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倭奴
踏踏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郎从思考中惊醒,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提着烟杆子的刘老头。
咚!
“阿!以太以跌嘶!(阿!好疼!)”
刘老头的烟杆子不轻不重的在一郎脑袋上敲了一下,一郎疼的叫出了声,一脸惊愕与不的看着刘老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拿烟杆子敲打自己。
刘老头对他质疑的表情毫不理会,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两排大黄牙,随即重新将烟嘴那头塞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待他悠然吐出一口烟圈后这才斜暼着一郎,用蹩脚的日语询问道:“鬼崽子,想好要给自己取个什么样的姓氏了吗?”
见他丝毫没有解释打自己原因的意思,一郎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只认倒霉,听了文化,摇了摇头回道:“还没想好。”
刘老头点点头道:“嗯,是得好好想想,毕竟你取了什么样的姓氏,以后你的后人也都是这个行了,是要好好想想!”
一郎赞同的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时间在缓缓流逝着,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柱香已经燃烧殆尽,已经有不少人想好了名字去了那边的台子前排起了队,但更多的却还在愁眉苦脸的想着要取什么样的姓氏。
一郎正是其中的一员。
一阵时间后,第二柱香也燃烧了近一半,直到这些再也想不到更好姓氏的人们随便选了个姓氏大声说出来后,周围围观的明人顿时笑喷了。
别怪他们笑点太低,实在是这些倭奴们给自己取的姓氏实在是太……太……太!让人难以直信了。”
像什么因为在松树下生的就姓松下,在井旁生的就姓井边,在一颗柳树下生的就姓一柳,还有一个在什么梅川林子里生的就姓梅川,问题是他叫内窟,也就是他全名是梅川内窟!
这些倭奴给自己取的名字实在是让负责登记的人目瞪口呆,但却也只能记录下来。
记录之时负责登记的登记官发现他们大多数取的都是复数的名字,于是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你们取的姓氏为什么都是两个字的?”
刘老头将登记官的疑惑翻译了一遍,他自己也有些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不一会儿的功夫后,他便在倭奴们七嘴八舌回答中得知了原因,原来是在东瀛那些大人物都是两个字的姓氏,所以他们也都按照这样的格式给自己取名了。
弄明白原因后登记官便放下了好奇心,变成了一台无情的记录机器开始工作了起来。
奴隶人数虽多,但总有结束的时候,很快大部分奴隶都登记好了自己取的姓氏,一郎也没有时间继续拖下去了。
捏了捏拳头,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了一番气后,一郎有些紧张的缓步向着登记处走了过去。
“下一个!”
“次の方!”
随着登记官和老刘翻译的声音逐个响起,终于轮到了一郎到了台前。
登记官抬头看了眼一郎,见是个样貌普通的矮小倭人青年便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便问了句:“你的姓氏?”
刘老头在一旁翻译后,一郎立即带着些许的紧张之色,顿了顿便闭眼咬牙给自己下定决心后大声说道:“明犬!名犬一郎!”
登记官被他这豁出去的样子给惊了一下,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转头询问一旁的刘老头问道:“老刘,这鬼娃子说啥呢?咋这模样?”
刘老头也是被一郎说出来的姓氏给震了震,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神慎重的看着一郎,用日语问道:“鬼娃子,你想好了,真的要取这个姓氏吗?”
一郎,哦不应该是明犬一郎闻言立即语气坚定的回答道:“大人!我已经决定好了,从今以后,我就是明犬一郎了,明犬就是我的姓氏,在我们东瀛犬是对主人最忠心的动物,而我对伟大的大明便如同最忠诚的狗一样,以后我一郎便姓明犬了。
以后的我,将是伟大的大明,仁慈圣明的大明皇帝陛下手下最忠诚的猎犬!
我明犬一家也将世代忠于伟大的皇帝陛下!”
咚!
一声脆响,明犬一郎的脑壳,被刘老头用烟杆子狠狠的敲了一下,打的一郎嗷的一下停止的他的中二发言。
面对一郎不解的目光,刘老头缓缓收回了烟杆子,随即道:“行了,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就不劝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有这个心总是好的。”
言罢,刘老头当即转头对登记官道:“他叫明犬,明犬一郎!”
“明犬?”
登记官听了先是愣了下,随即抬头再度仔细打量了一番明犬一郎后,这才脸带笑容的点了点头道:“嗯!好,明犬是吧,全名是明犬一郎没错吧?”
“没错,大人!”
“行,那这以后就是你的全名了!”
……
就这样一郎有了自己的姓氏,从今以后他就不是没有姓氏的一郎,而是拥有着属于自己家族的姓氏的明犬一郎!
深夜,躺在属于自己和几个室友的窑洞里,明犬一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是失眠,而是太过兴奋了,所以才导致的失眠。
就在明犬一郎正努力的平复自己那激动的情绪想要尽快入睡的时候,忽然,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木床上有了动静!
明犬一郎瞬间就屏住了呼吸,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明犬一郎悄咪咪睁开了一丝眼睛缝隙,向着那升星最终的去向看了过去。
昏暗的夜色下,只有几缕清冷的月光垂下,带来了些许的亮度,两个黑影正在窑洞口小声商量着什么。
其中一个黑影的身形让明犬一郎感到熟悉,那不是别人,正是阿田的身形。
明犬一郎察觉到是阿田后顿时开始凝神偷听了起来。
“你那边联系好多少人了,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一起动手?”
“阿田,行动不太顺利,他们这些混蛋居然好些都沉浸在了明国人给他们编织的美梦中了,根本没想着反抗,居然心甘情愿的当起了明国人的奴隶,到现在为止也只找到了三个正常人愿意跟我们一切动手!”
“这样吗?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了,毕竟能看清事实真相的聪明人终究只是少数而已,这样吧,既然只有三个人,那我们就把计划改动一下,你看到时候我们先是这样……然后那样……最后如此……”
后面的交谈声由于声音的压低,已经听不清楚了,但光是前面听到的内容就已经让明犬一郎明白,不甘心的阿田恐怕正在暗地里筹划着反抗事宜。
而自己并不想改变自己目前的生活,所以对于阿田这种极有可能在最后影响到自己的行为,明犬一郎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阿田,你不要怪我,谁让你挡在了大家想要过上好日子的道路上,那我们也就只能对不起你了!
明犬一郎的心底定下了一个决定,只等第二天一早就开始行动。
第三百零二章一郎家的传家宝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明犬一郎就趁着其他人还没起来时起了床来到了窑洞外面。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的原因,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负责夜间巡逻的守卫不时路过。
左右看了看,明犬一郎确定了一下方位和没有人注意后,便向着之前见到过的管事住所所在快速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目的地,再次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在附近后,明犬一郎这才简单的整了整衣服,轻轻在房门上敲了起来。
笃!笃!笃!……
许是里面的人还没醒,明犬一郎敲了好一阵都没动静。
眼瞧着时间不早了,很快天就要亮了,没有时间在耽搁下去,明犬一郎一咬牙,再次加重了点手中的力道,用力敲起了门。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有力急促的敲门声过后,房间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谁呀!”
李管事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明犬一郎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敲着门。
许是没有听到回应,再加上敲门声还在继续,在起床气的加持下,里面的李管事话语中明显带上了怒气。
“谁呀!大早上的敲敲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骂骂咧咧的抱怨声中房门终于被猛的打开,李管事也一脸怒容的看向了门外,看到了还举着手正准备继续敲的明犬一郎,一句wc便要脱口而出。
“明国大人!不好了!有人要在今天闹事!”
见门终于开了,明犬一郎顿时大喜,叽里咕噜便说了起来,可是他忘了,李管事根本听不懂倭语。
他说的这一大通,换来的只是李管事满脸的茫然与渐渐浮现起来的的怒气!
一个倭奴大早上的居然敢来打扰自己的清梦!
还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简直岂有此理!
这样想着,阴沉着脸的李管事没有继续理会明犬一郎,转身便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就在明犬一郎惊恐的目光中,提着一根皮鞭就走了出来,看向明犬一郎的目光中充满了危险的光芒!
拿着鞭子来到明犬一郎身前两米处站定,李管事随手一甩,鞭子陡然展开在空气中发出一声爆鸣,对准面前的明犬一郎就要抽了过去!
“秋豆麻爹!我……有……有情况……要……要……要汇报!”
危险关头,明犬一郎终于反应过来玩问题出在了哪里,赶忙用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学习的半生不熟官话喊了一声!
听到明犬一郎这声喊,正准备挥鞭的李管事犹豫了一下慢慢放下了鞭子,他确实也有些好奇这个倭奴找自己有什么事?还特意挑在大早上没人的时候。
将鞭子重新折好,李管事招了招手便背着手走进了屋里,明犬一郎见状赶忙跟了进去,并顺便将房门关上。
进屋后,李管事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也没说让明犬一郎坐,就那样坐着看着明犬一郎问道:“找我到底什么事?”
经过这些日子的摸索学习,虽然还不太会说,但应该是有着语言天赋的明犬一郎已经能够听懂官话了。
李管事话音刚落,便立即道:“李……李幻视,有人……要……要脑室!”
“蛤?”
李管事听的一头的雾水,只能靠猜猜了个大概,大概明白可能是有情况。
想了想,便道:“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下,别乱跑,也别乱碰东西听到没有?”
明犬一郎老实的点了点头。
李管事很快就出去了,一阵时间够,李管事就带着一个人回来了,这个人明犬一郎也认识,正是刘老头。
见了刘老头,明犬一郎顿时大喜,快步跑了过去就要说什么。
然而……
砰!
熟悉的烟杆子再次落在了头上,明犬一郎强忍着没敢喊出声来。
收回烟杆子后刘老头这才看着明犬一郎问道:“你个鬼娃子,大早上的跑来李主管是这儿有什么事吗?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你信不信接下来几天都让你没饭吃!”
一听没饭吃,明犬一郎赶忙摇了摇头,将自己昨晚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在明犬一郎说完后,整个房间内诡异的沉默了好一阵,随即李管事先是怪异的看了眼明犬一郎,然后笑着问道:“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闹事,反而来告状啊?”
刘老头将话给翻译了。
明犬一郎立即摇摇头道:“尊敬的明国大人,一郎能有现在的生活就已经感谢神灵了,又怎么会不懂的满足呢,阿田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明国大人们让他们吃上饱饭,他们居然想要闹事,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李管事听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他却不知道明犬一郎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实际上的情况是,明犬一郎是害怕事情暴露后啊田他们的愚蠢行为会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他们,这才决定先下手为强告发他们的,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给李管事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就行了。
李管事听完明犬一郎的解释后转头凑到了就刘老头耳边小声吩咐了两句,随即这才转头对明犬一郎道:“行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坐的很好,可以回去了。”
“明白!”
明犬见此赶忙恭敬的应了一声就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被叫住。
“那个……等等!”
明犬一郎回头不解的看着叫住他的李管事。
只见李管事想了想,找了个纸条在上面写了一阵,随即来到明犬一郎身边将纸条递给他道:“既然你立了功自然也是有奖赏的,你拿着这纸条去厨房,我听说你们那边是吃米饭的,你把纸条给厨房的管事看,他会给你安排,明白了吗?”
明犬一郎听后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他那里不明白听管事大人的意思分明就是给他奖赏,拿着这张纸条就可以去厨房吃到米饭!
那可是米饭啊!
种了十几年的地,他还从来没有吃过一口米饭呢,只在拿着贵人吃饭时路过旁边闻到过米饭的香味,今天难道自己也能吃上米饭了吗!
这简直就是神灵的恩赐!
天照大神在上!……不!是大明圣皇帝在上,感谢伟大的大明,我明犬一郎也要能吃上米饭了!!!
哈哈哈哈哈!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明犬一郎颤抖着从李管事手里接过纸条,紧紧的两之抓在手中,随即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便向着李管事重重的磕起了头,一边磕还一边说着感恩的话语。
这操作看的李管事是心情大悦,在明犬一郎不解的眼神中拿回纸条改了一下才重新给回他并道:“今天你能吃多少就给你吃多少,吃饭你吃不下为止!”
明犬一郎愣了愣,随即更加狂喜。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
最终在明犬一郎不停的感谢声中他被不耐烦的刘老头一脚踢了出去。
被踢出来的的明犬一郎也不在意,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放在怀里收好,眼中带着满满的期待,向着厨房的方向就快步跑了过去。
一边跑,明犬一郎还在暗暗想着。
阿田他们真是好人,居然让自己吃上米饭了,要是以后他们每天都闹事可以让自己每天都吃上米饭就更好了……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闹事的阿田等人可不一定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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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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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三章难以置信的倭奴们
在厨房吃了个饱的明犬一郎打着饱嗝到了矿上,操起矿镐就开始了饭后运动。
一段时间后,其他人也都陆续前来上工,看到明犬一郎居然来的那么早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平日里明犬一郎干活就很卖力,来早一点也还算正常。
阿田很快也下了矿,见了明犬一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明犬一郎见此也没有自讨没趣,继续干起了自己的活儿。
很快时间来到了每天的早饭时间,众人陆续走出了矿洞,明犬一郎出去前啊田还在矿洞里没有出来,以往他都是最先出来的,今天反而落在了后面。
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明犬一郎垂下了眼帘,明白阿田这是要动手了。
不过这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情况已经上报给管事了,阿田他们也一定会被制止并被惩罚吧。
想必被惩罚过后,阿田他们就能老实下来了。
这样向着明犬一郎摇摇头不再想着这些向着食堂小跑而去,虽然刚才吃饱了,但他觉得不能浪费自己那份,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吃点!
……
食堂处。
与其说是食堂,不如说就是个小木棚,棚子里摆着两个大桶,有专人负责分发洋番薯和米汤,这是早上的食物。
明犬一郎领了自己的那份就在木棚外找了个大石头坐了下来,稀里哗啦的就开始吃了起来。
忽然,正在吃东西的明犬一郎感觉身边一暗,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明犬一郎转头看去,是个个子比自己还矮,大概只有三尺六,嘴唇上有着两暼打理的很整齐的八字胡。
说来也奇怪一个奴隶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把八字胡打理的那么好,要不是闲的,要不就是真的很爱惜自己那两暼八字胡。
这个人明犬一郎不认识,但他却好像认识他,见明犬一郎望向他,当即便开口笑着道:“是明犬君吗?”
明犬一郎愣了愣,但还是点了点头:“嗨!正是在下,你是……?”
那人脸上的笑意更甚,用手捻了捻那两暼八字胡,随后道:“我叫田中二郎,是父母在田地里怀上的,家里排行老二。”
明犬一郎点了点头,心想从你的名字都看的出来这些了。
自我介绍完后,田中二郎这才继续道:“今天前来打扰明犬君是想要问问,明犬君对于山本田君要做的事知道吗?”
山本田就是啊田,他取了个山本的姓氏。
明犬一郎听他这样一问心中顿时升起了警惕,身体向一旁缩了缩,明犬一郎警惕的看着这个田中二郎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见他这幅模样,田中二郎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失笑着赶忙解释道:“哈哈哈,明犬君误会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明犬一郎警惕的问道。
“我是别的意思。”田中二郎答道。
“那是什么意思?”明犬一郎又问道。
田中二郎:“……”
田中二郎感觉再这样问下去自己可能会破防,所以也不在遮遮掩掩直接挑明了问道:“明犬君,我认为山本君是在自找死路,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到我们,我们必须阻止他,不然大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想着明犬君你之前跟山本君走的最近,由你来劝他山本君应该会听,所以来找了你。
还请明犬君看在大家都是东瀛人的份上,劝阻山田君让他停止行动,不然我都不敢想接下来明国大人们会怎么处置我们这些发动过叛乱的奴隶,大家都会受到本不该承受的惩罚的!”
说到这里,田中二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明犬一郎便深深鞠了一躬。
明犬一郎被他这动作给弄的一愣,但很快就回国了神来,想了想起身端着自己的早饭便向远处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田中二郎满目尽是失望之色,他认为明犬一郎这是拒绝的意思。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明犬一郎在走出去七八步后却又突然停住,悠悠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这才重新迈动脚步离去。
而田中听了他这话后先是一愣,到随即便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终于重重的松了口气。
明犬一郎离去前说的是:“放心吧,没事的,大家现下安稳的生活会继续下去的,没有人能够打断它。”
以上便是明犬一郎的原话,起初田中二郎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仔细一琢磨过后便露出了惊讶惊喜,以及如释重负般的神情。
明犬君说大家安稳的生活会继续下去,但如果山本君反叛的话着无疑是不可能的事,但明犬君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也不像是假的,他也没答应去劝说山本君。
那最后答案便只有一个,明犬君跟自己的想法一致,他之前就认为山本君的做法是错误的了,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并对自己的准备很有信心。
既然明犬君已经做好了准备,那自己现在能做的便也只有相信他了。
田中带着笑容离开了。
离开的明犬一郎快速吃完了自己的早饭,正准备离去时却突然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黑衣大汉们给围了起来。
随后一阵铜锣的响声从木棚处传了过来,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不知什么时候管理他们的李管事已经站在了那里,而他铜锣声他们之前也被告知过,那是集合的消息铜锣响声结束前没到的人,会直接被活活打死!
这……是在这段时间有过先例的。
没人敢耽搁,很快原本分散在各处地方的奴隶矿工们聚集在了木棚前,按照高矮胖瘦排好了列,沉默着看向了站在队列最前方的李管事。
铜锣声渐渐停止,而大部分人都已经来到了这里,明犬一郎注意到山本田居然没在。
就在他奇怪阿田为什么没来的时候,回头的他却在线队列后面看到了阿田……以及一些以及不认识的人。
他们……都被拿着宛若黑熊一般高大的黑衣大汉们压着从后面走到了大家面前。
此刻的他们,身上均已经带上了些许的伤痕,显然是已经被“教训”过了后才压过来的。
第三百零四章我的名字!
一众正在吃早饭弄奴隶们见到这几人这模样被压了过来,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被这样压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来应该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被明国大人们给教训了,你看他们身上的伤。
啧啧,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嗯嗯,你说的有道理。”
有的人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其他人纷纷表示认同,哪人也颇为得意的在哪里继续猜测了起来。
就在众人讨论的正欢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李管事在山本田等人被压了过来后,缓缓的上前两步不轻不重的轻咳了两声。
“咳咳!”
刷!
众人的议论声顿时在咳声响起的刹那停了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是管事有话要说的表现,纵使有那些脑子不好使的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身旁的其他人也会为了不被他连累而会给他做出解释,如此一来自然没人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捣乱了。
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李管事眼神威严且凌厉的四下扫视一圈后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着众人脸色严肃的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足够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你们都是我们煌明商会从东瀛买来的奴隶,你们中有些人缘来客可能并不是奴隶,而是失地平民,码头的苦力工人,亦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低贱者,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已经被卖给了煌明商会,你们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煌明商会的奴隶。
而作为奴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听话,只有听主人的话的奴隶才是一个好奴隶,你们原先在东瀛那个弹丸之地过的什么生活我不用问都能猜个大概,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来到这里后你们过的难道比原先差了吗?
不!你们虽然成了奴隶,但非但没有过差,反而过得更好了!
你们从原先的吃不饱穿不好边成了现在有吃有穿,而你们获得这些所要付出的只是每天努力的工作而已,对你们来说这是多大的恩赏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清楚!
哪怕只是为了你们获得的这些,你们也该对煌明商会感到感激,为商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些你们都没有意见吧!?”
李管事喝问着,刘老头在一旁将他的话一字一句的翻译给了众奴隶听。
众奴隶听后纷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相比于他们以前的生活来说,他们现在虽然是努力,但是再不用忍受以往那种饥寒交迫的生活,相比于以前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所以哪怕是为了这些好生活为商会付出他们也心甘情愿。
见众人点头,李管事也微微点头,脸色也渐渐趋于缓和。
而对于这一幕,一旁被压着的山本田却眼神不屑的看着李管事嗤笑了一声,眼中那满溢的桀骜之色丝毫不加掩饰半分。
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的李管事见了他这模样后,原本已经逐渐缓和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怒意,神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只淡淡的发出了一声冷哼,立即就有会意的护卫啪的一声给了山本田重重的一个大巴掌!
那清脆的耳光声响的让在场众人均听的清清楚楚,几颗带血的牙齿从山本田痛苦张开的口腔里崩飞了出来,他整个人更是险些被这个巴掌给直接扇的昏厥过去。
山本田的头颅低垂了下来,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鼻尖嘴唇向地上滴落着,整个人凄惨无比,却是在短时间内再也没有了说话的能力。
山本田的这番下场却是让那些与他一同被压过来的同伙吓的静若寒蝉,原本想学他无能反抗的也顿时熄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当起了鹌鹑。
见这些家伙老实了,李管事这才冷哼一声转回头来,看着众人冷声道:“商会给了你们如今这美好的生活,可是有的人却不懂得感恩,居然妄想挑起事端给商会制造麻烦。
你们说,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商会该如何处置啊?”
李管事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中尽是危险的光芒,让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赶忙避开他的视线。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说话,也没有人敢确定自己说的回答是正确的,如果是正确的还好,但如果错了……
看到李管事身后那山本田的惨状,众人赶忙齐齐后退两步。
这种找死的做法还是让别人去做吧。
故而,在李管事问话之后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内,都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半点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这些人全都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
李管事似乎也料到了如今的场面,嘴角微翘,扬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看着众人缓缓道:“好!既然众位都没什么提议,也没什么意见,那想必大家对我如何处置这种叛徒都没有意见了,那我,就按照我的想法来处置这些叛徒了。
在这里,我要告诫大家的事,商会是你们的主子,商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但同时你也必须一心为了商会,胆敢背叛者,下场便会犹如这些人一般!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言罢,李管事指着山本田等人冲一旁的黑衣护卫们吩咐道:“把这些个商会的叛徒给我扒皮点了天灯!”
吩咐完,李管事缓缓走到一众惊恐的背叛者面前,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道:“你们放心,扒皮点天灯的人都是我们商会特意找的当年洪武朝时期专业刽子手的后人,二百多年的家传手艺,值得信赖!
你们放心,他们绝对会仔仔细细的,完整的把你们的皮给一寸寸的拔下来,绝不会让任何一片残留在你们身上,毕竟他们是专业的,不是吗?
嗯?哈哈哈哈!”
李管事开心的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背着手缓步离开了这里。
原地,刘老头一脸古怪的看了看李管事的背影,用倭语将刚才李管事说的话原模原样的翻译了过去。
霎那间,所有还醒着的背叛者们都被吓的呆住了,紧接着便是面色迅速褪去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一股子腥骚味突然飘荡在空气中,这是被吓尿的。
悲戚的倭语哀嚎声,后悔的求饶声,对组织者山本田的诅咒声顿时从这些绝望的背叛者们口中疯狂喷出,一点都不比后世传说中的垃圾话圣地,祖安区里的大神差上多少。
啪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后,背叛者们的声音戛然而止,齐齐被嘴巴子拍昏了过去。
刘老头掏了掏耳朵也松了口气,向着黑衣大汉们点了点头便也摇晃着自己心爱的烟杆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黑衣人中走出一人,站在众人面前冷冷的说了声解散,随即便带着黑衣护卫们压着山本田等一行背叛者离开了这里,至于他们的去向,众人却不得而知。
但是他们知道,可能当他们再次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时,兴趣已经不再会是活蹦乱跳的模样了。
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闹事呢?
这是所有人脑海中都有的疑惑,然而答案恐怕只有昏过去的山本田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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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道不同
京城,王府井大街。
边境建奴入侵所带来的乌云已然尽去,大胜的勇卫营令京城乃至全国百姓为之骄傲。
勇卫营回京那天,大半个经常的的人都去围观了,那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建奴俘虏们卑微的样子让所有围观的百姓感到振奋。
天朝上国百姓的骄傲重回胸膛,京城的百姓们恢复了往常那般自信的模样,整个京城也重归繁华。
王府井的大街上一改建奴入关的消息传来后的萧条模样,熙熙攘攘的百姓们重新走上了街头。
做生意的继续做起了生意,做工的也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采买东西的百姓在整条街上来来往往挑选着自己需要的的物品。
街上人流如织,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当今的大明天子朱由检已然在悄然间离开了皇宫,来到了王府井大街,鱼龙白服的混在了人群之中。
带着王承恩一起,主仆二人行走在这热闹的街市,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手上都已经拿满了各式小吃,一边走着一边吃着,朱由检看着这繁华的景象不由感慨道:“老王,你说我们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的逛街了?还真是怀念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啊。”
王承恩快速将嘴里的麦芽糖咽下回答道:“皇……呃,老爷,有差不多小半年了,自从大老爷去世,老爷继承家业以后咱们便再也没像今日这般悠闲了。”
朱由检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将一串炸鱿鱼须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道:“唔……是啊,有时候我都不禁在……唔……怀疑,继承……家业……唔……是对还是错。”
咕咚~
朱由检终于将嘴里的鱿鱼须咽了下去,许是这鱿鱼须加的辣子有些多,朱由检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两声,一旁的王承恩赶忙从另一边的手中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朱由检随手接过打开,仰着头便大口大口吞咽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将一整瓶喝了个干净,舒畅的打了个长长的嗝,引的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他,只不过在看到王承恩那盯着他们恶狠狠的眼神后又纷纷收回了目光。
嗯,衣着华贵,带着仆人,仆人还这么凶恶,想来又是那家权贵的公子哥上街了,惹不起惹不起,赶紧溜!
不一会儿的功夫,朱由检的周围就空出了一小片空地,原本在他周围的那些人都快步离开了这里,不过空处却又很快被后续上来的人给填补了,主仆二人再次陷入了人群中……
朱由检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异常情况,或者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将瓷瓶递还给王承恩,一边摇了摇头道:“不是很冰了,冰阔乐还是冰的好喝。”
王承恩立即赞同的附和道:“老爷说的是,奴婢也是这样认为的,奴婢认为这冰阔乐就重在一个冰字,若是不冰了其风味也就一般,若是是冰的那种,则称之为消暑之神物也不为过!”
朱由检点头给了王承恩一个大拇指道:“有见地!”
王承恩羞涩一笑,忙自谦道:“老爷缪赞了,奴婢不过是说些浅见而已,当不得老爷夸赞。”
朱由检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重新转过身背着手向前走着,王承恩也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二人大概又前行了有三四百步左右的距离后,朱由检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右侧出声问道:“老王,怀念这里吗”
紧跟着的王承恩闻言眼眶微红着点头答道:“念着,一直都念着,奴婢念着与老爷在这里度过的那些日子,常常都在想,要是能一直那样下去该多好啊!
但是奴婢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大明需要老爷,天下万万受苦的百姓也需要老爷,所以哪怕再念着,奴婢也不能给老爷添任何麻烦,不能表现出来半分。”
王承恩说着说着,眼泪不由从眼角悄悄滑落。
朱由检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由回忆起了这几年在这里度过的点点滴滴,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声呵斥了一声:“好了,莫要做那小儿女之态,你现在也是堂堂的掌印大太监了,若是让人见了这般模样像什么话。”
说完朱由检便率先大踏步的向这十王府的大门走去,王承恩赶忙擦掉眼角的泪水跟了上去。
“站住!王府重地,闲人免进!”
两人刚到门前,就被两个看门的锦衣力士给拦了下来,朱由检微微一示意,王承恩马上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对向二人呵斥道:“大但!尔等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连吾等都敢拦!”
两个力士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赶忙向那象牙所制的令牌看了过去。
只见那象牙玉牌呈钟形,上顶下口,腰牌两面边缘凸起双棱边,顶部錾刻祥云纹,云纹中有一穿孔。
而令牌的正中,则从上到下写着“御马监太监”五个字样,表明了其主人的身份。
待看清楚了那五个字后,两名锦衣力士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流淌了下来!
这可是御马监那三位最顶尖的大太监才有资格佩戴的身份玉牌!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说不得便是御马监掌印、监督、提督等三位大太监之一!
那岂能是自己二人能得罪的起的!?
转瞬的功夫,两个锦衣力士就有了动作,立即向两边一侧,单膝跪地道:“吾等不知公公驾临,请公公恕罪!”
“哼!”
王承恩冷哼了一声,随后才摆了摆手道:“算了,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今天就饶过你们。
不过,要是再有下次,休怪咱家不留情面!”
两名力士赶忙点头应道:“谢公公宽恕,吾等定不会再犯!”
王承恩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稍微解释了一句道:“今日咱家奉陛下旨意送身后这位藩王入府,尔等不必大惊小怪,莫要声张,可听明白了?”
二人那里敢说别的,立即点头应是。
王承恩这才转头,想着朱由检做了个请的手势,待朱由检背着手走进十王府后,这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看到两人走远后,看门的两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擦干净额头的汗水,其中一人有些好奇的看着离去的朱由检二人背影道:“老罗,你说这来的是哪位藩王啊?
怎么就自己独身一人来了,其他藩王不都是大包小包的,车马仆从数百,怎地这个藩王却如此寒酸啊?”
另一个力士赶忙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呵斥道:“住口!莫要惹祸上身!
你管他哪个藩王,这又与你何干?
须知做咱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过重,你知道那么多干嘛?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咱老老实实守好咱的大门就行了,其他的不要过问。”
那被捂住嘴的力士本来还想要挣扎,待听了同僚这番话后却冷静了下来,思索一阵后赶忙点了点头,捂住他嘴的手掌这才收了回去。
很快,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心,重新整理了一番仪容后,两人重新站回了大门两侧,手持武器,脊背挺的笔直,活脱脱就是两尊守卫雕像的模样,让过往行人仅是扫过一眼便不由心惊担颤的赶忙离去。
……
第三百零六章告密
与王承恩一起,主仆二人走在这久别的十王府中,看着庭院走廊外那些精致的景色,二人都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之前还在这里的时候。
走了好一会儿,两个穿过无数庭院,终于到了两人原先所在的院子。
诺大的十王府可不仅仅只有十座王府,从十王府始建开始,历经二百多年扩建,如今的十王府内光庭院就有四百余间,皆是这二百多年来给那些未达就藩年纪的皇子扩建的,长年累月之下便有了如今的规模。
而信阳府所在则正是十王府最中心处,那最大的院落。
先帝生前最疼爱的便是自己这个弟弟,故而信阳的院落也是诸王中最大位置最好的那个。
现在自己原先院落的门口,朱由检看着这里不由陷入了回忆,一让的王承恩也同样如此,二人一时间皆静默无声,静静的回味着记忆所带来的感伤。
突然!
砰!
“哎呦!哪个王八蛋居然敢挡在本世子前方,害本世子撞到了,信不信本世子叫我父王砍了你!”
正在感伤的朱由检忽然感觉右边传来一阵冲撞感,紧接着那冲撞之物便被反弹了回去。
朱由检身有星力护体,一般的攻击根本伤不了他分毫,更何况这撞击了。
紧接着一声呼痛声响起后,朱由检的耳旁便传来了一男童的叫嚷声。
朱由检收回思绪,与同样收回思绪的王承恩一起转头看向一旁,一眼便看到了自己面前一步远处,那正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的小胖子。
小胖子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样子,那皮肤简直比许多女子都要白皙透亮的多。
朱由检在脑海中翻找了一下,没找到关于眼前这小胖子的身份资料,而且听他这意思,好像是某个藩王家的世子,于是朱由检便转头看向身后的王承恩询问道:“王伴伴,眼前这人是哪个藩王之后?你可认得!”
王承恩闻言看向小胖子,仔细回想了下,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附耳在朱由检耳旁轻声道:“陛下,这是代王一系如今的世子,名唤朱彝梃。”
“朱彝梃?”
朱由检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这位是谁。
王承恩看出了自家主子的疑惑,解释道:“陛下,这代王一脉与咱主脉血脉分割已经较远了,虽封地就在大同,但与咱主脉早已没了太多联系,故而陛下记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朱由检闻言点了点头,合着就是一边缘宗室而已。
既如此,这小胖子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张口闭口就是让我父王砍了你,看来是平日里管教不严啊!
念及此处,朱由检忽然看向小胖子朱彝梃咧嘴一笑,两排大白牙亮闪闪的露了出来。
正叉着腰的朱彝梃看着两人见了自己非但不怕,还在那里小声的嘀嘀咕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就要叫人动手,突然间见为首的那青年转头看着自己,还露出两排大白牙突然感觉屁股后面用有点凉飕飕的,下意识就想要后退,但却又强行忍住了。
心想,自己可是烫烫的的代王世子,怕个球,对面那混蛋难道还敢动自己吗?
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朱彝梃怒瞪着朱由检道:“喂!那小子!本世子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在哪里装什么装!
赶紧给本世子跪地求饶,兴许本世子还能饶你一命!”
家里小辈管教不严怎么办?
没关系,打一顿就好了!
朱由检跟王承恩互相对视一眼,咧嘴相视一笑。
随后就见朱由检微微一挥手,下一刻只听嗖的一声!
一个黑影从朱由检身后窜了出来,一下就来到了朱彝梃身后,在小胖子惊恐的注释下一把将他抄起提到了朱由检的身前,红领带的递了过去。
还没等小胖子惊声尖叫,朱由检就笑着接了过来,手腕微一用力,小胖子的身体就横着在空中来了个180°的转弯,紧接着被朱由检左手稳稳的抓住了后背的衣裳提在了半空。
“你……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我可是代王世子,你敢动我,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被提在半空,面朝地面,小胖子四肢都不敢乱扑腾,生怕朱由检一送手就让他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色内厉敛的威胁着朱由检。
朱由检哪里会在乎他的威胁,闻言淡淡说了句:“那我就试试看,打了你之后,你老子会不会不放过我。”
说完朱由检嘴角微微上扬,右手高高扬起,再然后对准小胖子的屁股蛋子狠狠挥下!
啪!
嗷!!!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在十王府内响起,惊的府内景观树上落着的鸟儿们都四散飞起,惊慌的躲避着可能出现的危机。
“呦呵!嗓门还挺大的。”
朱由检伸手掏了掏耳朵,刚才这小胖子那一声叫,震的他耳朵都有些嗡鸣,主要是离的最近,那声音一起,受到的冲击最大。
待缓过来后朱由检看着手中哭丧着脸的小胖子,心中的恶趣味突然高涨,不顾小胖子惊恐的注视以及惊恐的求饶声,右手再次高高扬起,然后落下,扬起,落下、扬起、落下……
啪啪啪啪!
“嗷嗷嗷!!!我错了!嗷嗷嗷!不要再打了!呜呜呜!嗷嗷嗷!爹娘!救命啊!呜呜呜!嗷!!!”
在朱由检周而复始的挥掌下,原先趾高气昂的小胖子再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恢复了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模样,在长辈的“教育”下嚎啕大哭,“认真改过”。
原本跟在小胖子身后的侍女和护卫们看着自家世子被打,哪能愿意,立即就想要上前救出自家世子,只可惜刚上前就被一群不知道从那里面冒出来的黑衣人给围住了。
护卫们感受着这些黑衣人们身上传来的气息,立即便明白自己等人不是黑衣人们的对手,再看看世子那边,对方也并没有对世子下狠手的意思,且对方既然能在十王府内,想来也是那家的藩王或者世子。
故而考虑了下双方的实力差距后,护卫们只能谨慎的待在了原地。
侍女们虽然想不顾一切的上前,但他们那点力气却根本冲都冲不出去,只能徒劳的在哪里喊着世子世子,却没有半点作用。
就这样,在小胖子令人心情舒畅的哭泣声中,朱由检打了个爽,将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的郁结之气都发了个干净,还不禁感叹果然,心情不爽的时候打打熊孩子心情就会变好了,以后要多试试。
至于目标嘛……
朱由检的视线落在了小胖子那浑圆厚实的屁股蛋上,这小子屁股够厚经打,要不就把他留在京城吧?
“嘿嘿……”
刚刚被放下的朱彝梃正捂着自己的屁股抽泣,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回头一看,看到朱由检那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嘴一瘪,哇的一下就被吓的再次哭了起来!
“哇!呜呜呜!爹娘!有坏人!救命啊!你们再不来,你们家崽子就没了!!!呜呜呜……”
第三百零七章奇怪的田中二郎
这里终究是十王府,代王世子被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代王朱鼎渭及其王妃郭王妃耳中。
两夫妻一听自家儿子居然被打了,当即就火冒三丈,带着一众下人气势汹汹的就向着信王院旧址而来。
来的路上代王朱鼎渭还在想着,不管是哪家的藩王或者世子动的手,今天都跟他们没完!
敢动自己的宝贝儿子,这简直就是在打他代王府的脸!
今天非要让这个行凶者付出代价不可!
就这样两夫妻向着朱由检所在疾驰而来,而与此同时,住在其他院落的藩王们也都得到了消息,奔着无聊也是无聊,看个热闹也好的心思,纷纷带上瓜果干货兴奋的前来围观了。
就这样,原本安分的待在各自援军的藩王们因为代王世子被打一事,向着信王院旧址聚集了过来,一路上那叫一个呼朋唤友。
没多大功夫,整个十王府都收到了消息,全部都来看热闹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乌泱泱的一大群宗室门就把信王院旧址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的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后面来的围观者还要靠着下人将之举高这才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于是,正打着小胖子解压的朱由检突然就发现自己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被一大群人给围住了,本来王承恩还以为是来袭击的,紧张的的不行。
但当主仆二人注意到这些家伙手里拿的各式瓜果干货,以及他们那满脸兴奋的模样后,朱由检立即就明白了过来,感情这是来了群吃瓜群众啊!
估摸着还是整个大明爵位最高的吃瓜群众们!
东边那个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就占了老大一片地的不用问,那肯定就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福王叔叔,而其他模样各异或是俊郎、或是削瘦、或是年老的,想必就是各家藩王了,他们旁边的男男女女应当就是他们的亲眷了。
好家伙,这群家伙感情是全家一起出动来围观朕打熊孩子了!
藩王来了京城后都那么闲的吗?打个小屁孩儿都围观的那么起劲?
看来有必要给他们找点事儿做做了!
就在朱由检思考着该让这群无所事事的藩王们干点啥来打发他们这无聊的生命时,此次热闹的其中一方正主终于来了!
“谁!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敢打本王儿子!有本事打人你就有本事站出来,本王要你好看!”
“呜呜呜……哪个黑了心肝的混蛋啊,我家梃儿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的去手!老娘跟你没完!呜呜呜……”
围观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一男一女两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从人群外传来,并随着东边人群的分开越来越近,直到双眼赤红的代王夫妇俩出现在了朱由检面前,朱由检这才看清的说话的这两人。
代王朱鼎渭已经年纪不小,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模样,老代王朱鼐钧于两年前去世,身为庶第二子的他由于嫡第一子朱鼎莎去的比老代王还早,故而在老代王去世两年后袭了爵成了现任代王。
朱彝梃是他老来得子,可谓是疼爱无比,如今听闻爱子被打哪里还按压的住火气,气势汹汹的就带着人来了。
冲进人群,朱鼎渭一眼就看到了一手提着自己宝贝儿子的朱由检,看着他那还高高扬起的手掌,眼中红光当即就是一盛,怒喝一声:“贼子!敢尔!”
便就朝着朱由检扑了过去。
一旁的代王妃郭氏是一打扮的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此刻见了自家宝贝儿子在人手上,眼睛也立刻就红了,再顾不得王妃的体面,张牙舞爪的就也跟着扑了上去。
一边扑还一边骂道:“你这没爹教没娘爱的混蛋!放开我家梃儿!”
眼这这夫妇俩直接亲自动手了,周围的藩王们顿时更加兴奋了,在哪里议论了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当场开起了赌局。
“来来来,快下注啊,买定离手,代王一家赢一赔零点八!神秘青年赢,一赔二,快点下注了啊,胜负眨眼就分,要下的赶紧就下了啊,过时不候!”
赌局是秦王朱谊漶开的,这赌局一开,晋王、周王、楚王、鲁王、蜀王等等,乃至于福王都下了注,大多买的都是代王夫妇胜。
毕竟相比于熟悉的代王夫妇,这神秘青年身份未知,看他年纪最多不过那家的世子,如何与代王一家堂堂的藩王比,最后想必会迫于代王府势力败下阵来。
所以哪怕赔率低,大家也都把注压在了代王府这边,唯独只有唐王朱硕熿之孙朱聿键押了神秘年轻人那边,而相比于其他藩王世子几百上千两的赌注,他的赌注仅仅是一两银子,对比其他王府显的非常寒酸。
众人看了他下的这注均是看了他几眼,看着他及其身后老子朱器墭那副病殃殃的模样,想起听到的传闻全都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秦王朱谊漶则是拿起那一两银子递还给朱聿键道:“王侄啊,你也不富裕,把这银子投了那年轻人完全就是打水漂了,何必呢,还是拿回去吧。”
朱谊漶这是看朱聿键可怜这才想着让他把赌注拿回去,免得落得个两袖空空。
他可是听说了,要不是这次陛下要求藩王府内亲眷及世子乃至于世孙都必须到京,这俩父子还被关在承奉司内呢,这一两银子估摸着已经是父子俩身上唯一的财物了,他也不好意思拿。
谁料朱聿键却摇了摇头不接银子,反而看着秦王朱谊漶问道:“王叔莫非是看不起小侄,为何其他人都下得,小侄下不得?莫非王叔嫌小侄的银两少不成?”
“啊……这……你这……”
朱谊漶被他这话问的无奈的很,这孩子咋那么死心眼呢,自己明明是为他好,怎地现在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朱谊漶摇头道:“当然不是。”
朱聿键点头,随即道:“既然不是,那王叔又何必将银子还给小侄,王叔应下赌注便是。”
见朱聿键神情坚决的样子,朱谊漶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便将那一两银子给收了回去点了点头道:“好,既然王侄坚持,那本王便就收下这赌注了,但本王说好了,下注一定,买定离手,可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朱聿键微一拱手道:“小侄省的,绝不反悔。”
朱谊漶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了句好自为之便转身接起了其他藩王的赌注。
而这边当朱聿键转头回到父亲身边时,唐王朱硕熿暼了他一眼,冷冷的喝了句:“丢人现眼的东西!”便也没在理会他们父子俩了。
唯有跟在唐王身边的那个小妾之子,自己那个恶毒的叔叔一脸得意的用嘲弄的眼神看了他们父子一眼,随即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数千两的银票代表着唐王上前下了注。
朱聿键暗暗握紧了拳头,一旁的父亲朱器墭却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朱聿键转头看去就见父亲一脸无奈的摇头苦笑,眼中一片暗淡没有半点光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让他不要冲动。
朱聿键明白父亲的意思,现在的他们斗不过那个恶毒的叔叔,强行对上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两父子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的他们只能忍。
可是……他们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这次是陛下的旨意让他们从哪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了,等一切结束,难道他们父子二人还要乖乖的回到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呆到死为止吗?
他不忿!
他不甘心!
明明自己父亲才是世子,自己是世孙,为何……为何他们父子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第三百零八章所有人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这边藩王们兴致高昂的下着注时,那边的代王夫妇已经冲到了朱由检近前,眼看着就要扑了上去,将眼前这个打了自己宝贝儿子的凶手痛扁。
就在这时!
只听怦怦两声,两道人影倒飞了出去,最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下人们都傻眼了,藩王们也都傻眼了!
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们居然看到代王夫妻两个被打飞了出去!
那个是代王一样,堂堂的大明王爵啊!
谁敢动他们,现在却有了,那就是面前这个神秘年轻人。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朱由检,眼中充满了好奇之色,这个年轻人哪里来的的底气,居然敢对一位王爷下手?
朱由检缓缓收回了手,目光冷漠的看着倒飞出去的代王夫妇,特别是代王妃。
本来他是不打算亲自动手的,毕竟也是堂堂的一国元首,自己都亲自动手了,那还要小弟干什么?
但刚才代王妃的一番辱骂却触及到了朱由检的逆鳞!
前世就是孤儿的朱由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的的父母说事,虽然这一世的父母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名义上那也是自己这辈子的父母,岂容这区区一个藩王妃侮辱?
所以最终朱由检出手了,重重的一拳打出,这两夫妇都飞了出去,径直掉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被朱由检提着的小胖子眼见自己爹娘前来,刚开始还很兴奋的大呼小叫,待父母飞出去后顿时犹如哑了火一样一般安静了下来,眼中一片绝望之色,再没了刚才的那种嚣张跋扈。
“大……大哥!你……你就放过我吧,我知道是我嘴贱,乱说话,但我还只是个孩子啊,大哥你饶我一次行不行?”
小胖子朱彝梃求着饶,然而朱由检却连理都不理,目光冷漠的向前走着,缓步来到了正在吐血的代王夫妇身前。
“代王妃的令尊莫非就没有教过你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朱由检目光冰冷的看着代王妃询问道。
代王妃郭氏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吐了口血后看着朱由检,目光忌惮无比,并没有出声回答他这个问题。
朱由检似乎也没有指望着能从这个妇道人家身上问出些什么,见她不答话便将目光看向了那边同样艰难起身的代王朱鼎渭身上。
缓缓来到朱鼎渭身前,朱由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然问道:“你知道朕是谁吗?”
朱鼎渭心中是有气的,居然被一年轻人给打了,他可是堂堂的藩王啊!
听了朱由检的询问,立即不耐烦的回答道:“我管你是谁!你居然敢对本王动手,陛下不会……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话刚说一半的朱鼎渭猛的回过神来,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面前这个自称为朕的年轻人。
在整个大明,能用朕来自称的年轻人有谁?
除了当今新君朱由检外还有哪个人?
这也就是说,刚才打了他们夫妇的就是当今陛下,这也就解释的通对方为何丝毫不在乎他们藩王身份的原因了。
人家堂堂天子,自然不会将他们这群藩王放在眼里。
猜出了朱由检的身份后,代王朱鼎渭的身体都在打着摆子!
这可是当今天子,虽然论辈分自己比他高,但问题自己没有相印的实力,辈分再高人家也不在乎啊!
“陛……陛……陛下!您怎么来了?你要是早点说一声,小王就派人去接您了,又岂会闹出现在的误会。”朱鼎渭露出个面前的的笑容,颤抖着对朱由检道。
朱由检却冷笑反问道:“怎么?代王现在是在怪朕没有事先通知你,这才导致了如今的情况吗?”
“臣,不敢!”
朱鼎渭赶忙摇头否认。
朱由检却再度冷笑道:“不敢?意识是还是怨的了,可问题是如果不是偷偷前来,朕又怎么能看的到代王爷自家如何的嚣张跋扈,肆意横行!
朱鼎渭,你可真是好胆!你代王府也全都是好胆啊!”
朱由检直接爆喝出声吓的刚刚站起来的朱鼎渭及其王妃都是一个哆嗦,赶忙又重新跪了下去。
“臣有罪,请陛下宽恕!”
……
这边朱鼎渭在诚惶诚恐的认错,而围观的众藩王却已经傻了眼了。
本来他们还在为这个神秘年轻人敢于对藩王动手而感到了惊讶,如今这神秘青年居然就是当今的圣上,宗室的当今族长,这怎能让他们不吃惊,不惊骇?
直到这时众藩王才发现,他们都输了,在神秘青年成了当今圣上后,毫无疑问的胜利方只能是当今圣上,这也就是说他们一众压了代王的全都亏了个血本无归,唯独朱聿键一人赢了赌注,只可惜赌注太少了罢了。
不过现在的众藩王也没有心思继续在那场赌局上了,他们这次上京就是收到了朱由检的圣旨而来,如今正主终于来了,召他们来京的原因也可以说了吧?
众藩王这样想着,当即推举了秦王朱谊漶站了出来,没办法谁让他是这场赌局最大的赢家,赢了大家那么多钱,这种出头的事当然也是由他来做啊!
简单的呵斥了代王一家并对他们做出处罚后,朱由检终于将目光看向了已经聚集过来的诸位藩王身上。
看着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的秦王朱谊漶,朱由检心觉好笑,微微摇了摇头,抱着脸主动走了上来,来到老头身前径直说了句:“都来大厅吧。”
随即便不理会众人,率先向着十王府的大厅方向而去。
看着朱由检离去的背影,朱谊漶犹豫了一会儿后赶忙跟了上去,而见两人离开其他藩王在思考过后也纷纷跟着一起去了大厅。
十王府大厅。
由于十王府的特殊性,十王府的这迎客大厅也修建的异常宽敞,待朱由检一马当先在主位上坐下后,其余诸藩王也纷纷按照爵位排序于朱由检左右依次站好,至于家眷们这次便没再让他们跟着了,只有各府的藩王亲自到了场。
眼见众人到齐,朱由检轻咳了两声,宣布了议事的开始。
站在大厅两侧的诸藩王顿时齐齐弯腰鞠躬道:“吾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三百零九章鱼龙白服
众藩王鞠躬行礼,朱由检四平八稳的坐在首座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们。
时间在悄然流逝着,一滴汗水落在了地毯上,随即被这昂贵的来自波斯的地毯吸收。
而汗滴的主人却已然汗流浃背。
“平身吧。”
在大部分人额头都渗出了汗滴后,朱由检终于出声了。
众人如释重负的轻轻舒了口气,赶忙齐声道:“谢陛下!陛下万岁……”
礼仪过后,诸王落座,朱由检端起侍女刚上的茶水呡了一口,随即才看着诸王道:“众位,你们之中有的是朕的长辈,有的则是朕的晚辈,有的也许曾在京城待过。”
说到这里,朱由检暼了眼正坐在椅子上喘气的福王一眼,随即这才继续道:“有的则是从来没有来过京城。
但,无论如何,大家都是朕的宗亲,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脉,皆是太祖的后人,大家本该共同扶持我大明江山。”
说到这里,朱由检停顿了下来,底下众人微微点头,朱由检才又继续道:“但不辛的是,现在的诸位好像并没有成为我大明的助力,反而还成了我大明江山的毒疮!
兴许朕用词不恰当,但现在你们的行为与那毒疮有何不同,尔等莫非不知否?
这,也是朕违反祖制也要把诸位宗亲召集而来的原因。”
朱由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一众藩王听肉也都低下了头,一脸愧疚模样,但几分真几分假却不得而知,朱由检也完全不相信他们的这番表象。
“陛下,吾等有愧!”
众藩王不管是真心也好,做样子也罢,全都齐齐起身弯腰鞠躬摆出了一副认错的羞愧模样来。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回去后,将双手拢在一起,眼神凌厉的看着众人缓缓道:“朕不知你们是真的有愧也罢,是假的有愧也好,朕知道的是,愧疚不是说说就行的,而是要做出行动来才能让人相信的。
这些年来宗室给朝廷添加了很多负担,每年都有大笔的税收用在了宗室身上,朝廷财政本就艰难,宗室更是压在朝廷上的一座大山,压的朝廷、压的朕、压的天下喘不过气来。
这钱罢,朝廷已经出了那么多年了,过往的朕也不想多说,毕竟这是祖制,成祖给宗室子弟的保障,咱作为后人自然是要延续祖宗的承诺的。
但问题是,这笔钱真的用在了该在他们那里的宗室子弟身上吗?”
说到这里,朱由检眼中射出了寒光,众藩王只觉周围的的温度霎时间降低了一大截,周身都感觉凉嗖嗖的,全都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哼!”
朱由检冷哼了一声,随即突然料到:“周王叔,你说呢?”
周王朱恭枵身体下意识抖了抖,有些心虚的讪讪道:“自……自然是全数给了他们的。”
朱由检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晋王朱求桂再次发问:“晋王叔呢?”
相比于周王,晋王这个在后面的自然是有了些准备,还算镇定的点了点头答道:“一分不少的给了他们。”
朱由检点头,依次再问楚王、唐王、代王、庆王等……
众王皆言给齐。
待朱由检全都问过一遍并且得了他们的回答后,朱由检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稍微停顿后方才开口说道:“朕一个个问了诸位王叔,诸位王叔给朕的回答全都是一分不少的给了,但……为什么朕得到的消息却跟诸位王叔说的不一样呢?”
朱由检脸色阴沉的环视众人,诸王凡事被其眼神扫过之人皆不由自主的心跳漏了一拍,有种险些跳出胸膛的感觉。
“怎么,没人想说点什么吗?”
等待了一会儿,见这些家伙还在死鸭子嘴硬,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朱由检也没了耐心,最后问了一句,见诸王依旧沉默后便直接一挥手,立即有锦衣卫从厅外走了进来。
其手里还捧着一摞的卷宗,数量之多令其走动时都险些掉在地上。
看着抱着这摞卷宗走进来的锦衣卫,诸王心头忽然警兆大升,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众人心头回荡了起来。
那锦衣卫捧着一摞卷宗来到了首座的朱由检跟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卷宗一一放在朱由检右手的桌面上,待将东西放好后向朱由检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朱由检随手从卷宗中拿出一卷缓缓打开,扫视两眼后便朗声念诵了出来:“天启三年七月,秦王系袭奉国中尉爵宗室子弟朱谊品,因妻子病重无钱医治,前往秦王府讨要拖欠了三年的年俸,秦王府不予,还命下人将之乱棍打出。
三日后,其妻病重过世,其本人也因被打伤势一病不起,不久便也随后离去。
而秦王府却瞒下了其离世的消息,依旧每年向朝廷讨要着属于他的年俸,直至今年为止依旧在收取着本属于他的年俸,而其本人早在四年前便死了。
堂堂宗室子弟,龙子龙孙,居然因为没钱给妻子治病,上门讨要应有的年俸而被人活活打成重伤最后伤重而死!
对于此次恶劣事件,不知秦王叔有何要解释的吗?嗯?!”
朱由检一把将卷宗扔到了秦王的脚下。
秦王朱谊漶浑身颤抖着将其捡起,看了一眼,当即便面色苍白的扑通一声向着朱由检跪了下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朱由检见他这模样,也没有继续追问,冷冷笑了声便又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份卷宗打开。
“天启二年九月,庆王系辅国中尉朱帅敏,因五年未领取到年俸向乡间地主借贷度日,后因还之不上卖身为奴,至今依旧在该地主家中艰难度日,庆王府却对此不闻不问,甚至还多次派人前去羞辱。
庆王叔,对于我朱家宗亲沦为他人奴仆之事,您有何感想?”
同样是卷宗扔到了脚下,庆王朱帅锌却连看都没敢看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他亲口吩咐的为的就是想要尽快将那朱帅敏弄死,好彻底贪下他那每年300石的年俸。
只可惜,那朱帅敏倒是能吃苦,被那般对待羞辱都坚持活了下来,撑到了现在。
朱由检依旧冷笑,再次拿起一份卷宗,其他藩王见之身体也都迅速颤抖了起来。
就仿佛是在等待着被宣判的犯人一样。
他们自己做过什么事,他们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看陛下这意思,显然他们的这些肮脏事全都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也不知到底是东厂还是锦衣卫查的,竟如此详细!
就在众藩王忐忑不安之时,朱由检已经展开了第三份卷宗。
“万历四十五年,晋王系……”
……
第三百一十章代王世子朱彝梃
朱由检一一拿起案台上的卷宗大声的读着,每当他读完一份卷宗就有一位藩王跪下,等他将案台上的所有卷宗都读了个遍后,整个大厅内所有的藩王都脸色苍白的跪在了地上,他们流出的汗水将昂贵的波斯地毯都给浸湿了。
将最后一份卷宗读完,一把扔在自家三百斤的福王叔面前,看着这位之前还嚣张跋扈的皇叔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来后,朱由检缓缓站了起来。
背着手在众王面前来回走了两步,随即眼带杀气的恶狠狠看着众人喝道:“朕原本以为,你们的凶残只是对百姓,对士绅,对当地官员的。
但让朕没想到,没想到啊!
你们的行径竟然恶劣到这种程度,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说着朱由检从地上抄起一份卷宗在手上拍的啪啪作响道:“看看!看看!你们给朕认真的看!仔细的看!他们——可都是你们的血脉亲人!
连血脉相连的亲戚你们都敢如此对待,朕实在是不敢想象你们平日里是怎么对待封地上的百姓的!
说不得,如今大明这动荡的局面就是你们这些大明的蛀虫毒疮在后面作为推手造成的!
你们有何感想!你们告诉朕!”
最后一句话朱由检是咆哮出声问的,在星力的加持下,这愤怒的咆哮声传出老远,骇的躲在门外的藩王亲眷们都大惊失色,纷纷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厅内。
众亲眷们纷纷猜测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陛下如此愤怒,这声咆哮中所蕴含的怒意简直就犹如深海中的惊涛骇浪一般让人感到惊惧与惶恐。
厅内。
众藩王在朱由检的咆哮声中瑟瑟发抖,福王还向后退了退,意图将自己隐藏在秦王身后从而能躲避正面面对朱由检,只可惜他的体型实在是太庞大了,秦王在他面前简直就犹如小鸡崽子一样,根本挡不住他那庞大的身形,任凭他怎么躲在众藩王中都异常的显眼。
相对的,他的动作也让其他藩王看的是嘴角直抽搐。
他的动作太过显眼了,直接便引起了朱由检的注视,朱由检将目光看向他,声音冰冷地问道:“福王叔,朕难道很可怕吗?让您都吓的想要躲到秦王叔身后了?
只是,您是不是选错了目标了?秦王叔可挡不住您这副躯体,你这一身的民脂民膏可显眼的很,谁都无法掩盖啊!”
“阿……这……那……那什么……陛下……陛下误会了……本王没……没躲……就……就是腿跪麻了,挪挪……对!挪挪而已。”
福王尴尬的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朱由检不屑一笑,饶有意味道:“哦~就跪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福王叔的腿就跪麻了?您还真是身娇肉贵呢,真不愧是龙子龙孙。
既然您也知道跪着累,为何还让您封地的百姓跪着给您做牛做马呢?您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福王的脸色随着朱由检的话逐渐变得苍白,不一会儿的功夫后就面无血色了起来。
许是被压抑过了头,福王的脸色在一阵青白变换中渐渐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看着朱由检,漠然道:“陛下,我等贵为宗室,那些泥腿子既然是本王封地的臣民,那他们就该成为本王的奴隶,本王如何对他们都不为过,本王也不认为这是什么过分的举动。”
看着福王这忽然恢复淡定的模样,不仅诸王觉得这福王是不是脑壳子坏了,就连朱由检都有些诧异了。
看着他这样子,朱由检想着,这福王居然飘了?莫非是觉得朕拿不起刀,所以开始肆无忌惮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可太小看朕的狠心程度了,朕可不是什么会顾念亲情的人,一位帝王也不需要这种情绪!
这样想着,朱由检却没有直接发作,而是问道:“你将百姓视为私产,视为奴隶,那宗室子弟呢?
那些被你扣下年俸,从而饿死,甚至卖身成奴的宗室子弟呢,他们你难道也有权利将之视为奴隶对待?!”
“这……”
面色漠然的福王沉默了。
百姓他还可以用是自己封地的臣民来说事,但宗室子弟他却真的没办法辩解了,他们都流着同样的血脉,他虽然是藩王,可是却也没有资格将同宗子弟视为奴隶的权利。
所以,他只能沉默,对此不做回答。
见他住口,朱由检明白他是没辙了,不屑的笑了笑,暗道一声不过如此。
随即,失去耐心的他便挥了挥手,立即便有胸口绣着剑与麦穗图案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了福王身边。
见此场景,一种不妙的感觉瞬间涌上福王心头,张口便想要说话。
然而朱由检却仅是冷哼一声,两个黑衣人立即就会意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布头将福王的嘴给堵住,整个人也给控制了起来。
朱由检神色冷漠地吩咐道:“将福王这一身华服剥去,关上乞丐的衣服丢到东市去乞讨,禁止任何人帮助,三天内他讨的到吃的就有的吃,讨不到就饿着,等三天后再带回来。
当年太祖他老人家也是从乞丐起家的,这也算是让福王叔这后背体验一下先祖创业之艰辛,免得真以为自己天生就是人上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说白了,要是没有太祖余荫,就你们这些货色,恐怕连乞丐都不如。”
朱由检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对诸王说的,诸王也不敢反驳默默的跪在原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起朱由检的注意去跟福王作伴。
堂堂藩王奉旨去要饭,这要是传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不得他们那一系的脸面就要让他们给丢的一干二净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很快被捂着嘴的福王在挣扎中被强行拖了出去,刚出了大厅,福王府的众人见他这模样先是大惊随即便想要上前来救他,但立即就被周围的锦衣卫给挡住了。
同时也立即有人站出来将刚才在里面朱由检对福王的惩罚说明了一下,并让锦衣卫在这三天对福王府上下严加看管禁止他们去帮福王。
待福王被换上一身乞丐装拖出十王府后,面对着其他王府那些异样的眼神,福王世子朱由崧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随即便羞愤的带着不知所措的福王妃回了福王在十王府内的院落之中。
而厅内,在福王被拖出去做乞丐后,整个大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现在,众人却都再也不敢轻视面前的这位少年天子了。
人家的手段也确实老辣,身为藩王,没有犯什么造反的大错的话,身为皇帝的朱由检肯定不能对他们下狠手,但不下狠手不意味着教训不了他们。
身份到了藩王这个级别,钱权已经不足以令他们在乎了,除了那个注定不可能的位置,自己惊世的财富外,唯一能让他们在乎的就是那一张面皮了。
俗话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这张面皮便是这些藩王们如今最重要的东西,而朱由检现在却偏偏针对他们在乎的面皮下手,怎能让他们不惧?不恐?不惊?
这些藩王如今可都被朱由检给拿捏到了七寸,个个老实的很,一个个就跟乖宝宝似的。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作为出头鸟的福王啊!
朱由检暗自感慨着,决定等这三天结束后再找个借口让这位福王叔去再当三天乞丐,以报答他这番助力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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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悲哀的朱聿键父子
在杀鸡敬猴过后,朱由检终于露出了獠牙,说出了自己今天的目的。
“好了,废话也不跟你们多说了,朕讲讲把你们从封地召来的原因吧,想必你们也疑惑很久了。”
朱由检说着,走到主座上坐下,捧起一盏茶轻轻的呡了呡,随即这才缓缓开口,众藩王凝神倾听者着。
“从明年开始取消所有宗室的年俸。”
朱由检这平淡的话语出口,却瞬间在众藩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陛下!怎能如此,没了年俸,莫非陛下要活活饿死我等宗亲吗?纵使是太祖也干不出这等事来吧,我等与陛下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是啊!陛下!万万使不得啊!”
“使不得啊陛下!”
“还请陛下给我等一条生路啊!”
……
众藩王接二连三的出来反驳着,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面对这种情景,朱由检的脸色却始终平淡如一,在说出这番话前他就想到过现在的场景了,所以没有丝毫惊讶。
朱由检只是轻轻的将茶杯放下,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的说出了两个字:“肃静。”
刷!
霎时间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藩王们虽然不忿,但刚才皇帝对付福王的手段他们却扔记忆犹新,也只能老实下来听听皇帝要说些什么。
环视在场藩王一圈,朱由检又重新端起了茶盏,用茶盖轻轻撇去茶面的浮渣后,朱由检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认为朕这是想饿死你们,但你们凭心而论,现在的你们真的还靠年俸活着吗?
那家手下没有个几百上千倾的土地,多的甚至上万,每年的产出超过你们的年俸不知多少倍,你们真的要靠年俸活下去吗?
恐怕真正要靠年俸活的是哪些你们手下没有封地的宗亲,但他们的年俸却都掌握在你们手中,他们也拿不到,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众王听完后,秦王朱谊漶站起来愤愤然道:“陛下,莫非您要将原本属于我们的年俸都分给他们这才要取消我们的年俸吗?
如此的话,本王不服,我等虽有封地,但也同样是宗亲,凭甚他们能拿年俸我等不行,就因为我们不缺钱?这是个什么道理!”
其他藩王也立即站了出来附和秦要个的话。
“是极!是极!秦王说的对,我等都是宗亲,哪怕我等用不上这些年俸,但本该就是我们的就要给我们,少一分都不行!”
“陛下身为我朱家族长可不能厚此薄彼!”
……
听着他们说的话,朱由检心中冷笑不止,说自己厚此薄彼,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别的的年俸他们可以扣,轮到他们自己了,他们就不愿意了,这种双标完全是为他们自己服务而已。
朱由检懒得跟他们争辩,轻咳了一声,周围大厅忽的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团团将正在吵闹不休的藩王给围了起来。
这种突然的情况立即便让刚才还吵闹个不停的众藩王冷静了下来,看着周围那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黑衣人,齐齐咽了口口水,静若寒蝉。
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朱由检这才冷然道:“朕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朕只是在通知你们,你们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你们没得选择!”
秦王朱谊漶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只听咻的一声,一枚金钱镖划破空气径直插入他的左臂臂膀处。
朱谊漶啊的痛叫一声,正要哀嚎但对上朱由检那看来冰冷的目光却又强忍着疼痛小声的呜咽着,却是不敢哀嚎了。
众藩王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朱由检居然还真的敢动手,心下一凛,心中原本有的想法顿时全都烟消云散,老实了下来。
见震慑住了众藩王,朱由检这才继续道:“不仅是你们的年俸,就连其他宗亲的年俸也全都取消。
当然在此之前,你们扣下他们的年俸必须全部还给他们,别想着糊弄朕,每一笔朕这里都清清楚楚,朕的锦衣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待明年开年停止发放年俸后,自镇国将军以下朕会放宽限制,许他们离开封地从事四民之业,许其参与科举之资格,但不许其利用自身爵位欺压百姓乃至官商勾结,一经发现莫怪朕无情,立即剥夺其爵位关至宗人府直至死为止!”
“什么!”
众藩王听完朱由检这话肉顿时震惊之极,但随即涌上心头的确是羡慕。
他们虽为藩王,过着优渥的生活有花不完的钱以及诺大的权利,但同时他们也是被限制自由的,就连婚姻嫁娶出入城门都要经过上报获得允许后才能做,平日里他们就是大明养的猪,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能科举,不能做工,不能种地,不能经商,不能学医,什么都不行,只能在封地大城内犹如猪一般活着。
如今朱由检这话的意思是从明年开始,自镇国将军以下的宗亲全都取消了限制,得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这怎么能让他们不羡慕不嫉妒?
简直羡慕到发狂好不好!
其实他们也有办法获得自由,那就是放弃自身的爵位,便可获得自由。
根据大明的宗室制度,这都是可以的,但他们要是放弃了爵位,那就会失去现在的生活,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们放弃了爵位便一文不值,所以哪怕再渴望自由,他们也放不下手中的爵位。
但现在那些低等宗亲居然可以在保留爵位的基础上获得自由,他们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有想法活络的藩王例如庆王朱帅锌眼珠子一转便立即起身问道:“陛下,那些低等宗庆放弃年俸便可获得自由,那我等藩王失去了年俸可否……?”
朱帅锌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众藩王包括还捂着手臂呜咽的秦王也都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了朱由检,希望他能说出自己等人想要听到的话。
朱由检冷笑摇头,暗道这些藩王想的还真美,尽想好事,他们能和那些宗亲比吗?
那些宗亲虽说是宗室,但手上已经没有钱跟势力了,失去了爵位与百姓没有区别,这才是给他们自由的原因。
但这些藩王不但有着权利,家家户户还有着众多的钱财,要是放开他们的限制,信不信分分钟造反给你看!
如此两种宗室怎能一概而论?
第三百一十二章身份暴露
面对藩王们希冀的眼神,朱由检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粉碎了他们无望的念想。
接着缓缓道:“放开诸位的限制那是不可能的,原因朕也不用多说,大家想必也不想见到那等不忍言之事。”
众藩王眼中希冀之色黯然寂灭,但朱由检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
一个但字而已,却对诸王来说防若是九天仙音,令他们浑身颤栗,那是舒爽的感觉。
只听朱由检继续道:“但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不可能一味的剥削诸位王叔,这样吧,在大明境内放宽你们的限制,这自然是不行的。
毕竟是祖宗家法,朕也不能违反,但朕给你们一个选择,在大明境外祖宗家法就管不到了,如何做便在于诸位王叔了,朕也就不再过多赘述了。”
朱由检的意思很明白,大明境内你们啥都别想,连个念头都不要有,这是祖制。
但如果你们在大明境外搞事情那朕就管不着了,你们爱咋咋地,只要不惹到朕头上来随便你们。
诸王除了个别的实在无可救药的,那能听不懂朱由检这话中的意思,表面虽然平静,但心下早已狂喜,恨不得现在就放个几万响的鞭炮庆祝了。
喜归喜,但他们也不傻,就凭他们自己,虽然有钱,但没兵没民的,凭什么在外面作威作福?
所以到最后还是要仰仗这位皇帝侄子来帮忙,而这帮忙他们可不信会是免费的。
庆王朱帅锌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问道:“陛下,我等虽颇有家资,但手中无兵,带着钱财出境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无半点保障。
不知陛下可否看在同室宗亲的份上派出勇卫营进行护卫?
不需太久,只要让吾等在塞在立足便可。”
其他诸王也纷纷站出附和;
“是啊陛下,还请陛下派出勇卫营为我等护卫些时日,让我等在塞在立足。”
“陛下!”
“陛下!”
……
朱由检闻言当即便一副一脸为难的表情道:“诸位王叔也知道,我大明近些年来财政紧缺,边境局势亦是紧张,朕为了对抗鞑虏从本就不宽裕的财政中挤出钱财再加上朕为王时积攒的一些家底,几乎耗尽钱财才编练出了这么一只军队。
前些日子和东虏一战,勇卫营虽大胜,但自身损失也不小,给他们补充兵源,给伤亡将士的抚恤奖赏更是让本就不宽裕的国库和朕的内帑彻底耗空,如今这些勇卫营已是国朝存续的最后保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实在是没有能力支援各位王叔了。
不过,朕也不是冷血无情的,这样吧,在诸王王叔离开封地之前会有一队勇卫营的将士就近驻扎在诸位王叔封地附近,就近保护各位王叔的安全,直至各位王叔离开封地为止。
再多的,朕也无能无力了。
唉……”
说完,朱由检还一脸忧愁的缓缓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样子。
而他这般模样简直让诸王恨的牙根痒痒。
朝廷财政他们承认,但你朱由检会缺钱?
蛤?你是在逗我们吗?
就我们知道的那煌明商会每年几百万的收入你会缺钱,建一只勇卫营恐怕连一百万两都用不到你居然说花光了你的内帑?
怎么难不成勇卫营上下都是用金做的啊!那我们倒是承认你钱不够。
现在你一个一年一个累世藩王家底入账的家伙居然跟我们说没钱,你猜我们信不信?
啊!呸!无耻!无耻之尤!
但纵使藩王们不信也没辙,朱由检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好处,没好处是不会给你们派兵保护的,要么给钱,要么就老是在自己封地呆着。
而且年俸明年也一定会消除的,每家封地上还会派上一队刚打了胜仗,气势正盛的驻军前来保护。
然而名为保护,实为看守。
到时候一旦他们再做出什么事来,这臭不要脸的家伙就可以直接明正言顺的就近削藩,不仅好处没了,他们那一系积攒几代十几代的家底也要全归国库……等等,应该是这家伙的内帑!
所以,纵使不情愿,诸王也只能老实认了。
这次是唐王唐王朱硕熿率先站了出来。
这老头子年纪一大半了却还有着一个貌美的小妾,并对小妾给他生的儿子情有独钟想要更换世子,这才有了哪位异时空隆武皇帝悲惨的幼年乃至青少年生活。
只见唐王朱硕熿颤颤巍巍额的站了起来,拱手问道:“不知陛下需要我等处多少银子才肯让勇卫营护送?”
朱由检立即义正言辞的摆手道:“唐王叔说的哪里话,朕是那等贪慕钱财之人吗?如今的勇卫营乃是国朝底蕴,朕岂会因为区区一些银两而轻易调动?”
诸王闻言心中皆是一动!
不能因为区区一些银两就轻易调动,那就是说如果数量够多的话就可以“慎重”调动喽!
想通这层,诸王也不再耽搁,庆王朱帅锌直接开口道:“陛下,本王出十万两百姓,也不许全部勇卫营出动,只需几千便足够了,时间就暂定为两年……不一年如何?”
在朱帅锌想来以勇卫营的战力,只需要区区几千人便足矣让他在塞在立足打小小的一片领地了,如今的东虏已经被打的重伤残废,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些鞑子部落,等经营一两年自己也可以组建起一直人数足够的军队进行自卫了。
在他之后其他诸王也纷纷开出了自家的价码。
秦王:“陛下,本王出二十万两,只需五千勇卫营将士护卫一年时间!”
晋王:“陛下,本王出三十万两,只需起四千将士护卫一年!”
鲁王:“陛下,本王诚意最足,本王出三十五万两!三千人,十个月!”
诸王开始了内卷,雇佣价格节节攀高,人数越发减少,时间也从最开始的一年变成了十个月。
然而朱由检的面色却始终如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平静如水,好似没有因为这节节攀高的价格而有半分心动似的。
直到……
“陛下!我福王府愿出五十万两雇佣三千勇卫营将士十个月!”
大厅外,一个年轻有力的青年大步而来,他那充满豪气的声音瞬间让朱由检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是土豪的声音没错了!
自福王被带去当乞丐后,谨慎思考过后的朱由崧决定代表福王府参加今天的诸王议事,进来时且刚好听到的这事的大概情况,并代表福王府下了决断。
而在福王被弄去当乞丐的现在,身为福王世子的他确实有这个资格代父决定。
朱由检的嘴角开始缓缓上扬,这价格总算达到了心里预期值,要……发财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两极宗室
最终,在诸王不甘的眼神中,价格被定在了五十万两雇佣三千勇卫营将士十个月这个价格上。
朱由崧也因此被诸王恨得牙根直痒痒,但他自己却对此视若无睹。
在他看来如今的福王一系明显是不受这位皇帝族长的待见,不然为啥拿自己父王出来做那杀鸡儆猴的鸡,所以福王府上现在要尽可能的讨好这位皇帝族长,让他知道福王府是向着他的,别老是盯着福王府整。
为此,哪怕多付出一些钱财又如何?若是福王府倒了,再多的钱财也只是打水漂罢了,倒不如现在拿来稳固福王府为好。
又与诸王商定了一番到时候的银两人手交接事宜后,朱由检便站起了身,背着手走至厅门前。
他仰头望着不知何时有些昏沉了下来的天空缓声道:“诸位王叔,如今路朕是给你们了,也希望你们能给当地的百姓看到天空的机会。
如若不然,到时候就莫怪朕勿所谓言之不预了!”
言罢,朱由检一甩袖袍,月白色金边袖袍迎风扬起,好似能笼罩住整个天空的保护层一样,随即大踏步离去。
而厅内的王承恩也赶忙跟上,临走前回头对诸王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看着诸王说了句:“各位王爷,奴婢不想下次相见时会是个不友好的场面,但若是诸位王爷们执意如此的话,那奴婢身为皇爷的家臣,可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
莫说是奴婢了,就是那西厂的雨化田,以及东厂的魏忠贤可也都不是好相与之人,诸位王爷望好自为之才是。呵呵……”
说完,王承恩微微轻笑,转身小跑着追着朱由检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原地,诸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个个气的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小声嘀咕几句如“狗仗人势的东西,烂屁股的阴阳人之类的。”
再多的他们也不敢了,毕竟这可不是自己的封地,在这里说不定什么人就是那些厂卫的走狗,一个不慎说不定全家的性命就会毁在自己这张嘴上。
……
走在回宫的路上,朱由检的心情很是不错,这次前来十王府不但定下了宗室俸禄削除之事,还狠狠大赚了一笔。
如今大明治下还有藩王足足二十六个,每家五十万两那就是足足一千三百万两银子,兵不血刃就入账一千多万两,还有比这更赚钱的买卖吗?
况且在刚才的商议中,那些勇卫营的士兵前往护卫期间的一切费用也全由他们诸王自理,且必须按照勇卫营本部这边的最高标准供应,否则那只勇卫营的统领便可自行离去。
这就相当于这些部队在护卫期间,就是各家藩王在给他朱由检养兵,他非但不用出钱还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赚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朱由检正盘算着这些银子怎么花的时候,王承恩已经跟了上来。
朱由检前进的步伐没有停,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道:“都说了?”
“说了,奴婢给诸位王爷们讲的清清楚楚了。”
王承恩恭敬的回答道。
朱由检微微点头,随即道:“说了就行,这样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就别怪朕不念血脉亲情了。”
言罢,朱由检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这些事情他早就安排好了,不管这些藩王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或者是表面同意暗地里使绊子什么的,他都有了安排。
再多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都是纸老虎罢了。
朱由检既然来了,那他们就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不愿意的,那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他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又走了一圈,在一个卖银簪子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拿起一支成人巴掌长的小巧银簪子,这只簪子的簪花是梅花状的,看着还有些像是狸奴的小爪子印上去一般,看着很是可爱。
朱由检爱不释手的将之拿起来反复打量一番,最后微微一昂首,一旁的王承恩立即会意上前付了账。
将梅花簪放入怀中,朱由检二人继续向着皇城而去。
“皇太极那奴酋最近如何了?”
走着走着,朱由检忽然出声问道。
王承恩则立即答道:“回黄老爷,那奴酋起初被关进天牢时不吃不喝,似乎是想要活活饿死自己,后来听说雨化田那小子特意带了帮胃口极好的人,在饿了那皇太极两天后当着他的面大吃大喝,没多久的功夫把他给馋哭了,随后又整了几次就老实了下来,现在整日里就是呆呆的呆在天牢里,跟个傻子似的。”
“呵呵……傻子吗?”
朱由检可不相信皇太极这样的人物会因为深陷绝境就自暴自弃,与其说变成了傻子,不如说这是他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最起码那些天牢里的狱卒不会有心情去整治一个傻子。
不过这跟朱由检没什么关系了,朱由检当即吩咐道:“这样,后天吧,后天朕下朝后将他带到西山来见朕。”
“西山?”
王承恩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把这奴酋给带到西山?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朱由检却又再次出声道:“对了,这两天你去工部看看,朕让他们做的东西做好了没有,一点东西做的那么慢,难不成是在磨洋工不成?”
说着这话时,朱由检的脸上已经有了些不耐烦的表情了,要不是因为东溪还没做好,这皇太极还能活到今天?
本来按照皇太极的级别,在他被抓后应该送到太庙去祭太庙的,只是自己用不过一北境小部落奴酋不够资格祭太庙为由给留了下来。
其他抓到了什么贝勒之类的也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唯独留着这皇太极一直没动。
没人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要留着他,也没人敢问。
而朱由检自然不给让这些险些让自己自挂东南枝的家伙那么轻易的死去,虽然自己是被李闯逼的自挂东南枝的,但若不是他一直在关外闹事,李闯也不至于会发展壮大到那种程度。
所以追根溯源,自己前世前身的死这皇太极也脱不了关系。
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朱由检的嘴角缓缓上扬,那冰冷的笑容让王承恩都不由打了个冷颤,暗暗为此刻皇爷正在想着的人感到可怜。
第三百一十四章出头鸟福王
十一月三十日。
巳时。
刚结束早朝的朱由检没有理会正想找他的徐光启,带着一棒子人就兴冲冲的去了西山。
目的地,原老歪脖子树遗址!
至于为什么是遗址,那当然是树被砍了啊!
就在昨天,工部那边已经把朱由检要的东西做好,并在此处搭建完毕。
今日一大早朱由检就险些按耐不住连早朝都不上了,总算是王承恩还算有点理智给他劝住了。
压抑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上完了今天的早朝,朱由检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下朝连衣服都不换就急匆匆的带着人赶了过来。
原本这里只是西山上一处平平无奇的荒地,除了一颗长的怪模怪样的老歪脖子树外就再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就在几个月前,老歪脖子树都被砍了后这里就彻底沦为了平平无奇的荒地。
而现在,仅在一夜之间,原本荒芜的地方竟搭建起了一个长足有十五丈,宽足有三丈的巨大台子。
台子的正中央,一个奇形怪状的长杆高耸,整根杆子粗略一看至少有六丈高,长杆最底下有着一个类似于车厢的长方形木桶,木桶与杆子用不知道什么方法连在了一起,杆子跟木桶相连处一根银白色的缆绳镶嵌在杆子中一直延伸至杆顶,又顺着一个滑落从杆子另一侧延伸了下来落在了地上,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抓在手中。
而在这跟车厢似的木桶上大概半丈左右的地方一个类似于绞刑的绳套吊在半空中,顺着看上去这神套是高空上那后面宽大木杆的顶端延伸出了一截上垂下来的。刚好够一身高一米六之人险险将半双脚踩在木桶中半吊着。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弄好了,自己给皇太极准备的好东西,这下可以上了。
别的不说,这巨大木杆可是废了自己不少功夫从神农架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千年古树所制,而顶端延伸的那截横板则是自己的宿命之敌老歪脖子树所制,再加上滑轮,磷化涂层电梯钢丝绳等等这些超越时代的东西,自己可是下了血本的,就是为了好好招待皇太极。
如今期待已久的名场面即将到来,朱由检已经迫不及待了,立即大手一挥吩咐道:“把奴酋带过来吧。”
“是!”
一个侍卫应了声,快步向山下跑去。
没让朱由检等太久,大概一刻钟左右的功夫,面无表情的皇太极就被压了上来。
此时的皇太极就仿佛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傻子一样的对什么都没有半点反应,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待在那里任由押送他的侍卫任意摆弄着。
见了他这模样,朱由检露出一抹冷笑。
“呵,还装?等下看你还能不能装的出来!”
朱由检缓步上前,一只手揪住皇太极脑袋后面那根丑陋的金钱鼠尾辫子将他的头抬起来对着自己后,这才对着皇太极道:“皇太极,朕不管你这奴酋是朕的傻了也好,还是假的傻了,只希望你这傻子的模样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可别露出马脚哦~哈哈哈!”
言罢,松开手向旁边走了两步,朱由检指着台子对押着皇太极的两个侍卫吩咐道:“把他押到桶里去,四肢用绳子捆好,脖子套进那个绳套。”
“遵旨!”
两个侍卫赶忙应了声,架着皇太极就走向了高台,来到了高台处,两个侍卫仰头看了看高耸的宽大木杆,眼中竟是震撼之色,这跟宽大木杆竟没有丝毫拼接痕迹,显然是原木时就有那么高,这得是多少年的古树才能长的那么高啊!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皇太极在来到这里后率先注意到的是那木桶里的绳套,并暗自猜测道:“莫非这明皇想要吊死自己?如此倒也是好事,总好过挨那三千六百刀,如今也算是死个痛快了。”
在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被一个个凌迟处死后,皇太极就做好了被同样对待的准备,但让他没想到的时,唯独他被留了下来,一直到了现在。
而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明皇显然是想要吊死自己,这让皇太极不禁松了口气。
吊死好,吊死好,不过一阵的功夫而已,对比凌迟要好上太多了。
只是,事情真的会跟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吗?
朱由检出了血,弄了那么些时日只是单纯的想吊死他而已?
这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些。
朱由检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便能见真章。
两个侍卫动作麻利的把皇太极的四肢给绑在了桶中,而他的头也已经被套进了绳索。
这绳索的长度可是特意根据他的身形量身定做的,恰恰好能让他稍微有点喘气的功夫不至于被勒死吧了。
从被套上的那一刻皇太极就感觉非常的难受,但他没有出声,面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傻子脸,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再等一阵,等一阵子就好了。
就这样,他被固定好后两个侍卫便回到了朱由检身前复命。
见皇太极已经就位了,朱由检也没有多做耽搁,嘴角咧开,只听朱由检一声令下:“拉!”
当即,那十多个在巨木杆后握着延伸出来的磷化涂层电梯钢丝绳索的大汉们当即便呼喝着号子用力的拉了起来。
而那个木桶也被缓缓的拉了起来,直至最高,与此同时套在皇太极脖领的绳套也紧了,仅是挂在皇太极的脖子上罢了,常常的绳子垂在箱子在。
就在皇太极疑惑不是要吊死自己,为什么把自己拉的那么高那绳套却不紧的时候,只听下方的朱由检再次下令:“放!”
唰!
霎那间,周围狂风呼啸,皇太极的脸色瞬间大变,惊慌、无助、疑惑、不解、骇然等等情绪在脸上疯狂转变,脸色也惨白一片,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一切只因为他身下的这木桶子居然开始急速下坠了!
嘎吱~
木桶迅速坠落,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连带着桶里的皇太极一起砸成碎片之时,只听嘎吱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木桶险险在即将落地时被稳稳的拉住了。
再看后面,那十几个精装的汉子浑身散发出一阵阵白色的雾气,那是真气沸腾所造成的景象这十几个汉子居然全都是至少二流境界的高手!
也只有他们合力,这才能在木桶落地时稳住即将坠落的木桶。
木桶中,皇太极的脸色变得青紫,木桶虽然被稳住了,但他脖颈处的绳套却也在此刻崩的极紧,让他难以呼吸。
而就在他即将昏厥过去的时候,朱由检那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太极,朕给你准备的这跳楼机好不好玩?别着急,时间还早,朕今天陪你玩个尽兴!
哈哈哈,二三子!给朕拉!拉的越快越好,今天朕准备了五组力士,那一组的表现最好朕允他们入皇家武库任意阅读一个月!另有五千两赏银予你们平分!”
朱由检的承诺一出,那些个原本还累的直喘气的二流高手们只觉浑身上下精神百倍,齐齐大喝一声谢陛下便拼尽全力的拉起了手中的绳索。
只听咻的一声,那刚刚才稳住的木桶便再次飞速向高空而去!
就在这一天,京城的西山上,皇太极率先体验了来自于后世的刺激娱乐项目。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只想说三个字!
“不要啊!!!!”
不过三轮极速上下而已,皇太极便再也绷不住了,疯狂的求饶起来,但朱由检哪里会惯着他,本着让他一次玩个够的原则让他体验了足足一整天……
……
第三百一十五章去年俸,除限制
天启七年腊月初一。
清晨。
因为今天不用上朝,所以朱由检难得的睡了个懒觉,也不知是不是昨天玩的太开心了,这一觉睡得朱由检都不想起来了。
直到被一声开门的轻响惊醒,朱由检这才意识到外面的的天已经大亮。
缓缓睁开迷朦的睡眼,朱由检拉开了被子,耳畔传来了王承恩有些惶恐的声音。
“皇爷,您醒了,是奴婢惊扰了您吗?”
朱由检抬头看去,原来刚才开门进来的是王承恩。
只是今个儿的王承恩也不知怎么了,头上竟有些白色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脸色也有些通红。
朱由检也没太过在意,摆了摆手便道:“没事儿,不关你的事儿,是朕睡够了。
对了,什么时辰了?”
王承恩轻舒了口气,赶忙回答道:“皇爷,已经辰时了。”
“辰时?”
朱由检诧异的重复了一句,随即晃了晃脑袋自嘲的笑了笑道:“没想到今个儿倒是偷了个懒。”
王承恩笑着恭维了句:“皇爷平日里尽在操劳国事了,今个儿难得有闲,多睡会儿也是理所应当的。”
朱由检笑了笑,抬手点了点王承恩笑骂道:“你啊你啊!什么时候你王伴伴也会拍马屁了?”
王承恩只是呵呵的笑,也不答话。
朱由检摆了摆手道:“行了,让人进来给朕洗漱吧。”
“奴婢这就安排。”
王承恩应了声,缓缓行了一礼后转身回到门前缓缓拉开……
呼——呼——呼——
门刚打开,一阵冷冽的寒气顺着刚打开的房门冲进了屋,白茫茫的雾气突然涌进,带进了不少白色的棉絮状物体,只是这东西刚落在屋内温暖的地面上便化作了点点水滴。
显然,这些棉絮状物体竟然是雪!
朱由检看的真切,不由诧异问道:“外面是下雪了吗?”
王承恩闻言回头答道:“是啊皇爷,昨儿晚上就开始下了,今个儿早上地面就铺了厚厚的一层,今年的这第一场雪,比往年还大了许多。”
朱由检当即就站了起来,穿着一身睡衣就来到了门前,这可把王承恩给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阻拦道:“皇爷,可使不得啊!这天寒地冻的,您可要保重龙体!您要出去,等咱叫了宫女洗漱打理后咱再出门。”
朱由检推开王承恩,一边向着门口走去一边摆手道:“没事儿,朕练的有功夫在身,这点寒气于朕没甚影响。”
随即,也不等王承恩再说什么,朱由检便大跨步的来到大开的房门前望向了屋外——
屋外,入眼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房顶、树梢、地面……
到处都是白色的,所有东西都被白雪所包裹着,犹如整个世界都在一夜间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外衣,银装素裹,天地苍茫。
朱由检迈动了脚步,来到了屋外,抬头一看,屋檐边已经挂上了晶莹的倒立“竹笋”,唯独自己寝宫门前的屋檐没有,看着头顶那有着裂痕的横截面,显然这是被宫人给提前清除了。
向前再走两步,朱由检伸出了手,洁白色的六角形雪花缓缓落下,落在了手中,随即又在体温的作用下渐渐化为水渍消失不见。
感受着手心的点点冰凉触感,朱由检忽然想起了一句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下雪了,该去赴约了。”
朱由检的嘴脸微翘,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的那个承诺。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我就来了,到时候检哥哥给你带交子吃!个个皮薄馅大!
走了,小囡囡再见!”
“检哥哥再见!今年下雪的时候囡囡会等着的,检哥哥不要骗人!骗人的是小狗!”
“放心!我朱节俭从不骗人!”
……
思绪从回忆中回转,想起当天的那一幕,朱由检不由摸了摸鼻子,自己虽然用了假名,但那是情况特殊,应该不算骗人吧?
再说了,自己可没打算违反承诺,所以朕没有骗人,也不是小狗!
对!没错!没有!不是!嘿嘿!
自我肯定了一番后,朱由检立即便吩咐道:“王伴伴!”
“皇爷,奴婢在!”
王承恩赶忙应声。
“去准备些交子,等下朕洗漱完就带着出宫。”
“皇爷?出宫干嘛啊?这天冷儿的,咱在宫里不挺好的吗?”
王承恩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大情愿的道。
朱由检身上有星力护体不会觉得冷,可他还是个普通人啊,这大冷天的,呆在暖烘烘的宫里不好吗,干嘛要出宫啊?
咚!
朱由检当即就给了他一个暴栗。
“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啊?朕可是天子,金口玉言,答应人的事怎么能反悔?
少废话,赶紧准备东西去,等朕洗漱好咱们就去赴约,地点你也知道,东城区的寅宾坊。”
“东城?寅宾坊?哪里是……对了!陛下您说的是那对兄妹哪里吗?”
思索了好一阵,王承恩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这事,当即也不再迟疑,点点头就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皇爷,您看,这眼看着就要到腊八了,咱要不要带些腊八需要的东西过去,奴婢看那两兄妹的生活可不是那么的富裕……”
临走前,王承恩忽然转头,犹豫了下这才再次说道。
朱由检闻言愣了愣,低头想了想,随即便点头道:“可,这样,你把腊八还有祭灶的东西都准备上,剩下的等祭灶过后再给他们准备,省的东西太多他们不收,那男娃别看年纪小,那心里可骄傲着呢。”
想到当初那男孩子那倔强的眼神,朱由检不由笑了起来。
“哎!好嘞!”
王承恩也笑着应了声,招呼了宫女给朱由检准备后就快步向着御膳房赶了过去。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朱由检就在一众宫女的服侍下洗漱完了,穿上一身外表低调,但内里却奢华又保暖的华服,朱由检便带着准备好东西回来的王承恩坐上了出宫的马车,向着东城的寅宾坊而去。
四轮马车驶出皇城,迎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前行,只在经过的地面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印,却又很快被落下的雪花给覆盖住。
落下的雪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很快便将地上的雪层再次叠高,并越来越高,天儿也似乎更冷了……
ps:那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本来今天有可能断更的,但是吧,有个叫你加更啊的大大一下给我打赏了一千八百的起点币,这我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哪怕半夜了都爬起来码了一章。
这章的质量大家也看得到,绝对是倾注了不少心血的。(不安的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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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明天……呃不,今天就星期天了哈,这样,晚上不加班我就加更!对!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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