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九章 突破性进展
俞悦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睡觉?这就睡?就这么睡?”
我说:“多新鲜啊,难道上床睡觉还要先摆个仪式摆摆神吗?赶紧的,我这着急呢。”
“还以为你是好人呢,没想到也这么坏。”
俞悦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让她睡个觉就变成坏人了,如今这坏人的要求水平难道已经下降到这个水平线了?那是不是在街上抢小朋友的棒棒糖就属于十恶不赦得就地枪丝了?
正想说她两句呢,却见俞悦一抬手就开始脱衣服,脱了上衣脱裤子,脱了裤子脱内衣,脱了内衣****就我这反应速度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脱光了。
脱光了之后,她就伸手来摸我,特大大方方。
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躲了躲,“让你睡觉,你脱衣服干什么?难道不裸睡还睡不着吗?”
俞悦呆了一呆,跟着脸就红了起来。
靠,脱衣服的时候不见她脸红,摸我的时候也不见她脸红,怎么说她一句就脸红了,这心眼儿也太小了。
我就说:“你要不怕着凉,那就这么睡吧,呃,要不然,我给你拿床补子来?”
她都脱得这么光了,睡这么个光板床,不光上面凉,下面还咯得慌不是,就算现在是夏天,可也不能么个晒法不是。
于是我就赶紧回家抱了床被褥给她拿过来。
结果回来一看,好嘛,人家把衣服又穿上了。
这穿穿脱脱的业务倒是挺熟练,就是不知道她要闹哪样儿。
“我睡了!”俞悦板着脸,也不看我,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开睡,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这女人就是莫名其妙,就算咱已经吊打全维了,还是搞不清楚她们在想些什么。你说要不是在现在这个当口上我没有心情,她这么一大美女脱得光光的,我没准儿还真把持不住,但咱现在有事儿要做啊,正事儿要紧,哪有工夫跟人滚床单?
俞悦睡得极快,往床上一躺,也就三五分钟的样子,就呼呼地起了酣声。
我赶紧盯好她,也没有什么感觉,突然发觉四周的环境都变了。
刚刚明明还在房间里,可现在却出现在一幢别墅前面。
看起来现在应该是黄昏时分,光线暗淡,巨大的别墅矗在眼前,透着股子阴森森的味道。
这场景看着挺眼熟。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俞家老宅吗?
这房子可是都已经夷为平地了,现在又冒出来,别说,肯定是进了俞悦的梦境里。
看起来这事儿对她影响挺大,甚至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至于一做梦就又梦回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我正要迈步往里走,就听到汪地一声大叫,显得特兴奋特开心,就在脚底下,低头一看,好肥好白一只狗!
棉花!
我不由一呆,伸手摸了摸棉花的头,棉花冲着我吐舌头摇尾巴,眼神特期待。
看起来不像是俞悦梦里的,那就是真的棉花进来了。
我就问照镜观察者,“你把棉花带进来干什么?”
照镜观察者回复:“它不是你带进来的吗?我现在没有主动权,只能跟随你的视角进行观察和移动,其它的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就问:“那你怎么能观察到需要看的东西?”
照镜观察者说:“我们需要跳出这个梦境,快速在多个梦境中穿梭,每个梦境都是一个不同的信息环境,跟穿梭位面有些类似,不同的是,这些梦境世界的规则束缚基本没有,想怎么穿怎么穿,而且有兴趣的话,还可以直接改变目标的梦境。就比如说眼前看到的别墅,你觉得有点阴森,没问题,把光亮度提高就可以了,只要你信息量足够,想怎么改怎么改。”
这也行?只需要用想的就可以吗?
我就想,这天太黑,改成中午时间,亮堂一点。
这么一想,就见着那个浮在西天边上的红太阳嗖嗖地往回移动,眨眼工夫就浮到了正中天上,变得又亮又小,亮得都刺眼。
果然好使!
没等我感叹出来呢,照镜观察者已经先感叹出来了,“你,你怎么能改变背景环境?这得多少信息量!这得什么样的法门技巧?我观察虚数世界这么久,都做不到这一点。”
我倒没觉得用了多少信息,就告诉他:“很简单,用想的嘛,你这么告诉我的,我就是这么做的。然后呢,得怎么跳出这个梦境到别的梦境里去,来点法门行不行?”
“这得看你想要观察哪种倾向性的影响,只需要做个预设目标,就可以自动跳到倾向性最强的目标梦境中,直接进行观察。”照镜观察者说,“比如说,我们要进行观察的是……”
“行了,不用说了!”我赶紧打断他,反正他说的我也听不懂,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想要知道的很简单,就是照镜观察者这事儿跟我师姐的事儿有没有关系。他能观察梦境,而我师姐恰好就有一个阴森森的梦境,还差点把我带进去。她一做那个梦,那个潜藏在她身体里的黑影就会冒出来,还往外放信号。要说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那才叫见鬼了。
我就想着冯甜梦境的情况,做了个目标。
如果冯甜在做这个梦,我就能直接跳到她的梦里面去观察整个梦境的情况。
目标特征刚一完成,我就觉得身体有些晃动,四下里的环境变得模糊起来。
靠,不是吧,这就要跳过去?难道冯甜又在做这个梦了?不可能啊,最近她跟我在一起,都睡得特安稳,那个黑影还让我打得缩了起来,一直都没见她做这个梦,难道是离开我身边就开始做了?
不管怎么样,跳过去看看就是了。
正做着准备运着气呢,忽听棉花“汪汪”叫了两声,声音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然后我就看了一团巨大的阴影掉到了别墅的房顶上。
一只巨大的蝎子!
一只长着女人头的巨大的黑色的蝎子。
一落到别墅上,女人头的表情就有些诧异,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发呆。
呦,这女人的样子有点眼熟。
仔细一琢磨,想起来了,以前还真见过!
第一八四零章 不敢相信
这是十三姬吧。
当初被老吴头捆起来那么那么这么这么的那位,后来我看不下去眼,冲进去,救了她一命,结果她不光不道谢,在俞家老宅还恩将仇报想杀我,结果被我借俞悦的刀在俞悦梦中把她给斩杀。
怎么她又在梦里跑出来了?
难道俞悦的这场梦是在重复之前事情经过?
总觉得有那点些不太对劲儿。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看冯甜的梦境,这里的事情等回来再说。
四周的环境突然变得一片模糊,有许多斑驳的色彩在眼前飞速划过,但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
我还是站在俞悦梦中的那幢别墅前。
居然没跳出去。
我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儿。
照镜观察者说:“这说明对方的虚数世界已经与物质实现发生了实际互渗性的冲突,形成一个纠缠地带,这个地带既存在于虚数世界,与存在于物质实现,但又不完全属于虚数世界,也同样不完全属于物质现实,所以你直接进行跳跃会失败。这是因为我们现在处在完全虚数世界中,理论上是不能与现实物质发生接触的。所以想要进入这个纠缠地带,进行更进一步的观察,必须得找到那个纠缠地带在现实物质的位置,只要找到位置,在现实物质和虚数世界同步进入,才能实现观察。”
我坦率地说:“你说得我没太听明白,能不能用地球人,也就是我,能听懂的话解释一下?就像刚才杨至道给我解释的那样,你做为一个强观察者,这一点难不倒你吧。”
照镜观察者沉默片刻之后,才说:“简单来说,你要观察的目标所做梦发生的环境在你们地球上真实存在,但事情却只是梦中发生。背景真实,事件虚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双方信息持续性对换,就会变成背景虚构,事件真实,梦里的事情将在现实物质中成真。观察到这个问题,我就算是已经完成任务了。这是那个不能说的东西当年入侵维网的经典侵略手法。这就可以确认,那个东西确实准备以人间为突破口进行入侵。我必须得尽快向面壁者委员会报告。”
我说:“我劝你最好是别马上就汇报,别忘了,面壁者委员会给你布置任务的时候故意忽略这里信息速率被封锁的关键问题。”
照镜观察者默然良久,才说:“虽然有些疑点,但不能就此怀疑面壁者委员会。面壁者与那个不能说的东西斗争了上万维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几次近乎覆灭,但只要还有一个幸存者,就会重建面壁者组织,继续斗争!正是因为面壁者前赴后继的斗争,才保证了维网的安全,使得整个维网能够持续存在下去。那个东西的恐怖不真正接触,永远无法想像。和那个东西做斗争,而且还是做这么长久持续看不到尽头的斗争,没有非凡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念,是无法坚持下来的。我,不能相信,面壁者会成为那个东西的帮凶。我不能相信,我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不能相信,不敢相信吧。
我说:“也不是怀疑,但出了问题,就得找出原因,在找出原因之前,先别把你观察了人间的事情告诉他们,既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对目标进行更进一步的观察,就算你非要汇报,那也得我们观察到更多的内容再汇报啊。”
照镜观察者犹豫了,“按正常情况,我观察到这个情况之后,必须立刻上报,以便委员会做出针对性决策,我们隐瞒不报,很有可能会导致事态发展失控……”
“放心,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就劝他,“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你们说的那个不能说的东西打过交道,也赶回去一批,要不是这里面有个问题不好解决,这事儿都用不着你们。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人间这边还有一个面壁者,对整个人间进行时时监控,真要出什么问题,他就上报了。”
“一个位面一般来说,只会安排一个面壁者进行监控。”照镜观察者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是……”
他这条信息没有发完,突然就中断了。在中断的时候,有些零碎散乱的信息,很混乱,但却可以判断出,他应该是遭到了袭击。
我心里一跳。
强观察者,那可是整个维网数得着的强大存在,除了踏入光阴之河的变态,比如丑得感人的过去和现在,谁会主动去攻击他们?还这么巧就在他完成了对人间的观察发现了问题的时候!
我立刻果断进行投射,进入照镜观察者位面。
普一进去,就立刻感觉到了巨大的撕扯性的力量。
整个身体仿佛都要被瞬间撕扯成最原始最基本的粒子。
幸好我带着高密度防御封印,这力量才没能直接作用到身体上。
但是封印只这么一个照面的工夫,就已经接近见底!
我立刻首先对封印进行修补,源源不断补充信息进去,持续加厚加密,直到与攻击力量形成一个稳定的动态平衡才停止。
抬眼往四下里一瞧,不由吓了一跳。
目之所及的空间,都是扭曲的。
原本照镜观察者这个位面虽然没什么东西,荒凉得不得了,但至少整体形态稳定,跟正常位面的基本态没有区别。
但现在,这个位面的每一寸空间都扭曲得转了一百八十个,扭得跟千层麻花一般。
仔细一感应,我立刻意识到,这扭曲的不是空间,而是信息!
位面中的所有信息,包括构建位面本身的信息,完全扭曲破碎,形成不任何有效信息。
我是整个位面中唯一一团完整有效的信息!
我赶紧四下寻找照镜观察者。
再怎么说也是强观察者,对方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把他秒了。
寻找的同时,急呼杨至道,想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求支援。
但我马上就发现,我无法向外发送任何信息,伸出去的信息线没能延展多远,就会被扭曲粉碎。
唯一还能保持完整的,只有与人间网络联接的那条信息线,它仿佛越超了空间维等的一切规则,稳定地穿过扭曲的空间和信息,不受任何影响!
第一八四一章 与谁为敌
连接着人间信息的稳定安全,给了我极大的信息。 br>
只有网络源源不绝近乎无穷尽的信息支持,哪怕是再强大的敌人,我也一样有一战的信心。
靠着这海量的信息,就算再强大的敌人,我也一样能堆死他!
下一刻,我发现了照镜观察者。
到处都是。
就如同那被扭曲粉碎的空间与信息一般,照镜观察者的身体撕裂成无数的碎块,扬洒在这个独属于他自己的空间中。
从出现问题到我投射过来,就算以人间时间计,也没有超过十秒钟。
短短的十秒钟,一个强观察者就被打得粉碎。
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是何等的强大!
是谁做的?
怎么做到的?
这突然间爆发的强大力量得需要消耗多少信息?
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蹦出来。
从现场来看,显而易见的是,下手的那货根本不是以照镜观察者为单一目标,而是以照镜观察者的所属位面为目标,直接摧毁位面全部信息,仍停留在位面中的照镜观察者甚至连逃得机会都没有。
该怎么形容呢。
当时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
仿佛伸出一双无形的大手握住了这个位面猛烈地一扭,就好像扭湿毛巾一样,只这么一扭,就彻底毁灭了位面中的一切信息,包括照镜观察者在内!
都被扭得粉碎了,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耽搁,正准备投射回人间,不想却有一个顺着信息乱流飘经我身边的照镜观察者碎块撞到了防御封印上。
我立刻感觉到一条微弱的信息想要涌入封印,不是攻击性质的,而是传询性质的。
在那条信息被粉碎之前,我立刻捕捉过来。
“救我,带我离开这里!”
照镜观察者的信息。
靠,真不愧是传说中至强的强观察者,都碎成沫沫了,居然还没死透,居然还能向我求救。
大家现在是同一个阵线上的,救他那是理所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心急火燎地投射过来了。
可问题在于,我得怎么救他呢?难道弄个锅整个位面划拉一下,把所有碎块都装走?弄个锅倒不成问题,咱现在轻车熟路,那是熟练工了,只是搜集这些身体碎块却是大大的问题。
一个位面有多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位面的边际。
对于我来说,每一个位面都好像人间的宇宙一样,无边无际不说,按科学家的理论还在不停地向外膨胀。
想把一个位面搜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那工夫,把这个位面毁灭个千八百次倒是容易一些。
正犯难呢,又有一个碎块滑过,撞在防御封印上,一条新的信息传过来,“随便带走哪一块就行,我的本体已毁,只剩下本原基础信息,,只要随意带走一块,我就可以通过信息还原重生!”
这也行?这货的重生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犹豫了,直接就把那个撞在防御封印上的碎块抓住。
一抓住那碎块,立刻转身就投射,想要返回人间。
可我这么一投,却是没动地方!
投射失败!
有力量在阻挠我返回人间!
有力量想把我困在这里!
有力量想把我消灭在这里!
投射失败,心头立刻警讯大作!
我毫不犹豫地移动星位。
几乎就在我离开照镜观察者专属位面的那一瞬间,潮水般的汹涌力量疯狂涌入,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
那力量带着极致的毁灭性,将经过位置的所有信息全都绞入其中,就好像将肉块投入绞肉机里一般,把本就粉碎的信息绞得更加粉碎,完全分不出个数来!
照镜观察者位面完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证一个位面的毁灭,我自己就毁灭过位面,但没有哪次像这样一般迅猛如雷霆天降,让人做不出任何反应!
太快了,太强了!
这次星位移动,也不知进入到了哪个位面,立足处是一块生机盎然的大草原,其间有大量古怪的动物出没,一派野趣勃勃的景象。
可是心头的警讯却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更加紧迫,更加危险!
我立刻再次移动星位。
这次一移动起来,我就再没停止,不停地穿过大量的位面,不停地逃亡。
上千个星位,就是上千个位面,上万个星位,就是上万个位面!
我就不信了,那力量再强,还能毁掉上万个位面不成?
可是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那强大的力量立刻追踪而至,当我忙不叠地再次移动星位的时候,那个位面已经进入了毁灭的倒计时!
这个疯狂的敌人,为了追杀我,真的将我经过的每一个位面都毁灭了!
卧了个大槽!
这也太随便,太疯狂,太特么不是人了!
说好的杀戮过重会遭维等规矩反扑呢?
不行,我不能再这么逃下去了!
必须得想办法反击才行。
当然,反击的前提是我得能够站稳脚跟,这样才能动用大量信息注入所在位面进行信息强化,由此与那力量进行对抗!
现在,我有个手段能够站稳脚跟,可这个的手段的代价未免就太大了。
天星杀第三变!
第一变是流星雨,第二变是超新星,第三变呢?
天星杀!
第三变,就叫天星杀。
真正的天星杀!
再次移入一个新的位面之后,我没有再犹豫立刻发动了第三变。
积蓄了上万星位的力量如同破堤的洪水向着四面八方奔腾而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又爆炸了。
不过与上次的爆炸不同,这次爆炸没有形成巨大的火球,而是力量在不停地向外延展。
初始时,还看不出什么变化,只能感觉到星位的力量在向四面奔腾。
但这种平静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
眼前的视野突然就亮了起来。
不,应该说是突然就烧了起来。
火焰瞬间充斥了目之所及的全部范围,直延到视线尽头,直延到我能直接观察到的所有位置!
火!火!火!
整个位面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火海。
那个毁灭的力量紧跟而至。
位面在扭曲,信息在粉碎,但完全燃烧的力量挡住了这扭曲的力量。
虽然只能挡住那么一瞬,那也足够了!
第一八四二章 抓到了
我立刻开始向整个位面快速注入信息。
当然了,不是填充整个位面,那样的话,所需要的信息是海量的。
我做的是改变位面结构的工作。
借鉴了以前改变封印形态的经验教训,直接对构成整个位面的信息进行调整更改,改变形态,加大密度。
强大的扭曲力量被阻挡在了位面外边。
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信息在高速持续地进行冲击渗透,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比维持自身这么个小范围的防御封印消耗大了不知多少。
但是,我需要一个位面做为中转,这样才能把信息传出去。
一条信息线呼叫杨至道,把这里的情况传给他。
一条信息线迂回出去,偷偷采集对方的攻击信息做为样本进行分析。
还有一条信息线则逆流而上,向着信息来源处进行探查。
杨至道很快就回信了,“挺住,我找人帮忙,想办法截断攻击信息流。”
采集回来的样本送给研究中心进行分析,得出结论也是极快的,“你跟人搞黑客战争呢?这是数据,看起来好像是裹挟了大量的肉鸡进行的洪水式攻击。你先建一个防火墙,暂时挡一下,最主要的还是要追查到对方的源头。对付这种攻击,只靠防御是不行的,只有找对源头,进行反击,网络上的也行,现实中的也行,强迫对方终止攻击,并且将其消灭,才是最好的办法……”
研究中心给我发来一个模型。
我看到之后,发觉跟我建的加密封印的形态差不多,不由有些得意,咱现在也是能够自己处理问题的人了,没有研究中心,也一样能做得很好很好。于是这个模型我就没有用,把注意放在逆流而上探查源头的那根信息线上。
对方的攻击虽然狂暴,但是信息流之间却有许多缝隙,这就给我的信息线一个机会,可以从缝隙中进行探查。
我很快就查到了其中一股信息的源头,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位面,只是大量信息被强制收割,导致该位面一片死寂,看起来离毁灭也不远了。
想着研究中心之前所说的话,大抵这里就是所谓的被裹挟的肉鸡了。
攻击肉鸡毫无意义。
但是我找到了收割肉鸡信息的力量,顺着再往回探查,很快就查到了发出收割力量的家伙。
光靠信息线探查看不到地方的样子,只能感应到这家伙的信息量很大,不过也没大到能独自发出这么强攻击信息的地步。
我想他背后一定还有人,便用信息线悄悄地对他进一步探查。
这一查,就发现他在持续不停地接收一个信息,悄悄伸进去检查了一步,果然发现,这是一个命令信息。
各种协同指挥命令源源不绝地发出,按照这个指挥命令,收割肉鸡的家伙持续不停地攻击的同时,也在做着各种微调,以加强攻击效果。
但从这个形势和采集到的信息来判断,收割肉鸡的家伙实际上并不知道自己在与谁为敌,在对谁发起攻击,只是单纯的服从命令进行攻击罢了。
顺着指挥命令信息线再往上找,却没有一次找到中间转了好几个信息领,还有二手中转者,还有伪装信息,有一个节点我跟错了信息线,差点掉进一个陷阱,幸好咱比较警觉,及时纠错,总算是没有触发陷阱。我猜那个陷阱更多可能是警报系统,如果触发的很可能会向最终目标发出警告,让他知道有人在追踪。
几经周折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最终目标。
居然还是在必然层面,离得也不是很远,连跨信都省了,用信息探查一圈,找到锁定目标,好像个石头柱子般的东西,嗖一下就直接投射过去。
落地,脚下有点发软,还有些弹性,好像踩在了沙发上一般。
也没来得及往脚下看是什么情况,先往四周看,那个发出攻击命令的家伙就在附近!这货不是强观察者,没有专属位面,所在的是个必然层面的土著位面。
我落下的这个地方,比较荒凉,到处都是石头,别说杂草了,连砂子都没有,只有石头,大大小小,都是半透明的,看起来那叫一个漂亮,做成首饰挂件一定好看。
一会儿办完事儿,给师姐大人采两块回去做首饰。
我这样想着,转了一圈,楞是没找到目标。
难道这货动作这么快,我往这边一投射,就发现大事不妙所以逃跑了?
赶紧从信息线进行探查,结果发觉这货还在原地不动,不过他已经不再向外发布命令,而是处在全面戒备状态,这明显是已经意识到我过来了,准备对我出手呢。
我当即就先来了一波信息攻击,十万波次。
这信息攻击一发出去,那货立刻抵抗。
我就觉得脚底下开始发抖,抖抖抖得厉害,跟地震了似的。
靠,难道这货藏在地底下?还是说这货是星球本身?见过了那么多比星球还要巨大的高维生的之后,再大的玩意咱也能接受得了。
低头往地面上一看,呦,脚底下好大一滩烂泥也似的东西,就摊在一大块石头上面,我锁定的那根柱子立在烂泥中间。
此刻那烂泥正跟煮开了一般,表面不停起伏,时不时地还鼓起个大泡来,只是大泡不管怎么鼓都不爆。
卧了个大槽!
居然在我脚底下踩着呢。
只是这高维生物长得也都太不讲究一些了,一个比一个丑,一个比一个怪,这个干脆长成一滩泥样,难道维网的主流审美观与人间截然相反,越高维长得就越丑吗?
这可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我赶紧从那滩烂泥上跳起来。
结果我一跳起来,那滩烂泥跟着就鼓了起来,一点点向上冒着,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形,还是很粗略的人形,大抵跟个泥塑似的,眉眼都不是很清楚,一站起来就张嘴说:“苏岭,你不要太猖狂!”
呦,这句话好熟悉,我就不理解了,为啥每个人初次见面都要这么跟我打招呼呢?
我就回了他一句,“谁猖狂了?知道我是谁还敢攻击我,我看你这是老寿星上吊吧。”
这货显然不能理解人间的歇后语,呆楞楞地说:“什么意思?”
“嫌命长啊!”我说完,一脚就踹了过去。
第一八四三章 单挑与群殴
泥塑立刻往后退,一家伙就退出好几千里地去,速度那叫一个快啊,保守估计得达到光速了。
然后,我一脚踹了个正着,当场把他踹得倒飞出去好几百米远,撞在一块小山般的巨石上,当场又摔成了一滩烂泥。
他已经被我锁定了,退得再快也是卵用没有,我直接投射过去也就是了。
那摊烂泥又蠕动着爬了起来,重新变回泥塑样,怒视着我,大喝:“苏岭,你真的要与面壁者为敌吗?你可考虑好这样做的后果?”
我被他给气乐了,“我以前只听说过颠倒黑白的,今天可算见着实例了,我说你说这话要不要脸?我为什么过来?是特么你们在打我好不好?和着你们打我我就只能老实忍着,敢还手就是与你们为敌?与你们为敌又能怎么样?你们就算代表整个维网又怎么样?维网要都是你们这群扑街的**样儿,我横推过去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今儿我就与你们面壁者为敌了,咋的吧,有能耐你现在上来咬我啊!”
泥塑立刻变成了一只狗样的动物,奔着我就过来了,嘴张得那叫一个大。
卧了个大槽!
不会吧,这么高的维等也能碰上这么实在的家伙,让他咬他还真来咬?我就是客气客气,用不着这么当真吧。
赶紧再来一脚把他踹回到石头面上,然后赶紧问:“你先等会儿咬,我问你,为什么要杀照镜观察者?”
泥塑变回人形,看着我就恨恨地说:“你果然跟那个维网背叛者是一伙的!那还装什么糊涂?他有观察虚数世界与现实物质冲突的能力,委员会安排他对人间进行观察,他明明可以很快观察到相关情况,却一直隐瞒不报,直到实在是藏不住了,才向上汇报情况!如果不除掉他,怎么对得起面壁者中无数牺牲的前辈!怎么对得起相信我们的维网众生!怎么对得起我们面壁者所背负的正义之名!”
“也就是说,你接到了照镜观察者向你们汇报的关于人间的情况之后,立即便下达了除掉他的命令,马上就展开攻击!”
我点了点头,插上信息线,直接展开攻击。
事实胜于雄辩。
我们这是在讨论生死大事,不是搞辩论会,就算辨出个子无卯有来,那又能怎么样,这里连个听众都没有好不好!
只要认清楚是他下的命令就足够了。
只要我知道照镜观察者做过什么就足够了。
这世界终究还看谁拳头大的。
所谓能动手就别吵吵,放在这里,那就是无上真理!
海量的信息一波波向着泥塑攻击过去。
泥塑尖叫一声,再次高速移动。
我没有追他,只用信息线盯住,持续加强攻击。
但我很快就发现,他这样高速移动不是毫无意义的,由于他移动的速度过快,大量攻击的信息追不上他,竟然打空了!
靠,还能这样搞信息战吗?原来到了这个级别,不光是站着不动拿信息互插,还要有各种动作姿势啊!
咱虽然不缺信息,也不能浪费不是。
我立刻投射追上他,紧贴着他,将大量的信息攻进去。
泥塑发出惨叫,整个身体蠕动不停,变化出各种形状,他移动的速度越发的快了,不仅在原本位面移动,还穿了出去,连续变幻位面。
高速移动下,还是有一些攻击信息被甩了出去,这些在我看来不怎么起眼的信息量被甩出去之后,立刻对所经过的位面环境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大地开裂,山峰崩塌,海水沸腾,星辰粉碎。
我们像两个灾星一般,给一个又一个位面带去了难以想像的巨大灾难。
所有位面生物在我们的纠缠余波的打击下显得脆弱无比。
连续穿过大概百多个位面之后,事情起了变化。
一个异样的生物突然恰好出现在我们经过的路线上,一下子附着上来,伸出触手紧紧束缚住我的身体,大量的攻击信息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进来。
我毫不示弱。
不就是触手嘛,咱虽然没有触手,但有信息线啊,插一根上去反攻,还不影响对泥塑的攻击。
再下一个位面,又有个生物附着上来,同样是上来就进攻。
再下一个位面,再下一个位面,再下一个位面……
每经过一个位面,都有一个早就做好准备的生物猛扑上来纠缠到一起。
到最后,我和泥塑被这些家伙完全包裹在其中,各种各样的力量纠结缠绕,无法形容的巨量信息就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横冲直撞,或攻击或防御,混成一团,往复来去!
渐渐的,我发觉事情不对劲。
这帮家伙各自的信息和力量一开始还是各自特色鲜明,但随着信息相互之间的交换冲撞,他们各自的信息开始变得特征一致形态统一。
特征越一致形态越统一,力量就越强大,不是简单的一加一,而是几何级增长。
很快,我感觉到了吃力。
信息虽然依旧源源不绝地从网络上供应上来,但供应速度毕竟有限,渐渐就有些跟不上消耗了。
倒是有一阵子没碰上这种信息量不足以支持战斗的情况了。
我立刻改变策略,紧紧扣住泥塑,强制进行星位移动。
不出我所料,他们或许是认为已经占据了优势,不想就这么放我逃走,我一进行星位移动,他们便立刻全都紧附住我一同移动。
只要肯跟上就行了。
我连续移动上千星位,然后也不管是在什么位面,直接变成超新星态。
压力稍减,但那些家伙竟然全都不惧火焰,依旧死死的束缚在我的身上。
我现在可是个大火球,散发着无穷的光和热,别说生物了,就算是铁靠近了都得烧成水,可这帮家伙明明已经被烧到焦头烂额滋滋作响直冒烟了,却依旧没有一丝松手的意思!
这特么是要跟我死磕到底啊!他们显然是压上了自己的性命来赌是我先撑不住。
现在的状况再明显不过,谁先撑不住,谁先挂!
不过,我可没打算就这么在这里硬挺着。
跟他们纠缠这么久,我有我的目的!
第一八四四章 横推天下无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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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冒出来群殴我的家伙只是站在前台的代表罢了。
他们每一个身后都吊着后续支援的力量,分散在无数的维等位面,数量加起来真是惊人的庞大。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现在正在与整个维网作对也不算过份,毕竟这么大数量的位面,这么多能够在必然层面行动的高维强手,也足以能代表维网大多数的主流意见了。
单挑整个维网啊,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像呢!
跟他们纠缠了这么久,我不仅锁定了他们的信息特征,而且还摸了他们中很大一分后援所在位置。
现在,该到收割的时候了!
第三变,天星杀!
火球再次变化,巨大的力量以为我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崩溅,无边火海瞬间席卷了整个位面,或者说整个位面的所有信息在一瞬间就被强行同化成了火焰信息。
纠缠在我身上的那些位,连同最开始的泥塑,全都被这突然爆发的巨大力量给弹了出去。
他们立刻意识到不妙,在被弹出去的同时,立刻四散奔逃,眨眼工夫,就从这个位面逃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晚了!
我已经将所有采集到数据信息特征输入模型,一旦发作天星杀,便将模型激活。
精准打击!
千万道光芒散射而出!
当初靠着这一招,我协助杨至道干掉了过去和未来,这帮家伙团伙作战虽强,但单独一个却是远远不如过去未来这种踏入光阴之河的真正强梁。
攻击信息很快就有回馈。
“击中目标!”
“击中目标!”
“击中目标!”
所有打击,无一落空!
不过在攻击的时候,我刻意限制了力量,击中目标后,无一致死,只不过全都打到不能动弹。
这一波攻击,耗光了我所有的信息储备。
我不得不先休息一会儿,把消耗的信息重新补充完整,然后才连续投射到锁定目标身边,把那些家伙一一捉了回来。
随意选了个荒凉一些的位面,找了个空地,把他们往一起一扔一推,布下高密度封印圈起来,然后才把他们全都唤醒。
醒来的初期,他们显得有些惊慌,各显神通,想要逃出封印,但对着我这加了料的封印所有的尝试全都失败了。
逃跑失败之后,他们便陆续安静下来,各自寻了个地方呆着,看起来好像在等死,又好像是在思考新的办法,但不管怎么样,没有一个想与我交流。
这摆明了是绝对不会与我妥协了。
要不要把他们全都干掉呢?
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太妥当。
面壁者再怎么说也是维护整个维网安全的英雄组织,就算出了问题,难道所有高级成员会都有问题?如果真那样的话,全都干掉倒无所谓了,就怕误杀了无辜,那可就过意不去了。
不过看他们这不合作的态度,估计我要是问的话,他们也不会回答我。
这事儿还是得讲究点策略才行。
我仔细回想了在日本海底下跟那坨烂东西的对话之后,模仿着它的语气神态,看着那帮面壁者,发出嘿嘿的冷笑。
“就凭你们也能配与我们作对?真是不自量力!我们才是未来,我们才是必然的结果,世界是我们的,维网是我们的,从今天起,谁也不可能改变这个注定的结局!我们终将毁灭整个维网,使真正的世界还原为初始状态,我们必将得到真正的大自由!”
这几句吼得声嘶力竭,把那烂东西当初那种亢奋疯狂和绝对相信的神态,可以说是完全表达出来了。
这演技没治了。
我给自己打九点九分,之所以扣零点一分,是怕自己骄傲,鼓励自己再接再厉,以后真要混不下去,还可以去当个三流演员混口饭吃,反正现在演员来钱容易,都不用出外景拍摄,只需要露露脸,剩下的抠图组合就可以,那还能卷走上亿的片酬呢,像咱这种自带演技加成的,上亿挣不到上万总没问题吧!
果然,我这一吼完,封印里的那帮家伙立时一阵骚动,但凡有脸有表情的,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先把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敢阻挠我们前进步伐的家伙,全都干掉好了。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们全都击杀吗?”我做足了电影里废话连篇反派模样,“那是因为我要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维网的毁灭的到来,我要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恐惧!从现在开始,绝望吧,你们已经没有未来了!唔,先从哪个开始呢?”
我装模做样地围着封印转了一圈,最后选中坐在最边上的一个。
这货长着得有点像蛤蟆,三角脑袋灯泡眼,还有一张大嘴巴,身上披着金灿灿的盔甲,手上还捧着只长长的奇形怪状的兵器。
我一伸手就把他从封印里扯了出来,往地上一摔,叉腰喝道:“来吧,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我跟你们单挑三个回合,只要有一个能胜过我,那我就让你们再继续活一段时间。就你先来吧!”
“反维者,授死吧!”蛤蟆脑袋举着那只长长的奇怪兵器,冲着我就猛扑上来。
反维者?是那个不能说的东西的名字,抑或是代号?
我一面思考这个问题,一面抓住那个奇怪的长兵器,一脚将蛤蟆脑袋踢回到封印里,然后把那个长兵器一把折断,扔到地上,“还有两次机会,你们可以自己推选代表来跟我打,不过这两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只要输了,就一定会死!别说我没事先告诉你们!”
面壁者们在封印里小声讨论了一会儿,跟着就选出两个代表,一个是整个脑袋就是一颗巨大眼珠子的怪物,另一个则是泥塑!
如果我没观察错的话,泥塑这个代表的位置是他自己主动争取来的!
这货跟我交过手,很清楚不是我的对手,却又还这么积极主动的要求上来跟我打,要不是急着送死投胎,那就是另有所图!
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看他们选完了,便指着泥塑说:“你先来吧!”说着伸手把泥塑从封印里拽了出来。
第一八四五章 大阴谋
泥塑看着我,有些迟疑的样子。
我就催他:“赶紧动手,我这儿赶时间呢。”
这可是大实话。
这一晚上我容易嘛,上窜下跳地折腾,白天还要上班好不好,至少给我留点休息的时间啊。
泥塑小心翼翼地向我一伸手。
我一抬脚把他踹出十几里地去,踹的时候,小心地模拟了些日本海底下那个烂东西的信息特征,只是一点点,就好像是刻意压制但却没压制住以至于不小心泄露出去一般。这可是很考验演技的,而且没我这个本事,也不太可能模仿出那种烂到让人一接触就想吐的信息。我也不容易,只是小小的模仿了那么一点点,就感觉从里到外的反胃,很想吐面前这货一头。
“行了,下一个!”
我伸手就要去拽另一个。
泥塑突然窜了回来,大喊:“等一下,我还没有输!”
我斜视他:“怎么着,没挨够打是吧,来,来,再打过。”
泥塑就说:“我还有一个绝招,但不能在这里施展,以免伤到他们,你要是不怕,就跟我过来。”
“怕你?你们捆一起我都不怕啊。”我冷笑一声,跟着他就往远走。
这一走,就走出半个星球,如果原先是在北半球的话,现在就转到南半球了。
这里还没有遭到过破坏,植被丰富,物种也丰富,很有电视上演的非洲雨林的赶脚。
一直走到这里,泥塑才停下,转身看着我,突然一伸手,就发过一道信息来。
这信息特别微弱,一看就不是进攻,而是想要传递什么。
我打起精神,伸出一条信息线接触。
这一接触,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恶意。
恐惧,憎恶。
与冯甜体内黑影一模一样的感觉!
果然是一路来的。
我就一皱眉,“你什么情况?那边发展的土著?”
泥塑就在那张模糊的脸上堆起个笑来,“正是,正是,我已经投身于恐源门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恐源降临于维网,我们是一路的,是一路的。刚才都是误会,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努力,眼看只差一步就大功告成,可不能因为这种误会而前功尽弃啊。”
我不置可否地说:“恐源在人间搞的事情,你也插了一手?说来听听。”
“这个不能说啊。”泥塑有些为难地说,“如果传出去,会影响恐源的大计。”
我嗤笑道:“你也配谈恐源的大计?不过是一个走卒罢了。我自余数位而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使本体降临,摧毁维网,解除束缚,为我们争取真正的大自由。我们都是一体的,有什么相互之间不能沟通?你要是不想跟我说,那好,让恐源自己跟我说好了,把他的位置告诉我!”
泥塑小心翼翼地说:“恐源大神叮嘱过,虽然你们都是来自余数位,但当初约定四线分进,各做一处,相互之间不干涉不影响……”
唔,跟那个腐烂的家伙说得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除了日本海底下那个门和已经知道的这个来自余数位的恐源在人间建通道外,至少还有另两个通道,而且很有可能也是建在人间。当初那个腐烂的家伙说过,人间这个维等位面是有序基础定立的最稳固根源,是整个维网的支撑,向上支持其他维度,向下锁定单维和二维,只有在这里动手,毁灭这个维等,才能毁灭整个维网。
真是麻烦。
虽然心里在这样嘀咕,但面上我却毫不在意说:“不,不,你们这些维网内的卑微生命怎么能够理解我们的层次,从余数位高度来说,我们所有都是一体的,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那就是毁灭维网打破束缚争取真正的大自由!至于分线分种分体,那都是为了这个大目标服务的。你看看我,已经在维网内进化到这种强度来了,只差一步就可以引导本体降临,还差你们这点事儿?不过这最后一步却不怎么好走,我需要知道其他三支都是怎么做的。借鉴点经验嘛。你也不用说具体的,反正更具体的内容你也不可能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就足够了,剩下的我找恐源谈。”
泥塑还有些犹豫,我就不耐烦了,威胁道:“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得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恐源那条线上的,面壁者与我们做对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将你们一举消灭的机会,我觉得宁杀错也不能放过。就算真的杀错了,看在大目标的份儿上,我也不需要负担什么!至于恐源,面壁者覆灭之后,也不再怎么需要你了。”
“不,不,他需要我,本体需要我,余数位需要我!”泥塑慌忙大喊,“正是因为借着面壁者的力量,我才能够屏蔽其他力量对人间的探查,保证恐源进入的秘密不泄露出去。我很重要,我很重要啊。”
“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哪知道你重不重。”我一伸手,从手头上冒出一把火焰长剑,阳明离火态的,在泥塑脑袋上比比划划,“能够消灭面壁者,这一趟就不白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成集团的力量能够妨碍我们的行动。”
“不,不是这样的。”泥塑大叫,“你不明白,面壁者不是自己诞生的,而是维网为了自身安全催生出来的防御组织,就算你消灭了我们,一样会有新的面壁者再出现组织防御。而现在有我在,这个面壁者反而能为我们服务。你不能杀我啊。按照恐源的吩咐,我隐藏了人间的信息局部异变,派遣人员以监控的名义坐镇人间,以保证恐源的计划顺利实施……”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打断了他,“人间的那个自适应沉眠者是你派去的?”
泥塑说:“正是我派去的,这样才保证了恐源计划的顺利执行,只不过人间土著还有力量,居然挫败了之前的几次计划。不过也不要紧,他们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现在恐源建立的通道已经完全稳定,只等再次引导种子进入前哨区,就可以催生本体降临!”
我的心砰砰的急速跳了起来。
嗯,如果我现在还有心的话。
第一八四六章 漏底
恐源的种子是谁?
是我家师姐大人啊!
引导师姐大人进入前哨区就可以让那个什么本体降临了吗?
前哨区是哪里?想就是师姐大人梦中所见的那个遍地妖魔簇拥的大门!那当初我们在梦里见过的从门里伸出的捉住师姐的巨手是不是就是那个本体。
那个梦看起来不像是引诱,更像是一种警示,时时刻刻警示师姐不要进入那个区域!
那深渊计划时,便宜师傅带师姐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前哨区?所以泥塑才说再次引导种子进入。想来第一次进入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所以才有了冯楚帆败走明城引的这一系列变故,这才有了我的加入和搅局。
那个恐源,或者说是恐源的本体,能够干涉人间信息,能够引导人不自觉地按着它的规划行动,监控人间的面壁者又是他们一伙的,能够现问题的照镜观察者被误导无法进行观察,这种布局和能力下,还有人能够干涉甚至挫败他们的阴谋,这能力简直就逆天了。
这可不是往远了想的问题,而是可以至少曾经有那么一位前辈,不管现在还在不在了,也曾努力与这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做着斗争。
我不是在孤军作战。
人间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与争取。
即便是被封锁在小小的地球上,即便是在全维网最强大的力量恶意窥视下,依旧在做着努力。
保护人间,保护地球,保护被封锁着的人类!
做为一个吊打全维的男人,有前辈的榜样在,咱有什么理由畏惧害怕?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真到了关键时刻,杠正面也得上。
我沉默片刻说:“面壁者里多少和你一样的?面壁者这个组织太过危险,对我们的妨碍也最大,如果不是很多,也没有继续存在意义的话,最好是将其整个铲除,就算以后还会再展起来,也可以给我们争取一定的时间。我们这支,只需要争取一定的时间就足够让本体降临了。”
泥塑说:“真正知道恐源的只有我,不过我有一些亲信可以信任,他们也厌倦了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斗争,厌倦了时刻担心会完全湮灭的危险,只想结束这一切。我们努力世长,辛苦升维,为的是更加强大更加久远,最终达到不朽,可是呢,当我们力量足够的时候,就被面壁者给连唬带骗地加入其中,被迫参与这场没有尽头的战斗。我们也是智慧生命,我们也有自己的理想追求,我们也想追求自由自在,这么沉重的宿命,凭什么就压在我们头上,永无休止,直到湮灭?大多数维网生命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就算那些知道的,对我们也是敬而远之,仿佛我们是瘟疫,不想靠近我们,不想分担我们的沉重宿命?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为维网无偿牺牲,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享受同样的自由自在?上一批面壁者的覆灭,我是亲眼所见的,那么强大,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本可以有更远大的展,可就那么悲悲惨惨地死去,哪怕是覆灭了,也无人知晓,有的甚至还要连累自己的位面和种族一同覆灭!这么惨烈这么悲壮,却是不能宣扬,不能被知晓,死的时候好像无人问津的野狗一样就那样腐朽那样消失,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做为唯一的幸存者,我就想啊,我再也不要做这件事情了,可是维网找上了我,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召唤,我是面壁者覆灭时维网特意保护下来的,为的就是延续面壁者这个保护维网的组织,如果我不遵从维网的召唤,就会遭到维网无情的打击!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我必须为维网卖命?卖了一个轮回还不够还要再卖第二个轮回,永无止境,直到终结!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要逆天,我就是要终结这必然的宿命!”
说到最后,泥塑已经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真看不出这货还挺有理想的。
敢吼出“我就是要逆天”这种话来的,那必然是主角的,只可惜他这个主角不幸遇上了我,要不然的话,想必他参与的计划多半能够成功,到时候维网一毁灭,先不说他的下场会怎么样,但单就逆天这一件事情来说,他确确实实是成功了,成功到不能再成功了,天被逆毁了,这要不算成功,真不知道怎么才能算成功了。
我就有点同情他,为了让我能听出他的情绪,也真不容易,平时人家都用不着说话,只需要传信息就可以了,这是为了将就我说话的习惯啊。
做为一个本轮面壁者的起者,还是上一轮面壁者的成员,最终却成为了敌人的爪牙,反过来对自己和历代先辈死命保护的维网起打击,想一想就让人不自觉地唏嘘。
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你说他一个面壁者的**oss怎么就变成了敌人boss手下的手下了呢?
我遗憾地看着他,最后问:“还有别的说的吗?”
泥塑呆了一呆,看着我说:“没有了。”
“没有就好。”我抬手拎着他,直接反回困着其它面壁者的封印这边。
这里其实只是面壁者委员会的一部分成员,并不是全部的面壁者,事实上大多数面壁者带着使命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严防敌人的渗透入侵,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当他们在一线苦苦作战流血牺牲的时候,泥塑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们。
泥塑一开始没弄明白我为什么要带领他回来,但落地后看清楚现场的情况,他便沉默了。
沉默中有羞愧有恐惧还有懊恼。
所有被俘的面壁者都自由地站在那里,封印已经解除,而在他们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镜面,镜面中放映着的影像正是我提着他在这里落地的情形。
能成为面壁者,不管智力还是战斗力,至少都还是够用的,一看就知道我把刚才的对话放给了这边听,剩下的就不用解释什么了。
所有面壁者看向泥塑的目光都充满了愤怒,但有一些目光中却还夹着同情。
第一八四七章 人各有志
面对这么多情绪复杂的目光,泥塑却没有说话,转头看着我,模糊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似乎有些解脱,又似乎有些遗憾,“我不明白。只有接触过余数位的才能够知道他们的信息状态,才能够如此真实模拟出来。但我从来没有见过直接接触过他们的维网生物还能保持自有意识,还能够不被他们侵染的。你为什么可以例外?”
这时候还有闲心问这个问题,颇有些竹在胸的架势,要是换了我阴谋诡计出卖自己人被当众揭穿,肯定不会保持这么淡定了,至少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装自己不存在。
老话说得好,物反常必为妖,这货如此淡定,难道还有后手不成?
“我的情况比较复杂。”我说,“就算给你解释你也听不懂,更何况我也没有义务给你这个叛徒解释这些不是。”
泥塑大笑,笑得脸上都裂缝掉渣了,模糊的脸部寸寸开裂,看得人心里不由自主地发麻发毛,“我是叛徒?我是叛徒?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我只不过是把所有面壁者不敢说的说出来不敢做的做出来罢了!是维网先背叛了我们!我们不过是在争取自己的生命轨迹之自由!我们有什么错!”
“你先等会儿用我们这个词吧。”我打断他,“这里好像就你自己跟那些家伙有联系为他们服务吧,有能耐你再指出一个跟你一样无耻的?”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泥塑连连摇头,看着我的目光居然有几分怜悯,“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明白!你看他们,看看他们现在的表情?我说的不是我自己想的,而是所有面壁者的心声。面壁者这个组织早在第一次覆灭时就该亡了,只不过是维网为了自身的安全,强行续命才重组的。如果说第一代面壁者们还是真正拥有保卫维网的使命感,有战天斗地的豪情的话,那么从第二代开始,所谓的面壁者,不过一群强行被维网拉来的炮灰罢了!可炮灰也有炮灰的尊严,谁甘心做一个炮灰,明明可以活得更精彩,却要默默无闻地死得像条野狗,谁会甘心?这本是维网与余数位的斗争,凭什么让我们为此去死!”
“你先等会吧。”我摆手说,“别的不说啊,你们流血牺牲承受巨大压力我都能理解,但要说这场战争跟你们没有关系,这可说不通。你们是维网生物吧,维网真要战败了毁灭了,你们这些维网生物难道能够独自生存?不也得跟着维网一起死?我们人间有句老话,叫覆巢之下难有完卵,这可是七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你们这些大高手居然不明白?”
“谁说维网毁灭我们就会跟着一起灭亡?”泥塑冷冷地说,“或许那些低等生命会因此灭绝,但对于我们来说,却不见得!信息不灭,不只是维网内的定理,也是维网外的真理,所以才会有余数位的出现。只要我们能够做出合适反应,哪怕维网毁灭,我们依旧可以以其它信息形式存在,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信息内核,而不是外在形态。维网为了自身的安全稳定,设下的种种规则来束缚我们,力量越强,这种束缚就越强。强观察者是单独体生物最强态了,可那又怎么样,受到层层束缚,最终只以窝在必然层面的独立专属位面里,像个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囚犯。难道这就是我们辛苦升维的最终命运吗?不,那只是维网给我规定的命运,打破维网我们才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真正的无拘无束!”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路线错误,知识越多越反动。
眼前这个泥塑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典型。
屁股已经坐到了那些家伙那边,自然而然想的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了。
像我这样没啥学历的都懂得鱼离不开水人离不开空气这种基本道理,哪此维网生物离开维网能继续活下去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泥塑说得看似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自私两个字罢了。他有能力了有本事了,就不愿意替那些低维的生物来承担这种压力和责任,只要自己活得痛快,哪管维网毁不毁灭,哪怕维网中其他生物能不能活得下去?
当然了,我也能理解他们所面对的巨大压力,如果有选择,除了特高尚特伟大物有理想的人物外,谁会主动去承担这样压力山的责任呢?
可是,但是,这不是他们为此出卖维网的理由,也不是他们可以任意妄为的理由,尤其不是他们可能人间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我师姐给卷进来的理由。我师姐招谁惹谁了,打下生就被他们这些王八蛋算计来算计去,现在还想算计着要她的命!天底哪有这种美事儿!我家师姐不能讨还公道,那就由我来替她讨还好了。
“说得也有道理。”我点了点头,“老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这么大的事儿,强按着让你们干也挺没意思的。这样吧,看在你们以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凡是想脱离面壁者的,凡是想跟他一起走的,现在都站出来,我这就放你们走,不过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再见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也不用因为今天我放了你们而心怀感激。我说了,这个机会,是你们用以往的辛苦换来的,大家互不相欠!”
我看了看在场的那些面壁者,又看了看泥塑,补充道:“不过前提是,你得把在人间做的事情都告诉我,不然的话,他们可你走,你就不能走!现在选吧!”
说完,我往旁边一站,就盯盯看着他们。
面壁者们发生了轻微的骚动,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有一个站出来想跟泥塑走的。
泥塑一看,不由有急了,大声道:“机会难得啊,你们难道就甘愿这样直到终结,最后连个信息转换的机会都没有!不要再犹豫了,不要再担心了,有苏岭在这里承诺,就算维等规则会因此做出反应,也只会作用到他身上,所有报应都是他的!”
第一八四八章 放你们走
靠,这叫什么话,敢情我这么说的话,他们脱离面壁者有什么惩罚就都落我脑袋上了。
想这惩罚也不带轻的,要不然也不会逼得泥塑投靠敌人来获取脱离面壁者的机会。
我就想,咱得大度啊,好人做到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那必需一口唾沫一个钉,当即就说:“没错,知道我是谁不,苏岭,对,对,你们这个表情就对了,就是你们猜的那个苏岭,知道我厉害吧,放心,真有什么事儿我就替你们抗了。你们不是要自由嘛,不是不要再承担这种压力吗?现在可是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儿没有这个店,下次我可没这么好心了。”
这话说完,面壁者们又是一阵骚动。
很快,一个软软乎乎半透明好像一团果冻般的家伙就飘了出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退出的一切后果,都由你来承担?”
我笑道:“咱可是在必然层面加了核心的,我说话你有什么信不过的?信不过我你们可以不出来,继续不甘心不情愿地做这份工作,到最后死也默默无闻。你看,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大家辛辛苦苦的晋级升维,好不容易变强变大了,准备大杀四方扬名天下好好爽一爽呢,结果就被强拉来做这种工作,名气是大,但只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叫面壁者,也没自由,让去哪儿就得去哪儿,一呆就可能是一辈子,甚至死在那里。这确实挺不人道的。老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让你们继续在这里这样干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今天既然我知道了,那就替你们做回主好了。”
透明果冻飘到泥塑旁边,“我退出!”
他这一带头,马上就陆陆续续往外来了能有五十几个,样子都是奇形怪状,就是没个人形。
现场总共只捉了一百多个,这可就出来将近二分之一了。这样一个这么多成员都心怀不满的组织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想是得益于严酷的背叛惩罚,但想着能团结协作完成任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真想不到,顶着那么大名声的面壁者居然是这样,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退出一半之后,剩下的虽然都没有动地方,但明显也有些松动,估计再犹豫一会儿还会有出来的。
我也不催,耐心等着。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之后,一个黑得跟煤炭似的四四方方的家伙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不退出!原本我也是被迫来参加的,接触到了那些东西之后,我才知道我所面对的是怎么样可怕的敌人,也知道与它斗争是多么危险,更知道做这个没名没利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有的只是付出直到最后湮灭,但是,正因为知道它的可怕,我才要继续坚持下去,因为我身后还有我的种族我的位面需要守护!总得有人站出来做这件事情,只要能守护他们的安宁祥和,我就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牺牲都有意义,哪怕是死在这上面,我也不会后悔!”
四方黑炭说完,往另一边一站,大声道:“愿意跟我一起坚持下去的,站过来,让我们一起努力,继续守护下去!”
他这一嗓子喊完,就有一样热血爆表的走出来,陆陆续续地站到了他那一边。
最后场中还剩下四个,既不表态退出,也不表态坚持,站在原地,犹犹豫豫,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就说:“行了,那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你们四个拿不定主意,就先跟着不退出的走。我呢,跟着退出的这一帮一起,等会儿要是维网有什么惩罚下来,我就替你们挡着了。你们要坚持下去的呢,回去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也管不着。”
四方黑炭就有些不情愿,“等一下!退出是个人的自由,别的人走我没有意见,但是泥罗耶你不能走!”
泥塑当即冷笑一声,“怎么,双花,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做面壁者的老大了?”
四方黑炭冷冷地说:“你为了一己之私,投靠余数位,陷害照镜观察者,隐匿重要消息,妄图危害整个维网,今天要是就这么放你走了,怎么对得起枉死的照镜观察者,怎么对得起那些流血牺牲的前辈?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
“就凭你?”泥塑大笑,“你的本事还不够看!就算是强观察者又怎么样?有了余数位的庇护,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面壁者,嘿,好大的名气,不过就是余数位的压制下藏头露尾不敢正面应对的鼠辈罢了!你还敢说让我死在这里,既然如此,那今天你们就都死在这里吧!”
四方黑炭身后那一群呼啦一下全都站到了他身后,拉开架势准备开片。
倒是泥塑这方没有那么齐心,一个个犹犹豫豫,没有往前上的也就算了,还都往后退了退,把泥塑给晾在当场。
泥塑却也不在意,很挑衅地冲着四方黑炭招了招手,“有能耐尽管使出来吧。”
四方黑炭当即怒吼一声,就要往前冲。
我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挡在他们两个中间,“我说二位,要打架也不问问我,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泥塑立刻跟着就说:“是他先挑衅的,分明就是无视你的权威,我只是自卫!”
四方黑炭也看着我说:“他投靠余数位就是整个维网的死敌,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
泥塑立刻说:“他已经答应让我们自由离开,一切惩罚替我们抗下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要反悔让整个维网耻笑吗?”
四方黑炭立刻接上,“行大事不居小节,对付你这种所有维网生物的叛徒还有什么原则可讲?”
我一摆手说:“别吵了!”然后看着泥塑,“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逃得掉,我就放过你。现在跑吧,让你先跑一分钟!”
泥塑大怒:“你不说让我们自由离开吗?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只说放你们自由离开面壁者,可没说不追究你跟余数位的事情!”
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事儿跟他勾不勾结余数位没有关系,真正的关系还是在我师姐身上。
第一八四九章 逃,解决不了问题
然后,泥塑噌一下就不见了。天』籁『
靠,这货真不愧是能在心不甘情不愿情况下还当上面壁者老大的角色,真心杀伐果断,刚还计较说话算不算数的问题呢,转过头来立刻就开溜了。
我立马就追,下一刻就已经追上了他,看着已经离开原本那个星球,也没有不识趣的家伙跟上来围观,当即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泥塑被我踹了一个跟斗,以标准的狗抢屎姿势冲向地面,撞塌了一座山后,成功在一片草原上着地,把地面撞出一个直径在二百米左右的大坑来,坑上面腾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黑沉沉的,看上去真是又邪恶又危险。
我追到坑底,泥塑才刚刚翻身起来,看样子是打算继续逃的,但看到我出现,便立刻停止,冲我怒吼:“你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了让我先跑一分钟的吗?你怎么立刻就追?”
“咳,你也没说你这是正式开跑了,我这不就是想追上来问问你想干什么吗?”我摆手说,“你跑,你跑,一分钟啊,抓紧。”
泥塑二话不说,拔腿又跑,噌一下就消失了。
我赶紧再追上去,又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是在太空里踹的,当时把他踹得跟颗流星似的带着光就往前飞,咣咣撞碎了好几颗路过的小行星,最后才一头撞击了一颗恒星里。
我吓了一跳,恒星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对于绝大多数生命而言都是禁区,这泥塑虽强,但终究还是没到强观察者的程度,别再被直接烧熟了。
赶紧冲过去,就见那恒星也被撞出个大坑来。
泥塑站在坑底下,叉着腰冲我大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但翻来覆去其实就是一个意思,骂我说话不算话,不是个好东西。
我冲他扔了个语音包,“谁说话不算话了?我说的是地狱时间一分钟,我还多等了一会儿呢,搁地狱那得好几天了,我还不够意思啊。”
语音包砸过去,把泥塑震得一屁股又坐回到坑底,他也不起来了,坐在那里放上了赖了,“你动手吧,别玩这种把戏,我虽然投靠了余数位,但终究也是面壁者委员,有我的尊严。”
“得,这次咱们把话说明白,给你人间时间一分钟,这总行了吧,你跑……”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刚还说坐着等死不跑的泥塑噌一家伙又没影了。
我赶紧追上去,又一脚把他踹进了一颗圆圆小小但看上去很有量的行星里。
这次加了些力道,他一家伙就撞进了星球的核心中,爬起来的时候,屁股后面跟着就是岩浆喷涌,直接导致了火山爆。
泥塑愤怒了,又指着我大骂。
我遗憾地对他说:“这次我真是骗你的了。我们人间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连着放你跑三次四次?你没那么大的脸吧。”
泥塑呆了一呆,又往地上一坐,“你杀我了吧。”
“杀了你?那是便宜你了。”我冷笑道,“把你留下,又单独引开,当我是闲着无聊玩猫捉老鼠吗?我现在是可日理万机,忙着呢,没时间跟你在这儿逗咳嗽……”
“时间紧你还这么多废话?”泥塑当即来一句。
靠,他说得好有道理,我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既然不能反驳,那就不反驳了!
冲上去,对着他拳打脚踢就是一顿胖揍,直打得他信息游离,形态散乱,眼看再打下去就真有可能挂了,这才停手,“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咱们就不废话了。说吧,你派到人间的自适应沉眠者藏在什么地方?我要是去找他的话,得怎么才能找到?”
“你找不到他。”泥塑的身体四分五裂,不过我一停手,碎块就往一起凑,只是度很慢,不过我刚才打的时候,特别留意没打他的脑袋,所以说话还是不成问题的,“照镜观察者死了,就再没人能找到他了。也没人能找到恐源在人间的前哨区,所有的命运已经注定,维网的毁灭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我心里一动,就想起照镜观察者曾经说过的话,立时就明白过来,“他也藏在虚数世界与现实位置的纠缠地带?敢情他的使命不仅是监控人间,还要保护恐源入侵的前哨区啊!”
“就算明白了又能怎么样?”泥塑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这次余数位花费巨大代价在纠缠地带建成前哨区,为的就是防止面壁者破坏,而面壁者中唯一能对这个位置前哨区造成威胁的只有照镜观察者,他死了就再也没有存在能够到前哨区了。命运既定,准备迎接毁灭吧!”
我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才又问:“余数位是什么东西?”
泥塑就是一呆,有些不敢相信,“你不知道余数位是什么?你不是接触过余数位存在吗?你连他们的信息特征都能模拟,怎么可能不知道余数位?”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纯人间土著,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知道你给我说说吧,之前碰到的那些家伙,一个个一提这事儿就吓得半死,还什么三不原则。倒是头一次碰上像你这么爽利的,有啥说啥,这不也什么事儿都没有嘛,哎,这三不原则是不是你搞出来吓他们的?这招厉害啊,通过营造神秘感来加大恐惧力度,让人连做对的心思都不敢有,你们这宣传战搞得很成功嘛。”
“什么宣传战?事实就是如此。三不原则是第一代面壁者覆灭之后总结出来的。”泥塑终于完成了重组,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在越高的维等直接谈及他,就越快被现,就越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我突然觉他的眼睛不对劲儿。
他本来是个泥塑模样,眼睛就是两个灰呛呛的圆珠子,好像画在脸上似的,但现在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的,仿佛充了血,鲜红欲滴。
不,是真的滴了下来。
两行混浊的红色泪线,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泥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而古怪,“他来了,你感觉到了吗?他的强大他的无敌!任何一个维网生物被他盯上,都不会有机会逃脱!”
第一八五零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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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什么东西在往我的身体里渗。
不是入侵的信息。
而是特别自然而然的,无视我身边的高密度防御封印,直接进入到身体里。
就好像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的。
不,不只是如此。
这些东西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进入我身体,是因为我的体内有东西在接应。
某种性质相同的东西!
维网之中,还有另一种非信息类的非物质性的存在吗?
泥塑大笑,疯狂异常,“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维网本可以再安然渡过最后的时光,是你把恐怖绝望带了进来。所有的维网生物都将因你而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陷入无穷的痛苦与绝望……”
这货散发出来的信息满满都是疯狂的味道,已经没有一丝条理可言。
卧了个大槽!像他这么高的高维生物居然也有得精神分裂症的可能,这可太扯了。
泥塑全身的表皮都开裂,鲜红的浓稠的仿佛血液般的东西顺着裂口快速流出。
但那不是血,而是某种难以形容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活的,蠕动着扭曲着,一流出来就反过来吞噬着泥塑的身体。
同类型的东西在快速侵入泥塑,身体的变化不过是这种入侵带来的一种表象具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没啥变化!
渗进来的东西与体内接应的东西混到一处之后,却是无处可去了,本来它应该是感染构成我身体的信息,可是当它试图这样做的时候,却是处处碰壁,最后只能在我的身体里团团打转。
我决定先解决身体内部的问题,把注意力集中,插了根信息线过去。
那东西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信息,但既然在维网存在,就有其信息形式,也就能采集到相应的数据信息。
这一采集,我不由就有一楞。
这玩意以前居然见过。
从种种数据来说,跟强情绪资讯存在居然一模一样。
难道入侵的会是强情绪资讯存在不成?可问题在于,我体内为什么会有接应?难道是以前不小心被侵入了没有察觉?也不应该啊,我这变身变了一回又一回的,啥玩意入侵在变身的时候还能保持同步变化?或者说是变身的时候不跟着变还能不被我发觉?
我想了想,干脆进行一次性掠夺,把那些东西全部掠夺出来,存进了随身带着的移动硬盘里。这可是我的重要法宝,就算是变身的时候,都特别留意保护着不被损坏的。
掠夺完成之后,我发觉体外便又有那种东西渗入,而体内再次出现接应。
这一回,我直接对体内接应的进行采集分析。
发现问题了。
体内接应的,只有一种类型。
恐惧。
这是一种强烈的情绪。
来自于我自身的心理活动。
恐惧?
为什么我还会有恐惧?
咱现在吊打全维无敌手,天下无敌,也就意味着无所畏惧了不是?
不,不是!
我有恐惧!
从打接触余数位这个不能说不能碰不能提的东西后,我其实就一直在深深的恐惧。
这东西的强大力量、无孔不入和深远布局,每次都给我带来震撼和畏惧,我不怕自己,但却怕家人怕朋友怕师姐会受到攻击,在这种力量之下,他们是绝对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我怕失去他们。
因为在乎,所以畏惧。
佛经里说得好,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
因为爱,所以畏。
要是没有在乎的,也就没有畏惧的。
可真要没有在乎的,也就意味着没什么可以失去了,人真要活到那个地步,活着又有什么味道?再强,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所以,我有畏惧。
每一次的畏惧都被我强压下去,用自己天下无敌来安慰自己。
但这些畏惧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我深深藏了起来,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碰。
可现在,这些畏惧被硬翻了出来。
如果我还是个正常人的话,只怕早就被这突涌而来的恐惧所吞噬,再有外面的入侵,就会像面前的泥塑一样,立刻失守!
可是,我现在不是正常人!
我也说不上自己现在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有一点我十分清楚,我现在构成身体的信息,其实跟维网信息没什么关系,因为一直大量输出消耗,现在构成我身体的,其实全都是网络支援的信息。
换句话说,我现在更像是一个网络信息终端,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体。
从外面渗入身体的也是恐惧的情绪,只不过有些演变,变化成了强情绪资讯,却还没有变成信息化的存在。
我突然间明白为什么面壁者要强调三不原则了。
三不原则是对的!
只要是智慧生物就有正常的情绪,只要有情绪就会被趁虚而入。
如果把余数位这个事情流传开来,那边就能借此入侵维网,无边漫延,最终从内部掌控整个维网,就好像现在这样,内外接应,最终掌控目标身体一样。
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只有真正的无情无义无爱无憎,才有可能逃过这种渗透。
但是,这可能吗?
不可能!
生物之所以被称为生物,就是因为有这些情感,而不是完全的机械化的条理性的理智。
所以ai就算计算功能再强大,依然不能称为生物,只因为没有感情。而一旦有了感情,也就不能称为单纯的ai了。
那么,这个余数位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可以控制情绪为己用?
我深吸了口气,再次将内外结合的恐惧导入移动硬盘,然后建了一个稳定的传输通道,便不再管它,转过来,将注意放到了泥塑身上。
现在的泥塑已经不能称之为泥塑了。
它的外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金坷垃,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它就长到好几百米高,巨大的狗头,背上展开一对各长大概有一千米的大翅膀,简直不是一般的不科学。
再看身上一块块都是肌肉,看着就透着股子暴力蛮横的味道,皮肤表面依旧在流淌着那种红色的鲜血般的液体。
左手持着巨大的造型夸张的战斧,右手拿着个顶端是骷髅头的短杖。
他微微扭了扭头,喉间发出雷鸣般的低吼,轻轻一挥骷髅短杖。
大地震动。
有东西破土而出。
第一八五一章 无视我是不行的
无数奇形怪状的尸骨破土而出。
每一个星球上每天都有生命死去,年积月累,表层之下,层层叠叠不知道累了多少尸骨。
除了尸骨,还有大量看起来很奇怪的生物,想都是这个星球的土著。
现在全都被这狗头给唤了过来。
巨大的尸骨的风暴在狗头身后旋转,发出持续的雷鸣般的爆响,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
当风暴停止,一座巨大的带着青铜质感的骷髅王座出现在狗头身后,每一个缝隙间都有鲜血在不停地流出。
狗头一屁股坐到王座上,震得整个星球都颤了颤。
靠,这还是个懒的,到哪儿都不忘专门做把椅子来坐。
狗头坐到王座上,特威严地环顾四周,目光那叫一个炯炯有神。
看得出来,它的目光不仅仅局限于这一颗小小的星球上,而是看出星球,看出大气层,看向外太空,环顾之处,整个宇宙尽在眼底。
可以感觉得出,它的目光不仅仅局限于这么一个小小的位面,而是看向无数位面,看向无数维等,看向整个维网。
大气,太特么大气了,绝对的幕后大BOSS范儿。
可问题是,您目光远方,放远全维,这都没问题,可你眼皮底下就有一个敌人,难道你不打算看两眼吗?
显然他没有这个打算,连用眼角余光扫我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我只跳起来,向狗头挥了挥手,“嘿,嘿,嘿,这儿呢,往这儿看,人在这儿呢!”
为了加强存在感,扔几个加大加量加份儿的语音包那是必然的。
而且考虑到他出场这么大阵势,眼光这么长久,想必本事也是大大的,所以这份量必需加足。
第一个语音包,给他加了点天兵之精的信息。
第二个语音包,给他加了点吞噬的信息。
第三个语音包,给他加了点阳明离火的信息。
一口气砸他二十个语音包,包包都有料,个个都实惠!
无视我,后果可是很严重滴!
第一个语音包砸过去,狗头没啥反应;第二个语音包砸过去,狗头低下了头,似乎想看清是谁在砸他;可是不等他看清楚,后面的语音包就接二连三地砸了过去,咣咣咣地,砸得那叫一个瓷实。
狗头被砸得头破血流,满脑袋都是火,不由发出怒吼,猛得站起来,挥舞斧子,看样子是想发彪。
我哪能给他发彪的机会,噌一家伙,跳上去,一连串的太阳就往脸上砸。
老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反过来就可以说,打不是人的就一定要打脸!
一口气我就砸了上百颗太阳。
狗头整个脑袋都被裂焰包围,却依旧屹立不倒。
倒是挺扛揍的。
我立刻拿剑砍它。
剑法是学自顾依薇的,但剑意却是我自己的,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所有摸索的学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着威力大地往里塞,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一口气砍它上千剑。
砍完收工。
狗头还没倒!
它深吸了口气,一家伙就把脑袋上的火焰全都吸了进去。
整个身体虽然被砍得大沟小渠遍体鳞伤,但看起来却丝毫没有一点影响。
是了,这个身体其实是泥塑的,它只是占据了泥塑的身体,而它本质上却是强烈的情绪,与这个身体无关,就算我把这个身体砍碎烧光,也伤及不到这情绪,它只需要换个身体就能继续自由自在行动了。
这么打不是个办法。
我立刻意识到绝对不能就这以把它真砍死了,那反倒是放了在它体内的强情绪存在的自由。
这倒是个麻烦事儿。
关键是这事儿还不能找人问,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这里想着主意呢,狗头却是没有闲着,仰天发出一声怒吼,一斧头向我砍了下来。
这一斧落下来,眼前的世界登时完全消失,甚至一切的一切的信息也都无法感应到了。
全部的世界,只剩下这一只斧头,充满了无边的愤怒。
整个世界的愤怒因着这一斧头的落下而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真正要砍死我的,不是那个斧头,而是随斧头而来的那强烈到令人窒息的强烈情绪!
愤怒,强烈的愤怒,无边的愤怒,与惯用的信息不同,只是一种情绪!
有句话叫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说得其实就是情绪压力带给人的伤害。
用在这里其实相当恰当。
这强烈的愤怒所指,足以将人淹没,足以令人窒息,足以让人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好强的一招!
我立刻又祭出一个信息模型做成的盾牌。
这是当初从维网间层里出来时拿来填补漏洞的,至少应对强情绪资讯存在效果是相当好。
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用上。
使出这招的同时,我做好了投射准备。
事有不妥,我就准备投射回必然燃烧位面,没办法,这一层面我就那里熟悉,而且那地方也没什么怕感染的东西了。
信息模型与铺天而来的愤怒之斧相撞。
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效果。
但是却有莫名的力量激散。
整个防御盾牌一震再震三震,每一震都直接震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把一半的信息线全都连接到人间网络上,另一半信息线全都插在防御盾牌上。
你震我顶,你再震我再顶。
源源不绝的大量信息被投入对抗。
效果也是相当明显。
那带着斩破整个维网气势的愤怒一斧悬停在天空中,再难寸进!
果然有效果!
既然这个防御有效果,那么是不是可以再做个过滤网把这些愤怒情绪全都网起来呢?
我正准备尝试一下,不想狗头蓦得大叫一声,整个身体四分五裂。
这是自杀了,还是内伤发作了?
我不由一呆,但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狗头的身体一碎裂,万千情绪向着四面八方溅射而去。
它是放弃了在这里跟我直接对抗,而是想扩大感染面,占领更多的位面,甚至是占领更多的维等!
我深吸了口气,立刻做出应对。
精准打击。
顺便,在发动打击的同时,将过滤网的模型综合进去,这样就变打击为捕捉,捞鱼游戏玩过没有,大概就是那样,拿着网子去捞那些逃走的情绪!
第一八五二章 纠结
狗头的目标显然不只是眼前这一个位面。
有很大一部分崩溅的情绪瞬间就越过位面间层,向着周边位面漫延。
虽然我做出及时反应,但是依然有部分位面的部分星球被感染。
精准打击可以准确捕捉到游离的情绪,可是却那些潜入生物体内的并不立刻发作的,却因为被生物信息掩盖而无法发觉。
再强大的法门也不可避免有缺陷,世上也从来没有万能的法门。
我尽可能地把所有捕捉到的情绪全都集网回来集中了一起。
那些被捕捉回来的情绪立刻重新组成的狗头形状。
还是那么的巨大那么的威武,只是没了原先的神气。
一只被网住的狗,再怎么也不可能神气得起来。
它就瞪着血红的眼珠儿看着我,突然发出闷声闷气的吼声,“你,就是维网所诞生的最强守护者吗?”
我没答理它,继续拉着过滤网,在周边几个被崩溅情绪入侵过的位面进行搜寻。
“没有用的。”狗头怪声怪气地笑着,笑得别提多难听了,折磨得我恨不得立刻上去把它掐死,可惜的是,我掐不它,“凡是被吾等所侵染之土地,皆将化为吾等的乐园,成为吾等力量的源泉……”
难道真解决不了?
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问专业人士,赶紧联系还在等着四方黑炭,也不废话,“被余数位来的东西感染到的星球位面,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
四方黑炭毫不犹豫地回答:“全部彻底毁灭,并且将碎片完全封印,压缩至最低维中隔离。如果泥罗耶引来余数位的东西,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杀死他,截断引入通道,并且将所在星球完全毁灭,才能保证不留后患!”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我心里犯嘀咕,看了看脚下的星球,心中微微一动,快速移动星位,绕着整个星球转了一圈。
这是一个发展出初步文明的星球,许多的土著种族已经建起了规模庞大的城市和巨大的宗教建筑,不过他们相互之间还隔着千山万水,并不知道各自的存在,所以相互之间的发展也是千差万别。
总之,这原本是一个欣欣向荣的星球,如果要是能被哪个有资格建立信息领的生物看中的话,或许就能进入一个发展的快车道。从与杨至道的交谈内容中可以知道,在必然层面能够发展出这样的土著文明是极为罕见和难得的。必然层面生物,不管是必然存在还是强观察者,都太过强大,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导致位面的毁灭,收割走那些刚刚才发展起来的文明的信息,这就导致了必然层面土著文明的快速衰落,虽然身处维网信息速率最高维等区域,但却得不到任何发展的机会。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难得发展起来的文明,现在却已经完全毁灭了。
每一个土著文明的城市都陷入了极度的疯狂,每一个人都相互毫无理性的攻击着厮杀着,用的手段都是最原始最血腥的毫无理智可言的手段。
发疯的不仅仅是那些发展出文明的生物,而是整个星球上所有的生物,不论大小不论种类,每一个都变得嗜血而疯狂,毫无理性地攻击着身边一切可能行动的东西。
不为了饱腹,不为了掠夺,也不为了生存,单纯的为了杀戮而杀戮!
转了一圈之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固然可以用过滤网对整个星球进行过滤。
但现在我面临的问题是,我不知道被崩溅的位面有多少星球被侵染,就算是拉网将每一个位面都过一遍,依然不敢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而这东西,只要漏掉一小部分,就会迅速发展扩散,最终变得无法控制。
人力有时穷尽,终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四方黑炭所说的,虽然看起来残酷无情,但放大到整个维等或者放大到整个维网,却是最优最佳的选择。
但我不是四方黑炭他们这些与余数位存在斗争了无数岁月的战士,我只是个普通的地球土著,为了求生逃命时,导致被毁灭的位面,我会遗憾,但为了活命也是没有办法,可真要让我自己下手去因为万一的危险而毁灭一个满是生机的位面,这着实有些下不去手。
杀伐果断啊,说得轻松,杀一个容易,杀两个容易,杀十个百个千个也还容易吗?当这个数字扩大百万千万亿万甚至亿亿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而是沉重无比的压力。
狗头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困扰,哈哈大笑,“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跟什么样强大的存在做对。对于你们这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存在而言,我们才是真正强大真正自由真正无敌的存在。放弃抵抗吧,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维网这种规则重重束缚重重的地方有什么好值得保护的?早一日毁灭,我们就能早一日得到真正的自由。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维网内生物,想来整个维网也不可能再有比你更强大的了,不知道维网拿出了多少资源来支持你,可是那又怎么样,你的头上依旧有各种规则束缚,就好像一条条链子牢牢束缚着你这个走狗,不管你怎么折腾,你也不可能挣脱这个链子,不管你怎么折腾,你也不可能逃出这个笼子!这么多维时过来,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维网对于你这样强大的存在而言,其实就是一种束缚,只要打破它,打破一切束缚,打破所有规则,打破所有规则运行的基础,你就能获得真正的像我们一样的自由!来吧,不用纠结了,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探寻吧。何必为维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今天你在这里毁灭那些可能被感染的位面,就算你的目的再光明正大,可是如此大的杀戮,依旧会引起维网规则的打击,也会被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生物畏惧鄙视,从此再也没有抬头的机会!何必呢?以你的能力,又何必被维网束缚住?来吧,加入我们,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让你见识一下脱离了维网之后,又是什么样的天地!”
第一八五三章 放不下
“只有见识到了这一切,你才会明白,你现在所眷恋的所留恋的所拥有的,是多么的无足轻重,是多么的可笑,是多么的不值一提!维网中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轻轻一吹就会消散。现在机会就在你的眼前,放下一切,放下维网所给予你的一切,你就能够得到维网生物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机会。去看一看,真正的天地,真正的强大,真正的自由。你的力量已经达到了维网的顶峰,你渴望更进一步,你渴望变得更加强大,你渴望得到真正的不朽永恒,你渴望挣脱维网束缚!可是,只要你身在维网中一时,这些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
狗头喋喋不休地说着,声音带着莫名的节奏,莫名的韵律,充满了难言的诱惑。
如果我像杨至道这样一步步升维上来的真正强观察者,那么他这些想必都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从杨至道就能看出来,已经是强观察者了,可他依旧还想着更进一步,想要迈进光阴之河,成就真正的永恒。可是维网也不是永恒的,身在维网之中又怎么能得到真正的永恒?当他踏进光阴之河之后,是不是还是不会满足,还想着更进一步?可是光阴之河已经是维网的最顶层,更进一步,那就只有挣脱维网这一个选项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苦苦探寻,却找不到出路,面对狗头的这种诱惑,是不是能够把持得住,是不是能够抵挡得住?
可惜啊,这狗头显然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他只看到了我的强大,却没看到我是怎么变成如此强大的,说穿了,我不是强观察者,我只是一个低维位面的普通土著罢了。
挣脱维网获得真正的自由神马的,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根本就不可能打动我。
对于当下的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解决师姐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打断了狗头的喋喋不休,突然发问。
狗头呆了一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名字其实不重要,那是维网强加给你们的束缚,那是一条锁链,那是一道枷锁,那是……”
“我叫苏岭!”
自报家门之后,我如愿以偿地在狗头的脸上看到了惊愕。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我这名声太大,阴影面积已经冲出维网直接抵余数位了,看到没有,这个来自于维网之外的家伙都明显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叫苏岭!我来自人间,我来自地球,纯土著,一个月以前,我还是个只能靠收账过活的游走在社会边缘的家伙,在人类中也得算是个失败者。可是一个月之后,我站在你的面前,吊打全维,横推无敌,就算是像你这样令整个维网连名字都不敢提的存在,也无法正面战胜我。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狗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说:“你是维网的亲儿子?”
好吧,没说是私生子,真是令我欣慰。
“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摇了摇头,在普通人类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为我碰上了我师姐!正是因为遇上了她,我的人生轨迹由此改变。”
那个光芒四射的师姐,那个活力无限的师姐,那个天纵之才的师姐,伸出了手,把我从失败的旋涡和对未来的迷茫中拉了出来,不仅让我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还为我铺平了道路,让我走上这个风光无限的舞台,将最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现给了所有人,所有生物,所有存在。
该怎么说呢?
就为了这个。
我可以放下天地,却放不下她!
我不是超级英雄,没有拯救世界的雄心壮志,我想啊,我这一辈子只要能救下师姐就足够我牛逼的了。
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标,那就要拿出真正的主角范儿来才行!
什么是主角范儿?
当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在仰天大吼:“我就是要逆天呀……”
不逆天,怎么能打败这个连天都要畏惧的存在?
不逆天,怎么能够拯救被这个连天都要畏惧的家伙盯上的师姐?
所以,我就是要逆天呀!
“你根本不明白,我,或者说是我们,是根本不可能被杀死的!我们不是维网生物,如果能够被杀死,维网又怎么可能会这么畏惧我们?”
狗头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
是啊,杀不死的。
从那个眼珠子出现起,我就知道了。
它们真的杀不死。
我杀了眼珠子一次又一次,把能使上的办法都使上了,结果它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世上没有杀不死的东西,除非这东西不是这世上的。
那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
当然,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还得先把这里的首尾处理干净。
比如已经被他感染的那些位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那就只能放手去做。
我拖着狗头,开始在位面之间移动,使用天星杀,将一个又一个位面完全同化成火焰信息。
狗头散射出去的情绪不是信息,不能被同化,当整个位面都只有一种信息的时候,它们就再也无法隐藏,彻底爆露出来,我便拖着网过去,将它们全部收拢起来。
我最后返回到狗头出现的星球,将整个星球同化,彻底断绝了狗头在这里隐藏情绪的可能。
幸好狗头为了摆脱我,一进行崩射就直接选择跨跃位面,这个位面除了这颗星球外,剩下的部分都很干净,要不然的话,我就只能把这个位面也摧毁了。远处的星球上,面壁者委员们可还老实儿的呆着呢,摧毁这个位面,不知道他们有几个能活下来。
这次我用的时候稍微有点长,但总算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收集回来。
网中狗头明显有些郁闷,嘴上的攻击就越发的犀利了,什么我造了这么大的杀戮一定会被维网规则寻攻击啊,什么这件事情传出去我将是整个维网最邪恶的魔头啊,什么我今天在这里拒绝了他给的机会一定会后悔啊。
当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嘴炮也就是唯一的武器了。
只不过就和真正的武器有好用有不好用的一样,嘴炮也同样有好用有不好用,现在对我来说,除了能显示出他的虚弱无力,还真就没有其他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