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痛苦的麦高山
刘三几个更是觉得如此，简直就是自找的。
本来一个个好好的当这地头蛇，听说南州城现在赚钱的买卖多着呢，不做地头蛇也能过得比以前好，怎么就跟着这两个废物做了这样的蠢事？
不过看着麦贵义累成狗了，麦高山都还是坐在棚子下面纳凉，几个人也是看不惯的。
麦高山要是真的年纪大了不能干活还好说，看那脸上两团子红润，就是能干活的人，偏偏不干，就是欺负自己的亲孙子呗。
他们都是混混出生，听不得那些大道理的“孝顺”“帮长辈干活天经地义”啥啥的，就知道一个人干活都累，麦贵义干两个人的活，定是没有啥活路的。
果不其然，麦贵义倒下了。
到底是一起在这里“同事”了这么久，开始的怨恨随着看麦贵义遭罪，也是消散了一些，尤其是看着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几个人都多做了一点儿活，给他弄了点口粮续命。
麦高山本是想要抢的，“我是他爷爷，有吃的当长辈先吃。”
刘三才不管呢，“你是他爷爷又不是老子爷爷，老子的吃的愿意给谁吃就给谁吃！”
麦高山觉得这是不对的，努力的想要讲道理，然后发现这些人居然都不讲道理。
最气人的是，麦贵义倒下了，他不干活还真的没吃的。
“可怜我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还要干这粗活。”麦高山除了刚来那天吃了点亏，其它的时候其实都是松范的，现在可好了，挖渠挑泥，一样活都不能少。“我可是王妃的爷爷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
刘三几个呸了一声，“老不死的，就你这样的货色，我是王妃也不会认你！”
若是说前面还有几个人会生出几分同情来，都做王妃了，手指缝里挤出点东西也能让爷爷安享晚年了。
现在，就是一群劳改犯都没有同情麦高山的，该！活该！
王妃做得对！
麦芽还真没想过修理两个白眼狼还能得到一群苦役的“称颂”，麦高山的为人实在是烂得不行了。
这时候麦高山最希望的就是麦贵义能好起来。
自己的亲孙子帮自己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他也稍稍有那么点动摇，若是麦贵义真能好起来，他也稍微帮忙做点事情。
有的人就是这么的想当然，自己的活硬塞给别人做心安理得了不少，稍微做一点还觉得给别人“帮忙”了。
可惜他的好心没得到上天的回应，麦贵义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废了，几乎做不了累活，被监工的给丢了出去。
丢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
但是麦高山这一刻是真的要哭了——他真的要这样过完一生了吗？
刘三恶狠狠的道：“哭什么哭，也不看看我们都是为谁受累的！你孙子以前可是干两个人的活，你现在就干自己的活，有啥好哭的！”
萧楚河自然也是知道麦贵义与麦高山服苦役的事情。
对麦高山的各种作为也是叹为观止了。
第812章 ：改了才好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总是比那老头要好几分。”萧楚河玩弄着麦芽的一缕头发道，麦家人他不想管，不过不想她吃亏罢了。
“想当初他带着麦金山和个什么通州的关系户来我们家谈生意的时候，我就瞧不上他那做啥都只想着自己痛快的样子，没想到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这德性。”
呵呵，“可不是吗？老太太还能有个改，他是改不了了！”麦芽说道。
什么大义，什么孝道，那也要看是什么人！
就麦高山那样的货色，她才不会傻傻的送上门去被压榨呢。
萧楚河连连点头，然后问道：“若是那老太太没有改，你还会帮衬她吗？”
“自然不会。”麦芽可没有圣母心，“她若不改，我也不敢带着她来蓬莱，还不就让她跟着小姑姑好了。”
“不敢？”
“还真的是不敢。”麦芽道，“孝道这东西最是麻烦，她若不改，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我才懒得天天去招架呢，这样的事情，你就算是吵赢了，也不知道要赔多少的口水与时间，不值当的。”
然后又道：“还真的是怕的。”
呵呵。
萧楚河也不是真要讨论出啥来，不过是麦贵义被送了过来，想想麦高山与崔老太两个人过的日子那一个悬殊，坏心的想要让崔老太也去干几天苦力，为王妃受的罪出口气罢了。
不过王妃都不计较了，他也不会去抓着不放。
崔老太既然已经改了，安安稳稳过日子，王府照拂一下也没什么。
同样对王府也是有好处的，人言可畏也是可畏的，王妃能不计前嫌孝敬自己的亲祖母，在世人眼里看来，也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
毕竟百善孝为先，能孝敬长辈，总是值得称颂的。
麦芽虽然不在乎这一点，但是好人都做了，有好名声也是应当的。
如此麦高山的事情人们也没话说——到底是那麦高山为人太过歹毒，就连王妃那么好脾气的人都没办法原谅。
知道他居然联合地痞来勒索王妃，累死了自己的亲孙子，大伙都觉得，这样的亲人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妃现在是萧家人，当不必如此的面面俱到。
崔老太又是慈眉善目的视觉感，大伙都觉得，王妃以前受的苦，当是那坏爷爷所为，对麦高山那是更加的鄙夷——活该！
反正世界就这么的奇妙，关于齐王的传闻那是五花八门的岂止一个乱。
王妃的一点儿家事再乱又能有什么好乱的？
再说了，王妃家的事情蓬莱谁能有资格管？
王爷就这么狡猾，进士与纨绔都挖了不少来，但是德高望重的，一个都没有碰。
王妃说了，那些人都是名望所在，就算无官无爵也能大发感慨。
蓬莱建设好了之后请一两个坐镇也就罢了，现在建设初期，这么多不合老规矩的事情做下来，还不是要被批判得体无完肤？
千件事情做好了，都不如一件事情没做好。
第813章 ：成家了的样子
说不定那些人一本折子上去，皇上不想管，还不能不管。
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请几尊大佛来小庙呢？
这一点王妃与王爷的意见十分的统一，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刀阔斧，稳定了再图将来。
再加上本就请了圣旨，一般人入蓬莱，准随便进不准随便出，总能为自己放开手脚干打开一片天地。
这片天确实打开得大。
当然也会有弊端，就好似在这里探路的人觉得这里好啊，想将家里的亲人都拉来，但是不能随便出去，也就回不去了。
齐志恒虽然人未回去，但是传个书信也是可以的。
他是吏部尚书的孙子。
他是鸿胪寺卿的侄儿。
他还是齐王的……算了，这关系不说也罢。
他那个大伯纳了齐王妃的堂妹做妾，虽然妾算不得一房的正经亲戚，但麦秀娥生了个儿子之后，被抬为平妻。
平妻不比正妻，名义上是妻，实际上也就是个体面的妾。
想要在仕途上继续往上走，这抬妾室为正妻的事情可不是明智的事情。
不过他大伯的正室已经去了，家里也没有继室，麦秀娥的身份自然也不算差。
这亲戚谁能说不是？
平白的，他年纪差不多，却就比王妃与王爷低了一个辈分，还真的是憋屈。
再想着他奶奶还想他纳麦花为妾，这关系也是够乱的了。
如今他已经娶妻，妻子是工部侍郎的小女儿上官韵儿。
上官韵儿虽然不是上官大人的嫡长女，但求娶的人不少，也不知道她奶奶用了什么法子，人家居然愿意舍家远嫁，到这蓬莱。
他没有在南州城做官，所以在南州城置办了产业，倒也不违背律法。
律法只说不能在为官当地置办产业，南州城不算。
他最开始的想法是置办点产业，免得到时候“失业”了没地方安生。
他对齐王没多大的信任感，对齐王妃有，齐王妃说在南州城置业好，他不但买了宅子，还置办了不少的铺面。
这些铺面带来的收益，可比他做官补贴的多得多，也就无所谓做人们口中的傻子了。
成亲之后，原本怕上官韵儿跟着自己吃苦，想要让她住南州城去，不过虽然是官宦出生，上官韵儿也是个能吃苦的女子，如此就跟着他一起住在县衙的后院里面。
县衙的后院与一般人家比还是好的，只是蓬莱是荒凉之地，蓬莱的县衙大多都是年久失修有些破败。
而齐王府规定了三年不纳税，不纳税还要往外面贴银子，哪里还有银子来修县衙？
也就找了个不漏雨的屋子给睡着，哪里想到什么成家。
但是成家了，还是要有家的样子。
这时候他才见识到自己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子。
工部都是奇人啊，先前一个工部尚书不做尚书了，非要来这蓬莱修路挖水渠。
现在来个工部侍郎的女儿，修葺房子都不用请人，一群的家奴护院乒乒乓乓三五天，不说修葺一新，但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第814章 ：标准化生产
原本也就两间屋子能用，现在都能住人了不说，厨房都没忘记给添了三个煤炉来做饭菜。
就连县衙破落的大门都给修整好了，看着终于有几分官府的气派。
至于家具嘛，齐志恒也算是出上了力气，尤氏家具城的家具多的是，你把房间的尺寸、要居住的人数、基本的生活习惯和预算报一下，全部都给你整好。
多添一两银子还能给你送上门来安装好。
如此，差不多衙门的后宅修葺好了的时候，家具就送到了。
一阵乒乒乓乓，当天就给安装好了，可以使用了。
这次轮到上官韵儿惊奇了，一般人家做家具，请再好的工匠要做这么多的家具怎么也得三四个月才能把屋子塞满啊。
就算是在家具店里买成品的，也没有与自己住处这般契合的啊。
齐志恒颇有几分得意，“王妃说了，这就是标准化生产。”
上官韵儿没听说过，一脸的茫然，“那是什么？”
齐志恒稍稍解释了一番，其实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好，但是上官韵儿秒懂了。
工部做的事情也是有标准尺度的，家具，尤其是床有标准尺寸也不稀奇。
不过没想到的是尤氏家具厂送来的床铺比她家中的要宽上几分，却没有那么多的花架子就一个床框架，安床的时候还送了简易的蚊帐可以直接使用。
那蚊帐虽然是简单的轻纱帐，现在开春也用不上，但往四根框柱上一绑，着实的显得好看。
比起雕花拔步床来说，居然别有一番风味。
送家具的小工也是说了，这样的轻纱账是便宜货，赠送是给客人看感觉的，用也凑合，若是买个带花边的，更好看。
几天时间，上官韵儿就觉得住处从贫民窟变成了雅居。
再将自己带来的各种东西给安置好，心底终于觉得满意了。
齐家不穷。
就算是齐家二房也不穷，齐志恒是二房长子，自然不会太清贫，就算一些事情少不得要贴银子才能做好，王府说了，账目明确的，都能偿还的。
虽然管是只是一个新兴县城，但这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是以往不能体会到的。
上官韵儿也有这样的感觉，京城的闺秀一个个就只知道在家里绣花，就连下个厨房都说是下人的事。
但是王夫人的女红了得啊，就是皇后都称好，大家又都看不惯她的张扬，尤其是那股子气势寻常妇人怎么可能有？
试问谁人不想象王夫人一般活得自我？
做不到啊。
既没那本事又没那心境，只能铆足了劲说人家的坏话来获得自己的平衡感。
齐志恒对她来说并不是高攀，她虽然不是嫡长女，但怎么说也是长房嫡女，亲爹就是户部侍郎，可不比他那七品官的父亲要强几分？
但是她愿意啊。
谷氏跑来说亲的时候，她爹娘都是不愿意的。
吏部尚书是好，但是有个这样的祖母也是难缠。
虽然齐志恒在蓬莱不需要与老太太住一块，但是这地也太远了。
第815章 ：赶鸭子上架之后的良好感觉
女儿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传个信来回都要三四个月，岂不是鞭长莫及？
但她听说齐志恒以前敢一个人运送粮草去弋阳府，还与王妃有些交情，就知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事实果然如此。
至少现在小两口的日子不错。
她一个嫡次女，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安稳稳就好。
夫君很好。
原本以为的苦日子也一点都不苦。
与京城繁华相比，蓬莱是要冷清一些，但是冷清是人气不够，不表示日子不好。
高门妇难为，知道母亲在家里的操劳，祖母的各种规矩，父亲一心都在朝廷之上，根本不管家里的事物。
说不上谁就是不对的，只能说那种日子对女人来说表面风光，实际煎熬。
如此比较上官韵儿更是觉得现在的日子极好，更是下定了决心不给夫君惹事，将这日子过得红火。
娶妻如此，齐志恒也是觉得满足。
在蓬莱不说能够施展抱负，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抱负是什么。
他想像舅爷爷那样能够横刀立马征战沙场，但是没那般体力功夫，他也想象文人骚客一般煮酒作诗，但是没那灵感学识。
他不想就这么二世祖的在先辈的荫蔽之下活着，然后慢慢的看着自己与家族的衰败。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齐王妃。
然后被齐王认识了。
若让他主动来做，他可没信心能做好一县的父母官，被赶鸭子上架之后，发现自己居然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至少，还能够做一点造福百姓的事情。
齐志恒将蓬莱的事情写信给了父亲与祖父。
外面对齐王府的各种传言太杂了，他不想齐王被世人误会。
齐尚书收到孙子的信，厚厚的一叠纸，还是用蓬莱文书管用的细头毛笔书写的，每个字都不大，一叠纸的内容不少。
细细的翻阅完了，齐尚书的心情很好。
齐家虽然有女儿在宫里做贵妃，但是一朝立两个贵妃本是不妥，齐贵妃又没有皇子，对家族的庇佑有限。
长子不能说无能，但是做个鸿胪寺卿已经是到头了。
长房的几个孩子都是中规中矩的，听话倒是听话，简单的守住家业不难，但是在这物欲横流的京城，就算你自己不作奸犯科，上面没有人庇护，想要守着一份大的家业也是很难的。
这也是齐尚书最担心的地方。
现在二房的长子能得齐王青睐，当好这一县之主，也是齐家的希望了。
都是做县令，齐志恒才二十不满，他爹都是快要四十的人了，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再说了，次子的县令还是自己走关系走出来的，孙子这县令却是齐王给硬塞着上的。
将来只要不范太大的错误，齐王总会照拂一二的。
不过齐王那样的性子，真的会照拂吗？
齐尚书不是太确定。
不过孙子捎回来的各种礼物里面还有齐王妃送的礼物。
是市面上没有的几匹印花布料，还有款式独特的几件布品，是齐王妃特意送给麦秀娥的。
第816章 ：接受教训的
对儿子的小妾，他并不过问，唯一过问的也就这位麦秀娥了。
毕竟是王妃的堂妹。
齐尚书会关注齐王妃，自然也会关注麦秀娥与她的关系，以前肯定是不好的，但在京城的时候两边还是相互走动的。
还有王家夫人麦芹也是。
虽然三人的身份悬殊，随便京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身份这般差距都是不会走动的，但这几位是确确实实相互走动的。
这就意味着王妃还是认这门亲戚的。
多大的用处说不上，但只要认这么亲戚，总还是有走动的理由，相互有个什么事情，开口也是容易些。
长子对麦秀娥这个小妾也是宠爱的，所以麦秀娥生下儿子之后，他没有反对儿子将她抬为平妻。
正室是不成，平妻还是可以的。
谷氏是坚决不同意的，在她眼里麦秀娥就是个狐狸精，现在狐狸精居然还想要上位，那是门都没有。
就怕麦秀娥做了平妻之后会祸害她那几个大孙子，第一反应就是要将自己的孙子们接自己院子里来。
拜托，她那几个孙子比麦秀娥的年纪还大，还是在官学读过书，出去也有不少结交的，被一个妾给欺负了？
没哪个孙子肯卖她的账。
只有齐志坚瘸了一条腿，天天就待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怨天尤人的说自己命不好，如何如何的。
老太太现在都烦他了。
当初有多喜欢这孙子，现在就有多讨厌！
天天就知道叹气诉苦，搞得老太婆的日子都觉得苦了。
对于这些，麦秀娥都没放在心上，她娘家说得好听是有一位王妃一位官夫人，但实际是什么情况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前面受到的教训也是足够了，现在就想着如何将自己儿子给养大。、
以前还没这么深刻的感觉，就觉得哪怕是做妾，只要能享受荣华富贵也不会差哪里去。
但是做一个老男人的妾就差太远了。
虽然对自己是宠爱的，但是宠爱先不说男人会喜新厌旧，就说这年纪还能不能活到自己的儿子成年都难事。
男人不在了，男人的儿子一个个年纪比自己大，本事比自己强，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敢想。
所以那些什么继母毒害嫡子的事情，别说做了，就是想都不敢想。
齐家长房有三个嫡子，两个庶子，自己要多大的本事才能把男人的五个儿子都给弄死了还不会别人弄死？
她已经不是向阳村觉得自己是秀才女儿有多么了不起的麦秀娥了。
就想着好好的伺候男人，希望他能像公公一般的高寿，如此也能抚养自己的儿子成年，将来也是有个依靠。
当然，与麦芽、麦芹还有二叔们的关系也是要好好维系的。
她以前也没少做不讨喜的事情，现在也算是报应了，所以她很懂要价钱尾巴做人。
好在二叔二婶还有小姑姑能够不计前嫌与自己至少还能保留一点面子上的情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有这面子上的情分，也是足够了。
第817章 ：齐大人的惊喜
尤其是齐王妃还能与自己送点礼物，这面子的情分比礼物本身更加的可贵。
当然，她现在也不可能还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礼尚往来，她自然也不可能就收东西不送礼的，送的一般还都是更加值钱的东西。
过日子如履薄冰，做什么都要做一步看三步，安守本分倒是更得男人喜欢。
虽然做不了继室，但好歹平妻比府里一般的妾还是要高几分，而自己的儿子，至少比另外两个庶子要尊贵一点。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她也就知足了。
她能知足，齐大人的几个儿子对她也就慢慢的没了敌意。
不就是父亲的一个贵一点的妾吗？只要不作妖，不贪大，齐府的家业也是养得起的。
再说了，与齐王妃是堂姐妹的关系也能让他们顾忌几分。
齐大人看着侄子稍来的蓬莱礼物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花样虽然是新奇的花样，但也就是女人家的几匹布而已。
倒是那裁剪好的几块布匹很有意思。
看着麦秀娥按照书信里的指点铺在床上，才发现是居然是床单被套，“这花样还真好看。”
麦秀娥也觉得这花样好看，整块布印成一个花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外面也不是没有一块布弄成一个花样的，但那都是绣娘们做出来的绣品，都是做屏风、斗篷或者罗扇什么的，没有谁家铺床的是花样的。
印染得平整，摸上去一点儿突兀的感觉都没有，舒服极了。
那花样她看还行，但没想到从不对此评价的齐大人居然会说“真好看”。
立刻赔笑道：“这是堂姐最新印染的，说是床单和被套。”
“床单？被套？”齐大人是看着她装被子的。
就把睡觉的被褥整个的塞进去，一会儿居然就套好了？
以前他也是瞧过家里的下人订被子的，可不是这简单两下就能弄好的，这位齐王妃还真的是会折腾新奇的玩意儿。
两样东西花色相互辉映，看着比以前放床上的那些好看顺眼。“如此，这枕头就不怎么搭了。”
麦秀娥更是惊奇，连忙道：“原是有枕套的，不过想老爷怕是睡不惯，就没拿出来了。”
说着，就让丫鬟将王妃送的枕套给取来。
王妃为了配合枕套还特意送了两个枕芯装好的，就是那式样太特别了，小是不小，就是扁平的，怎么睡得着？
齐大人却觉得床上一套挺好看的，愿意试试不一样的枕头，把麦秀娥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也少不得窃喜，堂姐给自己送的东西老爷喜欢，那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要知道，做一个能得宠的平妻也是要诸多努力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男人喜欢。
第二天麦秀娥就去找麦芹。
她男人都会说好的东西可真不多，至少在这布料上的东西还是独此一件。
麦芽会给麦秀娥送新鲜的玩意儿，自然少不得麦芹这位小姑姑了。
送麦芹的只会比送麦秀娥的更多。
这一点两个女人都很清楚，也都没有意见。
第818章 ：饿？
麦秀娥连给儿子争家产的心都很平淡，岂会与麦芹计较这些礼物？
又不是她自己赚的人家少给，能有她就已经感激这份颜面上的重视了。
麦芹如今又怀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头胎明明一切都好，这一个却总是想吃，才三个月，肚子都没显怀，整个人却圆润了起来。
就麦秀娥的眼光来看，这样的麦芹更加好看，整个人就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光一般，简直就是光彩照人。
王家生活如意，王修然对麦芹又是能宠着绝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麦芹自然是比她要强。
想当初她也是嫉妒过麦芹的。
虽然她爹得爷爷奶奶的偏爱，但是作为女子，她是一点都不受待见的。
反而是小姑姑很得崔老太的偏爱，几乎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能得一件新衣裳。
但她是瞧不起麦芹的，觉得这小姑姑明明啥都不会，好吃懒做的，就知道闷在房间里绣花对谁都爱理不理的。
明明就年纪大了，对说媒的对象也是挑三拣四的。
她觉得自己从前不是啥好人，但是比毒舌一定是比不过麦芹的。
这样的女子在她看来，能嫁出去就已经不错了，还能得个什么好亲家？
还真的有。
当时听说小姑姑要嫁给富贵酒楼的少东家，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娘说，那样的女人给王家做妾都不够格，但是奶奶说是正妻，后来王家真的是明媒正娶。
她娘又说，那样的女人王家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休掉的，但是堂姐说不会，到现在王大人的官做大了，妻还是那个妻。
只是妻管严的症状似乎愈发的严重了。
麦芽都能做王妃，小姑姑怎么就不能做官太太？
若是自欺欺人的算一算，她家男人的官还要大几级呢，不过年纪也大几轮。
看这一会儿的功夫，麦芹就已经吃完一盘点心了，麦秀娥忍不住好心的劝道：“小姑姑，就算是怀孕，也不能吃这么多。”
然后又担心麦芹会计较，忙道：“我怀孕的时候，府里大夫就这么说的，尤其这甜点，可千万不能贪多，不光是对孩子不好，对你自己的身子也不好。”
麦芹两眼紧紧的看着麦秀娥，看得她有点心虚，生怕自己的好意被误解了，道：“真的是大夫说的，不信你也可以去问问，就算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也不该吃这些甜点……就是不能吃这么多……”
怎么觉得越解释越不对味呢？
麦秀娥有点头大，以前麦芹就毒舌，现在只怕更不会与自己好声说话了。
却没料到麦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是，大夫都这么说，但我就是饿啊。”
人家孕吐是难受，她贪食也不容易啊。
只要坐下来，就觉得该吃东西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将来要吃多少东西才能填得饱。
麦秀娥稍稍松了口气，“我那还有不少的青梅果子，要不让小姑姑解解馋？”
“什么果子，吃了更饿。”麦芹没好气的道。
第819章 ：果然如此
麦秀娥也是服气了。“但也不能总是这样吃吧，都……胖……了……”
麦芹瞪着她，怒道：“要你管！”
麦秀娥有点尴尬的缩了缩身子，不知所措的捏了捏手里的丝绢，很想说我是为你好，但是人家多吃点，也不能说不好。“我……就想你……好……”
没想到麦芹却是笑道：“还是娘家的侄女好，真心的疼我这小姑姑。”
说着让丫鬟把剩下的茶点都给收了起来，再转头看在麦秀娥道：“你也别见怪，就是摆上了我就想吃。”
麦秀娥笑了笑，她在齐家生活，自然不可能缺这几盘茶点，只是麦芹都这般圆润了，克制真的必要。
虽然舌头有点毒，但是麦芹好歹还是能分的，知道麦秀娥是真的为自己好，撇开当初的成见，两人关系又好了几分。
若是说当初的成见，两个人谁还没个不是呢？
现在能相互照应足以，又不是要什么生死之交。
麦秀娥也是松了口气，与麦芹也好，二婶也好，她还是太过拘束，拘束过头了，有时候就少了几分真切，也是自己不够好啊。
不过麦秀娥也是好奇，“既然大夫说了，小姑姑还是要多克制才好，只是小姑父不管吗？”
“他啊——”麦芹拉长了声调，“管啊……”
管还能三个月不到就吃得这般圆润？
“但是管不着啊。”麦芹很快就为她解答了疑惑。
呵呵。麦秀娥真的想来一句：果然如此。
麦芹接着有些得意的眨了眨眼睛道：“不过每次他只要看到我在吃点心，就会抢着吃，现在比我还要胖一些。”
麦秀娥……感觉自己被人强喂了一嘴的狗粮。
要不要这么恩爱？
若说齐王宠爱堂姐，那是在向阳村傻乎乎的时候被堂姐给驯服的。
这位小姑父当初与大房分家，撑起现在已经是大金名号响亮的富贵酒楼，在阳县可不是一般的俊俏男儿。
又得乡试案首，简直就是女子梦中情人的榜首，说话做事，怎么都不是“牧风”那种性格的男子才对。
却没想到这成亲之后……比“牧风”还要不如。
他们家小姑姑还真的是天下无敌，就没降不住的人。
厉害！
佩服！
难怪区区一个六品郎中夫人总能上京城热搜榜，也不知道是多少女儿家家的榜样。
比起王修然这“好丈夫”，女子们更是佩服王夫人的本事。
西北大战时候的各种传奇到底是没人见过的，褒贬不一，能够信的也就是挑挑拣拣的一些子有趣的。
但是当初在庙堂与一众学子们对质算术的本事，简直就是划时代的颠覆了大伙的观念啊。
皇上是没说女子不能进学堂，朝纲也没规定女子不能科举，福宁郡主都做了北境的一地之主，女子自然也是可以参加科举的。
原本这事还在朝堂之上颇有争议，但是没皇帝给压了下去。
但是大伙瞪大了眼睛，也没有女子报名县试。
本当是松口气的，自己心里暗暗爽也就成了。
第820章 ：第一名
偏偏不少学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不但心里乐，还要到处说——女人就是不如男人，就算是能参加科举，也不过是个废物。
这话很拉仇恨，但是读书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大金也是有些女子识字的，尤其是在京城，管家娘子若是不识字，如果管理后宅内院？
甚至有些女子还会作诗论文，但与科举考试而言，并不是一个路数。
尤其是那些有着才女之名的女子，更是爱惜自己的名声，断断不会去参加县试的。
拜托，人家可是首辅、太傅等等大官的女儿，县试就算过了，也就才是童生。
后面还有秀才、举人、进士，漫漫长路，家族对她们的培养可都是为了能够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一个女童生的身份怎么都比一个高门嫡女要差几个台阶不说，万一没考过，这糗可就大了。
如此，那些讥笑的言论更甚了。
女子能够参加科举本是女子地位的提升，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却不想都没人参加，反对的声音就变成过来讥笑的声音。
在这声音之中，也还是有血气的女子参加的。
女子参加科举，简直就是荒谬至极，不过反对的声音没有看笑话的多。
当然也有不少的女子希望她们能争口气，若是能在榜上有个名字，哪怕最后落第了，也还能成的。
县试还不是考秀才举人般要在贡院类的地方几天窝着不能走动的考试。
相对而言，考一门第二天就放榜，还是轻松一些。
说轻松，大伙也轻松不起来。
因为第一门就是算术的考试，第二天放榜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麦芹”。
若是别的名字大伙可能还会不知道是谁，或者觉得是同名啥的。
但是在京城，麦芹这名字可不是一般的响亮。
就说有一次荣国公家孙子顽劣，在街上冲撞了马车的尖角，额头上一大块头皮被撞得都快要掉下来了。
送到附近的医馆，大夫都不敢接，担心感染了会活不久。
可怜荣国公府就这一个孙子，老夫人在那医馆里哭得那个肝肠寸断，虽然说是递了牌子，去宫里请御医，但是瞧见的人都觉得，这孩子是活不下来了。
宫里的御医迟迟没有来，毕竟那闹事与宫廷还有距离，就算是荣家能有请御医的资格，也要有那速度啊。
眼看那孩子的气息越来越弱，家里灵泛的下人倒是请来京城有名的外科大夫。
谭知衡也是惭愧，这清洗伤口、止血的简单事情没有关系，但是这头皮的伤口太大，小孩子头上的皮肉稀薄，他的手艺缝不起来啊。
缝不起来，这命就救不下来啊。
这会儿不止是老太太哭了，荣国公、荣国公世子、世子夫人都到了，家里一颗独苗没了，这家不就也没了吗？
一家人哭得好不凄凉。
围观的人虽然同情，但这头都破了人还能活吗？
还是医馆的一个学徒说长宁军里有人可以。
长宁军军医可以，那就找长宁军医啊。
第821章 ：去求人
大部分的军医都被王妃带去蓬莱了，少部分的散布各地，一时半会去哪里找？
那学徒说不用找：“缝伤口最厉害的，就是王郎中家夫人，王夫人的手艺是所有军医里面最厉害的。”
荣国公夫人好一会儿才搞懂这位王夫人就是齐王妃的小姑姑，当初自己还高高在上的奚落人家随随便便与男子有肌肤之亲。
“娘，我们去求王夫人吧。”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要看什么事，世子焦急的道。
真等儿子没有了，哭都没地方哭。
世子妃也是讥笑过麦芹的，忐忑的道：“若是她计较当初的事情，不肯怎么办？”
世子对老娘不能有脾气，对世子妃怒道：“这可是我们郭家的独子，若是那王夫人心里计较，本世子就算是跪着求她也要求她救小儿一命！”
容老夫人看着气息渐弱的孙子，很快也下了决心。
无论如何，一定要救自己的孙子！
谭知衡本未说话，此时道：“人命关天，王夫人并不会计较，只是这孩子伤在头部，生死难料，王夫人救人就一个规矩，她本人不是大夫，虽然懂得皮肉缝合之术，但是此医术凶险万分，不论生死，家属不得追究。”
“这……”荣国公的人们犹豫了。
那学徒道：“王夫人虽然说话有点不好听，但是心肠和本事都是极好的，定会尽心医治贵公子的。”
谭知衡道：“生死难料，都是天意，几位若是觉得信不过，我可开两副药方回去，一副煎服，一副涂抹。”
能不冒险，自然不想冒险，尤其是孩子还这么小。
荣国公却不这么看，他也是沙场半辈子，否则也不会三十才得一子，六十了才这么一个孙子，这样的伤哪只九死一生，只怕半成的可能都没有。
“先生可有几成的把握？”
谭知衡如实道：“一成。”
荣国公夫人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晕倒。
“那若请王夫人来，先生估计有几成把握？”
“六成。”谭知衡接着道：“伤已至此，若是听天由命必死无疑，强制缝合虽然能增加几率，但毕竟贵公子伤重……”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大伙都明白。
那就是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不治必死，治还有希望，是个人都会选择治。
王夫人也没为难，说好了条件就急急带着药箱去给荣国公孙子缝合伤口。
也是郭小少爷命不该绝，也是王夫人缝伤口的手艺好、谭知衡开的的药方效果好，还有荣国公的人照料得精心，最后终于捡回了性命。
又请御医们把了几次脉，确定无碍了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郭家的香火终于保住了。
还是世子妃心细，“王夫人是真将伤口缝得极好，那么大的伤口，愈合了就也只有一条线的印迹，等以后头发长长了，梳起来，就点也看不见了。”
不过那位郭少爷不肯，没好的时候怕自己会死，倒是听话，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822章 ：耳光
伤好了之后，照镜子见自己头顶上的头发缺了大片，难看得很，心里接受不了，又哭又闹的不想活了。
怎么哄都不成。
最后还是老夫人一声令下，除了两位老人，全府的人都剪短了头发，那位二世祖才消停了。
因为这其中的惊心动魄见到的人不少，荣国公府确实就这一个孩子，大伙也是能够理解的。
对于那位能够起死回生的王夫人各种传闻，立刻出现了神一般的反转。
不少人甚至猜想，当初长宁军还有齐王麾下的将士也都是剪短了头发的，大概也是为了照顾头部受伤剪短了头发的伤兵吧。
嗯……齐王的头部就受了伤。
若是齐王知道，定会大喊，那时候他们都没在一起呢，这锅他不背。
不过关于他的传闻，真真假假的太多，大伙爱信哪个版本就信哪个版本吧。
更传奇的在事后，确定孙子安然无恙了之后，荣国公夫妻亲自带孙子去王府致谢。
这谢礼自然也不寒酸，王夫人悉数笑纳了。
那位不省事的二世祖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被家人宠得更加厉害，却是更加的作了，当即笑王家是个商户，没瞧见过什么好东西。
现在能得到这些好东西都是托自己的福，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呵呵。
人家麦芹是什么人？一个耳光直接过去教你做人！
他还是个孩子啊！
荣国公当场脸都绿了，就算救了孙儿的性命，也只是一个六品官夫人，居然敢打自己的孙子，简直就反了。
郭少爷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她，“我，本少爷可是荣国公独孙，你居然敢打我？！”
麦芹冷笑，“打你又怎么了？当初北国王不听话，我还不是一个耳光招呼了？！”
真的假的？
郭少爷显然被震住了，他虽然不学无术，但到底是武将之家，对征战沙场的勇士有一种天生的敬仰，虽然是敌国的王，但也是边疆枭雄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打？“你。你骗人！”
“骗人？”麦芹一脸瞧不起的模样，“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乌马威，问问齐王殿下啊。”
郭少爷无语，这些人他连个衣角都碰不到，怎么问？
“乌马威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好歹也能率兵打仗，瞧瞧你那个熊样，身为武将世家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若非是你那奶奶怜惜你的性命，本夫人才懒得救你！如今看你这模样，还不如不救的好，免得糟蹋了粮食。”
荣国公本来很生气的，但想到自己的孙儿确实是欠教训，家里被宠坏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是如此的放肆，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命都是人家救的，当初王家的可没与他们索要回报，但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就该是真心的表达感激，而不能这般忘恩负义。
这要是放在军中，哪是一个耳光的事情，直接就是军棍招呼了。
这么一想，荣国公原本铁青的脸，又恢复了一点常色。
第823章 ：绝对是作弊！
荣国公忍了，荣国公夫人可不能忍，“王夫人太过分了，我们家孙儿尚且年幼，哪里懂得这些道理？”
“小孩子做错了事情，自然有我们荣国公的人教训，王夫人岂可仗着恩情动手？！”
若不是此人救孙子性命的事情京城皆知，她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不罢休，她麦芹也没想罢休呢！
孩子？
站起来都快有自己高了，还小孩子。
就算是养在大户人家也要知事了。
也不知道麦芹教训了什么，大伙都猜想那话肯定不是一般的难听。
因为荣国府的老夫人差不多都是被抬出去的。
荣国公也是板着脸，气得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事实是，荣国公府没有来找王家的麻烦。
而那位郭少爷回去之后大哭一场后居然就要学武读书了。
麦秀娥猜想，麦芹定是让那小子给开窍了。
荣国公府可是一品公府，一般人谁敢惹？
就算人家郭少爷也个什么不是，能忍着也就忍着，吃点亏也都是忍着不说的。
像这种直接一个耳光收拾了的做法，也太麦芹了。
麦芹却觉得没什么，“有些孩子讲道理就成了，有的孩子你不收拾一下，他一辈子都不知道做人。”
呵呵。
麦秀娥也是配合的笑笑，她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胆。
不过她现在也懂得接受了，自己做不到也就罢了，绝对不会嫉妒或者毁谤能够做到的人。
不过如此一来，麦芹那惊天动地的救人之举，还没有后面的各种传闻来得让人猜测连连。
其实麦芹有没有打郭少爷大伙也不知道，因为郭少爷出王府的时候脸上有巴掌硬，然后老夫人又一副快气死的模样。
大伙自然而然就这么猜的。
最不可思议的就是郭少爷伤了头，整个人就跟换了芯子一样，变得求上进了。
多少家中有熊孩子的家长都在想，要不要送去给麦芹治治。
弄到后面，传言都变成麦芹是专业收拾熊孩子的专家了，无语得让人都不想去辟谣。
不过没想到的是麦芹会去考科举。
不但参加了考试，而且第一天的算术还是京城所有学子的第一名。
第一名就是看榜的人必定会看到你的名字。
有女子上榜就已经是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了，居然还是第一名。
于是一众的学子，还有不少有点儿名望的先生纷纷跑到庙堂上去哭。
不公平啊。
一个女人居然考了第一，他们这些男人还有什么面子？
作弊，绝对是作弊！
人家男人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自己出生在官宦群中连个一般都算不上，怎么就作弊？
还是作弊！
不作弊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考第一？
沾亲带故的，这女人可是齐王的亲戚，但是齐王远在蓬莱啊。
就算是在京城，就算是脑子坏了，在不至于在一个县学上作弊吧？
麦家公子麦禾当年的算术也是第一，但是人家那是天才少年，是大金最年轻的状元，什么都是第一也是正常的。
麦芹绝对是作弊！
第824章 ：简单易懂，侮辱性强。
哭诉的人最后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那就是主考官。
主考的周大人与麦芹有交情？
交情说不上，但是关系还是有的。
麦芹救了荣国公郭少爷的性命，连带的就是救了周家性命。
因为当天撞伤郭少爷的，正是周家老爷的马车。
郭少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郭家定会让周家跟着完蛋！
所以时候周家除去向郭家赔礼，也是有向王家送礼的。
得知了这层关系，大伙更是确定了麦芹必然是作弊。
觉得有女人在，天子的选拔都被玷污了。
此事发酵的十分迅速，场面也是空前的壮观——这里可是京城！
天子脚下岂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帝本不想管的，女子可以参加科举的话是他说的，虽然没料到，但也不能有人真考了个第一他就打自己的脸说不行吧？
作为一个皇帝，忌惮之心虽然严重，但是识人之才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当得好这个皇帝。
也不可能发掘齐王妃赚钱的本事。
对于周大人他还是很放心的。
撇开人品不说，就事论事，不过是县试，又不是春闱，哪怕是作弊让人家过就成了，还弄个第一？
脑子有病也不是这样发病的！
但是事情闹得这么大，若是科举取士之路因此而受到妨碍，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皇帝不想管，也要担负起做皇帝的职责来，当即宣布第二日的考试延后一天。
而麦芹是否作弊，就在庙堂之上当众再考一遍。
当众再考？那不仅要有实力，还要能承受得起压力，毕竟这么多人带着敌意看着，总是让人压迫难受的。
尤其是考试的时候，太学太傅与礼部众官员也都会在场。
光是想想这架势，就让人觉得难以招架。
不过更多的人想到的是，麦芹作弊的事情如此就会无所遁形了，真相与公道就会大块人心了。
压力？
旁人可能会有，麦芹还真没有。
她人生压力最大的时候，就是给乌拉缝肚皮的时候，那样的压力都抗过来了，不过是考试的时候多几个人看着，有什么好胆怯的？
再说了，她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信心啊，后面的几项未必能做得那么好，这算术可是麦芽教的，还有她夫君日常指导，怕什么？
什么都不怕的王夫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当着一群人的面再次技压群雄。
老娘这第一，绝对是真才实学的第一！
你们就是不如我！
若是没有那庙堂哭诉，大伙还能说说怀疑，现在当众展现自己的才华不说，这一届的学子都不得不背上一个污蔑。
才能比不过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就知道拿人家的性别来说事，德行也是不行的！
简直就有辱读书人的风骨。
市井流传麦芹当日所念的一首诗来，“叽叽喳喳几只鸦，满嘴喷粪叫呱呱。今日暂别寻开心，明早个个烂嘴丫。”
简单易懂，侮辱性强。
让一群自命清高的学子丢脸丢到家了。
皇上觉得这样很好啊。
第825章 ：影响
虽然帝王都推行儒术治国，但也只想用其精华，不愿意用其糟糠。
什么都行儒家之道了，他这个做皇帝的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要做这个皇帝就还是要听着啊，有时候他都听不得那些酸腐的“大师”们那一堆的屁道理。
治理天下是要道理没错，但是光靠道理，这江山还要皇帝？
麦芹给了那些自命不凡的学子们一个大大的耳光，也给那些满口没有之乎者也就不算读过书的的大师一个教训。
尤其是那首诗（朱元璋所作），嘲讽得还真的是有意思。
若不是反对的人太多，他都想给麦芹封一个县主、乡君做做，以表彰她的功绩。
至于再弹劾的人，自己想丢人还怪别人？
至于麦芹后面的考得并不出彩并未通过全部的考试，大伙也没觉得有问题了。
有那日那精彩绝伦的答题，有那首小孩都能念会的诗，京城的人都记住了这位本就充满传奇的王夫人。
女子们未必会觉得男女平等什么的，但都在心里有了另外一个想法——有些事情，女子未必不能做。
做了也未必不能做好。
可以说，麦芹用自己的一己之力改变了这个时代女子们的想法。
做与不做是本事的问题，但是可以，女子也可以的。
麦芹不但证明了可以，还可以做得比男人更好！
就连平日总是喜欢她曾经剪短长发、曾经与许多男人肌肤接触的贵妇们，都不自觉的肃然起敬！
皇帝不能给名号，皇后可以给赏赐啊。
麦芹本就是王修然夫人，王修然既是太子的得力干将，又曾经救过太子的性命，他的夫人这般光彩照人，赏赐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惜皇后不是太后，虽然能够给她最高的赏赐，但是不能赏个县主、乡君什么的名号。
但是却让天下人都知道：这赏赐不是因为她是六品官吏的夫人，而是因为她的品德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皇后也是有诸多想法的人，无奈困顿宫中，皇帝都要守各种规矩，她就更别说了。
麦芹不但帮天下女子出了口气，还让她少女时候的梦想也有了一个落实的空间，这赏赐完全就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的。
此事影响颇大，就是麦秀娥都觉得自己有一位这样的小姑姑而无比的骄傲。
学子们都是傻了眼。
闹了半天丢脸的就只有自己？
不少人还挑唆王大人休妻，如此不安内室的女子，就该早早休除了！
休妻？
王修然那是为夫人骄傲得不要不要的，“无能的男人才看不得自己夫人优秀，我王修然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又是一个大型的打脸现场。
这些挑拨离间的人都是屈居榜下的学子，或者是家中有被压下去的公子少爷，气不过就想找麻烦。
无奈这对生死与共的夫妻简直就是用刀斧都劈不开！
王修然这话更是给了京城的夫人们一个很好理由——若是麦芹的举动还只是影响了一群心怀梦想的少女们的想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