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夫君那的确是有点持久
对于陛下的赐婚,朝中大臣却是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你这直接金屋藏娇,丝毫没有个名分,也不是个事。
其实……
即便李纵可能不说,陛下也应该会想到吧。
话说……
第五嘉还真没想到,不过也不是他真没想到,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要这么做罢了。
反正,李纵即便不要他赐婚,也过得好好的,那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但如今,李纵说他需要。
那他自然也就半点不吝惜自己的权力。
大手一挥,直接就给两人赐婚。
这个消息传回到李府,第五银翎自然是满满的感动。
只不过,李纵却是道:“即便是有了陛下的御赐,你已经在府中有了合乎礼法的身份,可妾还是妾。”顿了顿,李纵又道:“好了,我要去看你姐姐了。”
听着他泼冷水的话,第五银翎却是半点都不觉得他讨厌。
相反,她如今才仿佛真正认识他。
他定然是觉得,立功后,第一时间他却是替自己在陛下面前讨要了名分,而没有替姐姐要点什么,所以觉得有愧于姐姐。
这个男人,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却是意外地靠谱。
冰冷的外表下,却也有着对其他人体贴入微的时候。
知道是这个原因,自然,她接下来也就不去凑热闹了。
而李纵这边,因为第五嘉给他赏赐的皮毛什么的,也送到了,也是赶紧给莺儿披上。
正好,此时,却也是下雪的季节。
莺儿这边,自然也是问李纵为什么不陪陪妹妹。
只能说,她夫君做事好怪。
明明正常人,此时都恐怕是有好多事要相互倾诉。
结果……
这么好的机会,他却跑来找自己来了。
而且……
她都特意躲开,留住时间给他跟妹妹两人了。
“夫君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因为现在府上还有点大,要找人也真的不必以前那么容易了。
李纵也是道:“问问路过的丫鬟就找到这里来了。”
“你不用陪陪妹妹?”
李纵道:“她自己高兴都来不及呢,我陪她做什么。”
听说到‘她’,也就是第五银翎高兴都来不及呢,那相对比之下,是不是就说自己不高兴?
莫名地……
莺儿却是鼻子一酸。
她赶忙用手连带着手绢擦了擦自己即便要流出来的眼泪。
其实……她都懂,可就是不知为何,莫名地就很有感触,很想哭。
李纵也是不打扰她。
直接看向别处道:“莺儿最近好像有点变了,似乎很容易不自觉地……”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只能说……
李纵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有点像是,不断地想在自己面前博取表现?
李纵明白,她当然不是有意这样去做的。
然而事实却是……
这纳妾,不管如何去合理地分配,始终,莺儿还是会觉得他的注意力可能不在她身上了。
若是她再不做点什么的话。
所以,她经常就会问出一些‘那夫君,你觉得是那位长得极其漂亮的姬妾漂亮,还是银翎妹妹漂亮?’
这样的,算是‘挑拨离间’,又或是‘哗众取宠’的话。
当然,这些话里是什么内容,根本就不是什么重点,而是,她仿佛在试图通过这些话题,来吸引他的注意。
第五银翎自然不会有她这种问题。
因为第五银翎,是从无到有。
第五银翎本来就不曾拥有什么,所以她自然也不怕失去什么,而且,就算第五银翎真的像莺儿这样走上岔路,最多也只会是想占有他更多的爱。
然而莺儿不同,莺儿是从有,到无。
她本来可以直接自己一个人独享他的。
但是,如今,却是要与别人一同分享。
当然,李纵也不认为她对第五银翎有什么怨恨了,她只不过是尝试以自己方式,继续跟他保持着亲密,而且,是像往常一样亲密。
当这样的事情只发生一次,那也就罢,然而当这样的事情再三地发生。
那李纵,自然也就不得不警惕了。
只能说……
该怎样才能让她安心。
其实……
她就是什么都不做,而且一点优点都没有了,他也不会忘记她的。
最后……
想来想去,李纵却也只能是想到一句话,说道:“莺儿你可曾听说过,男人永远都忘不掉他的第一个女人?意思就是,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而且这是他的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那么不管这个女人最后变成如何,甚至可能都已嫁作人妇,这个男人即便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甚至到老了以后,也忘不掉对方。”
莺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也是盯着他。
李纵也是有些怯意道:“其实我想说的就是,不管今后莺儿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你。”
见自己夫君有些怯意。
甚至还有那么几分不自信。这样的画面,莺儿也是觉得十分稀奇。
而且……
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说,自己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那之前的怯意以及不自信,说不定就能解读为,好吧,我承认,我也是第一次。
可她总感觉,为什么不信呢?
回过神来,便问道:“莺儿真的是夫君的第一个女人?”
李纵:“确实是这样!”
“可莺儿怎么总觉得不可信?”
因为李纵第一次真的很熟练。
全程几乎一气呵成,她忘了,大概是……除了有一点点地方,是有那么卡壳一下下。
只不过,当时她也几乎全程都是闭着眼的,即便李纵真的有卡壳,她也未必真的全都知道就是了。
李纵便很不好意思地道:“唔……此前,的确是有从书上学到那么一丢丢的东西。”
“那~莺儿也想看看。”
“这不太好吧!”
“不然,莺儿怎么知道夫君是不是骗人的?”
“这个……那本书还在老家!对!我记得是胖子借去了!”
然后莺儿便一脸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的样子。
为何两个大男人可以分享一本书?而且还是那种书!
如今,你要说再把那本书找出来,她估计也是不太愿意碰了。
莺儿随后又道,“那不说这个,莺儿真的是夫君的第一个女人?”
她的声音开始有些欢快地道。
“嗯!为夫可以拿项上人头做担保。”
“可夫君你不与别的女人做过,那怎么知道用手也可以很舒服?”
“咳!”
“说真话。”
“那书上其实也有写,不用女人就能自己舒服的法门,不过别误会,那主要是用来锻炼持久的。你看为夫是不是很持久。”
为了合理解释,李纵也是把锅直接甩给了那本根本不存在的书。
莺儿自也是半信半疑,脸上写满了,‘真的是这样吗?’
但确实!
这个世界,或者说任何时代,都肯定有这样的法门。
只是一般来说,都比较隐秘,因此,知道的人也就不多罢了。
不然,你以为那些什么御女术又是如何来的。
李纵给她解释了一番,那些大名士,都有研究这个的。
然后……
莺儿也是不得不信了。
毕竟……
夫君那的确是有点持久。
第四百二十六章 别想那么多
选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李纵亲自对太学的博士进行了一轮堪比‘审问’的数据收集。
这其中,由于李纵的亲自到来,自也是引来无数太学生的关注,而在这些人当中,对他倾慕万分的有之,对他表示不屑的也有。
而那些对他表示不屑的,那一定是数学学渣,又或者是想举世皆浊我独清。
当然,即便是那些对李纵较为倾慕的,由于没有见过李纵的人,更是不清楚他的性格,此时,也只敢是远远地观望。
甚至,自然也有一些原因是因为,李纵在京中的风评的确好坏参半。
李纵好的地方是因为他博学,自己竟然便能著书立说,而且还能算出圆周率。
这样的鬼神之思,毫不留情地说,就不是人这种东西能够想出来的。
而李纵不好的地方,则是一个跟杨燮交往甚密,风评被害,另一个,李纵竟然把银翎郡主给……
很多人其实也十分认同,男人风流多情并没什么错,甚至很多富家子弟,谁没有跟自己的侍女上过床。然而,因为那个人是郡主,而且,对方又是京城人所皆知的李纵。
所以,也就有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而且,十分双标。
此时,在一处凉亭处,可以远远地便可以看到在东边有一处低矮的房屋,而此时在屋舍之内,李纵便跟那些太学博士一个个进行数据收集。
这时,比较仰慕李纵,但是又生怕可能不如他们想象的一群人便道:“你说,这李纵来我们太学是做什么?而且还把博士们都召集起来了。”
“这谁知道!且进去了,想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这麒麟之才,似乎有点不太好相与的样子啊。”
“这才是高人应有的样子!”
而与此同时,同一处凉亭中,只不过隔了十步不到,另有一位翩翩公子也是道:“这李纵,最多也就是有点歪才罢了。而且,还常与杨燮为伍,实为士大夫所不齿。且你看看他进京前前后后也有差不多一年半载了吧,你们却是可曾见过他有做过任何好事?可谓是一件都没有。而且,最近竟然还找陛下赐婚。他自是也知道自己理亏,就是不知道乐安王那边会怎么想。”
然后便有狗腿子道:“那乐安王跟他应该是一伙的吧?”
有人听了,也是反驳他道:“这听谁说的,似乎两人自始至终,就从未见过面吧。倒是这银翎郡主!我猜,一定是在江南李府住的那段时间,日久生情了。估计这事乐安王都还不知道呢。”
“但就算是这样……这私下就把别人家的孙女掳走了,也不太好吧。”
“我听说,这也不一定就是银翎郡主自己所愿,只是事已至此,不做都做了,那是一个风急雨骤的夜晚……”
这时……
便有李纵的迷弟,一个看上去年纪约莫也有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便转过身道:“那都是你们自己想的吧,还一个个装作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般,我看,最为人所不齿的人,应该是你们。”
“哟呵!这不是那位李纵忠心耿耿的奴才么?怎的,难道我们说得不对!?”
“我可不允许你们如此污蔑别人!”只见少年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地道。
“那你想怎样?你打啊?”
紧接着,便是一片嬉笑声。
“而且,冯源,你说我有哪一点说错了?那李纵不过就是有些歪才,实际上,屁大点本事都没有。”
“你……你!”
少年想拿起东西就砸人,幸好却是被同伴给拦住。虽说对方的话是粗鄙了些,但对方的确说的没错,你看看,李纵最近传出来的,除了丑闻,还有什么正面的东西么,甚至前段时间,他们还曾听说,李纵曾建议过陛下在宫里挖个水塘,到时候就可以在宫里抓鱼了,你说说,这是人做的事?李纵就是典型的杨燮那一类人,甚至,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纵才不是你们说的这样的人呢!”
他气得浑身发抖,可却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出来,虽说张博士曾与他说过一些评价李纵的话,说李纵为人谦和,对人彬彬有礼,大有名士之风,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位大名士,所以,他一开始就对李纵的印象很好,但是!
那张博士所说的东西,拿出来别人也不会信,所以,只能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
实在是没东西可说了,他便道:“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李纵并非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的人!”
……
很快……
李纵便从屋舍里出来了,手上,是他从那些博士那里收回来的数据。
而至于里面的博士,则仿佛经过了一场什么折磨一样,酷吏!
他们俨然已经从李纵的身上,看出了对方会成为酷吏的潜质。
总之……这个人一定不要得罪就是了。
李纵刚刚出来,当面,便与一人迎上。
这人身高大概只到自己胸前差不多的位置,端得是一个长得还蛮俊的少年郎,这唇红齿白,李纵丝毫不怀疑,武则天当年喜欢的,大概就是这种类型。称之为那个什么,对,面首!
只不过,此时这人迎着自己过来,而且停在自己面前,又是为何?
只见冯源一开始还有些害羞,支支吾吾地好片刻,这才想起来要行礼道:“学生拜见李尚书!”
李纵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粉丝这种东西,所以当听到后面对方所,学生仰慕尚书已久的时候,李纵也是心想,你若是一个女的就算了,你一个男的,你仰慕我干啥。
不过,李纵还是接着等他先说下去。
然后冯源便把这期间无数的误会,无数别人对他的诋毁,都说了出来,倒也算不上是告状,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然后便道:“学生仰慕尚书已久,只是此前一直未能与尚书相见,今日相见,能不能请尚书把这些事都解释解释,也好让误会得到澄清。”
李纵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原来是这些啊。
其实……
他倒是半点都不怕别人误会,甚至极有可能,他与自己父亲决裂的传闻,此时恐怕也在京城中有传了吧,不然你想想,你个当儿子的就住这么大的宅子,你自己父亲,才住那么小的,你说这像话吗?为何李纵单独住了?我看呐,绝不可能那么简单!这定然是父子不和了!
然而,即便外面传得真的像是真的那样,李纵却根本不会在意。
接下来,他只是随意地让身后的人,把他给笔墨铺好。
正好,这砚台都尚且还没有来得及拿去洗呢,随后,李纵便转身给写好了几行字,在交给对方前,也是轻轻地敲了敲对方的小脑袋瓜,只是道:“别想那么多。”
说完,便把那几行字留给了对方,而他自己,却是直接就离开了。
这让对方怎么说呢,就有一种被温暖的大哥哥地轻轻地用卷起来的字敲了敲脑袋的感觉。
他回头看看李纵的背影,又不禁有些愣了愣。
果然!
张博士说的没错,说对方为人谦和,彬彬有礼,大有名士之风。甚至,方才他更是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要知道,这可是大冬天呢。
然后,看够了李纵的背影,之后他又条件反馈地打开李纵给他的纸卷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了很多行字。
而当他看到这些字的时候,也是目光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他的目光顿时便既有了惊讶,又有了惊艳,更有了更浓的崇拜。
第四百二十七章 再题横渠四句
李纵一走,见冯源却是杵在原地,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也是好奇了起来。
倚着凉亭,都翘着首,想知道冯源手上那都写着什么。
冯源在读完了那纸上的文字后,却又是忍不住看了看李纵离去的方向。
这更是引得众人好奇,之后,一些平时大概想来关系却是不错的人,便都已经第一时间涌了上来。
另外的其他人,自然也尾随这些人身后。
李纵到底跟冯源说了什么,然后,又给了冯源什么,最后,直到他们都来到了冯源跟前。
这才看到了那纸上写的是什么,那正是李纵对冯源这样的个人的期待,也是他对他们这些在学院中学习的莘莘学子的期待。
只见一人一字一句地吟读出来道:
“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这第一句,便直接让冯源的好友郁皓眼前一亮。
而接下来……
这四句,便更是让在座的人,都不由得深深地感到愧疚。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读到最后,就连郁皓,都不由得慢慢地浮现出李纵那高大的形象来。
为什么说李纵的形象高大。
因为当每个人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会代入第三人称。
也就是用一个他来作为主语。
他,为天地立心。
他,为生民立命。
他,正在为往圣继绝学。
他,正在为万世开太平。
很多人自然而然就会代入到,如果对方不是这样的人,他又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这两段合起来,这既是对冯源这位弟弟的一种勉励,李纵相比起对方来说,就如同是大哥哥一般,无论是身高差,还是年龄差,都能够体现出来,同时,也反应出来了,李纵自己必然也是这样的人。
“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只见郁皓又是连着吟了这句话,好几遍,而且,一遍比一遍疯魔。
“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好!好一个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而接下来……
再读为天地立心,则给了他一种,曾经许下的天下第一流,那么何谓天下第一流,什么才是天下第一流?
答案便在下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高远!实在是高远!”
郁皓的朗笑声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了这段文字便疯魔了呢。
然而……
这的确是一段能够让人忍不住疯魔的文字。
只见纸卷在众人之间很快便传阅了起来,而每一个读过的人,显然都被李纵的这种超然的形象给震慑住了。
这到底是是怎样的人!
到底要怎样,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
就是连此前,一些嘲笑过李纵的人,在看完了纸卷上的文字后,都不禁哑然失声。
……
此时,外头,那之前被李纵叫去‘审问’的太学博士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情况。
一位老者正大声地喝道:“此时仍是上课自修的时间,你们为何都跑出来了,还有没有自觉,还知道不知道我们书院的规矩了。冯源、郁皓,我说的就是你俩!而且就数你郁皓方才声音最大!老夫隔着老远都能够听得见。”
正这般说完,这边也是有人反应过来,却不是郁皓还有谁,只见郁皓神色已经重新回复清明,不再是之前那个疯魔的样子。
他也想自己的老师也看看这东西,便从众人手中又拿回了那试卷,然后跟冯源一起上前道:“老师请看!”
“这是什么?”被两人称作老师的,自然是跟他们相熟,而且熟到不能再熟,说不定,两人还私下底,已经被对方认定为他的得意弟子,虽说这两人调皮捣蛋的事业没少干,平常也没把他气得少。
然后沈江便摊开那卷纸,狐疑的目光在两位得意门生的身上打穿,转而又看了起来。
“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这样的话,因为沈江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这样读着,倒不觉得有多惊艳,然而,后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出来后,就连他都不禁有些震惊了。因为这四句是多么地有力量。然而,考虑到说不定是这些兔崽子写的,再想到这些兔崽子平日里嚣张跋扈劲,这一下子,便认为,这四句说实话有点狂了。
沈江于是拖长着声音问道:“这是谁写的?这写的倒是不错!”
他又在心中低声地吟了两遍,他并不知道这四句是谁写的,以为怕又是谁的杰作。
这往日里,太学生若是有什么好文好句,通常都会互相拿出来交流交流。
“是冯源你写的?”
沈江问道。
大概,也就只有冯源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来吧。他其实很看好这位学生,只是,家世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显赫。不过即便不能当上什么三公九卿这样的高位,冯源也必然能够在将来有一番作为,他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
他的性子尚且还需再磨练磨练。
而冯源面对老师这样的询问,自然是道:“回禀老师,这不是学生所写。”
“哦?”
那沈江就有点惊讶了,旋即便看向了郁皓,郁皓看到老师朝着自己望过来也是道:“这句子也不是学生所写的。”
沈江又是一阵惊讶,道:“那这是何人所写?”
后面,其余的太学博士,也都一一走了上来。
其中,张公绰也在其中。
而冯源、郁皓两人也是习惯性地卖关子,其他人则是配合着道:“老师您猜,这是何人所写。”
那纸已经传到了张公绰的手上,张公绰也有意无意地看着,他对这些,倒不是很感兴趣,只不过,那冯源跟郁皓两人的眼睛,却是一直仿佛往自己这边瞄啊,难道老夫脸上有什么东西?
“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这句话一出,张公绰便察觉此人志向不凡。
唔……
可你说在这太学生当中,有谁真的有表现出过这样的,张公绰倒是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
然后,他又接着看了下去,“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两句只是简单一读,便直接爆炸了。令张公绰原本还有些颓靡的脑子,也是不禁为之一振。而当读到“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时候,他最终还是不得不摇了摇头道,而且,明显看到冯源、郁皓两人正盯着自己看,他还心想,难道老夫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情不自禁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这才重复方才沈江的话道:“这是何人所写?”
只见两人便道:“张太学博士也认识。”
“老夫也认识?”这就让张公绰觉得有些奇怪了。
随后直接道:“好了!别在这里猜哑谜了,直接说吧。”
“对!”沈江也是有些不耐烦地道。
“他姓李!”
郁皓便道。
在方才的‘审问’中,李纵并没有亲自对上张公绰,因为他知道,张公绰一定不会包庇谁,自然,也就没有自己亲自出马的必要。
然而,其他人,几乎都是由李纵亲自一对一。
张公绰还有点纳闷呢。
这忽然就让他给学生分个高下,是谁干这样的缺德事。
另外……
之前的那次数学测试,他知道,那必然是李纵出的题,如今,其实他也很想找李纵要答案。
但考虑到,毕竟李纵如今跟杨燮走得太密了。
既然对方不来主动找自己,那自己必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对方。
唉~或许是关系真的淡了。
又或许,是对方有别的安排。
此时,再听到郁皓说‘他姓李’,甚至,他都不知道李纵今日来了。
倒是沈江,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你说的可是李纵?”
沈江因为是被李纵重点照顾的对象,所以,对李纵也是印象极为深刻。
就怎么说呢!
你完全能把李纵想象成那种酷吏,然后在以审讯犯人一样的沟通方式,在与你说开场白。然后,接下来再让你交出学生名单。
“你说这是李纵写的?”
也难免他有些惊讶了。
毕竟,他并不觉得李纵是什么好人。
“嗯!”
郁皓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当然,其中那些争吵什么的,就片言只语就掠过去了,也不能说得太细,而且,还需要冯源再补充具体的细节,只见冯源道:“我上前是想让他澄清一下外头所传的传言以及误会,然后,他便敲了敲学生的头,然后给学生留下这么些话。”
“这……”沈江也是一时无话,目光看了看四周,仿佛是与身后的诸人,诸多太学博士都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认真道:“这显然是对方对你一番勉励啊,他让你别想那么多,然后又给你留下这么几句,目的就是想与你说,你如今更重要的,其实是好好读书,不要忘记了当初跨进太学这大门的门槛之时的凌云志向,至于这后四句,则是想告诉你,如何读书,读书后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给天地立心,给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最终,是为万世开太平!此人,真可谓是对像你这样年轻后辈,用心颇多了。”
冯源听后,也是内心都装满了幸福。
虽说他自己怕也是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通过老师之口说出来,那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这时,冯源突然又想到了,“那,那那些传言呢?”
沈江也是断然道:“对方既然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来,自是心中无愧的。若果真如同外头所传的传言所说,他自己身尚且不正,还如何对你进行勉励。”
沈江毕竟是太学院长之一,他的话,还是很有权威性的,他这话一出,基本上就等于是定性了。间接地证明了李纵的清白。
“学生明白了!”
冯源随后便认真地行了个礼。
这礼,大概既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仰慕的对象而行。
沈江如此一定性,其他人自然也很难有异议,所以很快,围起来的众人也都慢慢便散了。
冯源也是在这之后,这才有时间反复地吟读这几句。
时不时,便传来他天真的傻笑声。
至于沈江这边……
则是跟张公绰一起坐了下来,“公绰兄!”
张公绰也无奈地苦笑了下,摇了摇头,“没想到,竟然是他写的,我还认不出来。”
也对!当初,李纵只说过他不是梧桐不栖而已。
那里曾与他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这些啊!
更别提,为往圣继绝学了。
他感觉李纵除了数学,就没有其他绝学。对了,他还说过他射箭不错。
如今看来,却似乎是他错了。
至于为万世开太平……
细细想来,倒也像是那小子的口气。
“来,饮一杯。”
“我自己来就好。”
小炉旁,是温着的酒水。
沈江便问道:“你说……这又是之前的试卷,又是这分上中下三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在我们太学弄弄?”
“不好说。”张公绰也是道,“虽说我算是比较了解他的了,可我也只知道他数学不错,非人哉!仅此而已。”
“我倒是觉得,他完全不像你所说的,第一次见着时。倒是像极了一位正要对犯人严刑逼供之人。”
张公绰便道:“李家世代钻研刑法、刑罚,他会这样,也实属正常。”
“那你觉得,他这按才学分上中下三品又是何意?难道……”
沈江仿佛抓着了什么,然而,又仿佛什么都没找着。
“看吧!若是接下来真要有什么动作,肯定会接踵而来,你我只需看着便好。”张公绰饮了一小口,啊了一声,然后道。
沈江便点了点头,回张公绰道:“也对,说起来,今日的上中下三品,你如何分?”
“怎么,想摸老夫的底?”
沈江却是道:“无,只是,想知道,你我是否心有相通。”
说完,两人也是一笑掩之。
只见张公绰最后道:“放心,你那两位弟子老夫肯定是列在了上品的,至于其余的,老夫便不便透露了。”
沈江仿佛已经意识到,李纵可能将来会以才学取仕,不过,他暂时还无法想象,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因为若是果真只靠几句恐吓的话,便想扭正这九品中正所带来的种种弊端,恐怕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吧。
还是说,李纵被陛下暗中任命为中正评议官了?
唉,反正,也不关他什么事,就随它去吧。
接下来,才学显然是一个关键词。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亡国的种子
李纵如今毕竟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他的一举一动,自然牵动着每一位朝中官员的心。
如果你当官连这个都不去了解的话,那只能说,你根本不适合当官,完全没有半点政治觉悟。
而且,李纵对那些太学博士所说的每一句话,问过的每一个问题,自然,也很容易便传到一些达官贵人的耳中。
太尉府,太尉杨燮如今干脆便直接闲居在家了。
然而他的一些下官,却仍然孜孜不倦地为他传递着消息。
这才刚说完没多久,就连杨燮都觉得,接下来李纵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的时候……
很快,那边管家也是来到杨燮耳边,直接将李纵来访的事告诉了他。
杨燮便手一挥,那下官也知道大概是谁来了,不是李纵还有谁,于是,也是习惯地从后门出去。
然后还离得老远呢,杨燮便已是听到李纵的声音,道:“多日不见,不知太尉是否清减了。”
紧接着到了近前,李纵又道:“你这杨老头,怎么都不搭理人呢。”
李纵的手上提着一只刚刚烤好,余温都尚且还在烤鸡,屁股一坐下,很自然便撕下一块鸡腿,递到了杨燮的面前。
还是之前的那个鱼塘前,还是两人,以及旁边有四五个女仆人,男仆之类的远远地站着。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如今,却是已经是冬天。
这冬天到了,鱼儿都估计要冬眠了吧。
他还在这里钓鱼。
杨燮本来是想自己闲居在家,看看李纵跟朝中诸公会不会产生什么矛盾。
结果,三个月过去,半年过去,甚至一年都快来了。
李纵似乎除了对第五嘉负责,其余事,却是一概不管,自然,也就更是不会与任何人产生什么矛盾。
“不吃?”
李纵递了递鸡腿。
杨燮如今也成了老傲娇了,先是一番老夫根本看不上的表情,但是,最后心想,老夫如今只能在这里钓鱼,也是因为这小子。
那他这鸡腿肯定不吃白不吃。
见杨燮直接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李纵便道:“怎么样?还行吧?”
“这我亲自烧的!”
等吃干了抹净,杨燮这才道:“你来做什么?”
李纵便道:“我这来看看老朋友不行?”
“老朋友?”杨燮旋即便是嗤笑了一声。
“你今日定然是有事而来吧!”
“真没有!”
然后直到这一天黄昏,都果真不见李纵有任何事情要说。
这反倒是让他开始有点着急了。
最后忍不住道:“你到太学去是做什么?”
倒不是他安了什么好心,要提醒李纵什么事情不能做。他只是想更好地掌握李纵的动向,从而好把李纵推下万丈深渊罢了。
李纵便道:“没什么,只是之前无意中跟陛下说了一些大话,打了一个赌,正好,就拿太学的学生来试一下,是不是真的。”
他跟第五嘉的私事,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但又不能什么都不说,那就只好是这样点到即止。
所以……
这只是一个因为‘无意中’,然后‘两人打赌’,才做出的事。
那杨燮一听,便对此没了兴趣了。
他本想问是什么打赌,可他一向高傲的性格,自然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便转向了其他话题道。
“没想到,你竟然指的是乐安王的孙女!亏你小子做得出来!老夫也正好有个孙女,也长得不错,你要不要?”
李纵望向鱼塘中心,“您就别消遣我了,若是在我尚未娶亲之前,你这么说,若是果真长得漂亮,那我说不定就真同意了。只不过也不好说……也不想想你平常得罪过多少人,就是你孙女长得再漂亮,那我肯定也还是要考虑考虑,要不要继承你那些不太好的名声。就因为与你为伍太多,结果我都被别人看成是坏人了。虽说,我自认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与李纵谈话,能让杨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明明是很恨李纵的,毕竟,若不是因为李纵,他们杨家,此时应该已经权倾朝野,他自己,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知道为何,当与他把话匣子一打开以后,此时,却又是让他对李纵恨不起来。
这个年轻人,少了几分当今年轻人的那种喜欢虚谈的俗气。
却多了几分活泼、自然,不拘小节,当真是让人喜欢得不行。
唉,若是真的有一日,此子败在自己手上,却是当不得真的杀了对方,留下来与自己聊聊天、解解闷也好。
杨燮当然不会就此放弃,君臣之间,很难有永远都那么好的时候。
他如今是败下阵来了,然而……
不管李纵愿意不愿意,他(李纵)始终会变成他(杨燮)。
到时候李纵功高震主,他或许只需略施一些手段,便可以把李纵拉下马。
“那你说说,你如何不是一个好人。”
杨燮便道。
李纵也是笑了笑,“这是秘密!秘密如何能轻易说给别人听,而且,说出来了,那也就不叫秘密了。”
这倒又是令杨燮花了不少的时间去琢磨,李纵到底如何不是好人。
从这个角度,说不定也能把李纵拖下水。
李纵在杨燮这里故布了一些疑阵,让对方接下来又是浪费了一大堆的时间的同时,结果,也是很快便出来了。
事实证明,越是聪明之人,这试卷得到的分数的确是相对来说更高的。
就好比是这个叫做冯源的太学生,他的试卷分数是最高的,而那些太学博士把他的排名,也是排得最为靠前,几乎每一个都是第一。
那假若他也能通过做这些试卷,最后得到一个不错的分数,那是不是也能够反向证明,他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果真八九不离十,这些高分的人,跟太学博士所举荐排名的这些人,全都相差不大。”
只见第五嘉兴奋地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五嘉又道。
李纵便道:“兄长大可不必着急,而且,我们不能被这些表面的东西所迷惑了,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兄长你的头脑经过锻炼,从而转得更快,思考得更加敏捷,这才是我们的目的。而不是说,我要拿多少分,拿什么排名,然后这些东西能证明我有多聪明。这是有区别的!而且,兄长一定要以平常心来对待此事,毕竟,想尽快地把分数提高,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这是一个长期不断进行训练的结果。”
“是是!义弟你说得对!是朕着急了。”
李纵接下来又道:“而且,这只是一种用来锻炼头脑的手段,最终反馈到国家大事的处理上来,义兄还是得重头开始。还有,义兄需有持之以恒的决心,不可轻言放弃,否则,前功尽弃,不单单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甚至还浪费了时间。”
“那我们从什么时候起?”
第五嘉只管问道。
“就从今日开始吧。”接下来,李纵便首先开始给第五嘉教授阿拉伯数字,因为不懂这些字,题目也根本无从入手。太学生知道,那是因为有张公绰在太学里面推广这些数字,所以人人都知道,但第五嘉可未必就已经掌握了。
第一个月。
第五嘉毕竟生性愚钝,但好在,他学习的热情却是不错,而且,再加上本身本朝的政务就向来比较少,并非真的少,而是,贵族大多贪图享乐,不怎么喜欢做正事,因此,在如此懒政的前提下,便几乎很少有说,朝中有什么大事,是要第五嘉真的去处理的。
考虑到当皇帝也不容易,李纵当然也有控制自己教学的内容,像是跟张公绰他们讲课那样,几天时间就把圆周率算出来的,要是放到第五嘉这里,肯定是不可行的。
而且……
李纵真正要做的,其实并不是让第五嘉真的变得如何聪明,而是在这个过程中,培养出第五嘉的自信。
第五嘉之所以被称为是傻子,倒不是说他真的傻,而是他本身就不太聪明,遗传早就决定了,再加上,他毫无主见,凡事都要问身边的人的意见,这才有决断。
这就令人觉得,他更是难堪大用,无法胜任新帝的这个位置。
遗传决定了的东西,李纵是无法改变的,只能说慢慢改善,但自信这种东南,李纵却是可以给对方培养的。
至少,一旦能够改变这一点,别人也就无法小看他了。
其实……
李纵也是有些担心,那就是当一个能力不足,却对自己无比自信的人,而他又恰好是个能够一言而断人生死的人,若是真的培养出了他的盲目自信,这会不会是一种灾难?
当然了!
他这里用的也是无比自信,盲目自信这样的词,其实,这已经不能说是一般的自信了。所以,感觉只要他掌握得好,这第五嘉应该还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第一个月结束,第五嘉基本上已经能够完成加减乘除,以及比大小。
而且……
基本上每次都满分。
甚至,第五嘉还开始有些怀疑,李纵这个到底有没有用?
第二个月。
李纵开始让第五嘉挑战一些图形的面积计算等,无非,就是理解并背熟了公式定义,然后就觉得自己能做出来的程度罢了。结果,第五嘉就开始不乐意了,说这都这么简单,他如今闭着眼都能做出来,而且,这东西它真的管用吗?我真的已经变聪明了?
李纵见他开始抱怨题目太简单,似乎根本没什么效果,所以,便出了一些难题给他。
果然!
第五嘉拿到那明明十分简单,基本上都是李纵所说过的公式定义,但是,他却毫无下手机会,甚至,一度怀疑,用李纵所教的东西根本不能解题的时候,李纵随后便给他演示了一番,第五嘉果断双腿并拢,跪坐着向李纵道了歉,“是朕错了!原来朕所学的,都还只不过是基础。不对,是朕连最基础的东西,都尚且还不懂得如何灵活使用。”
冬去春来。
又是夏雷震震。
此时的第五嘉,已经不是以往的第五嘉,在数学的题海当中,他尝试到了什么是运筹帷幄,甚至,如何做数学题时,争取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拿到更多的分,舍弃做那些题目,重点关注那些题目,他都明白了。而最后这些东西,也会被李纵所活用,投射到超当之中,今后第五嘉会遇到的类似的问题上。
是的!
这些日子以来,群臣也是越发能够感受到,陛下忽然好想变得深沉了,好想变得有主见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往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他肯定直接就慌了,但现在,他一点都不慌,因为做数学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只能考九十分他都不慌,他要做的是,如何才能把这九十分稳稳地拿下来,最后,再去考虑,要不要拿比九十分更高的分数。
而每次当他一有松懈,不想完成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李纵也是激励他,让他在解题的过程中,寻获成功的快感,这最难的大题,就如同那些朝堂当中最难解决之事,当第一次遇到便认为不会,自己不可能做出来的时候,李纵教会了他,第一个想的,一定不是怎样去放弃,而是把自己所学,都罗列出来,尝试用自己所学到的东西,去克服它,去解决它。
当然,即便到了最后,第五嘉依然是那个十道十六分的题目,却可能最多只能答出一道,而且还是运气极好,难度并不高时才能答得出来的男人,但那种曾经答出来过来的自信,已经深刻他的心底。
而且……
他也不是什么都答不出来,有些题目,他还是能答对至少一半的,只是最后的结果,不一定能答得出来,但前面的几道小问,他要应付下来,却并不难。
而当第五嘉逐渐有了好转,而且越发严谨自信,做事有条理,在处理朝堂上的问题时,也开始令群臣刮目相看后,李纵也是认为自己终于大功告成了。
“今后,兄长怕是不用再做题了。”
这一日后花园,李纵便道。
然而,第五嘉估计是已经习惯了,现在你不每隔十天时间给他整一道题来给他解,他都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虽说,有的题目他真的不会做,但是,重点是,他享受这种解题的感觉。
而且……
此后当到了李纵讲解解题方法的时候,他也会有一种恍然大悟,问题得到解决心中一片豁然明朗的感觉。
便道:“为何这么说?朕还想做义弟所出的题目呢。”
李纵也是心想,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一滴都没有剩下了。
你这十天就要出一道题,而且还是附带讲解的,不难的你都不做,这谁受得了。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第五嘉人菜还瘾大,明明都做不出来,但是却喜欢苦思。
唉~李纵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数学竟然有一天比毒瘾还让人上瘾。
不过想想也就清楚了,古代没什么娱乐。
这一道题就能打发好多时间有没有。
而且他是皇帝,永远不用担心做草稿时没纸没墨。
如今除了皇后,第五嘉甚至都可以不找其他妃子,他自与数学为伍。
至于皇后……
此时则已经沉迷在小说当中,每天起来要做的就是催第五嘉,快点去叫人买新的。
是的!
李纵与冯阳县公合作的书站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而且,也陆续挖掘出了一些写手出来。
这反倒是让胖子的生意,多多少少有了些影响,因为相比起诗句那点东西,两三下就读完了,哪有小说那么能让人回味?
而且,小说更俗,更吸引人。
“东家,我们这个月的销量降了一半。”
“东家,我们这个月的酒的销量又降了。”
“东家……”
每次胖子听到的消息,几乎都是这样的坏消息。
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这诗终究是无法与小说比的啊,这里指的是内容的引人入胜的程度上。
当然,这反倒又是出现了诗更好,还是小说更好的相争。
诗呢,一般都是那些喜欢装高雅的男人比较喜欢看。
小说嘛,在女性当中却似乎是更受欢迎一些。
其实,一开始小说并没有分男女,但最近,已经出现了明显偏向的,男性向小说,女性向小说这样的词了。
大批的新人作者加入其中,踊跃创作,而这一开始,还是因为李纵提出了‘同人小说’这个概念。
为什么没有说直接续写,因为续写那就代表原作者不写了,这自然是败人品的,但是若单单只是有遗憾,而写‘同人’,那很多人便会更愿意,而且热情也会更加高涨地参与其中。
最终……
通过找到这些写得不错的,让她们去尝试着写一个新的故事,由此,便拉开了小说创造的高潮。
关键是,写得好的,还有稿费之类的奖励。
当有一个人因为这样而吃到了螃蟹后,那自然,一些可能每月的月俸并不多的人,尤其是一些贵族子弟,又被限制了消费的,就对此很有热情了。
倒不是说为了那点钱,没错,她们其实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故事。
这些人一开始还需要李纵给她们授课,小说应该怎么写,而且怎么写才更受欢迎,但很快,她们便无师自通,甚至自成一派。
由此,也是差点引发了对妇人伦理道德的批判的又一浪热潮。
但这毕竟又是一个思想颇为开放的朝代,那些想要批判的,只不过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罢了。
而且……
更值得批判的,却是裸奔,这就是你们男人所做之事。居然还有人觉得那些竹林先贤是值得效仿的,那些裸奔的人才是令人仰慕的名士,真是男人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
只能说,两者争论不断,甚至就是朝中,也有大臣提及起此时,要求陛下下旨,以正伦理道德以及风气。
但第五嘉想管也管不了,就跟宋朝,都说不能在外面摆摊了,而且朝廷三申五令,可百姓真的做到了吗?还不是悄悄出来摆摊。
而且……
对待这些事,往往也是法不责众,朝廷最多只能是倡议,但是却没法阻止。
最后,大臣们后面才得知,原来皇后也沉迷了,难怪陛下什么都不做。竟然都传到宫里了!
那就弹劾冯阳县公,这都是冯阳县公搞出来的,冯阳县公也是一脸无奈,你怎么不弹劾李纵呢,那些初代的小说还都是李纵写的呢!
当然了,李纵写的,如今已经比不上新来的大神写的了。
讲道理,李纵真的文笔不行。最多只能说是故事精彩,出人意料而已。
看看现在的大神,再看看李纵的,就感觉李纵写的跟一坨狗屎一样。
冯阳县公喊冤道:“臣冤枉啊,那又不是臣写的。”
“那总该是你印的吧!”大臣道。
冯阳县公便抬头望向第五嘉,道:“陛下,那是臣印的不错!可……”
“那你不该管管?”大臣又道。
冯阳县公怒了,“这……陛下,他们就是看臣赚钱了,眼红。”
朝堂中,直接就一片混乱。
好在,第五嘉已经深受数学影响,如果暂时想不出来答案,那就暂且退朝,以后再说。
然后……
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了,再去请教李纵。
而李纵也觉得,这样野蛮生长的确不好,那就加一个审查制度吧。
嗯!
多增设一个国家文化部,由他自己管理。
为什么要他自己管理,一个,自然是交到别人手上,就别想有好日子过,第二个,大家都知道,这绝对是个烫山芋,这东西还是很容易得罪人的,那谁不怕得罪人,整天在宫里没事干的李纵啊。
对于陛下让李纵管理这个部门,朝中所有人都觉得这既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反正,李纵平常也没什么事做的。
不过,也有不少人大概已经猜到,陛下之所以变得如此聪明了,说不定,就有李纵的功劳在里面,而且,好像是每天都做那什么卷子。
很多人都偷偷通过宫里的太监,将那些试卷拿到手,但是光拿到手而没有李纵这个灵魂人物在里面,你就是把试卷都偷来,而且把上面的每一道问题都解答了,你也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深意。
只能是偷偷地每日钻研,试图了解其中的真谛,甚至都不敢向他人声张。
杨燮也偷了一份,不过却不是他去偷的,而是下头的人偷来给他的。
他看过后,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是,第五嘉最近的表现是越来越好,他却是知道的。
不由得感慨,难道李纵还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还是……只是被李纵给迷惑了?
而随着朝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稳定,李纵这一段日子,跟两女日子也是过得极好。
莺儿不再患得患失,而银翎也很懂事。
一般来说,李纵跟莺儿,除了开始那一次,之后他都偏向于使用比较文静一点的爱爱的方式。
然而,最近,或许是两人都腻了,便开始尝试改为更为激烈的方式。
至于第五银翎,说白了,他还是更馋她的身子多一些,倒是很少有跟莺儿那样的精神上的交流。
此时,李纵也跟她慢了下来,尝试着身心相通。
本来,大被同眠想来也怕是可以提上日程了,然而,最后念及实在没有这样的必要,因为这样莺儿与银翎每人都有一处小小的私人空间也挺好的,便暂时还没有那么做。
而且……
到时,又将会是以什么样关系,什么样的方式去处理新的场景,这又是让人头疼的事。
如此和谐的画面,一晃眼,便过了三年。
李纵本以为,在他的大力改造下,至少,应该会有一丝丝的改变,然而……
当太子逐渐长大,而让皇后感到出现了新的威胁,因为太子并非皇后亲生,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没能生出孩子,可能,要么是皇后身体有恙,要么是第五嘉身体现在出故障了,总之,就是两人并未能拥有一个共同的血脉。
李纵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涉及到真正利益的面前,那什么小说虽说带有着一定的麻痹作用,可这颗亡国的种子,还是悄悄地种下。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天下一统
当李纵意识到自己要跑路的时候,大概是从殿中尚书一些下面的人的流言中闻得,近来,皇后似乎对太子有意见,认为太子顽皮,不服她管教。
三年了,如果不是这三年时间,李纵一直想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从而根本不给莺儿、银翎怀孕的机会,现在两女,估计二胎、三胎都出来了。
然而,第五嘉却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似乎这三年间,一直都没能把皇后拿下不说,甚至,跟其他嫔妃,也没生出个蛋来。
李纵有问过高凤,第五嘉的房事怎么样,高凤的回答是,第五嘉因为专心政事,房事虽然不多,但也有跟其他妃嫔同过房。
主要是皇后你可以不在乎,但其他妃嫔在乎啊,要是能给第五嘉生出个皇子来,那就算当不了皇后,那地位跟其他嫔妃比起来,也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可即便其他嫔妃却是如此渴望跟第五嘉有一个孩子,问题是,第五嘉都没有跟那些嫔妃生出来,那这个就……为了能生出皇子,她们估计连什么虎虎酒,都拿出来了吧。而且,肯定浑身上下,该使出的劲,都应该使出来了,然而,也就是这样,却是连个动静都没有。
皇后原本的确是被小说给吸引了的,甚至,在书中,她都已经可以幻想出自己喜欢的男人出来,从而根本不需要第五嘉,但是,随着太子的一点点长大。
这一切都似乎开始有了改变,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宫中的规矩什么的,自然也是多得很,像是皇子什么的,每天都早上要去给自己的生母请安。
而且,如今太子慢慢地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时不时的一两句不经意的年轻气盛的话语,说不定就会得罪了皇后,比如说,为何自己的生母不是皇后,为何自己的生母要住在并不怎么受重视的宫殿里。
而他的这个太子之位,说起来,那还是当初死去的狗皇帝亲自定下来的,觉得他十分聪明,十年后,说不定能顶替第五嘉,就算不能顶替,但再怎么说,也是父子,父子同心一起打理好这天下,应该不难吧。
可以说,当初就是李纵,在老皇帝的心中,也只不过是一个过渡罢了,如果李纵听话,那就接着让李纵去教育下一代,如果李纵开始功高震主,那么,到了太子长大后,必定是要整一下李纵的。
最是无情皇帝家,所有人,都只不过是皇帝一人的工具人而已。
正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接下来,当听到别人说皇后似乎对太子有意见的时候,李纵便觉得,他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第五嘉是皇后的舔狗,他不能说皇后的坏话,说了,就几乎是跟第五嘉决裂了,而太子又是第五嘉唯一一位皇子,李纵总不能建议第五嘉,为了不惹皇后生气,把太子砍了吧。
如果太子是皇后亲生的,那也就罢了,然而,这太子却是老皇帝立的,那说句不好听的话,第五嘉都可能是工具人罢了。
但那虽说不是皇后所生,可毕竟也是他第五嘉的儿子,总之……
李纵觉得,他还是趁着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先做好接下来的安排吧,首先,是让自己父亲回到江南去当刺史。
至于如何才能恰好地在此时换一个刺史,这就不得不提到李纵一开始所布下的棋子,就是他去人家梨园,把人家的梨树给砍了的他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瘦子。
先有一个百姓到京城来血书上书这刺史的某位儿子所犯下的种种恶行,然后再有这刺史在任职期间,如何渎职、如何包庇罪人,这其中当然还不仅仅只有他儿子,还有如何贪污,勾结山贼,勒索过往商队的罪证。
当一条条足以令对方全家被抄的罪证拿出来后,李纵想让自己父亲回到江南去当刺史的事,也就变得很自然而然的了。李父本身就是出身江南,自然对那边的情况更加了解。
而且……在此之前,李纵必然会在第五嘉的面前提到过相关的事情。或许是一个月前,又或许是更长的时间之前。
其实,像是江南这样的富庶之地,若是一个刺史空缺了,肯定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去任刺史,走关系的走关系,比如说皇后一脉的,找人的找人,比如说大臣这边的。
而且,若是有机会的话,李纵说不定会也成为他们找人的对象。
毕竟,李纵可是第五嘉身边最为信任之人,他一句话,可以顶很多别人的话。
但或许也正是他们鹬蚌相争,看到朝中一片聒噪,第五嘉反而会更是容易想起李纵,以及在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之前,李纵所提到过的李父来。
如果说要有什么锅,是需要人来背,而其他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话。
那很显然,也就唯有李家了。
然而尽管如此,这对于李父来说,却感觉依旧还是一种破格提拔。
很多身在局中的人,似乎不太能够看清这些东西,然而杨燮,他太清楚李纵了,根据他的种种不合理的推断,他极度怀疑,李纵必然在这里布局了什么。
但是,作为封疆大吏的确很好,然而跟朝中比起来,却又还是逊色一筹,他想不明白李纵为何要这么做,还是说,这真的只是陛下觉得朝中太聒噪,因此才勉强地让李父去任刺史。
而这个答案……
最终,在两年后,杨燮也是得到了。
因为……
这一次连李纵都跑了。
这一年,李纵二十五岁,本应该是他最年轻力壮,最能为朝廷出力的时候,李纵却是请辞,说是要跟自己的妻妾游山玩水去。
第五嘉如今即便有时候脑子会转得慢一些,但是当作是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已经不成问题,但是杨燮还是看不懂李纵,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完全没有权利欲望到李纵这等地步?
换一个正常人,此时都应该把控朝廷了吧,还是那个鱼塘,杨燮问:“你真要走?”
李纵笑笑,回道:“我本也不想来。我原本的志向,本就是在家中当个废物。人生何其短,为何不能让自己过得轻松些,快乐些。我走了以后,你就成了陛下最为倚赖的了,你一定要好好干啊。”
“……”
杨燮看着如此豁然的李纵,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禁在心境上,似乎得到了某种升华,心想,要不老夫也不干吧,反正都钓了这么多年的鱼了,他也似乎早就看开了。但一想到家中不成器的儿子,以及杨家的未来,他显然不能这么做。
李纵那是因为有个李父在当刺史,还能挥霍,而李父,在他看来,最多也只能当个刺史了。他不同,他杨燮只有再次身居高位,才能确保自己杨家在百年之后,还是一个大家族。
李纵要走了,再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杨燮还是拿出自己珍藏了无数年的美酒来给他践行,虽说是可恨的对手……但李纵却更是他的忘年交,唯一曾经能打动他的人。
到得李纵离开京城之时,所有人看到李纵离开时的车架,也是无不感慨,李纵真的走得两袖清风,来时是如何的,去时也是如何。
当然,这肯定是有些夸张了,毕竟,那工资相比起一般人,就要高出一大截,但的确,相比起那些满车金银珠宝的,李纵的这个,就显得十分寒酸了。
“多好的一个人啊!这才是名士之风!”就连太学博士沈江,在听说了此事后,都甚至一度为自己曾经误会了李纵,而觉得愧疚。甚至……一度刷新大家对真正名士的定义,就应该像李纵这样,来时不带来什么,走时也不带走什么。
当然,却也并非完全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李纵好像也没干什么,他最大的功劳,好像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第五嘉能够亲自处理朝政。
然而,让一个傻子能够亲自处理朝政,这却又是或许比登天还难的事,就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蒙受天恩了。
京城在李纵离开后,很快又恢复如常。而李纵这边,倒是真的开始了游山玩水,与莺儿、第五银翎游遍大山名川,顺便,再教育教育自己的儿子,让小东西变得更加聪明些。
不过李纵离开后……
杨燮跟皇后的争权,倒是成了不可避免的了。
而因为杨燮实力已经被削弱,所以自然是不敌的,没多久,也就是三年不到的时间,杨家就被抄家了,而皇后一脉,自然是继续得寸进尺。
第五嘉想把李纵找回来,可问题是,李纵游山玩水去了呀。
要找,基本上找不到。
说不定此时就在某处野战呢,清凉的小溪,绿树阴凉,捧着两女的脚,被两女要挟一定要说出那个的更好看。那是人回答,而且是能回答的问题吗?
李纵可不想又再安慰莺儿一次。
直说,都好看!
但是两女非要他说出那个更好看。
那李纵就提议她们比试比试,用两人的玉足来弄,当然是她们主动,他被动。
这倒是大被同眠都尚且还没有完成,就首先解锁了这个。
当然了,这个其实也比较好解锁就是了。
杨燮被抄家,皇后一脉继续壮大,而且越发呈现出专权的态势,杨燮没了,第五嘉没有了指路明灯,再在皇后同床的服侍下,更是很快便觉得,李纵也没有什么必要。
终于……
等到自己真正掌握大权后,朝中已经是她一人说了算,然后恰好又加上亲信的怂恿,皇后最终还是把太子给毒杀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一些大臣并不能找到什么证据,但是,谁做的,几乎大家都心知肚明。
于是……
一些大臣便开始联合藩王,发动政变,废黜皇后,至于第五嘉,则被他们直接无视了。
这过程倒是很顺利,只是……
皇后倒了,自然就会有新的‘皇后’。
藩王开始不满足自己的地位,把持起朝政来。
随后更是把目光对准李纵,认为,若是不能把李纵除掉,依旧会是个心腹大患。
这不,去江南一打听,好家伙,李纵那名声!
而且这势力!
此人必有谋反之意!
当然,单纯地去看的话,并不能看出是否真的要谋反,但是,李纵在当地的名声的确太响亮了。
你可以不知道皇帝,但你不可以不知道李纵。
李纵让陆议按照党的组织方式,给百姓宣传各种东西,而且,每到一定时间,就定时给百姓做培训,虽说都只是些新玩意的培训,比如说打谷机这样的如何制作、如何使用的培训,但是,这种东西表面上看,可以说是培训,然而稍稍地转念一想,你就会发现,这很有可能是个党支部。
百姓都知道跟着党走的好处,朝廷若是有一朝真的要与李纵为敌,那百姓是跟着党走,还是跟朝廷走?更何况,如今的朝廷也占不了大义。
一份圣旨,直接就下了下来。
内容却是让李纵进京。
李纵不傻,看一眼圣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是让他回京,然后悄悄地找个机会把他做掉。
还是原来的李府,只不过,此时,却已经是人才济济。
他们跟李纵的利益是绑定的。
所以,他们自然会为李纵考虑。
于是……
下面的人便都开始给李纵出谋划策。
陆议苦苦经营十年,你知道他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一天,终于迎来曙光,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李纵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了。
不过,他也很平静,他知道,接下来真正难的地方,还没有开始。
从南向北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
此时四处还有那么多的藩王,这些藩王少说也有五千精兵,再凑凑,练个一两个月,一两万,三四万的大军还是能够拉起来的,尤其是把一些郡国兵也加起来。时间一旦焦灼起来,凑个十万八万不成问题。
若是李纵直接攻入京城,就算把皇帝不小心杀了,那似乎也轮不到他当这个皇帝。
不过……
陆议倒是忽然想到了李纵跟第五嘉的关系,那可是义兄弟。
所以……
他目光一睁,难道,他当初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吗!
李纵看了看陆议,这些人当中,陆议最冷静,这人,日后若是懂分寸,倒是可以留,若是有二心,还是得杀。因为他太冷静了!
很快!
李纵便率先举起了勤王的义旗。
而且……
接下来更是联络起了各方藩王。
而京城,本以为能悄悄地把李纵给做掉的,结果,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那好,也是一一列罗起了李纵的罪状,说他在江南拥兵自重,而且蛊惑百姓,收拢民心。
反正,怎么说怎么都有理就对了。
一时间,天下开始出现了新的格局。
李纵这边,义旗打出去后,就暂时什么都不做,全力备战。
京城这边,倒是觉得李纵好欺负,所以直接大军就开过来,而且还命离得近的,就近把李纵给扑灭。
如果真的是第五嘉的命令,那其余藩王听了也就听了,毕竟,皇帝的命令他们还是得听,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第五嘉发的。
那就混混日子,装装样子。
甚至有的士兵,连身上的盔甲,都还是缺了的,崩了的,就站那里,而且还能看到有在军营里赌博的。
而李纵这边,则是全部换上了精锐的盔甲,这些年来,胖子几乎可以说是散尽家财。
像陈六那样的商人,也都出了不少力。
还有他的那些学生,如今都已经遍部天下各州各郡。
生意做得一点都不赖。
张超这边,也从边疆历练回来没多久,此时在军中任一将军。
李纵这边粮草充足,军备完善,士气充足,毕竟战死的抚恤,那都是一般士兵的三倍,反观对面,就是来送的。
三个月后的某一日。
两军对碰,对方直接被一触即溃,精锐更是几乎被全歼。张超一身刀枪不入的盔甲,更像是切菜一样。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士气。
有人提议李纵,以此一鼓作气,直接攻入京城。
然而……
李纵却并没有这么做,毕竟若是自己向京城进发,那对方就是以逸待劳,他何不再消灭对方多一点的有生力量,再北上。
李纵一击破灭了其中一位藩王,接下来,也是天下大惊。
其他原本尚且还在观望的藩王,此时也不得不考虑是帮哪一边了。
更有甚者,认为这正是让天下重新回归割据的大好机会。
李纵原本并没有理由去打其他藩王,但是随着乐安王的表态,却给了李纵这样的理由。
乐安王无疑是支持李纵的,虽然他也很想支持第五嘉,但是,但支持李纵,就是支持第五嘉。同时,更是能让自己孙女不身陷险地的最好的办法。
结果……
也不知道河间王是脑抽了还是什么,以为李纵会跟乐安王一起合起来攻打他,因为李纵在南,乐安王在北,而恰好河间王被夹在中间。
其实……
李纵也只不过是让张超陈兵在北,演练下如何设伏、如何痛击要来打自己的敌人。
只能说,这些藩王颓靡已久,一个个都已经成了酒囊饭袋,河间王这一出兵打乐安王,打算来个先下手为强,那作为乐安王的盟友,李纵也就有了出兵的理由。
这一下便是真正的上下夹击了。
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候,河间王所辖州郡便全数投降。
李纵士兵所到之处,军纪严明,大有王者之师之势,百姓即便见到了,也不用怎么惊慌,反观其余藩王,则一个个令人深深畏惧。
在古代,说实话,不烧杀抢掠的兵是不存在的。
不然,为何会有兵过如匪。
而且,烧杀抢掠,甚至一直被当成是能够鼓舞士气的方式。
如果你破城后,不让士兵进去抢,士兵的士气反而可能会低落。
所以百姓往往惧怕大军进城。
然而……
李纵这养的显然不一样,光看这气质,精神面貌,就不一样。
解围后,乐安王亲自见了李纵,见了李纵的兵,更是一度已经肯定,李纵确实是想要谋反,只是……他想不到李纵谋反的理由。
而且,这些东西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准备,肯定是做不到的。
但此时,他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
或许是心中存在这侥幸,又或许,若是李纵当了皇帝,也没什么不好的,那自己孙女,不就是贵妃了。
其余剩下还有战斗力的藩王见两人已然联合,本来是想识趣加入李纵这边就算了。
结果……
没想到李纵比他们更狠,说他们犹犹豫豫,就没想过要勤王,直接将他们打为敌人。
这下好了,接下来全部藩王都开始与李纵为敌。
其实……
李纵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
因为他经过了这两次后,他已经知道,这些人根本不足为虑。
之后历时快一年,果然!
其余藩王相继被破,而李纵,也是一个个地方接收过去。
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能看到李纵的兵,看到什么才是王者之师,那些看到李纵的兵的人,估计再给他个十年时间,也不敢轻易再敢与李纵为敌。
第二年春。
李纵这才去解救第五嘉,京城城楼下,是李纵,京城城楼上,是汝南王、成都王以及其他弱小到可以忽视的藩王,而在汝南王、成都王的旁边,十步不到的距离,则是矮子。
李纵这边投石车,火药,应有尽有,而对面,虽说有着城墙之利,但根本不可能是火药的对手。
只见两藩王的随从跟两王道:“臣以为,汝南王与诸王还是不应站在城墙上,据说,李纵研发了一种新型的攻城武器,任何坚硬的城墙都会被摧枯拉朽。”
但成都王并不听,还笑道:“不必在意,那只不过是谣传罢了,是李纵的计谋!你看,本王在这里站这么久了,也不见对方拿出那武器。”
不听,那好吧,李纵让人把投石车推了上来,把火药包放上,点火,然后扔上去。
这当然不能造成多大的杀伤力,然而,却可以造成混乱。
而且……
自然会有人替他打开城门。
两军一直厮杀,两王眼见城门被打开后,也是急的怒火攻心,只能在护卫的保护下,退回宫中。
李纵之所以没有让矮子直接刺杀二人,就是要给对方这样的机会。
到了宫中,李纵直接一箭射死汝南王,成都王捡起汝南王的剑,躲在第五嘉身后,说若是李纵再靠前一步,他就把第五嘉杀了。
此时矮子终于出手,前面很混乱,成都王根本不清楚这个小兵是怎么跟随自己的亲卫一起混进来的,而且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不过那重要吗?
本身那剑就是抵着第五嘉的喉咙的,矮子再轻轻一推。
这剑倒是挺锋利的。
李纵直接大喊成都王造反,谋杀陛下,成都王也不敢相信,瞪大着眼睛看着矮子。眼睛里满满都是,你谁啊?你到底是哪边的?我正打算跟对方谈判呢,你怎么就……
李纵再次一箭,直接射穿对方喉咙。
矮子随后抛下手中的剑,其余人也纷纷丢下手中的剑。
第四百三十章 大结局
皇帝没了,各藩王也被李纵杀了个遍。
唯一还没有被杀的,也就只剩下乐安王这个正统。
作为皇帝的义兄弟,更是与乐安王的孙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李纵。
此时,唯一可能还存在竞争的,也便只有乐安王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此时,但凡是聪明之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一到了这个时候,乐安王便开始称病。
那便更是向外界透露了,他不愿与李纵争的心。
李纵是他孙女婿,他肯定不争!
只能说……这只老狐狸!
一些没节操的,已经在想,要是老夫当初也把女儿嫁与他为妾,如今的境遇会不会更好上一些。
当然,不可避免的,李纵也会被一些老顽固所否认。
这个李纵倒是不怎么在意。
至于李纵的手下,当然是都希望李纵称帝的。
那到底自己要不要称帝?
说实话,李纵也在纠结中。
他这一纠结,反倒是手下们都急了,而且完全看不懂大哥啊。
有人猜测,李纵是不是出于情义,不好去称帝。
虽说他是狗皇帝的义弟不错。
但是,如此夺人江山,也不是一件好听的事儿。
陆议便是往这个方向去想的,当李纵问他,自己接下来当如何,他也是按照这个方向去答。
李纵想想也是,这么多兄弟出生入死,他要是说,接下来我们要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别说外面的人不同意,他的手下,估计也不会同意。
人民?人民算个屁?
那怎么办?
陆议便提议,先给第五嘉下葬了,他再去祭拜,先把名义摆正了。然后让乐安王那边,也公开表态,自己不愿意当皇帝,把机会让给李纵。
说实话,陆议感觉李纵早就想称帝了,毕竟,他杀死那些藩王来可绝不手软,男女眷可谓是一个不留,全部杀了个精光。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将来自己称帝毫无阻碍。
陆议会这样想李纵,实在是不太奇怪,毕竟,古人会有古人自己的局限性。
那便称帝吧!
李纵称帝,其他人都难以有意见。
因为李纵的几十万大军都还留在城外呢。
而李纵称帝,至于李父,自然是直接被封为太上皇了。
只能说……
李父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这儿子,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他在想,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或许,他心中早就答案。
立国之初,很多事情要做,安抚那些旧臣,重新分配利益,而且,因为中原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这边地,外族叛乱也需要镇压。
好消息是,因为李纵打得太轻松了。
倒是没有给到这些外族多少机会,他已经是以最小的代价,来完成这一次的朝代变换。
三个月后。
张超轻松领兵镇压完外族回来,李纵这边,也是祭拜完了第五嘉,开始称帝。
国号,因为自己也没有个公侯什么的称号,所以,提议也是五花八门,最后,李纵觉得,既然也找不出一个好的提议,那就以‘新’为国号。
……
后宫之中。
本来这些地方,都是只有皇亲贵族才能住的地方,而且是皇亲贵族,才有可能走的进来的地方。
如今……
却成了莺儿的后花园。
“夫君你以前说,要给莺儿建一个很大很大的后花园,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面对莺儿这天真的疑问,李纵也是道:“喜不喜欢?”
“喜欢,就是……”
李纵也是道:“就是有些不安,对吧?”
谁说不是呢,本来只想好好地过日子,谁能想到,自己忽然变成了皇后,更是在典礼当日,受百官朝拜。
“其实不安是正常的,你夫君我也不安。”
“只不过,接下来……也只能是往前走不是?”
“你们怎么又抱在一起了?”
第五银翎过来,见到两人,也是慢慢走了过来道。
李纵看到她也来了,便道:“正好,就缺你了。”
第五银翎便道:“等一会,济世就来了。我才不要呢!”说完,笑了笑,“而且,你这样,济世会不会以后也有样学样。”
李纵倒是可以很自豪地道:“他要是能学到我这样,这样疼自己妻妾的本领,那又有什么不好?”
“父亲!”
果然不一会,一个个子小小的人便跑了过来。
见到自己父亲又抱着自己母亲,心中早已立志,若是日后自己也有妻子,也要这么对她,这么疼她。
跟莺儿、第五银翎一一打过招呼。
然后……
整个人便融入到当中。
“今天功课做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这数列的题目不太好算,还是掌握得不太好。”
“那经义呢?”
“都会背了。”
“会背只是第一步,有用我教你的,讲给别人听没有?”
“有,讲给高凤听了,而且用了父亲你教的方法,感觉记得更牢固了。不过父亲,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世界的起源的故事?而且,父亲你说的真的是真的吗?”
“这话说的,为父难道还会骗你?”
“那父亲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
第五银翎便道:“你别信你父皇的鬼话,他最喜欢编故事了。”
“等我找到恐龙头骨,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李纵不满道地哼了哼。
莺儿也是道:“好了好了!你看额头都一身汗,而且还跑得气喘吁吁的。”
莺儿直接就领着对方去换衣服去了,不然一冷一热,容易生病。
李纵见莺儿没了,也是对着第五银翎看了一眼。
第五银翎拿他没办法。
俏脸一红,紧接着便投入他的怀里。
十年了,李纵对她们的喜欢可以说一点都没有改变。
而且……
还是这么喜欢抱着她们。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半点改变都没有,毕竟,若是她们还是如同十年前一般,还是一成不变,估计,也无法维持这样长久的感情。
所以,时不时弄出一些刺激的事情来,也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像是穿上一些若隐若现的衣服,以及还有找一个不一般的地方来做喜欢的事。
果然!
他很好色!
只不过……
她就是喜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