对很多危险,说不定都活不过明天。”
“危险的事情呢,就由我们男人做。小女侠要是缺钱,那兄弟们给你寻个其他的活。”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内心起了惜才的心。
“你看批发市场那边如何,都是咱们承办的生意,我们能说的上话。”
“批发市场环境嘈杂脏乱不好,还是八井街吧,那里周围都是酒店、商店、会所的,多体面,特别适合咱们小女侠……”
李晓芸眨巴下眼睛,就听着一行人讨论好了她的去处。
“小女侠你觉得如何呀?”大家伙齐刷刷看向她。
“我,我有活干,有钱拿就行的,”李晓芸愣了下,笑着说。
她这辈子就摆烂了,给人打工混吃熬时间,当个安静单纯的高人,绝对绝对不动脑子发家致富。
相信观众们耐心有限,不会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投入过多的关注。
“行,那我就带你去跟人打个招呼,”最先开口的高个低头看看手表,便迈开大长腿往外走。
李晓芸小跑地跟上。
那高个笑着自我介绍说:“我叫马兴凡,在兄弟们之间排行第三,人称马三儿。”
“我们祖上原来是码头上盘踞数百年的帮派,谁提起青龙十帮,不都要竖个大拇指?”
“这十帮指的是当初开创帮派的十个家族,祖先们品尝到人多力量大的滋味,就规定啊,以后每个家族的嫡子都要从小一起学习成长,不能有勾心斗角。”
“因为祖宗们的智慧,加上子孙们严格传承和努力,帮派发展很壮大。”
“就是战乱那会儿,咱们枚市能快速被组织梳理好,没有被外敌侵扰,我们青龙十帮就出了很大的力气。”
“不过现在不兴帮派了,我们家族就合伙承包了码头,又在附近建了大型批发市场和几条著名的商业街……”
马兴凡几乎对李晓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晓芸沉默地听完后,忍不住问道:
“马,马三哥,您为什么都跟我说了?”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
马兴凡笑着道:“这些有什么不能说的?小女侠你在这里呆段时间,都能将我们曾经青龙十帮的事情倒背如流了。”
“安保科平时没什么事情,大家聚一起就喜欢随便吹。尤其是面对你这种新人,他们更是很热情地科普。”
“我跟你提前说了,也让你心里有点数。”
“虽然小女侠很厉害,可是人心复杂,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凭借着武力解决的。往后你要是遇到事情,就来寻我们。”
“更何况,你都将看家本领露出来了,我们大老爷们也不好藏着掖着了!”
李晓芸眉眼弯弯笑着谢过,“马三哥别喊我小女侠了,就喊我晓芸吧?”
“往后你们有事情,也可以招呼我一声。”
马兴凡又向她科普了下。
因为组织的原因,现在不让成立帮派,可是他们仍旧沿袭着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经营着码头和硕大的商业区。
十姓氏里的嫡子只有一位,是要承载着码头商协的发展,所以他们需要学习掌握的东西很多,平时很少露面。
那些才是真正尖尖上的人。
像是马兴凡他是马家的嫡次子,不参与到决策中,却能当管事帮着兄长理事。
与他玩得不错的,也都是十姓氏中的次子们。
再往下的是旁支子弟,然后便是外姓管事……
说话的空,马兴凡就将李晓芸领到了一家健身房的办公室里。
“宇飞,我给你带来个高手,”马兴凡不客气地将门给踹开。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人烦躁地转身,“什么高手不高手的,能抗住枪子儿不?”
马兴凡笑着侧身冲李晓芸示意下,“晓芸妹子,给我这没见识的哥们露一手?”
李晓芸点点头,唇角勾着笑地上前,往人身上戳了两下。
施宇飞就一下子蹦起来,跟身上长了虱子似的狂舞,控制不住仰天大笑,“哎呦喂,我这是……这是咋了……哈哈……哈哈,停不下……兄弟……我哈哈错了……”
马兴凡看得正在兴头上,直冲李晓芸竖大拇哥,“妹子厉害啊,真有笑穴吗?”
李晓芸笑着嗯嗯:“当然了,人的穴脉是很神奇的,就像是木偶里的弦一样,只要掌握密码,就能随便操控。”
不过才一分钟,施宇飞已经笑得涕泪横流了,身子也躬起来成虾状。
李晓芸上前帮他解除。
施宇飞直接跌坐在地上,怒视着幸灾乐祸的马兴凡,咬着牙道:“您可真是我亲兄弟!有这么坑人的吗?”
马兴凡嘿嘿笑着:“兄弟不是想让你精神下?”
“喏,隆重介绍下,这位是李晓芸妹子,咱们刚结实的高手,会点穴呦。刚才你可是亲自实践过了,怎么样?”
施宇飞一愣,低头瞧瞧自己的身体,又傻傻地看向李晓芸。
“我八成还没有睡醒,点穴,别闹了好吧?”
“我还会飞檐走壁呢!”
李晓芸轻笑着抬起手,缓缓地靠近。
施宇飞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好好好,我,我承认女侠您很厉害,只是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李晓芸耸耸肩收回手,“存在即合理啊。武侠剧里的事情,也不是全然编造,而是基于某些科学依据夸张而已。”
“点穴涉及到医学,修练至极致便能实现。你不会、没见过,不代表这就是传说和谎言。”
施宇飞恍恍惚惚地点点头,又看向马兴凡:
“兄弟,你这早来寻我啥事呀?”
“难道是因为寻到高手,迫不及待跟我分享?”
马兴凡请李晓芸坐下来,说了正事:
“给咱晓芸妹子安排个活。”
“就安保科有没有位置了?妹子可能喜欢动手能力强的。”
施宇飞也从地上爬起来,洗了两把脸,彻底精神了。
他带着惊诧地上下打量着李晓芸,还跟做梦似的,哪怕刚才自己经历如此痛苦的事情,仍旧不能接受现实。
“凡儿,你知道的,人人都盯上了安保科。不过呢身为咱们这条街的管事,我对人选要求很严苛,没有点真本事,进去也是受欺负的。”
马兴凡笑着点头,“这点你不用担心,就咱妹子这一言不合就上手,谁敢欺负她?”
施宇飞还是狐疑地盯着李晓芸,却是跟马兴凡说:“你都这么讲了,这位女侠妹子当然能进。”
“三个月实习期,工资一个月一百包吃包住,如果你回家吃饭睡觉,公司额外补贴给你二十块。”
“转正后工资是一百五,公司提供单人宿舍,给缴纳保险。另外每个月还有交通补贴、出勤补贴、绩效补贴等等。总的算下来,工资能在二百冒头。”
“干满三年,可以分得福利房。”
李晓芸对这些福利待遇十分满意,尤其是包吃住这一条。
她连连点头,“挺好的,我挺满意的,请问施……施同志,我现在能上岗不?”
马兴凡直接说:
“什么施同志,妹子不嫌弃的话,就喊他施五哥就行!”
“随时欢迎妹子上岗。”
施宇飞也点头,喊来了秘书帮着登记李晓芸的信息,办理入职手续。
李晓芸很大大方方地开口,“马三哥、施五哥,我爸妈还没给我办户口呢。我们是一年前从外地迁来的,就住在离码头不远的贫民窟。”
马兴凡恍然道:“世外高人嘛,懂,懂。”
他们立马安排人领着李晓芸去上户口。
走完流程后,李晓芸也是码头商协安保科一名员工,穿着藏蓝色裤子、白色挺阔衬衣、戴着白色卷檐帽,红色袖章上写着安保,腰带上挂着漆黑实木棍子,蹬着皮鞋,别提多飒爽了!
马兴凡将人喊道跟前来,仔细地叮嘱一番:“晓芸妹子,我跟几个兄弟都交代过了,谁都不会将你会点穴的事情说出去。”
“你在安保科就凑个人数,有事情让别人往上冲,轻易不要露一手。”
“如果让人知道你会点穴,麻烦会不断的。”
李晓芸点头笑着说:“我知道的,连我家人都不知晓我会点穴。要不是为了寻个工作,我也不在你们跟前显摆。”
马兴凡低笑声,“行,那晓芸妹子我去上班了,有事你找你施五哥。”
李晓芸由施宇飞的秘书领着,去安保科报道。
这安保科位于八井街头,单独一栋楼,里面除了前台和接线员是女同志外,其余的都是高大健硕的男同志们。
李晓芸站在他们中,就像是半大的孩子……
听说她以后跟他们混,众人都禁不住笑出声来,不过呢码头商协的规矩严、对于调教人有一手。
哪怕他们对于这个新成员不甚满意,可他们也会服从上面的决定。
“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下午上班再说,”负责人是个寸头留着羊角胡的中年男子,瞥了李晓芸一眼,直接宣布下班。
除了值班人员,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还是一个小姑娘笑着招呼她,“你好,我叫尹雨童,咱们安保科的接线员。刚才那个很凶的人,是我姐夫!”
李晓芸轻笑着说:“你好,我叫李晓芸,很高兴认识你。”
这青龙十帮里的家族:温昌景马尹,裴成包柳吴!
尹雨童的尹就是其中之一。
“嘿嘿我知道你,”小姑娘神秘地凑过去,“刚刚施五哥哥那边的姐姐跟我说了,你是马三哥带来的人。”
“听说特别有本事,我还专门将马三哥拦下来好一阵威逼利诱呢,才挖掘出来这么劲爆的消息。”
“晓芸妹子,你真会,刷刷这样点穴?”
生怕李晓芸误会了,她还连忙小声补充道:
“晓芸妹子,我嘴巴很严的,就连我姐夫我都没跟他说呢。”
李晓芸笑着说,牵起尹雨童的手,按了几下,“你试试。”
尹雨童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不管她如何使劲,手掌就像是单纯长在自己身上有了思想般,冷而木。
她眨巴下眼睛,就见李晓芸又是轻按几下,自己的手再度回归。
“好神奇啊,”尹雨童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着,惊奇地嘴巴一直合不拢。
小姑娘长得莹润可爱,五官精致又带着股娇养的软绵,比起季佳恩的刻意来,她真得是浑然天成得讨人喜欢。
不知道想到什么,李晓芸轻笑着说,“你要是感兴趣,我教你啊。”
尹雨童一呆,结结巴巴激动地问道:“可,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这身功夫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跟人学习的,我学的时候也没什么传男不传女乱七八糟的古怪要求。”
“这也算是江湖绝学了吧,老祖宗的东西自然得发扬光大,不过能不能学到、学得如何,也得看你的天赋和努力了。”
李晓芸挑眉说道。
尹雨童直接在屋子里跟兔子似的蹦跳起来,嗷嚎发泄一通,才涨红脸说:“晓芸妹……不对,晓芸师父,如果天赋差点,我刻苦努力能弥补不?”
李晓芸点点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尹雨童赶忙噗通跪下来,生怕李晓芸后悔,自个儿来了个正儿八经虔诚的三叩九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晓芸无奈笑着摇头,倒是也没有躲开,结结实实受了礼。
喝了尹雨童递上来的茶,李晓芸便让她去买一副人体穴脉图。
尹雨童笑着说:“下午我就去买,走师父,咱先去吃饭!”
“等我将师父的本事学到了,也不在这里接电话受闲气了,直接跟着您一起在上班的空,大大方方地逛街……”
小姑娘十分活泼,特别热心地介绍着:“咱们安保科跟其他部门不一样,看着是保全人员负责治安、收缴摊位费的。”
“其实这算得上是咱们青龙码头商协的核心部门了。”
“毕竟这些楼群都是咱们商协买地建造的,有些铺子是商协的产业,有些是各个家族自主经营的,半数则是租赁出去……”
“基本上家里受宠的嫡次子都在咱们部门了,各个都是刺头不好管教。”
“不过师父您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您受欺负的。”
她直接将李晓芸拉到了一个五星级酒店。
“对了师父,咱们安保科是没有食堂的,咱们就是每个月整个街道的饭店轮流吃一遍。吃饭的花费,都在商铺租赁费里扣除了……”
“这样的待遇去哪里都没有吧?所以咱们安保科是香饽饽,哪怕十大家族里的人都争抢着要进来呢……”
“这家酒店在枚市都数一数二的,是裴家的产业,”小丫头是恨不能将自己给挖空,见什么都要跟李晓芸说下。
“虽然说在我们青龙码头商协组织里,十姓氏没有先后,但是呢,青龙经历了上百年,还有近几十年的战乱,家族之间已经拉开了很大的差距……”
“像是裴家,已经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了。不过九黎哥很有魄力、聪慧过人,要不是他一直以来的出谋划策,我们青龙真消失了!”
见李晓芸听得津津有味,尹雨童说得更带劲了,吃饭的功夫就将十大姓氏家族给念叨了一遍。
她们俩的胃口不大,点了两荤两素一汤一主食。
李晓芸来到这个世界两三天了,虽然她在饭店洗刷碗碟一日三餐能吃饱,可吃饱与吃好相差太大了!
她能感受到舌尖的愉悦,带动整个身心的满足。
吃过饭,俩姑娘手挽着手,关系更加亲昵地回到办公室。
尹雨童蹦蹦跳跳跑到大队长前,“姐夫,李晓芸是我师父和我姐们儿,您得帮我照顾着点。不然我喊我姐回娘家住几天!”
大队长紧蹙着眉头,看看天真无邪的小姨子,又瞧了瞧长得特别惹眼的李晓芸,粗声粗气道:
“知道了。不过她既然是安保科的人,也不能搞特殊。”
说完,他巡视了一圈,所有人都避开他的目光,显然是不乐意带新人的。
“昌俊文、包丁伟,你们俩带李晓芸,”他直接下达命令。
俩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点头。
其余的人则幸灾乐祸地挨个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道:
“新人带新人,没啥毛病……”
“现在治安好,你们三个新人还是可以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7)
“咱们青龙码头商协名号响亮,没人会故意寻衅滋事的,有事你们拿着对讲机招呼声,顶多等你们挨完几个拳头,我们救场的人也到了……”
说完他们都闷笑嚷嚷着上工,俩俩结伴离开了。
尹雨童缩缩脖子,小声跟李晓芸说:“师父,昌俊文是去年下半年的新人,这包丁伟是今年年初的新人。”
“他们也会拳脚功夫,不过武力值跟其他人比起来略微差点。而且他们为人处世经验欠缺,说不定商贩们欺生、欺新,师父您,您多注意些。”
“我姐夫不好对你太过偏袒。”
李晓芸笑着点头,拍拍她的肩膀:
“这有什么,就像是他们说得,现在治安这么好,咱们就在街上来回走走,有什么事情?”
“再说,我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哪能轻易被人欺负了?”
尹雨童眼睛晶亮地点头,“师父,你有事情就联系我呀。我问我姐夫也要了个对讲机。”
昌俊文和包丁伟倒是没啥反应,他们被老人排挤惯了,如今被多塞一个小丫头,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妹子,走吧?”
昌俊文带上帽子,笑着冲李晓芸做了个请的姿势。
尹雨童赶忙塞给李晓芸一个保温壶,“师父,里面是蜂蜜水,喝完我这里还有……”
有这么贴心的徒弟,李晓芸很是欣慰,“那待会我巡街的时候,给你挑张穴脉图。”
“市面上,哪怕是老中医用的图都不够细致和精确,不过你先熟练认知背诵,咱再做下一步补充和扩展。”
师徒俩黏糊会,李晓芸才跟在俩人高马大的男人身后巡逻去了。
昌俊文和包丁伟领着李晓芸,熟悉了下他们三个人负责的片区,不过是隔了两条街的半趟,正好就将季佳恩打零工的三星级饭店包含在内。
昌俊文混了一辆自行车,这会儿就推着与包丁伟和李晓芸并肩走。
身为三个人中资历最老的,昌俊文很耐心地给他们科普着:“转正后单位给配自行车,三年以上的员工能骑上摩托车。”
刚才一群人离开,就是伴随着壮观地摩托车轰鸣声!
“咱们平时也没啥事情,一两个小时转悠一圈就行,平时呢坐在能一眼看到整条街貌的地方,喝个茶、看个书。”
“月初我们帮忙收缴下沿街铺子的摊位费和管理费,偶尔处理下商户之间或者商户和客人之间的矛盾。”
李晓芸很乖巧地点头,并没有好奇宝宝的模样。
昌俊文和包丁伟就带着她逛了一圈。
因为这里是靠近码头、由青龙码头商协刻意引导下,逐渐发展起来的商业区。
在这里有着各种枚市本地的特色小吃,也有全国各地正宗美食,均匀分散在街道两侧。
精品服装店、饰品店、糕点店、鲜花店、书店、超市、酒店等等漂亮精致的店铺林立,还有娱乐性质的电影院、电玩城等。
当然了理发店、足浴等等服务性场所也是有的。
每家铺子提供的商品质量不错、物美价廉,而且服务员们也是经过培训后的,提供极为贴心舒适恰当的服务。
这就吸引了不少市里来游玩的顾客、其他省市的游客、暂时在码头歇脚的乘客们。
天气不冷不热,街道上已经熙攘初具规模了。
在九十年代人们开始追求时尚、衣服颜色鲜亮起来的当下,三个人身上的衣服在阳光照射下白的发光,走到哪里都得到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在这样的目光洗礼下,昌俊文和包丁伟走路带风,还不由地带上纨绔那种痞和拽的中二来。
他们不仅在街道上逛,还会到各个大小不一的铺子里走动下。
虽然昌俊文和包丁伟是新人,可是一路走来,不少商户老板都跟他们打招呼,甚至还塞些小玩意。
就连李晓芸手里都拿着一捧玫瑰花,一手鲜榨橙汁,包里放着一盒绿豆糕、一本时尚刊物、一个手串……
本来她还推拒一番,昌俊文说:“有些铺子是咱们自己的,有些虽然租赁出去,但是咱们三个人负责这么大片地方。”
“每个商家意思下,就够咱们生活很滋润了。不成文的规定,晓芸妹子别在意。”
“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人家略表心意,我们要是不收,他们才心里不安呢。”
“更何况你还是咱们新上任的女同志,特别受欢迎……”
李晓芸便入乡随俗地,收获了一包鼓囊囊吃的玩的。
当然了,她还特别鬼灵精地,将一些东西偷渡入空间,否则一个挎包哪里能彰显商户们对她这个新人的热情?
绕了一圈,昌俊文和包丁伟对视一眼不大好意思道:
“晓芸妹子,咱们转了这么久累了吧?”
“走,去电玩城松快下……”
于是乎,第一天她就被老员工带着正大光明摸鱼。
李晓芸并没有丝毫不适应,每项娱乐活动上手得又快又溜,全部通关后收获了一众迷弟迷妹们,也彻底得到了昌俊文和包丁伟的认可。
他们晚饭就是在那家三星级饭店吃的。
虽然大厅里人满为患,因为他们之前打过招呼,所以靠窗视野好的位置被留了出来。
他们三个人的着装,仍旧是让人的目光不由地被吸引过来。
后厨负责人也很快就发现了李晓芸,迟疑了半天后,他亲自端菜上前。
“李,李晓芸同志?”
李晓芸轻笑着点头,“赵经理您好。”
“哎哎,您好您好,”那赵经理没有多问话,而是笑着招呼服务员又上了两盘水果,和两盘点心。
“这算是我们酒店,恭贺李晓芸同志上班的一点表示。”
“往后我们还需要您的关照。”
李晓芸连忙说不敢。
倒是昌俊文挑眉嗤笑:
“我说老赵啊,你这人忒滑头了,欺负我们晓芸妹子没见过世面?”
“用两盘水果和点心,就将我们妹子给打发了,瞧不起谁呢?”
赵经理一呆,赶忙摆手,“昌同志、包同志,不会的不会的。我这就回去吩咐,让后厨准备下,给李晓芸同志举办个迎新会!”
昌俊文挑眉,“迎新会就算了,你们就是整一大厅的宴席,能入我妹子肚子里的有多少?”
赵经理立马会意,笑着招来了服务员,如此耳语一顿。
那服务员转身去前台一阵交涉,等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沓用餐券。
“李晓芸同志,您的亲朋好友肯定为您入职而高兴。不过大家伙都有自己的事情,可能没法同一时间赶来庆贺。”
“这些用餐券您拿去,回头挨个请人来吃饭,也算给我们酒店捧个人场了……”
李晓芸都没开口呢,包丁伟就笑着替她将用餐券全部接过来,塞入她包里,“这家酒店是温家开办的,明坤那小子承诺过,只要安保科进了新人,就给开办迎新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怕他醉酒的话,难道就不作数了?”
“我们为了响应组织节俭的优良美德,就替他想了这么个法子,既维持了他的体面,又让咱们得了真实惠……”
“咱们平时在这里吃饭是一回事,可回头带着亲朋好友来吃饭,又是一回事了。”
李晓芸瞧瞧笑得很真诚的赵经理,没继续退让,笑着收下来,“往后我会对咱们酒店多加关注的。”
这时候饭菜陆续上来了,赵经理离开后,想了想直接去了后厨。
今儿个是张梅娟跟着季佳恩第一天打零工,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尤其是她口袋里还揣着早上打扫卫生的两块钱。
等饭店的活完成后,她又能入账三块!
有钱吊着,她干起活来动力十足,刷碗蝶的速度很快。
她们是零时工,换人是经常操作,更何况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但凡季佳恩有一点想不开,都不会继续让李晓芸跟着了。
这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们心里不舒服啊!
比起李晓芸工作干净利索、仔细认真,这张梅娟就显得十分应付了,而去那神情倨傲的模样,格外不讨人喜欢。
是以,时不时就有人嘟囔两声。
那一句句的话听得季佳恩,特别想将手里散发着异味的抹布,扔到人脸上!
“啧啧,季佳恩,咱们厨房后台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大家伙懒得为一个临时工费心,但你也不能谁都招来……碗碟是要盛食物的,马虎不得……”
“咱们规定要七遍流程,那就不允许你少一个步骤。如果你们嫌麻烦嫌累,就去小饭馆啊,只要看不到脏污,你就是不刷,也没事……”
“同样是娟子,咋干起活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季佳恩,你不会又承诺给人一块的工钱了吧?这钱给不足,人干活不积极啊……”
张梅娟脸皮厚,就嘿嘿笑着,该背着人偷懒还是要偷懒的。
季佳恩只能咬着嘴唇,自己干活的同时,严苛监督张梅娟。
她要一遍遍跟张梅娟强调:
“梅娟,咱们一天拿三块钱,一个月下来就九十了!”
“你去哪里找这样轻松又赚钱的活?”
“我是看着你们家负担重,所以才喊着你一起的。”
“我也只是个打零工的,你若是干不好,别人指定不让你明天再来了……”
张梅娟嗯嗯着,手上动作却没多少改变,看得季佳恩额头青筋直跳。
赵经理寻到季佳恩,站在她面前好几分钟,才开口问道:“季佳恩,昨天你带来的李晓芸是什么来头?”
季佳恩一愣,随即她跟张梅娟对视一眼,唇角泛起极为浅淡的笑意。
李晓芸肯定是寻不到合适的零工、后悔了,所以来饭店闹事!
她很认真地说:“对不起赵经理,是我太大意了,因为一个零工的名额,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李晓芸,她,她行为不太……我怕她抹黑了咱们酒店,所以就换成了张梅娟同志。”
“赵经理,是不是她在外面闹事呢?其实很容易解决,她这个人脸皮薄还胆子小,就是没上过学念过书,人愚昧容易认死理。”
“您跟她说清楚,实在不行就以寻衅滋事吓唬下她。”
“若是您不方便,我来也行……”
赵经理诧异地瞅着她疑似颠倒是非,还特别积极地为自己出谋划策,忍不住开口:
“我说季佳恩,你对李晓芸到底有多少不满?”
“人家现在是安保科里的员工,在咱们街道上横着走都有人鼓掌叫好。你还让我吓唬她?”
“呵,季佳恩你如果不想赚钱,就离开,俩零工名额折腾出这么多事情,真是能耐!”
“你当我是你啊,将工作当儿戏、拿捏人的手段。”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委屈干活了,结了今天的帐就离开,回头我们自己寻俩老实肯干的零工……”
季佳恩听得都愣了,随即她十分愤慨又伤心地说道:
“赵经理,我没有觉得委屈。从我到这里打工,一直以来都是埋头默默认真地工作。”
“您不能因为我寻错了人,惹了些麻烦,就将我一起撵了吧?”
“难道我是零工,就得像抹布一样,随便由你们决定去留?”
“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赵经理不耐烦地说:“是是是,我们不公平,那你更应该离开,去寻着公平的地方。”
季佳恩噎了下,咬着牙道:“赵经理,您看在我在这里打工一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干活熟练还快,一个顶两个人呢。”
赵经理淡淡地摇摇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李晓芸成为安保科的一员,那是我都不能得罪起的。与其等着她点你名离开,我看你不如留点脸面自己主动走。”
“你也别怨这个那个的了。”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是怕你看到李晓芸如今混的好,心里起了不好的念头,让我们饭店跟着遭殃。”
季佳恩心里得恨意极盛,强忍着把盆里的碗碟刷完,领了当天的工钱,与张梅娟一步一挪往外走。
可走了没有几步,她就受不住地转身冲着酒店正门而去。
这时候李晓芸他们三个刚吃完饭要离开,就被她堵住了。
“李晓芸!”
瞧着李晓芸身上那身白皮,季佳恩羡慕嫉妒恨到了极致。
她从小就在码头混,怎么不清楚这身衣服代表的是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安保科里任何一名小职员,都是诸多人一辈子的奢求。
那是龙门呐!
怎么这么好的事情,就落到李晓芸身上了?
明明昨天的时候,她跟自己一样,为了生活不得不干着又累又脏的活。
“你入了安保科,第一步就是滥用职权将我辞退?”
季佳恩看着大厅里座无虚席,咬着牙压抑着愤怒,却声音响亮倔强地质问道。
“我之前看你可怜,特意带你出来打零工,结果呢,你现在攀上高枝入了安保科。我却因为经理怕得罪你而被辞退了!”
说着话呢,她余光就撇到大厅中央的电梯门打开。
后厨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那里信息却丝毫不滞后,甚至还能为一些信息提供可靠的依据。
她只需要在洗刷碗筷的时候,竖起耳朵,就能捕捉到不少重要消息,经过整合后,都能成为她的一笔财富。
比如现在……
季佳恩将一个心善却被人反扎一刀的愤怒、无奈、不甘给演绎出来。
与李晓芸被生活苛待的、过分消瘦妖艳的脸相比,她的鹅蛋脸和秀气的五官,让整个人都有种异样的华彩,强凹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
至少电梯里走出来的人,确确实实被吸引到走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在前面穿着一身粉色衬衫、白色休闲裤的男人,挑着眉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过在他看到昌俊文和包丁伟三人时,那目光却停留在李晓芸身上。
“安保科,女的?”他吃惊不已。
外人都以为安保科是可以随便进人,只要是背景够深厚,就能享受大爷般逛街吃拿、轻松赚钱的日子。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安保科对人员要求很高,首先遍是得拥有以一抵五的本事,还得拥有很敏锐的洞察力、判断力等。
安保科是青龙码头商协的坚硬外壳,不容任何人因为私欲而插手逞威风!
昌俊文笑着说,“稀奇吧?兴凡哥亲自推荐,由宇飞哥点头同意的。”
温明坤连连点头,能跟着巡街的安保科成员,都是清一色男同志。他瞪大眼睛,想要从李晓芸身上,瞧出一点不同来。
好像人除了格外瘦小、五官带着攻击性的精致漂亮,她哪里都没有超越同性的点。
季佳恩紧抿着唇瓣,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多了些故意的娇软,“李晓芸,我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现在是新社会,你们哪怕是青龙码头商协的人员,也不能够随便决定他人的去留。”
“我不过是在后厨洗刷碗碟,赚点辛苦费,也碍着您的心情了?”
闻讯赶来的赵经理满头都是汗,不等他开口,李晓芸便歪着头轻笑说:“不是碍着我的心情,而是碍着大厨们的心情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8)
“后厨里,大厨们整天围着灶台、心里躁得紧,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影响到调味品放入量的多少。”
“那可是酒店的主要战场,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别说零工了,就是帮厨如果不能合大厨们的心意,让他们有个舒适的工作环境,我想,酒店管理人员也不会继续任用他们的。”
李晓芸轻笑着道:“所以,我不认为自己在后厨干了两天活,就能影响到管事对你去留的决定。”
“毕竟,我在前面吃饭,而你在后厨辛苦地洗刷碗碟,如此高低对比,我想我心情会更愉快吧?”
这话说得格外拉仇恨,偏偏她承认得大大方方。
众人忍不住将自个儿带入,莫名有些爽……
季佳恩紧握着拳头,深吸口气争辩道:“可是赵经理明明就是说,因为你进入到安保科,为了不得罪你只能辞退我……”
赵经理不高兴地说:“你个小姑娘怎么能张嘴说瞎话呢?”
“我在后厨说得很明白了,难道还要我当着大家伙的面,再说一遍吗?”
“小姑娘脸皮薄,适可而止吧,省得最后你非但不能留下来,还影响到你再寻找零工。”
他只是不想让后厨弄得乌烟瘴气,有错吗?
季佳恩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她还得佯装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冤屈、被强权镇压又不愿意屈服的倔强。
“这位同志,能麻烦您给我们评评理吗?”她咬咬唇瓣,目光祈求地看向温明坤。
温明坤看了一圈众人,心情不错地点头,率先往大厅中央候餐的休闲区走去。
寻了个单人沙发舒服地坐下来,又点了一杯柠檬蜂蜜水,“说吧,容我这温青天给大家断一断!”
李晓芸啧了声,“季佳恩,这事是与否,能改变什么吗?”
“你其实什么都不要,仅仅为了要一个清白,对不?”
“不会是想踩着我,逼迫人家酒店,收回辞职的决定?”
季佳恩磨着牙,这木呐寡言少语的人,为什么句句都说在自己的心坎儿了?
不过她却点头,清冷着脸说:“难道人的清白不重要吗?”
“我莫名其妙受你连累,失去一份虽然辛苦,但是回报可观的零工。我不过是要一个清白,好继续寻找下一份工作。”
“这种心情,恐怕是你这个跳脱出贫民窟的女人,理解不了的。”不过,她内心的愤恨太重,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李晓芸淡淡地抬头,“你欺负我没上过学,听不出来你话里有话?”
“你认为我是凭借不正当手段,才能够在一天之内,从一个零工进入到安保科?”
季佳恩摇摇头,“我没有这么认为。”
“或许是你运气好,所以在同样没有人脉的情况下,能够从贫民窟跳脱出来。”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身为一年多的老邻居,我希望你能够珍惜眼下所有。而不是滥用职权,心里痛快了,却可能再度失去眼前的一切。”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里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季佳恩一边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句句又引得众人往这方面想。
一个小姑娘在没有任何人脉的情况下,身份地位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动,除了利用了特殊手段外,大家伙是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性。
可偏偏季佳恩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与周围格格不入地挺直脊背,跟小白杨似的站在中间,紧抿着唇瓣,不甘心地看向温明坤。
季佳恩抬起手,轻轻将碎发拢入而后。
随着她的动作,那手腕上用红线系的小巧精致的金佛牌抓取到众人的目光。
温明坤眼睛一眯,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你……你上周天的晚上在哪里?”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除了李晓芸的视线带着趣味性地,在温明坤和季佳恩身上来回瞧着。
这季佳恩在剧情中是女主,而作为温家被过继为嫡次子的温明坤则是男主。
俩人很早就因为阴差阳错发生了负距离的缘分,女主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绝对会见光死,连一朵水花都可能没有。
所以她当晚并没有留下来,而是偷偷拿走了温明坤身上的金佛牌,慢慢图谋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要是按照她的计划,肯定是要在合适的时候爆出来的。
可是李晓芸的转变太刺激人了,季佳恩很难耐住性子,跟猎人似的,一点点将温明坤哄骗入陷阱,来个富家公子和灰姑娘刺激的恋爱。
等她肚子里揣了娃,那么她哪怕不能成为温明坤的妻子,也绝对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绝对不会再狼狈地为了一日三餐奔波。
这会儿她脑袋一热,就将一直捂着的金佛牌亮了出来。
季佳恩慌张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你,你混蛋,你放开我!”
略微让人发麻的声音,却是俩人某个记忆的开关。
温明坤直接将人抗在肩膀上,冷冷地看向李晓芸,却是对昌俊文俩人说:
“这是我的女人,希望你们明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什么时候安保科成为某些人,耀武扬威的令牌了!”
说完,他就扛着人进入电梯,直奔八楼自己专属客房。
昌俊文和包丁伟脸色难看得紧。
“呵,什么时候安保科成为他讨好女人的工具了?”
昌俊文咬着牙小声道。
站在一旁的赵经理满头都是汗,都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没有妥善处理事情,导致自己夹杂在小老板和安保科中间。
“对不起,李晓芸同志,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
他低估了季佳恩的手段。
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跟小老板勾搭上了!
李晓芸耸耸肩,“事情既然发生,说什么都晚了。”
“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回到办公室,除了两个前台值班,还有四个男同志打牌消磨时间。
“呦,蚊子、苇子,是不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吃完饭也不抓紧回来,还在外面晃荡?”
“上班上出瘾来了,这个点才回来?”
众人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瞧牌,却不耽搁调侃进门的三人。
听见动静的尹雨童跑出来,“师父回来了,走,我带你去宿舍!”
昌俊文冲李晓芸笑笑:“妹子,你跟咱们小童先去休息吧。”
“温明坤和他女人的事情,我跟大家伙商量下,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李晓芸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跟尹雨童乘坐电梯去了楼上。
“怎么回事?那小妹刚上班第一天,就惹了事?”
副队长是个染了黄色头发的男子,右脸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加上他魁梧壮硕,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狠戾之气,格外吓人。
昌俊文微微叹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
“那女人一瞧就是个有心机的,你们是没瞧她那矫揉造作的劲,也就是坤子眼睛瞎了,还当成宝带楼上宠幸去了。”
众人都嘿嘿笑笑,“他那三天两头换女人的节奏,谁都比不过,说不定明儿个他就忘了,不用当回事。”
“这个不一样,”包丁伟补充说,“你们也知道温家很乱,他换女人不过是个演给本家的表象,你们见他对谁动过真得?”
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以及从小到大的玩伴,感情铁得紧。
虽然昌俊文和包丁伟是新人,经常被他们欺负,那也就是嘴上调侃下。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生疏,很多事情都不用遮掩。
温家因为唯一的嫡子身体弱、常年在国外养病,为了稳定家族内部和继续在青龙码头商协组织占据席位,他们不得不从旁支扶持一位优秀的后辈。
温明坤遍是被选中的那位幸运儿。
毕竟不是正统出身,他哪怕未来掌管整个温家产业,可是族里长老、股东们对他并不太尊重,俨然将他当成工具人,对他的方方面面都要插手。
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下,温明坤以自己的方式来无声抗争,私生活方面刻意营造得混乱不堪,是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而这种表象,十分得族里长老们的喜欢。
有欲望、致命缺点的人,更容易被人掌控。
这温明坤是个有手段的人,在与同辈相处中,又能打入嫡子们中,将自己的秘密全部爆出来。
偏偏大家伙还都吃这一套!
“他这是真没将咱安保科放眼里,还是觉得别人跟他一样,为了个女人,就能不管不顾连脸面都不要了?”
有人意味深长地说:“或许咱们坤子聪明着呢,并没有真动感情,只是先下手为强,不让人左右他的婚姻?”
大家伙沉默下。
他们都没有弄明白这温明坤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如果他想要在温家站稳脚步,摆脱工具人的尴尬和无奈,只能寻个背景厉害的媳妇。
偏偏他真沾染上贫民窟的女孩儿。
“明天他寻来再说,既然李晓芸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不管她因为什么进来的,咱都不能任由人真被欺负了。”
最后副队长下了决定,结束了这个话题。
李晓芸下午巡街的时候,真给尹雨童训了一张画着人体穴脉的图纸,跟电影院张贴得海报般大小,上面人体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点,旁边标注的小字得凑近才能看清楚。
尹雨童刚瞅了一眼,就表示自己晕字……
“师,师父,真的要将这个全部背下来吗?”她硬着头皮问道,“我能只认得几个穴位,直接练习后,就能让人说不出话、浑身不能动吗?”
李晓芸挑眉,“你以为点穴是谁都会的?”
“哪怕医学院那些,将这张图倒背如流,也不一定能学会。你还想偷懒?不学多舒坦,是吧?”
“这可是江湖几近失传的绝学,有的学就不错了,你还想挑三拣四?”
“你见谁眼前的鸿沟都跨不过去,还想飞纵到天边的山顶?”
尹雨童被说得,缩着肩膀小声地说:“师父您别生气,我就,我就是嘴上说说。”
“能有机会跟您学习,我真是太幸运了。我保证会拿出当年参加高考的韧劲来……”
提起这个李晓芸就有些气得慌,这都九十年代了,她为什么还是逃不脱文盲的设定呢?
“这样好了,我跟你一起学习。我教给你点穴,顺带着一些小魔术,而你呢辅导我学习怎么样?”
李晓芸并不觉得丢人,很大大方方地说道:“家里穷、孩子多,加上我爸妈有点重男轻女,所以我并没有进过学校。”
“我没什么雄心壮志,要考什么大学,起码不睁眼瞎吧?”
“一些常识类的东西,别人知道,我不能当傻子一样被人看笑话吧?”
尹雨童皱巴着小脸颇为同情她,也同时庆幸自己是投胎小能手。
她拍着胸脯,颇为豪迈地说:“师父您放心,我学习成绩是出了名的好,肯定能将您辅导成优秀学生。”
“到时候我再让我姐夫,给您整个漂亮的文凭。”
“虽然吧,咱们安保科招人不看学历,可是时代发展嘛,有个好看的学历,出门腰杆都挺得直溜些!”
李晓芸点头,“这个可以有!”
尹雨童就翻腾出笔和纸来,开始从上面写着计划:
“明儿个一早我就打电话给我姐,让我姐夫过来的时候,将我侄子的小学课本捎过来一套。”
“小学的知识很简单的,都是死记硬背的基础内容。咱们以后早晚背诵……”
“我看看师父你学习的能力和进度,咱再定下来具体的复习方案。”
办公楼上面是职工宿舍。
大部分人资历够了,在附近分到了福利房。
而这里的单身宿舍一般是值班人员上来休息下,或者懒得回家的时候,睡一晚上。
有专门的房管阿姨帮着打扫卫生、整理内务,而且房内设施齐全,住起来挺舒服方便的。
尹雨童住得是两室一厅的套间,如今正好与李晓芸一人一间卧室。
洗完澡换上刚买的居家服,李晓芸躺在干净整洁舒软的大床上,浑身满足地微微叹口气。
何时后她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这么低了呢?
吃饱饭、有个落脚的地方,她浑身的细胞都洋溢着愉快和满足呢。
一夜无梦,阳台上用洗衣机洗过的衣服已经干了。
天边还没有白亮起来的迹象,李晓芸便睁开眼,不光自个儿起来,还将对面的小丫头一起喊着起来。
“师父,再让我多睡一会儿,我昨晚熬夜看小说到两点多……”尹雨童是被拖着塞到厕所的。
洗漱完,尹雨童才彻底清醒过来,随即她就被扯着来到墙上挂着的人体穴位经脉图前。
李晓芸轻笑着说,“我们今天先整体了解下人体,然后我教给你几个口诀,你拿笔记下,争取一天时间给熟练背诵。”
“待会咱们去跑步,强身健体是你点穴成功的基础……”
尹雨童听了无声哀嚎两声。
她可是体育白痴,从小到大都是仗着自己小舅是医生,拿着张先天心脏病的病例,躲过了无数体育课上的跑步、跳远、仰卧起坐等等可怕的项目!
如今她却要将缺席的体育课给补上,还是她主动上前要求的。
尹雨童只能含着眼泪泡,安慰自己,点穴可是失传的武功绝学,自己要想练成就得勤学苦练,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劳而获的好事!
她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够一鸣惊人,是以,尹雨童咬着牙强迫自己跟上李晓芸的节奏。
李晓芸正好需要值班巡街,就扯着尹雨童去跑步。
她们边跑步,边背诵着各自需要掌握的内容。
路灯昏黄只能照到巴掌大的地方,像是一个个橘黄色的灯笼,散发着暖人心的亮光。
清晨四五点钟,正是许多人们睡意正浓时,很多经验老道的小偷,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出动!
所以这个时间安保科会安排员工两两一组巡逻,而巡逻的面积比白天他们各自负责的要大一倍。
尹雨童算是被抓了壮丁,不过她会给自己申报出外勤,能够得到一笔奖金。
李晓芸口中念叨着:“a
o
e
i
u……”
而尹雨童则是:“人的身体是由……”
跑了不过才十来分钟,李晓芸突然扯着尹雨童停下来,眼睛看向对面某个商户的二楼。
那里有着广告牌洒下来的阴影,人若是藏匿其中,很难被人发现。
可是在这万籁寂静的清晨,哪怕耳边有尹雨童跑步粗重的呼吸和断断续续背诵的声音,李晓芸仍旧能够感受到那人的存在。
尹雨童虽然看不见,但是她本能感受到紧张气氛,忍不住害怕地回拽着李晓芸的衣角。
她的手已经摸向肩膀上的对讲机,想着一不对劲就要呼救安保科的哥哥们。
不知道他们骑着摩托车,能在她们俩被刀捅死前抵达不……
尹雨童悲壮地在脑海中,已经来回演绎了好几个版本的大片。
李晓芸站在原地不动,就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方向。
那个黑影抱着管道艰难地维持着不动,眼睛正好也能看到路灯下面的俩个娇小的身影!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9)
黑影微微松口气压低声音催促着屋里的同伴:
“铁头好了没?外面有俩小家伙发现我们了!”
他们提前就考察和规划好了,这是一家化妆品商店,老板喜欢将一星期的经营所得锁在抽屉里,然后在周四的早上拿着公文包,去银行存钱。
存上钱这老板才会联系进货商补货。
所以他们挑选好了时间,就卡在周四的清晨!
那铁头已经不紧不慢地把店铺转悠了一圈,将抽屉里的钱塞入腰间,又顺手装了不少名贵的化妆品,这才意犹未尽地探出头。
灯光下的李晓芸她们俩并没有离开,而是安静地望着这边。
这让两个小偷一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发现。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得抓紧离开,不然天要亮了!”
“可是,可是我们会被她们发现的,而且我没看错的话,她们是安保科的人!”
铁头轻嗤声:“不过是俩娘们,既然她们想多管闲事,咱们就把她们一起掳走。多大点事儿?”
现在治安不错,一呢大家伙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义务教育得到普及,人们的素质也跟随提升;二呢,组织对这类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加大。
没有多少人为了些身外之物,冒着赔上数年、十几年、几十年的自由、甚至是小命的风险。
所以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一旦被人发现,将会是他们不愿意承担的后果。
俩人低声商议后,直接从二楼跳下来,冲着李晓芸她们而去。
尹雨童吓得赶忙打开对讲机,哆哆嗦嗦地调试着。
可是他们之间距离太近,加上尹雨童过于紧张、灯光昏暗,在与安保科其他成员连接成功之前,俩歹徒已经奔到她们跟前了!
他们看清楚两个小姑娘的容貌,污浊的眼睛里满是恶心的贪婪!
其中一人直接凶神恶煞地去抢夺尹雨童手里的对讲机。
李晓芸将尹雨童往后一扯,另一只手顺势拍开那人手腕,只听清脆的咔嚓声,那人就抱着胳膊咬着牙疼得直跺脚。
另一个人见状也扑上来。
李晓芸眉头都没挑一下,身子一侧躲开,脚尖冲着他的腰用力一蹬。
那人直挺挺摔倒地上,跟乌龟背了只笨重得壳般,腰使不上劲,竟然爬不起来了……
见到同伴如此不给力,手腕脱臼的人清楚李晓芸会些功夫,没敢恋战拔腿就要逃。
李晓芸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豆子,冲着其腿窝扔掷去。
已经跑出去五六米远的人突然踉跄下,一只腿酸麻使不上劲来,他硬着头皮继续挣扎不甘地蹦跳。
另一颗豆子紧跟而来,他噗通彻底跪在地上……
这时候尹雨童才与其他值班人员联系上,声音还带着惊魂未定的害怕,和不敢置信的崇拜,“哥哥们,我师父逮了俩小偷……”
大家伙直接骑着摩托车嗡鸣冲这边而来。
谁也不敢小看了小偷,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这些不要命的家伙说不定要动刀子。
等他们焦急抵达的时候,就看到俩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灯光下,而那俩歹徒一个四肢乱扑腾,一个用一条完好的胳膊还在挣扎地匍匐前进!
见到大部队了,尹雨童哇地哭了出来。
她边哭还边手舞足蹈地详述了,刚才自个儿师父刷刷几下子,就将俩歹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大家伙都清楚尹雨童这丫头,一贯喜欢大惊小怪,事情经过她的口能从蚂蚁吹到大象!
什么嗖嗖几下子隔空点穴,人就摔在地上了。
这丫头看武侠剧看多了,还是睡觉睡懵了,怎么能说胡话呢?
不过,他们看到俩歹徒的状态也是很惊奇。
“晓芸啊,你怎么做到的?”
尹雨童这丫头不靠谱,他们就询问李晓芸。
后者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弹弓来,“喏,就这么啪啪几下子。可能钢珠打人疼,或者恰好打到他们的神经,所以就成这样了。”
如此解释还让他们能够接受下。
将俩歹徒扭送到局子,李晓芸和尹雨童跟着录了口供,便相携去吃早饭。
一杯浓稠的八宝粥,一碟子香酥油饼,再来一小碟辣椒咸菜,饥肠辘辘的胃得到了很好的安抚。
吃过早饭,她们晃悠地往单位走去。
“师父你今天早上真是太帅气了,”尹雨童亲眼看到师父就这么唰唰几下将人给点穴的,并没有看到弹弓。
即便师父捏着黄豆投掷出去,她想想黄豆的体积和重量。
如果没有经过刻苦训练,谁也不能将黄豆扔掷出弹弓的威力来!
尹雨童学习兴趣空前高涨。
有了这个本事,她有什么害怕的呢?
她就是那螃蟹,横行霸道也没人敢惹!
吃点苦受点累算什么呢?这都是暂时的,别人想学还没有这机缘呢。
刚进了单位,前台的俩小姐姐就不住地跟她们使眼色。
“咋了蓝姐、墨姐?”尹雨童见她们眼皮不停地眨巴,蹭蹭跑过去低声询问。
“温少来了,点名要见晓芸呢,”她们同情地看向李晓芸。
尹雨童鼓着腮帮,“师父,走,我倒是瞧瞧他为了个女人要闹哪样!”
说完她拉着李晓芸往大厅里走去。
果然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其中最显眼得是温明坤,他今天换了身鹅黄色的衬衣,上衣敞开俩扣子,懒洋洋地将胳膊搭在沙发背上。
而坐在他旁边的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季佳恩。
她清冷着小脸,脖子上系着碎花丝巾,哪怕如此还有两枚若隐若现的殷红,惹人遐想。
“呦,咱们的李晓芸同志回来了?”
“您是哪里冒出来的大人物,一来到安保科,就能利用职权,逼迫别人被开除?”
温明坤声音带着散漫,眸子冷冽地看向李晓芸。
“温明坤,事情你全都了解了?”
“据我所知,昨天自从李晓芸同志入职安保科后,只在吃饭的时候见过赵经理,”尹雨童的姐夫,也就是安保科的大队长成文彦淡淡地说道。
“她与这位赵经理的对话,相信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听到了。他们全程都没有提及你身边这位女士一个字。”
“你们要怪,难道不该怪那位经理?”
“或者,你旁边这位女士,如果没有一点错的话,人家为何要开除她?”
“仅凭借一个人的几句话,你就要定罪,呵,你以为你是谁?”
一句话就将整个氛围变得更加凝固。
温明坤看向成文彦,“文彦哥,你这是要为了她,跟我划清界限吗?”
成文彦低声冷冷笑了下,“难道不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要寻我们安保科的难看?”
温明坤紧抿着唇瓣,看了一圈屋里的众人,郑重地说道:“我不过是需要一个妻子,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不会被人操控的人,帮我摆脱困境。”
成文彦没让李晓芸说话,直接又冷笑道:
“你找你的女人,却要拿着安保科给她做脸?”
“我安保科不管是咱们十姓氏的人,还是外姓人,亦或者是刚入职的女同志,都不该无缘无故被你责问!”
温明坤面无表情地看向李晓芸。
后者脸上带着笑,他如何看都是小人得意的模样。
男人嘛,尤其是在床上被伺候舒坦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十分大方和袒护,各种许诺就像是没有闸门的洪水般,流的格外欢畅。
他相信一个清纯漂亮、勤劳苦干,又在那种情况下不得已对自己交付身子的女孩儿。
凭什么善良的人要被辞退,而以怨报德的人,却能受到整个安保科的人护着呢?
他现在暂时代理温家各个家族产业,看似实权在握,但是他如果稍行不慎,就很有可能被人收回去。
据与他关系不错的景绪林掌握的消息,温家已经着手利用嫡子代孕的事情了。
但凡温家嫡孙出生,且身体健康的话,不出五年,他温明坤就会被彻底边缘化!
他的时间不多了,得需要自己一个眼见的短柄,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温明坤知道安保科众人的态度,深深地看了李晓芸好几秒钟,才笑着说:“恐怕这是一场误会。”
“不过我希望李晓芸同志,往后别再将佳恩当成普通人对待。她将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未来的妈。”
李晓芸忍不住笑出声:
“季佳恩怎么就不是普通人了?她难道被组织选中委以重任?”
“而且你是谁,你的妻子、你孩子的妈跟我有关系嘛?”
温明坤被气得猛地站起来。
自从被温家嫡支选中后,他就没有再受过这种无视和鄙夷了!
不过一直在旁边的众人也纷纷起身。
就像是他们所说的,不管李晓芸到底如何进入到安保科的。
他温明坤能来寻事,就是在踩在安保科的脸上,什么样的关系也不能如此折腾。
温明坤将季佳恩拽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温家酒店大厅副经理,负责一切相关事宜。”
虽然男人没能给自己寻回场子,可她能够任职大厅副经理,却是将利益落到实处了!
季佳恩内心还有些不舒坦,但是她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足了,往后她不需要再继续为那么几个钱,灰扑扑地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她也能活得体面和受人尊敬了。
不过她还是诚惶诚恐地摇头:“温少,我,我不行的。我没做过这类的工作,酒店别因为我一个人,影响了生意。”
温明坤看着李晓芸,却笑得温和地跟季佳恩说道:
“怎么会呢,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学什么都很快,而且我会派我的助手协助你几天,保管你能很轻松上手工作。”
这会儿昌俊文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哎呦喂,什么叫做很聪明的姑娘、学什么都很快。”
“你们一共才相处认识多久呢,她又学什么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昌俊文如此一打岔,立马破碎开来。
众人全都想歪了,都摇着头啧啧起哄。
李晓芸就跟尹雨童站在一起,装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单蠢模样。
可是被起哄的温明坤和季佳恩知道啊,他们可是一起经历了从少年到青年的成长,昨晚又重新温习了几遍。
这种事情被人拿来笑话,他们的脸皮都快挂不住了。
偏偏这时候李晓芸还一本正经地说:
“季佳恩从小就学东西很快的,大家伙都这么夸她。”
“不过她跟我一样没有上过学、念过书,能当你们温家酒店的大厅副经理?”
“啊,你们饭店招工条件这么低吗?”
文盲的事情被爆出来,季佳恩怒视着李晓芸:“李晓芸,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抓住我不放呢?”
李晓芸耸耸肩,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我是挺感激你带着我打零工赚钱。不过你将我当成傻子、工具人,赚来的钱半数多入了你的口袋。我是不是要谢谢您的赏识,选中了我呢?”
“但凡我对你有点不满,我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可谢谢您!”
看着季佳恩难看的脸色,她继续轻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
“第二呢,如果我没有点功夫傍身,如今的我恐怕被你指使着季老二给……”
她还没说完,季佳恩就连忙鞠躬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李晓芸同志,我代替我哥哥让人误解的行为,向您道歉。”
“我们都是邻里,平日相处挺不错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闹成这样。”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咱们谁也别纠缠对与错。能够从贫民窟跳出来,我们运气都还不错,更应该珍惜眼下的生活,您说呢?”
季佳恩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很低,让人瞧着她瘦弱坚强倔强的模样,都不忍心苛责了。
李晓芸也见好就收,淡淡地说:“我有自己的生活,可没闲工夫关注你们的。只要你们不招惹我,那我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温明坤和季佳恩离开的背影都带着股尴尬和灰溜溜的气息。
人还没彻底离开,尹雨童就豪放地哈哈笑起来,“哎呦喂,以为寻了个厉害的男人,就拐来咱们这里撒野找场子?”
“难道就你有靠山,我们都是摆设吗?”
“我们每天苦哈哈地维持着治安,结果真成为你们的保安,随便由你们欺负……”
她说着话还得踮着脚尖探头看。
众人无奈笑着摇头。
成文彦走到李晓芸跟前,淡笑着说:
“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做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
“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咱们安保科的一员,那么你代表的就是安保科的脸面,不是谁都能够欺负的。”
“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跟大家商讨一下。我们尽量会替你解决难题。”
李晓芸点头谢过。
略微歇息,她又跟着昌俊文和包丁伟上街巡逻。
包丁伟小声地说:“晓芸妹子,这几天你最好别单独行动,哪怕你有不错的本事。”
“温明坤看着是个可以结交的人,但是我瞧着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心里鬼得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特别记仇。”
“这些话我都没跟别人说过,你多注意下。今天温明坤吃了闷亏,肯定要在其他地方找补过来的。”
李晓芸笑着点点头,“谢谢苇子哥!”
瞧着小姑娘笑眯眯乖巧的模样,昌俊文和包丁伟对视一眼,内心都忍不住叹口气,往后他们多注意下就是了。
这会儿街道上还没有上人,店铺也刚刚开门,店主和店员们正在打扫卫生、整理货架上的商品。
昌俊文和包丁伟,一边带着李晓芸转悠,一边继续跟她科普着。
安保科每个月会从商家那代收摊位租赁费,以及管理费。
这管理费包括的内容不少,像是卫生管理、秩序维护、安全保障等等。
管理费不低,自然如果商户因为安保科的疏忽,发生了被盗窃、肆意打砸等损害,那么安保科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和损失的。
这些都将会同大家伙的工资和奖励相挂钩。
总而言之,他们外表可以瞧着吊儿郎当,但是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必须严肃认真!
他们刚从商场逛了一圈,就听见外面消防车的鸣笛声。
三个人对视一眼,赶忙向外奔去。
八井街很狭长,这一条街道上有八口古井共众人饮用,可想而知那长度了。
他们负责一半街道上,几十家大大小小的铺子。
在最高的五星级酒店顶层窗户,往外冒着滚滚浓烟……
昌俊文赶忙拿起对讲机,向办公室汇报这边的情况,请求支援。
包丁伟则拉住旁边的工作人员询问具体情况。
李晓芸仰着脖子看去,酒店一共有二十七层,这浓烟就是在第二十五层的高度,而且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火势蔓延得很快。
反正这会儿大火已经吞噬了半层楼了!
楼层太高、电梯又不能使用,消防员们扛着家伙什就闷头闯了进去。
“同志,我们小老板还在楼上呢,求求你们一定要把他带下来……”
李晓芸听到旁边一个胖经理的话,微微眯起眼睛。
第二百一十五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10)
文中提到过裴家最大的酒楼失火,其最年轻的家主因为头一晚上失眠服用了大量助眠药剂,而错过最佳逃生时机。
他被人救出来的时候,身体大面积烧伤,痛苦在病床上躺了一周,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
裴家唯一优秀的家主兼嫡子没了,旁支们就像是豺狼扑食般,开始瓜分裴家的财产和人脉。
无奈之下裴家嫡系便向其他姓氏家族求助,这温明坤的机会便来了。
他以与虎谋皮的理由,加上他摆出自己势单力薄、在温家举步艰难的现状,成功将裴家劝下来,没让其他姓氏家族插手。
而是由他全权负责此事,以巧计守护住嫡支的产业,并且给予旁支严重打击。
有了裴家做坚强后盾,温明坤在温家大刀阔斧地开始剔除异己,培养自己的势力,将实权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
身为温家正儿八经的家主后,温明坤又慢慢在与裴家合作中,蚕食对方的财力,收敛其人脉为自己所用。
随着温明坤生意越做越大,往常他受到的欺辱都被放大,成为他出手吞并其他姓氏家族的理由。
不过十年的时间,在枚市码头霸占数百年的青龙十帮彻底被温氏集团所代替……
可以说温明坤从温家一个旁支子弟,逐步成为枚市商界一霸主,裴家这把大刀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男主温明坤,确实如同包丁伟所说,是牙呲必报的主儿。
而女主看似良善,可是能够成为霸主身边唯一的女人,她的手段又怎么可能稀疏平常呢?
李晓芸从来到这世上,并没怎么活动开呢,似乎已经将男女主得罪得死死的。
她唇角微微勾起来,直接冲入了酒店!
“哎,晓芸……”昌俊文余光看到一抹白影窜入酒店里,扭头看去,却发现是李晓芸,赶忙高声喊道。
“苇子,你在这里等人,我进去看看!”
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同志冒险。
包丁伟也急切道:“我跟你一起,”说完,他扭头跟旁边认识的商户交代几句。
俩人也开始逆着人流冲入酒店。
李晓芸拽了几张桌布系到身后,便开始爬楼。
她的身体虽然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孱弱,可她毕竟是任务者,在进入身体的那刻起,身体的改造就一直缓慢进行着,配合她有效的呼吸,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了!
二十五楼不低,一口气爬上来浑身几乎要酸软了,可人命关天,李晓芸咬着牙坚持着,不过五分钟便与消防员一同抵达。
这时候火势已经堵住了楼梯口。
“各个通道都被大火封锁了,我们只有灭了这片的火,才能继续上楼救援……”
“不过楼道堆满了可燃物,等我们将火灭完,楼上的火势也控制不住了……”
除了消防员,还有两个酒店小管事。
他们很焦急地说道:“我们酒店一向很重视消防安全问题,楼道里从来不允许堆放杂物的!”
“每周我们会有专人来回巡视两次,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被褥、酒品……”
李晓芸紧抿着唇瓣,看来这场火灾是有人蓄谋已久了!
想想火灾后最终受益之人,李晓芸可不觉得躲在裴家旁支身后的温明坤是无辜者。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裴家小老板救出来。
楼道已经沦为火海,因为各种可燃物、助燃剂众多,消防员们只能硬着头皮尽人事。
李晓芸手脚麻利地,将一个消防员身上的绳索解下来,给自己捆绑上。
“我是安保科的同志,负责这条街的安全,曾经受过特训,有能力有责任去营救楼上的百姓。”
说着她就退到两个楼层中间,轻松一个助跑,便攀上两米高的窗户。
“同志你下来,有我们男同志在,没道理让你一个女同志冒险。”
“同志您相信我们的同志们都是专业的……”
窗户下奔来三四个人,想要劝她下来。
可是李晓芸坐在窗户上观察了下火势的蔓延情况,瞄准路子后,系好绳子的一端,便顺着管道往上爬。
楼下的众人都捂着嘴惊呆了,心里又是害怕担心,又是佩服小姑娘的勇气。
哪怕距离这么远,他们都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她。
李晓芸趁乱搜刮来、藏匿在空间的攀爬道具很齐全,有这些工具的辅助,她很容易就抵达了二十七层!
她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留下了绳索供人逃生。
这里浓烟弥漫,有的地方已经被火苗给攻占。
她掏出一只喇叭,录制好声音后,用被水打湿的被单包裹住自己和口鼻,开始快速地搜寻着。
听到喇叭里播放的话,幸存者们赶忙奔往逃生绳索。
李晓芸快步走到走廊尽头,不过在途中,她拖拽了俩壮劳力!
这是个办公休息一体的巨大房间,因为开着窗户,外面被火舔舐的广告布飘进来。
屋内的家具都是木制的,还有不少布衣和纸张书籍!
她踹门而入的时候,火已经开始尽情在屋子里撒野,浓重的黑烟遮挡住视野。
李晓芸深吸口气,在各种木材被灼烧噼里啪啦声中,艰难地辨别人的呼吸,锁定目标后再靠近。
男人之前是因为服用大量助眠药剂而沉睡,后来则是吸入大量浓烟而暂时昏迷。
李晓芸没敢耽搁,指挥着那俩壮劳力,将床上男人给快速拖拽出屋子。
这时候已经有消防员也紧跟着攀爬上来,接手了救援之事。
看着男子被众星拱月地送上救护车,李晓芸微微吐口浊气。
不知道裴家小老板没有如某些人的意,葬身火海,未来的剧情会偏到哪里去呢?
整整一上午时间,大火才被彻底扑灭,万幸没有任何人员死亡,只有一些百姓在逃生过程中有轻微灼伤。
而裴家的小老板经过抢救也清醒过来,因为救援及时,他身体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听到这个消息,李晓芸才彻底放下心来。
吃过饭后,她跟尹雨童刚回到办公楼,就见成文彦陪伴着一位老者坐在大厅。
见到他们回来,成文彦笑着站起身介绍道:“裴爷爷,这位就是咱们的女英雄李晓芸同志。”
“晓芸,这是裴老,裴家的上任家主,也就是今天你救得裴九黎的爷爷。”
李晓芸轻笑着上前鞠躬:“裴爷爷好!”
“哎哎,你好你好,”老爷子赶忙站起来,笑着点头,“我家九黎能够命大地活下来,全托了你的福。”
“你救了九黎,就是救了我们裴家呐!”
老爷子虽然从家主位置上退下来了,可是人还精明着、看问题很透。
清楚自家孙子是着了别人的道,要用几层楼的人为其陪葬!
裴家一向与人为善,却没想到有人如此心狠。
孙儿要是没了,裴家旁支能将他们一家老小给生吞活剥了。
李晓芸轻笑着说:“我是安保科的人员,守护八井街上百姓的安危,是我的责任。您要是真感谢我,不如送我一面锦旗好了。”
老爷子和在场的人都被逗笑了,哪里有人如此率真地直接问人要锦旗的?
“给给给,不仅锦旗,我给你担保让你提前转正。”
老爷子笑着说:“小姑娘,你救了九黎的命,也救了不少酒店里的顾客和工作人员。”
这么大且凶猛的火,没带走一个人的性命,是幸事,也没让裴家名誉折损,这样的感谢哪能几句话、稀疏平常的物资能够表达的呢?
“为了表示感谢,我们将员工福利楼里的一套赠送给你,还有一辆代步工具,以及十万块钱和一家商铺。”
“除此之外,我们裴家尽可能满足你的三个条件!”
李晓芸微微蹙眉。
大家伙跟着一阵劝,什么裴家家大业大,给出的这些并不多,大头都在那三个条件上了。
什么裴九黎太值钱了,裴家给的这些,也不过是将她的生活安排的衣食无忧。
李晓芸压根没想过拒绝,只是她纠结场外观众们会如何看待此事。
面对如此安逸的生活条件,她只是思索了三秒钟,便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晓芸只是想着自己尽量表现得稀疏平常,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控制的,比如说这次火灾。
不管是她有能力有责任救助众人,还是她为了阻止男女主步步高升,都是要奔赴火灾现场。
只要她救了裴九黎,那她就是青龙码头商协中,已经发展成为龙头老大裴家的救命恩人。
仗着这层身份,她即便要求裴家小老板对自己以身相许,都不算过分。
李晓芸不是委屈自个儿的主,肯定不能单纯为了积分和观众们的喜好,放弃能提高自己生活水平的机会。
才入世不到四天,她已经是有房有车一族了!
裴老又向李晓芸表达了裴家的谢意,才离开。
略微午休后,李晓芸刚跟尹雨童下楼,就有裴家的管家候在楼梯口,等着带她去看房子。
尹雨童笑着挽住李晓芸的胳膊,“师父,走,咱们去瞧瞧呗,要是条件不错,你就可以直接搬过去了。”
“咱们单位的宿舍虽然不错,可是到底是宿舍,没有家里舒服呢。”
“对了,师父你会开车吗?改天咱们一起学习吧?”
尹雨童跟小麻雀似的,走一路说一路。
裴家给李晓芸的那套房子,就在八井街裴家五星级酒店的后面,那是一片十层高的小洋楼。
在九十年代的当下,如此闹市中,这个小区里的绿化面积不小,基础设施齐全,什么音乐喷池广场、室内免费健身馆、游泳池、温泉等等!
而且小区的中央开圈进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假山、水榭、亭廊应有尽有,当真是一处闹市中难得的美景。
“这套房子是我家老爷子,专门为晓芸同志挑选的。”拿着钥匙管家直接打开了某栋楼一层。
一百六十平米的房子,三室两厅两卫,每个卧室还带着大小不一的衣帽间,阳台外直接是一个半亩地大的庭院!
李晓芸脸上神色都是掩饰不住的满意。
尹雨童更跟撒了欢的鸟雀般,忙碌地在屋子里乱转。
管家笑着道:“虽然说人人都改住高楼,讲究什么干净卫生、少虫蚁的,可是老爷子说人嘛,得接地气,而且小姑娘得有个漂亮的花园。”
园子是由专业人士打理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花房,里面是初夏百花齐齐绽放,庭院中当然少不了石榴树、葡萄藤、石桌石椅和秋千架……
靠近墙的位置,还有一片菜圃和一片果园。
“咱们小区是裴家自个儿建造的,园子有另外开的门,每周都有专业的园丁登门打理。”
“这菜圃和果园里,您想种什么都能提出来……”
小院子是用黑色两米多的铁栏杆围起来的,能清楚看到左邻右舍。
可能是统一建造的,也可能是出自同一批园丁的手,家家户户的园子布局都差不多。
管家又介绍道:“我们老爷子说了,现在家家户户住在楼房里,一栋楼一层两户,顶多三户,哪里有以前住在筒子楼,或者乡下,邻里之间关系融洽有人情味。”
“所以小院是栏杆围起来的,左邻右舍都能时常见到。”
“不过您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咱们小区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人员巡逻,而且还安装了不少的监控设备……”
”而且咱们一楼上门的玻璃顶,是特殊材质制造的,只用作极为特殊的场合,并没有在市面上流行。”
“您也不用担心素质低下的人,从高空往下扔掷东西……”
房屋里的东西很齐全,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肥皂的清香,应该是有钟点工刚上门打扫过。
哪怕衣柜里,都放置了不少她的尺码的衣服鞋帽等,可以说她直接拎包入住了。
对面一排是二层曲折露天休憩台,下面则是车库。
裴家给她的是红色跑车,日常也是有专业人员上门保养、维护,就连洗车、加油的小事,都不需要她操心。
这贴心服务,真是处处让李晓芸满意呢。
她们刚参观完离开,就在半道碰上了脚步急匆匆的季佳恩。
对方也没想到能遇上熟人,愣了下,她紧抿着唇瓣,眸子从三人中来回打量,也不再赶路了,而是轻笑着说:
“晓芸,没想到你们保安科的服务范围怪广的,大中午的,你们还要顶着烈阳四处巡逻。”
“啧啧,现在的阳光别看没有七八月份的烈,但也特别容易将人晒黑。女孩子嘛,白白嫩嫩的才讨人喜欢。”
“噢,对了,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看见前面那栋楼没,我住在最顶层,视野特别开阔。有时间我带你去参观下……”
明晃晃地炫耀呐!
而且她的口吻也是一副高高在上、别人都低人一等般。
尹雨童嗤笑:“我说这位同志,你以色侍人就罢了,咋还能脸皮厚地炫耀出来,非得让人知道你是某人的小蜜?”
“没文化不可怕,怕的就是人心不正。我们明明就是安保科,你提保安科做什么?”
“难道贬低别人,才能彰显自个儿的高贵?”
季佳恩被怼的直瞪眼。
李晓芸也轻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可能要阴魂不散了。我往后也要住在这里,巧了呢,咱们住在一栋楼。”
“你住在顶层,我住在一楼。你能够仰头看满天星辰,我可以坐拥一片花海。”
季佳恩不敢置信地惊呼:
“怎么可能?就你,你还住这么好的小洋楼?”
管家淡淡地说道:“晓芸同志救了我们家少爷,一套房子一辆车,不足以表达我们裴家的感激之情。”
“亨利都市花园是我们裴家开发盖起来的,虽然目前为止,只面向自家员工和青龙码头商协内部家族开放售卖。”
“我们售卖出房屋,并不代表可以任由某些人拉低整个小区用户的素质、入住体验和格调。我们有一百种方法,将房子收回。”
“所以这位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冒犯了我们裴家的救命恩人。”
季佳恩气得浑身发抖,合着自己在小区里面,要么对李晓芸视而不见,要么就得笑脸相迎,半句不是的话都不能说?
有这么霸道的吗?
可在这里,青龙码头商协就是地头蛇、土皇帝,还是从组织合法取得的权益。
自己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允许自己再度被打回原形。
季佳恩恶狠狠地瞪了李晓芸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唇角带着古怪地笑转身离开了。
尹雨童直呼爽快,“哈哈,管家叔叔,你真是太厉害了!”
对付季佳恩这种人,就得直截了当用实力碾压。
李晓芸目光从季佳恩的背影上划过,轻笑着勾着唇角,“确实大快人心。”
下午的时候,李晓芸就跟昌俊文俩人,寻了个茶馆,喝着茶吃着点心,在窗户里探头时不时瞅一眼街道。
靠到时间,他们吃完饭便回到办公楼。
李晓芸和尹雨童互相教授上课,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她才挥别大家独身往回走去。
她的能力不弱,身上携带着对讲机,附近还有单位里的同志巡逻,所以大家伙对她的安全并不担心。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11)
夜色凉如水,李晓芸步子悠闲地往家里走去。
家总是一个特别暖人心的词,许多人一辈子就为了一套房子和一家老小奋斗。
每次进入到任务位面的时候,李晓芸的记忆和情感被洗涤一遍,而她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摆正自己的位置,如此心态才能平稳。
从公司到小区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她刚转过弯来,就看到开阔的小区门口旁,蹲着一串人。
哪怕她与这一世的亲人相处了才两天,可她还是从身影中辨别出来。
不用说,肯定是季佳恩将她的消息给泄露出去。
李晓芸无声地笑笑,并没有逃避,而是直接迈不过去,跟瞧不见他们似的,往大门而去。
“晓芸,”李母蹙下眉头,走上前笑着说:“你这孩子摇身一变成为安保科里的员工,还救了裴家小老板,分了这么好的房子。”
“知道你没空往家里捎消息,我们就自个儿过来了。”
“听说房子很大还带着能种菜的小院?那可真是太适合咱们一家人入住的!”
李父也笑着点头,头一次脸上对着女儿堆出褶子来,“我闺女出息,先给家里挣了一套房子。”
“等你弟弟长大,你也正好出嫁了。我们老两口能活几年呢?你以后能不能在婆家挺直腰杆,也得靠你弟弟帮衬。”
“要不说家家户户不能少了男娃,这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今儿个你帮衬着你弟弟,明儿个他回报你。”
“就像是我们养你长大,你不就孝顺我们,让我们住上大房子了?”
就连俩小得脸上都笑开了花,皴黑的脸在夜色里几乎能隐形,只瞧见他们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一口白牙。
全家小心翼翼却又理所当然、越过她规划房子的使用和归属,李晓芸禁不住挑眉,“你们是谁?”
李父和李母一愣,“芸儿,我们是你爸妈啊!”
李晓芸轻笑声,“怎么会呢,我父母早亡,我自个儿捡垃圾长大的。你们从哪里冒出来,又有什么证据吗?”
“这可是法治社会,不是你们集结一群人嘴巴一张一闭就能够解决的。”
“你们是有我们在一起全家福的照片,还是有我的户口、学籍?”
“我总不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在这社会上没有留下一点法律承认的生活轨迹吧?”
李父李母傻眼了,“这,你又没上学,咱们那也不兴上户口,更没有闲钱去拍照,我们咋证明?”
李晓芸歪着头继续轻笑,“所以不能随便乱认亲,没有证据,你们想将我的财产据为己有?”
“你们还真当这里是村里,而我则任由你们摆布?”
李父阴沉下脸来:“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父母都不认了?我们辛苦将你拉拔长大,结果你攀上高枝,就要把我们甩开?”
“哪里有的好事?”
“你今儿个不让我们进去,那我们就闹到你单位去,看看谁怕谁!”
李晓芸耸耸肩,淡淡地说:“去啊,你现在就去,我巴不得你们去呢。”
“我现在有房有车有存款,工作不过是一种消遣和消磨的渠道,可有可无。不过呢,安保科是什么地方,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上门撒泼呢。”
“你们要想成为那第一人,提前跟我说声,我肯定到场给你们摇旗呐喊鼓劲加油!”
见李晓芸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李父李母还真就没了法子。
这死丫头压根不怕闹,也不顾及脸皮!
“反正,反正你要是不将我们安排妥当,那我们肯定天天来烦你!”李母咬咬牙说道。
“我得让大家伙瞧瞧,你是个爹娘都不认、没心没肺的畜生@%#¥¥%……”
李母怒骂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街巷中传出去很远。
李晓芸高声冲着门卫道:“同志,你们就看着他们在这里扰乱治安吗?”
里面的人赶忙拿着棍棒走出来,凶神恶煞地驱赶李家人:“走,哪里来的疯狗,敢到我们这里撒野。”
“你们要是再闹腾不走的话,我们要报警抓人了!”
李母赶忙说,“同志啊,我们是她亲生父母。这丫头发达了,在里面吃香喝辣的,却不认我们,嫌弃我们丢人……”
她在餐馆里打工,耳朵里过得全是八卦。
这八卦听多了,再愚笨的人也能学上点算计。
小区里人是不少,而且非富即贵,可他们出入坐车或者骑车,有几个愿意听他们诉苦?
这门卫不一样啊,他们跟不少业主接触,如果让他们清楚李晓芸是什么样的人,那么用不了多久,说不定其他业主也清楚李晓芸的为人。
不孝是大罪,连父母都不养的人,怎么放心让人深交呢?
可是门卫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不孝怎么了,住在小区里的人哪家没有点让人费解的事情?
“这位大娘,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们寻地方自个儿解决。不要打扰了户主们的清净。”
李晓芸就站在他们身后,冲几个人吐舌头做鬼脸,那得意的模样,气得李父直接绕过门卫举起手冲她扇来。
李晓芸利索地往旁边迈了几步,便入了小区。
而李父则被尽职尽责的门卫给拦了下来。
“你个@#¥@#%”李父是蹬木三轮的,接触的都是生活在底层,为了温饱挣扎的人。
他们多半怨天怨地,嘴里脏话连篇,似是这样能够排解心里的烦愁般。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李父哪里管这是不是自家闺女,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就是门卫们都心里起了火。
李晓芸眸子微眯起,手里的几个黄豆已经蹭蹭同时冲着李父而去。
他感觉似是被人推了下般,那股冲劲令他踉跄后退两步,嘴巴张合发不出一点声音……
李父惊悚地摸着脖子,就看到李晓芸媚眼如丝带着冷冷的笑。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说过自己是狐狸精。
李父瞪大眼睛,就见李晓芸那双狐狸眸已经转向小五,那打量的目光,让人浑身发寒。
他赶忙上前将小五拉到身后,“你,你可别打你弟弟的主意。”
可是他嘴巴张合,就是说不出来。
额头的汗汩汩往外冒着,李父握紧拳头护着小五就要离开。
身后女人漫不经心的调调紧随其后,“回去好好生活,别惦记着我,哪怕你们查到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但是你们没有抚养我的证据,那我仍旧能以孤儿身份,拒绝承担赡养你们的义务。”
“毕竟权力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
李母见李父离开了,不明所以也扯着小闺女跟上。
解决了李家人,李晓芸也没有顾及门卫们的想法,直接凭借着白天的记忆,寻到了自己的家。
原主从记忆起,就有干不完的活,做家务、带孩子,吃得少出力多,这么小的年纪身子骨已经熬得不行了。
哪怕没有流产失去当母亲的资格、又被卖入山沟中,作俩兄弟的玩物。她的寿命也不会太长。
好在李晓芸是任务者,只要以后好好调养,寿命跟普通人差不多。
要知道任务者是有福利的,入住的身体会得到强化,寿命会超过平均年龄十年不止。而这,也不能彻底抵消原主身子的亏损!
那样一家子人,原主早就当牛做马、用缩短寿命的愚笨方法,偿还了李父李母的生育之恩。
往后她只需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洗漱完,李晓芸还没有一点睡意,就跑到院子里。
栏杆上都挂着携带太阳能蓄电池的感应灯,光线昏暗的时候,橙黄色的灯便倾洒下来,将整个庭院都氤氲了暖色。
她舒服地坐在秋千上,透过特质玻璃,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从隔壁传来,像是在给这温凉如水的夜晚,增添了抹神秘和浪漫。
她禁不住微扬着头,眯着眼聆听。
听到兴奋之处,她禁不住扯下一片叶子,也跟着凑趣。
对方略停顿后,继续弹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音乐都带着丝轻柔,像是吓跑这清脆胆肥的虫鸣般。
俩人就无聊地合奏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是李晓芸身体困乏了,将叶子一扔,回屋睡觉去了。
可能隔壁听见动静,音乐也从欢快,转变成了舒缓。
有这么个识趣、又酷爱音乐的邻居不错!
一夜无梦,李晓芸洗漱完,见时间还早,就去院子里作伸展运动。
她侧头看见栏杆上挂着一个保温盒,上面贴着便签。
李晓芸愣了下,那字写得格外漂亮洒脱,只是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迟疑下,这个年代的人们对邻居,这么热情大方吗?
不过李晓芸眸子微微转动,倒是没有拒绝,拎着保温桶进屋了。
那桶里除了有冬瓜虾皮汤,上面还有一颗咸鸭蛋、一沓鸡蛋饼、一碟脆口咸菜。
饭菜温热、色泽诱人,她肚子这会儿已经开始抗议了。
邻居的手艺不错,李晓芸不住地点头,吃着吃着便将所有饭菜都消灭光了。
她将保温桶给洗刷干净,但是她想想空桶挂回去不大好。
李晓芸看到院子里的花草,便有了主意。
她在屋子里寻来了一个天青色的琉璃花瓶,拿着剪刀在花房里精心挑选了几种花草,修剪后插入花瓶,再浇上些园丁晒好的水。
李晓芸将花瓶放入篮子,与保温桶一起挂在栏杆上。
她的工作其实挺单一的,就每天按点上下班,上班的时候在街道里转悠,累了寻个地方坐下来歇息。
这个时候她就拿出小本子开始背诵学习、拿着字帖临摹。
饿了的时候,就跟同事去附近的餐馆吃饭。
每天早上她还会收到邻居送来的早餐,用字典查阅纸条上的问候和关怀。她则以几只花简单搭配、插入玻璃瓶的花束,附上一页形象生动的火柴棍连环画,作为回赠。
晚上李晓芸是伴随着音乐声入眠。
日子规律,却又不会枯燥,就像是一杯茶需要慢慢品味。
尹雨童别看性子大大咧咧的,不过她还算聪颖,又在李晓芸一遍遍的鸡汤下,和时不时露一手的刺激下,咬着牙勤奋刻苦,两个月中进步也很大。
她已经将图纸上的穴位经脉给背诵下来,而且就连李晓芸后来补充的,也都记忆得犹如刻入脑海般。
李晓芸寻来个仿真模型,就让尹雨童开始拿着针往穴位上扎。
那针很纤细,而模型仿真度很高,正确穴位的地方才有对应的针眼,其余地方是安插不进去的。
因着针眼太细,哪怕练习许多次,模型身上也不会出现明显的针眼。
至少在尹雨童没有熟能生巧、一眼就寻到准确穴位前,这具模型都不需要更换。
在这种非人折磨中,尹雨童的性格、思维方式等等方面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转变,至少人变得文静,多了一份气质,惹得几天没见的人惊奇不已。
这日中午吃过饭回来,李晓芸端着一杯茶品着。
就见几个同事八卦地围坐在一起,“哎呦,听说了嘛,温明坤最近在被族里的长老们,压着相亲呢……”
她眉头一挑,有兴趣地凑上前安静地听着。
“听说了,而且相亲的位置,就在他们家的酒店。那温明坤的小蜜不就在大厅当副经理?”
“呵,这种事情传播得很快,圈子里的人都听过几句。其中一位相亲对象,就是咱们圈子里的,也被家人逼迫地来相亲。”
“本就不情不愿地,一见是温明坤,又看到他跟小蜜眉来眼去,就将那小蜜指使得团团转,别提多解气了!”
“啧啧,就是在古代,正室没入门之前,爷们屋里连妾室都不能立的。更何况现在了,也不知道温明坤怎么想的,一边看不上温家的做派,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婚姻,一边又为着手里的实权左右钻营。”
大家伙撇着嘴一脸的瞧不上。
不是他们对旁支子弟存在什么偏见,而是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其眼界和心态。
就像是温明坤,真是又当又立!
李晓芸听了若有所思,在原剧情中,现在温明坤已经跟裴家达成了协议,并且还以一个大单子作为合作诚意。
有这一份大单子在,温明坤在温家颇具有话语权,不再是颤颤巍巍的傀儡了。
可是这一次有她的插手,裴家家主活得好好的,而裴家老爷子也没有因为失去至亲,伤痛欲绝跟随而去。
所以温明坤依旧是没有背景的小可怜,甚至可能因为精明的裴家老爷子掌舵,这次的纵火犯也被及时揪出来。
那是否温明坤三天两头的相亲,与这挂钩呢?
就在这时候尹雨童接了个电话,赶忙拉着李晓芸的胳膊,“走走走,温明坤又在相亲了,还是景家的老幺。咱们有戏看了!”
李晓芸还没出声呢,旁边三个人蹭地站起来,“刚才那家饭店厨房师傅做得饭菜分量少了,我还没吃饱,得再加点餐。”
“我之前喝了太多汽水,打几个嗝肚子就空了,也要填补点吃得,否则撑不了一下午……”
“带我一个……”
很快八卦小队集结完毕。
他们纷纷看向李晓芸。
后者摸摸鼻尖,“我还想来份饭后甜点?”
尹雨童嘿嘿笑着,拽着人就往外跑,还小声地介绍着这景家老幺是何方神圣。
“这温明坤也真够作死的,他要是顺从温家人的安排,与背景相当的女人结婚生子,等掌控实权再离婚,才是聪明人正确法子。”
“偏偏他与众不同,答应相亲,却每次都要挑三拣四,让对方受不住。哪怕他皮囊好,可他是旁支子弟的身份,就是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别人还没嫌弃他呢,他倒是好对女人各种不客气,这个矮了影响后代身高、那个麻子脸带出去丢人,什么龅牙、眼角下垂、发际线太高……”
“呵,真当他是古代皇帝选妃子呢?”
“要是这些小姐姐们长得好,家世又好,能轮得着他捡便宜?”
“圈子里适婚、身份相当的,就这么多,他淘汰了些,剩下的更让人难以接受。”
“比如说这次的景家老幺,啧啧,那可是圈里出了名爱玩的主儿,但凡被她盯上的男人,没有从她手掌心逃掉的。”
“按理说她绝对不会服从家族安排,与人相亲的。”
“不过她的好友被温明坤挑拣过于富态,怕有个大病小灾的时候,自己小身板承受不住重量,耽搁了最佳时机。”
“景家老幺不乐意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给好友寻回面子呢。而且她还跟人打赌,三天之内,必然要跟温明坤同床共枕!”
李晓芸得到的剧情就是个框架,很多细节是没有的。
不过这不耽搁她吃瓜啊。
刚出了大门,李晓芸就一个没刹好车,撞入一个男子的怀抱。
那男人胸膛过于坚毅,让她鼻子酸疼不已。
“同志,您没事吧?”男子略微紧张地关心到。
李晓芸抬起头,捂着鼻子摇摇,泛着泪花的眸子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男子高而挺拔,五官刚毅有型,眸子深邃而专注,清楚印出自己的身影。
她微微一愣,心里泛着浅浅的悸动。
第二百一十七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12)
男子轻笑着,很自然地将她的胳膊拿开:
“有点红了,还好没出血。”
李晓芸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上面还残留着男人手掌滚烫的温度。
她淡淡地点点头,先扯着尹雨童离开,内心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忒自来熟了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升起多少反感。
“唉,师父,”尹雨童被拽着略微踉跄,不过她忍不住回了两次头,“我怎么觉得他眼熟呢?”
“如此样貌出色的人,我不该没有印象啊!”
是啊,刚才的男子就是样貌普遍出众的世家子弟中,都十分惹人眼,是那种在千百万人群里,也能一眼攥住人目光的。
李晓芸轻笑着说:“你问我,我去问谁?”
尹雨童嘿嘿笑笑,将这事抛掷脑后,继续兴奋地往温家的酒店奔去。
倒是落后他们几步的人,见到男子,都笑着上前打招呼,“九黎哥,难得啊,大忙人能抽空来咱们这视察。”
“嘁,你说这话闷良心不?九黎哥何时到咱这里视察过?他肯定是为了见救命恩人的。”
“不巧,晓芸妹子刚被雨童那丫头拉着出去瞧热闹。九黎哥要是不忙的话,咱们也去看看?”
裴九黎挑眉不解地问道:“什么热闹?”
那三个人笑着簇拥着他往外走,还向忙于家族事业、很少八卦的小萌新科普了温明坤的风流史。
“原来男人风流些没什么,平时一起吃饭玩闹,我们与他关系相处得还不错,反正又不涉及太多金钱利益的。”
“可谁知道,这丫的管不住自己身上几两肉,自从有了女人后,人膨胀起来了,真当自己是温家正统。”
“九黎哥是没见到,他带着女人来我们安保科,找晓芸妹子的难看!”
“明明是他那女人品行不好,温家后厨的经理,怕这女人使坏或者影响大家的心情,将人辞退。”
“毕竟一个可有可无的临时工,换个事情少、吃苦耐劳的不好吗?”
“结果温明坤非得说是晓芸妹子上班第一天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他是被糊了眼睛吧,基本的判断没有,不敢对温家那群老头发火使脾气,却冲一个小丫头发狠!”
提起这个,他们心里还有气呢。
裴九黎眸子里泛着冷意:
“青龙十帮能够延续百年,还渡过了艰难转换期,靠得不仅仅是人脉和财力,还有诸多民众基础。”
“他这种行为,不光是在败坏温家的形象,也在拉低我们其他家族的形象。”
其他人使劲地点头,“就最近,他同意温家安排的相亲,又迟迟定不下来联姻对象,已经成为圈子里的笑话了。”
“偏偏他还以为自己多高明,将人耍得团团转。”
裴九黎目光从前面的女人身上划过,“听说温家已经联系好代孕的事情?”
几个人又是唏嘘地点头,“温家老大也是个可怜人,出生后就住在医院里,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现在又沦为生育工具。”
“估计等孩子确认健康后,他也失去了价值。”
这时候他们都庆幸自己不是嫡长子,身上担起来的责任、风险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他们如今这样混日子也挺好的。
没多大会儿他们一行人就到了酒店。
这会儿正是吃饭的点,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人,空着的位置也是被人预定了。
不过二楼还有半开式的包间,方便众人欣赏钢琴弹奏。
他们挑选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正好能将靠窗户一排收敛入目,据说这是温明坤相亲最爱。
“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咱们裴家的现任家主,也是晓芸妹子从大火中冒死救出来的小可怜。”
昌俊文笑着给双方互相介绍着。
“九黎哥,这是尹家那捣蛋丫头尹雨童。这位就是你惦记许久、一直没面对面道谢的李晓芸同志!”
姜九黎十分郑重地冲李晓芸鞠躬,“李晓芸同志,很抱歉我没能在出院的第二天,上门表达我对你救命之恩的感激。”
李晓芸笑着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裴爷爷已经感谢过了。”
尹雨童忍不住哈哈笑出来:“哎呀师父,九黎哥你们不要感谢来感谢去了,太官方了。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很长,感谢的话不如变成实际行动啊。”
“比如,”她眸子在俩人身上来回转动,“比如九黎哥来个以身相许?”
其他几个男人都愣住了,也跟着她的话,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李晓芸刚来的时候,虽然五官漂亮精致,可她又瘦又小,实在让人很难将她摆放到女人的位置上去,顶多跟尹雨童般,当成了妹子对待。
可是两个月营养跟得上、心情好加上李晓芸有针对性的训练,以及任务者的福利。
她硬生生长了点个子,身上的肉匀称,整个人变化很大,就像是一朵花骨朵,在不经意间已经绽放开最妍丽的模样!
所以,他们呆怔住了,所以他们身边明晃晃立着个绝世美女,而他们却视而不见,让外面的人叼走?
李晓芸忍不住瞪了尹雨童一眼,这孩子怎么想的?
裴九黎可是裴家的家主,难道他的妻子不该是其他世家女?怎么可能会是她这种没有背景的人?
不过裴九黎轻笑着说:“我倒是想,得需要李晓芸同志的批准。”
这人瞧着一本正经,怎么也跟小丫头般闹上了?
李晓芸抿唇笑:“您就甭跟着这丫头打趣我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入座的时候,裴九黎确实跟她对着坐的,一不经意间抬头或者扭脸,俩人都能眼神对上。
男人眼睛深邃却带着灼人的温度,李晓芸轻易不敢与他对视。
她跟尹雨童就趴在玻璃上向下探头。
因着窗户上挂着百叶窗,她们能够通过缝隙看到下面的情景,可下面的人却不能窥探她们。
等了约莫十分钟,楼下一个可疑人影都没有,就连身为大堂副经理的季佳恩都不在。
包厢里的众人坐着喝茶吃点心,无端有些尴尬,他们看八卦看了个寂寞……
尹雨童不停地跟李晓芸碎碎念,“吃饭的点都快过去了,咋一个人都还没来呢?”
“我的情报不可能出错的……”
说着呢,突然包丁伟来了句:“景家老幺来了!”
大家伙纷纷往楼下看去,果然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铆钉皮夹克马甲、喇叭裤子,梳着一头小辫的姑娘风风火火地赶来。
到了大厅,那姑娘巡视了一眼,招来个服务员,“你家老板呢?”
最近老板相亲都能排个日程表了,服务员当然明白眼前这位的身份,而且所有人也被温家的人敲打过,要全力促成每一场相亲。
是以,他笑着引人到空着靠窗的座位上,解释道:
“您好女士,我们家老板马上到。”
“刚才酒店出了点小状况,老板去解决了,特意吩咐我们先给您上点水果和点心。”
“您如果饿了的话,也可以先点餐……”
服务员将菜单双手奉上。
景家老幺景宜书将菜单接过来,扔到桌子上,抱着胸嗤笑道:“行了,你也不用在我跟前演了。他没来是不是?”
“你们温家就是这么对待景家的?”
“或者说是你们温家将其他家族的人,都当成温家妃子的摇篮了?”
“难怪上天看不惯温家,安排你们的嫡子是个病秧子,让一个旁支没眼力见的人上位。”
“人呐要惜福,不喜欢听从温家的安排,就别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呆着。既然食人俸禄,替人办事不是应该的?”
“他不满意这场相亲直说,非要将景家和其他家族的脸面各地上摩擦,来显摆他的清高?”
“对了,他不在,他的小情人在吧?把她给我喊过来伺候着,身为酒店员工之一,这点要求对她来说不难吧?”
因着景宜书是对着服务员说的,李晓芸从她唇瓣的张合中,能将信息拼凑大半。
尹雨童却不能,急得抓耳挠腮,“我去上个厕所,”丢下这一句就跑了。
李晓芸挑眉轻笑,自己这个小徒弟还得磨练下。
景宜书都将景家和其他家族搬出来,还放到了温家的对立面,服务员不敢迟疑,连忙去喊来季佳恩。
季佳恩一听这事,头皮发麻,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饭碗,也为了自己男人的前程,往大厅走。
不过她经过办公室的时候,给温明坤去了个电话,语气略微着急,摆明自己为了他而委屈顶上的事情。
如此深明大义、一心为自己的女人,温明坤在欣慰、感动的同时,不免对景家和温家的怨恨更添了一笔。
他立马表示自己会在五分钟之内抵达。
季佳恩唇角勾笑地挂上电话,低头看了下表,深吸口气慢悠悠地继续往大厅而去。
景宜书看着走上前的女人,挑着眉上下打量着,忍不住冷笑:“我还以为温明坤那混账东西眼光有多好,十个家族的姑娘都被他挑拣大半,结果就看上你这个心机女表?”
“模样长得不怎么样嘛,也不知道他瞧上了你哪里。”
“你们温家难怪是三星级酒店,与裴家五星级没得比。你这是为我服务呢,还是哭丧呢,连个笑脸都没有?”
季佳恩双手放在腹前,脸上是标准化的笑容,语气也十分诚恳与恭敬:“女士您好,请问您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景宜书呵呵两声:“这会儿木呐地跟机器人般,我实在不能想象你在床上,是不是也如此公事公办?”
“那温明坤被你迷得五迷三道,肯定是没多少见识,陷入第一个女人的温柔乡,就爬不出来了。”
“如果他与其他女人发生了关系,又是身怀技能的,你说他还记得你是谁吗?”
季佳恩紧紧用手指抠着肚子,这种被人当成工具的侮辱,是她不能够忍受的。
她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她的清高和骄傲丝毫不比别人的少。
这段时间为了能够更好地升任副经理,她黑天白夜地都在努力学习,就是吃饭的功夫都要啃首古诗词的。
季佳恩希望有一天,别人说她工作能力出众,而不是因为模样好找了个实力男友。
她不卑不亢地笑着说:“女士您好,我们酒店是提供饮食服务的,并不能很好地排解您个人生活上的烦恼。”
“不然您试试八二年的菲伊,这款酒是所有葡萄酒里最特别的,有人说品道了自己的人生,也在里面寻到了答案、释然了……”
景宜书挑眉笑:
“呦,你这是向为难自己的人推销最贵的酒,激将法是吧?我如你所愿点了酒,也是温明坤那小子付账。”
“可是不管如何,这业绩都算在你头上,是吧?”
“小算盘打得不错嘛!”
“行,将你们酒店最贵的酒都拿出来,本姑娘心情不好,要请所有人喝酒。”
“这点饭钱,你们老板应该出得起吧?毕竟三星级酒店也十多层呢,温家家大业大的,不在乎这三瓜两枣吧?”
季佳恩紧抿着唇瓣。
餐饮业抛出各种成本,利润勉强能占销售额的一半。
酒店最大的利润在酒水上面,越是贵的酒,那利润越是丰厚。
拿着自家的酒水请客,谁脑袋发热了挥金如土呢?
“女士,红酒的饮用多有讲究,不管是餐品的搭配、人的口味、心态等等,不一样的情况选择不一样的酒品。”
“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国人尤其是大厅里的百姓们,对红酒不见得喜欢,不如给他们换成汽水?”
季佳恩耐心地笑着提议道。
景宜书啧啧摇着头,又上下鄙夷地打量着她:“你当这里是路边摊,大家伙来这里吃饭还配不上喝你们家的红酒?”
“用汽水打发别人,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家老板,又或者瞧不起在座的各位?”
景宜书咄咄逼人,而周围的人悄悄地瞧热闹,这会儿也跟着不满地说:“没想到温家是看人下菜碟啊,我们这种寒酸的人哪怕进入酒店,也是不配喝红酒的……”
“我们只能喝块八毛的汽水……”
季佳恩浑身僵直,连忙摆手急切地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我表达的意思可能有误。在我看来酒水其实没有贵贱之分。”
“只有合不合自己的口感和喜爱,咱们国家生产的汽水,男女老少都喜欢,这才是真正符合人心意的实惠啊。”
众人却不买账,“是,我们是喜欢汽水,但是我们没有见识,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到红酒,却被你剥夺了。”
“不愿意、嫌贵直说,别拿着我们的喜爱说事……”
“小气吧啦的,还温家三星级酒店呢,要不是我们没有钱,早就去裴家的五星级酒店了……”
众人的发问让季佳恩招架不住。
不知道为何事情发展成这样,不等她掐着时间来一段属于自己的表演,温明坤就已经赶到了。
而服务员像是见到了救星般,连忙上前,将事情的原委给详细说了一遍。
温明坤额头上青筋直跳,这景家老幺的坏名声果然不一般,挑事的功夫她真是一流,轻飘飘几句话,就将温家架在火上烘烤,还是跟食客们放在了对立面。
不过,往常八面玲珑的季佳恩怎么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呢?
如果她没有反抗,而是每桌都上一瓶普通红酒,也没这么多事情了。
他赶忙上前笑着安抚道:“不好意思各位尊敬的顾客朋友们,我们这副经理刚上任,业务不太熟练,希望大家海涵。”
“这样好了,作为赔礼,我们每张桌子都走七折的优惠,再上一瓶红酒给大家助助兴。”
“说真的,温家酒店看着门面很大,但是咱们也都是做餐饮服务的,一分钱一毛钱地赚,没有大家伙想象得利润丰厚。”
“红酒价格相差很大,有的一瓶可能两三位数,甚至四五位数。这样的咱们肯定请不起,但是普通、口感不错适合大家的红酒,还是能为了感谢大家对温家的支持,特殊赠礼。”
“请大家慢用……”
人家都主动摆明了,大家伙也不好抓着不放,都纷纷笑着点头道谢。
景宜书挑眉看着温明坤,不得不说温家这个旁支长得真好,嘴巴还甜,玩弄人心的本事确实厉害,三两句就让众人平息了怒火。
她笑着站起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温明坤是吧,我是景家老幺景宜书!”
“这次你相亲的对象。”
温明坤轻笑着与她的指尖微微碰触下,便请她重新坐下,悄悄给季佳恩打了个手势,让人抓紧离开。
季佳恩见景宜书的目光像是恶狼看到了野兔般,几乎饿得发红。
她紧抿下唇瓣,内心酸涩地缓缓挪步,争取不惊动景宜书。
可是景宜书这次相亲就是为了找茬、替好友找回场子,顺道尝尝这温家旁支的滋味。
单单从男色方面考虑,温明坤完全满足了她的所有喜好呢。
不过,她余光里也没忽略情敌,“呦,副经理,您这是要去哪里忙?”
“难道我一个景家老幺的身份,不值当让你亲自招待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13)
面对景宜书动不动就拿着景家和其他家族来施压,温明坤面上除了温和的笑意,并没有其他神色,可是他内心却是恨极的。
他很清楚,不管自己多努力去融入圈子里,也不管他在温家表现多出色,将温家总资产在短短几年中翻了一倍。
可嫡系就是嫡系,旁支就是旁支,在他没有完全掌控温家之前,他永远都是这群高高在上人们眼里的小丑。
这份屈辱他记下来了,以后会加倍偿还!
温明坤淡笑着说:“既然景小姐点名让你服务,那你就留下来在一旁候着吧。”
景宜书满意地笑着说:“果然老板是不一样的,说话做事都让人心里舒畅。”
“麻烦这位副经理小姐,帮我换一套餐具,我这个人呐,对组织格外忠诚,哪怕你们主打西餐,我也习惯用了筷子。”
季佳恩清楚景宜书今儿个就是跟自己对上了,所以她一声不吭,也没招呼别人代劳,转身去寻了两双筷子。
景宜书拿起菜单开始点餐,每一份菜品都有着诸多要求。
可这对于刚认读拼音识字的季佳恩来说,就显得十分吃力,偏偏景宜书语速很快。
等点完餐,景宜书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放,笑着看向季佳恩:“来,我听听你记得有没有错。”
“身为一名大厅副经理,我相信你能力应该有超于常人的地方。”
“不过是最简单的点餐服务,应该是你们每一个大厅服务人员最基本的能力吧?”
“我可不想温家偌大的产业,都败在你们一个个实力不行还占据要位的小人身上。”
季佳恩额头上冷汗直冒,感觉到整个大厅的人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紧握着本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宜书看到,立马冷笑出声:
“念啊,我要求也算合理吧?虽然你们是三星级酒店,但是顾客有要求,应该也得尽量满足。”
“我这就为难到你了?你在我这儿委屈上了?”
“呵,能干就干,不能干您倒是早点说啊。”
“果然三星级酒店的服务,让人不敢恭维。”
温明坤搁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拳。
他很清楚季佳恩的实力,私底下俩人的教学更多的是情趣。在她身上,他得到了被人需要、赞美、崇拜等等的满足。
当初让季佳恩当大厅副经理的时候,温明坤是跟李晓芸等人赌气呢。
他想着凡事都有大厅经理在前面抵着,一个副经理就干点杂活,压根不需要多少学历。
而且季佳恩学习态度端正,虽然记忆力和领悟力欠缺些,但是他相信,再来个一年半载她肯定能够进行简单的读写了。
这些原本是他获得优越感的地方,如今却成为他被人下面子、打脸的理由!
呵,他将其他家族女人贬得啥也不是,可他自己的女人却是个大字不识、美貌都不甚出众的贫民窟女孩儿。
在这一刻他看向小家子气冲自己投来求救目光的女人,内心也升腾起一股烦闷。
温明坤突然顿悟了,什么甜言蜜语的温柔乡,也不过是欲望驱使的一时舒坦。女人如衣服,人怎么可能一生只穿一套衣服呢?
他以后要成为温家真正的家主,自然要有一套足够昂贵、上档次的衣衫搭配。
而这套衣衫正摆在他面前!
对于季佳恩这种居家服,他养在外面新鲜一下就行了,还真没必要当成一辈子的宝。
“学了两个月的习,字不会写,拼音总该行吧?”
温明坤神色清冷,“大厅副经理虽然责任不如经理的重,却也是咱们温家酒店的门面。”
“既然你胜任不了,那就先从服务员做起吧!”
说着他直接喊来经理,将自己的决定说了。
季佳恩小脸苍白,满是不置信地看向温明坤,早上俩人还亲亲我我的,这会儿他竟然冷漠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撤销她的职位?
哪怕她告诉自己,这是温明坤做戏给景宜书,可她还是伤心欲绝,忍不住捂着嘴哭着跑开了。
温明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来在这个女人心里,一个大厅副经理的位置,比他温家一把手的面子更重要。
景宜书忍不住嗤笑:
“温明坤,男人选女人的眼光,也是一种品味的体现。”
“你以为谁都能够格当我们这种人家的外室?”
“我这人比较开明,咱们结婚后,是家族的联姻,而不是把我们困住。咱只要保证孩子血统纯正,夫妻俩各玩各的,别留下烦人的私生子,一切都好说。”
“不过呢,玩归玩,你也别将歪瓜裂枣当成宝养,不然你丢面子,也让我脸上无光。”
见温明坤若有所思的模样,景宜书又再接再厉道:
“你也别觉得自己是旁支就自卑,认为别人都瞧不起你。而是你的行为处事不够大气,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重要,其实没必要啊。”
“人活着图个痛快,不然你每天努力奋斗,为了什么?为了你花不完的钱,还是为了不一定孝顺的后代?”
不得不说景宜书这种洒脱、为自己活的态度,给温明坤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饭菜上来后,俩人边吃边聊,一般是景宜书说的多。
她一个混迹男人场的女人,当然懂得怎么说话讨人喜欢,说的开心的时候俩人举杯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完,景宜书和温明坤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景宜书就扯着温明坤的领带直接步入电梯,电梯门还没完全关闭呢,俩人已经紧紧相拥在一起了。
有着尹雨童的实时转播,完整的瓜吃下来,一行人那叫一个满足。
“景家老幺号称男人杀手,但凡她出手的,还没有哪个男人逃脱掉呢。”昌俊文感叹道。
“咋地兄弟,你是失落于自己没有被景家老幺设定为目标任务?”包丁伟笑着拿着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怎么会,我对她可敬谢不敏,”昌俊文哼着,“我对自己定义很明确,要好好生活过日子,上班攒钱娶媳妇养娃,没必要拿着金钱和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男人们感慨一通。
尹雨童脸上也是兴奋得红晕,贴在李晓芸耳侧小声地问:“哎呦喂,他们俩不会是大白天就那啥吧?”
俨然她还想要去围观一下。
李晓芸笑着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今天的练习任务完成了?”
尹雨童立马噤声了。
“八卦要适量,是在不耽搁自己任务完成的前提下,”李晓芸弯着唇角,“如果你将我的本事都学去,想知道什么事情,还用问吗?不是你直接围观了?”
尹雨童呆楞住了,随即她浑身更加激动了,直接松开李晓芸的胳膊,嗷嚎着离开了:“师父,我回去练习了……”
她无奈笑着摇头,转身往后看去,何时后昌俊文几个也撤离了,只剩下她和裴九黎!
“李晓芸同志你要回办公室吗?”
裴九黎轻笑着看向她问道。
男人的目光总是带着灼灼的温度,让人难以直视。
李晓芸摇摇头,直接转身说:“已经到上班的点了,我该四处走走巡查下了。”
“裴先生工作繁忙,我就不招待您了。”
说着她笑着冲他挥挥手就要溜走。
裴九黎也转身迈着大长腿,跟上她,“正好咱们边走边说。”
“我们裴家也有几份产业分布在这条街道上。”
李晓芸有些不自在地与他肩并肩。
倒是裴九黎很自然地说:
“李晓芸同志上班两个月了,适应工作了吗?”
“不知道你对于商家消防出现的各种问题,有什么看法吗?”
“上次我们酒店出现的火灾,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而且我们还及时做了补救措施,将影响降至最低。”
“但是不得不说,我们平时管理疏忽出了大漏子。”
李晓芸扯扯唇角,“裴先生,我觉得这种问题,您去请教消防部门或者我们队长啊、老员工更为合适。”
“像是我这种刚入职的小萌新,看问题不全面,提出来的建议也不适用。”
裴九黎低笑声,“你入了安保科,就算是被十大家族子弟们承认了。我们一个李晓芸同志一个裴先生,是不是太生疏了?”
“不如我也跟他们一起喊你晓芸妹子,而你喊我九黎哥?”
“只有这样,咱们说话才能轻松些。”
李晓芸瞥了他一眼,并不能从他温和的笑容里窥探更多的信息。
她笑着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喊道:“九黎哥!”
“晓芸妹子,”裴九黎也笑着喊,“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消防类正统知识我们也都学过,可就是因为都懂,所以很容易疏忽掉一些摆在眼前却看不见的问题。”
“这时候,就需要你这类刚入行的员工,挑毛病了。”
李晓芸跟平时般,在街道和店铺里巡查。
她身上穿着显眼的衣服,容貌又处于极盛的状态,特别惹人眼,几乎走过能收获百分之两三百的回头率。
如今又有如此出色的男人相伴,他们直接成为街道上的一景,供人观赏了。
她无奈地说道:“九黎哥,我的消防知识也都是从同事那里学到的。”
“你们酒店失火,应该是人为的。当时我听到你们酒店负责人说,楼道里不允许堆放杂物,而且一星期会检查多次。”
“既然当时失火的时候楼道里堆满了易燃物,那肯定是有人卡住检查的时间,往楼道里搬运东西。”
“唔,准确来说,你们酒店有内奸。”
裴九黎点点头,“我们排查了一遍,确实寻到了几个可疑之人。经过局子里的同志们审查,将事情原委拼接得差不多。”
“可是线索在中间就断了,我们也只是猜测一二,却不能准确定位幕后指使人。”
李晓芸眸子微微转动,忍不住询问道:“温明坤这人向来架子端得高,一直抗拒族里安排他的婚事。”
“最近他相亲频繁,是因为裴家插手了吗?”
裴九黎赞赏地点头,“晓芸妹子的洞察力果然厉害!”
“裴家酒店是裴家的主要产业之一,能够对它出手的,那幕后之人肯定有所图谋。”
“从这点出发,我们不妨假设那人是同行竞争,这样的话就能很大程度缩小了怀疑范围。”
“结合最近温明坤被温家长老们逼迫得上窜下跳,我们就直接将他列为怀疑者之一,先制造些小麻烦罢了。”
李晓芸忍不住笑着说:“制造的这些小麻烦我喜欢。”
“不过,九黎哥,你觉得他跟景家老幺能联姻的几率多大?”
文中的男主虽然是温家家主,后来彻底掌控温家,又将其他家族一起收复,但是他仍旧是对女主呵护有佳,是好丈夫好父亲的人设。
可这才刚开局,女主先跳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俩人偷偷摸摸在一起了,如今男主跟女配喝点小酒就要进一步发展。
李晓芸忍不住自我反思,自己这只小蝴蝶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男女主竟然这么快就背离剧情那么远。
如果真有原著的读者瞧着,会不会心脏承受不了他们的男主污了?
裴九黎看着小姑娘好奇又隐含期待的目光,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我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大。”
“温明坤对面子看得很重,而景宜书对男人的心思把握得不错,就从俩人一同上楼就看出来,他们会往下一步发展。”
“联姻这路子,有时候看着难,可只要迈出第一步,其余的事情又顺理成章了。”
“温明坤和景宜书俩人,不得不说都算得上是彼此联姻最佳人选了。”
李晓芸忍不住想起被景宜书怼走的女主,不知道季佳恩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出手呢?
裴九黎跟着李晓芸转悠了一圈,直到再次遇上昌俊文俩人,才笑着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冲李晓芸点点头离开。
面对昌俊文和包丁伟那不正常暧昧的笑,李晓芸翻了个白眼,“打住,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但是我有自知之明,一个没有文化教养的穷丫头,怎么可能成为裴家的媳妇儿呢?”
“没影的事情,你们乱想,可是将我往火堆里推呀!”
昌俊文笑着耸肩,“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们也就当作啥也没看到,保证在你面前半字不提。”
“那可是我九黎哥呀,裴家现在是他全权管理,这跟温明坤不一样,一个是真主,一个是傀儡。”
“九黎哥能力很强,在他的带领下姜家资产翻倍地增加。他才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姜家的地位。”
包丁伟也赞同地道:“我还从没见过九黎哥,对哪个异性如此耐心呢。啧,什么巡视自家产业,还不是找借口,跟咱们的晓芸妹子散步谈心?”
李晓芸瞪着他们,“哥哥们您们快点打住吧。九黎哥长得好、有本事、家世好,那魅力杠杠滴,任由谁都抵抗不住。”
“你们别再馋我了,万一人家没这方面意向呢?”
“而且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需要慎重考虑,我们之间的鸿沟很难跨越。”
她自从年代系列位面开启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颜狗,对异性抵抗力直线下降。
她挣扎过的,现在已经处于摆烂状态。
而且这个位面中她金手指开得不小,任务难度又低,完全就像是她来度假般。
想到这里,李晓芸眸子一转,对呀,越是没有难度的位面,观众们看起来越没有劲,那是不是她的分值就上涨得慢?
如此想来,她越发觉得每天巡街、没有一点变化的日子有滋有味地。
不过自从认识了裴九黎,这位主就隔三岔五地跟着她巡视自家产业,而且总能给她带来关于温明坤的最新消息,让她无力拒绝。
比如温明坤与景宜书已经到了见家长的环节,比如温明坤的小情人怀孕显怀了,还故意透漏给了景宜书。
季佳恩本来打算让温明坤撞到景宜书对自己的恶毒,却没想到景宜书跟温明坤同时出现。
温明坤现在被景宜书影响的,行事做派与以前很不同。
之前他对季佳恩宝贝得很,觉得寻到了真爱,对俩人的孩子也十分期待。
可现在他却没经过景宜书的口,直接让季佳恩给拿掉孩子。
季佳恩不傻,知道男人现在变心了,自己唯一与豪门的牵扯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孩子都没了,那么她很快就被景宜书给打发走。
见识到上流社会,季佳恩怎么甘心呢?
“所以,季佳恩卷着家里的金银首饰逃跑了?”李晓芸吃惊地问道。
裴九黎点点头,似是表明什么观点:“是的,人是高级动物,一辈子有一个伴侣就行,多了打架、影响生活质量。”
李晓芸忍不住笑起来,转过身背手看向这个大男人。
这人吧长得十分不错,而且平时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谁能想象到他为了跟她一起巡街不被拒绝,却跟她分享八卦,忒有损他的形象了吧?
她能够感受到他在以迎合自己的方式,攻略自己,心里忍不住泛起丝疼意。
“裴九黎,你敢不敢跟我玩把豪赌?”
裴九黎微愣,看向小姑娘染笑和略微兴奋的目光,笑着点点头,“有何不可?”
第二百一十九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14)
李晓芸微微抿下唇瓣,“你觉得,如果你和我结婚了,这辈子能够走多久?”
裴九黎目光温和而缱绻,声音都与往常清朗不同,染了些暗哑和让人察觉不到的激动,“自然是要相伴一生的。”
“有些缘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可能注定了。”
“芸芸,我很期待你这场压上一辈子的豪赌。你不妨对我多些信任,只要你允许我靠近,所有的困难和阻碍,就交给我来,好吗?”
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前后认识也不过才两三个月,可是彼此之间相处很舒服,总是能不经意间牵动彼此的心神,连入梦都是甜腻的。
李晓芸数千年的阅历,哪能瞧不出来住在自己隔壁的是谁。
房子是裴老爷子给安排的,而裴九黎恢复后第一次见她,就没有一点生疏,除非是认识的人,否则根本做不到这样一举一动都透漏着熟悉、亲昵和自然。
这种能够在她毫无知觉中,培养起来的感觉,也只有这一个途径了。
李晓芸不是个纠结的人,也做不到人家将真心捧到自个儿面前,却故作不知、端着。
她挑眉轻笑着问道:“我可能并不如你看到的好。我没正儿八经地念过书,只是跟着雨童学了简单的字词。”
“我家庭出身不好,以前就在最出名的贫民窟里混。”
“这样的我,可能在某些场合会让你丢脸、没面子,你真不介意?”
裴九黎低笑声:“你自己都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呢?”
“家世好、学习好、长得好的人很多,但是像是你给我的感觉,恐怕只此一份了。”
“面子是需要自个儿挣的,可没有说我需要未来媳妇帮我完成这个任务。”
看来他也不知道被自己哪方面该死的魅力吸引吧?
李晓芸轻轻点点头,微扬着下巴:“我不太喜欢繁琐的婚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儿个咱们一早就拿着户口本去登记结婚?”
裴九黎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以为每个女同志内心,都会有场梦幻的婚礼呢。”
李晓芸眉眼弯弯,“我认识的人有限,顶多事后邀请大家吃饭庆祝下。不过,要是你们裴家需要一场盛世婚礼的话,我也能配合的。”
“不用,裴家为人处世一向不会顾及旁人的目光,咱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来。”裴九黎终是没克制住,将小姑娘给搂入怀中,“裴太太,以后家里大小事情全交给你了。”
李晓芸回拥着他,自己真是救火救回来一位老公呢。
在这一刻她感觉到心里的踏实和安稳,就好像终于寻到了能扎根的地方。
这次裴九黎没有隐瞒自己的住处,看着李晓芸进了院子,才迈向隔壁。
李晓芸还没进屋,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她抬头看去,就见季佳恩挺着大肚子、衣衫单薄地窝在篱笆旁,缩在藤曼的阴影中。
李晓芸没有走近,就抱着胸站在原地。
季佳恩扒着栏杆站起来,有着院子里灯光照射,她狼狈的模样彻底显现出来。
她可怜兮兮红着眼眶,声音暗哑地说:
“晓芸,求你收留我们娘俩几天行吗?”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不知道该寻谁了。”
“虽然我们之间闹过矛盾,但是咱们是一起从贫民窟出来的,以前扶持相互帮助过,关系不一般。你救救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收拾菜地花园,也能替你洗衣做饭,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你只需要提供给我们娘俩一个安身之所。”
“如果连你都不管我,我们娘俩也只有投海一条路子了……”
李晓芸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她,见她眼睛里轻微的躲闪,轻笑声:“孩子不是我的,而我也不是你爸妈,有什么义务救你们?”
“我怕将门打开,把你跟你的肚子让进来,往后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的……”
“毕竟咱们直接是有过恩怨的。”
“如果你自己想不开,那只管去投海好了。海岸线这么长,记得寻个没有人的地方,省得作秀让人厌烦。”
听着她这些话,季佳恩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不敢置信地说:
“晓芸,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你是那样善良、坚强,怎么离开了贫民窟四个来月,就跟这小区里的有钱人一样,变得冷血自私了?”
李晓芸挑眉耸肩:
“钱不能作为划分人们的依据,凭什么有钱的人必须伸出援助之手?”
“在贫民窟里,谁家遇上事情,也不见得邻里能够帮着出头的。你怎么不提这个呢?”
“季佳恩,你到底怎么想的呢?既然想活命,想留下孩子,不应该快点远走高飞,却在我这里磨蹭时间?”
“你别说你身上没有钱,聪明如你,很清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所以,”李晓芸一步步靠近,冷笑问道:“在你这般艰难的时候,不想着去逃命,来我这里又想要算计什么?”
季佳恩浑身禁不住颤抖下,也不知道是被李晓芸这无形的压力给吓到,还是真被说中了内心。
“我有什么好算计的?我现在一无所有!”
“晓芸,求求你了,我但凡有一点法子,都不会来求你。”
“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全是因为贫穷让我们将彼此推开。咱们,咱们就不能回到当初吗?”
李晓芸忍不住低笑:
“回到当初?你是让我跟你一起回到贫民窟住着吗?”
“不过,我更倾向于,你自己日子不好过,却见不得我日子舒坦。在你保住孩子离开温家和景家视野之前,先将我拖下水?”
她这会儿没了耐心,转身往屋子里走,“你如果不离开的话,我打电话叫保安了!”
没想到李晓芸是油盐不进,季佳恩气得紧握着栏杆,极其小声地说:“李晓芸,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说完,她神色阴鸷地沿着暗处一点点往外走去。
隔壁的音乐没多久便响起来,李晓芸微眯着眼睛,回想着季佳恩神色里犹如凝成实质的怨恨,心里微微警惕。
她状似十分高兴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视线确实巡视着整个屋子。
警惕心是每位任务者最基本的素质了,哪怕是九十年代,她仍旧不敢放松,在许多地方都布置了查验外来人员的小陷阱。
比如不经意间的一抹灰尘,比如一根细如玄丝的头发,又比如某个轻薄纸张的摆放位置,但凡有人经过,都会留下痕迹。
房屋大了就是不好,会有许多地方都能提供较为隐蔽,不宜让人第一时间察觉的藏身处。
溜达了一圈,李晓芸并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她并不会觉得自己多想,许多极度危险的位面中,这种第六感拯救了她。
所以,她越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内心的警惕感越发强烈!
或许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地方……
李晓芸紧抿着唇瓣,既然自己没有危险,那么她上班的路上呢,她身边的亲朋好友呢?
想到这里,她蹭地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跑!
冲出自己的屋子,李晓芸刚也没费劲地出门、敲门,直接一个助跑利落地跃入隔壁,在她脚落地的那一刻,一声枪响闷闷传来……
李晓芸心颤抖下,双手紧握拳头,冲着屋里奔去。
她被一个怀抱拥入,耳边是男人微微叹息的声音,“别看,我没事。”
极度紧绷身体的李晓芸,这才松口气,软倒在他怀中,连说话的声音都染上了后怕和哭腔: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就出现了枪声呢?”
裴九黎轻抚着她的后背说:
“那人能够出手一次,让我葬身火海,那么他见到我活得好好的,目的没有达成,难保不会第二次出手。”
“毕竟如果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那人会从群龙无首的裴家,获得让人意想不到的利益!”
“所以我一直静候着呢。”
李晓芸不敢想象,但凡裴九黎出现个三长两短,不知道投入感情的自己,该如何渡过位面剩下漫长的岁月。
越是这般想着,她越发紧紧拥抱着他。
不知道多久,旁边的人已经将现场清理干净。
裴九黎将她打横抱起,笑着说:“今晚我怕是不能在这里住了,不知道晓芸同志收不收留我?”
李晓芸抱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啃了下他的下巴:“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任务者最好在做任务的时候,轻易不要动感情,因为他们只是任务者,比普通人多些本领,却不是圣人、神人,一旦投入感情,而面对的如果是爱人的早逝。
这种滋味对于他们这种孤行者来说,打击忒大了,甚至可能会出现消极怠工的情况。
他们不害怕接受老去,只害怕不能与爱人相伴到老。
或许内心各种情绪堆积,等俩人回到她的房间的时候,他们互相拥抱迫切地索取,似是用这种方法来将之前那沉闷的枪声给抹去。
一场疯狂过后,俩人疲惫相拥地沉沉睡去。
他们只觉得刚闭眼,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不知道谁家养得斗鸡开始扯着嗓子啼鸣。
裴九黎睁开眼,瞧着怀里女人乖巧恬静的睡颜,内心满足而酸胀。
他从小就聪明好学,没让家人操过心,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自己一向顺风顺水,做什么成什么,日子枯燥没有任何挑战性。
在大火焚烧起来的时候,其实他是有意识的,但凡他求生欲望足够强烈,随便往身上扎一刀,都能凭借着巨大的意志让自己拼命拖着无力的身体,一点一滴爬出危险区域。
可是他却放弃了挣扎,任由火舌越发贴近,甚至还产生解脱的快然,终于不用这般担负着所有人的希望,跟机器人似的不停歇地旋转。
他也不用面对亲朋好友,为了利益而抢夺得丑恶嘴脸。
或者更准确的说,掺了安眠药的酒是他发现后,也没有拒绝的!
就在他厌世做好抽身离开的准备,却看到火光中她冲了进来!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如此耀眼过,漂亮只是最为苍白的形容,那双眸子熠熠生辉盛着最烈的烟火,就像是银河里繁星点点,只一眼裴九黎便有了想要呆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的想法。
这世上只有他主动放弃生命的,却不存在被人取了小命!
鲜活亮眼的女人,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漫长无趣的人生。为了这束光,他愿意当成其守护者。
裴九黎怜爱地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李晓芸睡得浅,加上昨晚发生的事情,在感受到他靠近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
她轻笑着往他怀里缩了缩,“突然想要怠工一天呢。”
裴九黎刚放纵一夜,如今又对女人渴望得紧。
他不舍得女人累,请轻拍了下:
“别乱动,不知道清早的男人很危险?”
李晓芸立马乖乖不乱动了,不过她脸上和眸子里全盛着笑意。
从窗户里投射过来的晨曦,也被收入她眼睛中,细碎的光亮却灿若朝阳!
“昨天你说今儿个领证的话,还算数吗?”
裴九黎忍不住问道。
李晓芸凶巴巴地道:
“怎么你还想吃干抹净后,拍拍屁股离开?”
他赶忙摇头,“怎么可能,我们,我们如今都这样了,你哪怕不同意我也要扛着你进入民政局的!”
李晓芸这才满意地哼哼。
他们没有了睡意,便直接起身洗漱完,相携吃过早饭后,拿着证件掐着点去了民政局。
当俩红本本新鲜出炉后,李晓芸便正式成为裴太太。
请了假后,裴九黎带着李晓芸先去见了爷爷,在那吃了午饭,又到市里逛到晚上,住了一夜酒店才回来。
李晓芸拎着一兜子喜糖去班上,见人就发一把。
在得知她跟裴九黎结婚后,众人吃惊的同时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都由衷笑着祝福她。
自己有着稳定的工作,工资福利待遇都不错,而她老公又是裴家家主,生意越做越大,自然不需要跟其他位面一样,苦哈哈地白手起家。
原本裴家只是有了几个猜测对象,并且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没想到对方如此没有耐心,时隔两个来月再次出手。
因为这次裴家准备工作做得极为充分,是以在事故发生后,裴九黎便将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全部呈递上去。
没多久,温明坤被逮捕,而温家则面临各种审查。
蹲局子的温明坤强烈要求要见景宜书,想要让她帮忙活动下,看看能不能减轻年限或者直接被释放。
景宜书去倒是去了,但是她是挽着新欢去的,特别嚣张无情地表示,自己与温明坤不过是玩玩,自己一个嫡女如何堕落都轮不到他一个旁支娶回家的。
她与男人爱情的保鲜期最长不超过三个月,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过气的男友,浪费自己的人脉。
气得温明坤连形象都不顾了,直接破口大骂。
景宜书跟听不见似的,任由人骂完,才笑着说自己要跟新男友出国玩,回头她要是结婚了,绝对会来发喜糖的。
就连不知道躲藏到哪里的季佳恩听到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探望,而是搜集温家的各种消息。
温明坤作为温家的一把手经营着家族企业,知晓自己势单力薄,所以他早在工作上手后,就开始着手架空温家、创办自己企业的计划,而且为了能够彻底击垮温家,他也不惜留下诸多致命的污点。
有着他挖的陷阱,温家的资产直接缩水大半,温家族人闹得不可开交互相指责。
季佳恩心气儿高,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身为贫民窟的女孩儿,就甘愿一辈子活在最底层。
但凡她能抓住机会,就没想过要放手。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不管工作多忙,又或者生活中多么波折,她都刻苦学习提升自己。
季佳恩利用自己从温明坤那里卷来的金银首饰,全部投进去,通过专业侦探的调查,得到了不少消息。
她敏感地察觉到温家有一大笔钱,以极为不起眼的方式,在温明坤被临时委任温家集团负责人的时候,源源不断地往某些账号汇款,而且一些项目也存在问题。
得到消息,又费劲分析过后,她便一脸憔悴地去探监,表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跑关系,但是她一没有人脉、二没有金钱、三又有着别人的阻碍,以至于她耽搁这么久,仍旧一无所成地来见他。
经历过人情冷暖、以为自己被所有人抛弃的温明坤,感动不已,又瞧着她出奇大的肚子和憔悴担忧的容颜,心房已经崩塌一角。
季佳恩不过是两个月去探了三四次监,随着她肚子的鼓胀和脚步蹒跚,终于温明坤松了口,把自己的产业透漏给了她,表示自己虽然失势,却仍就能养活她们母子俩。
季佳恩一脸震惊和感动,表示自己肯定要好好打理他的产业,让自家娃享受大家子弟的待遇。
自此后,她仍旧一个月去看温明坤两趟,如实汇报产业的情况。
第二百二十章 九零豪门千金摔成贫民窟女孩儿(完)
不过呢,季佳恩表现得进步慢、又带着女人天然呆、慢半拍、文科生的思维,让温明坤着急、无奈,只能手把手格外透彻地教给她怎么经营公司、实现钱生钱的目标。
季佳恩贪婪地汲取着温明坤的经验,也学着他一般,慢慢将产业转移到自己名下。
等她把温明坤最后一点价值给榨干后,再去看他时,肚子已经是平坦一片了!
温明坤看得一愣,随即他脸上带着狂喜,“佳恩,你,你这是给我生了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其实男孩儿女孩儿都行,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你刚生了孩子身体弱,抓紧回去休息,随便喊个人给我个消息就行的。听说女人月子做不好,会落下一辈子的病!”
瞧着男人着急不似假的神情,季佳恩忍不住讽刺笑着说:“温明坤,你到底多大的脸,以为在你跟景宜书滚床单的时候,我还可怜巴巴等候着你的垂怜?”
“女人要的爱情,要么是全部,要么就不要。”
“如果你不是我唯一摆脱贫民窟女孩儿身份的天梯,你以为我会耐心跟你周旋这么久?”
“很感谢你将你成功经验传授给了我,往后我会用你从温家扣来的钱财,一步步做大做强,说不定等你从这里出来后,我能给你个保安的工作养家糊口。”
“噢对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在你被判后拿掉了。”
“你以为我第一次来看你的憔悴怎么来的?”
“我的孩子应该是被期待来到世上,是爱情的结晶,而不是他的父亲蹲局子,让他几十年都抬不起头,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你的背叛和我的绝望!”
温明坤听了一时接受不了,“佳恩,你,你故意逗我玩的吧?你不是这样的女人!”
季佳恩冷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么我这个从贫民窟走出来,并没有被社会打磨的女人,自然也能学个七八分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总得要为自己打算。”
“我可不想等你出来后,再拿着我辛苦经营的一切,去迎合其他女人。”
“与其靠着你这种负心汉,倒不如我自己立起来。”
温明坤气得脖子青筋鼓胀,咬着牙低吼:
“季佳恩,你个臭娘们,你敢耍我?”
他在温家伏低做小辛辛苦苦攒了点家底,要不是他见季佳恩是个傻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为自己辛苦怀孩子,绝对不会将这些东西都告诉她!
没有了钱财,他之前二十多年就像是空白,根本没有生存的必要。而未来二十多年他又在高墙内度日如年,等他努力争取减刑出去后,也将一无所有,沦落成社会最底层……
这让曾经高居温家临时负责人的他,怎么接受得了?
更何况这个狠毒女人能办到这一切,也全是他手把手教的!
没再理会温明坤的盛怒和懊恼,穿戴一新的季佳恩带上眼镜,潇洒地离开了。
只是季佳恩以为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自此后与贫困再也挂不了钩。
可裴家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吗?
季佳恩能够发现温明坤的秘密,那裴家自然也早早就发现了,先任由她蹦跶了一阵,才利索地收紧网。
到最后,季佳恩谋算来的一切,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晓芸跟裴九黎的日子平淡,又不乏小浪漫和幸福,不久他们迎来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小日子更是充实快乐。
等芸姐睁开眼的时候,心里十分有把握自己躺赢、不知道奋斗为何物的人生,应该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
毕竟她已经很小心翼翼,即便拥有逆天的技能,也很少拿出来用。
她就是个普通相夫教子的女人!
洗完澡,芸姐吃着零食,信心满满地让经纪人明星汇报下自己的排名。
明星犹豫了下,小声地说:“芸姐,虽然吧我看得出来,这一位面您努力降低自己身为任务者的存在感。”
“可是您的男人太优秀了,连您都被他攻略沦陷,那些颜控们什么都不管,每天就磕你们的cp。”
“你们夫妻俩关系太好了,每天都撒狗粮,惹得观众们嗷嗷叫着给您打分,所以,所以您的排名非但没降,还上升至第十!”
“您已经,已经被咱们紫云时空管理局选为参赛选手之一,代表公司参加星际诸多公司联合举办的任务者比拼大赛。”
“高层领导们表示,特别看好您这匹黑马。”
“他们吩咐让您休息几天,先将手头上的任务给放放,调整好状态,直接进入到比赛中……”
顾芸听了直接哀嚎地将自己摔到沙发上:
“我,我能请病假不?”
明星静静地看向她。
“好吧,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参赛,”顾芸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任务者比拼赛是所有任务者都期待参加的,能参加到这场比赛的任务者,全是公司里业绩最突出的十位。”
“有机会与他们切磋,我十分有幸!”
明星微微叹口气,“芸姐,其实任务比拼赛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不然任务者也不会都以此为目标。”
“在任务中,任务者自主选择度很高,您可以选择不完成,顶多浪费一个位面的精力和时间,而不会对您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到了您这种地位的任务者,多多少少是有自己的脾性,即便您不完成任务,另辟蹊径获得较高的观众人气票,您一样在比赛中展露头角。”
“据说比赛奖励丰厚,说不定您一套比赛参与完,直接能脱离任务者的身份,步入养老团队呢?”
顾芸点点头,“可是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哪怕我选择摆烂、躺赢,也会尽量将任务完成的。”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退缩从来都不是她芸姐会做的事情。
不过想想她能够跟本公司和其他公司的最强任务者切磋,芸姐内心也是激动和热血的。
当马甲慕爷也从营养舱里睁眼,眸子里全是不敢置信!
是的,他对于自己同任务者纠缠的事情已经实施摆烂,在刚刚完结的位面中,并没有设置丝毫障碍。
可就因为他这种放弃挣扎的态度,竟是让他在位面中变成主动攻略的那人!
太有损他战神的形象了……
洗完澡品茶的他,半天都没法从这种打击中挣脱出来。
任务中的他,为啥就表现出非她不可没出息的态度呢?
在他漫长已经无法详记的年岁中,从没有一位异性能够得到他的关注。
即便在无数个位面中,他也都是孤独终老的结局,千篇一律到他没有进入位面,就已经能看到生命的尽头,以至于位面纾解法对他效果微乎其微。
这个顾芸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竟然能让位面中的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携手一辈子呢?
管家这时候送来了一张名单,“主子,星际许多娱乐文化公司联合组办了任务者比拼大赛,而且将大赛的题材定在年代文上。”
“每个公司业绩前十名任务者可以参与到大赛中。”
慕爷唔了声,继续陷入自己的人生爱情哲学探讨中。
管家眉头微微跳动,弯腰提醒道:“好像顾芸小姐在紫云时空管理局的排名为第十。”
“她很有可能会缺席一段时间,先参加任务者比拼大赛,才能与您继续进入同一个位面!”
慕爷正烦躁自己身为星际战神,却最近生出来儿女情长,听到管家提顾芸,直接回道:
“以后顾芸的事情,不要拿到我跟前来!”
明明他让她携带着现实社会的记忆,进入位面的,可是她呢,在现实中对自己爱慕不已,进入位面立马就陷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温柔陷阱中,哪怕另一个男人也是他。
可顾芸不清楚啊,所以她对爱情不坚贞忠诚!
慕爷内心气闷不已,嘟囔着:“她没空进入位面正好,我自个儿来,清净高效呢。”
管家点点头,颇为惋惜道:“那正好,说不定顾芸小姐碰上了其他特殊任务者,就不会记得主子了。”
慕爷一愣,阴沉着脸立马问道:
“什么其他特殊任务者,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我可是陪伴她好几个任务位面,哪怕她没有任务位面详细记忆和感情,也得隐约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人吧?”
管家诧异地解释着:“任务者比拼大赛是各公司任务者切磋的比赛,以观众们的人气票为排名依据,最终获胜者,拥有格外丰厚的奖励,而其身后的公司,也会得到些商议好的利益。”
“其实在这一层面下,任务者比拼大赛也是许多星际高层疏导压力、创伤的体验。”
“任务者们业务熟练,能够更好地替高层疏导各种精神创伤和工作上的压力。或许他们在任务位面合作愉快,延伸到现实中呢?”
慕爷但凡想到顾芸换了搭档,而且俩人在任务位面中结婚生子,内心的暴戾因子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演越烈般,整座宫殿都已经开始结冰。
管家看破不说破。
自家主子就是开窍晚、性子又傲娇,压根不敢面对自己一个老牛吃嫩草的现实。
人家顾芸小姐啥事没发生呢,这边只是一设想就醋上咯!
管家眉梢、睫毛都挂上了霜,浑身哆嗦、唇瓣发紫地问道:“主子,任务者比拼大赛负责方,向您发放了邀请函。”
“我想着您一向不爱参加这样的活动,就替您……”
他话还没说完,生闷气的慕爷扭头瞪他,“谁说我不爱参加这样的活动?我觉得最近我暴躁不已,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急需要进入位面让任务者帮着……疏导一番!”
慕爷虽然是战神,从不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是星际许多信息都无法从他面前藏匿。
他很清楚这样的比拼大赛代表的是什么,心里对顾芸的参加那是又愤怒,又带着股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心疼。
谁都不可能一出生就是战神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他以前也是毫不起眼的人物,任由别人摆弄命运,在一步步妥协和抗争中,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和天赋,才熬过来的。
慕爷面上带着滚烫,不自在地吩咐管家:“记得帮我报名,那个,再看看能不能暗箱操作,将我与顾芸分配一组。”
“我,我就是怕别人受她误导。就上个位面,她干什么了?就做对一件事情,答应跟我结婚,那里有一丁点努力的迹象?”
“身为搭档,我,我替她兜着点,省得她输得太难看哭鼻子!”
管家弯着腰一连串地称是,眸子里却是含着欣慰的笑。
主子终于要开启追妻之路了吗?
星际很大,这个时候的人们科技发达到恐怖的地步,已经无视各个星球恶劣的生存环境。
在任务者比拼大赛启动场所,员工们为了准备工作忙得脚不沾地,一遍遍地确认各个年代文的平行空间、剧情、任务者和特殊任务者所进入的身份、人设等,不合理或者不利于任务的细节被做了轻微调整。
就连几个主要负责人,都是要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待在办公室,审核各种文件、策划案、任务者和特殊任务者的配对等等信息。
然而一条消息引起了他们剧烈的反应!
“绝地战神也参加咱们这次的任务者比拼大赛?”
大家伙都呆怔住了,这位战神于大家来说,就是顶天柱般的存在。有他的守护,星际一片祥和安宁。
可也因为他太过厉害,谁也不清楚他经历多少岁月,人长得如何、品行如何。
每个人对此都战战兢兢的。
“对,绝地宫殿里的管家托人送来的回复函,上面明确地要求,让绝地战神与紫云时空管理局的顾芸小姐安排在一个位面。”
所有人都诧异了,他们连忙翻看关于顾芸的资料。
这就是一个普通再普通、拥有一群稳定粉丝的一线不甚出名的任务者。
要说出名的话,那就是她少有在任务者坚持单身、孤独终老的。不过据说,最近她也破戒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每个位面都有自己的官配。
也因为此,她的粉丝数量剧增,谁让她的官配各方面都是天花板的存在呢?
如今想来,他们有点猜测,会不会,战神也是在位面中与顾芸组成过官配,所以他才会主动参与到这次大赛中呢?
那他们不妨再大胆猜测一下,战神也破戒,品尝到任务位面中儿女情长的妙?
有几个人眼神微闪,内心都在蠢蠢欲动……
顾芸以为任务者比拼大赛的筹办需要一段时间呢,没多久她便拿到了参赛规则。
比赛主题选择的是最近大热的题材年代文,而且还是从五十年代一直到零零年代,一共六场比赛!
每场比赛都有观众们投递人气票,票数最多的任务者获胜。
比赛内容和规则都很简单明了,因为各个环节都公开透明,绝对不允许有人为操作的可能性。
如此看来,这就对粉丝人数少的任务者不太友好,比如粉丝人数倒数第一、正好卡在入选条件的顾芸。
不过高层人士因为绝地战神的加入,对小透明顾芸投入了极大的关注,甚至还有人将她以前拍摄的影视剧给翻看数遍。
为得就是研究下她到底哪里特殊,怎么就吸引到战神的注意,还能让战神为了她加入到比赛中!
不仅仅是高层人士,就是其他公司都在暗示本公司参加比赛的女任务者,多向顾芸学习下,说不定有机会竞争战神……
顾芸还没舒坦地享受几天悠闲的日子,公司就将十名参赛选手集结起来,进行了简短地培训。
大家都是经验老道的任务者,不过公司还是给出了各种任务位面遇到同行的紧急应对措施。
培训结束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比赛发起者、星际第二世家达罗所经营的星子时空管理局总部。
星子时空管理局是三大管理局之一!
其总部建立得格外雄伟壮观,这次为了比赛,特意拨出一个小镇来供参赛选手居住,更是配备不少智能人,照顾大家的生活起居。
每位选手明确了规则后,拿着自己的剧本躺在各自的营养舱里,进入第一个比赛位面!
参赛选手不少,又都是集中在一个年代中完成任务,哪怕有平行时空的存在,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幸运地撞时空。
顾芸对于这次比赛,真正抱着相互切磋、长见识、提升自己能力来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并没有什么夺冠的雄心壮志。
作为任务者比拼大赛,任务的难度会有所提升。
“这卢海钧同志真是跟绿脱不了关系呐,前脚退伍后脚得了邮递员的活,如今,啧头上又戴一顶绿帽……”
“哎,大姐您可别瞎说,没影的事情,万一谢筱芸同志是冤枉的,咱不就成侩子手,将人往火坑里推吗?”
“咋啦,她都要跳河逼迫卢海钧同志离婚,难道不就是跟野男人双宿双飞?”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1)
嘈杂的声音虽然在人的耳边,对于意识不甚清楚的人听来,似是由远及近。
芸姐刚有点意识,就被人放到大腿上使劲地拍背,差点没将她再度拍晕过去,这还不算完,那人竟然给她做起来紧急救助!
哪怕她刚进入位面还不太清楚现状,却也知道在五十年代中,男女有别,即便在人生死关头的时候,也不容疏忽。
所以这个一会上手一会上嘴的家伙到底是谁!
芸姐气得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寸头男人冷清、刚毅有型的男模脸,绝对会让人微微闪神的那种。
而且他穿着白色衬衫,因为浸水清晰显露出身上的肌肉线条,尤其是人还紧紧抱着她,那炽热有力的怀抱,更让人脑袋不想清醒了!
不过,芸姐还是寻回理智地挣扎着,用尽力气去推开他。
可是她力气太小了,根本没有撼动他分毫,反而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错觉。
男子见她醒了,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放站起身来。
“哎呦,人醒来了就没事了,”一个婶子松口气说道,上前将芸姐给搀扶起来,“孩子啊,生命很脆弱的,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不管遇到什么坎儿,咬咬牙就过去了,咱可不兴再拿跳河要挟人!”
芸姐紧抿着唇瓣,轻轻嗯了声。
另一个婶子也上前搀扶住她,“小谢呀,你刚才是没看到小卢那焦急的样子,小两口有问题就有商有量地解决,再不行就找咱们妇联!”
“你不为自家男人着想,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孩子多想想吗?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真狠心地不管孩子的……”
其余的人听了都禁不住撇撇嘴,小声地嘟囔着:“嘁,这样的道理说给谢筱芸都是浪费。她一个时时刻刻不能缺男人、花钱如流水的女人,心里只有自己,什么男人、闺女的。”
“可不是嘛,晴晴那小姑娘长得多漂亮乖巧,偏偏谢筱芸对待她跟不是亲生的般,打骂起来跟疯子似的。”
“我觉得这次她跳河,存粹是自己玩脱了,本来想吓唬人的,结果脚滑真跌进去呛水了……”
群众的声音真切地都被芸姐给收入耳中。
她一边柔弱无力地借助俩婶子的力道,往家属楼而去,一边则快速吸收原主的记忆以及剧情和任务。
或许因为是比赛的原因,这次的剧情格外丰满。
原主叫做谢筱芸,现在是一名幼儿园老师,初中生文凭,正儿八经城里人。
她的父亲是商场会计,母亲是裁缝,都是端着铁饭碗的人。他们为人处世带着市侩,也让孩子们学了全。
谢筱芸原本是相中卢海钧在部队当个营级的官,每个月的补贴不少,所以她哪怕跟大家一样喜欢戴眼镜的斯文人,也勉强捂住人设与这个糙汉子相亲结婚,并且有了个闺女。
不过呢现在时局稳定,组织对于扛枪的同志需求不如以往多,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被迫复员。
按理说呢已经升为副团、年轻有能力的卢海钧,应该前途光明,可是在一次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他一只耳朵受伤听力下降,不能继续呆在一线。
卢海钧觉悟比较高,不愿意自己一个伤残人士浪费资源,主动申请复员。
组织对他很照顾,以他的职位、能力和贡献,肯定能分配到不错的岗位。
但是他竟然将好岗位拱手相让,自己就换了个邮递员的工作!
谢筱芸一向以副团夫人自居,如今她男人给人送信送报纸的,工资和福利待遇直接折半,这让她面子还是花钱的欲望都无法接受?
而且幼儿园老师工作繁琐,她干得够够的,自家孩子都嫌弃到不行,还给别人看孩子?
她一直想让男人帮忙调换工作,最好是特别风光的售货员!
可男人就是死脑筋一根,不愿意动用人脉,麻烦人走后门办事。任由她在家里如何折腾,他就是不松口。
日子过得特别不如意,谢筱芸就将注意力挪到了外面。
她长得好看,又会打扮,整天走到哪里就是哪里最靓丽的街景。如此美人,自然会招惹不少人的注意力。
其中就包括煤矿副矿长的儿子乐叶舟,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骨子里却风流成性,身边一群狐朋狗友,就喜欢勾搭已婚妇人,更何况谢筱芸外形条件格外出色。
煤矿行业那可是利润丰厚的,煤炭被称作是黑色的金子。
乐叶舟的爷爷原先是私人煤矿的管事,学了不少本领还传授给了乐父。凭借此,乐父慢慢爬上了副矿长的位置,家里自然是从来都不缺钱花的。
乐叶舟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不过是背诵些讨女人喜欢的诗词,再加上用钱充浪漫,油嘴滑舌的,很少有女人能够抵抗住他的攻势。
更何况谢筱芸本就爱慕虚荣,别人略微一撩,她就自动往陷阱里跳。
这次谢筱芸便是跳河要威胁卢海钧离婚,然后她与乐叶舟双宿双飞。
接下来呢,卢海钧迫于她态度坚定,便点头同意了。
离婚后卢海钧一边工作一边带娃,还要还谢筱芸背着他从左邻右舍借得钱,虽然不算多,可东家十块,西家二十,几乎院子里每家都被借到。
归拢起来也有四五百块了,而且还有不讲理的人家,欺负卢海钧一个大男人不爱计较,竟是给按高利贷算的!
两年的时间,卢海钧父女俩省吃俭用,才将这个窟窿给补上。而小姑娘因为债主时常上门闹,加上曾经被母亲家暴,自闭害怕与人接触。
可是卢海钧工作太忙,无法,便听从父母的建议,从乡下寻了个媳妇。不过他要求俩人得五年后才能要孩子,在这之前女人要细心照料小姑娘。
这媳妇不一般,竟是重生的,顶替了卢家父母原来挑选得老实、勤快、善良的好儿媳妇人选,竞争上岗。
人家一边相夫教子,一点点将小姑娘的心房给打开,变得活泼开朗,一边为了减轻生活压力,给邮局局长家当保姆。
因着她表现的好,又读写算能力不错,获得邮局局长家的喜欢,直接给她推荐到邮局当前台。
卢海钧见到女人的努力,也慢慢从内线接纳她,不想俩人在一起的第二年就怀上孩子。
这时候医疗设备和条件都有限,女人生孩子都九死一生,更何况打胎,若是一个不留神可能会剥夺女人的生育权利。
再说这可是一条小生命,而且女人一遍遍地保证自己会对闺女好,卢海钧无法便默许了。
孩子越生越多,女人投入到小姑娘的精力便越来越少。
卢牧晴本就早慧敏感,刚打开的心房,在不知不觉中又慢慢关闭了……
再反观原主,离婚后她欢欢喜喜寻乐叶舟,被人稀罕了半年,过着想象中阔太太的生活,花钱如流水,哪里还受得了苦,直接将工作辞了。
为了抓住男人的心、稳固自己的地位,她甚至还揣了娃,憧憬着以后甜蜜的生活。
却不想乐叶舟的原配带人给寻上门来,一顿暴打后,她不光肚子没保住,门牙磕掉一颗,头皮秃了一块、脸上还留下一道褐色疤痕。
破了相的谢筱芸很快就被乐叶舟打发了。
娘家人之前还欢欢喜喜接受她的喂养,如今扭头不认人,义正言辞说没有这么丢人的闺女。
没有工作、手里那点钱也支撑不了她多久,加上全国正在闹饥荒,于是谢筱芸厚着脸皮说想女儿,又回忆起刚结婚时卢海钧对自己的好,便想夺回自己卢太太的位置。
只是这重生的女主哪里是好欺负的,直接联系老家里的人,将谢筱芸给拐卖到深山中给人生儿子去了。
看到这里,芸姐连着深吸两口气才平静下来,原主真得是应了那句话不作不死!
她再查看任务和心愿,看到的那一刻差点要重塑三观。
什么叫做要按照原主的轨迹,先与卢海钧离婚,斩获乐叶舟的真心,然后将人狠狠甩了。
她再将重生女斗败,继续当自己的卢太太,给孩子一份完整的母爱……
呵呵哒,能耐死她可以左右逢源!
芸姐微眯着眼睛,思索了下决定还是先将任务给抛开,马上要闹饥荒了,难道囤粮不要紧吗?
五脏庙可比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是在的多。
唔,幼儿园的工作确实繁琐、耗费精神和耐心,她得想法子调换下。
她接手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得担起当母亲的责任,将孩子心里创伤治愈。
至于原主的丈夫,想想剧情中卢家一连串的孩子,呵,这种固执不知道变通、又容易被人拿捏的男人,不要也罢!
毕竟谢筱芸能够走上不归路,他也要付一定责任的。
被俩婶子一路搀扶回家,在京都人口密集区,邮局总部所配备的员工不少,是以家属院中颇有规模。
卢海钧是个普通邮递员,本该要住筒子楼的,但他虽然将好工作让了出去,本身的级别还保留着,是以分得了一个小院。
规整的正房三间,东厢房两间,西侧是一分空地,家家户户都种上了果蔬,养了鸡,可他们家却光秃秃的。
倒座三间,门一侧是厨房,另一侧是杂物间和洗澡房,每一排院子尽头都有旱厕。
谢筱芸搭眼瞧了下未来的生活环境,还算满意,总比穿越到乡下住在漏风的茅草屋强吧?
那俩婶子也没多呆,叮嘱她两句:
“小谢啊,你抓紧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我让小卢给你熬煮些红糖姜水发发汗,不然你身体弱发热生病,可就遭罪咯!”
谢筱芸面色苍白,笑容都带着股脆弱。
她点点头,轻声说道:“谢谢婶子,回头我给妇联送锦旗去……”
本来还做好摆手架势的俩人,立马笑着点头:
“成,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锦旗谁不爱呢?
这样的荣耀对她们来说,可比送点三瓜俩枣来得舒坦、实惠,送到她们心坎儿里去了!
等人离开后,谢筱芸内插上门,从衣柜中翻腾出一身衣服,可是她低头瞧瞧自己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似乎还带着股淡淡地腥臭味道和粘腻的感觉。
她放下衣服打开门走出去,就见到高大健硕的男人委屈巴巴地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火给她烧水呢。
“待会我先洗个澡,再喝红糖姜茶,记得红糖多放点。我受不住姜的辛辣味道。”
谢筱芸吩咐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男人瞥了她一眼,低沉地嗯了声。
好在现在是五月份,正午太阳暖洋洋地,她并不觉得凉。
因着刚穿越过来,晒着阳光她略显困顿和疲惫,就懒洋洋地抱胸倚靠在门口。
谢筱芸淡淡地打量着侧对着自己的男人。
这人身材和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哪怕他沉默认真做事的时候,一股迫人的威压仍旧无形地在空气中扩散。
如果她猜测不错的话,这卢海钧和乐叶舟恐怕都是任务者需要攻略、服务的高层人士!
唯一让她觉得略微舒坦的就是,这些高层人士是不带着现实中的记忆,而是作为本土人士沉浸式体验人生。
等他们回归的时候,记忆和感情仍旧会被洗涤尽,只剩下被排解、疏导后的畅然,就好似精神也做了一场spa,来自工作上的压力得到很好地宣泄。
男子感受到女人大胆的打量目光,眉头微蹙,忍了半天才扭头看过来。
虽然谢筱芸已经是三岁孩子的妈妈,可二十二岁的女人就像是初绽的牡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着迷的魅力,这是他从以往的妻子身上感受不到的。
是他对她平时确实多有疏忽,还是因为俩人关系僵直到要离婚,他才发现她的好?
对上他的视线,谢筱芸丝毫不怵,反而轻笑着挑眉问道:
“怎么,不认得我了?”
“还是我身上衣服湿了,你突然起了兽性?”
卢海钧听了她的话,视线先脑子一步,不受控制地巡视了遍自己的领地,可下一瞬他阴沉下脸来,扭过头去:
“谢筱芸,你非得要这么作践自己吗?”
“我承认现在的工资比以前少了一半,但是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我会努力赚钱养活你们娘俩的。”
“如果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的话,那,那就如你所愿,等你身体养好我们去办理离婚!”
谢筱芸点点头,应得很干脆:“行,就明天吧。”
卢海钧其实从小到大都是个特别认真负责的人,对人对事都是如此,生活按部就班,若不是他出色的样貌和能力,恐怕就是群众里最普通的一位了。
他捏着柴火,心里突然涌出来的火气和愤怒,让他手没控制住力道,咔擦一声,便把孩子手臂粗的木棍给掰折了!
谢筱芸感受到男人强悍的体力,禁不住吞咽下,微扬着下巴说:
“你不会后悔吧?明明刚才是你提出来的,不干我的事啊。”
她清楚卢海钧应该是个传统的男人,妻子为自己生了孩子,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不到万不得已是轻易不会答应离婚的。
原主折腾这么久,甚至以死相逼,才让他松了口。
作为刚穿越过来,还没摸清形式的谢筱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管自己以后路子怎么走,先做到孑然一身再说!
卢海钧咬咬牙,“你放心,我这个人再没出息,也没有打女人的坏习惯。”
是的,原主特别不满意卢海钧让自己的生活品质降低一大截,整天见了人就是抱怨和愤恨的怒骂,句句都戳人肺管子!
说他没出息的话,更是一日三次就着饭了。
谢筱芸挑眉,“既然我们夫妻协议离婚,那么就得先将家里的财产和孩子商议下归属。”
卢海钧眉眼里闪过抹厌恶和嘲讽,淡淡地说:
“财产随你分,但孩子归我,不然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哎呦喂,这男人终于起了反抗的心思,知道拿捏她了?
谢筱芸眸子微微转动:
“那这样好了,如果呢你没有再婚生子,那孩子就跟随着你过。但是,如果你结婚还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我就将孩子带走。”
“不然我也会闹得你鸡犬不宁,上班都上不得!”
卢海钧瞪着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怒极反笑:“放心,我这辈子遇上一个你这样的女人,也兴不起结婚生子的念头。”
谢筱芸满意地点点头,“这事咱得白纸黑字写出来,毕竟男人的话可信,母猪都上树了。”
“谁知道男人一旦被女人拐上了床,会瞎许诺什么。我得预防着点。”
“我闺女不能受别人的气!”
卢海钧磨着牙,发现这女人气人的本事见长啊。“好。”
谢筱芸这才开始讨论财产分割的问题,“我知道你现在也没多少钱,而我在外面借着你的名义,从左邻右舍那里借了约莫四五百块。”
卢海钧蹭地站起来,气息已经控制不住的粗重,“什么时候的事情,在谁家借了多少,花在哪里了?”
俩人结婚了四年,前三年他在部队里,每个月都有一百多块钱,这还不算他有时候出任务的奖金,而且她自己一个月也有二三十块的工资。
平均每个月小二百块,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攒下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
像是同级别复员的战友,都混上了摩托车,而他还得吭哧蹬着自行车挨家挨户送信送报纸。
这些事情他都可以忍受,而且每个月的工资也留出来饭钱和给父母每个月五块的养老费,其余都给了她。
结果他工资折半后,她竟然背着自己偷偷借钱,继续之前挥金如土的日子!
谢筱芸耸耸肩,“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反正就家家户户都有呗。有些人是我上门借的,有些人则是主动上门借给我的。”
原主是不记得,可是她这不是承接了原主的记忆,又有着剧情金手指,当然记得一清二楚。
有些债主是有一说一,也不会见人生活艰难逼迫还债,有些人呢仗着原主是个糊涂蛋,故意谎报钱数,让卢海钧当了冤大头。
更是有些人直接当放高利贷,翻倍地增加。
这一次有她在,绝对不会再发生被人随便叫价、拿捏的情况了。
卢海钧紧握着拳头,瞪了她半天,吭哧地说道:“好,这些债我替你还,还有什么要求吗?”
谢筱芸诧异地看向他,“我说让你还了吗?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我借的钱、我自己会还,用不着你这个前夫献殷勤。”
他献殷勤?
卢海钧嗤笑声,忍不住也咬着牙说:“你放心,现在你就是不穿衣服站在我跟前,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谢筱芸哇了一声,“怎么,看得目瞪口呆,忘了眨眼睛?”
卢海钧从没被人气得有种炸膛的感觉,“我的意思是,我对你毫不感兴趣。你应该清楚,当初晴晴是怎么来的!”
谢筱芸眨巴下眼睛,从原主的记忆中使劲地扒拉。
好像是俩人通过媒人介绍,原主长得好看,又惯会装,整体感觉挺不错的。而卢海钧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组织特意给他下达了命令。俩人先后见了几面,便领证结婚了。
不过在结婚当天,原主娘家人便狮子大开口,非得再要一份彩礼,说是啥好事成双,不给钱就不让新娘子出门。
无非是仗着卢海钧要面子,在这么多亲朋好友面前,除了妥协便是婚礼作罢两种选择。
那么多战友和领导等着呢,谢筱芸也扮作无辜地一边祈求娘家别为难人,一边跟卢海钧说父母养自己长大不容易,好歹掏出些钱,大家面子都好看。
卢海钧身上哪里带这么多钱,只能忍着怒火和屈辱,将跟着自己来结亲的战友借了钱,凑了299块,才将人接走。
虽然婚礼简单办了,可俩人一呢互相之间比较陌生,二呢卢海钧心里不太舒坦,三呢谢筱芸嫌弃他满身酒气,反正洞房花烛夜俩人只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
接下来的日子,卢海钧每天训练任务繁重,要么几天不回家,要么回家后闷不吭声干活,却都没有碰她。
原主想要作妖,但是她还是黄花大闺女,理不直气不壮的。
于是为了能让俩人成为真夫妻,她伙同着娘家人,趁卢海钧回家吃饭的时候,给他在馒头里下了分量颇重的猛药。
卢海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身边是一个本本上的新婚妻子,人又穿得格外惹火,还故意绊倒摔入他怀中。
自然那事免不了,而且因为药力太猛,而他体力俱佳,硬生生折腾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腿都发软的。
而且药力还有所残余,差点没影响到当天的体能选拔赛。
这事让卢海钧挺闹心的,之后他没主动过,而原主也被他的凶猛吓到了。
可以说俩人除了生了孩子,就没有第二次的经验了!
谢筱芸讪讪地摸摸鼻尖,“反正我会自己想办法还账的。不过我们是夫妻,离婚的话,所有共同财产是要均分的。”
“这套房子已经写上了你的名字,从公家变成了私人的,所以我们均分一下。左右主卧每人一间,就各自谁睡哪里就归谁。”
“厢房一人一间,小院各分一半,厨房、杂物间和洗澡间先公用着吧。”
卢海钧愣了下,随即他冷然地点点头,“随你。”
正好水烧开了,他兑好了洗澡水,给她拎到了洗澡间。
洗澡间里有泡澡的木桶,她指挥着男人将水倒进去,“虽然以后我们离婚了,但是鉴于我们同住在屋檐底下,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所以平日里咱们得互帮互助。”
卢海钧如今连冷笑都不给她了,木然地拎着空桶离开了。
谢筱芸无声轻笑着将门给内插上,还别说逗男人挺好玩的。
看来以后他们暂时同居的日子,应该不难渡过。
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红糖姜茶,谢筱芸回屋里舒舒服服地睡觉养精神。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沉下来,偶尔听见有妇人扯着嗓子站在家门口,喊娃回家吃饭的声音,便是几声狗吠鸡鸣。
熟悉了现实世界里,热闹的音乐、各种飞船来往的鸣笛声,这样原始祥和的氛围,让人整个身心都带着股安然和平和。
她伸展下四肢,起身整理好床铺,开门走出去。
谢筱芸住的这间卧室门,正好通着堂厅,就见父女俩从食堂打了饭回来。
听见她的动静,卢海钧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规规矩矩吃饭、身形单薄的小姑娘浑身哆嗦了下。
谢筱芸见桌子上还有一份饭菜,便知道是男人给自己这个病号顺手打的。
她略微洗刷下,便打开多层饭盒。
原主花钱大手大脚,什么东西都要用好的,而且数量也多。比如饭盒,家家户户都用单位发的搪瓷缸,或者便宜的盆碗的。
但是原主就买了饭盒,不仅如此还是饭盒里的最贵的那种多层的,入手四个,自家俩,给娘家俩……
最上层是米饭,然后两层菜,都是两种菜拼起来的,黄豆芽炒肉、冬瓜排骨、丝瓜炒蛋、拍黄瓜,汤则是山药粥。
再看父女俩的,冬瓜排骨和丝瓜炒蛋都放到小姑娘跟前,而卢海钧是等闺女吃完后,才做扫荡。
小姑娘啃得是白面馒头,而他是三和面馒头。
谢筱芸慢悠悠地吃着饭菜,等喝碗粥后,她放下筷子说道:“卢海钧,你去瞧瞧谁家有菜种要一点回来,咱们在院子里种上些。”
“像是高产的土豆、地瓜、玉米,还有各种丝瓜、黄瓜、茄子、豆类的,对了西瓜、向日葵啥的也种点……”
卢海钧淡淡地看向她。
谢筱芸直接解释:“往后我自己养活自己,那么点工资,如果不精打细算,会饿死自己的!”
“我看很多人家连门口都种上东西了,咱们也种点萝卜……”
“如果有小鸡苗,也要三四只,这东西不好养活,我们得将折损的情况也算进去……”
卢海钧嗯了声,显然不愿意多跟她说一句。
吃过饭,他洗刷完勺筷和饭盒,便领着闺女去买种子去了。
谢筱芸吃饱睡足,精神气终于充沛了,将自己的餐具洗刷完,然后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洗完晾晒上,又撸起袖子把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亏得原主虽然懒,但是她个人卫生勉强及格。
等她歇下来喝水的时候,父女俩才拎着东西扛着工具回来。
谢筱芸也不凑上前,就淡淡地说:“晚上的饭菜有些咸了,我在灶台上放了凉白开水。”
对上卢海钧怀疑的目光,她补充道:“放心,你连离婚都答应了,关于孩子和财产分割,咱们也都分得很明确了。我至于在水里再动什么手脚吗?”
“如果你防备我到这种地步,那往后你也不用出门上班了。这是法治社会,我还没必要赌上自己的未来。”
卢海钧嗯了声,冷淡地道了声谢谢,便带着孩子洗手喝水。
这会儿不过才七点钟,哪怕这个时代的人们没什么娱乐活动,也没说这么早就躺下来的。
卢海钧将堂屋外的灯给拉开,穿着军绿色工字背心,手里拿着锄头开始埋头翻地、清理杂草。
小姑娘虽然不说话,但是她也闲不住,跟在父亲身后,将卢海钧翻腾出来的杂草连根从土中薅出来,扔到一旁。
倒是谢筱芸抱胸倚靠在门框上,就大咧咧地瞧他们。
男人虽然已经退伍了,可是他十分自律,每天早上仍旧有一定的体能训练任务量,所以他身上的腱子肉仍旧纹理清晰,带着令人心惊的爆发力!
无疑卢海钧外型没得挑,那是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除了他太过顾及别人、委屈自己和妻女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诟病。
再看看小姑娘,自己的父母容貌出挑,她自然也是精致漂亮如同洋娃娃似的。不过,她害怕原主!
看了一会儿,谢筱芸便转身进屋了。
原主屋子里放了个五斗柜,家里的好吃的全都收纳在这里,什么饼干、奶糖、麦乳精、奶粉,甚至需要蒸煮的鸡蛋、面粉和大米,也被原主给把控住了。
她冲泡了一杯香浓的奶粉,放到堂屋饭桌上,又回了屋。
卢海钧早就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哪能不清楚她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谢筱芸自从河边回来,整个人都透漏着股别扭劲。
以前,但凡他在家里,只要她不睡觉,他们就没有说超过半小时能和平相处过。
对于谢筱芸那骂起来没完没了的嘴,偶尔骂不过瘾还动手的行为,父女俩是恨不得吃饭睡觉都不在家里。
不仅他觉察出来不对劲,就是小姑娘也时不时疑惑地悄悄看向屋子里亮着的灯光。
不过一分地,卢海钧还没觉得怎么出汗呢,已经给翻整一遍,而且他还将土坷垃给碾碎。
忙活完,他领着小姑娘洗了手,先去堂屋。
桌子上的奶温度正好,他端起来塞到小姑娘手里,“晴晴,喝了奶刷过牙再去睡觉。”
小姑娘不置信地低头看看手里的奶,贪婪地嗅着浓郁的奶香味道,又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小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不解。
卢海钧笑着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喝吧,这是,这是你妈给你冲的,希望咱们家的晴晴能够长肉肉长高高!”
小姑娘紧紧捧着搪瓷缸子,怯生生地看向紧闭的门,赶紧摇摇头。
孩子的心思并不难猜测,在这个家里只有谢筱芸有资格喝奶,哪怕卢牧晴多看一眼,都要遭到她的怒骂。
小丫头是担心自己喝了奶,回头爸爸不在家里的时候,这事会成为妈妈打人的理由。
别说小姑娘了,就是他说出刚才的话,都觉得有些好笑。
难道自己同意离婚,谢筱芸才寻回点良心吗?
“乖,晴晴不要怕,有爸爸在,没人能欺负你!”
“往后你跟爸爸一起送报纸和信件,可以吗?”
谢筱芸在幼儿园当老师,鉴于她今日的反常,卢海钧根本不放心再将孩子送到学校里去。
哪怕他托付给熟人,可学校里孩子很多,老师们顾不过来。
卢牧晴连连点头,这才放心地捧着搪瓷缸子,眯着眼满足又陶醉地小口喝着奶。
小姑娘很少开口说话,这会儿竟然为了一杯记忆中从没喝过的奶,忍不住雀跃地说:
“爸爸,奶,好喝,特别香,您尝尝!”
说着她双手捧着搪瓷缸子踮着脚尖,往他嘴的方向送。
卢海钧被小姑娘那小心翼翼和满足的神情,眼眶瞬间红了。
他紧紧将小姑娘搂入怀里,声音带了些更咽:“对不起晴晴,是爸爸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姑娘一手牢牢抓住缸子,一手还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后背,“爸爸不哭……”
卢海钧心里突然涌出来对谢筱芸的恨意,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对其非打即骂呢?
屋子里的谢筱芸低垂着眼睑,将外屋的动静都收入耳中,无声地叹口气。
虽然她是一名任务者,但是她一直秉持着承接原主的身体,就尽量满足其心愿、减少遗憾,顺着其心意过完一生。
哪怕原主在所有眼中都极为不堪,却仍旧是发愿者。
她可以选择一条折中的法子,来渡过这一辈子。
谢筱芸感受了下原主之前的记忆和情感,其实无非是想要过上好日子,为此其不惜丢掉一切。
在当下太过高调地发家致富,不亚于自取灭亡,挺得过饥荒,绝对挺不过八、九年后的文姓运动。
不过呢,现在物资匮乏,是有钱也买不到多少好东西,基本上一家双职工就能很轻松养活两三个娃。
谢筱芸不想为难自己,便将目标定为:把辛苦一个月才赚二十七八块钱的幼儿园老师工作,换成高薪、轻松、油水足的活。
原主上学晚、学历不高,只念到初中毕业,就被父母给急着高价卖给卢海钧,偏偏她对父母感恩得不行。
这些年来,没少将卢海钧卖命得钱,给扒拉回娘家,帮着父母养兄弟。
如今是她接手,这笔帐自然好好清算一下,哪能继续当冤大头,借钱孝敬父母兄弟?
谢筱芸眸子微微一转,拿出笔和纸来,便捋着原主的记忆,从原主结婚额外多要的一份彩礼开始算,一直到前两天谢母看孙子崴脚的十块钱营养费。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主与卢海钧结婚不过才四年,竟然往娘家扒拉了价值四千七百多的钱和物,几乎就是一个月按一百块的标准喂养的。
谁让她男人以前有本事,一个月有一百多块的工资和奖金呢?
原主以前在家里过得并不幸福,就是谢家的小女佣,从小伺候兄弟、帮着谢母做家务、接零工补贴家用。
她特别渴望家庭温暖和母爱,所以等她嫁人后,娘家给点好脸色,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谢母先是提高了一倍彩礼,再是卢海钧给原主寻了活后,这位谢母略微哭诉家里负担重,原主便傻乎乎地许诺自己的工资全部上交。
然后每个月谢母都有要钱的理由,原主给得相当痛快,尤其是给完钱后,父母、兄弟、嫂子和弟媳对她殷勤备至地招待,让她觉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而且还容易上瘾!
娘家人的胃口被撑大,等卢海钧复原后,工资折半,原主还硬着头皮吹嘘自家男人是明降暗升,于是在她将自己的小金库掏空后,有了从左邻右舍借钱的事情。
早就有债主一天三次地蹲守原主,加上谢母哭诉得越发频繁,原主受得窝囊气自然往男人和闺女身上撒。
所以在乐叶舟递出橄榄枝的时候,原主就犹豫了下,拜倒在镶金的西服裤下。
看着满满十页纸的账单,谢筱芸啃啃笔头,将原主欠得钱也都给写了出来。
她又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那是她的彩礼钱,以及每个月五块钱、一直到谢父谢母七十岁的赡养费,凑个整数是一千六百块!
谢筱芸唇角微微勾起,继续在纸上写着:离婚、要钱、提升学历、换工作、养娃……
单单从小姑娘因为一杯香浓的奶,说了这个月的第一句话,谢筱芸便能推断出,这位是个小吃货!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3)
次日一早,谢筱芸舒服地起来后,推开门就见桌子上放着饭盒,其下压着一张纸条。
男人的字特别遒劲有力,说不上潇洒,却能看出那坚韧不拔的性格来。
“我先带孩子去上班,九点准时在民政局门口见面……”
上面罗列了她需要准备的资料。
谢筱芸将纸条放到一侧,洗漱完后才打开饭盒,不见多少油光的葱油饼、几筷子萝卜咸菜、一颗白煮蛋,还有带着热乎气的甜豆浆!
这伙食真不错了,就是五六十年后的人们,早上也就这种配置。
不知道卢海钧几点起的,院子里的地又被翻了一遍,四周的杂草也被清理干净。
谢筱芸看了下腕表,拿好东西,便骑着自行车往民政局而去。
等她到的时候,卢海钧已经带着卢牧晴等着了。
父女俩都穿着橄榄绿的衣服,带着红星帽,头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小姑娘惬意地坐在横梁上,小腿晃啊晃的,跟她如出一辙的狐狸眸子不知道听到什么喜欢的话,弯起来笑得漂亮。
见到她来,他们俩神色都是一肃,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这个年代离婚还是特别稀奇的事情,毕竟夫妻俩是搭伙过日子,又有了孩子作为牵绊,但凡有一点可能,人们都不会走这一步。
工作人员一再询问、给他们挨个做思想工作,甚至还从孩子的角度打感情牌,不过谢筱芸和卢海钧相互间神情沉静又冷漠,完全看不到一点点留恋不舍,这是打定主意离婚了,态度十分坚决肯定。
无法,工作人员瞧着这对外形如此出色的年轻人,遗憾无奈地为他们办理程序。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刻,俩人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了,彼此多了份客气,少了些尖锐和理直气壮。
“我继续上班了,”说完这句,卢海钧带着闺女又去派送信件和报纸。
而谢筱芸则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娘家走去,中间还绕道市第一高的后墙,在这里常年聚集着一群社会青年。
他们是一些不爱学习的留级生,家里条件不错,一上课便逃出来到这里打台球、溜冰消磨时间。
校园之外是非多,所以他们也算是身经百战、圈地为王了。
谢筱芸便是要借着他们的势。
她穿着黑色裤子、白色衬衣,虽然跟许多职业女性一样的装扮,但是她扎着高马尾,又变成了灯笼样式,整个人时尚范十足,却又气场强大。
至少这群社会青年见了她,眼前一亮,倒是没敢跟往日般吹口哨。
谢筱芸走上前,微微扬着下巴,淡淡地问道:
“有没有年满十八岁、想接点外快的弟弟们?”
青年们左右瞧瞧,推嚷间有五个青年走上前。
谢筱芸打量了下他们,都是些没见过真社会的小伙子们,哪里扛得住姐姐的目光,一个个涨红着脸低头。
个头可以、身子板还算结实、穿戴流里流气……
“行吧,跟姐姐我办个事,”说着谢筱芸就招呼他们跟自己一起往第三化工厂家属区。
谢筱芸穿着黑色皮凉鞋,走起路来咔哒地响,正好配上她的飒爽。
身后是五个高大青年,一个个经过谢筱芸简单半小时的培训,气场全开,插着口袋走着模特步。
他们是走一路,引一路人的目光。
更是有喜欢八卦、又闲着无事的人,悄摸地远远跟着。
谢父是化工厂普通老员工,而谢母也在化工厂,干了一辈子、因为一点不可替代的真本事都没有,仍旧是临时工,单位不需要给她缴纳保险。
谢筱芸有个大自己五岁的哥哥,以及小三岁的弟弟,他们都是化工厂的学徒。
哪怕嫂子和弟媳,也都是某单位的临时工。
可以说谢家几口人,只有谢父一个正式工,可是他们端得架子却不低,谁让他们有个特别出息的女婿,日子过得比一家四个职工的还要滋润。
而谢家人特别好面子,也爱显摆,人缘不好格外招邻里羡慕嫉妒恨呐。
这会儿快到中午下班的点了,邻里见到谢筱芸,都笑意勉强地打招呼:
“哎呀,筱芸又回娘家了,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回来?”
“咦,筱芸你回家有啥急事嘛,怎么没有大包小包地拎东西呢?你嫂子又怀上了,难道通知得急,所以你没来得及买……”
其实不是这样的,原主脑袋不转圈,看不透谢家人的做派,但是谢筱芸能啊。
谢家人并不是时时刻刻上门哭诉、报喜的,而是卡着卢海钧和原主发工资后的几天。
其余时间谢母知晓自家傻闺女没有钱,便当成陌生人处着,毕竟薅羊毛也是有所讲究的。报喜,可以留着下个月月初嘛!
这时候原主荷包鼓囊,更容易拽出钱来。
谢筱芸眉头带着愁色说,“我跟我家海钧怎么过都过不一起,早上扯了离婚证。他正在跟我清算啥夫妻公共财产。”
“我妈一直教给我,钱要捏在女人手里,不然男人有钱就变坏。”
“后来我妈怕我年纪小,花钱大手大脚的,就帮我存起来了。”
“现在他要分走一半,不得两三千块?”
“海钧说,这钱没法赖账,他有工资单,而且家里花项也都天天记着呢。”
“人能精确到几十块钱,说我们谢家要是不拿出钱来,就等着吃官司吧!”
一听这个数,众人忍不住齐齐倒抽口气,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这谢家的闺女是不是出生的时候,没带脑子啊?
就谢母那精明劲,钱到她手里还有吐出来的可能吗?
不是,这谢筱芸长得这么漂亮,还被人离婚要钱?
这个瓜有些太大了,他们一时消化不了……
不过谢筱芸丢下劲爆的消息,便带着人回家了。
她手里有家里的钥匙,这会儿正好家里没人,便打开门,冲着他们指挥,“这缝纫机是我结婚的时候,孩子她爸给的聘礼。”
“婚后财产能分半,但是聘礼得还给人家,不然人家会说谢家卖闺女。”
她声音不小,让围观群众都能听到。
这会儿租来的三辆脚力车也都到了,俩小伙子直接将缝纫机给抬起来放到车上。
“录音机、还有这筐子磁带,是孩子她爸托人从魔都带来的;这五斗柜、盆架、俩暖壶……”
等她说完,东西也都被搬上车了。
车夫早就知道送货地址,车满就卖力蹬着蹭蹭离开。
而谢筱芸也很快寻摸到谢母的老巢,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其藏得格外严实的三处私房钱,都给搜刮出来,随手塞到搬运的家具中。
是以,等谢家人闻讯飞奔而来的时候,家里空了一半!
谢父气得冲她哆哆嗦嗦伸手指,谢母踉跄装着要晕,而谢大嫂和弟妹直接抹泪哭上了。
“哎呦喂,这还让不让人过了,哪里有嫁出去的姑娘回来扒拉娘家的……”
“我的缝纫机……”
“公公最爱听的录音机……”
谢筱芸皱巴着脸说,“爸妈,我跟卢海钧离婚了,上午刚办得手续,这会儿他跟我清帐呢。”
“这男人一旦撇开关系,真是冷酷无情,一根针一根线都要跟我掰扯清楚。”
“我不跟你们说了,先将这些大件堵上他的嘴,回头咱再算算钱怎么给。”
说完,她轻巧地躲过谢家大哥扯她的手,招呼着那几个小伙子坐上最后一辆脚力车就离开了。
围观群众很多,他们可都是听说谢家闺女离婚了,忒稀奇了,纷纷赶来瞧热闹,如今他们正好给谢筱芸一行人打掩护了。
等谢家人摆脱众人的扒扯,哪里还有谢筱芸的身影?
倒是好事的邻居,看似担忧实则幸灾乐祸地跟谢家人汇报,刚才谢筱芸带着人到底搬走了什么东西。
那真得是但凡谢筱芸买的,不论是结婚时男方给的聘礼,还是后来她拿着男人的钱买的,不管被谁用了、糟没糟蹋,一律全部搬走……
他们每说一个物件,谢家人的心口就像是被刀给挖了一下般,真得是血淋淋地疼呐!
突然谢母眼睛一蹬,使劲拍着大腿,尖叫道:“完了,我的钱……”
嗷嚎着她就跌跌撞撞,扒拉着人群往家里而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四处翻腾了一圈,本来谢母打算让大家伙当见证人,好告这吃里扒外发神经的闺女一状,说她偷了自己的钱。
可是呢,她从自己三个秘密基地都翻腾出东西了,而且还是鼓囊囊的一包,瞧着那包裹严实的模样与缝隙契合度高,不像是被偷了。
可是谢母心凉颤巍巍地打开,里面大团结全部被换成了毛票!
想她辛辛苦苦攒了三千多块钱,竟然去整只剩下一堆分毛的票、偶尔夹杂一张大团结,给硬生生嘲讽了……
这些汇总起来约莫能有二三百块,结合着谢家人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做法,是特别正常的存款数,而且存款所涉及的钱票张数、多少,跟其他家庭差不多。
“哎,谢嫂子,您倒是真会藏钱,别说你家大闺女找了,就是那偷儿趁你们家没人逛一圈,都不一定能寻摸到……”
“是的呢,地方不好找,但是从今儿个开始,你得换个地方藏了,别真被人给盯上了。不过谢嫂子很会攒钱,你们全家就谢大哥一个正式工,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有剩,啧啧,不是咱双职工拖着一家老小能比的……”
旁人瞧着是羡慕嫉妒恨呐,虽然他们家里的存款比这多、翻倍、两倍、三倍等,可看到别人的钱,又是一大把,心里也难免酸溜溜的。
谢家人没啥反应,因为一直以来与谢筱芸接洽的都是谢母,谁也不清楚这老太太到底往家里扒拉了多少。
哪怕谢父都不清楚,毕竟谢母想要端婆婆范,就得拿捏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她手里有大钱,以没有分家为理由,将儿子的工资给把持住,就是媳妇儿的都得拿捏一半,不然就分家,看哪种合算。
小辈们无法,主要是家里条件确实不错,他们赚得那三瓜两枣出去租房、吃饭、买衣服,绝对能月月光。
可只有隔三岔五趁着家人没回来的空,要美滋滋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谢母清楚,那糟心玩意到底趁乱撸走自己多少钱。
但是呢,这玩意变聪明了,竟然会耍心眼,当下谢母是心疼到窒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啊?
说闺女将她从闺女那可个劲薅得羊毛给偷走了?
如果闺女再说是寄存在她这里的,而家里人又不知道具体数额是多少,那她如何证明这是孝敬钱?
谁家孝敬丈母娘每个月上百?
而且要是让俩糟心媳妇知道家里这么多钱,得要翻天!
错过这次开口机会,那三千块就没影了……
想到这里,谢母眼睛一闭直挺挺地砸在地上,不过哪怕如此,她还是紧紧抱着自己的钱。
谢家一片混乱,而谢筱芸则指挥着大家伙将东西一一搬入自己的家里。
原本空落落的家,因为多了不少物件,显得温馨、踏实许多。
忙活完后,谢筱芸笑着从好说话的邻居那里花钱买了面粉、鸡蛋、猪油和些自家种得菜,回家烙了不少鸡蛋饼,答谢这几个当苦力还给她壮势的小伙儿们。
鸡蛋饼裹了薄薄一层猪油,香软又滑嫩,再配上一刷子豆瓣辣酱,好吃得他们嗷嗷直叫,表示让他们吃个尽兴,连工钱啥的都不要了。
几瓢子面下去了,他们吃得饱饱地。
谢筱芸还是给了每个人一张大团结。
小伙子们一向霸道惯了,结果这会儿各个腼腆不好意思,哪怕大团结的诱惑力很大,但是他们都摆摆手噔噔跑远了,还扯着嗓子喊:“姐,以后有这好事再来跟弟弟们招呼声……”
谢筱芸无奈笑着摇头,将钱收起来,看了下手表,来回折腾一趟,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她打了水将家具挨个擦拭几遍,对于一些谢家人用过的喜庆被褥等,则被她搁置一边。
快到下班的点了,谢筱芸又烙了一沓葱花鸡蛋饼,放到桌子上倒扣小盆保温,麻溜地炒了个西红柿鸡蛋,调制了个莴笋,又熬煮锅玉米粥。
这次比赛之前,每一位任务者都能挑选三种自己在其他位面习得的技能,而且之后所有位面,都不得做更改。
别人选了什么她是不清楚,但是自己首先就选择了厨艺。
虽然只要有钱就能够请保姆、下馆子、吃食堂,哪怕以后经济发达了还有外卖,而且他们的家人不一定就是厨房白痴,原主说不定本身做饭不错。
再不济,他们去位面里再学就行,又不是靠这个发家致富。
是以厨艺与其他技能比起来,并没有太多优势,什么抓住男人的心,就是抓住他的胃,这种说法哄哄小萌新就行,攻略男人的法子多了,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变成黄脸婆呢?
可谢筱芸却觉得,做饭是一种享受,看着食材变成美食,而且喂给喜欢从人,也是一种特别的满足。
这次呢,她要用厨艺征服小丫头!
谢筱芸是掐着时间做得饭,等汤盛出来的时候,父女俩蔫巴巴地回家了。
在外奔波一天,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对精神的考验也不小。
她轻笑着招呼道:“中午的时候,我请人帮我从娘家搬东西,答谢的时候烙了葱花鸡蛋饼,面糊调多了一起吃吧?”
卢海钧戒备地看向她,这女人没事就爱回娘家,问题是只要她从娘家回来,就会生出各种幺蛾子。
她一个结了婚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起来的主,怎么可能在离婚后,好心地做饭给他们爷俩吃?
谢筱芸瞪他,“干啥?你可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瞧着你替我打饭,捎带着你而已。我给我闺女做不行?”
被点名的小丫头哆嗦了下,长而弯的睫毛颤抖着,不过她的余光满是疑惑、胆怯又透漏着丝期待。
小孩子记性不长,哪怕自己被母亲又打又骂过,可是瞧着漂亮温柔还带笑的妈妈,她的孺慕之情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小姑娘不爱说话,就背过去小手,特别轻微地扯了下爸爸的衣角。
卢海钧怔了下,低头看着小姑娘乖巧的脑袋瓜,到底什么都没说,将娃抱下来,先洗了脸和手。
谢筱芸适时地端来两碗白开水。
小姑娘的是巴掌大的小瓷碗,上面画着漂亮的花草,精致可爱!
卢牧晴眼睛晶亮,抱着碗就慢慢地喝着,哪怕她很渴,也不舍得大口。
卢海钧也发现自己不过才出去一天,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像是客厅,多了一个五斗柜,上面摆放着八成新的录音机,旁边竹篮里整齐摆满了磁带。
柜子是磨砂玻璃的推拉门,一共三层,隐约瞧着里面摆放了不少东西,下面则是双开门的柜子。
旁边俩掉了点漆仍旧喜庆的暖壶。
家里几乎没做过饭,都是从食堂打来的饭,所以他们搬家后只买了些碗碟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如今这些碗碟要么被摔碎,要么缺口子了。
所以桌子上漂亮成套的新碗筷,应该也是新买的。
不是家里还欠债吗?
她,她因为离婚高兴,所以花钱庆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