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当众认罪
迫于压力，柴俊被放出。
他被一张木板抬出来，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县令一脸不满的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我一声喝住。
这桩孕妇被害案暂且搁置，可另外一件案子大人得立刻就审！
说到这，我望向婉儿。
婉儿点点头，松开搀扶自己的绿荷。
“我要告状！”婉儿提高音量，“我要状告三里县所有捕快，奸yin民女！”
这句话，让黄捕头等人变了脸色。
而围观群众，纷纷哗然。
“所有捕快？”县令皱眉，“你一介女流，可知贞洁最为重要？此事一旦宣扬，你可就……”
“婉儿已被玷污，便是不洁之身。所谓的贞洁于我而言，早已不重要了。纵使是名誉扫地，也得揭露这些牲畜！”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污蔑我们，可有证据？”黄捕头急忙开口。
“这就是证据！”
绿荷拿出一个装着温水的盆，将盆放在地上。
那被取出的婴儿，正泡在里面。
“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黄捕头眼神错乱。
“若你们心中无愧，大可不必害怕。若你们心中有鬼，势必是不敢验亲！如此，我便只约过县令，替皇上行使斩杀之权！”
“验！验！”县令咬了咬呀，狠狠开口。
兴许，他已经决定弃卒保车。
绿荷拿来一碗水，取出婴儿的血滴在碗里。
一个捕快在黄捕头的推搡下，直接踉跄到了面前。
于是，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割开了手指。
‘砰’
他的血，滴在碗中，摇晃几下，两滴血居然瞬间融合。
顿时，捕快脸色煞白。
“怎么会……”
未等捕快说完，黄捕头手起刀落，他瞬间便被抹了脖子。
“畜生！”黄捕头大声厉喝“居然敢干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说着，黄捕头对我抱拳。“欺辱婉儿之人已经被我就地正法，这件案子算是结了！”
“结案？黄捕头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欺辱婉儿之人，共有十八位。想要证明清白，必须挨个滴血验亲。否则，便是做贼心虚！”
黄捕头转了转眼珠子，笑了。
在他看来，婉儿腹中胎儿的父亲，便是之前那个捕快。
纵使他们滴血，也验不出所以然。
所以，他干脆利落的咬破手指。
“我会让大家看到我的清白！”
一滴血，滴入碗中。
摇晃几圈，慢慢的融合。
见此，黄捕头的瞳仁瞬间收紧。“怎么会这样？”
“抓住他！”
我的一声厉喝，让黄捕头连连后退，瞬间和县令撞在一起。
“真是你干的？”县令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大夫早已断言我没有生育能力，她肚子里怀的怎么会是我的种？”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黄捕头，谢谢你当众认罪！”
见大家义愤填膺的逼近，黄捕头慌忙将刀架在县令的脖子上。“兄弟们，这女人不想给咱们活路！要是这件事定罪了，咱们都活不了。索性杀了她，一了百了！”
捕快们先是一愣，而后纷纷拔刀。
一股浓烈的煞气，突然笼罩整个大堂。
……
第三百四十七章 隔断咽喉
煞气！
原来当一个人动了杀机的时候，也会释放出煞气。
士兵们目露凶光，大叫一声朝我扑来。
“啊！”
原本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柴俊，嘶吼一声爬起，冲向最近的捕快将他扑倒。
张开嘴，直接咬住他的耳朵，直接撕了下来。
对于捕快的痛呼，柴俊充耳不闻。
而是微笑着，望向婉儿。
婉儿含着泪，面容恬静，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中只有彼此。
“姑娘小心！”
突然，绿荷的惊呼传来。
等我转脸，一刀劈到了我的天灵盖上。
嗡嘤一声，我的思绪模糊。
等清晰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闻到了？”男人眯起眼睛，“是厮杀和死亡的味道，这种味道于我们而言，如同人类不可或缺的氧气。我们的力量不止来源于黑暗，更来源于人类。人类的恐惧，贪婪和死亡，会让你我们不断的强大。”
说到这，男人伸手指向一旁。“杀了他们！”
嗡嘤
噪音，再度爆开。
我睁开眼，一伸手便掐住面前那个捕快的脖子。
轻轻一扭，尸首分家。
众人尖叫着，四下逃窜，并且躲避着捕快们的追击。
将黄捕头将柴俊踩在脚下举刀就刺，我将手中的脑袋丢出去正中他的面部。
男人的话，在我的脑海中想是魔咒一样起伏。
就在我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大门被踹开了。
独孤寒的副将凌峰，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王妃，杀人这种事交给我们，别让这群畜生污了您的手。”
说到这，凌峰大手一挥。“将士们，给我杀！”
这群三教九流的捕快，何尝凌峰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的对手。
于是不消片刻，便死在了他们的剑下。
侥幸逃离的黄捕头，再次将刀架在了县令的脖子上。
“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混蛋玩意！我是你姐夫！”县令大惊失色。
“闭嘴！若不是看在你是县令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把妹妹嫁给你？”
“贵人！不对是王妃！王妃救救老臣！”
我没有理会，而是微微一笑。“县令大人肯定暂时不能死，因为婉儿的状子还没有诉完。”
听我这么说，婉儿挣扎着走过来。“我一告所有捕头奸yin民女欺凌百姓！二告当今县令昏庸无能，私相授受，纵亲行凶！”
“你……”县令蒙了。
“既然状子已经递上了，您的责任也尽完了。”说到这，我望向凌峰。“杀！”
“是！”
县令府紧闭的大门之内，惨叫连连。
煞气，再度弥漫。
而那股气流，似乎能渗进我的毛孔，顺着我全身的经络在流动。
“姑娘，柴俊怕是不行了！”
绿荷的喊声，拉回我的思绪。
只见婉儿匍匐在柴俊的身边，泪水不断的滑落。
“俊哥，你等等我！等我一起！”
我皱了皱眉，疾步走过去。
手起刀落，隔断了柴俊的咽喉。
婉儿直接愣在当场，整个人僵住了。
“俊哥”
就在婉儿的眼泪要再度决堤而出的时候，柴俊的灵体从尸身里脱离。
……
第三百四十八章 逃兵
“俊哥？”婉儿抬起泪眼，瞬间露出喜色。“俊哥！”
“姑娘是在帮我解决痛苦！那些孕妇是我杀的，我就该抵命！”
柴俊抱着婉儿，转头望向我。“我是一个逃兵，在战场上，逃兵是要被格杀勿论的。可是，我不想再杀人。于是，我逃了。逃了数千里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婉儿救了。那时候，她还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女孩。”
说到这，柴俊灿烂的笑了。
“婉儿守了我五天五夜，我吃不下她嚼碎给我吃，我喝不下她用嘴灌进来。就这样，硬生生的从阎王身边抢走了我。我发誓，要好好的报恩，让她不在孤独。”
“俊哥那时候浑身是伤，伤口都生蛆了。”婉儿微笑，“幸好活了。”
“我们一直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我把她当成最亲的妹妹。直到……那天！我亲眼看到……都是因为我！因为别人诬赖我偷盗，我被关押。于是婉儿为了救我，只身前往牢房。然后那群畜生当着我的面，侮辱了她！我恨！我恨！我想找他们报仇，婉儿不肯，她怕暴露我逃兵的身份。”
“逃兵会被砍头的！”婉儿轻声道。
“我对他们的恨，直到发现婉儿怀孕的时候彻底爆发了！所以，我杀了他们的妻妾。这样的畜生，只配断子绝孙！”
我的心，有些微微刺痛。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柴俊怎么会痛下杀手？
“这就是真相！”柴俊含泪，“我希望那些被我害死的孕妇，可以出来将我碎尸万段。听老人说过，杀戮太多的煞气重，灵体不能靠近。现在我死了，你们来杀了我吧！”
“她们一直在你身边！”
我抬起眸子，望向柴俊的身后。
十几个女子，各自抱着婴儿站在那里。
眼中，没有任何的憎恨。
“她们都是被这群捕快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方式强娶入门的，看上去活着的她们早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你的复仇，给了她们解脱。”
心已死，身何须还在？
那些女子相互对视一眼，对我微微鞠躬。
随后，消散成烟。
而一束光，落入我的掌心。
“可是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我正诧异之际，独孤寒忽然现身。
见到独孤寒，柴俊急忙放开婉儿立刻跪下。“王爷！属下有罪！属下不该做逃兵，不该弃国家安危于不顾！”
原来，他是独孤寒的兵。
“逃兵可耻！”独孤寒冷声，“你不配做本王的兵！”
“王爷！”
“既然你已经不再是本王的兵了，就没有逃离军营者格杀勿论一说。你，自由了！”
“谢王爷！谢王爷！”
“别谢本王，谢你们王妃！若不是本王爱屋及乌，你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女人，我裂开了！”独孤寒忽然旁若无人的揽住我。
“哪里又裂开了？”
我抓住独孤寒的衣服，焦急的上下打量起来。
可还没看个仔细，就被他一把掐住后颈。
“这里！”
独孤寒指了指自己的唇，没等我反应过来，便直接附下脸来。
……
第三百四十九章 信期延迟
办好婉儿的葬礼，我们便离开三里县了。
可途中我的腹部，微微刺痛起来。
我明白那不是七七的感应，而是信期来了。
兴许是用血喂养七七的缘故，这回信期延迟了，并且比以往更痛。
并且，伴有眩晕。
“绿荷！绿……”
想呼唤绿荷，帘子却被掀开了。
进来的，是独孤寒。
“不舒服？”
“嗯！”我点点头。
“过来抱抱！”
独孤寒坐到我的身边，直接将我揽进怀里。
调整好一个让我最舒适的姿势之后，便轻轻揉起了我的脑袋。
“我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可以让你更换衣裤。里面点了熏香，不会有蚊子咬。”
说到这，独孤寒微微皱眉。“你的信期似乎延迟了！”
信期延迟？
独孤寒五精魄回来之后，我的信期一直没有来。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延迟了？
“乖，揉揉小肚肚就不痛了！”
独孤寒搓了搓手，等搓热后放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揉了起来。
“生姜红糖水也已经煮好了，等不烫了我再喂给你喝。衣裤弄脏了放在一边，我等没人了给你洗干净。”
不对！
这些对象和相处的片段，让我想到了只有一魄的独孤寒！
那个桀骜不驯，冷血无情的战王！
想到这，我眼睛一转。
“这段日子，我想清楚一件事！”
听我这么说，独孤寒垂眸望向我。
“你一直问我到底喜欢的是谁，是你这个山里的魑魅，还是那个人间的王爷。”
这句话，让独孤寒正在活动的手缓慢了下来。
“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他战王！”
话音刚落，独孤寒放在我腹部的手瞬间停住。
“你确定吗？”独孤寒盯住我的眼睛，“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而不是那个人类的王爷？”
“他傲慢无礼，狂妄自大，我当然不会喜欢他！”
见一丝落寞从独孤寒的瞳仁闪过，我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装！看你能装多久！
“真好！”独孤寒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那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过他？”
“没有！”我果断道。
“姜汤该凉了，我去端过来。”
独孤寒松开我，起身要走，却被我一把按住，直接压在软榻上。
“小屁孩起来，本王给你……”
没等独孤寒说完，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
‘啪’，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自己跟自己吃醋的这个坏毛病？”
“小破孩，我……”
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叫错了！重新叫！”
说到这，我一把揪住独孤寒的衣服。
“只有战王独孤寒，才知道我的信期，提前准备好一切。给你个机会再叫我一声，否则我打烂你的脸。”
将我再度扬手，独孤寒一把抓住。
“祖宗，我错了！”
这一声久违的祖宗，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见此，独孤寒慌了。
“祖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长公主说的那句，你的命中注定不是我，所以我才……”
“你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谁是我的命中注定，我自己说了才算！”
……
第三百五十章 魑魅少女
“谁是我的命中注定，我自己说了才算！”
说到这，我再度扬手。
可下一刻，却被独孤寒一把攥住。
他制住我，一个翻身化被动为主动，将我困住。
“祖宗，是我！”
独孤寒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爱你！所以我忍不住吃醋，哪怕对方就是我自己。我故意高冷，故意桀骜无情，是在和你闹别扭。可你身犯险境直面恶灵，为的只是让我保住皮囊。那时候我才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爱我。”
“你在质疑我对你的爱？”我顿时恼了。
“从未质疑！但无论你怎么爱我，都没我爱你爱的那么炽烈！”
独孤寒伸手抚上我脸颊，眸光瞬间融成一摊暖水。
“若是可以选择，我要做你的影子。形影不离，不离不弃。”
形影不离，不离不弃？
我的心，顿时漾起一股暖流。
“你可是守护天下百姓的山神，怎能说出如此小家子气的话？”
“抱歉！本王是一个不合格的山神，只贪恋儿女私情不顾天下百姓！”
独孤寒将脸埋进我的颈窝，“做我女人可好？”
这句话，让我脸上一燥。
“做……做你女人”我有些结巴，“现在不是吗？”
“我是指水乳交融，云雨之欢！”说到这独孤寒忽然将唇贴上我的耳畔，“本王不想再忍了！！”
……
“主子！主子！”
正恍惚之际，一只手在视线里挥了挥。
等看清七七的脸，我舒出一口气。
“主子，你在想什么？你的脸好红啊！”七七掩嘴，“王爷离开之后，你一直魂不守舍。”
“七七，你都是一个快做娘的人了，还不知道恋爱中的人都这样吗？”旁边的绿荷打趣。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七七原本就是纸人，让她作为我的替身和别人承欢，本来就由不得她。
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到底是独孤云还是温如玉的，我们根本也都不知道。
想到这，我顿时满心愧疚。
“大多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个能像主子一样彼此相许的？”七七微笑，“你还说我，你呢？小小年纪，懂得这样多？”
“才没有！”
七七和绿荷，相互笑着闹着。
而我的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沉甸甸的，有些不是滋味。
屋外，夜色凝重。
子夜的锣声敲响没有多久，我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气味。
像是煞气，却阴寒至极。
于是，我推门走出。
刚浸身于雾气之中，便看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不远处。
空中，有一撮绒毛轻飘飘的往下坠。
我接住之后，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一团荧光，卷缩在角落。
好像……是个人。
忽然，那人缓缓抬起脸。
两只尖尖的耳朵，赫然入目。
只见一个面容清灵脱俗的女孩，正抱着双膝缩在那里。
身后的一对翅膀，往前卷裹，遮住了一丝不挂的身体。
她是……魑魅？！
这是继玲珑之后，我见到的第二个魑魅。
……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失忆了
见女孩瑟瑟发抖，我赶紧脱掉外衫给她裹住。
替他穿衣服的时候，摸到了她后脑勺的一个鼓包。
想来，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撞着了。
“你从哪来？”扶起女孩，我赶紧问。
天知道给独孤寒找到同类，我有多高兴。
并且能对付上古邪灵的，只有魑魅一族。
“我……”
女孩摸了摸后脑勺，发出一声痛呼。
随后，猛然推开我。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看到我，眼中露出惧色。
看来曾经被人类灭族的阴影，始终是挥之不去的。
“我不会杀你的！”我放柔声调，“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受伤？”
也许，这个世间有更多魑魅存活着。
魑魅一族，根本没有灭绝。
“我……我是谁？”女孩抱住脑袋“我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我在哪？你是谁？”
说到这，女孩忽然瞪大眼睛。“你这么好看，是不是我娘？”
我“……”
“娘！”没等我开口，女孩一把抱住我。“娘，我好害怕！”
这一会的功夫，我怎么多了一个女儿？
“我不是你娘！我……”
“呜呜呜，娘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不认我？刚刚我好害怕！好像有人要是我！娘……”
女孩哭的泣不成声，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可看她身上明显有伤，有些地方还发炎红肿着。
一个落单的魑魅放在外面，可不太安全。
想了想，我牵着女孩的手。
……
“魑魅！”
七七和绿荷，异口同声道。
“嘘！”我赶紧将食指竖在唇上。
七七赶紧捂嘴，连忙点头。
“传言
魑魅不是灭族了吗？”绿荷小声道，“可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不然她得活不成。这魑魅，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
“主人，她好像失忆了！”七七开口，“而且，她真的可以继续吃下去吗？这已经是第八碗饭了。”
七七望着桌上叠起来的几个碗，眉头紧皱。
“娘，还要！”忽然女孩将空碗聚到我的面前。
绿荷对七七使了个眼色，七七会意，立刻盛来一碗。
可是，女孩却不接。
“我要娘盛！”
“哇，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分的确定？”绿荷皱眉。
“虽然她和娘长得一模一样，可她不是自然存在的生命体。”女孩挑起眉头，“不信你看！”
说到这，女孩拿起桌上的烛台。
将烛火逼近七七的瞬间，七七便苍白着脸跳开了。
而我迎着火光，不为所动。
“喏，她忌火！”
七七是纸人，自然忌火。
不亏是魑魅，纵使失忆了还是有些本事的。
“杀了她！”
正思绪万千之际，烛光摇晃起来。
上面的青烟往上缭绕，最后化作了一个男人的轮廓。
是上古邪灵！
“杀了她！”邪灵死死盯着我，“只有彻底灭了魑魅一族，上古邪灵才能重现人间。”
“休想！”我果断道。
“我真不该让你借助凡人的身体降生的，凡人的血肉之躯让你变得优柔寡断。既然你下不了手，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话毕，邪灵从烛火脱离，直接撞进绿荷的身体。
……
第三百五十二章 难道她是独孤寒的私生女
邪灵从烛火脱离，直接撞进绿荷的身体。
绿荷的瞳仁，瞬间变成针尖大小。
拿起墙上挂着的剪刀，一把将女孩按在地上。
‘咔’的一声，直接刺向女孩的后背。
女孩惊呼一声，一双翅膀突然绽开挡住要害。
可绿荷，却顺势剪掉了她左边的翅膀。
“绿荷！”
我大叫一声，绿荷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撞飞了出去。
邪灵从她的身体里脱离，刚撑起身子，便吐出一口黑血。
可他抬起头望向我的目光，却是意味深长。
嘴角，还带着明显的弧度。
“看到了吗？这就是邪恶的力量！而属于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发挥。”邪灵露出布满黄垢的牙齿，“别要压抑这股力量，释放它吧！”
我没有做声，一扬袖，邪灵便消失不见。
顾不得那么多，我直奔女孩的面前。
此刻，她已经收起了翅膀。
可左边的肩胛骨上，却显出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上面，有血不断的涌出。
“娘，我……我好痛啊！”
女孩说了这么一句，便捂着后背抽泣起来。
绿荷回过神，一脸的惊慌失措。“姑娘……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刚刚……”
“我知道！”我打断绿荷的话，“赶紧给她处理伤口。”
因为绿荷原本就懂些医术，所以很快便处理了女孩的伤口。
可大约因为痛的缘故，女孩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
第二日，我们准备启程。
刚备好马车，女孩便跑了过来。
一把挽住我，眉眼含笑。
抬头望了望耀眼的日头，我急忙将她推去阴凉处。
“太阳这么毒，你在找死吗！？”
“娘，没事呀！”女孩一脸茫然。
七七过来，上下打量。
“主子，王爷见到日光皮肤都会裂开，可她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
“可莫雨奶奶说过，魑魅天生怕光！”我微微蹙眉。
“要么她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血统不纯。”七七随口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顺手拔掉那枚用魑魅羽毛制作的发簪，轻轻的伸到女孩的面前。
居然，没有一丝的反应。
若是天赋异禀，怎么会受伤还失忆。
看来最可能的就是，她不是纯种的魑魅。
“娘，我们去哪？”女孩再度笑眯眯的开口。
“别叫我娘！”
“可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呀！”女孩灿烂的笑了，“而且我们长得那么像。”
像？
我刚见她，只觉得眉眼相熟。
如今仔细一看，她和独孤寒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对，是越看越像。
难道，她是独孤寒曾经留在魑魅一族的私生女？
想到这，顿时有一股恶气堵在了胸口。
“娘？”
“闭嘴！”
未等女孩说完，我厉声喝止。
转身疾步往院子走去，抬脚跨过门槛的一瞬间，周围场景瞬间变幻。
仔细一看，忽然已经置身于后宫之中。
而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拿着扫把扫地。
等我走过去，那人转身。
四目相对间，赶紧跪下。
“小玉子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几千年的童子身
居然是温如玉！
昔日温文儒雅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卑躬屈膝的太监。
不管是动作还有语气，都阴柔至极。
说话的腔调，也带着媚色。
“掌嘴！”我厉喝一声。
温如玉愣了一下，急忙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巴掌。
“是王妃！是战王妃！奴才口误，请王妃赎罪。”
“念你是初犯，不与你计较。若是以后再敢唤错称谓，你少的便不止是男根还有命了。”
说到这，我微微扬起嘴角。“别试图想着鲤鱼翻身，在我这你纵使是条龙，我也能把你当成蚯蚓碾死。”
“小玉子……奴才不敢！”温如玉急忙跪下。
温如玉被阉割之后，我也见过他。
可他纵使已经残缺，却依旧保留为官时的气势。
可现在跪在我的面前，却瑟瑟发抖。
“小玉子，一定为王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对了，你确定魑魅一族都灭绝了吗？”
我的这句话，让温如玉愣了一下。
而后，他缓缓抬头。
“王妃，已经有数百年，没有魑魅的踪迹了。对外而言，他们是灭绝了。可是小玉子一直怀疑，他们只是藏匿起来以躲避人类的追杀。要知道，他们是山神。能和邪灵匹敌，又怎么能轻易死绝人商铺？所以我一直猜测，他们不忍心伤害人类，又不想被人类屠杀，这才找了一个秘境躲藏了。”
太好了！
独孤寒还有同类！
所以女孩是他私生女的可能性便更大了。
……
当独孤寒那股熟悉的气味充斥鼻腔的时候，我径直冲过去。
没等独孤寒反应过来，我一拳打在了他的俊脸上。
独孤寒正欲发火，可转脸看到我的瞬间，眸中的寒冰顷刻融化。
“祖宗，你回来了？”
我没有做声，又一拳打了过去，这回被独孤寒一把握住。
“想发泄我亲自来，别痛了自己的手。”
这句话，顿时让我的气消退了一大半。
我一把揪住独孤寒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没等他起身，便气势汹汹的压了上去。
“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私生子？”
我的这句话，明显让独孤寒愣了一下。
“什么事私生子？”
“不对，是私生女！”我盯住独孤寒的眸子，“你以前在魑魅族的时候，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环好过？”
独孤寒眨了眨眼，忽然笑了。“怎么忽然问这个？若是有，你又如何？”
“若是有，我杀了她！”我狠声，“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
该死！
他真的有过？
“没有！”独孤寒摇头。
“你诓我？”我越发的恼了。
在我看来，他否认是在保护那个女人！
“我真的没有！”独孤寒一个翻身，将我反制。
“我不信！”
女孩和他那么像，不是父女，难道是兄妹？
“真的！”独孤寒感觉将唇贴上我的耳畔，“虽然我活了数千年，但是还是个童子之身。”
童子……之身？
“我不信！”我又羞又恼。
独孤寒的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
“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
第三百五十四章 约下次
试试就试试！
豪言已经放出，硬着头皮也得兑现了。
但是，心里贼怂。
可不管如何，其实上不能输。
“姑娘，我帮不了你。”绿荷挠头，“我连手都没和男子牵过。”
“我也不知道！”见绿荷望向自己，七七赶忙摆手。“虽然我身怀有孕，可一直是被支配的，所以没有丝毫经验。”
那可怎么办？
我的第一次，可不能被独孤寒给看扁了。
“嘿嘿嘿……”
正常踌躇之际，一阵笑声传来。
寻声望去，居然是老太监小英子。
“你怎么来了？你居然听！”
“娘娘赎罪！”小英子翘着兰花指，微微颤颤的行礼。“这种男女间的私密之事，您问老奴不就知道了嘛！”
“那怎么可以，你可是男的！”七七摇头。
“哎呦喂！奴才五岁进宫时，就被一刀给咔嚓了。自小便和宫女们同吃同住，以姐妹相称。所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的事，都略懂一二。”
小英子翘着兰花指，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这男女间的第一次，最为重要。女人永远忘不了拿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而男人会将自己第一个女人刻骨铭心。所以这第一次的环境和气氛，一定要是最浪漫的才行。最重要的事，男女之间会在第一次奠定将来的主导位置。娘娘不想被拿捏，就得拿捏住对方。”
“公公，你懂的好多呀！”绿荷赞叹。
“老奴见的多自然也便懂得多了，咱女人可不能被臭男人给拿捏住喽！”
咱……女人？
“娘娘，您附耳过来。”
……
呼吸，呼吸再呼吸。
望着紧闭的房门，我却不敢靠近。
小英子说男人的第一次都是很迅速的，只要利用这点去打压对方，保准他以后没有越轨之心。
犹豫了许久，我走到门口。
刚抬起手，门便嘎吱一声被打开。
独孤寒，出现在视线之中。
“来了？”独孤寒开口。
“嗯！”我故作淡定的点头。
独孤寒背对着烛光站在那，遮住了所有的光线，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
“那个……你信期过了吗？”
“刚过！”
“刚过？”忽然独孤寒严肃的脸猛然探进我的视线，“医术上说过信期刚过同房，轻则造成感染，重责导致血崩。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咱们还是约下次吧！”
没等我开口，门便‘砰’的一声重重的合上，差点撞上了我的鼻子。
“有问题！”忽然，身后传来七七的声音。
“嗯，有问题！”绿荷搭腔。
“绝对有问题！”小英子紧随其后，娘里娘气道。“一个男人不碰一个女人无法有两个原因。一，是怕女人发现他不是童子身的现实。二，他根部不爱这个女人。”
小英子走过来，揣着袖子。“娘娘，节哀。”
“胡说八道！”
我一甩袖，转身就走。
独孤寒在搞什么？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自己给他，他倒是扭捏起来。
脑子里闪过女孩的脸，越想越觉得和独孤寒神似。
“主人，想要知道那女孩是不是王爷的私生女，咱们可以用老办法。”
忽然，七七追上我说道。
……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卷进海里
“娘！”
女孩一看到我，便迎了过来。
“闭嘴！”我短促道。
这一声，让女孩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绿荷乘着这个机会架住女孩，我拿发簪直接割破她的手指，拿碗接住。
“主子，血来了！”
与此同时，七七端着一个大盆疾步走入。
低眸一看，里面居然盛着半盆血。
“这是什么？”我连忙问。
“王爷的血啊！王爷一听说是主子要血，直接把手腕给割开了。要不是我极力阻止，怕是要把血给放干了。可好劝歹劝，还是放了这么多。主子，验血只需要一滴。这剩下的不能浪费，我送去厨房做毛血旺吧！”
“这个时候，你怎么只想着吃？”
小英子跑过来，用勺子挖了一点。
而后，滴在了盛有女孩血液的碗中。
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直到两滴血混在一起。
“融合了！”绿荷惊呼出口，“她真的是王爷的私生……”
没等绿荷说完，七七掐了她一下，她立马闭嘴。
“主人，也许是巧合。”七七赶紧道“王爷那么爱您，一定不会欺骗您。”
“爱才不会欺骗，可万一不爱呢？”小英子慢慢悠悠的开口，“娘娘都主动送上门了，王爷都拒之门外。看来不仅是因为他不是童子之身，还以为他或许不爱咱们娘娘。”
说到这，小英子狠狠的唾了一口。“呸，渣男！”
“公公，你别煽风点火。主子……”
“七七，把尸油灯拿来。”我打断七七的话，“咱们离开这里！”
……
揣好纸人，我上了船。
等船开出了好远，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岸上奔来。
一边跑，一边摆手。
“是那个姑娘！”绿荷赶紧道。
“什么姑娘，明明是王爷的私生女。”小英子阴阳怪气道，“虽然他贵为王爷，还是掩饰不了他是一个渣男的事实。娘娘，咱不生气。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世间那么多彪悍的男人，老奴再给您找个更好的。”
“娘！娘等等我！”
女孩在岸上不停的挥手，似乎心急如焚。
而我立在船头，没有给予回应。
以前和温如玉有婚约的时候，我能大度到接受苏俏儿腹中的胎儿。
可轮到独孤寒，我却气到抓狂。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刚想到这，女孩身后的衣服忽然撕裂。
两只翅膀，赫然伸出。
因为一只只剩下根部，所以只有另外一只在蒲扇。
随着飞沙走石的掀起，她晃晃悠悠的升到了半空。
“天哪！她是要飞过来吗？她可只有一只翅膀。”绿荷惊呼。
“万一掉进海里，会被淹死发。”七七急忙望向我。
“活该！”我故作冷漠道。
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望向女孩。
女孩扑腾着，身子歪歪扭扭的朝着我这边飞来。
因为飞的太低，身上已经被海浪打湿了。
“主子！”七七急了。
“看我干嘛，赶紧转舵！”
绿荷急忙调头，可还没有靠近，一道巨浪便掀起，硬生生的撞在女孩的身上。
只是瞬间，便将她卷进海里。
……
第三百五十六章 被人丢下海
女孩，瞬间掩埋在海浪之中。
“糟糕！”七七惊呼“救命啊！”
“她是魑魅，可以自救！”绿荷拽住七七。
“可是她只有一只翅膀，再这么下去她会淹死的。”
“既然知道会淹死，你还敢往下跳？她一个魑魅都扛不住，何况我们凡夫俗子？这么大的浪，你……”
未等七七和绿荷争辩完，我便径直跳进了海中。
其实，我不识水性。
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脑袋一热便跳下去了。
我介意女孩的存在，嫉妒她娘曾经和独孤寒的情意。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被淹死一了百了。
这样，我和独孤寒之间的芥蒂也就消失了。
可是当她整个人没入海里的时候，我的心猛然一阵抽痛。
女孩是独孤寒的骨血，而我爱恋独孤寒已经深入骨髓。
所以，我不忍心也不舍的她就此死去。
“主人！”
“姑娘！”
七七和绿荷的叫喊，在海水淹没我耳廓的瞬间被遮盖。
海水极咸，腌入视线，让眼睛刺痛非常。
可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郑大眼睛四处寻找。
终于，在海底的某处珊瑚堆看到了摇摇晃晃的女孩。
于是我赶紧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可是，拽不动。
就在海水已经灌进鼻腔的时候，女孩忽然转身。
只见她正抱着一个穿着嫁衣且被铁链锁住的女子，那女子的口鼻往外溢着小泡泡。
看起来，还没有死。
“娘，你看我找到什么了！”女孩灿烂的笑了。
她居然能在水里呼吸说话？
这是魑魅的基本技能吗？
我张了张嘴，赶紧海水淹入，赶紧闭上。
和女孩一起合力拽着新娘，一起往海面游去。
七七和绿荷将我们拽上船之后，赶紧将新娘放平。
几番挤压腹部之后，新娘忽然吐出一口浊水，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主子，你喝点烈酒驱驱寒。你的信期刚走没多久，要是受寒可会落下病根的。”
我接过酒壶，猛的灌了一大口。
那火辣的液体，直接呛的我脸颊滚烫。
“娘，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女孩眨巴眼睛，“娘，您都没告诉过我，我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
鬼知道！
看样子，这一路上是甩不掉她了。
索性，胡乱起了名字。
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酒壶上。
“独孤酒？”我随口道。
“独孤九？九九归一的九吗？原来我名字这么好听！”
“……”我楞了一下，“随你吧。”
“那以后，我们便称呼你为小九了。”
七七拿来毛巾，给小九擦头发。
小九使劲点头，“我刚掉进海里，就发现了她。”
见小九指向新娘，我将酒壶递过去。
新娘先是一愣，而后微微颤颤的接过。
喝了一大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便失声痛哭。
“姑娘，你是怎么掉进海里的？”七七赶紧给新娘解开锁链。
“我是被人丢下海的！”新娘抽泣。
丢下海？
“看你的穿着，今日是你出嫁日子？”我好奇的问。
新娘点头，“可我嫁的不是人！”
……
第三百五十七章 海妖新娘
“我叫喜鹊，今日是我出嫁的日子。可我嫁的，根本不是人！”
喜鹊说到这，浑身颤抖起来。
“不是人？”绿荷惊呼，“是谁把你丢进海里的？你身上还绑着这么重的铁链。”
“是村长！”喜鹊握紧拳头，“我所住的渔村是位于大海中央的一个小岛，名叫贝壳岛。我自小在上面的渔村长大，熟识水性。他们怕我逃走惹怒海妖，这才用锁链捆绑我。”
“海妖？”我愣了一下。
喜鹊点头，“我生活在一个临海的小渔村，祖祖辈辈以打鱼为生。自从一年前的一次地震，海里突然出现海妖。那些海妖力量极大，会呼风唤雨掀翻船只。并且，将鱼群驱赶。在好几个月没有打到鱼之后，村长便想到了这个献祭海妖的法子。”
“就是给海妖送新娘子？”绿荷皱眉。
“是！村长每个月都会举行一个送亲仪式，将少女梳妆打扮丢进海里。如今，我已经是第十二个了。”喜鹊抽泣，“我才十六岁，我不想死。但如果我不死，整个村长都会被饿死。”
“海妖？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我起身，“绿荷，带她进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咱们启程去贝壳岛。”
“是，姑娘。”
……
原本登船的时候，天气极好，阳光明媚。
那风，只是浅显的掠过脸颊，温温柔柔。
可一到了海上，便乌云滚滚，狂风呼啸。
船在浩瀚的大海上，如同一片枯叶一样，渺小而又不堪一击。
终于，一个孤立在海中央的一个小岛出现在眼前。
“那就是贝壳岛！”喜鹊紧张道，“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还活着，一定会再把我丢进海里的。”
“没关系，你别去。”我望向绿荷，“你们在岛的背面停泊，等我回来。”
“不要！”小九率先开口，“我不能让娘一个人犯险！”
“是，带上我！”七七急忙道。
“你一个纸人凑什么热闹，万一被丢海里就化了。”我蹙眉“听话，我需要你们留在这接应我，特别是小九。我水性这么差，万一落水你还能救我。”
“嗯，我听娘的！”
“姑娘，这贝壳手链你带着。”喜鹊忽然拽住我，“这是我的护身符，现在用来保佑你。”
我点点头，戴上手链。
在船刚驶入小岛后方，我便直接跳下浅海。
顺着边缘，游到小岛前侧，看到一艘渔船缓缓开来。
于是，我直接头一仰，任由海浪拍打。
“你看，那里飘着一个人！”
“难道是喜鹊？”
“看衣服不是！”
这番对话结束，便听到跳水的声音。
很快，我便被拖到岸上。
原本，我是紧闭双目，什么也看不见。
可我嗅到了气味，听到了血液在经脉流动的声音。
那气味和声音快速交织缠绕，最后在我的意识内形成一副清晰的画面。
只见两个男人，正围在我的面前。
其中一个面容苍老且黝黑的老者，伸手摸了摸我的鼻息。
“村长怎么办？我们又没捕到鱼。这意味着……”
“意味着喜鹊逃了，海妖没有娶到新娘。”村长淡淡道。
“那怎么办？村里已经没有姑娘可送了！”
“谁说没有？这不是嘛？”
村长望着我，露出蜡黄的牙齿。
……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人身鱼尾
原本，我以为贝壳岛上的人只是一群愚民。
可没想到，他们不仅敢草菅人命，还毫无愧悔之心。
乘着我‘昏迷’的时候，他们让两个老妇人替我换了喜服。
并且，画上了如同纸人那般浓重的妆容。
在他们给我裹上锁链之后，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这个举动，吓得两个大婶尖叫着跳开。
而村长，却淡定的望着我。
“姑娘，你醒了？”他端来一个弯，“为了你，我们可杀了村里唯一的一只鸡。平时，我们可只舍得吃些海带虾米汤的。”
我瞥了一眼挽，“你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穿成这样？”
我尽量让自己显的很无措，并且试图挣扎了一下。
“姑娘，看这伙食也该知道这是你的最后一顿了。”村长起身背着手，“我们之所以将你打扮成新娘，是要将你嫁给海神，以保我们渔村风调雨顺的。”
“嫁给海神？”我故作惊慌，“不！”
“是我们从海里将奄奄一息的你救上来的，要是没有我们你早就被鱼吃了。读书人都说要知恩图报，我们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们的了。你替我们嫁给海神，保佑我们风调雨顺。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
“不！”我大叫“求求你们放过我？你们难道没有儿女吗？若是你们的儿女被绑了祭海，你们是否会坐视不理？”
“没用的！”村长微笑，“牺牲一条人命救活全村，是早已经达成共识的。那些不愿意配合的，已经葬身大海了。来人，送亲！”
……
村民们吹着唢呐，撒着纸钱。
直到将我抬到海边，送上船。
当船行使到深海的时候，村长的大手一挥，我被直接丢进了巨浪翻滚的大海之中。
透过海水，我看到村长那张因为波浪而不断扭曲的脸，越来越远。
憋住气，我任由自己往下沉。
直到，轻轻的落在海底的一块礁石上。
我扭动身子，试图解开锁链。
可还没来得及解开，便感觉身后有强烈的水波，层层叠叠的逼近。
于是，我赶紧转身。
刚回头，一条鱼尾便‘啪’的一声重重的扇在我的脸上。
带着腥臭的粘液，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被一条大鱼袭击了？
想到这，那震波再度逼近。
于是，我索性闭上眼睛。
当一个人影在我意识中勾勒成形后，我看到一个女人。
她快速的朝我冲来，一丈之遥的瞬间，一条鱼尾从她的裙底伸出。
翻滚着，再度拍向我。
人身鱼尾？
难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海妖？
在那条鱼尾拍来之前，我一把抓住。
而且用尽全力，将她的脑袋甩向礁石。
可女人的脑袋还没有撞到，便瞬间消失。
她居然是是灵体！
刚想到这，另外一条鱼尾重重的拍上我的后背。
我摔在海底的同时，之前喜鹊送给我的贝壳手链从腕部脱落。
忽然，另外几个人身鱼尾的女人狰狞着现身。
她们嘶吼着，伸着双臂朝我快速冲来。
在那翻滚的气浪将我团团包围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忽然伸到我的眼前。
……
第三百五十九章 被海妖吞噬殆尽
在那翻滚的气浪将我团团包围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忽然伸到我的眼前。
额以为她想袭击我，却没成想，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扯掉了上面的贝壳手链。
而后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看着看着，一颗气泡便从她的眼角冒出。
其他灵体正嘶吼着准备冲想我，却被她用身体挡住。
“住手！”
这一声，让女灵们纷纷退避。
可望着我的眼神，依旧是虎视眈眈。
女人举起贝壳手链，转脸望向我。
“这是哪来的？”
“喜鹊送我的！”我微微蹙眉。
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和喜鹊居然有几分相像。
“这是喜鹊的护身符，她从来不会离身的。除非，她死。”
“如果不是我们，她的真的死了。”我淡淡开口“若是再迟一些，怕是和你一样变成海底亡灵了。”
此言一出，女子一把揪住我的衣裳。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和你们一样！”我上下打量女子一番，又扫视其他女灵。“她被村长绑了，丢进了海里。”
这些女灵，虽然衣裳已经褪色，可款式明显是喜服。
所以我断定，她们便是之前被沉害的那些姑娘。
“为什么会这样？”女人嘶吼，“村长答应我只要我心甘情愿嫁给海妖，就会放过我妹妹，保护她下半生衣食无忧的。可到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
雁儿……也就是喜鹊的姐姐，掩面痛哭。
剧烈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的痛不欲生。
其他女灵温柔的望着她，给予无声的安慰。
等我终于忍不住呛了一口水的时候，雁儿急忙托着我升到海面。
等我呼吸顺畅，这才锁紧眉头。
“所以，你也是被他们强行丢下来的？”
“严格来说，算是我自愿的。因为，我想弄清那所谓的海妖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我的目光落在雁儿的尾巴上。
“你们是被海妖杀死的？”
“不！”雁儿摇头“我们是被淹死的！淹死之后，被一条神秘的大鱼蚕食。化成灵体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雁儿甩了甩尾巴，“事实上，我们姐妹都没有见到过海妖的真是模样。但是，它会在我们死后将我们啃食殆尽。”
居然如此？！
所以，只要我‘死了’那海妖就会出现？
“为什么不找村长报仇？”我想了想问道。
“报仇？”雁儿愣了一下“按照规矩，你不是该劝告我们冤冤相报何时了，让我们放下仇恨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是你们不能解心头之恨，将会永远逗留海底无法转世。”
“我们也想报仇，可是无法离开。”忽然一个女灵小心翼翼的开口“好像有一道屏障将我们禁锢在这片海域，根本无法离开半步。”
难道是海妖的缘故？
想到这，我深吸一口气。
而后，一猛子扎进海底。
“你这是干什么？”雁儿跟了过来。
“请君入瓮！”我含糊不清道。
“可是你会死的！”
“也许只有海妖才能解开你们的禁锢！”我对雁儿摆摆手“走！”
……
第三百六十章 白骨堆砌的小屋
海水，醒咸。
我的眼睛，被腌的生疼。
并且吸入了那口空气，已经呼吸殆尽。
下意识的张开嘴，海水汹涌而入。
顺着呼吸，呛进肺里。
而我下意识的抽搐着，感觉身体快速的降温。
模糊中，我看到原本快速环绕经络的血液变的越发缓慢。
然后，红色快速的褪成了灰色。
最后，意识跟着消退。
就在掌下的心跳瞬间停止的时候，一道水波从远处荡来。
感觉到强大的震波已经战栗起脸上的汗毛时，我猛的睁开眼睛。
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喷着腥气咬向我的视线。
没有多想，我抬手一把扯住那根分着叉的舌头。
快速的一绕，便系在了腕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身下那条红色的鱼尾，拼了命的拍水。
面前的曼妙的身躯，则痛苦的扭动着。
看身形，是个女子。
她和雁儿那些女灵虽然都是人身鱼尾，但面前女子的鱼尾更大更漂亮。
并且，她是实体的。
不过她那一口密密麻麻，数千枚长满口腔的牙齿，却无比的渗人。
想来，她就是穿说中的海妖。
海妖瞪着如同蜥蜴一般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试图用尾巴击打我的要害。
可被我先一步，用双腿夹住。
另外一只手，则揪住了她颈侧的鳃。
这个举动，让海妖愤怒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她眨了眨眼睛，瞳仁慢慢的放大。
口中尖利的牙齿收进口腔，只露出正常的两排。
狰狞的面容，瞬间变的千娇百媚。
这海妖，居然如此美艳。
“呜呜……”海妖可怜兮兮的对着我摇头。
我想了想松开她的舌头，可抠住鳃的手没有松懈。
海妖张开嘴，忽然发出类似于海豚一样的叫喊。
见我皱眉，她咳嗽一声。
“我以为你死了，我才来用膳的。”海妖的声音，娇滴滴的动听急了。
“那些新娘……”
“不是我！不是我！”海妖急忙摆手“我从来不吃活的！她们是被淹死的！”
我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意识却再次模糊。
完了，这是濒死的感觉。
见此，海妖急忙扣下一块鱼鳞。
而后一拳打在自己的脸上，一颗珍珠便从她的眼角滚落。
用鱼鳞顺势接住，她划开胸口取了一些黄色的膏状物。
点燃之后，焚烧鱼鳞。
等鱼鳞和珍珠融成一团，便急忙塞进我的口中。
意识丧失的瞬间，一股清甜的气流涌进我的肺中。
顿时，呼吸顺畅。
“我能呼吸了！”
说完，我一把捂住嘴巴。
“只有鱼才能生活在海底，你逗留久了会死的。”海妖甜甜的笑了，“所以我用特殊的方法，让你能在水里呼吸。”
“永久的吗？”我好奇道。
“嗯啊！”海妖点头，“这种能力不仅会永远跟随你，还会遗传给你的后代呢。”
“那些死去的女孩，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忽然，我想起了雁儿。
“我……”
海妖戳着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指向一旁。
我顺势望去，居然在珊瑚礁的中间看到一座用白骨堆砌的小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