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橙红年代TXT下载橙红年代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橙红年代全文阅读

作者:骁骑校     橙红年代txt下载     橙红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43 玩的就是命

    都,国家安全部,最近几天缅甸境内暴雨成灾,交通中断,有情报显示,一架以救灾名义出现在缅甸的军用直升机在事当地坠毁,部里分析认为这可能是某大国特工机构派去接应相关人员的飞机,看来某大国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插手此事了。

    事情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如果让老安落在敌人手里,这一局就算是全败了,幸亏天空作美,降下暴雨,致使向来依靠高科技装备的某大国特工机关功亏一篑,也给部里创造了扳回一局的机会。

    事实上,鉴于事情的严重性,部里已经开始考虑向军方求援了,毕竟出了漏子谁也扛不住,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部领导竟然接到了失踪十余日的安全部负责反恐事宜的安主任从云南边境打来的电话!

    安主任成功逃生,是被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救出来的,不过现在身负重伤,腿脚不便,身陷境外深山中,急需支援。

    电话是用大功率对讲机转过来的,声音很模糊,不能分辨是不是安主任的声音,十局主管行动的副局长接过了电话看似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其实里面暗藏了密码,对方马上就答了出来,然后扯着嗓子说:“事态紧急,兵贵神!让刘子光过来,此事非他不行!完毕。”

    副局长捂住话筒说:“兵贵神是老安的口头禅,看来确实是他,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刘子光的?”

    此时分析音谱的技术人员也报告道:“经过分析,这个声音确实是安主任的,准确率98%。”

    “老安,是谁救你出来的?完毕。”副局长问道。

    “不是你们安排的人么,红星的小伙子干得不赖,不过下面的任务还要加派精兵强将不可,我相信他们,完毕。”

    “保持联系,每一小时通话一次,就这样吧。”副局长挂了电话,火去向部领导做了汇报。

    部领导马上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完成这次任务。

    “这不光关系到部里的面子,还是一次很重要的政治任务,总理已经在关注这件事了,你明白么?”部领导严肃的说。

    “明白,我马上部署。”副局长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要通了金处长的电话,此前他已经派遣金处长前往江北联系红星公司,没想到这帮人效率这么高,金处长那边还没回话,人都救回来了,有人还说他们和总参没关系,副局长打死都不信。

    金处长接到电话,仔细汇报了江北市生的一切,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用不了几天就能逼刘子光就范。

    “狮子大开口想讹人,我看他是找错对象了。”金处长轻松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乱弹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钱!你知道现在什么局面么?美国人在和我们赛跑!暴雨连天,气象条件那么差,人家连直升机都出动了,光是那架坠毁的ch53价值就几千万美金,人家说摔就摔了,你却在那里给我计较那么一点点经费问题,这是打仗你明白么,耽误了军机,你要坐牢!要接受审判!你这是渎职!严重的渎职!”

    副局长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番话,暴风骤雨般的斥责震得金处长耳膜生疼,他能想象电话那头副局长大人暴怒的脸,若是在眼前,这个铁血老特工一定会将自己撕成碎片的。

    “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保证完成任务。”金处长低声下气的说道。

    “老安已经获救,红星的人不是吃素的,你最好尊重他们一些,我不想和总参的人搞坏了关系,他开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明白么?”副局长和缓了情绪说道,实际上老安获救,他开心得很呢,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连日来心中的愤懑泄出来而已。

    “明白!”金处长放下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忽然明白在看守所会客室里刘子光说的那些话,没有认清真实处境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么。

    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了,但是他还是叫醒了同事说:“走,去看守所。”

    “是!”几个小伙子当即爬起来,安排车辆,金处长一边下楼一边给宋剑锋打电话:“宋局长您好,我是安全部的小金,这么晚打扰您真不好意思,是这样一个情况,前天我和您说的那件事有了变化,对,对,对,我是这个意思,麻烦您给看守所那边打个电话,不会再变了,真不好意思,就这样吧,谢谢您。”

    金处长的汽车来到桃林看守所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半夜造访令看守所的警察们很不高兴,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宋局长的专车也跟着来了。

    “不知道有啥大事生?”看守所的警官们赶紧将领导们迎进来。

    ……

    暴力犯仓,刘子光睡得正香,忽然铁门被人敲响,管教干部高声喊道:“刘子光,出来!”

    刘子光懒洋洋的爬起来,揉揉眼睛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干部没好气的说:“不让人睡觉的是你吧,大半夜的把领导们都招来了。”

    刘子光嘿嘿一笑,在众犯人的伺候下披衣起来,坐在水泥台子上让人给他穿鞋,门外的干部不时的看表,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来金处长真急了,刘子光暗道,大摇大摆的跟着干部来到会客室,果然看到金处长站在那里,一见刘子光来了,他就命令道:“手铐打开,跟我走。”

    干部疑惑的看看金处长,又看看刘子光,心说不兴这样的啊,犯人说放就放,还有规矩么,一旁的宋局长却说道:“放!我签字。”

    “不急,事情没有说法,我不走。”刘子光反而不让人开他的手铐,一脸得瑟的说道:“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啊。”

    “小刘,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的案子,我会给你一个说法,把手铐解了,跟金处长走,国家需要你。”宋剑锋走了过来,将双手按在刘子光肩膀上说道。

    “国家需要我就放,不需要就抓,哼。”刘子光冷笑,继续摆谱。

    金处长不时烦躁的看着手表,两点前他要给部里回话的,刘子光再这样卖味,他又要挨一顿臭骂了。

    宋剑锋见状将看守所的警察支了出去,毕竟这些内幕不适宜流传出去。

    会客室里只剩下三个人了,金处长深吸一口气说:“你开出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你必须跟我走!现在,马上,立刻!”

    刘子光说:“想通了?你真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过这事儿想办成,还需要几个人,缺一个都不成!”

    “谁!我时间有限,你赶紧说。”

    “卓力,贝小帅,还有孟黑子。”

    “孟黑子是谁?我没听说过。”金处长眉头一皱道,他对刘子光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但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

    “孟知秋,和我一个牢房的,也是冤案进来的,我需要他的帮手,没他不行。”刘子光说。

    “放!有事我担着!”金处长毅然一挥手,宋局长迟疑了一下说:“好吧,放人。”

    ……

    刘子光回到牢房,躺在上铺上双手抱头,瞪着天花板上说:“黑子,如果马上就要离开看守所了,你会想念这里么?”

    “想念个毛!我都快憋死在这里了,下回就算当场打死也不进来了。”孟知秋抱怨着,忽然灵光一闪:“刘哥,你有法子把我弄出去?”

    “有,不过是有条件的。”

    “啥条件?你可别忽悠我啊?”

    “跟我去做趟玩命的买卖,我说的玩命,是真的玩命,九死一生的那种。”

    孟知秋瞪着小眼睛看着刘子光傻,忽然讪笑道:“混了半辈子了,玩的就是个命,还怕这个?”

    “行,有种!跟哥走吧!”刘子光从铺上跳起来,拉着孟知秋居然一把推开了牢房的铁门,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走廊里。

    “哥啊,你这是越狱还是咋的啊?我瞅着也不像啊。”孟知秋胆战心惊的看着走廊里的警察,那些警察却对他直接无视。

    直到出了看守所的大铁门,孟黑子才明白自己不是做梦,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释放了,再也不用睡水泥大通铺,每天和那帮臭烘烘的囚徒一起吃棒子面窝头了,自由的感觉让他泪流满面,兴奋地不知道说啥好。

    金处长冷眼看着这两个穿着囚服臭气熏天的家伙,他刚才已经向部里汇报过了,后续的任务已经不需要他了,交给更高级别的安全官员负责。

    “你需要的资金、装备、飞行手续,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好,这是上面给你的资料,你好好看看,需要什么,随时提。”金处长说着,拉开了自己那辆昂克雷的车门。

    “对了,有一点我忘了说,武器装备只限于轻武器,呼叫空军支援那种事情只有在电影里才有,你们就别奢望了,还有就是,你们的任何行动都和我们无关,不管是被俘还是战死,官方都不会承认这次行动,明白么?”金处长严肃的补充道。

    “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还用你教。”刘子光凛冽的冷笑道。

6-44 哥现在是东厂行走

    桃林看守所外面的空地上,月朗星稀,高墙内岗楼上的武警战士肩膀上的刺刀闪着清冷的寒光,闪亮的碘钨灯将下面几个人的身影拉得极长,如同鬼魅。

    他们的对话孟知秋根本听不懂,只觉得像是电影里的台词,但是那位肩膀上扛着一颗警监花的白衬衣警官他却是认识的,那是市局的宋局长,老宋这么高级别的警官竟然站在一边打酱油,故事的主角俨然是刘哥,而结合刘哥在仓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貌似也是个配角身份啊。

    孟知秋激动地嘴唇颤抖,肾上腺素迅上升,他深深明白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漩涡之中,究竟是福是祸不好说,但是对他这样一位吃了今天的饭就不想明天的单身汉来说,怕毛啊!不就是玩命么,爷玩的就是命。

    “刘哥,他说什么装备都能要,我看这车不赖,行动用得着。”孟黑子不知好歹的指着金处长的昂克雷对刘子光说。

    “是啊,我正需要个交通工具,那啥,金处长你就割爱吧,先说好,这可不算那一千万里面的。”刘子光就坡下驴,提出了自己第一个要求。

    出乎刘子光的意料,金处长眼睛都没眨就同意了,这次任务他办的不是很漂亮,回到部里少不得要挨训,这辆车不过六十万而已,给了也就给了,说不定因为这辆车立了功,自己还会跟着沾光呢,而且这辆昂克雷上安装了定位跟踪系统,对于掌握刘子光的行踪大有益处,他自然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钥匙径直抛了过来,金处长招呼自己的人下车,又对刘子光说:“上面会来人跟进这件事情,具体怎么办,还要看你自己安排,我的任务到此结束,祝你顺利!”

    说着伸过手来,刘子光没有迟疑,紧紧握住金处长的手摇了几下说:“谢了。”

    “不客气,再见。”金处长上了宋局的奥迪,老宋又走过来拍拍刘子光的肩膀说:“好好干,比给狼牙丢人。”

    刘子光淡然一笑,问道:“宋局,到底是谁那么想让我坐牢?这件事闹不明白,我没心思为国打仗的。”

    宋剑锋无奈的苦笑:“你小子,什么都瞒不过你……”

    ……

    实际上,宋剑锋除了江北市公安局长的职务之外,还兼任着江北市国家安全局局长的职务,所以他有责任全力配合金处长的行动,刘子光有什么要求,他也有义务完成,两人在野地里小声嘀咕了一阵,谁也没有听见说的是什么。

    宋局和金处长一行人上车绝尘而去,刘子光笑呵呵的走向正在昂克雷旁摩挲的孟黑子,照屁股踢了他一脚说:“瞎摸啥呢,上车!”

    孟黑子一转身,刘子光就把车钥匙丢过来了:“你开车。”

    “我?我就开过泥头车,没玩过这进口高级货啊,要不还是老大你开吧。”

    “废话,你也知道我是老大啊,老大开车马仔坐着,反了你了!”刘子光径直上了后座,孟知秋望一眼夜幕中的看守所,暗暗感慨了一番,千盼万盼离开这个鬼地方,幻想中有一千种离开的可能,就是没料到是这样离开的。

    “不走咋的?还想留下住一晚?”刘子光问道。

    “走!”孟知秋毅然开门上车,鼓捣了一阵终于摸清是怎么驾驶的,启动了庞大车身的昂克雷,向着市区驶去。

    刘子光在车上打着电话,先打给李纨报个平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自己放出来了,现在有事要办就挂了电话,孟知秋在前面赞道:“老大你太酷了,和娘们说话一点都不黏糊,就该这样。”

    “开你的车,去华清池。”刘子光踢了他一脚,又给卓力打电话。

    “老二,你跑的挺快啊,马上给我赶到华清池,有事安排,把小贝也叫上。”

    “光子,你咋跑出来了?不能回华清池啊,警察盯着呢!”卓力心惊肉跳的说。

    “毛,哥现在是东厂行走,谁敢盯我,照办!”

    挂了电话,刘子光开始闭目养神,孟黑子探头探脑的问道:“刘哥,东厂行走是啥?”

    “这都不知道,你真文盲,东厂是明朝一个专门为皇帝服务的谍报组织,权力相当之大,可以先斩后奏……“刘子光深入浅出的给他做着科普。

    “哦,我知道了,东厂锦衣卫,我看过那片子,甄子丹演的,老厉害了!”孟黑子顿时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

    “不是一码事,东厂番子可比锦衣卫权力大。”刘子光点燃一支烟优哉游哉的说道。

    ……

    半小时后,都牌照的昂克雷抵达华清池洗浴中心,门口把风的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哥和另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胖子从汽车里跳出来,光膀子罩着橘黄色的马甲,上面分明印着江看的字样!

    我的妈呀,老大也太彪悍了吧,直接越狱出来不说,连看守所的马甲都不脱啊,服务员屁滚尿流,飞奔回去报告二哥。

    卓力早就在华清池大厅内坐立不安了,听到报告扔掉手上的烟蒂,从里面窜出来,贝小帅也紧跟着跑出来,两人直冲向刘子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三双手紧紧握到了一起。

    “还有我呢。”孟知秋在旁边瓮声瓮气的说道,刘子光赶忙介绍道:“小孟,看守所一霸,早就和你们提过的。”

    卓力和贝小帅都和他握手致意,孟知秋谦虚的说:“喊我黑子就行。”

    贝小帅看到那辆气势汹汹的昂克雷,咋舌问道:“车不孬啊,3.6排量豪华型,现在4s店加钱都提不到,光哥你哪里搞的?”

    “讹的。”刘子光毫不掩饰的说,随后四人并肩走进华清池。

    “拿两套衣服来,穿这马甲别扭得很,再安排二斤烤羊肉,花生毛豆炸金蝉啥的,扎啤来两桶,这几天棒子面粥可把我喝伤了。对了,再帮我把邓云峰和王志军找来,越快越好,活儿不等人。”刘子光随手扒掉身上的橘色马甲,一边走一边说。

    “好嘞,我马上安排,毛孩要是知道你出来,非高兴死不可,哎对了,光哥你咋出来的?你说的什么厂行走是啥玩意?”贝小帅咧着大嘴问道。

    “我手上有牌,他们不得不放了我,还得给我恢复名誉,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要先做一件事。”刘子光说。

    “什么事?”

    “玩命的买卖,敢么?”

    “切,在道上混,玩的不就是个命么。”

    ……

    王志军就住在公司,邓云峰在厂里加班,接到电话后都迅赶来,卓力在华清池二楼安排了一大桌子酒菜,半夜里没啥吃的,都是烧烤摊子上弄来的烤羊肉和凉菜,整上两桶扎啤,这叫一个痛快。

    人来齐之后,刘子光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次我出来,是要替上面做一单生意,买卖很棘手,而且是在境外,所以人家在找上咱的,报酬很丰厚,摊下来每人起码能拿六位数,当然风险也大,搞不好就把命丢外边了,连尸体都拉不回来,情况就是这个情况,谁不愿意参加,不勉强。”

    除了邓云峰之外,剩下的人都毫不迟疑的举起了手,就连送菜的毛孩也高高举起了右手,看到邓云峰一脸为难的样子,刘子光哈哈一笑说:“老邓大哥别苦着脸,你是有家有口的人,你想上阵我都不答应呢,你的任务是帮我搞后勤,有这么个活儿交给你,你看好办不……”

    邓云峰听完之后一拍大腿:“没问题,交给我,绝对在最短的时间内办的妥妥的!”

    “行!走一个!”刘子光举起了硕大的啤酒杯。

    一番部署之后,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众人渐渐散去,换了一身桑拿服的孟知秋坐立不安,两手搓着,似乎很有心事的样子。

    “咋的哥们?便秘了?”卓力关切的问道。

    “不是,那啥,店里有值班的技师么,哥在苦窑里蹲一年了,这童子功都快出师了,你这店里挂的画也太那啥了不是。”孟黑子指着四下里墙上挂着的仿古春-宫画恬着脸说道。

    卓力一拍脑瓜:“哎呀你瞧我这脑子,把哥哥你给忘了,好办,咱这地方就是不缺这个,黑子哥你喜欢啥样的口味,学生还是白领?”

    “我不挑食,你看着安排就是。”孟黑子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那就来两个活儿好的,双飞,咋样?”

    “成!麻利的安排,哥憋不住了。”

    卓力刚要去安排,刘子光过来了:“干啥的,别急着整这个事儿,黑子跟我出去办个事,算你的投名状。”

    “啥投名状啊?不能等我把双飞飞完了再去么?”孟知秋急赤白脸的说道。

    “不行,这活儿就得憋着一股子邪火才能办好。”刘子光不容置疑的说道。

    卓力一摊双手,表示老大话,自己也无能为力,孟知秋只好咬牙切齿的说:“啥活儿,你说吧!”

    ……

    十五分钟后,孟知秋驾驶着的昂克雷就出现在市内某高档住宅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此时六点更过一刻,上班一族还在甜美的睡梦中,只有晨练的人和买早点的人慢慢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互相打着招呼。

    地下停车场里满满当当都是汽车,这个小区住了很多富人,业主的汽车也都比较高档,昂克雷慢慢开了一圈,终于找到一辆豪华路虎揽胜。

    “就是这车,待会儿谁下来开这个车,你就上去揍他一顿,别给我留面子,照死里打,最好是内伤,别弄什么推断骨折的皮外伤,没意思,你懂的。”刘子光交代道。

    孟知秋恶狠狠地答道:“就这事儿啊,你放心好了,别的我不会,揍人绝对有研究,待会儿我要是不把他打出绿屎来,就算他没吃过韭菜。”

    昂克雷缓缓驶到角落里停下了,不大工夫,一个穿着考究白衬衫的年轻男子行色匆匆从电梯口出来,看了看腕子上的百达翡丽,急匆匆的走过来,从皮包里掏出遥控钥匙按了一下,路虎的车灯一闪,出吡的一声鸣叫。

    看到赵秘书出现,刘子光狰狞的笑了,对摩拳擦掌的孟黑子说:“就是这小子。”

6-45 给赵秘书上鞭刑

    身为江北市第一秘书的赵庆楠年纪轻轻,已经爬到了地级市的权力核心位置,他是正儿八经的名校硕士毕业,上大学的时候就入了党,属于高学历的技术型官员,李书记是乡长出身,后来在省委党校找枪手混了个硕士学位,但骨子里还是个没文化的农民,所以很仰仗这位德才兼备的秘书。

    领导和秘书之间的关系并非主仆,而是类似于唇齿,一荣俱荣,一损具损,赵秘书上了李书记这条船就再也下不来了,他尽心尽力的为李书记出谋划策,参赞军机,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李书记也放心的把权力交给他,事实上,赵秘书说话在江北市政界相当好使,很多处级官员都和他称兄道弟,关系好得很。

    赵秘书利用手上的权力给自己谋了不少福利,他兴趣爱好比较高雅,喜欢名车、名酒、名表和名媛,所以开销也比较大,不过进账远远大于开销,光是大开一家孝敬的好处就数不清了。

    赵秘书名下有五套房产,三辆豪车,一地窖的红酒,还有无数的名贵手表和高尔夫球具,和他有着暧昧关系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赵秘书英俊潇洒,貌比潘安,又是政界新秀,江北市文艺界的女星、交际圈的女富豪之类都趋之如骛的很。

    不过人家赵秘书在找情人方面很挑剔,绝不是什么都上,此前他相中的是至诚集团的李总,花费了老鼻子劲进行追求,终于还是功亏一篑,最让他郁闷的是,竟然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保安手里。

    赵秘书城府很深,没有立刻进行报复,事后却使了无数的手段打击至诚集团和刘子光,比如征地问题、贷款问题,这些事情背后都有赵秘书的黑手在操控,无奈至诚集团和刘子光始终福星高照,鸿运当头,一路逢凶化吉,赵秘书也不好跳到幕后前台来亲自操刀,于是继续藏在幕后瞅机会下绊子。

    这回刘子光被捕的事情,也是多方操作的结果,大开、杨部长、赵秘书,这些人都将刘子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他们不谋而合所拧成的一股劲是巨大的,李政委、谢支队这些人都成了马前卒,为了栽赃陷害刘子光而忙前跑后的奔波,最后终于大功告成,刘子光锒铛入狱,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办完了这件大事,赵秘书觉得很轻松,这几天都是住在他的一个情人家里,这个小情人还是省城音乐学院的大二女生,清纯的如同一株百合花,赵秘书花了不少精力才搞上手,前天才买了一架昂贵的进口钢琴送过来呢。

    虽然在私生活上比较精彩,但是赵秘书从来都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市委八点半上班,他总是七点半就到,整理文件,打扫领导的办公室,这些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从不让公务班的人插手。

    六点十分的时候,赵秘书就悄悄起床了,音乐学院的女生还昏沉沉的睡着,一只雪白如莲藕般的胳膊伸在空调被外面,赵秘书在小女朋友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披着睡衣来到厨房,自己做了一个鸡蛋吐司,打开一盒鲜牛奶,草草吃了早饭就下楼了。

    地下停车场静悄悄的,小区居民非富即贵,都不会那么早起,赵秘书按了下遥控钥匙寻到自己的路虎,慢慢走过去正要拉开车门,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赵秘书很不满的转身欲斥责对方,可是迎来的却是暴风骤雨般的一顿嘴巴子,对方的手掌粗粝不堪,又大又厚,甩起来呼呼生风,打得赵秘书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钛合金的眼镜也掉了,根本看不清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只是朦胧的看到一个狗熊般高大的身影。

    “姓王的,叫你丫不还钱!今天老子就打死你个小丫挺的!”孟黑子这家伙别看傻大黑粗,脑袋瓜子里装了不少小聪明呢,打人的时候还不忘虚晃一枪,转移视线,嘴里说着蹩脚的都方言,怎么听都有一股东北玉米碴子味儿。

    赵秘书被打得七荤八素,这句话还是听清楚了,他赶忙叫道:“打错人了!我不姓王,我是市委的!”一张嘴才听出自己说话漏风,原来门牙已经被打掉了。

    “还装,打得就是你!”孟黑子抽完了大耳帖子,转而把赵秘书按在车上,先是一膝盖捣在他腹部,然后抡起钵盂大小的铁拳,如同打鼓一般掏在赵秘书的肚子上,咚咚的声音在静谧的地下车库中显得格外响亮。

    赵秘书哇的一声就吐了,早上吃的那点鸡蛋吐司和牛奶还没消化就喷出来了,胃部钻心的疼,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一双眼睛肿的啥也看不见,嘴里往下滴着血丝和粘液,已经说不出啥了。

    刘子光坐在车里仔细欣赏着孟黑子的拳击表演,小孟这孩子就是实诚,全力以赴的殴打赵秘书,一点不带藏私的,打了这一阵子,大胖脑袋上都往下滴臭汗了。

    砰砰砰十几拳打下去,赵秘书的身子佝偻的像个大虾一样弯下去,人已经昏迷了,轰然倒在刚才的呕吐物当中。

    孟黑子转脸回来朝刘子光灿烂的一笑,刘子光赞许的点了点头,孟黑子受到鼓励,又把赵秘书从地上提起来,按在路虎的引擎盖子上开始扒他的裤子。

    “这个孟黑子不会在看守所憋久了,连男人都上吧?”刘子光开始为赵秘书的菊花担心起来,不过单纯的孟黑子显然思想没有这么龌龊,他只是将赵秘书的臀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然后抽出赵秘书裤子上的泰国鳄鱼皮带,高高抡圆了开始抽鞭子。

    “啪”的一声脆响,昏迷的赵秘书愣是给抽醒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云霄,很多汽车的警报器都响了。

    孟黑子嘿嘿一笑:“这个给力!”再次抡圆了抽下去,赵秘书儒雅洁白高贵的臀部顿时又多了一道红色的隆起,皮鞭子抽人实在是太狠了,这几鞭子下去,怕是赵秘书的尊臀三个月不能坐椅子了。

    来来回回抽了八鞭子,刘子光觉得动静闹得太大,便打了声唿哨,孟黑子这才意犹未尽的扔下皮带,朝赵秘书啐了一口,回到了昂克雷车里,他故意没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刘子光:“真他妈爽!哥,我打得还行吧?”

    “嗯,还行,不过还有提升空间。”刘子光赞了一句,孟黑子高兴地眉开眼笑,踩油门离开了地下车库,过大门的时候才有两个睡得迷迷瞪瞪的保安出来,傻乎乎的看着昂克雷绝尘而去。

    “哥们,刚才车库里有人叫,你听见么?”一个保安问道。

    “没听见,我就听见汽车警报了。”另一个保安答道。

    两人小心翼翼的下去查看,打着手电找了半天,终于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赵秘书,他俩不敢动现场,马上打11o报警。

    “对了,电视台不是有个爆料节目吗,有新闻线索就打那个什么号码,采用了就给2o块钱呢。”一个保安嘀咕道。

    “那还不赶紧打。”另一个保安急道。

    臀部血淋淋一片的赵秘书才地上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吐出来的只有一串血沫。

    俩保安先打了新闻热线,再打11o,告诉接警人员说金路易小区地下车库有人打架受伤,警察问有没有出人命,保安看了看还在动的赵秘书,回答说没死人,就是打的屁股上都是血。

    11o把警讯转给了当地派出所,大清早的派出所**也烦着呢,若是杀人抢劫案件也就罢了,打架斗殴什么的最讨厌了,折腾的人不安生。

    结果还是电视台的记者先到的,最近江北电视台为了收视率搞了一些有特色的节目,雇佣了一帮狗仔队性质的半吊子记者专门搜集民间千奇百怪的事情,前来采访的就是这种人,他们也不管赵秘书的死活,先打开摄像机前前后后详细拍了一番再说。

    记者们把该拍的都拍完了,派出所巡警才姗姗来迟,一个警察带着两个协勤开着桑塔纳闪着警灯驶入地下车库,看到躺在地上的赵秘书,又看到旁边的路虎,就知道这事儿有些麻烦,百十万的6虎揽胜可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这种人的仇家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反正最多就是个故意伤害罪,没啥大不了的。

    警察先叫了救护车,然后来到跟前查看伤者的伤势,赵秘书已经苏醒了,但是伤的实在厉害,眼睛肿的看不清人,一嘴好牙都被打掉了,话也说不利索,嘟嘟囔囔说了一阵子,警察也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我……市委的……”赵秘书艰难的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什么伟?”警察问道。

    赵秘书指了指汽车的挡风玻璃,警察一看,玻璃下赫然放着市委的通行证,原来这个被打的公务员啊。

    严重了!

    警察马上电话催促救护车赶紧来,驱散记者,向领导汇报,领导让警察报一下车号,警察就把路虎的号码报了过去,这下可不得了,所领导震惊的现,这是市委赵秘书的座驾车号!

    不大工夫,增援力量赶到,连分局领导都惊动了,李政委亲自带队前来,前几天逮捕刘子光时候打出风头的特警队也来了,煞有介事的在地下车库拉了封锁线,蒙着黑头套端着喷子作虎视眈眈状。

    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开了进来,急救员小心翼翼的将赵秘书翻着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罩上氧气面罩,直奔医院而去。

    李政委主持工作,亲自给目击者做笔录,有个清洁工看见了事情的经过,但是由于他老眼昏花,没看见行凶者长什么样,就看见他们乘着一辆很庞大的越野车。

    结合保安的证言和车库门口的监控录像,立刻锁定了目标,这是一辆挂着都牌照的进口昂克雷!

    李政委马上部署全市围追堵截这辆昂克雷,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凶手,因为他知道,赵秘书受伤,李书记一定会关注,在这个案子上露一把脸,自己的前程就不用担忧了。

    还没有五分钟呢,李政委就接到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说是他的前一个命令已经被取消了。

6-46 给我接市委宣传部

    此时刘子光已经回到了华清池,昂克雷藏进了车库拉上了卷帘门,上楼一看,卓力果然安排了两个颇有姿色的技师等在那里,孟黑子乐得屁颠屁颠就上了楼梯,回头假惺惺的说道:“那啥,我先松松骨,回头咱哥几个再聊。”

    “黑哥,你悠着点,别操劳过度啊。”贝小帅在后面喊了一嗓子,转而对刘子光说:“光哥,有人在等你。”

    “在哪里?”刘子光心里一动,这当口找上门来的应该是金处长的同僚,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

    “二哥陪着说话呢。”贝小帅引着刘子光来到会客室,果然见卓力正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说话呢,男子中等身材,大众脸,穿着也普通的很,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立刻就找不到的类型。

    看到刘子光进来,男子马上起身和他握手:“刘总您好,鄙人姓吴,吴子恩,叫我老吴就行。”

    “你好,坐。”刘子光握着吴子恩的手晃了晃,感觉他的手干燥温暖,充满力量。

    “这是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请过目。”吴子恩从一个大号皮质公文包里取出一堆东西,依次拿给刘子光看。

    “这是飞行执照,这是飞机的合法呼号和预定航线,这是一张给您的钻石卡,可以无限透支,这一张是你的释放证明,拿给家里老人看看,让他们放心,暂时就这些东西,我的飞机就在江北机场二号停机坪,可以坐三十个人,随时恭候您的到来,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吴子恩就起身告辞,刘子光再度和他握手,让卓力去送一送,自己拿起那本飞行执照看了看,虽然他没见过真正的飞行执照,但是从这份证件的制造精美程度来看,绝对是真品,上面贴的正是贝小帅的照片。

    “稀奇了啊,他们怎么有我的照片?”贝小帅惊讶道。

    “笨蛋,这不就是你身份证的照片呢,人家公安内网弄个照片还难么。”刘子光把证件丢给贝小帅,拿起银行卡瞧了瞧,塞进了自己的钱包。

    “打电话,召集弟兄,要忙事儿了。”刘子光说。

    红星公司最强悍的人马都跟着李建国在境外当军训教官,剩下的人多是没有从军经验的社会青年,鉴于这次锻炼的机会相当难得,刘子光还是决定带一些弟兄过去,让他们感受一下战场的气氛也是好的。

    趁着召集人手的空当,刘子光匆匆往家赶,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吴子恩办事之细心,连释放证明都给开好了,要不然自己贸然跑回家,父母肯定以为是越狱跑出来的。

    来到小区里,那些晨练的邻居们看到刘子光衣冠楚楚的回来,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刘子光也不解释什么,笑眯眯的和他们打声招呼就上楼了。

    敲敲家门,里面传来老妈的问话:“谁啊?”声音低沉无力。

    刘子光继续敲门,房门打开,老妈顿时惊呆了,看看外面走廊里没人,一把将儿子拉了进来,急促的问道:“小光,你咋跑出来了?”

    “妈,我不是跑出来的,是正经放出来的,他们抓错人了,过两天还得到咱家道歉来呢。”说着刘子光拿出释放证明是她看,上面还盖着公安局的公章,有领导的签字,看起来和真的一样,事实上这就是真的,上面宋剑锋的签名就是他本人的字迹。

    “太好了,我就说咱家小光没犯罪,老头子,你出来看看。”老妈拿着释放证明高兴地喊起来。

    老爸也光着脚从屋里出来,高兴地直搓手,吩咐老妈:“还愣着干啥,赶紧买早点去,儿子这么早回来,肯定没吃饭。”

    刘子光说:“吃过了,你们别忙,我回家拿两件衣服就走。”说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怎么这就走?不会是?”老爸。

    “您想哪里去了,本来公司就有业务,因为那个破事都耽误好几天了,现在人家客户催的要命,飞机都在机场等着了,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释放证明就搁家里吧,给邻居什么的看看,咱家没有罪犯,就这样吧,走了。”

    椅子都没坐热,刘子光就匆匆而去,老爸老妈拿着他的无罪释放证明站在门口了半天的呆。

    “小光咋走的这么急,不会有啥事瞒着咱们吧?”老妈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释放证明我看看。”老爸拿过证明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纰漏来。

    “还是问问派出所吧,孩子到底有没有事。”老爸说。

    “等等再去吧……等小光走远了。”老妈说。

    老爸叹了口气,知道老伴心里想的是啥,儿子就算真的越狱,也舍不得举报他啊。

    ……

    自己下达的布控命令被取消,李政委心里泛起了嘀咕,有这个权力的人可没几个,难不成局里高层有人在和自己作对,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对,这事儿不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赵秘书身上,赵秘书权势滔天,敢打他的肯定也不是善茬,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自己这个小小分局政委还是别掺乎为妙。

    他驱车赶到医院探望赵秘书,此时市委办公室的一些工作人员已经赶到了,一个副科长很郑重的告诉医院值班领导,赵秘书我市招商引资领导小组的成员,如果不尽快将其医治好,责任相当重大,医院方面也很重视,组织精兵强将,开了Icu重症监护室,给赵秘书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什么彩、x光、螺旋netbsp; 看到李政委赶到,市委的工作人员过来和他握手,询问案情的进展情况,李政委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向来精明的他知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事儿没弄清楚之前就胡乱插手,搞不好弄一身骚。

    不大工夫,和赵秘书私交甚好的刑警支队长谢华东也赶到了医院,他的派头可比李政委大多了,警车开道,前呼后拥,身穿白衬衣腆着肚子很有领导气度,他先来到Icu,隔着玻璃看了看插着氧气管子和心电监控的赵秘书,然后去院长办公室了解情况。

    院长拿出cT片子,彩报告和x光片说:“打人者很有水平,肋骨一根没断,四肢也没有骨折情况,但是内脏却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出血情况,具体还不好判断,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另外伤者的牙齿掉了八颗,下蛛网膜出血,耳膜受损,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臀部伤势尤为严重,这种伤势,我在新加坡国立医院访问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的症状。”

    说着,院长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似有所指的说:“是鞭刑。”

    谢华东阴沉着脸不说话,犯罪分子太猖狂了,赵秘书是什么身份,打了他就等于打了李书记的耳光,不管是多有背景身份的人,从此后都别想在江北市混下去了,而且这帮人下手还如此歹毒,听这个情况介绍,恐怕赵秘书是要留下后遗症的。

    “好的,谢谢张院长,请尽一切方法治疗赵秘书,他的工作很重要,关系到我市的大展啊。您忙,我就不打扰了。”谢支队说。

    “一定的。”张院长起身和谢支队握手。

    来到外面,谢华东便将最先出警的11o**和李政委叫了过来,仔细询问案情经过,刚才张院长的话让他若有所思,犯罪分子给赵秘书施以鞭刑,或许有着更甚层面的意义也未可知啊。

    11o出警人员将当时的情况汇报了一遍,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而后李政委支开闲杂人等,单独向谢支队报告说:“老谢,这事儿有蹊跷,我刚下令全市排查嫌疑车辆,指挥中心就把我的命令给撤消了,我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打人的不是一般人。”

    “什么意思?”

    “赵秘,很要强的一个人,听说他最近包了一个音乐学院的女学生,这女学生曾经获过什么奖项的,在省城比较有名气,也闹过一些绯闻……”

    谢支队马上明白了:“你是说有人在报复赵秘书?”

    “是的,而且是比较有背景的人,赵秘书在江北虽然有权有势,但毕竟伸不到省城去。”

    “明白了,这事儿不要告诉别人,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说完,谢支队匆匆而去。

    ……

    中午时分,赵秘书悠悠醒转,先在护士的服侍下拉了一泡黑色的屎,这是内出血的表现,然后衰弱的趴在床上,让人给他上药,这种鞭打的淤血很难消掉,要用传统民间手法,采取鸡蛋清和黄表纸,用人手慢慢拍打才行,过程相当受罪。

    赵秘书为了转移注意力,让人把电视机打开,正好播送的是江北电视台最新推出的爆料节目,这个节目很有争议,但收视率奇高,每到中午江北市民就都端着饭碗来到电视机前,欣赏各种奇闻怪事。

    电视里出现的是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阴暗的地下车库,路虎上趴着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子,裤子被褪到脚脖子,关键部位打了一些马赛克,记者兴奋地声音在一旁做着解说:“今晨我市某小区地下车库生一起斗殴案件,受害人被人用皮带抽伤,目前警方还未来到现场,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受害者。”

    说着话筒就伸到了白衬衣男子面前,虽然男子的眼睛位置打了一个横条,但是熟悉赵秘书的人仍然可以准确的分辨出这个受害者就是当今江北第一秘,赵庆楠。

    电视里的赵秘书还在半昏迷状态,记者还不罢休,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质问着保安,凶手是如何混进地下停车场的,语气严厉,犹如警察,但是镜头却一直停在赵秘书身上。

    病房里赵秘书怒吼一声,将遥控器狠狠地摔了过去,喊道:“给我接市委宣传部!”

    ……

    为舟曲默哀

6-47 军阀的感觉

    这回电视台可捅了个大漏子,曝谁的光不好,曝市委赵秘书的光,不但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镜头里还包含了大量三俗的内容,在数百万江北电视观众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据说已经有不少电视观众打电话邮件批评这期节目了,电视台领导想护短都没辙。

    直接后果是曝光栏目撤销,相关负责人做出书面检讨,栏目采编处分,直接责任人,也就是那几个电视台的聘用人员,全部辞退处理。

    但是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经无法挽回了,尤其是在市委市政府这些人中间,大家虽然讳莫如深,但是心里都有数,骄横跋扈的赵秘书这回被人整惨了,真是大快人心,个别好事者还把视频录了下来到处散播,与此同时一个谣言也传了出来,说是赵秘书横刀夺爱,从省城某位衙内手中抢来目前这位包养的女大学生,结果导致了这场飞来横祸,总之赵秘德品质实在是堪忧。

    官场倾轧向来残酷,打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私德入手,赵秘书能管得住宣传部,管得住电视台,但是管不住芸芸众生之口,再说这些看不惯赵秘书跋扈行径的江北本市系公务员们也都是人精,党内斗争那一套玩意运用的炉火纯青,虽然不能把他搞下台,但是搞臭不成问题。

    ……

    日理万机的李书记来到办公室,觉在屋里打扫的是另外一位秘小赵人呢,秘书说赵秘书住院了,李书记大惊,今天和外商霍先生还有个洽谈会呢,少了赵秘书怎么行,他又问小赵是得了什么病住院的,得到的回答是被人打伤了。

    李书记当即雷霆震怒,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敢打他李治安的秘书,分明就是把这位江北市的父母官不放在眼里,这件事如果不严肃处理的话,以后还谈何威信,他马上打电话慰问了自己的秘书,又下令让负责办理此案的公安人员向自己汇报案情进度。

    不问不要紧,一问更生气,明明掌握了打人凶手的线索,公安部门居然毫不作为,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李书记震怒,亲自打电话给市局宋剑锋,让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宋剑锋答道:“李书记,赵秘书被打这个案子比较复杂,还要进一步侦察,关于那辆涉案的汽车,我认为是个误会。”

    李书记岂能不明白话里的意思,什么误会,无非是对方背景比较深厚而已,他立即追问:“那么这辆车是哪个人名下的?”

    作为领导不能罩着下面的人,以后谁还为你卖命,李书记从乡长起家,一直干到市委书记,靠的就是讲究,尤其对自己手下那是相当护犊子,他已经暗自打定主意,不管牵扯到谁,一定一查到底,就算对方是省城的**子弟,起码也要让他们赔礼道歉才行。

    “不是哪个人是名下,是国家安全部反间谍局的特勤车辆。”宋剑锋的声音干巴巴的丝毫不带感**彩。

    “哦,知道了,继续侦查,一定要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市委的秘书在在家车库里都能挨打,那么老百姓哪还有安全感?”李书记交代完,放下了电话,心道这回赵秘这小子招惹了谁,居然把国家级谍报机关的人勾来了,这事儿,自己是管不了了。

    没有多久,赵秘书也收到了消息,打自己的人是国家级特权机关的人,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怎么得罪了这种人,没办法,只好先吃了这个哑巴亏,等以后慢慢计较。

    当然,这次赵秘书因伤住院,总是要有个说法的,宣传口的干部搞这个很在行,操作了一番之后,一篇题为《市委秘就出炉了,赵秘书因此还获得了见义勇为好市民的称号,奖金五千块。

    ……

    午饭后,刘子光的父母来到派出所,找到相熟的片警老王,老爸客套着:“王警官吃了么?”

    老王叹口气说:“老刘,你是来问刘子光那案子的事情吧,现在只能等开庭了,你们也别着急,法院不会冤枉好人的。”

    老爸拿出释放证明说:“早上小光回家了,说是已经昭雪了,王警官您看看。”

    老王惊讶的张大了嘴,接过那张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怎么看都是真的,上面还有市局的大印和宋局长的签字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宋局长主管全局领导工作,又怎么会亲自干涉这个案子,即便是释放,中层领导签字就行了,用得着他宋剑锋么。

    不过可以确信的是,李子光肯定不是越狱,因为如果是越狱的话,上面早就通知过来了,布控,搜捕,监视,哪一样也少不了,现在上面风平浪静不动声色就把人放了,分明是不想搞大了丢自己的脸。

    “我就说了,刘子光绝不会是杀人凶手,你看看,还没等到开庭呢,人就释放了,这得感谢国家啊。”老王说。

    “那是,要感谢国家。”

    “对了,刘子光人呢?”

    “早上坐飞机走了,说是公司有业务。”

    老王警官摘下警帽,挠了挠花白的鬓角望着天空,一架飞机慢慢的从天边飞过,那当然不是刘子光乘坐的客机,而是江北市驻军的运输机。

    这个刘子光究竟是多少秘密啊,老王无奈的摇摇头,戴上帽子说:“老刘,你这个儿子不简单啊。”

    ……

    此时刘子光已经坐在那架安全部门提供的喷气式公务机上了,直飞云南边境,他随身只带了一个随员,就是一直在红隼航空看家的胡光。

    之所以带胡光,原因很多,做国安部的独立承包人不能丢了面子,身边要有能拿出手的马仔,像孟黑子贝小帅这种满脸江湖气的人物是肯定不成的,胡光不是混社会出身,身手不赖,为人沉默寡言,不乱说多问,身材也够高大,而且还是云南籍人,所以带他最合适。

    吴子恩陪同前往,这个低调的特工就像一位细心而又恭谨的会计一般,坐在刘子光身边陪他说着话,度过漫长的旅途,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关于行动方面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因为他知道,对方是部领导钦点的独立承包人,该怎么做事不用自己教。

    喷气式公务机在云层上方飞着,机翼下是一望无际的白云,整个旅程胡光一言不,也不闭眼,只是静静地坐着,吴子恩不时望一眼这个沉默的保镖,不禁怀疑他是个哑巴。

    飞机中途不作停留,直飞云南蒙自机场,下了飞机之后,早有两辆当地安全部门的大马力越野车等在那里,硕大的车轮子上满身泥泞的红土,最近几天西南连日暴雨,道路相当难走,据说缅甸境内已经有洪灾出现,公路垮塌,交通中断,国际社会都在关注了。

    机场停机坪上还停着几辆卡车,上面严严实实盖着苫布,吴子恩邀请刘子光过来,命人从车上卸下来一口木箱子,撬开一看,里面是崭新的56式冲锋枪,枪管下面还有闪亮的折叠枪刺,枪托和护木的色泽光亮,绝对是没用过的新枪。

    刘子光随手拿出一支,哗啦哗啦拉动着枪机,看了看枪膛里面,又抖开枪刺耍了耍,随手抛给胡光,问吴子恩:“就这玩意?”

    “热带丛林,这玩意最好使,还不容易暴露身份,除了这批冲锋枪,还有配套的手枪,手榴弹,军装、支援武器,都是从西南军区库房里拉出来的战备品,质量绝对可靠,弹药也足够你打一次大规模战役的。”吴子恩说着,递过来一张单据。

    “好的,就这样。”刘子光接过单据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

    吴子恩又提醒道:“使用完之后,请务必归还,当然,破损遗失的不在此列,你明白的。”

    刘子光会心的笑笑,知道这批过时武器人家并不当回事,交给自己使用就是当成顺水人情了,那还指望用完交还。

    一行人上了越野车,卡车贴上“救灾物资”的字样,车队浩浩荡荡向口岸驶去,有关部门早就打过招呼了,所以口岸武警直接放行。

    过了口岸之后,宽阔的柏油路就变得狭窄起来,路边野草绿油油的,电线杆和墙壁上粉刷着当地电器商行的广告,满身泥泞风尘仆仆的云南牌照皮卡车、大客车堵满了道路,这些都是因为暴雨而躲回国内的商人。

    由于有果敢当局交通警察的开道,运送救援物资的车队畅通无阻的抵达了老街。

    在一家没有生意的茶馆里,刘子光终于看到了他的老朋友李建国,有日子没见了,李建国的皮肤晒得黝黑,头皮剃的青,身上穿着一件老式的87迷彩服,单绿色武警常服裤,裤腿还卷着,脚下一双沾满红色泥巴的解放鞋,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土了吧唧的当地农民。

    “建国!”

    “兄弟!”

    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李建国哈哈大笑,用力拍打着刘子光的后背,爽朗的说:“家里都好吧?”

    “都挺好,就我不好,被人摆了一道,进去蹲了三天。”刘子光说。

    “这事儿先记账上,回去正式和他们算,走,去看看咱们的安主任。”李建国说,站起了的时候他的迷彩服下摆掀开,露出腰际插着g1ock18自动手枪的黑色尼龙枪套。

    “对了建国,这个还你。”刘子光拔出腰间的斯捷切金自动手枪,倒转枪口递给李建国。

    “呵呵,用的不顺手?”李建国问。

    “不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刘子光说。

    “行,那就换换。”李建国摘下g1ock18连用枪套和两个加长型的备用弹匣递给了刘子光。

    自动手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挂在身上,肆无忌惮的走在果敢街头,刘子光终于找到了一些军阀的感觉。

6-48报告教官,我们不是狗屎!

    果敢街头遍布中文招牌的小电器行,手机店、五金杂货铺,看起来和国内小镇别无二致,一些三轮摩托簇拥在街头招揽着生意,涂着特区政权标记的皮卡车后面,懒洋洋的坐着穿绿军服的当地士兵,甚至连他们的单绿色军装都是国内采购的,看起来就像是若干年前的p1a。

    天边黑云滚滚,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暴雨又要来了,但是刘子光和李建国两人仍在不紧不慢的走着,偶尔有路过的带枪军人看到李建国都尊敬的喊一声教官,李建国则很从容的向他们点头致意,看来这个教官当得还算不错。

    “那个姓安的为什么还呆在这里,不是说他受伤了么?”刘子光不解的问道。

    “他走了,你怎么办?”李建国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子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个李建国可真够狠的,把安主任当成*人质来确保自己的安全,这一招棋走的真是又狠又准,还不露马脚,反正天高皇帝远,这边究竟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那现在可以放他回去了么?”

    “他不走。”李建国说。

    “为什么?”

    “见了你就明白了。”

    在郊外僻静处一座警卫森严的吊脚楼里,刘子光见到了传说中的安主任,这是一个和吴子恩有着诸多相同之处的中年人,面目谦和,很有亲和力,但是却又没有明显的特征,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或许他们部门挑选特工的时候就是照着这个模板来选的吧。

    安主任确实负伤了,但是并不重,脚底板被陷阱里的铁刺扎穿,已经包扎好了,但是行动还是受到一定影响,可以想象李建国是怎么背着他从茫茫大山里走出来的,光是这份救命之情,安主任怕是就要记一辈子。

    李建国不善言辞,安主任倒是个口才很好的人,滔滔不绝的向刘子光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在称呼刘子光李建国他们的时候,安主任总是习惯性的说“你们总参”如何如何,事实上李建国以前是狼牙大队的高阶士官,这一点也没有隐瞒安主任,所以刘子光也懒得纠正他。

    “这次要不是你们总参的人出手,损失就更大了,这次我们面临的任务很棘手,情况错综复杂,涉及到好几个国家的情报机关,起因是这样的,在我国境内西北某地从事分裂行动的恐怖组织TIp,遭到重创后企图逃出境外,向他们伸出援手的是东亚某国情报机关披着宗教外衣的外围组织,平时他们都是从事另一项北逃业务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和TIp勾搭在一起,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从西南口岸出境,然后再辗转前去欧洲的大本营,我们及时得到了情报,并且迅展开行动,可是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负责沿途护卫的是很有背景的当地军阀武装,总之,我们吃了亏,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这也是我坚持留在这里的原因。”

    刘子光明白了,安主任一方面是咽不下这口气,另一方面是无法承担失败的责任,部里也怕承担责任,所以不敢继续派人过来,这才便宜了自己这个所谓的独立承包人。

    “安主任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了,一定会把这帮杂碎从地洞里揪出来明正典刑。”刘子光信誓旦旦打了包票。

    “好,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我喜欢你们年轻人的这种气魄。”安主任高兴地拍了拍刘子光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辞别了安主任,刘子光来到李建国的驻扎处,先和红星公司的二十名小伙子们一一见礼,这些承担了军训任务的教官都是在国内服役多年的士官,军事素质本来就相当优良,捡起来之后更是没的说,看他们黝黑的皮肤,肌肉鼓胀的胳膊和坚毅的眼神就能知道,在这儿当兵当得很痛快。

    在李建国的办公室,桌子上摊开一张小比例尺军用地图,李建国已经用红蓝铅笔在上面做了标记。

    “这里是匪徒的巢穴,我就是从这里把安主任救出来的,这里山高路险,易守难攻,他们经营已久,所以,虽然被现了,也不会轻易转移,再加上最近连日暴雨,别的地方更难去,所以我断定他们还在这里。”

    说着李建国又拿出一张铅笔绘制的草图,上面是军阀武装的基地图,建筑物的透视轮廓画的很不错,没看出来李建国的美术功底相当好。

    “他们的基地分为两处,互为犄角,都在险要位置,易守难攻,当然这只是相对的,如果有一架武装直升机,哼哼。”

    李建国冷笑两声,继续讲解:“据我估算,他们能打的兵有二百人,武器装备以轻武器为主,最多就是迫击炮和火箭筒了,虽然有一些先进的带红外夜视瞄准系统的美式步枪,但就凭这帮货色,恐怕还玩不转,所以,打他们不用费什么劲,五十个人都是多的,一个排就够。”

    刘子光仔细观察着地图,忽然问道:“他们的收入来源是什么?”

    “罂粟,他们是制毒贩毒的军阀,属于那种谁也管不了的。”

    刘子光明白了,缅北军阀武装多如牛毛,但也不都是不识好歹的货色,只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人才敢和相邻的大国作对,干这些不上台面的龌龊事。

    轰隆隆一阵雷响,暴雨再次来临,急促的雨点敲打着窗外的芭蕉叶,廊檐下,雨水形成一条线,击打着不知谁放在那里的搪瓷脸盆,乒乒之声宛如机枪扫射。

    ……

    热带雨林的作战指挥,刘子光不在行,一切交给李建国打理,第二天的时候,从国内赶来的第二批增援力量就到了。

    这伙人的成色就差了些,穿着打扮五花八门,紧身开领T恤,支起领子的po1o衫,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衫,太阳眼镜,沙滩裤,七分牛仔裤,凉鞋、人字拖,看起来就像是去泰国旅游的观光客。

    卓老二亲自带队,矮壮的洗浴中心老板鼻梁上卡着**镜,嘴里嚼着口香糖,头皮剃的青,脖子上挂着金光闪烁的粗链子,身后站着一群同样风格打扮的青年男子,都是一派江湖气,站都站不直,哪有半点军人气质。

    刘子光亲自迎接,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弟兄们也都喊着刘哥刘哥的,寒暄之后,刘子光就把李建国推了出来,说这是建国哥,你们都认识的,以后这短时间,没有刘哥了,只听建国哥的。

    江湖好汉们自然是认识摆烧烤摊的建国哥的,纷纷点头招呼,李建国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指着旁边一辆敞篷的卡车说:“上去!”

    弟兄们没坐上空调客车,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上敞篷卡车,一车拉到军训基地,围墙上拉着铁丝网,四角的瞭望塔上有背枪的哨兵,大门口堆着沙袋,上面架着机关枪,黄澄澄的子弹链垂在枪下,反射着热带的灼热阳光,带卷边帽的士兵面孔漆黑,冷冷的看着卡车上的观光客们。

    汽车开到训练场上,西南特有的红土地上,依然有着昨日暴雨留下的一汪汪积水,李建国腰间悬着斯捷奇金自动手枪,手里拎着根藤条,冷酷的站在汽车前,命令大家下车。

    众人拎着旅行袋跳下车,马上被命令将旅行袋放倒一边,然后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来。

    “什么,全脱?那我们穿啥?”有人质疑道。

    “你出来。”李建国用藤条指了指他。

    那人傻笑着站了出来,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倒霉。

    “来之前已经给你们讲过了,这趟干的是什么买卖,所以我就不重复了,身为军人,应该无条件服从命令,而不是质疑,你现在给我做一百个俯卧撑,立刻!”

    那伙计吓得一哆嗦,看看卓二哥,卓力也是一脸无奈,没办法,只好趴在地上认真的做起俯卧撑来。

    其余的人不敢多说话了,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有人从库房里搬来一大堆衣物,从军用四角裤衩到军用迷彩T恤,外衣外裤,鞋子帽子全都一应俱全。

    不大工夫,大家穿戴完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表情比哭还难看,这都是什么破衣服啊,国内早就淘汰的连民工都不穿的单绿色混纺军装,肥嘟嘟的裤子,绿色尼龙袜子,解放鞋,解放帽,帽子上还有颗红五星,腰间系上褐红色的人造革武装带,简直要多土有多土。

    李建国阴沉着脸围着他们转了几圈,看谁敢牢骚,这回大家都学乖了,谁也不敢乱说乱动。

    “我不管你们以前在江北是龙还是虎,到了这里,你们连虫都不是,充其量只能是路边的狗屎!”李建国提高嗓门骂道。

    “报告建国哥!”卓力实在忍不住了,挺着脖子喊道。

    “很好,知道说话前先报告,但是记住,以后喊我教官,你说吧。”

    “报告教官,我们不是狗屎!”卓力面红耳赤的吼道。

    “是不是狗屎,要自己证明给我看。”李建国抬起藤条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峰说:“十分钟之内,爬上去给我看看,你们就不是狗屎。”

6-49 天生射手

    隔山跑死马这句话真不假,看起来是座不起眼的小山,爬起来就知道厉害了,热带丛林的山不比国内平原地区的丘陵,树枝藤蔓遮天蔽日,草丛灌木间毒虫无数,原始丛林里根本就没有道路,每走一步都极其艰难。

    面对茫茫丛林,憋了一肚子火的众人全都傻了眼,咋办?所有的眼睛望向卓二哥,卓力一咬牙:“上!江北爷们没有孬种!”

    一小时后,众人终于爬上了山顶,一个个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一般,身上的衣服都撕破了,脸上胳膊上也都是荆棘刮的血口子,汗流浃背满脚烂泥更是不用说,不过好歹没有掉队的。

    到了山顶,才现李建国早就坐在这里了,地上一堆烟头,看来等候的时间不短,众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还说不是狗屎,用了一个钟头才爬上来,指望你们打仗,中国非亡国不可!”李建国张嘴就是一顿臭骂。

    卓力他们几个不服气的顶撞道:“报告教官,这山上根本没有路,我们已经尽力了!不管是谁来,十分钟都不可能爬上来。”

    “不可能?”李建国冷笑道,拿出对讲机下了命令:“一班,给你们十分钟时间,爬到山顶。”下完命令就拿出秒表来掐着。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一队士兵从山下的营房里冲出来,消失在树林茂密的山脚下,过了九分钟左右,一个班的士兵就出现在山顶,并且远没有像卓力他们那样狼狈。

    “为什么!这不可能!“卓力瞪着牛眼,表示严重的不理解。

    “因为这个。”李建国有手指点了点脑袋说:“上山是有道路的,你们不事先侦察,一窝蜂的尽往密林里冲,能按时到达才怪,要学会动脑子,懂么!”

    一行人下山,路上卓力他们嘀嘀咕咕很是不满,说李建国耍诈,李建国听见了也不说啥,到了基地里,又让他们站到一个泥塘前。

    “你们二十个人,我这里还有二十个人,下泥塘肉搏,争取把对方先扔出去,比赛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开始!”

    一声尖利的哨音,四十个汉子冲进了泥塘,开始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憋着一口气的江北爷们们这次依然落败,不过败得并不那么惨了,论打群架他们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若不是对手太强大,他们差一点就赢了。

    “还行,你们这帮狗屎也不是一无是处,现在枪,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本事。”李建国一声令下,早有士兵撬开一口口木箱子,拿出崭新的56式冲锋枪来。

    一群泥猴子惊讶的望着这些枪械,这可不是汽狗电狗,而是正儿八经的真铁啊,在国内这属于绝对违禁品,牵扯上就是麻烦事,在这里却可以光明正大的玩,就凭这一点,被骂狗屎也值了。

    头上脸上身上还糊满了烂泥,就开始了枪械训练,此前在江北市的时候,公司也曾经组织过野外的aRgame活动,所以大家对枪械并不算完全陌生。

    人手一把空枪,一个装满实弹的弹匣,李建国站在台上说:“我只说两点,第一,任何时候枪口都不要对着你不想打死的人,第二,除非你准备射击,手指不要放在扳机上,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下面乱糟糟的回应了一声。

    拉到靶场开始练习射击,一个一个射击阵位,远处一百五十人形靶子,每人一个实弹匣,没有人教你怎么开枪,尽情的自由挥就是。

    沉甸甸的真枪拿在手上,众人兴奋是兴奋了,但也老实了许多,这可不是玩具,万一走火是会要命的,大家都趴在地上,按照要求打着单。

    后面指挥台上,刘子光问李建国:“这样粗放的训练方式好么?”

    李建国轻描淡写的说:“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玩过枪,枪这东西也是要看悟性的,我就是想看看,谁是天生射手。”

    说着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靶纸,看了一圈后把望远镜递给刘子光说:“五号那个小子,枪好像打得不错,以前练过么?”

    刘子光接过望远镜一看,五号靶纸上的枪眼散布很小,基本都集中在八环九环附近,再看射手,正是忠义堂的王文君。

    “这小子以前应该没摸过枪。”刘子光说。

    “来人啊,给他一杆半自动,块靶纸继续打。”李建国下了命令。

    于是有人给王文君换了一杆56式半自动步枪,帮他压了十子弹,又换了块新的靶子。所有人都停止了射击,专心看王文君表演。

    王文君有些紧张,但是抚摸着光滑温润的枪托,呼吸着硝烟味和枪油味,紧张的情绪竟然慢慢平息,他舒缓的呼吸着,打出第一个单。

    第一枪过后,报靶员举起了小红旗喊道:“十环!”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叫好,王文君咬咬牙,又打出第三,第三,滚烫的弹壳随着枪机的快抽*动跳跃出来,枪托撞击着肩膀,依然是十环,十环。

    “是个苗子,给他换钢靶,三百米位置。”李建国眯起了眼睛说。

    十块人形钢靶立在三百米位置,此时王文君已经进入了状态,冷静的瞄准射击,枪响靶落,弹弹不落空。

    “换移动靶试试。”李建国说。

    “太难为孩子了吧。“刘子光说。

    “试试嘛,第一次射击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李建国说。

    靶场配备了专业的飞碟抛射机,这还是从国内某省级射击运动基地买来的,一枚枚飞碟被抛射出来,王文君端枪就射,十枚飞碟命中了七个,也算不错了。

    “有点意思。”李建国冷笑一声走了下去,亲自拿了一支sVd狙击步枪走过去,简单教授了王文君如何瞄准,然后又让人在一百米靶子位放了一枚硬币。

    有了瞄准镜的帮助,王文君信心更满,概略瞄准了一下,果断击,第一枪竟然偏了,周围一阵沮丧的嘘声,李建国也微微皱眉。

    但是王文君丝毫也不慌张,他敏锐的察觉到风向似乎有所影响,便微微调整了一下,再次击。

    硬币飞上了天空,众人欢呼雀跃,李建国也露出了笑容:“小子不错,是个使枪的料,一班长!”

    “有!”远处一个彪悍军人跑步过来。

    “这小子交给你调理了,我需要一名成的精确步枪射手,明白么?”

    “是!”

    “报告教官,我怎么样?”卓力不甘寂寞的蹦起来说。

    李建国看了看卓力的靶子,又看看他的身板,托着下巴说:“不错,是块材料,来人,给他端一挺机枪过来。”

    于是,一挺沉重的苏式pkmc通用机枪来到了卓力的手中,二十多斤的份量,二百53式7.62毫米弹链装在绿色的方形弹盒中,拿在手里那叫一个重啊。

    “试试。”李建国鼓励道。

    卓力打开机枪的两脚架,趴在地上开始射击,机关枪的精度和射程远非自动步枪可以比拟的,在战场上,一挺威胁力巨大的机关枪甚至可以成为小分队的核心火力。

    卓力身板壮实,天生就是当机枪手的料,虽然也是第一次打机枪,但是成绩相当不俗。

    “来人,把4o火拿来。”李建国说。

    一具国产Rpg7.4o火箭筒送了上来,李建国帮他装好弹,指着远处地堡状的东西说:“打那个。”

    卓力咽口唾沫,拍拍巴掌,举起火箭筒概略瞄了一下,扣动了扳机,火箭弹呼啸飞出,命中了地堡,但是没炸,是一枚教练弹。

    李建国围着卓力绕了两圈,越看越欣喜,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优良的武器平台,重机枪、火箭筒、无后坐力炮,榴弹射器,就这身板,那样不是跟玩似的,尤其在这种汽车上不来的山林地带,对重武器操作员的需要就显得更为迫切。

    “不错,有潜力。”李建国满意的拍了拍卓力的肩膀。

    “教官,其实我玩的最好的是马刀。”卓力得意洋洋的吹嘘道。

    “丛林里马刀可不好使,需要这个。”李建国拿过一柄宽刃厚背大砍刀递给他:“这是美国人越战制式丛林砍刀,砍树枝藤蔓,砍人一样好使,送给你。”

    卓力乐呵呵的接过来,忽然有个小伙子跳起来说:“教官,我的枪有问题,老跑偏。”

    李建国一看,是忠义堂的瘦猴,他身子骨比较单薄,瞅着跟越南人似的,远处的靶纸上,一个弹洞都没有。

    “拿来我看看。”李建国接过枪,拉开枪膛清退子弹,然后看看枪膛里面,二话没说直接装上一匣子弹,立姿无依托射击,一个清脆的短点射,远处小红旗扬起,报靶员喊道:“三个十环!”

    “枪没跑偏,是你跑偏了。”李建国摘下弹匣,再次清膛确认安全后才丢给瘦猴。

    “好吧,我现在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不是狗屎,他们是狗屎上趴着的蛆,比你们这些狗屎高上那么一个档次,如果不想当狗屎和蛆,就要拿出真本事让我看看。继续练习!!”李建国挥舞着藤条在众人背后大踏步的走着,谩骂着。

    枪声响成一片,似乎在泄着对教官的怒火。

6-50 战争的猛犬

    又下雨了,红土地变成了泥潭,江北的爷们们趴在烂泥窝里继续操练着,抱着56式冲锋枪摸爬滚打,不时打上一两个点射,实际上暴雨如注,他们几乎看不到目标,真不知道这种训练到底有什么意义。

    每个人都在心里问候着建国哥的八辈祖宗,但却敢怒不敢言,临来的时候可都讲好了,这趟是苦差事,搞不好要把命撂在这儿的,都不是十七八岁的郎当小子,教官严格训练是为他们好的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就是暂时绕不过来这个弯。

    芭蕉树下,穿着分体式雨衣的刘子光望着小伙子们笨拙的身影,不无担忧的问道:“建国,这帮小子能派上用场么?”

    李建国冷冷的说:“城市里的蛟龙,到了丛林里一样是条虫,他们是好汉子没错,但是没有几个月的训练,只能敲敲边鼓而已,不能当主力。”

    “那就行,也没指望他们打头阵,跟着收拾收拾残局就行,见识一下铁血场面,有利于这帮小子的成长。”刘子光说。

    李建国忽然放下了望远镜,怒气冲冲的跑到雨地里,对着一个躺在地上装死的黑胖子吼道:“马上给我爬起来!”

    黑胖子孟知秋这会儿只有出气没有进去了,有气无力的说:“教官,我要累死了,实在爬不动了。”

    李建国二话不说,拔出腰间木质枪套中的斯捷奇金自动手枪,朝孟知秋脑袋放了一枪,子弹擦着他的耳朵打进泥土里,吓得孟知秋一个激灵爬起来,连滚带爬跑远了,动作比兔子还快。

    李建国悻悻的走回来,刘子光解释道:“这伙计蹲了年把看守所,体质退步也是正常的。“李建国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孟黑子不甚满意,因为此前他的射击成绩也很差,靶子上枪眼散布很大,而且没有规律,看来天生就不适合打枪。

    一直训练到黄昏时分,大家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教官才宣布开饭,众人把枪背着枪来到食堂门口,却被人堵着门不让进,说是新兵只配在外面吃饭,可怜外面正下着大雨,大伙身上连件雨衣都没有,放眼望去没块干燥的地儿,上哪吃去。

    教官才不管那个,让人抬来一个硕大的不锈钢桶,里面盛着热乎乎的汤水,菜是用不锈钢脸盆盛着的,筐子里是专门为这帮江北佬蒸的大馒头,每人一个铝制饭盒子,一把餐刀勺子合一的多用途餐具,就这样蹲在雨地里吃饭。

    众人狼吞虎咽,一边吃饭一边骂娘,不过这顿饭吃的那真叫一个香,正宗的江北菜风味,干煸辣子鸡,红烧羊肉、胡辣汤,绝对管够,大家吃的那叫一个饱,饭菜都塞到喉咙口了。

    吃完了饭,终于可以休息了,但是依然不能进屋,而是给他们每人一套分体式雨衣,一顶单人帐篷,自个儿在雨地里扎营去吧,不会?自己学去,学不会就淋着。

    这通闹腾,一直到半夜才消停下来,众人躺在小帐篷里打着鼾睡着觉,外面小雨沙沙响,梦里回到了家乡,似乎是躺在华清池的包间里,旁边还有技师伺候着,这个美啊,口角都不禁流下了涎水。

    忽然,一声巨响惊醒了所有人的美梦,是炸弹!李教官魔鬼一般的声音吼道:“敌袭!”大伙儿慌手忙脚从帐篷里钻出来,只见外面火焰冲天,到处都乱窜,子弹哒哒哒的从头顶上飞过,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妈呀,不会这么倒霉吧,竟然遇到打仗,只见夜色中膛口焰闪着炙热的红光,手榴弹不时在身边炸响,气浪吹得人脸生疼,自动步枪从下来就一直没收回去,可是子弹早就打没了,没有子弹的枪岂不成了烧火棍。

    正在慌乱之间,李建国带了几个兵抬着一口箱子奔过来,里面装满了实弹匣,冲他们大喊道:“装子弹,还击!”

    众人慌忙领了子弹,趴在满是雨水的壕沟里,和对面的敌人对射起来,曳光弹成串的在天上飞着,枪声响成一片,敌人渐渐包抄到了身后,忽然李建国身子一颤,捂着胸口倒下了,卓力看见扑过去帮他检查伤口,子弹打在心窝位置,血呼呼地冒,人还能喘气,但是也不长了,卓力撕开急救包按在他伤口上,端枪猛扫一梭子,大吼道:“跟我冲出去!”

    “没子弹了!”一个兄弟喊道。

    “这边也打光了!”又有人喊道。

    每人一匣子弹而已,连的话几秒钟就打光了,新丁心里慌,都喜欢打连,眼瞅着弹尽粮绝李教官也挂了,一股怒火从卓力心里升起,他大吼一声:“上刺刀!跟***拼了!”说着抖出步枪下的三棱刺刀来,众兄弟也都是热血男儿,街头打群架的痞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不就是一条命么,豁出去拉倒!

    正当众人准备刺刀见红的时候,忽然枪声戛然而止,李建国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烂泥喊道:“全体都有,立正!”

    众人傻眼,只见远处掩体后面走出一些人来,都是红星公司的工作人员,自动步枪斜背在身上,还冒着硝烟,地上到处都是黄澄澄的子弹壳,但是弹壳口微微收缩,分明是空包教练弹。

    原来又被李教官摆了一道,半夜都不让人睡觉,还要来一出夜袭的把戏,建国哥还真是个人渣!

    后半夜再没有人睡踏实,都放着李建国再生什么幺蛾子,可惜的是,一觉睡到大天明,再也没人骚扰他们,早上七点半,鸟语花香一派热带夏日美景,众人从烂泥潭里的帐篷中爬起来,一个个眼中布满血丝,走路都打晃,远处食堂门口摆着几口大锅,成筐子的肉包子,香味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

    这回他们获准进入食堂坐在板凳上吃饭了,吃完之后集体洗澡,把又脏又破的军装全丢了,然后下的是全套美式四色丛林迷彩防刮布的Bdu,尼龙s腰带,帆布腰的军靴,圆边奔尼帽,半指战术手套,打扮起来,倒也有些老款美军的气派了。

    所有人在操场集合,刘子光给他们训话:“可能有人觉得建国哥训练的太严酷了,其实他已经给你们特殊优待了,训练本地学员的时候,他们可是有百分之二死亡额度的!之所以这样训练,是因为我们的敌人相当强大,在内地城市里的那一套江湖规矩在这里丝毫用场都没有,这里没有你的关系网,没有你熟悉的大街小巷,一切都是陌生的,神秘的,而你的敌人,从小就生长在这里,从懂事起就接触枪支、毒品、战争,他们可以不穿鞋在丛林里行走,闭着眼睛拆卸组装各种枪械,每天都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我们即将面临的不是aRgame,而是真正的丛林战,现在谁想退出的,可以举手,没人笑话你。”

    说着扫视众人,众人也都四下里张望,不过硬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出,道理很简单,这当口谁要是当了孬种,以后就别没脸在江北见人了。

    “好,既然都是好汉,没个孬种,那就准备准备,半小时后出,咱们打仗去。解散!”

    众人迅拆卸清理了枪支,领取了实弹,每人六个三十弹匣,用帆布围兜式子弹袋装在胸前,四枚77-1式手榴弹,另外帮机枪手背一弹链的子弹,装具、军用水壶,军用匕都是国内代工的出口货,质量过硬的很。

    王文君领了一只sVd狙击步枪,但是他并不是小队里的狙击手,而只是负责压制任务的精确射手而已,事实上,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狙击手是要付出无数汗水和努力地,任何想走捷径的想法都会适得其反。

    卓力是队里的机枪手,扛着一挺8o式通用机枪,这种机枪使用的是比7.62普通弹大一号的53式凸缘弹,威力很惊人,尤其是在植物茂盛的热带雨林中。

    而孟知秋则充当了类似军工的角色,身上背了十二Rpg火箭弹和两百机枪子弹,一脸的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

    李建国麾下三十名士兵,其中二十名是红星的人,十个是当地招募的向导,也都配了枪支,他们显然对干这个很熟稔了,一举一动都透着从容和自信。

    一辆吉普车,两辆高底盘越野卡车,都涂成军绿色,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最后一次检查了武器装备之后,大伙儿6续登车,往大山深处驶去。

    刘子光坐在打头的敞篷吉普车里,带着墨镜,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回头望着山路上自己的军队,吟颂出一句诗来:出屠杀的号令,让战争的猛犬四出蹂躏。

    “文绉绉的,这是你作的?”李建国问道。

    “不是,是威廉?莎士比亚在《裘里斯.凯撒》里的一句台词。”刘子光说。

6-51 野战排

    远处的天际有一团乌云在翻滚,热带雨林的气候潮湿闷热,空气里都能攥的出水来,蒙着灰绿色雨布的越野卡车里,身穿迷彩军装的业余士兵们紧张的要死,都在不停地抽烟缓解压力。

    坐在孟知秋旁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娃娃脸,带着黑框眼镜,一副宅男相,手里还捧着个大盒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玩意,身上的自动步枪手榴弹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他不像别人那样抽烟,而是闭目养神,看起来倒有些镇定自若的气派。

    孟知秋碰碰他,递过去一支烟,娃娃脸腼腆一笑:“不会。”

    “不会就学,老爷们哪能不会抽烟,拿着。”孟知秋坚持道。

    娃娃脸接了,孟知秋帮他点着,两人开始唠嗑。

    “看你斯斯文文的像个学生,咋也跟着弄这个事?”

    “我想换个活法。”娃娃脸想了一下说。

    “有点意思,小伙儿叫啥?”

    “我叫叶知秋。”

    “哟呵,和我一个名儿,我叫孟知秋,咱哥俩有缘啊。”

    一双粗糙的大黑手和一双细嫩的白手握到了一起,两人哈哈大笑,忽然卡车一个急刹车停下,心情紧张的士兵们顿时乱成一团,拉枪栓掀篷布,卓力更是把机关枪架上了驾驶室的顶部。

    一场虚惊,原来是有人在前面守候,刘子光和李建国正在和那人交涉。

    安主任特地跑来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就是为了给他们送地图,所谓的地图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纸质或者防水塑料地图,而是一个类似于pda的东西,上面装着最近的相关地区卫星照片,精确度虽然比不上美军的间谍卫星,但是执行一般性的任务是足够的。

    “好好干,我等着你们的捷报。”安主任撑着一根楠木手杖,意气风的说着,他腿上有伤,还坚持着不愿意回国,就是想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刘子光之所以能顺利成为独立承包人,还得到各方面的大力协助,和安主任的鼎力支持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腿脚不方面的安主任就站在他那辆路虎卫士旁,看着红星公司的车队从身旁开过去,天,又开始下雨了。

    吉普车盖上了雨棚,雨刮器频繁的挂着风挡玻璃,越往前走道路越泥泞,已经没有正经公路了,都是马帮走的山间小道,李建国坐在车里看着地图,指挥着车辆前进的方向,刘子光问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目标还会乖乖等着我们么?”

    李建国哼了一声说:“人不留客天留客,就这鬼天气,他们走得了才怪,再说钱没到位,梁坤司令是不会放人走的。”

    梁坤司令就是那位承包了人蛇业务的当地军阀头目,事实上谈起这事儿,当事人都是一肚子眼泪,东亚某国情报机关的办事风格和他们的民族习性很相像,急功近利,好高骛远,为了抢功什么都不管不顾,结果遇人不淑,事情没办成不说,还惹了一身骚,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而某大国情报机关也怕触动了对方的神经,触手不敢伸得太长,再加上近期暴雨连连,这就导致了这伙分裂分子一直被困在大山之中。

    汽车绕着盘山公路开了半天,士兵们在车上用酒精炉热了饭菜垫了肚子,再往前已经没有路了,洪水冲垮了大桥,浑浊的激流汹涌而下,淹没了山谷形成小型堰塞湖,幸亏车上搭载了橡皮冲锋舟,可以运送士兵和物资。

    两艘装备了雅马哈动机的冲锋舟来回运送着士兵,刘子光站在岸上不禁感慨道:“咱们这个小部队,基本还是半个世纪前的装备水平,落后啊。”

    李建国摇摇头:“半个世纪前美国人都普遍装备直升机了,咱们的水平也就是二战末期。”

    “来日方长,做完这一单买卖,以后就有资金上项目了,起码弄架直升机玩玩。”刘子光说。

    傍晚时分,参战人员才运输完毕,汽车原路返回,等候无线电命令,一个加强排的士兵徒步走在山间密林中,有了昨日的训练,至少这黑漆漆的热带莽林没有那么陌生了,教导队的士兵在前面开路,新加入的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后面,山林里各种各样的怪声让他们不寒而栗,树枝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天知道那是不是一条毒蛇。

    夜间行进需要极高的军事素质,显然这伙新丁还不够格,尖兵寻找了一块地势稍高的平地,李建国下令原地休息,大家抱着枪械,披上雨衣倒地就睡,劳累了两天了,腿像是灌铅了一般,这伙在城市里叱咤风云的汉子,终于知道了自己不是铁打的。

    哨兵在四下里警戒,每隔一小时换岗,现在已经进入敌人的势力范围,需要相当小心,到了半夜,天又开始下雨,躺在芭蕉树下根本遮蔽不了什么,雨水顺着领子和袖口淌进来,军靴里也是湿漉漉的,袜子在就湿透了,粘糊糊的很难受,怪不得电影里都说越战美国兵会多预备几双袜子夹在腋窝里保持干燥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清晨时分,淅淅沥沥的雨才停了下来,大队人马继续出,前锋,左右翼,中军、后卫,部队分工明确,小心翼翼的前行,根据卫星地图的指引来到一处山崖前,下面是汹涌洪水,对面是悬崖绝壁,就算是猴子都怕不上去。

    众人傻眼,以为李建国带错了路,他们那里知道,这是李建国特意选择的一条道路,从这里走,起码可以节约两天的行程。

    李建国举起步枪,将一个系着绳子的飞虎爪抛射到了对岸,环顾众人说:“谁过去加固一下。”

    没人出列,这玩意也太吓人了吧,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洪水里冲走,听那激流冲刷绝壁的巨响就知道,会游泳的下去也是个死,大伙面面相觑,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我去!”

    是毛孩,这个十来岁的小家伙也跟着来了。身上穿着不合体的军装,背着ak47,活脱脱一个童子军,李建国看了看他,竟然答应了,事实上也只有毛孩最合适干这个事情,因为他体重最轻。

    毛孩把自动步枪和子弹袋手榴弹摘下,像个灵巧的猴子一般爬上了绳索,一步步朝着对岸爬去,众人凝神屏息注视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进万丈深渊,不大工夫,毛孩终于爬到了对岸,冲着这边呲牙一笑,众人立刻欢呼起来。

    毛孩把绳索牢牢地捆绑在根深蒂固的大树上,示意可以过人了,先过去两名士兵,又拉了一道保险绳,然后再一个一个的用登山扣绑在身上吊过去,这份惊心动魄可是江北流氓们从未经历过的,望着脚下的滔滔洪水,心里那个后悔就别提了,踏上对岸坚实的土地后才心情稍安,望着还在原地等候的弟兄们,伸出手指做了个V字手势,依然牛逼哄哄。

    过了这个绝壁,前面的路就好走多了,一直走到中午时分,前面尖兵忽然用步谈机通知后方掩蔽,大伙儿明白目的地已经到了。

    大部队原地整修并且检查武器装备,刘子光和李建国亲自到前方观察敌情,这是一座山间的军事基地,有围墙,有门卫,有瞭望塔和机枪阵地,竹子搭建的吊脚楼在基地里错落有致,穿着迷彩服和绿军装的军阀武装挎着枪在院子里溜达着。一大群没带武器的士兵在雨棚下聒噪着,吃着午饭。

    “这是他们的第一基地,距离这里三点钟方向,一点五公里处还有一处较小的基地,驻扎士兵很少,山下是他们的罂粟地,现在已经被水淹了,梁坤司令部下的战斗力一般,但是人数众多,不可小觑。”李建国轻声的介绍着,随手折了一根青草在嘴里咬着,他平时话不多,但是打仗的时候却说的不少。

    数日前李建国已经来过这里,所以对地形很熟悉,对敌人的成色也有一定了解,刘子光也不越俎代庖,他说道:“该怎么打,你指挥,我听你的。”

    李建国说:“我带领教导队攻打这个基地,你带领新兵埋伏在两个基地中间,阻止他们的增援,确保没人逃离就行。

    刘子光明白,这个任务相对简单,也就是敲敲边鼓而已,但他没有异议,点点头说:“好!”

    部队悄悄展开,尖兵摸掉了几个军阀武装的暗哨,狙击手和火力支援手就位,刘子光带领的新兵们也进入了站位,李建国听到耳机中传来的嘘嘘声之后,毅然下令:“开火!”

    两具火箭筒一起开火,火箭弹直飞数百米远处的饭堂,杀伤弹里的无数钢箭毫不留情的屠戮着衣衫单薄的士兵们,与此同时,狙击枪和机关枪都响了起来,瞭望塔上的哨兵惨叫着栽下来,门口的机枪阵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枚手榴弹炸翻。

    “冲!”李建国大吼一声,端着自动步枪弓着腰冲了上去,不时概略瞄准进行射击,8o式通用机枪不间断的扫射着,许多拿着枪从军营里冲出来的士兵刚出门就被扫倒在地,战斗进行的相当顺利。

    听到身后爆豆般的枪声,卓力他们是又害怕又心痒痒,很想回头去凑凑热闹,但是军令如山倒,他们只能老老实实趴在这里打掩护。

    忽然,对面丛林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敌人来了!

    新兵们到底没有经验,还没看见人影就开始放枪,第一个人开枪,其余的人受到感染,也扣动了扳机,而且都是漫无目标的长点射,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却把对方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很快还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枪声和ak系列的明显不同,而且都是三短点射,打得有条不紊,听枪声就知道是使用美械的老手。

6-52 空中炮艇

    真实的战斗和aRgame完全不同,士兵们肾上腺素上升,心情高度紧张,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一串子弹打过去,敌人也不会傻到冒头给你打,也是藏在密林后面不断地开枪,打得树枝折断,草叶横飞,其实双方连人影都没看见。

    开打之前都很害怕,真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了,新兵们朝对面的密林里倾斜着子弹,打得那叫一个痛快,忽然一声尖利的哨音传来,紧接着一颗炮弹炸响,虽然没伤到人,但是重武器的加入使战场形势为之一变。

    对讲机耳筒里传来李建国的声音:“按原定计划撤离!”

    刘子光答道:“收到!”,冲众**喊一声:“扯呼!”一帮手下当即举枪猛射,打完枪里的子弹转身就跑,几个机枪手继续留在原地用充足的子弹扫射着密林,掩护着战友撤退。

    刘子光和卓力是最后撤离的,卓力怀中的机关枪一直没有停过,枪管都打红了,刘子光用手榴弹做了几个简单的拌雷之后,拍拍卓力的肩膀示意他先撤。

    卓力打完最后一个点射,换上新弹盒爬起来猫着腰走了,刘子光继续趴在原地守候,过了一会儿,丛林里冒出一个人影,弓着腰端着m4卡宾枪,头上蒙着头巾,身穿数码迷彩服,脸上是花花绿绿的油彩,看不出肤色和国籍,但是就凭这副身板绝不会是东南亚人种。

    那人观察了一番,冲身后做了个手势,更多同样打扮的人钻了出来,还掺杂着一些穿单绿色作战服的军阀武装,这些矮小的当地人在穿数码迷彩的士兵面前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刘子光突然开枪,精确的短点射打在当先一人额头上,顿时血花飞溅,其余人躲闪不及,也被倒,但他们反应奇快,立刻开枪还击,并且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

    刘子光丢出两颗手榴弹,趁着爆炸的空当消失在密林里,但是身后并没传来诡雷爆炸的声音,看来这伙人很有经验,一般的小花招伤不到他们。

    此时李建国已经拿下了基地,但是击毙击伤的军阀武装远远低于估算的数字,只有区区三十余人,看来这次摆了个乌龙,没有消灭敌人的主力,但是也不虚此行,因为那十几个TIp的恐怖分子被抓到了。

    “他们就住在这座房子里,打起来的时候这房子中了一火箭弹,死了两个人,其余的还活着,被俘虏了。”李建国指着房子里抱头蹲着的七八个异族男子说,看他们高鼻凹眼的特征就知道是西北某民族的分裂分子。

    “这可都是宝贝,绑了!”刘子光说,立刻有人上前用塑料手铐和尼龙绳将这些人结结实实捆绑起来,连嘴里都给塞上了臭袜子,在枪口的威慑下他们不敢反抗,只能以阴狠桀骜的眼神瞪着这伙天降奇兵。

    “叫你瞪!”一枪托打过去,恐怖分子头上流下了鲜血,但是依然恶狠狠地瞪着眼,一副不怕死的架势。

    “别打死了,这可是咱们的宝贝。”刘子光交代一句,和李建国出去了,身后传来沉闷的类似于击打沙袋的声音。

    “情况有些不妙,咱们好像被包围了,对方有不少外籍人员,路数还不清楚,不晓得是雇佣兵还是特种部队的。”刘子光说。

    李建国冷笑:“没区别。”

    现在红星公司占据了残破的基地,而梁坤司令的人马则潜伏在密林中,包围了基地,他们既不进攻,也不敢用迫击炮进行轰击,大有投鼠忌器的意思。

    但他们人多势众,又在暗处,红星的人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本地向导害怕了,想要趁乱溜出去,结果被狙击**爆了脑袋基地里还没来得及清理,地上满是被火箭弹炸得七零八落的尸体,苍蝇嗡嗡的飞着,血腥味和硝烟味挥之不去,众人藏在掩体后面,警惕的望着外面的密林,紧张的给弹匣装填着子弹,刚才一轮战斗每个人起码都打掉三个弹匣的子弹,打过枪,见过血的人,精神状态就不一样了,起码没那么恐惧了。

    密林里传出一阵喊话的声音,用的是仰光官话,过了一会见没反应,又换成普通话,大意是问你们是那个山头的?为毛要来打我们,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大家四四六六说清楚,该咋样就咋样。

    李建国扯了一根青草在嘴里嚼着,鄙夷的说:“以为是黑社会讲数呢,招惹了什么人都不知道,活该他们倒霉。”

    刘子光也泰然自若的冷笑,两位老大从容的气度让众小弟心里不再打鼓。

    见劝降不成,对方终于开始炮击。用的是6o毫米的轻型迫击炮,这种武器建构简单,火力适中,机动性强,在山地丛林作战中属于不可多得的连排级支援武器。

    迫击炮开火了,基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本来就是竹子树木搭建的军营掩体,没有多少能藏人的地方,迫击炮每分钟能射3o炮弹,可以称得上是弹如雨下了,好在对方一直在忌惮什么,炮弹尽往外围打,炸得热闹其实没死几个人。

    “他们想要那几个围子。”李建国说。他头上身上一层红土,都是炮弹轰的。

    刘子光说:“再过一会儿他们恐怕就不这么想了,咱们占了梁坤的老巢,他不怒才怪,想要那些围子的是外国人吧,他们打不进来,迟早要破罐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

    沙袋掩体后的机关枪朝着密林了,漫无目标的射击并不能压制迫击炮的射击,反而惹来更多的回击,丛林里亮起一道道的火舌,爆豆般的枪声响彻云天,数百支枪一齐开火,密集的火力打得基地里人仰马翻,短短十几秒钟时间就有不少人见血挂彩。

    事到如今大家才知道怕,这回是让人包了饺子了,基地里存粮和弹药都有限,子弹打一少一,饮水喝完了都没地方补给去,前前后后都被人围上了,敌人成百上千,还都是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又有重武器支援,这仗真是没法打了。

    刘子光看看手表说:“差不多了吧?”

    李建国望望丛林里密集的火舌,吐掉口中的青草说:“可以了。”

    刘子光拍拍身边报务员的肩膀,示意他开始呼叫,报务员戴着耳机,拿着麦克风用急促的男中音喊道:“红隼红隼,我是红星,我是红星,报告你的方位,报告一个方位,完毕。”

    电台里一阵沙沙响,不久传来贝小帅的声音:“红星红星,我是红隼一号,我就在你们北面,已经看见山头上冒的烟了,哈哈,完毕。”

    刘子光拿过麦克风说:“红隼一号,我命令你立刻对基地周围进行火力压制,再说一遍,立刻对基地周围进行火力压制,完毕。”

    “明白!完毕。”

    不大工夫,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天边飞来两架老掉牙的绿色双翼飞机,度慢的好像在天上爬一样,地面上的人闹不清楚这是谁家的飞机,都停止了射击仰头观看。

    忽然,飞机舱门拉开,露出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来,然后是夺目的膛口焰,两道火舌倾泻在丛林里,所到之处一片焦土,树木藤蔓都化成碎屑,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参天大树都能被扫倒,更别说藏在密林中的人了。

    这不是机关枪,是机关炮!

    飞机上操控武器的红蟑螂戴着风镜,耳朵里塞着东西,激动万分的扫射着,要不然这会儿都被枪声震聋了,这是晨光厂民兵高炮营装备的14.5毫米四联装高射机枪,虽然口径是14.5,但是炮弹的个头赶得上欧美2o毫米的机炮了,更不是12.7高射机枪的威力可以比拟的。

    四联装的武器被分割成双联装,一方面是减轻重量以利于携带更多的弹药,一方面也是怕飞机承受不了这种强大的后坐力,好在运五的冗余能力很强,这么厉害的武器上飞机,倒也不怕震散了。

    两架飞机在低空盘旋着,倾斜着火舌,炮弹壳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从空中飞落,火舌所到之处,不管是人畜万物都要化为飞灰,刚才还嚣张万分的迫击炮阵地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和废铁。

    这一通扫射,起码把梁坤将军的部队打掉一多半,剩下的也无心恋战,一声喊,丢下武器扭头就跑,这仗没法打了,人家不是来和你打仗的,人家是来剿匪的,连空军都上了,完全是不对等作战啊。

    两架空中炮艇机扫射了一阵子,晃晃翅膀绕了个圈子,再次飞了回来,开始向下投掷炸弹,基地里一直被压着打的红星们欢呼一声,以密集的枪声响应空中同伴的行动,这下连那些神秘的外**人也支撑不住了,他们的作战思想和东方人不同,先确保的是任务的完成,事态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再坚持下去毫无异义,即便打掉对方的飞机也挽回不了败势了,何必再白白搭上几条性命。

    基地周围一片狼藉,几乎被重火力炸成了白地,梁坤部作鸟兽散,神秘的外籍军人也销声匿迹,两架满身弹孔的红隼摆一摆翅膀飞走了,地面上的红星向空中的战友挥舞着帽子和手臂,感谢他们的火力支援。

    “这回咱也露了脸了。”戴着飞行帽的贝小帅得意的说,忽然现面前的风挡玻璃上一个窟窿,看大小应该是12.7毫米反器材步枪打得,看距离只差几个厘米就打到自己的脑袋,顿时吓得他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6-53 光哥不愿意做六扇门的鹰犬

    战斗结束,李建国派出一队尖兵搜索战场,确定敌人确实溃败并且逃散,这才正式打扫战场,被机炮扫射过的丛林触目惊心,到处是拦腰打断的大树和血肉模糊额的尸体,硝烟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极其的刺鼻,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搜罗了一些没被炸碎的枪械和弹药,就开始准备撤离了,现场遗留了几十具尸体,想把他们都埋葬了确实没这个时间,忽然有人报告,说是现了情况。

    刘子光跟着那名士兵来到一棵倒伏的大树下,现有个身材高大的士兵躺在树下奄奄一息,一条小腿已经被打掉,血流了一地,身上的acu也血糊糊的,一杆m4卡宾枪泄露了他的身份。

    “这货还没死,给丫补一枪吧。”有人提议道。

    刘子光却让人帮他止血,撕开他的衣领,拽下狗牌看了看,用地道的牛津腔问道:“美国人?英国人?”

    那人脸上涂满油彩,但是依然能看出是个白人,他已经出于半昏迷状态了,听不清楚刘子光话,所以无法作答,只是从嘴里吐出一串血沫来。

    刘子光顺手摘掉他身上的卡宾枪,留下几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纯净水,说:“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上帝和你的交情了。”

    说着拍拍巴掌站起来,带领士兵们撤出了战场,敌人虽然溃败,但是随时可以卷土重来,此地实在不可久留。

    李建国带人放了一把火,把军阀苦心经营多年的基地给烧了,仓库中还有成吨的鸦片膏子半成品,以及一些海洛因成品,也都付之一炬,山寨烧了,山下的罂粟田也淹了,部队打残了,不识时务的梁坤司令怕是从此要退出江湖了。

    大战过后,所有人都经受了一场洗礼,连眼神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幸运的是,由于装备了防弹衣和凯夫拉头盔,伤亡率极小,只死了一个当地向导,伤了十几个人而已。

    有伤员还有俘虏,行动变得艰难起来,山顶上遍布密林,运五无法起降,此时如果能有一架直升机的话,就解决大问题了,可惜连安主任都没有这个权力往境外派遣飞机,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原路走回去。

    回去的路无比艰难,但是大家的斗志确是高昂无比的,抬着伤员,押着俘虏越过悬崖,渡过堰塞湖,来到军车等候的地点。

    上了汽车,疲惫的身心才放松下来,大家在车厢里席地而坐,点起香烟,打开冰镇可乐开始吹牛逼,吹着吹着就有人打起了呼噜,然后呼噜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越野卡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着,摇晃的车厢如同摇篮,激战后的将士们像婴儿一样熟睡着,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卡车停下了,军官们跳下车,拍打着车厢,喊他们起来,基地已经到了。

    疲惫的士兵们跳下车来,三三俩俩朝军营走去,忽然一声尖利的哨音响起,有**喊:“集合!”

    士兵们条件反射一般迅列成队列,接受领导的检阅,刘子光在李建国的陪同下来到他们面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赞许的说:“干得不赖,解散!”

    士兵们欢呼一声,一哄而散,自的朝着飘出香味的食堂走去,此时一辆路虎卫士从暗处驶来,安主任来了。

    他先和刘子光李建国握手,祝贺他们的成功,然后提出看一下货,李建国便带着他来到一辆卡车后面掀开了篷布,车厢里倒卧着十名俘虏以及两具尸体,俘虏们被捆的结结实实,嘴里塞了东西,动也不能动,车厢里臭气熏天,想来这一路上连大小便都没让他们解决。

    “怎么不处理的干净点。”安主任皱着眉头说。

    “这些家伙阴着呢,路上借口要上厕所,打伤我的手下想逃跑,所以就这样了。”李建国解释着,实际上确实如此,这些恐怖分子穷凶极恶,都是手上有人命的亡命之徒,眼瞅着要被押回国内,不想方设法狗急跳墙才怪。

    此刻他们虽然被缚,但是依旧阴狠桀骜,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安主任,好像要把他生吞下去一般,安主任看着他们的眼神却像看着死人一样,挥挥手招来几个干练的汉子,将俘虏一一押下来对比相貌,虽然安主任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神色就能看出来,这批俘虏里肯定有大鱼。

    十个俘虏,两具尸体,还有按照合同租用的武器装备,全部移交给了安主任,刘子光说:“不好意思,仗打得太激烈,损失了一些枪械,子弹也没剩多少。”

    安主任笑笑:“打仗嘛,有消耗是正常的。”

    李建国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安主任,安主任接过来一看,里面装的是一些护照、身份证以及随身的小东西,诸如戒指护身符手表等,这些东西都是上次为营救自己而牺牲的同志留下的遗物,得亏李建国这么细心,还帮着搜集了回来。

    安主任眼睛一热,再次和两人握手,又在一些相关文件上签了字,这才带着俘虏和剩余物资离去。

    ……

    军队在基地休整,刘子光给每人了一万块的奖金,伤员加倍,受伤的先回国治疗,没受伤的的当地放开了玩,反正这里黄赌毒都是半合法的,只要别闹得太过分就行。

    雨又开始下了,不紧不慢连绵不绝,室内潮湿不堪,屋顶上悬着的一部四桨叶吊扇慢慢的转着,小方桌后面,安主任正高深莫测的笑着。

    “再考虑一下吧,不用急着回复。”安主任说。

    “不用考虑了,我感谢安主任的栽培,但是这碗饭我不想吃。”刘子光毫不客气的一口回绝道。

    安主任脸色稍变,随即笑道:“小李,你什么意思?”

    李建国说:“我是军人,只服从命令。”

    安主任从皮包里拿出两张表格放在桌子上,说:“没关系,等你们想通的时候,随时可以填上这个寄给我。”

    又留下两张名片:“这是我的保密号码,你们随时可以拨打,如果能有机会为你们帮忙,我将非常荣幸。”

    说完安主任就走了,走的很潇洒,一点也没有被拒绝之后的失落感,因为他相信,没人能拒绝自己的邀请。

    点上一支烟,刘子光问李建国:“我是我,你是你,为什么你也不愿意为他们服务呢?要知道这可是你重新回归体制内的好机会啊。”

    李建国硬邦邦的说:“体制内的事情,你不明白。”

    刘子光知道他以前是特种部队的高阶士官,因故被开除了军籍,剥夺了一切军人的荣誉才变成今天这副摸样,李建国不愿意回归体制,想必是有着难以忘怀的惨痛回忆。

    说完这句话,李建国就走了,大踏步的走进雨里,才操场上甩着单杠。

    卓力和贝小帅夹着烟走进来,看到桌子上摆着的表格,拿起来扫了两眼,眼睛都亮了:“吃皇粮啊,光哥这是给你的?达了啊,以后咱哥们就是六扇门的行走了。”

    刘子光淡淡一笑,拿起来打着火机点燃了两份表格。

    贝小帅眼睛瞪得溜圆:“光哥,你不愿意干让给我啊,我愿意啊,龙组啊,多牛逼,想办谁就办谁。”

    刘子光说:“你不懂的。”

    说完起身也走了。

    贝小帅愣了半天,纳闷道:“我咋就不懂了,当公务员哪点不好?每年招考的时候都排长队挤破头,怎么到了光哥这里,送上门的都不当。”

    卓力照头一巴掌:“你懂个p!”

    贝小帅摸着头反驳道:“就你懂!”

    卓力说:“光子不是鹞子,是大鹏,你懂么?”

    贝小帅眨巴眨巴眼睛,说:“懂了,光哥不愿意当六扇门的鹰犬,只愿意当无拘无束的大鹏。”

    ……

    红星公司第一单真正意义上的合同以大功告成而结束,工作人员们得胜凯旋,但也有个别人强烈要求留在当地继续练习,这其中就包括了狙击手王文君和宅男叶知秋,而他们从军阀武装那里缴获的武器弹药也不能带回国内,只能存放在当地的仓库里。

    大部分人乘坐汽车通关,然后团购了机票飞回去,而刘子光带着几个骨干,在蒙自机场上了自家红隼公司的运五。

    这次作战,空中炮艇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其中一架飞机动机中弹,回来就报废了,只能拆散了当备品使用。

    有件事刘子光一直很纳闷,贝小帅虽然在飞行方面是个天才,但也没理由一下子就飞的那么好,简直是贴着树梢飞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特级飞行员呢,到了机场才明白真相,原来当时贝小帅只是副驾驶,真正掌控飞机的是另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白制服,肩膀上四道杠,一脸的怒气站在飞机旁,旁边还有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撒娇似地挽着他的胳膊,贝小帅讪讪的站在一边介绍道:“光哥,这位是我未来的老丈人,航校校长高展飞高大叔,那天是他带我飞的。”

    刘子光做惊喜状,和中年人握手:“谢谢,谢谢。”

    高展飞颜色稍微缓和,说:“要不是我这个女儿,我才不会答应,为了你们这个什么破任务,我损失大了。”

    刘子光立刻打开皮包,拿出两张五万面额的银行本票塞过去,这种票据很好使,银行见票即付,刘子光最近很喜欢用。

    高展飞竟然不接,冷冷的说:“我不要别的,只要这个小痞子别再纠缠我女儿。”

    刘子光笑意盈盈:“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这事儿呢,做长辈的也不好太过插手,您说是这个理不?对了,高大叔以前在空军干过?”

    他这边把高展飞拉到一边去说话,那边贝小帅带着女朋友偷偷爬上了飞机,动了引擎,向塔台请求起飞。

    当高展飞觉女儿又被拐走的时候已经晚了,刘子光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追上了飞机,卓力和孟知秋在舱门里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舱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贝小帅戴着羊皮飞行帽的脑袋从驾驶窗里探出来,脖子上的丝质白围巾飘拂在空中,很有点一战飞行员的味道。他冲着高展飞大喊道:“老丈人,下回有任务我还找你。”

    风把贝小帅的话送到高展飞耳朵里,昔日的战斗机飞行员怒气冲冲的追了几步,竟然笑了:“这帮兔崽子,比老子年轻时候还嚣张!”

6-54 洗白做大

    运五以一百六十公里的经济巡航度在空中飞行着,螺旋桨单调的轰鸣声充斥在耳朵里,机舱里充满了机油味和硝烟味,机炮已经卸下,重新装上了座位,几个百无聊赖的兄弟甩起了扑克。

    飞机上预备了一大堆方便面,军用罐头、午餐肉、成箱的啤酒和香烟,供大家旅途享用,但是这种老式双翼飞机坐起来真的很不舒服,慢的好像蜗牛爬一样,日夜不停地飞,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家。

    那几个只在航校摸过塞斯纳172小型螺旋桨飞机的伙计也都顺便熟悉了一下飞行,学飞行最重要的就是课时,不豁出成本来哪能练出优秀的飞行员来,这次长途奔袭,正是锻炼人的好机会。

    “这回咱们回去就能正儿八经停在飞机场了,再不用偷偷摸摸在开区的公路上起降了。”贝小帅这样说。

    “飞机场也是暂时权宜之计,关键还是要有自己的机场才行。”刘子光说。

    贝小帅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说:“你知道建机场有多贵么?大的就不说了,一个小型农用飞机航空站就要起码五千万的投入!”

    刘子光眉头也不眨一下:“那种民用航空站只能起降小型飞机,又不能供战斗机起降,没意思的。”

    贝小帅都快哭了:“我的哥,你还打算买战斗机啊,你这魄力太大了吧,不说苏27了,一架老式歼7就得几千万,一个起降用的燃油都够民用车开一年的,咱这点家底子供养运五都够呛,还战斗机?”

    刘子光哈哈一笑:“一步步来嘛,谁也没说一口吃个胖子。”

    卓力问道:“这回出任务,报酬不老少吧,光哥说说咋分?”

    刘子光说:“别管是干活的还是敲边鼓的,一律见者有份,军官五万,士兵三万,受伤的再加三万抚恤金。”

    “怎么能这样呢?”卓力一脸诧异,很愤愤的样子。

    “怎么,少了?”刘子光一挑眉毛。

    “不是,多了,太多了,这帮***纯粹就是出境玩了一趟,还免费玩枪,见识了大场面,不找他们收钱都是好的,咋还给钱,就算给钱,给个五千意思意思就行,惯坏了可不好。”卓力说。

    刘子光一笑:“玩命的买卖,值这个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不假,可是我怕给的太多,有些人觉得钱赚够了,就回家养老去了,这样岂不浪费了。”卓力说。

    刘子光说:“干这一行的,先是因为喜欢冒险的生活,第二才是为了钱,我训练他们,带他们出去打仗,就是掘他们中有没有这样的苗子。”

    贝小帅插嘴问:“那不合格的咋办?”

    “不合格的也没关系,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男人,心态总比待在小城市打架斗殴的地痞要强的多,即便不合我的要求,当个忠义堂的打手那是绰绰有余的。”

    “刘哥,我喜欢这种冒险的生活,让我加入吧,这两天我一闭眼脑子里就是打仗的事儿,再想想以前在五号码头上混社会的经历,那简直太小儿科了。”一直没说话的孟黑子忽然插嘴道。

    刘子光说:“你勉强能算一号,属于很有潜力可挖的类型。”

    孟知秋高兴了半天才醒悟过来,刘哥说话太艺术了,分明是嫌弃自己技术不好,还说什么有潜力可挖。

    贝小帅也乐的屁颠屁颠的,憧憬着将来的冒险生涯,而卓力却说:“光子,我真不理解你,明明已经混得不错了,咋还要弄这些事儿,咱开洗浴中心、搞房地产开,不是一样来钱,何必非干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我咋也想不通。”

    刘子光说:“慢慢想,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

    ……

    第三天的黎明时分,大家还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机舱里的红灯亮了,王志军走过来一脚脚踢醒大家:“醒醒,到站了。”

    众人打着哈欠醒来,却现飞机依然在飞行,舷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东方破晓,太阳还没完全爬上来,距离机场还早着呢,怎么就喊人起来了。

    刘子光看了看手表说:“到地方了,各位别愣着了,下飞机吧。”说着打开了舱门,外面疾风呼呼地灌进来,把机舱里污浊的空气荡涤的干干净净。

    众人傻傻的望着苍茫大地和王志军身上的伞包,顿时明白刘哥的下一个节目了,跳伞!

    “以前教给你们的那套东西都忘了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实践机会啊。”王志军热情洋溢的蛊惑着大家,看他脚上的91式跳伞靴就知道,丫肯定早就知道这个阴谋。

    大家无可奈何,只好互相帮着穿上伞包,戴上伞兵盔和风镜,磨蹭到舱门口,把开伞索挂到了机舱口的挂钩上,绿灯亮了,王志军张开双臂,第一个跳了出去,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一定是期盼拥抱蓝天已经有些日子了。

    剩下的人不跳也不行了,卓力闭着眼睛做了表率,一狠心蹦了出去,孟黑子在后面扭扭捏捏不敢跳,大胖头上都是汗,刘子光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把他踢出了机舱。

    黎明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洁白的伞花,这次跳伞没什么难度,和真空的伞兵比起来就是小儿科,飞行度,风,地形,高度都是最适宜的,下面就是平原麦田,连棵树都少见,只要落地的时候注意点就不会出事。

    ……

    刘子光凯旋归来,先去工商局变更了注册登记,把红星保安公司的名字改成了红星防卫科技有限公司,把注册资金增加到了一千万,同时为红隼航空服务公司添置了两架出口型的海鸥螺旋桨飞机,也就是空军的初教六,用于飞行训练和航拍服务,另外又组建了非盈利性质的航空俱乐部,培训跳伞爱好者和航模爱好者。

    刘子光忽然变得财大气粗起来,不单一口气买了两架飞机,还为红星公司添置了五辆进口大排量兰德酷路泽越野车,为南泰县山区失学儿童捐助了一所红星小学,这自然引起了李纨的担忧,她旁敲侧击的告诉刘子光,干这些买卖,早晚要出事,但刘子光却不以为然,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还说男人的事情女人别瞎插嘴,说着话时候的架势,和当年李天雄呵斥李纨的母亲时的嘴脸如出一辙。

    李纨也只有无奈的叹息一声,继续默默的帮刘子光提高社会形象。

    在她的操作和有关部门的肯下,江北电视台派出当家花旦江雪晴,采访了区**代表、年轻企业家刘子光,为他做了一期专题访谈,虽然不是放在黄金时段播出,但是却从另一个方面释放出信息来,刘子光已经无罪开释了。

    电视上的刘子光衣着得体,侃侃而谈,说了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些幸灾乐祸的人看看,老子又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比以前混的更好了。

    病榻上的赵秘书,大班台后的聂万龙,以及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他们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是想从杀人案上下手扳倒刘子光已经不可能了,就在刘子光出境做买卖的时候,杨部长就收到风上门质问来了,宋剑锋亲自接待了他,并且解释了关于重要物证出现偏差的情况,说杀害杨峰的真凶确系褚向东,和刘子光无关,造成冤假错案的相关临时工已经辞退,案件正在进一步处理中。

    “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宋局长义正言辞的这样说着,杨部长也只好接受,到了宋剑锋这个级别,已经不用看市组织部的脸色了,再说这是人家的分内事,就算死者是你的儿子,你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另一起杀人案也有了重大进展,被捕多日的郝天在公安机关强大的政策压力下终于承认,于小同是被他杀死的,但是杀人的动机却根本站不住脚,刑警们还想查出幕后的指示者,却被上面叫停了……

    本来李政委还想在这个事上操作一把,但是风头转的太快,他一看形势不妙也就偃旗息鼓了,至于许诺给王星转正的事情自然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了上次的事情,刘子光和宋剑锋的关系更进一层,他打了个电话就把手下黑人歌手陈马丁从看守所里捞了出来,黑人出狱之后表示思乡情切,想回家看看,顺便带点本地特产啥的捎给部落里的父老乡亲们。

    刘子光倒也厚道,念在陈马丁帮自己赚了不少钱的份上帮他联系了一批货物,是已经倒闭的市百货大楼库存多年的积压商品,诸如淘汰的卡带式收录机,老式球面彩电、过时的衣服鞋子等,弄了两个集装箱,用卡车拉到省城报关,然后装船出海,至于能不能就此财,就看陈马丁的造化了。

    已经是七月盛夏,江北市的建设风潮正在如火如荼,高土坡一带的拆迁工作基本就绪,只等开工建设,最近的建材价格节节攀升,钢材水泥就不说了,光是辅料沙子就涨的离谱,本来卸货价格一百块的,现在已经涨到了一百五,有钱还没地方买去,刘子光的挖沙场很是赚了一笔,挖沙船从两条增加到了五条,另外还在晨光机械厂生产挖沙船配件和烘干机之类的附属设施,因为是山寨别家的,所以价格便宜,抢占了不少市场。

    外商霍先生承诺的几个大项目,至今还没有国家批文,级cBd和全国第一高楼,以及国际航空港这种级别的项目可不是江北市委书记一拍脑袋就能上的,需要国务院相关部门的批准,机场建设涉及到的土地征用更是必须国土资源部的批准,而这些公关工作,显然不是江北市领班班子能量所能达到的。

    所以一切还是要依赖霍先生在都的人脉。

    ……

    江北市东郊机场高路,刘子光等人正驱车前往机场为陈马丁送别,忽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鸣笛声,大喇叭里一个威严的声音喊道:“前面的车靠边,靠边!”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一列望不到头的车队,几乎全部是黑色的小轿车,中间夹杂着几辆淡灰色的丰田考斯特,全都打着双闪,为的警车还闪着红蓝爆闪警灯,威风无比,恍如友邦元来访。

7-1 非洲大市场

    高公路上正常行驶的汽车都乖乖的向右边路肩靠拢停下,留出宽敞的大大道供领导们的车队畅通无阻的行进,等浩浩荡荡的车队过去之后才重新上路,不大工夫抵达机场。

    江北机场是一座中型民用机场,可以起降国内航班的支线客机,刘子光旗下黑人歌手马丁.奥巴马即将踏上飞往都的客机,并且从都机场搭乘安哥拉航空公司的飞机回到位于西非洲的故乡。

    在中国混了这么多年,陈马丁一文不名,跟了刘哥之后,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成了有身份的跨国商人,刘子光帮他弄了两集装箱的过时小商品走海运往西萨达摩亚,据说这玩意在非洲销路还不错,又给他买了回家的机票,感动的黑人兄弟眼泪哗哗的,都不想走了。

    候机大厅里,一排健硕的墨镜男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围出一块空间来,好奇的旅客们从人缝中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黑人男子,身边放着两口皮箱,面前站着几位本地籍男子,双方饱含深情的拥抱、握手,话别,场面相当感人。

    “刘哥,二哥,帅哥,再见了!我会想你们的。”黑人眼中晶莹闪烁,厚嘴唇哆嗦着,在广州的时候他过着流离失所整天被警察追,同乡打的生活,只有到了江北市后才体会到了社会主义中国的优越性,江北的好汉们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虽然工资少点,但是啤酒管饱,还有没见过世面的小妞可以泡,简直就像生活在天堂里一般。

    后来就把出事,公安把没有合法签证的陈马丁抓了进去,又是刘哥费尽周折上下打点花了不知道多少钱才把他捞出来,这份深情厚谊,马丁永远铭记在心。

    正是这次入狱,让他反思了许多,来中国的目的所在,部落拼钱让自己漂洋过海来到广州,是为了进口物美价廉的中国商品啊,身边有许多黑人都是靠这个了家,在当地盖了大别墅,娶了大美妞,自己不能因为日子过的舒坦,就忘了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部落乡亲们啊。

    于是陈马丁在提起想回国,顺便带些“当地土产”,刘哥这人就是厚道,当即组织了货源,所有出口流程全包了,自己只要当个甩手掌柜,回去接货批就行,换句话说,钱都给他扔到面前了,只要弯下身子捡就行了。

    陈马丁和大哥们一一拥抱话别,大哥们也都严肃的拍着他的肩膀,说着保重,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马丁终于含着眼泪登上了飞机,等他进了登机口,贝小帅放下挥舞的胳膊纳闷道:“光哥,你咋那么厚道,这笔钱不老少啊。“刘子光说:“这都是从他工资里出的,这哥们艺术细胞不是盖得,他带来的生意也不下十万。”

    “那也不该给那么多啊,他是打工的,咱是老板啊。”贝小帅还是忿忿不平。

    “这小伙子有慧根,是块材料,这两集装箱货物三瓜不值两枣的,就算打了水漂也没啥,权当投石问路了,真要打开销路,咱也做点外贸啥的,反正晨光机械厂的车间都闲着呢,非洲可是个广袤的大市场啊。“刘子光意味深长的说着,他的眼光自然比卓力贝小帅之类的人要长远的多,别人只能看眼前几天,几星期,他却能看到数年之后,甚至十余年之后的展方向。

    把陈马丁送上去都的班机之后,刘子光等人顺便到红隼公司租用的停机坪去查看自家的运五保养情况。

    站在宽敞的停机坪上,远远看到一架银光闪闪的湾流公务机,飞机附近站了好多人,都是一水的短袖白衬衣和黑色西裤打扮,时值夏季,市委市政府的官员们都喜欢穿这样一身行头,刘子光等人顿时好奇的观看起来,原来是刚才车队中的那些人,他们同样来机场送人的。

    官员们轮番和一个穿唐装的男子握手,然后将其一行人送上飞机,在下面握手致意,一长串专车就停在附近,警察来回奔走护驾,场面相当排场。

    “啧啧,你看人家这派头,那架飞机起码得上亿吧。”卓力眯着眼睛赞叹道。

    “必须的,那是湾流啊,可不是安二,对了,那货是谁啊?”贝小帅问道。

    “什么国际财团的霍主席,我在号子里就听过他的名头了,据说几百亿的身家呢,要能把他绑了,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孟黑子踌躇满志的望着远处飞机舷梯上挥手的霍英杰感慨道,他手下混码头的那帮兄弟都散了,出了之后就跟着刘哥随行打点了。

    “人家国际金融家哪是那么好绑的,身边保镖海了去了,再说这种级别的大老板,中央都是很重视的,绑了就是个事儿,到时候有钱拿没命花,划不来啊。”卓力蹲在那里吞云吐雾着说。

    一帮人正儿八经的讨论着怎么绑架霍先生的时候,市委市政府一干领导已经开始动身返回了,这次霍先生过来是敲定几个项目立项的问题,他在都人脉深厚,承诺把批文拿到,同时帮大开把上市的问题搞定。

    本来因为太平洋投资尚未注资而隐隐有些担忧的领导们又兴奋起来,暗暗嘲笑自己小肚鸡肠,人家霍先生是做大买卖的人,手底下资金都是以亿为单位进行运作的,那能看得上江北市这点小钱,这回大开的聂总和市政府的一位秘书长同机前往都去办理批文事宜,更是让大家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湾流公务机中,装潢精美,灯光柔和,宽大的真皮沙坐起来相当有弹性,私人专机的舒适程度远远过普通客机的头等舱,更何况还有专门为你私人服务的空中小姐,一位身穿阿玛尼职业套装的金碧眼的空姐扭着腰肢端着托盘走过来,将一杯香槟呈现在聂总面前,晶莹剔透的高脚香槟杯上还带着冷雾,聂总很矜持的点点头,说声三克油,端着酒杯向坐在过道另一边的霍先生致意,霍先生拔出叼在嘴里的烟斗,说声您随意。

    霍先生平时不怎么喝酒,只喝北欧产的一种限量版的矿泉水,每瓶价格高达一百美金,这种奢华的生活是刚脱离了喝红酒兑雪碧的聂万龙所无法企及的,能和霍先生同机旅行,更使他受宠若惊。

    虽然不是和霍先生第一次打交道,但是那都是公共场合,没有这么接近过,聂万龙尝试着和霍先生聊上两句,但是几句话之后就现自己的层次完全没法和人家接轨,自己认识的人充其量也就是市委书记,省里的厅局级干部而已,人家霍先生一张嘴就是政治局的某某,某部长的儿子和我小儿子在伊顿公学是同学,过几天要开一个paRTy,某某国际影星,某某名媛将会到场,聂总你要不要一起玩玩云云。

    聂总受宠若惊,连说霍先生开paRTy,我一定到。

    湾流喷气机在云层上空平稳的飞行着,霍先生有些倦了,去后面专门隔出来的卧室休息了,聂万龙本来还想打听一下关于上市的事情,见霍先生疲劳也就算了,他们大开最近一直在忙这个事情,办好这个事儿,他的资产起码能涨上十倍,就能真正跨入一流富豪级别,和省里的大佬们搭上关系。

    Ipo不容易,操作成功的手续费官价是一千万,还不保证你哪年能成功上市,大开的资金几乎都投到项目上去了,这次拼凑出来的一千万已经是老底了,若是别人,聂总未必放心,但是霍先生的信誉那是绝对可以保证的,此前霍先生已经在上海举办过一次金融峰会,各国证劵交易所的驻沪代表都来了,更何况还有这么气派的专机,这事儿,靠谱!

    ……

    回到公司之后,刘子光拿起电话查询银行户口,听到余额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上次那个合同执行完毕后,吴子恩就销声匿迹了,安主任也没了消息,自己用那张据说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卡购买了五辆大排量越野车之后,就被告知停用了,这让刘子光很是懊恼了一把,难不成说堂堂国家有关部门连他这区区一千万都要黑?

    这合同没有白纸黑字,只是口头协议,想打官司都没地方打去,自己订购了两架海鸥式螺旋桨教练机,厂家已经在催款了,在省工商管理局重新登记的注册也未到位,山里正在筹建中的红星小学也是盼资金盼的望远欲穿,刘子光表面上光鲜无比,财大气粗,其实已经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了。

    他给安主任留下的那个保密号码打电话,打了十几遍终于打通,安主任支支吾吾的说,吴子恩有任务,目前不在国内,也联系不上,对于资金方面的事情,自己无权过问,只能帮着问问。

    放下电话,刘子光静静的抽了一支烟,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安全的问题。

7-2 预备役少校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允许境内出现无法掌控的准武装部队,哪怕是由前体制内的人员组建而成也不可以,倘若此前刘子光答应了安主任的要求,填了那张表格而成为体制内的一份子,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刘子光和李建国这两个极度危险的家伙成为国家的外围特勤人员,国安部门省了一千万的佣金,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也都可以交给这两个后娘养的去做,大不了出了事情一拍屁股不承认,说他俩连临时工都不算。

    但是刘子光和李建国都拒绝了安主任,或者说是安主任所在的部门伸出的橄榄枝,这就犯了很大的忌讳,并且会给自己带来不可想象的严重后果。

    吴子恩的消失,安主任的支支吾吾,都预示着危险的临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亘古不变,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对这种不听话的刺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消失。

    幸亏刘子光做的还算收敛,从吴子恩那里接收的租赁武器,全都还了回去,一点也没私自扣留,更没有把枪械带回国内,在境外杀人放火是一回事,在国内持有枪械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时候就算上面有人想帮你都难了。

    刘子光思索了一会,拿起电话给李建国打了个长途,用两人之间才能听懂的密语安排了一些事情,这才下班回家。

    回家之后,现老妈正喜笑颜开的摆弄着一套墨绿色的军装,看见儿子回来赶紧招呼道:“小光,赶紧来试试衣服,你6叔派人刚送来的。”

    刘子光把衣服提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套现役6军军官服,只不过臂章上是预备役的字样,肩章上赫然是两杠一星,少校啊,不过末端还有个醒目的刺绣y,证明是预备役少校军衔。

    6天明到底是刚转业的师级军官,办事效率不是盖得,他一边忙着厂里的业务,一边忙着他热爱的国防事业,市人武部长是他的老部下,办什么事情都是一句话的事儿,本来按照刘子光的资历,是不能担任预备役军官的,但是6天明拿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预备役军官法》和人家抠字眼,说不光是退出现役的军官可以出任预备役军官,民兵干部也有这个资格,刘子光是晨光机械厂的民兵高炮营营长,自然要弄个少校干干。

    衣服先给送来了,夏常服,春秋常服,军礼服,衬衣袜子皮鞋帽子,除了肩章臂章标识和现役的不同之外,都是真正的现役配置,刘子光在老妈的逼迫下换上军装站在大穿衣镜前晃了晃,老妈高兴地合不拢嘴,说小光穿这一身精神多了,别忘了明天就厂里参加大会。

    “啥大会?”刘子光问。

    “民兵团组建大会啊,本来说厂里组建一个民兵营就行了,6天明硬是给争取到一个团的建制,就叫晨光预备役高炮团,他是团长,也是市里民兵师的副师长呢。”老妈解释道。

    “这样啊,我一定去。”

    ……

    第二天,刘子光穿上全套行头,驱车来到晨光厂,只见大门口张灯结彩,红旗招展,保卫科的小伙子都换上了崭新的o7式数码迷彩服,腰杆挺得毕直,武装带杀的紧紧地,显得格外精神,看见刘子光的座驾进来,带班的高喊一声:“敬礼!”四个小伙子一起举手敬礼,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帅气的很。

    来到大礼堂,这里已经聚集了三百多名民兵,晨光厂是个很大的企业,青壮年工人可不少,为了增强企业的向心力,6天明把他们都招纳进了厂民兵团,一些原来的老军转干部,还授予了预备役军衔,但是没有从军资历而获得军衔的却只有刘子光和卓力两个人,卓力的军衔比刘子光稍低,以厂保卫科科长的身份获得了预备役上尉的军衔。

    主席台上,6天明身穿军装,胸前资历牌花花绿绿,肩膀上两杠四星,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大校了,划归预备役自然也是大校军衔,旁边站着几个民兵小伙子,手里都捧着证书。

    在激昂的解放军进行曲中,被授予军衔的人员一一走上台来,从6天明手里接过证书,然后庄严地向会场正中的八一军徽敬礼,江北市军分区,市武装部的领导都到了现场,军分区司令还向晨光预备役高炮团授予了军旗。

    三百余名民兵一起向军旗庄严宣誓,场面非常热烈,与会领导也很兴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大家都忙着赚钱,已经没有单位愿意把精力投入到民兵预备役事业上来了,虽然江北市有个民兵师的架子,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兵,人武部也是人浮于事,光拿工资不干活,这回6天明主动要求大办民兵团,别人也都乐得支持他,反正出了成绩是大家的。

    晨光预备役高炮团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出炉的,本来厂里就有一些淘汰的四联装145高射机枪,现在军分区又拨了一些退出现役的双37毫米高射炮和57毫米单管高射炮,以及一些即将过期的弹药,切切实实将高炮团武装起来,至于轻武器则是严格限制的,连6天明也没有配备自卫武器。

    成立暨誓师大会胜利闭幕之后,6天明做东,请军分区和人武部的领导吃饭,作为团里的高阶军官,刘子光也上桌陪客,6天明到底是老行伍了,和司令政委他们一见如故,打得火热,杯斛交错,你来我往,同来的军分区几个小参谋也不示弱,拉着刘子光要拼酒。

    刘子光自然是来者不拒,把几个小参谋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那边6天明也是连战连捷,把军分区的司令政委参谋长都给喝趴下了。

    出门的时候,6天明还谈笑风生,一切正常,到了没人的地方脸色就变了,扶着墙角吐的一塌糊涂,到后来连血都喷出来了,刘子光赶紧把他送到医院,经诊断是急性胃出血,典型喝酒喝伤了。

    病床边,刘子光叹息道:“明叔,你这是何苦呢,为了应付他们把身体喝坏了。”

    6天明苦笑着说:“我可不是为了应付他们,我是为厂子,喝酒的时候和军分区敲定一单生意,咱们厂帮他们改装五十台吉普车,这笔买卖成了,以后部队的订单还会源源不断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公文包:“合同在里面,别搞丢了。”

    刘子光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盖着厂子和部队公章,签着6天明名字的合同来,他感觉这签名不是用黑色钢笔写出来的,而是鲜红的血染成。

    晨光机械厂本来就是军工厂,在八十年代两伊战争时期为军车装甲车生产配件,或承接改装任务,本来就有这个底子,只是近年来军事订单大大减少,厂子技术水平也跟不上形式而已,但是简单的小活儿还是干的来的。

    6厂长为厂子鞠躬尽瘁,让刘子光暗暗感动,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不回去了,在医院陪厂长。

    一整夜6天明都没合眼,总是在和刘子光讨论厂子的前途问题,以及这帮青年工人的出路问题。

    “咱们厂是老军工企业,底子扎实的很,真要干起来,不管生产什么都比那些民营小厂要强,以前体制僵化,思路不开阔,现在什么都搞活了,资金不够,民营资本也可以吸收嘛,我是觉得大有可为的,但是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没有一帮技术、供销、生产上的精干力量,还是不行,厂子凋零多年,人心散了,不好带了,这也是我组建民兵团的原因之一,就是要把年轻人组织起来,拧成一股绳,才能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小光,你愿意和我一起重现咱们晨光厂昔日的辉煌么,让江北市的父老百姓听到晨光厂的名字就挑大拇指,让咱们晨光厂的小伙子成为大姑娘们的抢手货。”

    愿意这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此刻刘子光简直怀疑6天明以前不是军事干部,而是政工干部,他口才太好了,而且身体力行,让你由衷的钦佩他,想跟着他干。

    但刘子光不可能抛开一切把全部身心投入到晨光厂的建设中来,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但是拒绝一位病床上的老人是很不人道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握着6天明的手信誓旦旦的说:“明叔,我答应你,一定让咱们晨光厂恢复往日的荣光。”

    “怎么还说话呢,病人需要休息,还抽烟,不像话!”护士进来给6天明换吊瓶,毫不客气的呵斥刘子光道。

    刘子光讪讪一笑,上前把窗户打开,东方破晓,万道金光照射进病房,给洁白的床单镶上了一层金边,窗外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竟然鸦雀无声,他们全都是晨光厂的工人,手里还提着装满鸡蛋的篮子,成箱子的牛奶等物,他们听说6厂长紧急住院,便自的来看望,又怕惊扰了6厂长休息,所以在下面一等就是半夜。

    这一刻,刘子光忽然明白6天明为什么这么拼命了。

7-3 得罪了小人

    6天明拒绝了医生的住院要求,自己举着输液瓶就出了医院,回到办公室之后立刻投入到生产之中,五十辆八二无后坐力炮搭载战术平台的改装任务虽然不是个大合同,但是意义非同小可,象征着晨光机械厂重新捡起了失去多年的军工企业牌子,对以后的生意也大有益处。

    刘子光让李建国从南边用普通物流托运来的东西终于到了,拿到包装箱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几个暗记都没有被动过,轻轻打开包装,里面是几个彩色小纸盒,上面印着柯达的字样。

    手头就有一架老式胶片照相机,把办公室窗帘拉上,开一盏红灯,不到十分钟就得出了结论,这些胶卷都曝光了。

    这些东西,是李建国派人秘密从云南境内走物流来的,收件人也不是刘子光,而是一个隐蔽地址和假名字,按说这种物流方式是不会用x光进行扫描的,胶卷曝光,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已经处在国家有关部门的严密监视之中了,包括手机固定电话电子邮件网上实时通讯,都在监控范围之内,现在高科技手段达,说不定自己头上有颗卫星盯着呢。

    刘子光关了灯,拉开窗帘,望着远处马路上停着的一串汽车,他甚至怀疑,那些贴着深色防爆膜的车窗后面,有一架长焦相机正在对着自己猛拍,公司里已经有个公安卧底了,再加上国安的日夜监视,真不晓得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他苦笑一下,果敢这件事儿做的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事后又不知道收敛,不但没主动投效,还拒绝了安主任的招安,再加上此前和金处长的那一番过招,肯定招致了高层某些人的反感,事件未解决之前他们不会动自己,事件完美解决了,大概就要卸磨杀驴了吧。

    老实说刘子光并不怕什么,哪怕是和整个国家暴力机器为敌他都无所畏惧,但是他的家在这里,他的亲人在这里,他不忍心自己最亲爱的人伤心失望,更无法像八年前那样不辞而别抛弃他们,他做不到。

    正在懊丧之际,忽然电话铃响了,是市人武部打来的电话,说是下午有个预备役干部座谈交流会,请刘子光一定参加。

    本来这种事儿刘子光不太像掺乎的,可是6厂长病倒了,晨光预备役高炮团最大的干部就是自己了,非去不可啊。

    到了下午,刘子光从公司出来,乘着自己的奥迪前往人武部,他现在有些神经兮兮的,总觉得后面有人在盯梢。

    给刘子光开车的是马,小伙子驾驶技术相当过硬,见刘子光不停扭头往后看,便问道:“光哥瞅啥呢?”

    “我看有没有人跟着我,这两天总觉得耳根子痒痒,好像有谁在念叨我。”

    马看了看后视镜,忽然猛打方向盘拐进了另一条岔道,度提高到八十码,眼睛的余光始终盯着后视镜,就这样在市区道路上拐了好几个弯之后,终于说:“起码有三辆车在轮流跟踪咱们,一辆蓝瑟,一辆英郎、一辆老款宝来,都是老手驾驶的,车开的不赖。”

    刘子光附耳对马说了几句,马点点头,故意减慢行,后面跟着的那辆蓝瑟见状正常车,忽然马一打方向盘,两车生了刮蹭,日系车不敌奥迪,车门被撞瘪一块,车里下来两个男子,气势汹汹指责起马来,口音是江北当地人,穿着打扮和车牌号码也都很普通。

    马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开始推搡对方,嘴里质问着:“啥意思,你啥意思啊?”对方握紧了拳头,眼神中一丝怒气出现,刘子光敏锐的注意到他们的拳锋都是平的,这是多年苦练的结果。

    架还是没打起来,因为交巡警很快赶来,见是小事故就问双方是私了还是走程序,对方并未像刘子光想象的那样把交巡警拉到一边出示自己的证件,而是像个普通人那样不依不饶的要求马赔钱道歉云云。

    刘子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表演,同时注意到后面几十米处,一辆英郎正停在路边,车里同样坐了两个青年男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另一辆宝来会停在前面不远处。

    他没看到的是,英郎后座上的人正是金处长和吴子恩。

    “他现了,我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吴子恩淡淡的说。

    金处长眉毛一挑,不屑的说:“现了又如何,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控制下。”

    吴子恩没有说话,他是奉命行事,没有言权,他只是心里暗暗可惜,刘子光这小伙子不懂得保护自己,锋芒毕露持才放狂,无谓得罪了小人。

    金处长就是个典型的小人,不满三十岁的他已经是正处级干部,能爬的这么快不是靠隐蔽战线上的殊死搏斗,也不是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更不是靠过硬的侦破技术,而是靠政治上的一贯正确和关键时刻站对位置。

    这个人,在政法大学上大一的时候就入了党,后来考研考博一帆风顺,聪明才智自然不用说,辨别风头的眼光更是令人叫绝,部里一位慧眼识才的领导相中了他,将其收纳为自己的秘书,还将自己老战友的女儿介绍给他为妻,后来领导退休,金秘书就被安排做了主管内勤工作的副处长,不到一年就扶了正,成为部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之一。

    上次前往江北市联络红星公司出境执行任务的工作,金处长毫无悬念的给办砸了,由此也能看出他的办事能力,本来部里同事都以为他要雪藏一段时间,哪知道现实远比戏剧更出人意料,立下大功的安主任被隔离审查,草包一般的金处长却得以重用,他在领导面前究竟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那天领导很生气。

    吴子恩陪同金处长再次来到江北市,是为解决刘子光和他麾下的红星公司而来,上面认为,这样一群身怀绝技杀人不眨眼的人的存在,是严重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必须加以严格的控制,必要时候可以实施一定的强制手段。

    强制手段意味着什么,吴子恩很清楚,国安部想让一个人消失,亦或是锒铛入狱关上半辈子的办法起码有上百种,但是用在这个叫做刘子光的年轻人身上未免可惜。不管他怎样狂傲,毕竟是个为国家民族而战的真汉子,而不是像金处长这样身处大机关里整天尔虞我诈的官僚。

    金处长没有动手的唯一原因,就是忌惮刘子光的神秘背景,越是无据可查,越是显得他神秘莫测,如果他真的像传言中那样曾经是军方的人,那就不好乱来了。

    ……

    交通事故处理的很迅,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交警开始呼叫拖车了,刘子光和三大队的大队长老宋很熟悉,和交警打交道他才不怵,拖走就拖走,老子和你玩到底。

    留下马处理事宜,刘子光下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两位本地国安局的侦查员,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位于军分区隔壁的人武部而去。

    人武部是一个相对边缘的机构,但绝不是什么清水衙门,看他们气派的办公大楼就知道这一点,刘子光来到人武部大门口下车付钱的时候,正好一辆挂军牌的轿车从军分区大门里驶出并且迅靠边停下,一个英武的少校军官从车里钻出来,冲刘子光喊了一声。

    刘子光回头看去,那个少校已经快步跑了过来,隔着老远就伸出手来,和刘子光亲切握手:“刘经理你好,还认识我么?”

    刘子光想了想说:“你是罗司令身边的人吧。”

    少校呵呵笑道:“你记性真不错,我是罗副司令的警卫参谋关野,上次在他们军分区招待所和你握手之后,我手酸了三天呢。”

    刘子光也笑了:“你好你好,这次也是跟罗司令过来的?有时间咱们喝一杯。”

    关野说:“不是,我现在下部队了,到江北这边拉练的,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等我忙完了一定去找你。”

    刘子光握着他的手说:“那就说好了啊。”

    关野刚要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又问道:“郭大爷现在怎么样了,罗副司令老惦记着他,有时间你们也到省城去看看司令员啊,老头儿一个人怪寂寞的。”

    刘子光微微侧身,使自己的面部冲着远处的监视车辆,口型很清晰的说道:“请转告罗副司令员,我保证完成任务。”

    关参谋上车走了,但是两人会见的这一幕却被执行监视任务的国安人员全都拍了下来,等刘子光进入人武部大楼之后,金处长和吴子恩也到了,把dV联到电脑上一看,金处长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和刘子光说了什么?”

    金处长是个草包,除了整人之外没什么技术特长,吴子恩却是个多面手,其中一项专长就是读唇语,他仔细看着视频中刘子光最后一个清晰地面部镜头,轻轻读出来:“请转告罗副司令员,我保证完成任务。”

    金处长微微色变:“他真的军方的人?”

    此时通过长焦镜头拍摄的少校正面人像也出来了,胸前的名牌勋略清清楚楚,关野少校,佩戴伞降徽和机降徽,以及利剑臂章。

    名字输入电脑之后很快得出结果,手下报告道:“关野,男,二十九岁,6军少校,特种部队出身,现任东南军区副司令员罗克功的警卫参谋。”

    金处长的面色一僵,摆摆手说:“回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54/ 第一时间欣赏橙红年代最新章节! 作者:骁骑校所写的《橙红年代》为转载作品,橙红年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橙红年代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橙红年代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橙红年代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橙红年代介绍:
八年前,他是畏罪逃亡的烤肠小贩
八年后,他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铮铮硬汉
家徒四壁,父母下岗,蜗居于棚户区之间,重头再来的刘子光唯有从最底层的保安做起,靠着一腔热血与两只铁拳,奋战在这轰轰烈烈橙红色的年代!
老大砍人的样子真吊。---他的中学生小弟。
刘哥为人最仗义,他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保安王志军。
叔叔我等你,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校花兼高考状元小雪。
我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政法委书记之女,三级警司胡蓉。
马勒格壁的,我就是刘子光。著名企业家,晨光厂子弟中学校外辅导员,高土坡居委会主任刘子光。
橙红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橙红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橙红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