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死亡的归宿
我顺势望去，在珊瑚礁的中间看到一座用白骨堆砌的小屋。
头颅为顶，肋骨为梁。
看起来，阴气森森。
“她们的骸骨就在那里！”海妖小心翼翼道。
怪不得！
古语有云，‘入土为安’。
少女们被海妖啃噬之后，尸骸架空在海水里，所以灵体无法离开太远。
没有多言语，我果断游过去拆房子。
海妖一开始眨巴眼睛看着，后面小心翼翼的帮忙。
“姑娘，你叫什么？我叫欣欣！”没等我开口，海妖急忙拍拍胸口。“你的腿，真好看！”
被海水浸透的衣裙，已经变得半透明。
在海水的拂动下，像是还早一样轻轻掠过我修长的双腿。
“我叫独孤星辰！”
几乎没有犹豫，我下意识的脱口。
洛奎视我如牲如畜，乌蝶对我恨之入骨。
让我降生之人，则是至恶邪灵。
唯一真心待我，无利可图的，只有独孤寒。
他是我心爱挚爱之人，我当冠他之姓。
“真好听！”欣欣伸手抚上我的腿。
“你从哪来的？”终于，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之前大海虽有风浪，但勉强算是平安。
至少，渔民有取之不尽的鱼类资源。
“是那次海啸！”欣欣皱眉，“我们一直住在深海里，深到连鲨鱼都进不来的地方。可一年前那次强烈的震动，引发了海啸。我们族群，被迫游到了浅海。”
海啸？
喜鹊曾经说过，一切的古怪是从那场地震后开始的。
地震引发的海啸，摧毁了海妖原本的栖息地。
然后，他们被迫移居人类所在的海域？
额发现，原本海底有各种鱼儿上蹿下跳的。
可欣欣一出现，它们便自动退散了。
很明显，它们是惧怕海妖的。
等等！
刚刚欣欣说，他们……族群？
所以，不止一只海妖？
刚想到这，一声鲸吟忽然传来。
那声音随着水波荡漾，像是能击穿灵魂那般。
可是，我却在里面听到了死亡的讯号。
而欣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用同样的声调回应，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游去。
数十丈的距离，一个头发花白卷曲的老者和她相遇。
老者瞥了欣欣一眼，甩着鳞片几乎掉光的尾巴朝着我游来。
等游到我的脚下，安静的卧在礁石上。
“族长爷爷！”
欣欣想要靠近，却被老者喝住。
“欣欣！”老者摆手，“去给爷爷采一束红珊瑚。”
“红珊瑚？”欣欣皱眉“可你在百里之外！”
“爷爷老了游不动了，可是好想看红珊瑚。”
“爷爷，我这就去！”
欣欣转身，快速的消失。
而我，明显嗅到老者身上的生气在快速的消退。
“你是故意支走她的？”我开口。
老者点头，“是！海妖一族生前是海洋的霸主，死后要以身饲海被鱼群啃噬，如此循环才能生生不息，我不想欣欣看到我被啃食殆尽的样子。”
“所以你想让我看到你被啃食殆尽？”
“不！”老者摇头，“海妖一族感知到生命逝去的时候，会游到一个不被发现的角落孤独等死。我之所以靠近你，是被不受控制的吸引。仿佛，你这里有我死亡的归宿。”
……
第三百六十二章 海妖心脏
死亡归宿？
忽然，我想到了那些死在我周围的人和动物。
他们临终前的行为，似乎也是不受控制的。
原本，我还不知所云。
现在想想，他们之所以死在我的周围，兴许就是想要找到死亡的归宿。
因为我来自阴界，我是上古邪灵的女儿！
我能打开生死甬道，能送他们回到亡灵世界。
这，也便是我能超度灵体的原因吧？
刚想到这，一群五彩斑斓的小鱼游了过来。
围着老者，开始啃噬。
我准备挥手赶走它们，却被老者阻止。
“姑娘！若你真的心善，请帮我照顾欣欣”
这老头，这是在托孤？
“我是人，无法生活在海底。至于照顾欣欣，你大可找你的族人。”
“可上次的海啸，我们海妖族已经全军覆没，就只剩下我和欣欣了。”老者皱紧花白的眉毛，“如今我一死，她便孤苦一人了。欣欣心地善良，只吃死物不碰活物。若是没有我，她会饿死的。”
说到这，老者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对我作揖。“我不是将欣欣托付给你，而是请你暂时收留她。只到……找到她的母亲。”
话毕，老者忽然将手刺进自己的胸口。
当着我的面，掏出了一枚还在搏动的心脏。
“吃了海妖心，能长出双腿。这样，她就能上岸找到她的母亲了。我希望，海妖族不会像魑魅一族那样灭绝。”
“我……”
没等我拒绝，老者便忽然往后一沉。
而后，晃晃悠悠的沉到了海底。
刹那间，被鱼群淹没。
而那颗心脏，随着水波浮浮沉沉。
……
尖叫声，从海面传来。
我刚将头探出水面，便看到许多人朝着深海游来。
为首的，居然是村长。
他一边游，一边惊恐的往后看。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看到了并排站在岸上的新娘们。
她们垂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不断的滴着水。
可那些水掉在沙滩上，却变成了血红色。
只是刹那间，便染红了视线可及的沙滩。
是雁儿她们！
见此，我猛的伸出身子。
这个举动，让村长猛的抽搐了一下。
等看清我的脸，直接身子一歪，灌了一大口水。
而离他最近的那个村民，忽然‘咕咚’一声，整个人没入了海水之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村民们的周围，出现十几个鱼鳍。
鱼鳍将海水，划出深长的波痕。
那波痕凝聚，掀起的浪花将众人往中间挤去。
“海妖！海妖！”村长惊慌失措的叫喊。
突然‘咕咚’一声，其中一个鱼鳍消失，雁儿的脑袋钻了出来。
其他的新娘，也一个接一个的露出了泡的肿胀的脸。
“村长！好疼！”雁儿凄声道，“那些鱼儿咬的我们好疼！”
说到这，雁儿尖叫出生。“好疼！”
这两个字，像是一声令下。
新娘们露出尖利的牙齿，集体扑向村长，疯狂的啃咬。
血，瞬间染红一片。
大海中，荡漾起杀戮。
而我视若无睹转过身，望了望手中的心脏。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塞进口中。
……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五官扭曲的布娃娃
告别贝壳岛，我们继续上路。
我没有按照海妖族长的嘱托，让欣欣吃下他的心脏。
因为陆地的危险，远比海底更加的险恶。
所以寻找欣欣母亲这件事，我只能替她代劳了。
我将欣欣托付给了喜鹊和雁儿，因为贝壳岛成为了她们的领地。
有她们在，欣欣不至于因为不肯杀生而被饿死。
这，也算是依了海妖族长的委托。
欣欣在我走前，只说了一句话。“海纳百川，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
“主人，那东西吃了不会有害吧？”七七小声道“而且不煮熟吃，会不会长虫子的？”
“姑娘可不是一般人！”绿荷笑道，“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胎动的这么厉害，怕不是快生了。”
快生了？
这七七的肚子，的确像是临盆的样子。
可是，我完全没有经验。
七七原本身子便孱弱的厉害，跟着我颠沛流离，怕是会难产。
想到这，我拿出尸油灯。
“不要！”七七赶紧抓住我的手“主人，你别送我回去！”
“听话！”
不由分说，我点燃尸油灯。
等七七变回纸人，我将她递给绿荷。
“带她回宫！”
宫里不仅有太医的诊治，还有俏儿的陪伴，不管是环境还是照顾上，都是最好的。
“小九，你护送绿荷她们回去。记得，非必要不要轻易露出翅膀。”
“嗯，我听娘的。”
……
夜色渐暗的时候，风沙袭击脸。
不远处，有个城镇出现在视线之中。
我正欲加快步伐，视线却忽然落在路边的一块石碑上。
一只疲惫不堪的布娃娃，挂在上面摇摇晃晃。
大约因为制作粗糙的缘故，那娃娃的五官都是移位的，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而眼睛，像是红漆随意点上去的。
正欲离开，忽然脚下一绊。
踉跄之际，头上的发簪脱落，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去捡，却在低下头的一瞬间，从自己的跨间看到了一穿着老虎鞋的双脚。
视线顺着双脚缓缓往上移动，猛然对上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一个扎着羊角辫，拖着鼻涕的小女孩，正直勾勾的望着我。
心头一紧，我赶紧起身。
转过身的时候，小女孩也缓缓挺直了腰。
“姐姐，你看到了吗？”小女孩细声细气的开口。
“看到什么？”我问。
“恶灵！”小女孩压低声音“他们说天黑低头看跨，可以让恶灵原形毕露。”
说到这，小女孩停顿一下。“姐姐，你看到了吗？”
“我没有！”我笑着弯下腰“你呢？”
本是随口一问，小女孩忽然变了脸色。“我看到了！”
她看到了？
我有阴阳瞳我都看不到，她能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
我想要靠近，小女孩却突然尖叫一声。
而后转身往城镇的方向狂奔，很快便消失不见。
天色，骤然变黑。
暴雨，毫无预兆的倾斜而下。
雨水落下，瞬间浸透布娃娃。
布娃娃那两颗被红漆点出的眼睛，在水的浸泡下快速的变大。
直到，晕染的滚圆。
……
第三百六十四章 眼球弹珠
布娃娃那两颗被红漆点出的眼睛，瞬间被雨水晕染的滚圆。
看起来，像是死死盯着我那般的诡异。
顺手拿起布娃娃，径直拧断它的脑袋，狠狠摔在地上。
随后，转身往镇子走去。
一个用石头做成的大拱门上，刻着土楼两个字。
仔细一看，所有的房子都是石头建造的。
看起来，没有平常房屋那般的精致。
甚至，可以用简陋形容。
窗户用枯树枝随意的遮住，看起来不遮盖风雨，也不御暑寒。
天已经完全黑了，借助窗户露出的光，我看到街上有一群孩子正在玩耍。
穿的倒是整齐，但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们似乎玩的很入神，有的甚至没有察觉那拖到嘴角的鼻涕。
夜里风霜重，气寒，按照正常来说，父母们该早早呼喊自己的孩子回家了。
可是，这些孩子为什么还在街上游荡。
刚想到这，一颗弹珠忽然滚到我的脚前。
我抬起脚尖，顺势轻轻踩住。
离我一丈之遥的一个小男孩立马抬起头，这个动作让他的鼻子直接甩进了嘴里。
可他似乎没有察觉，而是直勾勾的望着我。
我想着，许是踩到了他的弹珠不高兴了。
于是，弯腰捡起来。
可伸手一摸，那质感怎么是软的。
拿起一看，居然是颗眼球！
那眼球上，已经裹满了泥土。
可是，遮盖不住它的新鲜。
这个地方，好古怪！
皱了皱眉，我将眼球丢了出去。
不巧砸在旁边的石凳上，‘啪’的一声炸开了。
那轻微到几乎无法捕捉的声音，却让那些小孩受惊似的一个个猛然抬起头。
他们齐刷刷的望向我，缓缓起身。
而后，转身背对着我。
正不明所以之际，小孩们一起弯腰，将脑袋垂到胯部。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
小孩们尖叫着，作鸟兽散。
很快，便没了踪影。
忽然，我想起羊角辫女孩对我说的话。
低头从裆部看，能让恶灵原形毕露。
他们……到底看到什么，才会如此惊恐？
上古邪灵？
难道他一直在跟着我？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我弯下腰。
视线越过裆部，却一无所获。
于是，我径直走进一间亮着灯的石屋。
抬手准备敲门，可刚拍了一下，掌下的木头便疏松散落，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这门，居然已经有些腐败了。
忽然，一张脸整个占满刚刚被我敲岁的洞。
因为挤压而扭曲的表情，让我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可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孩子。
“你是谁？”小孩问。
“你爹娘在家吗？我想借助一晚！”
刚刚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客栈。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个七八岁举着油灯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家只有一张床！”小女孩瓮声瓮气道，“姐姐要是不嫌脏，就跟我睡吧。”
这孩子，都不用知会父母的吗？
跟着女孩穿过院子，进到一间狭小的房间。
一进门，便看到墙上挂着的两个布娃娃。
和之前外面的那个一样，看起来手工极其的粗糙。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布娃娃是活的
房间还算是整齐，但是被褥什么的，都脏兮兮的。
看起来，上面都是些成年老垢。
不是没洗，而是洗不干净日积月累的那种。
“你爹娘呢？”我望向小女孩。
“睡着了！”小女孩道。
睡着了？
她家只有一间屋子，她父母睡哪了？
“嘘！”
刚想问个究竟，小女孩将食指竖在唇边。
“小声点，别吵醒他们。”女孩坐到床边，晃起了双脚。“姐姐，你从哪来的？我叫丫头，你呢？”
“星星！”我脱口。
“星星？”丫头眨巴眼睛，“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星星了。姐姐，你饿不饿？”
见我摇头，丫头笑了。“姐姐，外面是什么样的？”
“很大！”我停顿一下“你知道弯腰看胯吗？”
这句话，让丫头立刻涨红了脸。
呼吸，也跟着局促起来。
“不能弯腰看胯，会看到恶灵的！”丫头使劲摇头。
“谁告诉你的？你爹娘吗？”我走到丫头的跟前。
丫头点头，但随后又摇头。
我没有追问，怕吓着丫头。
于是，只能随着她一起躺下。
明明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是我却感觉到又另外的眼睛窥探着我。
半个时辰左右，丫头发出了沉缓的呼吸声。
而我刚闭上眼，却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那声音，忽近忽远。
远时，像是在天边。
近时，仿若在耳前。
可一睁开眼睛，那声音便消失了。
几番试探，我确定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我起身准备寻找的时候，丫头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
“姐姐，好吵！”
话毕，丫头拿起挂在墙上的两个布娃娃，便起身出门。
我有些疑惑，跟着她来到简易的厨房。
丫头拿起火折子，直接点燃了其中一个布娃娃丢进灶台里。
我正奇怪她的举动时，一股烧焦的肉味从灶台里传来。
布做的娃娃，为何会有肉味？
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问丫头，她爹娘在哪，她说就在家里。
可家里除了我和她，就只有墙上的两个布娃娃。
莫非，这两个布娃娃就是丫头的爹娘？
“现在不吵了吧？”
丫头抬起头望着我缓缓的扬起嘴角，而后掐住另外一个布娃娃的脖子。“再吵就打你屁股！”
我皱了皱眉，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之前那个放布娃娃的石碑前，瞬间停住了脚步。
之前被我扯开脑袋的布娃娃，安静的躺在地上。
一滩已经凝固的血，早已将它的身体浸红。
这些布娃娃是活的？！
准确的说，它们是人？
转身，狂奔。
来到丫头家，直接一掌打碎已经腐败的门。
冲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丫头拿着针，将穿了线的针缝进布娃娃的嘴上。
有鲜血，顺着针尖往下滑。
疾步走过去，我一把夺过丫头手里的布娃娃。
这个举动，让丫头瞪大眼睛。“还给我！”
“它是不是你娘？”我冷声。
“它不是我娘！”丫头说着压低声音，“刚刚烧死的那个才是！你看，我爹多乖。缝上它的嘴，它再也叫不了救命了。”
……
第三百六十六章 灵魂装进布娃娃
丫头说到这，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难以想象，这个古怪的笑容会从一个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脸上出现。
“这布娃娃是你做的？”我不缓不急的问。
事实上，我也不敢急躁，怕她把另外一个娃娃弄死。
“是！可惜缝的丑了！”丫头说到这，望向我。“不过熟能生巧，姐姐的娃娃我一定缝的漂漂亮亮的。”
话毕，丫头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把菜刀。
尖叫一声，猛然朝我砍来。
就在刀口的腥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我先一步掐住她的喉咙。
稍稍用力，便将丫头高高举起。
丫头嘶吼，拼了命的挣扎，试图砍我。
可我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收紧力道。
当即，丫头便涨红了脸把头一歪直接窒息昏厥。
扯烂床单，将丫头绑好。
我捡起地上的娃娃，用剪刀剪开它嘴上的缝线。
随后，闭上眼睛。
“姑娘，救命！”一个男人微弱的声音在意识响起。
“将前因后果说与我听！”我短促道。
“我们这叫三里镇，位于大山，远离喧嚣。原本，民风还算淳朴。这些孩子，也乖巧可爱。可半年前的某天，隔壁张婶死了，是被她七岁的儿子给杀死的。”
男人说到这，停顿一下。
“我们以为这个孩子是梦游发狂，或者是患了癫症。这母亲死了，也不能弄死她儿子。天高皇帝远，便当没发生过。岂料，又一对夫妻，被自己的双胞胎杀死了。”
“几岁？”
“六岁！”男人紧张道，“那家夫妻人高马大，这六岁的娃娃怎么杀的死？镇长下令将这三个孩子关在祠堂的时候，又有娃娃杀了自己的父母。”
“所以，你也是被丫头杀死的？”我试探性的问。
“是！因为前车之鉴，我们特意将丫头绑了起来。可半夜，却被剧痛惊醒。丫头挣脱了那么粗的麻绳，拿着菜刀砍我们。她力大无穷，根本不想个孩子。”
“所以，这个镇上的大人都被杀死了？”我微微皱眉。
“是！都怪镇长心慈手软，要是听我们的话在孩子们杀了我们之前先杀了他们，现在也不会这样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狠厉。
我觉得很奇怪，虎毒不食子。
世间大多的父母，宁愿死也不会伤害自己的骨肉。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娃娃里？那些孩子杀人之后还做了些什么？”
“那些杀人的孩子，杀人之后显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乖巧。他们只是拿着针线，对着一堆烂布缝缝补补。缝出了，一些歪七扭八的布娃娃。镇长以为他们是自己找乐子，也就没多想。直到那天……”
男子说到这，明显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那天去送饭，不小心打碎了碗，那碗的碎片划烂了布娃娃，居然流血了。我觉得诡异，就回家绑住了丫头。没想到……等我醒来，还以为逃过一劫。可一睁眼，却看到了墙上的铜镜。我……我居然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布娃娃！我的灵魂，被装进了布娃娃里。”
……
第三百六十七章 恶灵杀死了镇里的大人
“我们在娃娃里夜夜啼哭，无法脱离。丫头能听到我们的声音，一听到就会动辄打骂。于是，我们便不敢了。求求你，找到我们的尸骸，让我们离开娃娃。这群孩子，他们是魔鬼！倘若不杀了他们，他们走出三里就会杀更多的人！”
三里镇的所有大人，全被禁锢在布娃娃里了。
若是毁了娃娃，他们便会魂飞魄散。
我睁开眼，将娃娃挂回墙上。
刚推门走出去，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加快步伐，三两下便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肩膀。
强行转过来之后，看到一张惊恐的小脸，是之前在镇子口遇到的羊角辫女孩！
“不要！不要！”小女孩使劲的摆手。
“你杀你爹娘的时候，也是这么害怕吗？”
我的话，让小女孩一阵哆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你放过我！”
“为什么这么怕我？”我皱眉，“你弯腰看跨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我将小女孩提溜到跟前。
视线逼近，几乎脸贴脸。“不说！就让你再看一次！”
我掐住小女孩的后颈，作势强迫她弯腰。
“不！不要！”小女孩尖叫。
这一声，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
那声音，震耳欲聋。
就在我心中焦躁之际，一阵阴风拂面。
随后，脸上传来一阵刺痛。
通过小女孩的瞳仁，我看到一道血痕出现在我的脸颊之上。
这个镇子，居然还藏着恶灵。
有阴风化刃这样的本事，看来道行还不浅。
我松开手，任由小女孩摔在地上。
小女孩爬起来，慌不择路的跑到墙角缩着。
而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感觉到后颈汗毛竖起，便快速转身。
一张苍白扭曲的脸，刹那间整个占进我的视线。
“嘶！”
面前的恶灵，对着我嘶吼一声。
一股腥臭从他的口中喷出，直接呛进我的呼吸。
我站着纹丝不动，恶灵也没有进一步攻击我，而是发出警告性的吼叫。
吼完，他悻悻的喷了一口气。
踮这件脚尖，三两下闪到小女孩的面前。
原本以为小女孩会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扑到恶灵的怀里，却不想她触电一般的跳起，快速跑到我的身后哆哆嗦嗦起来。
“呜……”
恶灵歪着脑袋，似乎难以置信的望着小女孩。
这小女孩是怕我的，可比起恶灵她更加害怕。
这让我，更加好奇这恶灵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
于是，我转过身。
正准备弯腰，却被小女孩拽住。
“不要看！不要看！”小女孩使劲摇头“杀死爹娘的不是我们，是她！是她！”
果然！
就凭一群不超过十岁的小孩子，怎么能杀得死成年人？
又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处理他们的尸体，并且有本事将他们的灵魂禁锢在布娃娃里？
刚想到这，恶灵忽然扑过来直接将我掀翻在地。
将嘴角扯到耳根之后，便直接咬向我。
我正欲反抗，小女孩忽然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嚎啕大哭。
恶灵当即捂住耳朵，痛苦的扭了扭脖子，便消失不见。
……
第三百六十八章 刺穿胸口
小女孩的嚎啕大哭，让恶灵痛苦的捂住耳朵。
淤血顺着她指缝溢出的同时，她快速的闪离，直至消失不见。
而我在耳膜的刺痛中，一把捂住小女孩的嘴巴。
……
一间石屋，简陋却还干净。
花妞，也就是刚刚那个羊角辫小女孩带着我，回到了她的家。
折腾了许久，天刚蒙蒙亮。
一进院子，便看到一只蔫了吧唧的公鸡扑闪着飞向了墙头。
仰着脖子发出‘嘎’的一声短嘶，便窝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没听到打鸣声？”额随口问道。
花妞摇头“我们这里的公鸡从来不打鸣”
说到这，花妞皱了皱眉。“为什么我觉得公鸡是会打鸣的？”
进了屋，我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布娃娃。
依旧是拙劣的缝补手法，但这个布娃娃身上却盖着一块布。
花妞走过去，轻轻拿起布娃娃，而后用梳子作势梳头。
花妞对布娃娃的态度，和丫头截然不同。
“刚刚那个东西到底是谁？”我急忙问，“低头看胯是谁告诉你的？大人们的尸体，到底在哪？”
一口气，我连问了三个问题。
情急之下，根本忘记了花妞还是个小孩子。
“我不知道！”花妞摇头，“但是她指使我杀了娘，其他小伙伴都一样。之后，她还教我们做布娃娃。娘对我很好，我不想那样。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等大人们都死光了，我觉得不对劲，就想起了娘曾经跟我说过的故事。她说，那些脏东西会变成人来害人。想要看到他们，低头看跨就行。于是，我那天晚上低头了……”
忽然，花妞抬头惊恐的望着我。“她好可怕！我以为她会杀了我们，但是她却没有。反而，隔三差五给我们带来食物。于是我将她是脏东西的事告诉小伙伴，他们这才相信。并且发现，只要我们哭，她就很害怕。”
恶灵给孩子们带食物？
来的时候我便发现，三里镇附近，荒芜的厉害。
没有农田，没有耕种的痕迹。
甚至，几乎没有花草树木。
若不是有一群孩子，会让人觉得是个死地。
“你爹娘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一个月会离开一次，用石头去外面换粮食。”
花妞说着，拿出一块石头。
虽然未经打磨，但勉强能看出是某种玉。
可是，恶灵为什么怕孩子的哭声？
他们的哭声只不过是刺耳一些，却没有任何其他的伤害。
“尸体呢？”我想了想问。
“被她带走了！”花妞伸手指向门外，“我不知道她放哪了，因为娘还在。虽然变成了布娃娃，但是我能照顾娘。”
话毕，花妞哼起了歌谣。
捧着布娃娃，轻轻摇晃。
“姐姐，重吗？”
正想退出去，花妞忽然开口。
“什么？”我愣了一下。
“你头上的？东西重不重？”
花妞的话，让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天灵盖。
而后，坐到梳妆台前。
刚看到铜镜里我那张模糊的面孔，丫头的脸便忽然出现。
紧接着，染血的刀刃便从我的胸前刺出。
……
第三百六十九章 打起响嗝
“啊！”
花妞的尖叫声，贯穿我的耳膜。
我皱了皱眉，身子一僵，随后趴在了梳妆台上。
闭上眼睛的瞬间，意识里快速勾勒出周围的影像。
只见丫头松开手，熟络的用手探向我的鼻息。
“你为什么杀了她？”花妞大叫。
“你忘记娘说的了吗？大人没一个好东西！”丫头瞪大眼睛“三里镇，不能有大人。大人们都死了，这里才是我们的世界。”
“那个东西杀了我们爹娘，她是坏东西！”花妞狠狠推了丫头一把“这个姐姐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所有大人都是坏的，你爹娘打过你，我娘没有！”
丫头撞开花妞，夺过她手中的布娃娃。
一把，拧住布娃娃的脑袋。
“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杀了你娘！”
“不要！”花妞瑟瑟发抖。
“那就乖乖听话！”
丫头拿着布娃娃，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站起身一把掐住她的后颈。
“你……”
丫头大惊失色，明显没料到我还活着。
“我从来不伤害孩子，但这回要破例了。”
说完，我收紧手指。
骨头破裂的声音，隐隐响起。
“娘！”
丫头的这声‘娘’，让花妞冲过来抢走布娃娃，而后一把拽住我的衣角。
“快走！她在召唤那个东西！快点走！”
召唤恶灵？
刚刚丫头口中的‘娘’，难道就是恶灵？
“嘶……”
一股气浪冲破大门，直接将花妞掀翻在地。
随后在空中旋转一圈，朝着我扑来。
虽然能感觉到恶灵的存在，可却无法用视线捕捉。
于是我索性闭上眼睛，瞬间看到了恶灵那张狰狞扭曲的脸。
“啊！”
恶灵张嘴嘶吼，口气喷出，直接划伤了我的脸颊。
脸上的刺痛让我恼了，我一把揪住恶灵的头发，整个身体往地上一翻。
瞬间，恶灵与我一起摔在地上。
没等恶灵起身，我用她的头发勒住她的脖子。
她似乎想要闪离，可在我的牵制下无法消散。
“娘！娘！”
丫头见状要扑过来，却被花妞先一步撞开。
而后，花妞对着恶灵嚎啕大哭。
这哭声，刹那间在外面此起彼伏。
随后，一群孩子涌进小院子。
他们面无表情，对着恶灵哭喊。
恶灵痛苦挣扎，淤血从眼耳口鼻不断涌出。
身形，也在快速涣散。
“闭嘴！”
眼见着恶灵快要魂飞魄散，我大吼一声。
那群孩子惊恐的望了我一眼，便转身四散而逃。
“说！为什么杀他们的父母？”我揪住恶灵。
恶灵望着我，血泪涌出。“他们的父母不是我杀的！不是！”
“不是你杀的，也是你指使的。”我怒喝“他们的尸体被你放在哪了？”
“他们的父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我咬了咬唇，拿出指骨项坠。
轻轻磨蹭几下，骨娘现身。
骨娘咆哮一声捏开恶灵的嘴，恶灵顷刻间被她吸进了口中。
见此，丫头扑过来。
被骨娘的一声吼，直接掀翻在地。
正欲让骨娘回去，她的肚子忽然高高隆起，随后快速的打起响嗝来。
……
第三百七十章 玉石有毒
骨娘的肚子忽然高高隆起，随后快速的打起响嗝。
“骨娘，您怎么了？”
看出了骨娘的痛苦，我急忙问。
“好涨！”骨娘捂着嘴。
好涨？
才吃一个恶灵，便觉得肚胀？
忽然，外面响起了铃铛声。
我走出去一看，看到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走来。
马车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货’字。
马夫放下系着铃铛的辫子，扯住缰绳。
四处张望一会，望向我。“姑娘，换东西不？哦，我是几百里外，琅琊县的送货郎。这一年没过来，是因为生了病。现在好了，吃嘛嘛香。”
马夫说到这，堆起笑脸。“还是老样子，用玉石换粮食和生活物品。我这里啊，还有几瓶花露水，香的很，你要不要？”
一年没送货了？
所以，他还不知道镇上的事吧。
“有没有种子？”我随口道。
“种子？干嘛？”马夫一脸好奇，“方圆百里，啥庄稼都种不活。要不是我给你们捎来鸡崽子，都没有公鸡给你们打鸣。可惜啊好好的公鸡怎么到你们这，一个个都不叫唤？”
皱了皱眉，我转身离开。
我在镇上转了一圈，发现每家每户都有一公一母两只鸡。
个个发蔫，而公鸡的冠子软榻。
看羽毛，有些年头了。
一问花妞才知道，这些母鸡天天下单，就是没有孵过小鸡。
且镇东头几果树郁郁葱葱，可是从来没有结过果子。
踌躇中，我来到一口古井旁，顺手拿起旁边的铁桶。
仔细一看，里面结着厚厚的一层黄垢。
那黄垢上，微微闪烁。
上面，似乎凝着一层晶体。
伸手蘸了一点，刚准备伸到鼻子前，却忽然被一只手猛然攥住。
抬头一看，居然是独孤寒。
“这水有问题！”独孤寒短促道。
……
原本我想问你怎么来了，可是稍稍冷静便作罢了。
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况且，我已经决定接受独孤寒的私生女了。
爱他，便爱他的全部，我能做到。
独孤寒弯下腰，用手随意掰开一块石头。
抹掉泥土，便看到了翠绿色。
“怎么了？”
见独孤家眉头紧锁，我连忙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古怪？”
“嗯！”我点头“这里树木不结果，家畜不繁殖。”
“那是因为这片土地下布满了玉石铀！”
“什么是玉石铀？”我顿时好奇起来。
“玉石铀是一种类似于玉的石头，很多商人利用玉石铀假装玉以次充好。专门，去骗那些不懂行的客人。可这个玉石铀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却含有一种罕见的毒素。少量会引起头晕不适，大量则会导致元阳衰败。”
“元阳衰败？”
“只有元阳充足男子才能生育！”独孤寒小声补充。
“你的意思是，不能生孩子？”
“是！这里的地下，遍布玉石铀。附近的土地和水源，早已被污染。所以树木不结果，家畜不繁殖。”
植物和动物对环境发包容性比人更强，它们都被玉石铀祸害的不能繁衍，那么镇里的这些孩子是哪来的？
……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不是一个人
因为玉石铀，这里的土地种不出粮食，所以只能利用交换换取所需物品。
而镇上的居民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会生下孩子的？
三里镇的大人们，都是被恶灵所杀。
可是她生死关头，却哭诉她没有杀孩子们的父母。
真正的含义是，那些死去的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父母。
想到这，我猛的睁大眼睛。
唤出骨娘后，她还在不停的打嗝。
隆起的肚子，有许多小鼓包在蠕动。
“给她吃这么多灵体，不怕她消化不良吗？”
独孤寒说着，隔着空气将右掌置于骨娘的腹部。
作势一个推上去的动作，骨娘便张开嘴。
随后，满身粘液的恶灵便翻滚了出来。
而骨娘的腹部，随即平坦。
一个灵体，却有那么大的容量。
这意味着，她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人’。
我冲过去，一把拽起恶灵。
仔细端详，依旧辨不出男女。
可丫头之前，管她叫娘。
“现在该说实话了吧？”我望着恶灵“你是谁？”
“我是谁？”恶灵苦笑，“我不是一个人！”
说到这，恶灵针尖大小的瞳仁放大。
直到占据整个眼球时，远处传来了哭喊声。
我下意识的望去，原本萧凉的街道，瞬间人头攒动。
旁边的石头房，变成了精致的木雕阁楼。
一个肤白微胖的女子，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什么？快去找！兴许孩子只是去别的地方玩了，玩累了就回来了。”一个大婶拽起女子“赶紧通知你家人。”
“我……我家在乡下，好不容易凑了钱带孩子来县里赶集的。一转眼……孩子就不见了。”
女子爬起来，惊慌失措的拽住旁边的路人。
“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她五岁，这么高，穿着蓝裙子。”
“没有没有！”路人挣脱。
“小秋！小秋！”
女人的喊声，在人群中回档。
忽然所有的人都定住不动了，包括一只被惊飞的母鸡。
而女子则慌慌张张拽住每一个人，重复着刚刚的话。
她跑着跑着，漫天飘起了花瓣，落下之后却覆成了白雪。
春冬交替，只是刹那间。
而随即变白的不止是大地，还有女子的头发。
她赤着脚，颤颤巍巍的走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而后脸朝下的载了下去。
血，从她的身下快速蔓延。
“孩子！孩子！”
忽近忽远的呼唤，充斥着我的神经。
等我想要走过去，雪地却不断的蠕动起来。
一个个鼓包不断的涌出，在我的眼前化作人形。
而后嘴里以各种语调和声腔喊着‘孩子’，朝着女子逼近。
将女子聚拢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抱住她。
最后，聚拢成一个巨大的雪人。
等五官轮廓慢慢显现之后，两滴血从眼眶里渗出。
等晕染了整个眼球之后，一张狰狞的脸忽然冲破白雪嘶吼而出。
她怒喝着，快速的冲向我。
眼看着就要穿入我的身体，一只大手一把攥住她的脖子。
只听‘嘶’的一声惨叫，恶灵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
第三百七十二章 孤儿营
看到这，我猛的收回目光。
“他们是谁？”
“他们都是在寻找孩子的途中死去的！”恶灵含泪“有的是因为思念成疾而暴毙不治的，有的是听信骗子知道孩子下落这样的谎话被骗财灭口的。我们的心里都有着同样的执念，于是精魄凝结在了一起。”
三里镇因为遍地是玉石铀，居民们早该没了生育能力。
加上花妞曾经说过，丫头经常被爹娘打骂。
这几点足以证明，这群孩子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
不止不是亲生的，还有可能是被拐卖过来的。
“姑娘这么聪明，大约已经猜到了吧？”恶灵抹掉眼泪“三里镇的人不能生育，为了传宗接代他们便去外面拐别人家的小孩。”
说到这，恶灵吼了起来。“他们该死！为了一己私欲，他们破坏了多少家庭，让多少父母肝肠寸断、郁郁而终？”
“没报官吗？”
“官？呵……官字两张口，除了吃喝，便是撒谎。丢失孩子这样的事，他们互相推脱。将我们像球一样，踢来踢去。有的居然还说丢了便丢了，再生一个便是。何等畜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骨肉分离如同割肉剜心啊！”
“丫头就是你丢失的女儿？”我微微蹙眉，小心翼翼的问。
恶灵愣了一下，而后捂住脸抽泣起来。
“是！”
怪不得，丫头管这个孩子们个个惧怕的恶灵为娘。
“我看得出姑娘的特殊，我们也不是姑娘的对手。但纵使姑娘将我等挫骨扬灰，我们也绝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事。”
“为什么要杀你？”我拿起帕子给恶灵擦脸“恶人自有恶灵磨，若官府不能制他们的罪，便由你们去要他们的命。”
“姑娘……”恶灵流下血泪。
“为什么你们会害怕孩子的哭声？”
“做父母的，最在乎的便是孩子。为了孩子，可以上刀山下油锅。同样，这也是我们的软肋。他们的哭声能唤醒我们最可怕的回忆，这比杀了我们还要更加痛苦。”
“可你们能陪他们多久？他们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独自成长，会导致性格扭曲无法健康成长。他们还是孩子，就像是小树苗。只有小的时候好好塑型，以后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我们……只是想要保护他们。拐他们回来的那些人已经死了，若我们再不想法子守着他们，他们会饿死的。”
“送他们去军营！”
忽然，独孤寒开口。
“军营？”我惊愕道，“你想要这些孩子和你一样，十岁上战场打仗吗？”
“想什么呢！”独孤寒敲了敲我的脑袋“本王征战沙场多年，目睹了无数的生离死别，妻离子散。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建立了一个孤儿营，专门收养那些失去父母，或者因为残疾而被丢弃的孩子。”
独孤寒说到这，放缓了声调。。“营中有专门的文武师傅教导孩子，可保他们健康无忧的长大成人。”
“当真？”恶灵小心翼翼道“若王爷能善待这些孩子，我等来世愿愿效犬马之劳！”
……
第三百七十三章 擅闯军营者杀无赦
原本，我以为独孤寒口中所谓的军营是隶属独孤皇族的。
可过去才发现，这是他私下自建的秘密训练基地。
这里战马强壮、士兵骁勇、兵器齐全、物资充盈。
不同于训练营士兵们的嘶吼声，孤儿营充满着此起彼伏的笑声。
一群孩子，或嬉笑或打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童真。
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都是孤儿。
但相比这群孩子的活泼和快乐，丫头他们就显得很阴郁。
表情是羡慕，却又躲闪的。
甚至，不敢靠近的往后退。
这个时候，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王爷大人好！”小女孩快速行礼后，望向我。“王爷大人，她您的妻子吗？”
“嗯！”独孤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小女孩一听，尖叫起来。“啊！王妃来了！”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正玩的正欢的孩子们一窝蜂将我围住。
虽然来势汹汹，却小心翼翼的隔开一圈的距离，相互推搡却始终没有挤到我。
“果然王爷大人他没有骗我们，王妃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小女孩的这句话，让我脸上一燥。
转头想要看独孤寒，却发现他早就被孩子们挤的不见了踪影。
“你们知道我？”我蹲下身笑眯眯道。
“嗯！王爷大人老是把王妃挂嘴边，听的我们耳朵都长老茧了！”
“对呀对呀！王爷还说要和王妃生个小娃娃将军，专门管我们这群不听话的小屁孩！”
“哈哈哈！”
原来，独孤寒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爱我。
……
花妞和丫头他们，顺利进入了孤儿营。
一开始，他们对这些孩子的热情是抗拒的。
可半天下来，便打成了一片。
孩子就是孩子，天真无邪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
看到这个场景，那些失去孩子的恶灵们终于安心离开了。
而我的报酬，便是他们的最后一口气。
“喏！”
我故作随意的，把气交给独孤寒。“乘热！”
独孤寒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吞了下去。
“你都不检查检查，万一是毒药呢？”我不悦的锁眉。
“只要是你让我吃的，纵使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独孤寒说到这，忽然低下头用下巴顶住我的肩膀。
“祖宗，我做错什么了？让你负气出走？你说，我改！”
改？怎么改？把小九塞回去吗？
“没事！”我推开独孤寒。
“没事？”独孤寒直起身子，紧张的盯住我的眼睛。“女人说没事肯定就是有事！”
“谁告诉你的？”
“书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独孤寒一本正经道，“本王博古通今，阅无数古典名籍，可唯一看不懂的那本书叫做‘女人’”
说到这个，独孤寒抓住我的肩膀。“但是，我愿用一生的时间去翻阅它。”
“娘！”
我正感动忘乎所以的时候，忽然一声呼唤传来。
刚转过身，小九便飞扑过来。
可没等她抱住我，独孤寒一抬脚就把她踹飞了两丈远。
“唔……”
小九捂着肚子，卷缩在地。
“擅闯军营者，杀无赦！”
独孤寒冷冽了这么一句，一掌劈向小九。
……
第三百七十四章 母子平安
独孤寒一掌劈向小九，掌风带着凌冽的寒霜。
见此，我赶紧闪身挡在中间。
独孤寒瞳仁一紧，赶紧调转方向。
瞬间，旁边的那辆堆满木柴的车子瞬间炸裂成灰。
“娘！”
小九扑过来，一把抱住我。
“没事没事……”我下意识的拍了拍小九的脊背。
独孤寒望了望小九又望了望我，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他好凶！”小九可怜巴巴道“娘，他是谁？”
他是你爹！
我在心里嘟囔这么一句，眉头越发的拧紧。
独孤寒这个不负责的男人，看样子压根不知道小九的存在。
难以想象，小九母亲是怎么一个人含辛茹苦将孩子带大的。
“王妃，飞鸽传书！”
忽然，凌峰兴冲冲的跑过来。
“哪来的？”
“皇宫！”
皇宫？
不敢多想，赶紧打开。
这字迹，是苏俏儿的！
“见信安好！姐姐离宫多日，甚是挂念。俏儿有喜讯，便急不可耐写信报喜。七七于初五诞下一子，眉目俊秀，轮廓像极了七七。我等给其取乳名初五，母子安好。”
看完最后一个字，我激动的呼吸急促。
七七生了！
七七她生了！
七七虽然只是一个纸人傀儡，但因为有着和我一样的容貌，我当她是姐妹一般。
她如今生了，我比谁都要更高兴。
俏儿说初五轮廓像七七，岂不也是像极了我？
不行！
我要回京都看七七和小初五去！
刚转身，我看到独孤寒朝我大步跨来。
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搂住我。
搂的紧紧的，让我差点无法呼吸。
“你……”
“没关系！没关系！”
没关系？
他在说什么？
“我会对你的女儿视如己出，不过爱她还是不会超过你。若你还担心将来我薄待她，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说到这，独孤寒捧住我的脸。“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告诉我孩子的生父是谁，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也别再和孩子的生父联系，我怕我会嫉妒到杀死自己。”
“……”
独孤寒以为小九是我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刚刚一声不响的离开，是自己慢慢消化来着？
“笨蛋！”
我刚准备抬起手，独孤寒便蹲下身子将脸伸到我的掌心。
“祖宗，要打说一声，别累着自己。”
这句话，顿时让我心头的恼怒软化。
我的手拂过独孤寒的脸颊，移到他的下巴上直接捏住。
“独孤寒，你是不是傻？我满打满算才十八岁，哪来那么大的女儿呢？”
作为一个魑魅，一个山神，不会没有这点常识才对。
除非，我根本不止活了十八年。
“她不是你的孩子？”独孤寒微微蹙眉，“我一听她叫你娘，我就……”
独孤寒说到这，一脸的委屈。“那她是谁的孩子。”
“你的！”我撇嘴。
独孤寒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别闹！”
“谁跟你闹了？”我轻轻打了独孤寒一下“上回要你的血，就是滴血验亲的。”
“怎么可能！”独孤寒抓住我的肩膀，一脸的严肃。“我还是童子身！”
……
第三百七十五章 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
“我会证明的！独孤寒拽着我，找到了小九。
小九一看到独孤寒，便一脸的惊慌失措。
很明显，之前被吓到了。
“娘，我……”
没等小九说完，独孤寒大手一挥，她瞬间悬浮在半空。
小九挥动双手，双脚乱蹬。
挣扎之际，一只翅膀‘嗖’一下刺破衣裳伸出。
扑扇着，掀起尘土飞扬。
看到翅膀，独孤寒也愣了一下。
很明显，他看出小九也是魑魅一族了。
“小九！”我短促了一声。
小九撇了撇嘴，收回翅膀。
独孤寒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的一划。
小九的腕部，便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滴下的瞬间，独孤寒从指尖弹出一滴鲜血。
两滴血，一个往下一个朝上。
接着，在半空中相聚。
最后，融成一团。
“……”
独孤寒锁紧剑眉，整个脸都瘫了。
他凝视了许久，一掌将小九打飞。
而后转过身，瞳仁不断收缩。
“还狡辩吗？”我开口。
其实为了独孤寒，我已经决定接受小九了。
但是，就是嘴硬想要队独孤寒一番。
“怎么在梦里雨云，也能孕育后代？”独孤寒抬起深邃的眸子望向我，“魑魅一族有这等能力？”
独孤寒的意思是，他曾经在梦里与某个女人欢好？
顿时，一股醋意从我的胸口涌出。
“说！你在梦里都和那女人干些什么了？”
抬脚便要去踹，被独孤寒一把抓住脚腕。
只见独孤寒轻轻的一抬手，我整个人往后倒去。
原本以为后背会撞上坚硬的地面，没想到落下的瞬间整个人摔进软榻上。
未等我起身，独孤寒栖身而下，将我置于双臂之间。
“放开！”
我努力抬起双手，抵住独孤寒的胸口。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那女子在梦里做了什么吗？”独孤寒哑了声调。
完了！我头晕！
独孤寒的眸子里，像是灌满了烈酒。
只一眼，我便差点溺毙其中。
我居然慌了！
“我不想知道了！”
我别过脸，暗暗的张嘴呼吸，以缓解我凌乱且急促的心跳。
“可我想告诉你！”独孤寒掰正我的脸，“我想告诉你，却羞于启齿。索性便演示一遍不管在现实还是梦境，那件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
话毕，独孤寒覆上我的唇。
“唔……”
等等，什么叫想做不敢做？
什么叫演示一遍？
我在心里反抗挣扎，可身体却像是拔了筋去了骨那般。
像是一块冰，只是刹那间便化在了独孤寒的炽烈下。
他来真的？
可我没做好准备！
不行！
我要打醒这个王八蛋！
想到这，我用尽全力抽出一只手。
快速逼近独孤寒面颊的一瞬间，却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后颈。
这还是我的手吗？
为什么不听指挥？
等等，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哼唧又是什么情况？
脑袋正嗡嗡作响之际，独孤寒忽然离开我的胀痛的唇。
“书上说，会很痛。你忍着点，一会就好。”
书上说？
他到底看了什么禁书？
刚想到这，一丝清凉拂过我浑身的毛孔。
等我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不着寸缕的时候，独孤寒再次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