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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黛迟     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txt下载     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59章 可恶!更喜欢了

    他江允南算是什么英雄?

    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穿越者,一没轻功,二没力气,他一个人拿什么跟左之权这一群小弟抗衡?

    他那张破嘴吗?

    不得不承认,江允南骂人确实挺牛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左之权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左之权竟耐心听他骂完了。

    等江允南骂得累了,说不出来话了,才撸.起袖子,一拳打在了江允南的脸上。

    “就你屁话多!还敢骂老子!我告诉你江允南,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今天算是倒霉,碰上我们哥几个。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他这一拳下手极狠,江允南站在原地晃晃悠悠的,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林羡鱼见他因为救自己挨上一拳,不仅没有关心他半句,还指责他:“谁叫你过来的?你当自己是什么武林高手?你当自己能一个人打得过这一群人?”

    江允南听见她这句话,更反应不过来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剧情。

    她难道不应该为他流泪,为他心疼,为他心碎?

    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过来的,她难道不应该为他脸上的伤担忧一小下吗?

    她怎么一点都不带心疼人的。

    她可是他的官配啊......

    他的官配怎么能这么冷漠。

    可恶!

    更喜欢了。

    江允南望着林羡鱼,含情脉脉地说出了一句老掉牙而又极其经典的台词:“就算面对的是千人,万人,就算我打不过,可是只要是你,只要是为了你,都值得。”

    幼恩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她觉得自己眼要瞎。

    救命!谁能救救江允南这个土到家的男主。

    他这样怕是还没被左之权打死,就要被林羡鱼一拳打飞了。

    不出所料,林羡鱼果真攥紧拳头,她竭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动手的欲.望,极其嫌弃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幼恩扶额,默默开始为江允南未来极其漫长的追妻之路感到担忧。

    江允南却丝毫没觉察到林羡鱼话语中满满的嫌弃,他望着林羡鱼的眼神愈发温柔,就像已经陷入了恋爱一样。

    “你让我走,是怕我再为了你受伤,是不想连累我,对吧?”

    林羡鱼惊了。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江允南却还没完,他继续道:“我都知道的,可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该怎么办?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一个人离开?我不会走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走的。

    是男人,就不能跑。”

    幼恩此时想吐。

    怎么回事,现在分明都已经不在船上了,她为什么还会想吐。

    林羡鱼此时也想吐。

    但她忍住了。

    她现在看江允南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恐惧。

    她觉得这人不仅有病,还是个疯子。

    他就不能睁开眼,先看看身后就要动手的左之权等人吗?

    就在江允南还要继续,含情脉脉地向林羡鱼表达自己的坚定不移时,左之权的拳头又挥了过来。

    江允南本就没站稳,又挨了这一拳,晃悠了两下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倒下时还不忘来上一句:“你...你怎么搞偷袭......”

    幼恩再次扶额。

    拿什么拯救你,二狗的男主。

    左之权抬起脚,狠狠地踢了倒在地上的江允南一脚。又用力踩在他的肚子上,似乎真的要对他下狠手。

    幼恩见状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便直接冲了上去。

    虽说二狗家男主确实是挺傻的,但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老乡,他要是被左之权给打死了,那她以后岂不是又变成自己一个人在这世界孤军奋战了?

    况且,他还是她的朋友。

    于情于理,她得帮他。

    幼恩从前使剑使习惯了,如今手里只有一根树枝,她便下意识将这根树枝当成长剑来使,径直横于左之权脖颈之前。

    左之权被忽然出现的她吓了一大跳,猛地收回踩在江允南身上的脚,连着向后退了两步。

    幼恩也不让步,跟着他的步子走了几步,始终保持树枝贴近他的脖颈。

    左之权本以为幼恩使的是什么可怕的利器,但他垂眸一看,她手里拿着的竟然只是一根枯枝。

    “苏幼恩!你有毛病吧!拿着根破树枝吓唬谁呢!”

    他本想从她手里将那树枝夺过,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法从她手里夺过任何东西。

    这跟树枝就跟长在苏幼恩手上了一眼,他使多大的力气都抢不过来。

    苏幼恩这样一个瘦弱身板,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该不会是会武功吧......

    一想到这里,左之权对他也就多了几分忌惮。

    虽然他们人多,但是他们只会使蛮力,平时欺负欺负寻常百姓还行,若是苏幼恩会武功,那他们怕是难搞。

    “我告诉你苏幼恩,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最好别给自己惹事,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上一边呆着去。

    别忘了,你哥现在还在那船里参加诗会,若是被他知道你在这里找事,他还怎么专心斗诗?你难道想给他找麻烦吗?”

    “还知道拿我哥来威胁我。”幼恩笑了笑,“一个诗会而已,你以为我们苏家有多在乎?”

    她在乎的不是诗会,是争得魁首后的那些银子。

    “况且,就算我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搞笑。

    苏砚又不是不知道她武功如何。

    他可是亲眼瞧见她独自一人解决了一群锦衣卫的,如今面对这一群无赖,他怎么会担心她?

    他必然会相信她的实力好不好?

    左之权这个蠢货还在妄想什么。

    “喂,左之权,你该不会是怕了我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们这么多人,竟然会怕我一个弱书生?你们这也……太不行了吧!”

    左之权哪里经得住她这种挑衅,他咬了咬牙,“老子就不信了,你一个人还能斗得过我们一群不成?”

    说着,他一挥手,令道:“兄弟们,一起上!揍死这个臭小子!”

    幼恩还在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根树枝,见左之权等人终于准备动手,她才握紧树枝,仿佛握着的是她那柄长剑一样。

    就在这时,苏砚从船舱中走出。

第060章 救命,怎么能这么辣眼睛

    这艘船的主人名唤季礼,家住斜塘镇,是当地有名的船商。

    季家以捕鱼起家,先前做的都是些小本买卖,赚的钱只够解决温饱。

    到季礼这一辈,才真正富了起来。

    季礼带着季家发家致富靠的就是这艘船。

    但却没人知道季礼这艘船是怎么得来的。

    百姓只知季礼曾消失过几年,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待人极其冷漠,对谁都不讲情面,眼里似乎只有银子。

    苏砚曾为季家人治过病,故而对季礼的事情略知一二。

    他朝季礼拱手行礼,先是向他致歉,后解释道:“此次是我家三弟行事欠妥,不小心弄脏了季公子的船,本就该向公子赔偿。

    季公子放心,我们苏家绝不会推脱,该负的责,我们一定会负。只是希望季公子能给一个妥当的数目,我们苏家自会回去筹备。”

    季礼冷哼一声,“妥当的数目?苏公子这是嫌我要的价高?还是说,你们苏家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此话一出,苏砚沉默了。

    他说得对。

    苏家确实拿不出来一百两。

    别说一百两了,现在的苏家,一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船舱内已有人看不下去,不满道:“好好的诗会搞这些做什么?不就是吐上去一点?又不是把船给捅破一个窟窿,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是啊,洗干净不就行了,何必要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一百两。”

    “一百两哪里是我们寻常人家能拿得出来的,这可是笔大数目。”

    “别说苏家了,就是我家经商这么多年,要我家一下子直接拿出一百两也难。”

    “这季礼是疯了吧,干嘛要这样。”

    “苏家都穷成那样了,他竟然还好意思敲诈人苏家,真不要脸。”

    季礼将他们的责怪听得一清二楚,却对此恍若未闻,毫不在意。

    他见苏砚久久不开口,便催促道:“你知道我这艘船花了多少银子吗?约莫着你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没见识的乡巴佬!我告诉你,我现在要你一百两都已经算是少的了!”

    苏砚终于开口:“季公子这艘船约是二十丈长,阔九丈,取材为楠木,若我猜得没错,造价应是一千两。

    我家幼恩只是吐在了公子船上,并未损坏公子船体分毫,季公子开口找我要一百两,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季礼闻言愣住了。

    他本以为苏砚是个没见识的,能唬上一唬,趁机欺负他们一把。

    谁料他竟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仅将他这艘船大小说得分毫不差,还猜出了造价。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是苏家人?哪个苏家?”

    苏砚答:“城南幸川坞苏家。”

    “幸川坞的苏家......”季礼拧起眉头,良久才开口问:“你是苏砚?”

    苏砚点了点头。

    季礼又愣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一百两而已,我不在乎。这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赶紧走吧。”

    苏砚不知季礼为何如此反复无常。

    他又朝季礼拱手行了一礼,沉声道:“我们苏家不是赖账之人,此事既然是我们有错在先,那我们自然会负责到底。

    若我方才算的没错,那我家幼恩方才犯的错,应是能用十两银子相抵。若公子同意,我们这就回家凑钱,必当尽快将钱给你送来。”

    季礼有些不耐烦,“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我方才不是说了,不要你们家钱,你非要给钱干什么,你这人怎么给脸不要脸啊?”

    “该我们给的,我们自然会给。季公子不必因此动怒,我们苏家绝不会对不住别人什么。过些日子等我们凑够了钱,我们自会送来。”

    说罢,苏砚又转过身,朝着船舱内参加诗会的众多人作揖赔不是:

    “今日是仲秋佳节,本是大好日子,大家今日都是乘兴而来,却因为我们苏家的事,扰了诸位兴致。

    我苏砚在此向大家赔不是,这一次,算是我欠诸位的,还望诸位能给我这个人情。

    日后诸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只希望大家今日莫要心中不快。

    诸君乘兴而来,也当乘兴而归。”

    人群人中有人道:“这又不算什么大事,苏公子何必如此在意。咱们的诗会还得继续,苏公子还是快想想等会儿该作出首什么诗吧。”

    “抱歉,我家幼恩晕船,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外面。这次诗会,我就此退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不是吧?这次诗会苏公子可是最有可能夺得魁首的,他就这样放弃了?”

    “大概是疯了,竟然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真是想不通,中秋诗会一年就这么一次,就这样错过了,也太可惜了。”

    “可惜...可惜我不能再同这样的才子多斗上几句。苏州城只有这么一个苏砚,他走了,我还斗个什么诗。这诗会,还有什么意思。”

    “我倒不觉得可惜,他走了正好,这样说不定我就能夺得头名了。”

    ......

    苏砚在一片吵闹声中默默走出船舱,用笤帚和簸箕将幼恩方才吐在船上的地方仔细清扫了一边,才下了船。

    他方下船,便瞧见幼恩拿着一根树枝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幼恩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苏砚。

    她忽地挥起树枝,似乎要狠狠抽左之权一下。

    左之权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试图躲开她的攻击。

    谁料她虚晃一招,忽然换了方向,极其利落地用树枝挑开了左之权腰间系带。

    她动作极快,左之权都没反应过来,腰间系带便忽然松开,一霎那衣衫凌乱,露出他的红色绣花里裤,好不尴尬。

    江允南想为她鼓掌。

    很好,这一套假动作做得漂亮!

    算是为林羡鱼报了刚刚的仇!

    这下子,也能让左之权体验一把衣衫不整的感受,也让他体验一把这种羞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幼恩这一招做得漂亮!

    幼恩在瞧见他红色里裤的那一刻没忍住笑出了声。

    救命,怎么能这么辣眼睛。

    她本想教训一下左之权,可从没想过污染自己的眼睛。

第061章 言情文男主体验卡

    左之权被气得直发抖,他朝着苏幼恩大吼了一句:“苏幼恩!你这个变.态!你就不是个人!”

    “我这就变.态了?”

    幼恩有些无语。

    她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受不住了?

    那她要继续往下做的话,岂不是能把他逼疯。

    若是直接逼疯会不会不太合适?

    短暂的思虑了几秒后,幼恩做出了决定。

    管他合不合适?

    他左之权于街上欺.辱.良家女子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什么不合适?!

    她歪头朝着林羡鱼道了一句:“转过去。”

    林羡鱼不知她为什么要让她转过去,但她还是照做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的身体似乎比她的大脑更早做出了决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苏幼恩的话。

    幼恩见她的视线已看不到这里时,才再次挥起树枝,这下她扯得已不再是上半身。

    而是直接扯下了左之权下.半.身的裤腰带。

    一霎那,气氛陷入沉静。

    左之权的红色碎花裤子内,竟穿着一个大绿色亵裤。

    整片绿色上还绣了一朵大红花。

    红配绿。

    幼恩不得不敬佩他的勇气。

    “苏!幼!恩!”左之权此时好想活剥了她。

    “你个混账玩意!想死是不是!”

    幼恩没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将树枝的一头掰断,让它的头更锐利了些。

    随即竟拿着这根被她加工过的树枝,径直朝着左之权的亵裤.捅去。

    捅的位置正是他的要害。

    左之权吓得连忙捂住那里,大骂道:“你你你你!你大变.态!”

    幼恩停下手上的动作,极其认真的开口问道:“除了这俩字,你不会其他的了?”

    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

    她将树枝随意扔到了一旁,活动了一下肩膀,想快速解决这一切。

    左之权见她丢掉了武器,默默松了一口气。

    快把他吓死了,他还以为自己命根子要没了。

    太可怕了...就差一点。

    幼恩确实没想着把他那里怎么样,她还没那种喜欢把男人变成太监的癖好,方才那般只是吓一吓他罢了。

    她看得出来,左之权确实是没读过什么书,骂人的话左右都是这几句,真是没意思。

    她懒得跟他再斗下去,此时只想快点用.暴.力解决这一切。

    左之权也看出来了她想要动手,他抬起手,用上自己浑身的气势喊了一句:“兄弟们!听我号令!”

    幼恩还以为他是准备要他们所有人一起上,一下子来了兴致。

    好家伙,她本来还嫌这群人太菜,不配她动手。

    但要是一起上的话,应该会好玩一些。

    谁料左之权手在落下的那一刻忽然吼了一声:

    “跑!”

    一霎那,这群无赖便跑得没影了。

    地上只留左之权红色的碎花里裤及外衣。

    幼恩定睛一看,终于瞧见了左之权的狂奔身影。

    好家伙,左之权那个没穿裤子的,竟然跑得最快。

    他是想快些跑进人群,向苏州城的百姓们展示他的红花绿裤?

    真没想到,左之权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他真可怕。

    江允南第一时间拍了拍林羡鱼的肩膀,温声安慰道:“没事了,他们都走了。你现在安全了,别怕。”

    林羡鱼这才转过身,在瞧见地上掉落的里裤时,瞬间明白了苏幼恩方才都做了什么。

    原来苏幼恩是怕她瞧见不该看的东西,才让她转过身。

    她没想到,苏幼恩这个看起来有些无聊的男子,竟然会这么细心。

    她鼓起勇气开口:“多谢。”

    江允南听见这话瞬间乐得开花。

    “不用谢不用谢,这算不上什么的,主要还是幼恩帮忙帮得多。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没事就行。”

    林羡鱼却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一样,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朝着幼恩拱手行礼。

    再次开口:“多谢。”

    她这次说得极其郑重,看起来诚意满满。

    这是幼恩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不管怎么样,她听见这话都是高兴的。

    好吧,看在林羡鱼这么美的份上,她就勉强原谅她过往极其不礼貌的种种了。

    幼恩面上的笑意已经掩藏不住,却还要佯作高冷。

    她清了清嗓子,用极其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应她:“没事。”

    那一刻,幼恩觉得自己好帅。

    这种感觉,莫非就是传说中男主角英雄救美后,帅气结束的体验?

    救命!这种感觉也太爽了吧!

    听着美人女主真挚的答谢,感受着美人女主崇拜的目光。

    幼恩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她手里拿着的哪里是恶毒女配剧本,她拿的,分明是言情文男主剧本!!

    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要去体验一把男主角的爽。

    只是可惜...可惜她性别女。

    想到这里,幼恩刚想叹一口气,却发觉有人拽住了她的手。

    她浑身一酥,还以为是林羡鱼主动那啥......

    不行不行,虽然她生得好看,是个标准的绝世美人,可她的性别不允许她们这样。

    起码...这个时代这样的少。

    就在她准备甩开她,再来上一句极其帅气的拒绝时,她听见身旁男子开口:“回家。”

    什么情况?刚刚她旁白站着的不是林羡鱼?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像二哥?

    她侧过头,默默与身旁男子对视。

    还真是二哥。

    谁能告诉她,二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不会看到了刚刚她对左之权做的那一系列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尴尬吧?

    她尴尬的笑了笑,低声问:“怎么...怎么忽然要回家啊,诗会不是还没结束么?”

    苏砚轻叹口气,神情里只有无奈。

    “某人方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得带她回家洗眼睛。”

    幼恩深吸一口气,没敢再开口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早知道这一切会被二哥看到,她就不对左之权做那些事了。

    还不如直接把左之权揍一顿......

    江允南和林羡鱼不知晓她是女子,觉得她身为男子做这些事情没什么关系。

    可是二哥不一样啊......

    二哥和她们都不一样。

    苏砚他,可是知道她是女子。

    她方才都快把左之权身上衣裳剥了个.精.光,也不知道苏砚现在心里是如何想她的......

第062章 心动过

    “刚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苏砚点头。

    幼恩忽然有些慌,她抬头连忙望着他解释:“苏砚你别误会,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不是。

    我刚刚只是想教训一下他...我不是想......”

    不是想脱.他的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唤他苏砚。

    苏砚缓缓松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你在意的,是我对你的看法?”

    她很在意,很在意。

    但她说不出口在意这两个字。

    良久,她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那你现在是如何想我的?”

    苏砚笑了笑,眸光里尽是无奈。

    他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下次记得也保护好自己的眼睛,别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一夜风清月朗,满城桂树飘香。

    苏砚却并未带她回家,而是带她来到了未惊鸥鹭湖的汉白玉拱桥上。

    银月铺在湖面上,与拱桥倒影交相辉映。

    幼恩隐隐约约在湖面上瞧见了她们二人的身影。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她与苏砚比肩而立。

    苏砚道:“站在这里往南望去,能瞧见大半个苏州城。这是你第一年来苏州,我应当早些带你来这里看看的。”

    幼恩轻轻摇了摇头,“不晚的,有生之年能于这样好的日子,瞧见如此景色,已是幼恩之幸。”

    湖光潋滟,圆月皎皎,明灯四起,繁星点点,苏州的夜美得犹如画景风光。

    美景当前,她却始终垂着眸,盯着湖面发愣。

    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落在他的倒影上,从未移动。

    她望着他的轮廓与月色交融,望见他偶尔抬起手,向她指奇景,指街上趣事,指苏家的方向。

    苏砚偶尔开口说话,她便偶尔应上两句。

    月下桂梢,周围的光乍然暗了几分。

    他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

    在这个温柔的不像话的夜里,她用目光将他的轮廓描摹,用记忆将他的身影刻画。

    这一夜,好似有什么在她心底发了芽。

    她能觉察到自己在某一瞬间,发生了些许很小很小的变化。

    似是比从前多了些什么,又似是比从前少了些什么。

    似是麦芽糖在她心里融化,甜入心脾。

    又似是鲤鱼跃出水面,某种信念跃出脑海,让她愈加坚信这世间温柔,活着值得。

    苏砚发觉自上桥之后,幼恩回答他的话,十句里有九句驴唇不对马嘴。

    他问她知不知道苏家在哪个方向,她回答书院的书太多了,她看不完。

    他说他改日帮她把要看的书整理一遍,她问他为什么天上的月亮能这么亮。

    他说不上缘由,她说这桥真好看。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在同她说话。

    即使他知晓她心不在焉,即使他知晓她此时无心应答他的话。

    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就是想说话。

    想跟她。

    苏砚不是这样的人。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话痨。

    但这一夜于汉白玉桥上,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夜,他失了诗会头名,欠下十两银子。

    这一夜他似乎过得有些倒霉,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他运势很好,像是上天在有意眷顾他一般。

    这是他有生之年,过得最难忘的一个中秋。

    林羡鱼目送着苏砚带苏幼恩离开,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往街上走。

    江允南见自己被她完全忽视,连忙跑上去默默跟在她身后。

    林羡鱼总觉得有人在尾随她。

    她忽地停下脚步,转身向后望去。

    江允南没想到她会忽然停下,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向前走的步子,好巧不巧地一下子直直撞在了林羡鱼的身上。

    好在他反应快,只接触了短暂三秒,便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肌.肤.之亲。

    林羡鱼巴掌也很快。

    “江允南你有病吧!”

    “啪”的一声,她的巴掌极其利落地甩在了江允南的脸上。

    江允南站在原地又愣了两秒,满脸茫然的望着此时极其愤怒的林羡鱼。

    这他妈又算是什么剧情?

    他只不过是怕她这一路再受人欺辱,这才跟在后面想要保护她,刚刚是他不小心撞到的,他又不是故意的,她干嘛这么大火气?

    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至于吗?

    他这个男主就是受她嫌弃,挨她骂,挨她巴掌用的?

    他可是男主啊,凭什么让他这么惨?

    江允南本想问她为什么要动手,可见她怒气依旧未消,语气也就软了许多。

    罢了,他认了。

    “我只是想护送你一程,等你到了你要去的地方,我自然就走了。”

    林羡鱼却又骂道:“你一个四肢发达头脑不健全的大蠢货,有什么能力护送我这一程。”

    好家伙,合着打骂还不过,她还要对他进行人格侮辱。

    很好,他忍。

    看在她是女主的份上,他忍。

    “若是再遇到危险,我可以帮你拦下来,到时候你先跑。”

    他话还没说完,林羡鱼便又把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能不能别异想天开了,你一没脑子,二没有苏幼恩那一身武功,你拿什么帮我?

    江允南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们两个人的婚事早就不作数了!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一直这样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有意思吗?

    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江允南此时只想知道,到底是她林羡鱼的剧本拿错了,还是他的剧本拿错了。

    她此刻凶狠得让人害怕。

    他没想到林羡鱼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他竟然...

    竟然觉得她这样好可爱。

    若是幼恩知道了他此时的想法,少不了要骂上他一句变.态。

    不过她没骂出口的话,林羡鱼帮她骂出来了。

    “你个变.态!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真是服你了!你一个江家公子要什么有什么,你干嘛非要缠着我不放!

    我求你了江允南,放过我行吧,别跟着我,别再烦我了行吗?”

    “好。”江允南点了点头。

    “我不再烦你,我这就走。只是今夜长明街上鱼龙混杂,我还是怕你会有危险。”他语气有些低沉,似在克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他从身上翻出钱袋,随后不再抬头瞧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要去哪,我雇人送你过去,你看这样可以吗?”

第063章 想让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林羡鱼见他终于将那种眼神从她身上移开,语气里的怒气也就消减了半分。

    “无需你送,我自己可以走。”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允南想要叫住她,却怕自己会再惹得她生气,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敢抬头瞧她离去的身影,怕被她瞧见,会因为自己的眼神过于炽热而觉得他是个变.态。

    他只是想多送她一程,只是想让她安安全全的。

    他不是个坏人。

    在来到斜塘镇之前,苏漾还不知道方鹤斋要来谈的这一桩生意,不是他自己的生意,而是他们苏家的生意。

    方鹤斋为他约了斜塘镇上最大的一家茶楼老板——季云初。

    他想要苏漾去跟季云初谈上一笔茶叶生意。

    若能谈成,苏家能长久给云上茶楼供茶叶,或许能赚上一大笔钱。

    到时候,他们苏家的日子也就不会过得这般艰难了。

    苏漾在知晓实情之后有些不高兴。

    怪不得,怪不得方鹤斋这一趟一定要他陪着,却始终不肯告诉他,这一次谈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原是如此。

    原来是怕他不愿意做这笔生意,所以直接把他骗到了斜塘镇。

    到了这里才肯将实情说出。

    苏漾这时候知道这一切已经太晚了些。

    他这一趟出门,分文未带,压根就没钱自己一个人回去。

    他只能乘着方鹤斋的马车一起回去。

    他知道方鹤斋的性子,若是他不去把这笔生意谈成,方鹤斋必然不会带他再回苏州。

    一想到自己被方鹤斋算计了,苏漾就好生气。

    方鹤斋却并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他拍了拍苏漾的肩膀,同苏漾道:

    “我算过,你若是把这笔生意谈下来了,肯定能赚到一大笔钱。到时候不出一年半载,你们苏家就能换上一个大宅子,还能雇几个家仆。

    你也不用为了让苏砚在书院读书,而委屈自己去当区区一个没半两月钱的夫子了。咱俩到时候一起去云游天下,想去哪里去哪里,快活且恣意!”

    他说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注意到此时面露不悦的苏漾。

    “方鹤斋,我同你说过,我不想经商。你可曾想过,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你到底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切?”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不过是想让你苏家日子过得更好一些罢了。”

    “可我不想经商。”

    闻言,方鹤斋陷入沉默。

    他承认,他确实知道苏漾不想经商。

    只是他实在不愿看着苏家再这样穷下去了。

    苏漾的衣裳上他已经见过不下十个补丁了,鞋子都已经破成那样了还在穿。

    马上天就要凉了,他连一件御寒的衣裳都没有,该怎么度日?

    他不想看着苏漾再过这些苦日子了。

    方鹤斋明白,苏漾绝不会接受他的接济,思虑了好久之后,他才想到这个法子。

    苏家后山种了许多茶树,往年苏家人采青后都将一部分茶青捐到了云泉寺,另一部分留下来萎凋,随即发酵,再杀青炒青蒸青,又经历揉捻干燥等等步骤。

    最后好不容易制成茶叶之后,苏漾便将这些来之不易的茶叶全部送到了书院,供学子随意饮用。

    他们为了后山的茶辛苦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赚到过半点钱。

    而今马上就要到采秋茶的时候了,苏家人将后山的茶照料得一直都极好。

    若苏漾这一次能愿意将这批茶卖出去,兴许能赚个好价钱。

    方鹤斋叹了一口气,“你不想经商,也不想赚钱。你能吃苦,可你家二弟三弟,还有你家那个蓁蓁妹妹,他们能吃苦吗?

    苏砚跟着你苦了这么多年也便罢了,可幼恩和蓁蓁他们可是从顺天府回来的,他们在那里过得日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们跟你一起受苦吗?”

    苏漾眉心轻拧,许久不言。

    他确实也想让幼恩和蓁蓁过上好日子。

    这两个孩子方丧母,命都太苦。

    他想尽可能让他们生活得好一些。

    可是他没钱。

    他一分钱都没有。

    方鹤斋见他有所动容,连忙继续劝道:“其实经商没你想象中那么麻烦,我们又不是要去做什么富商,只是把茶叶卖出去,赚点银子过上点好日子罢了。

    阿漾,你就不想让蓁蓁每天都有新衣裳穿,幼恩每天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吗?”

    “想。”苏漾下意识回答。

    “那你还纠结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季云初给约出来,他可是视茶如命,同你应该有许多话能讲。你若不去见上一面,就不觉得可惜吗?”

    “好。”苏漾终于点头,“我去跟他谈这一笔生意。”

    幼恩今日起得很早,起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去看苏砚的屋门是开是合。

    很好,苏砚还没醒,他的门还关着。

    这是她第一次比苏砚起得早。

    昨日他们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山上看看茶树,如今苏砚还没醒,她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情做,只能等他。

    幼恩伸了个懒腰,把躺椅搬到了他屋门对面,准备躺在椅子上等他起来。

    谁料她刚舒舒服服的躺下,苏砚便打开了屋门。

    苏砚被她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胸.脯,缓了片刻之后才问:“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幼恩从躺椅上爬了起来,站起身回答道:“因为怕你醒得比我早。”

    苏砚笑了笑,替她将袖子上的褶子整理平坦。

    “可是我以前每天都醒得比你早。”

    “今天不一样,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山上看茶树。去得早一些,或许能在山上瞧见日出。我之前起得都太晚了,怕这一次因为我起得晚耽误了时间。

    也怕我会让你等太久。”

    看薄雾萦绕于山间,红日迎光缓缓升起。

    她想想就觉得美好。

    苏砚笑着走进厨房,“没关系,若是赶不上日出,我们就去看日落。”

    无论如何,他们都能瞧见美景。

    幼恩跟在他身边,笑盈盈应道:“看日落也行啊,那我们今天看完日出,等到下午的时候再去看日落,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苏砚已经开始忙着给她做早饭,将洗好的菜倒入锅中之后才回答:“听你的。”

第064章 装可怜谁不会

    薄雾未散,山间晨风夹杂着些许夜里残留的凉气,卷起她鹅黄色长衫衣角。

    苏砚怕她冷,本想让她再披上件厚一些的披风。

    可她就是不答应,非要穿那件鹅黄色鹤氅。

    苏砚无奈,又怕她到山上之后会觉得冷,便从衣箱里找出了一件极其厚的披风,先披到了自己身上。

    万一到时候幼恩冷了,他也能把这披风给她披上。

    幼恩并不知道他这些心思,她那时只觉得苏砚是个怕冷的,才秋天便已穿上了冬日的披风。

    等她以后赚到银钱了,一定得多给他买些厚衣裳,厚被子。

    要给他买最好的。

    林羡鱼今日是在沈周家中醒来的。

    昨夜她没地方去,只能去投奔沈先生。

    于她而言,沈先生那里是最安全的,也是这苏州城里唯一温暖的地方。

    中秋之夜,她只想去那里取取暖。

    沈先生明白她有家难回,在知晓今日书院放了假之后,便猜到她晚上会过来,早已命家仆为她收拾出来一件屋子。

    她醒来之后便去向沈周请安。

    沈周坐在厅堂的罗圈椅上,一边翻看着文家命人送来的诗,一边对林羡鱼道:

    “文家昨日命人送来了些布娟和锦缎丝绸,待会儿你去随张嫂进里屋量量尺寸,我让张嫂给你做几件秋天穿的衣裳。”

    林羡鱼应了句好,随后为他斟了杯茶,站到了他身后看他正在读的诗。

    “这诗写得甚好,可是先生最近新作?”

    沈周将手上的诗册放到了一旁,笑着道:“这是文家的文征明作的诗,这孩子年纪不大,却有极高的天赋,倒是让人喜欢。”

    林羡鱼问:“他是先生新收的学生吗?”

    沈周点了点头,“还未正式拜师,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我早已将他当成自家人。”

    林羡鱼将那些诗册拿起,全部翻看了一遍之后,忍不住赞叹道:“确实是天赋极高,不愧是沈先生看中的人。不过,我还是好羡慕他能拜入先生门下。”

    沈周抿了一口茶,“好了,别说这些了。怀书书院也是个好去处,你安心在那里读书。”

    林羡鱼点了点头,将诗册放到一边,随后坐到了他身旁,忽然瞧见了他青丝中夹杂的几许白。

    “先生如今也有白发了。”

    沈周笑了笑,“我年龄大了。”

    林羡鱼也跟着笑了笑,“阿娘若是还在世,应是与先生一样,该有白头发了。”

    “你娘亲走得早,如今的林家又待你这般不好,阿鱼,以后你要是没地方去了,就来我这里。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慧庄做的菜?以后你常来,慧庄也能常做给你吃。”

    “先生,我瞧着姑母这些日子身体似乎有些不好,她是患了病还是怎么了?”

    陈慧庄是沈周的夫人,也是林羡鱼娘亲的阿姊。

    沈周似是不想谈起这件事,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应了一句:“似是患了病。”

    林羡鱼见他不想继续说下去,也就没再往下问。

    待到她进入里屋,张婶为她量尺寸的时候,她才从张婶嘴里知道了陈慧庄患病这件事情。

    原是陈慧庄患了一种极难诊治的病,所有的大夫都说已经没希望能治好,只能用一种极其昂贵的药材为她续命。

    然而如今的沈家已无多余的银两,继续为陈慧庄购买药材,这些日子沈周为此事一筹莫展,每日忧愁。

    林羡鱼去看了此时正卧榻养病的陈慧庄。

    她看起来极其虚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轻飘飘的。

    林羡鱼好想为她去请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好想治好她的病,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可她早已身无分文。

    这世上待她好的人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陈慧庄和沈周于她而言都很重要很重要。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自己这个姑母。

    她真的没法再看着陈慧庄离开人世。

    林羡鱼从沈家离开之后,一个人于街上怅然许久。

    一柱香的功夫,她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府门口。

    她没有银子,可林家有。

    在这个世上缺银子便活不了。

    她可以不活,可她想让对她好的那些人活下去。

    她想让陈慧庄活。

    林羡鱼鬼使神差地迈进了林府大门。

    林府的人见是她回来了,也没人敢拦。

    有跑得快的,在瞧见她的第一刻,便跑去向林复禀告。

    林复知晓后先是一惊,之后大怒,已命人将板子拿了出来,准备等会儿好好罚罚她。

    不料林羡鱼进入厅堂第一刻,便直接朝着林复跪了下来。

    她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语气亦是可怜兮兮的。

    “父亲,是我错了。我不该逃婚,不该从家里跑出去,不该惹您生气,不该这么不懂事。都是我的错,您打我,骂我都可以。

    鱼儿只求您能别生气,求您别气坏了身体。”

    这是林复第一次听到林羡鱼认错。

    他愣了愣,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刚拿起来的板子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他不会听错了吧?

    这真的是他那个不孝女说出来的话?

    她林羡鱼这辈子还会向他认错?

    只见林羡鱼跪着移动到他面前,向他重重磕了三个头,继续哀求道:“鱼儿真的知道错了,父亲您用板子打我吧,不管多疼鱼儿都不会哭的。

    以后我还睡在柴房,就算是柴房阴冷潮湿,就算是那里满是虫蚁,都没关系,都没关系......就算是饭菜有毒,我也会听话把它吃下去......”

    林复闻言皱起眉头,将板子丢到一旁,问道:“你胡说什么?饭菜怎会有毒?!”

    林羡鱼哭得更加可怜了些。

    “父亲上次让弟弟送来的饭菜是有毒的...父亲不知道吗?这不是父亲的意思吗?鱼儿还以为,父亲不想要鱼儿了。”

    “莫要胡说!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你弟弟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那天有一只老鼠吃了那饭菜,当场就死了......我以为父亲和弟弟是想把我毒死,一时害怕,所以才跑的。”

    林复眉心拧得更紧了些。

    他分明下过令,不准任何人给林羡鱼送饭菜。

    若林羡鱼没说谎,那就是林超与擅自给她送了有毒的饭菜。

    她们到底也是亲姐弟啊!

    他怎么能......

    林复攥紧拳头,沉声吩咐:“把超与给我叫过来!”

第065章 越是温暖,她便越是贪婪

    苏砚一闻见这满山清香,便忍不住采了些嫩叶。

    幼恩本想帮他,可她方向这茶树伸出手,便又默默缩了回去。

    她不懂采茶,她怕自己笨手笨脚,会毁了苏砚和苏漾的心血。

    但见苏砚采满这一箩筐茶青还要很久,她便忍不住想过去帮忙。

    幼恩走到苏砚身旁,仔细瞧着他的动作。

    她看着他动作娴熟,极其熟练地掐下了细嫩新叶,本想学着他的动作去做,不料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她采的芽叶总不完整。

    几番尝试无果,幼恩无奈,只好放弃。

    好吧,她承认自己手笨,干不了这些事。

    但苏砚采下来的每一片叶子都极其完整,看起来每一片都几近完美。

    她凑在苏砚身旁,问道:“哥,采茶有什么技巧吗?”

    苏砚却道:“早上茶树上有露水,你穿得少,还是别动手了,别把你身上弄湿了。”

    幼恩轻叹口气,“可我也想帮你点什么。”

    苏砚笑了笑,默默用手锤了两下肩膀。

    “今天穿得有些厚,这箩筐背着有些难受。”

    幼恩瞬间两眼发亮,连忙把苏砚的箩筐从他背上取下。

    “我帮你提着!”

    于是乎,苏砚走到哪里,她便提着箩筐跟到哪里。

    不一会儿,这两个人便采够了一箩筐的茶青。

    远处红日泛出微红,幼恩吵着说要到山顶去看日出,非要拉着苏砚一起爬到最高的地方。

    她想去,苏砚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但幼恩非要自己背着这一箩筐茶叶,他想自己背,幼恩却不肯给他。

    她怕他背着难受。

    苏砚只好默默走到她身后,一路上一直用手帮她托着这箩筐,帮她减轻些重量。

    幼恩觉得这一箩筐茶叶好轻,还以为是自己力气又变大了,这一路还时不时蹦蹦跳跳的。

    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

    那一刻,红日自远处一望无际的江畔缓缓升起,为天地万物洒上金光,于天边晕染出一抹暖色的红。

    雾色渐渐散去,世间万物皆得见天光。

    那一刻,这人世间山容水态,风光旖旎。

    幼恩将箩筐放到一旁,与苏砚一同坐到一处岩石上,含笑望着初升的太阳发愣。

    苏砚忽然问她之前在顺天府过得好不好。

    幼恩笑着答很好。

    她说:“在顺天府的时候,也有个人对我很好。”

    “是叔父吗?”

    “不是。

    他比叔父对我还要好。”

    苏砚没再往下问下去。

    幼恩见他不说话,怕他误会,便连忙接着道:“他是西厂督公,汪直。”

    “啊?”

    他沉默了半刻,才道:“那你...之前是在西厂待着的吗?”

    幼恩点了点头。

    她不想再瞒着他了,她想把自己来到这世界后遇到的一切都告诉他。

    她想与他真正做到坦诚相待这四个字。

    “在来到苏州之前,我一直都待在西厂。当年我家出了事,陛下要他们把我家的人全都杀了,原本我可能也活不下去。

    当时是督公救下了我,那时我无处可去,他便将我带在身边,找人教我武功,教我读书。

    所以那五年,我一直在西厂里,在他身边当一个太监。”

    他再次沉默半晌,许久后终于开口:“那五年,你过得是不是很苦?”

    幼恩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垂下头应了一句:“督公待我很好。”

    可那些日子,她过得真的很苦。

    她要练武,要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化与礼仪。

    她要藏好自己的身份,为了做好伪装,每日要比其他人早起很久。

    她不敢与西厂的人多说话,也不敢与人深交。

    她知自己不能,所以不敢。

    那五年,她过得好苦好苦。

    可是她要活下去,她只能如此。

    那些日子,她熬也要熬过去。

    苏砚将披风解下,披到了她身上。

    “以后不会再苦了。”

    幼恩能清晰感受到披风上他的余温,一时间,她竟有些不舍脱下。

    太温暖了。

    愈是温暖,她便愈是贪.婪。

    她会渴.求得到更多。

    好在清醒克制住了她。

    她知道自己不能。

    晨风有些凉,山上的两个人却始终都没觉得冷。

    这一日的清晨,苏砚给幼恩将了许多趣事。

    有些是关于幸川坞邻里之间的,有些是关于大哥和方鹤斋的。

    下山之前,他在幼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把箩筐背在了背上。

    他今日上山的时候是穿得厚了些,可他始终没觉得背着这箩筐肩膀会难受。

    他当时只是想让幼恩有些事情做罢了。

    苏漾终是谈成了与季云初的这一桩生意。

    季云初在数日前去苏州的时候,在方鹤斋家中尝过用苏家茶叶煮出的茶,当时便直接又找方鹤斋要了两三盒带走。

    故而在方鹤斋前两天书信同他说起这桩生意的时候,他很快便答应了。

    方鹤斋明白,苏家与季家的这一桩生意,只要苏漾能够点头,便一定能成。

    果不出他所料。

    季云初给的价钱虽是算不上多,但也足以让苏家从此过上好日子。

    在回苏州的路上,方鹤斋始终都很高兴。

    为苏家高兴,为苏漾高兴。

    苏漾到家之后见苏砚正在搅拌晒干后的茶青,便过去把这两日在斜塘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苏砚知晓他做出这个决定,是为了让苏家日子过得好一些,故而自是不会反对。

    他问苏漾身上是否还有十两银子,他想快些给季礼送去。

    苏漾听了那日中秋诗会发生的事情之后只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再等两天,等我们把茶叶运过去,云初茶楼给我们结了帐,我们就有银子了。”

    幼恩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日的解决方法是这个。

    那十两银子本就是因她而起,她实在不愿看着苏砚和苏漾为了这些钱忙前忙后,自己却悠哉悠哉的躺着什么都不干。

    于是乎,她选择去帮他们煮饭。

    让她去帮忙制茶叶大概是不可能的。

    不是她不想,是她学不会。

    那太难了。

    苏砚见她进了厨房,连忙把手上的活交给了苏漾,自己也跑进了厨房。

    他怕幼恩把厨房给烧了。

第066章 “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苏砚没想到幼恩竟还有一身好厨艺。

    今日的一大桌子菜,都是幼恩一个人准备的。

    苏砚虽然一直在她身边陪着,但见她动作娴熟,也就没上手帮忙。

    苏庭却对幼恩的手艺并不惊讶。

    从前在西厂时,他尝过幼恩煮的菜,那时候便知道她厨艺还行。

    只是她平时很懒,很少下厨,这还是她来苏家第一次下厨。

    幼恩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这一桌菜把她累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她此时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无力,对这桌菜都没了胃口。

    蓁蓁夸赞她手艺好,问她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吃到她煮的菜。

    她回答说下辈子。

    林超与还未进入厅堂,便听到了林羡鱼的啼哭声。

    他当时还在想是哪个胆大的婢子,敢在林府正堂内哭哭啼啼,正准备进去将她教训一番。

    不料里面正在哭的,竟然是他那位女扮男装混入书院的亲姐姐。

    她竟然还敢回来?!

    林超与刚想说几句虚伪的话,演一演姐弟情深,却被林复一句话给说懵了。

    林复强忍着怒气,指了一下林羡鱼,随后望着林超与问道:“她被关在柴房的那段日子,你是不是去给她送过饭菜?”

    林超与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父亲怎么可能会忽然说起这个?

    他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林羡鱼。

    难不成是她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的?

    怎么可能?

    她不是向来不喜欢和父亲说话的吗?

    林超与有些怀疑此时正在这厅堂内哭哭啼啼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林羡鱼了。

    在他的印象里,林羡鱼可是一个不管挨了多少板子,不管受了多少苦,都不可能会哭出半声的人。

    她怎么会哭成这副模样?这人真是她?

    林复见林超与久久没有应答,语气便重了一分。

    “说话!你是不是去给她送过饭菜?!”

    林超与被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冲自己这样说话。

    他连忙点头,弱弱应了句是。

    当日府上有家丁瞧见了他去柴房给她送饭,他当时以为没什么事,以为不管怎么样父亲都不会责怪他,也就没过多防范。

    没想到如今父亲真的知道了此事。

    他现在扯谎也来不及了,父亲若是想查,必然能查得出来。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装好人博同情。

    林超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瞬间哭出了声。

    “父亲,孩儿那次只是怕姐姐在柴房日子过得太苦,怕她会饿,一时不忍心,才去给她送饭的。

    孩儿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孩儿实在不愿看着姐姐挨饿......”

    林羡鱼瞧见他也开始鬼哭狼嚎,于是默默升高音调,哭诉道:“若是弟弟当真这般好心,又怎么会对我起了杀心?”

    林超与闻言一时心虚,神色大变,连忙解释:“姐姐怎会说这样的话,我怎么会对你起杀心?我们两个可是至亲之人,弟弟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听见他这句话,林羡鱼差点没吐出来。

    太恶心了。

    真的太恶心了。

    他怎么能虚伪到这种地步,竟然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真是无耻。

    “心疼?”林羡鱼哭得更厉害了些,她捂着心口,佯作心痛,继续道:“可你在给我送的那盘菜里下了毒...你是想毒死我啊!”

    “我没有!”林超与此时心慌得厉害。

    他想不通,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林羡鱼是怎么会忽然回来说起这件事情?

    她有病吧?以前不是吃什么亏都会咽进肚子里吗?

    今天闲着没事搞这一出作甚?!

    林羡鱼哭得眼眶都红了,她哭得有点累了,便停下来歇了一会儿,趁这会儿时间同林复道:

    “他有没有,父亲派人去柴房一探究竟便知。

    若我猜得没错,那些饭菜应是已经被他处理过了,可柴房那只被毒死的老鼠,应是还在某个角落。

    父亲若想知道实情,让人找到那只老鼠,验一验它是不是中毒而亡即可。”

    林复闻言沉默许久,似是在心底纠结着什么。

    他望了几眼神色慌张急于为自己辩解的林超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开口:“去查。”

    管家听令连忙带人去查。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在那里找到了那只死老鼠。

    经查验,那只老鼠果真是被毒死的。

    林复得知后大怒,却久久没开口说话。

    林超与却一直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那天分明已经命人把死老鼠给处理掉了,怎么可能会找到这只老鼠,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这样说,无疑是自己承认了罪行。

    林复气得拳头都在发抖。

    林羡鱼表面上哭得梨花带雨,实际上心里却暗自叫好。

    她猜得没错,林超与在她走后,果真命人去把柴房里的饭菜和死鼠皆处理掉了。

    那只被毒死的老鼠,是她今日自己放的。

    在来见林复之前,她曾悄悄进过柴房。

    今日她即是做了回府的决定,那必然要做好准备。

    将林超与干的那些混账事摆在林复面前,便是她的第一步。

    她要让他知道,他看中的这个儿子,手段残忍到可以亲手残害至亲。

    她要让林复对林超与感到失望。

    她要回林家,拿回本该属于她和娘亲的一切。

    林复能有如今的权势地位,少不了陈家的帮忙。

    要不是当年陈梅妆用自己的嫁妆供林复读书,林复如今怕还什么都不是。

    她为他花尽了自己的嫁妆,却换来他一世薄情。

    当时陈家也算是外地小有成就的行商世家,若非是林复当年用花言巧语骗得陈梅妆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嫁。

    那陈家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陈梅妆以一己之力供他读了五年书,才等到他终于中榜,得了苏州知府之位。

    她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与林复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和美美过完这一生。

    却不料林复在上任的第二日,便娶了一个舞女为妻。

    陈梅妆并不是看不起舞女,也不是不许他纳妾。

    可她接受不了他以正室之礼去娶一个妾室,更接受不了那舞女挺着大肚子嫁入林家。

第067章 “怎么又是个女孩儿”

    那舞女在与他成婚后的第二个月,便生下一女。

    陈梅妆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一心爱着的夫君,早已在外面与他人有染。

    他们还有个孩子。

    在最初知晓真相的那个月,陈梅妆每日几乎都是以泪洗面。

    自那舞女入门之后,林复便每日住在她院中。

    一日都没来瞧过陈梅妆。

    一日都没来瞧过腹中怀有孩儿的陈梅妆。

    那些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终日茶饭不思。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段日子自己是如何活下去的。

    或许,或许是腹中孩儿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或许是她还对林复抱有一丝幻想。

    她总觉得,等到她生下这个孩子,林复便会回心转意,回到她的身边。

    就在她生产当日,她还在期盼着林复能过来陪上她一刻,哪怕只有一秒,让她瞧一瞧他的模样,也好。

    她幻想了一夜,却终究只是幻想,是空期盼。

    她幻想林复匆忙跑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对她说上一句别怕,不疼的。

    像那日舞女诞下孩子时,他对那舞女说的一样。

    她不奢望他的语气能如同那日一般温柔,也不奢望他的目光能如同那日一般充满心疼与怜惜。

    她不奢望他能如同那日一般整夜整夜的在外面守着,也不奢望他能将对那舞女的爱分给自己半分。

    她只是想瞧一瞧他,听他再说几句往日的那些甜言蜜语。

    哪怕是欺骗,也好。

    也好啊......

    可她等了他一夜,等到的只有婴儿的啼哭声。

    她听到稳婆说诞下的是个女儿,听到管家长叹一口气,说怎么又是个女孩儿。

    怎么又是个女孩儿......

    她的夫君若是知道她诞下的孩子是个女儿,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吧......

    毕竟她不是那个舞女,没法得到他的怜爱。

    她没法奢望夫君能再来看自己一眼,也没法让这孩子在诞下当夜,瞧一眼自己父亲的模样。

    可这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啊。

    女儿怎么了?

    女孩儿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上女儿?

    凭什么,凭什么啊......

    她的女儿是无辜的。

    那孩子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人世间。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亲生父亲就不能来看上她一眼。

    为什么就不能分给她一点善意。

    那一夜,陈梅妆一直呢喃着一句话:

    他没来,他真的没来。

    直到死,她都没再瞧见自己那个爱了一辈子的夫君。

    直到死,她都没能瞧见自己的女儿被夫君抱在怀中哄她别哭的画面。

    直到死,她都好不甘心。

    她恨自己用了一辈子,花尽自己的一切,去爱了一个这样的人渣。

    她也恨自己没能多陪女儿一点时间。

    她恨自己生下了她,却没能照顾她。

    她这一生,对得起林家所有人,她对得起林复,对得起那个舞女。

    可她对不住陈家。

    她对不起自己的父亲母亲,对不起自己这个刚诞下的女儿。

    她才那么小,便要一个人遭受这一切。

    这世间对她太残忍,太残忍。

    若有来世,她定会听从父母之言,再择良人。

    可这一生,陈梅妆终是含恨而终。

    她诞下林羡鱼的那一夜,林复带着舞女去游船,去赏花灯,去看苏州美景。

    那一夜林复和那个舞女过得好不快活。

    这些陈梅妆不知,林羡鱼却知。

    因此,林羡鱼自小便不愿与林复接触,自小便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未曾与人接触过,也就不懂得该如何与人相处。

    毕竟,她没有父亲母亲一点点教她该如何为人处世。

    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活下去。

    林复知晓真相后气极,却始终不愿责罚林超与。

    毕竟,林超与是林家独子。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他还指着林超与能为他养老送终。

    可就是他抱有极大期望的这个儿子,在前些日子竟然想毒死自己的亲姐姐。

    他竟然,想对至亲动手。

    那一瞬,林复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似乎看清了林超与,又似是看清了林家。

    不知过了多久,林复终于站起身,把管家唤到了身旁,语气有些疲惫:“把梅庄苑打扫干净,让小姐搬回去。”

    梅庄苑,是陈梅妆从前在世时的住处。

    可林羡鱼却始终没能住进去过。

    陈梅妆死后,林复便把那院子里的家仆全都赶走了,那院子便一直闲置着,无人打扫,无人敢问。

    而今,梅庄苑的门,终于能再次打开了。

    她终于看一看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了。

    林羡鱼刚进屋不久,便换上一身劲装再次出门。

    从梅庄苑的院墙翻过去,便是林复的书房。

    林复在书房内藏了许多宝贝。

    好在今日林复因为林超与这件事情心力憔悴,没什么心思来书房这边。

    她也就趁机钻了空子,从书房里拿了好几件便与携带的宝贝,才肯回去。

    回去之前,她还特意在书房的书案下,放了一片今日她刚从林超与身上扯下的衣角。

    她将现场稍作整理,伪造出了一副林超与衣角被桌案挂破的样子。

    林复必然会发现这些珍宝被人偷走的事,她必然得找个背锅的。

    如今的林超与,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与他,早已没有姐弟情份。

    他想杀她,她便能陷害他。

    林家欠她太多,她万不该只想逃离。

    她该从林家拿回自己该拿的东西才对。

    她该让林家付出代价才对。

    她要把这个林家闹得鸡犬不宁。

    反正,这里也算不上是她的家。

    只能算是自己娘亲曾经住过的地方。

    天将要黑的时候,林羡鱼悄悄出了林府,她乔装成林府婢女的模样,还稍微易了容。

    她这一趟是要去当铺。

    到了当铺之后,她同老板说自己是林家公子身边的婢女,此番是为了帮公子典当一些府上的东西。

    这一趟,她换到了许多银子。

    拿到银子之后,她便直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身上衣裳换下,洗了把脸,直接去了沈家。

    这些银子,应是足以让沈家为陈慧庄买药材了。

    沈周起初不愿收下这些银子,但林羡鱼却说这是父亲知道了姑母患病,让她专程送来的银子。

    沈周刚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但听她将到林复让她住进了梅庄苑,也就安心收下了这些银子。

    他想,终是一家人,林复终是想明白了。

    真好。

第068章 去小树林吗

    这几日,苏漾要忙于与云初茶楼的这一桩生意,便同书院告了假。

    苏砚本想留在家里帮他,但苏漾不想耽误他如今学业,便拒绝了他。

    江允南这两天在书院总是魂不守舍的,似是有什么心事。

    幼恩好几次想要问清楚,他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被他装作没听到敷衍过去了。

    几番询问无果,幼恩也就不再问了。

    他不愿说,那她就等到他愿意说的那一天。

    这几日,她和苏砚在书院过得倒还算平静。

    之前总爱找他们麻烦的林超与,也莫名其妙离开了书院。

    林超与不在,左之权一个人待着也无趣,再加上上次被幼恩整成那样,他觉得自己在这书院也待不下去了,便向祝淮书辞了学。

    书院的两个总爱干坏事的混世大魔王都走了,大家都欢喜得很。

    不过最为欢喜的,当属林羡鱼了。

    不知道为什么,幼恩觉得这几日与林羡鱼碰面的次数极其频繁。

    她们两个人虽说是在同一个书院内读书,可一个在月字斋,一个在秋字斋,这两处尚有一段距离,从前她们分明很少碰面。

    可这几天,她总是每日一早便碰到她捧着本书在公园闲逛,到了中午亦是会从她身边路过,一天甚至能碰到十几次。

    幼恩觉得,这不是上天安排,便是有人安排。

    然而,她一个恶毒女配的角色,上天安排她和林羡鱼这个女主经常碰面,属实是没什么意义。

    她一个女配,总不能天天拿男主剧本。

    很显然,这就是林羡鱼在刻意制造偶遇。

    幼恩起初还有些疑惑,她搞不懂林羡鱼费这么大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某一天,她亲眼瞧见林羡鱼和苏砚于小树林中私会。

    这一日,林羡鱼叫人给苏砚传了信,说她身体有些不适,想要请苏砚来秋字斋帮她诊治。

    苏砚当时没多想,征得幼恩的同意后便出去了。

    可当他来到秋字斋见到林羡鱼,林羡鱼却说她身为女子在书院中多有不便,想要让苏砚带她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诊治一番。

    苏砚本想拒绝,但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说话亦是虚弱无力,只好应了下来。

    但他在去之前,托人同幼恩知会了一声。

    幼恩在知道林羡鱼约苏砚去小树林这件事情之后大惊,立马跑出屋子去找他们。

    她总觉得,剧情开始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

    幼恩越想越慌,脚上的步子也快了许多,就连江允南在路上问她要去做什么都没来得及回答。

    她现在只想快点跑到苏砚身边,她得护好他。

    她誓死也不能让她家苏砚被林羡鱼染指一根头发!

    然而当她刚跑到小树林,便瞧见林羡鱼手里捧着一根发簪,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

    苏砚却只是摇头,始终皱着眉头。

    幼恩见状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拉过苏砚的手,凶巴巴地对林羡鱼吼了一句:“我警告你,别肖想苏砚!”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拽着苏砚离开了小树林。

    江允南在赶到这里的时候便听到了这句话,他当即便愣住了。

    那日林羡鱼对他说了那样一堆话,他听她那般夸赞幼恩,还以为她是对幼恩动了心思,然而今日竟闹出来了这样的事情。

    难不成,她是对他们苏家两兄弟都起了心思?

    江允南此时欲哭无泪。

    他觉得他这个男主当得毫无存在感。

    他有些怀疑人生,他想静静。

    于是乎,便直截了当不顾一切地跑回了斋舍,连下午的课都没上。

    幼恩则是气了一下午。

    中秋那日她原本已经彻底原谅林羡鱼了,好不容易对她有了些许好感,不料她今日竟用这种手段骗苏砚去小树林幽会。

    还要送他簪子以示情意?!

    她太过分了!

    簪子在这个时代可是女子常用的定情信物,还有象征着正室尊严的意味,她送苏砚簪子,莫不是想让苏砚娶她为妻?!

    幼恩越想越气,她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苏砚这般好,有女子心悦于他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刚刚他也拒绝了林羡鱼。

    可为何就是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堵在她的心口。

    她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她就是心底堵得慌,似是想对苏砚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那时的她尚且不知,那种情绪究竟算得上什么。

    苏砚好几次都想与她解释,但幼恩根本听不进去他说话,她一直坐在窗边,鼓着腮帮子,一边揪着一朵花,一边在小声咒骂着什么。

    好在次日书院便放了假,他们终是能回家了。

    他想,要是幼恩回了家,应是就能开心些了。

    不料回家的第一天,苏家便来了个大麻烦。

    “提亲?!!提哪门子的亲?”

    苏家众人大眼瞪小眼,皆是满脸诧异。

    “哎呀,诸位公子莫要着急,老身我就是个说媒的,今天过来这一趟,也就是过来问个话,走个过场。提亲这事,还得等把事情定下来之后再谈。”

    “你,你你是谁家派过来的媒婆?”苏庭有些结巴地问。

    “这还能是哪家的呀,能请得动我孙媒婆的,也就只有咱们苏州知府,林大人了。”

    “你是林家派来的?!”幼恩大惊。

    林家只有林羡鱼这么一个女儿还未出阁,这孙媒婆过来给林家说亲,那岂不是给林羡鱼说亲?

    前段时间林羡鱼在书院总是出现在她和二哥身边,还想尽办法约二哥去小树林,甚至要送他簪子以示情意。

    现在又派媒婆过来提亲?!

    完了,看来这林羡鱼是真的看上她家二哥了。

    想到这里,幼恩神色一变,立马气势汹汹站到了苏砚身前,将苏砚挡了个结实,这才肯继续说道。

    “我先跟你说好了,我二哥他年纪还小,还没到娶亲的时候。况且他还要继续读书,如今还没有娶亲的心思。

    孙大娘,您也别在我们苏家浪费时间,还是快些回去把我们家情况给林老爷说说吧。

    叫他快些,另择良婿,莫要在我二哥身上浪费时间。”

    这孙媒婆倒是个精明的人,一眼便识破了幼恩的谎话。

第069章 舍弟所好,并非女子

    “你这不是胡扯吗?我来之前可是打听过了,苏二公子如今早已满二十,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什么年纪还小,你可莫要拿这话来蒙骗我老孙。”

    “来之前还打听过我二哥......”她这下是更加确定孙媒婆此行,就是为了给苏砚提亲了。

    完了完了,林羡鱼真的对她二哥起了心思。

    林羡鱼这才回林家几天啊,怎么便又要开始搞事情。

    她可是女主啊,可是男主的官配啊。

    苏砚要是娶了她,那岂不是抢了男主的女人?

    那以后江允南的两米大刀岂不是......

    二哥危!

    她这次必须得护好他。

    “孙大娘您有所不知,我二哥他自小便身子虚,不仅干不了重活,那方面...还不怎么行。”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苏砚。

    苏砚倒也没生气,只是垂眸望着幼恩笑了笑。

    她说这种话他都不生气?

    幼恩忽然想起,自她来到这个世界起,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苏砚似乎都没生过气。

    他总是这样任由着她胡闹。

    无条件的那一种。

    幼恩心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种罪恶感。

    苏砚身上仿佛有圣母光环。

    某一刻,她觉得自己这圣母光环笼罩着,心底的罪恶感愈加强烈。

    她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好像有些过分了。

    人家苏砚不仅品德高尚还这般善良温柔,她呢?

    不仅整日想着躺尸,从现代到古代都只想当个彻头彻尾的咸鱼,一事无成也便罢了,还在这诽谤他。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宛若网上的键盘侠。

    无脑诽谤过一个无辜人之后,竟然被那人无条件原谅。

    她此时被苏砚的圣母光辉照耀得愧疚难安。

    早知道自己这么容易愧疚,她就说点别的方面的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嫁给她二哥啊。

    不过她为什么竟然有些希望没人敢嫁过来?

    苏幼恩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小心思,被孙媒婆一句话全都给打断了:

    “真没想到苏二公子一表人才,竟有如此隐疾,倒是可怜,可怜。”

    幼恩连忙顺势道:“确实可怜,所以为了林小姐后半生的幸福着想,孙大娘您还是快些回去,好好跟林老爷说说这事吧。林老爷要是知道了这事,必然是不会让林小姐嫁进来的。

    虽说林小姐确实是聪慧过人,美丽大方,可没缘分就是没缘分,这是我二哥没福气。”

    越说越上头。

    她停下来准备喝口水。

    苏幼恩就不信了,她都把二哥说成这样了,这个孙媒婆还能不走?

    敢跟她二哥提亲,别说一个孙媒婆了,就是赵钱王李百家姓的媒婆都来了,她也能把她们全都劝退。

    谁也别想打她二哥的主意!

    不料这孙姓媒婆不但没走,还笑得更开心了些。

    “苏小公子也觉得林小姐聪慧过人,美丽大方?娶她是一种福气?”

    呦,还是个执着的。

    没关系,再执着的她都能说走。

    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准备继续编排苏砚,幼恩猛地喝了一大口水,开口道:

    “那必然是这样,只是可惜我二哥他......”

    她还没说完,孙媒婆便上前打断了她的话。

    “哎呦喂,关你二哥什么事啊,老身我今天说的,又不是你二哥的媒!傻孩子,我这次来,说得是你和林家小姐的亲事啊!”

    苏幼恩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一大口茶给吐出来。

    “开什么玩笑!?”

    “这种事,老身可不会开玩笑。既然小公子刚刚也说了,娶林小姐是一种福气,那便证明,你也是愿意这门亲事的呀。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把这门亲事定下就是了!”

    她没听错吧?

    她说得是真的?

    什么情况?

    女主竟然想嫁给她?

    幼恩开始一遍又一遍反思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让林羡鱼起了嫁给自己的心思。

    她可是堂堂知府千金,哪能当她媳妇啊?

    命运仿佛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就在昨日,她还因为林羡鱼给二哥送簪子的事情气愤至极。

    谁知今天,她林羡鱼就要来当她媳妇,还找了个能说会道的媒人。

    “林家小姐是很好,不过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可能会娶她的,孙大娘请回吧。”

    孙媒婆当即便变了神色。

    “什么意思啊?刚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这么这一会儿就不愿意娶了?

    你们苏家算得了什么?瞧这屋子破烂成什么样子了,请我进来我都不愿意来呢!就你家这几个没出息的,一个成天假惺惺做人,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教书先生。

    一个身体那样,老身我都嫌弃!

    这次要不是给知府大人面子,我才不可能会进你们苏家半步!

    就你们这样的寒酸户,被人家千金小姐看上,是你们半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这穷酸样,也敢拒绝知府千金?”

    “穷怎么了?我们苏家就算是穷,也不会任人摆布。”

    幼恩一下子火就上来了,她就要对孙媒婆展开新一轮的对骂,却被苏砚抢先了一步。

    他面对孙媒婆这样的泼妇,竟还能这般彬彬有礼,波澜不惊。

    “孙大娘说笑了,我们苏家从未起过攀附权贵的心思,纵使林家小姐再好,也和我们苏家无关。

    况且,舍弟顽劣,心中所好并非女子。

    他孩子心性,从未有过娶妻的打算。”

    此言一出,孙媒婆脸都青了。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从“那方面不行”的苏砚身上,移向了“性.取.向有问题”的苏幼恩身上。

    她此刻只觉得苏家全家都是怪胎。

    就这样,苏砚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了简单几句“在理”的话,便把孙媒婆吓得落荒而逃。

    以后怕是不管别人愿意给再多的银子,她都不会再来苏家说媒了。

    这一次,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真的足够大了。

    虽说此时已经解决掉了孙媒婆这个大麻烦,但幼恩的气却还没消下去。

    “气死我了!”她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苏庭连忙劝道:“你也别生气,阿砚说那样的话,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你刚刚不也编排他了?你俩这下算是扯平了,不准再闹了。”

第070章 去火【为君洛织加更!】

    “我哪里是气他了?我生气是因为这个孙媒婆刚刚说得那些话!

    我大哥二哥在这条街上救过多少人,他们那么好的人,把钱都花在了别人身上,这幸川坞哪一个穷苦人家没受过他们的接济?

    可她们是怎么说大哥的?那个孙媒婆竟然说他假惺惺做人!

    凭什么啊,我大哥分明是那样的好,她凭什么那样说我大哥!?”

    苏漾连忙安慰她:“我们自己做自己的就好,就算是旁人对我有些误解,也没关系的。我知自己这一生过得心安理得,便是足矣。”

    幼恩闻言有些无奈,她轻叹口气,默默将满腔愤懑自我消化。

    苏漾和苏漾都太好太好了。

    她看不得别人那样说他们。

    “只是希望,你们也能对自己好一些。那些受过你们恩惠的人,或许有些人还记得你们的恩情,念上一句你们的好,可有些人就像这孙媒婆这样,真让人上火。”

    苏漾笑了笑,“别这样说,我们帮别人,是我们自愿的,本就不该要求别人记挂着这份恩情。

    我们也不求她们记得我们的好,只希望咱们幸川坞每家每户都能好好的就行。

    况且,大家都是邻居,心里都记挂着彼此呢,邻里之间,总是免不了互相帮忙的。”

    “可我只见过你们帮别人,从没见过别人帮我们。”

    幼恩又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些委屈。

    不是为自己委屈,是为苏漾和苏砚委屈。

    她打心眼里心疼他们。

    “我们从帮忙的那一刻起,便不曾想过会有什么回报。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幼恩再次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苏砚忽然端了一碗茶过来。

    幼恩有些迷惑,“这是什么?”

    苏砚道:“你不是上火?这是给你煮的金银花茶,去火的,多喝点。”

    此话一出,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才的气愤和委屈也全然烟消云散了。

    然而她刚高兴一小会儿,江允南便来了。

    “苏幼恩你给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随手从院子里拿起一个耙子,这架势极像猪八戒要去闹事。

    幼恩放下手上的金银花茶,满脸疑惑地往院子里走。

    江允南一瞧见她,便大骂一声:“苏幼恩你这个混蛋!”

    “干啥啊你?大白天的来我家发什么神经?”

    “你还好意思说我!到底是谁发神经?苏幼恩啊苏幼恩,我拿你当兄弟,可你呢?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你跟林羡鱼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忽然到了提亲这一步?你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而且...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你还跟她扯关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他今日这般气冲冲的过来,原是知道了林羡鱼托媒婆来向她求亲之事。

    “这事儿传得这么快?都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那孙媒婆不是刚走没多久?江允南便听说这事赶了过来。

    看来,古代的八卦传播程度,也不亚于现代。

    “别岔开话题,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亏我先前还一直以为你跟她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好家伙,原来你也对她图谋不轨!”

    他越想越气,本以为苏幼恩会是他在这个时代最好的朋友,谁知她竟然干出了这种事情。

    “冷静,冷静。”苏幼恩试图安抚此时暴躁无比的江允南。

    江允南一把扔了手里的耙子,“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可是拿你当最好的兄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幼恩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说这话,怎么那么像受了情伤的小媳妇?”

    江允南见她还在笑,更加生气了些。

    “你个狗,我看你是比二狗还狗!都这个时候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你居然还笑!你怎么能这样啊!”

    幼恩被他说得有些烦了,她皱起眉头,解释道:“江允南你给我打住,我跟她这辈子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你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便是了。

    人家对我有意,我对人家又没心思,我都把这桩亲事拒绝了,你还担心啥?这还有啥好担心的?”

    “兄弟之妻不能碰啊兄弟,她本来就该跟我......你怎么能.....”

    “江允南,我求你了,你快别道德绑架了,我都给你说过了,这事是她一厢情愿,跟我没关系。

    我今天也很懵好不好,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是你自己没用,没留住自己的未婚妻,这能怪得了谁?难不成还能怪我吗?

    还有,你既然听说了今日的事情,就该知道,我又不喜欢女的。”

    “你,你不喜欢女的,难道你喜欢......”

    江允南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苏幼恩,忽然觉得自己此时的处境有些危险。

    “滚吧你,我说了自己不喜欢女的,也没说是个男人就喜欢啊!”

    苏幼恩被江允南气得不轻,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认了这么一个兄弟。

    她觉得自己都说的够明显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换成了自己女子时的声音。

    这下子江允南总该猜出来她是个女的了吧?

    瞒了他这么久,她实在是瞒不下去了。

    她毕竟只是想掩藏自己的身份,没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万一江允南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情敌,向她拔出他那把两米长大刀怎么办。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这么快离开人世。

    “男.同竟在我身边...真没想到,我最好的兄弟,竟是个ga.y。”

    说罢,江允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苏幼恩愣了好大一会儿。

    毁灭吧。

    江允南真的没救了。

    江允南的脑子真的是正常的吗?

    哦不对,他真的有脑子?

    他真的是这本书男主?

    就这货,也配?!

    说句实话,苏幼恩现在对他可谓是忍无可忍,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再跟他说话。

    她怕他的蠢会传染给她。

    从前她的座右铭是珍爱生命,远离男主。

    从此以后,她的座右铭变成了珍爱生命,远离江允南这个蠢货。

第071章 在吗?考个试吧

    江允南似是终于做好了自我调整,许久后终于开口:“要不你还是克制一下自己,毕竟这个时代不似我们那时开放,这里的人,怕是接受不了这些事情。”

    他面色沉重,说话时还时不时叹上一口气,就像几十岁的老大爷在语重心长地教育孙女。

    幼恩仰面长叹:“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派你这个猪队友过来气死我。”

    她此刻只想把江允南的脑袋剖开,看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浆糊。

    怎么能蠢到如此境地。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就要崩塌了的时候,苏漾及时出现解救了她。

    他拍了两下幼恩的肩膀,道:“幼恩,过来帮我把这些茶叶包一下。”

    幼恩点了点头,连忙随他而去。

    不料江允南竟也跟了过去,好在这会儿苏漾和苏砚二人都在幼恩身旁,他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那些话,只好默默帮忙包茶叶。

    幼恩也就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会儿。

    林羡鱼曾幻想过许多种苏幼恩拒绝这桩婚事的理由,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理由会是她不喜欢女的。

    在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她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愣了许久。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也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请媒婆去说亲。

    最终却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而今此事已传遍半个苏州,百姓们在嘲笑苏家人的同时,也嘲笑着她。

    他们笑她眼光独到,竟挑中了这样奇葩的一家人。

    他们笑她活该,骂她不知廉耻,说她林羡鱼本就不配嫁进一个好人家。

    林家与苏家,一日之间沦为了街头巷尾的众人笑谈。

    众人笑她,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她愣了好大一会儿,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快些逃离林家罢了。

    这事自然也传进了林复的耳朵里。

    他得知一切之后大怒,当即便命人打了林羡鱼二十大板,又吩咐下去这几日不准给她送任何吃食,不许她离开梅庄苑半步,才肯罢休。

    他觉得林羡鱼这一次丢尽了林家的人。

    林羡鱼被他禁了足,这几日没法去书院,幼恩连着好几天没在书院再遇到她。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觉得不碰面更好,也免得尴尬。

    只是江允南却为此茶饭不思,整日担忧林羡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几天,书院许多男子一碰见幼恩,便会下意识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幼恩看上。

    幼恩倒也不在意,没人打扰,她反倒是乐得清净。

    这一日苏州忽然下起了大雨,原本的武学课被临时换成了算数考试。

    数礼乐射御五门考试里,幼恩最头疼的便是算数考试。

    其他考试她倒是都能随便糊弄过去,就是这门考试被祝淮书看的很重,谁要是考了倒数第一,就得把《孙子算经》抄上一百遍。

    那可是一百遍啊,就算是让她一个人不眠不休抄上半个月也抄不完。

    故而在考试之前,幼恩特意向江允南请教了一番做题技巧。

    江允南很认真地回答了她一句:“做这些还需要技巧?不是有手就行?”

    那一瞬,她好像锤爆他的头。

    苏砚安慰她:“别紧张,只是一个小考而已,就算是考得不好也没关系,考完之后我给你补一补就好。”

    幼恩撇了撇嘴,“都考完了,还要补课的么?”

    她的人生怎么能如此凄惨。

    苏砚还没来得及回答,江允南便插上一嘴:“不补怎么能行,毕竟还有半个月就要下一次小考了,你这回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拿下倒数第一的宝座。

    一百遍《孙子算经》非你莫属,你若是不趁考完之后好好补上一补,难不成是想在一个月之内挑战两百遍?”

    说着,江允南还极其做作地长叹了一口气:“百遍复百遍,百遍何其多。”

    幼恩默默翻了个白眼,想要反驳却发觉自己无力反驳。

    毕竟江允南说的每一句都说在了她的心坎里。

    几百遍《孙子算经》永远是她心底的伤。

    苏砚无奈地笑了笑,替她将宣纸铺好,温声道:“别担心,咱家人多,多少遍都抄得完的。”

    听到他这句话,幼恩心情大好。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谱。

    有了苏砚这句话,幼恩觉得自己在拿到试题的那一刻便如有神助,她下笔如有神,用了几秒钟便完成了这一张卷子。

    江允南被她交卷的速度惊到了,在她起身交卷的那一刻,没忍住瞥了一眼她的卷子。

    只见上面只写了三个大字:苏幼恩。

    仅这三个字而已。

    该答题的位置却是空空如也,一干二净。

    合着她这是已经自暴自弃,连题都不带看的,写个名字便交卷了。

    江允南默默为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苏幼恩,够勇。

    考试结束之后,苏砚问幼恩觉得如何。

    幼恩答很好,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刚刚睡得很好,经过我这些天的仔细研究,我发现还是考试的时候睡觉睡得最香。”

    江允南却是满面愁容,连吐槽都忘记吐槽了。

    苏砚问他这是怎么了,他长叹一口气答:“此算数考试,非我想象中的算数考试。”

    幼恩闻言瞬间乐了,她用手托着下巴,挑了挑眉头问江允南:“莫非这次你要与我一争高下,打算抢我倒数第一的宝座了?”

    江允南有些嫌弃她,“滚一边去,我江允南就算是再堕落,也不可能会跟你沦落到同一种境地。”

    幼恩继续笑着调侃:“话可别说得太早了,说不定等到结果出来之后,你还不如我呢。”

    江允南更加嫌弃了,“苏幼恩你看不起谁呢!就你那全程只写了三个字,丢人丢到家了,我还能不如你?我稍微写两三个字就能比你强好吧!

    你就写了个名字要不是倒数第一,我能把头给你卸下来。你现在在这里跟我废话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去抄,到时候也能不那么累。”

    幼恩本想再跟他怼上几句,苏砚连忙开口阻拦:“好了好了,别吵了。

    我方才见允南全程都在认真写,想必应该能得一个好结果。

    幼恩你也别担心,我们帮你写。方才允南说得对,我们现在早些开始抄写才是对的。”

第072章 人类高质量穿书者

    江允南听到他这样说瞬间乐开了花。

    “还是苏砚会说话,今日的考试虽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我毕竟是江允南,毕竟是......”

    毕竟是名牌大学博士后,传说中的高智商,人类高质量穿书者。

    不过此时苏砚也在场,他不能当着苏砚的面说这些凡尔赛话,只好将这些话咽了下去,改口道:

    “反正一切还在我掌控之中,只是题目稍微晦.涩难懂了些罢了。

    鸡兔同笼还是那个鸡兔同笼,不过是换成了某人看不懂的方式问出来罢了。”

    幼恩有些无语,“你不如直接点我大名。”

    苏砚已将《孙子算经》翻了出来,将笔墨纸砚都准备妥当,已经开始默默抄写了。

    幼恩见他已经开始忙活,也懒得再与江允南吵,也开始抄写。

    她懒得再找自己的书了,便凑近了苏砚一些,和苏砚看同一本书。

    江允南一个人觉得无聊,竟也翻出了一本书开始抄。

    何遇偶然路过这里,瞧见江允南在抄写这卷书的时候不禁感叹:

    “现在大家对自己的自我认知都这么清晰了吗?刚考完试便开始奋笔疾书,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江允南抬眸瞪了他一眼,他便立马溜走了。

    江家的人,他还是少惹为好。

    小考结果出得很快,上午考完下午便出了。

    幼恩见窗外雨过天晴,天边乍现一道彩虹,还以为等会儿会有什么惊喜发生。

    比如说她不是倒数第一,不用抄那一百遍。

    又或者说是江允南和她一样都是倒数第一,有个人陪着抄也是极好的。

    然而她的侥幸心理和落井下石心理都没能成功。

    她这个倒数第一坐得很稳,整个书院就她一个人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没写。

    那一百遍果真是非她莫属。

    令她意外的是,和她同为穿书者的江允南,竟然在这一门小考中取得了极其好的成绩。

    他竟然一道题都没做错。

    那他刚刚愁眉苦脸的,是为了什么?

    江允南看到成绩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哎,这些题目未免太简单了些,一点都没有挑战性,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幼恩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男主不愧是男主,他江允南也不是一无是处。

    起码,他那些学过的知识在这个时代还能用上。

    她就不一样了,看见那些就头疼,只想好好睡一觉。

    如果非要说今天有什么算得上是好事的话,那大概就是苏砚的成绩了。

    和江允南一样,苏砚也一个题都没做错。

    用夫子的话来说,就是苏砚发挥得一直都很稳定。

    一直都稳居第一。

    只是如今出现了一个江允南,和他并列了。

    幼恩忍不住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没和我争倒数,竟然和我哥争上了正数。”

    江允南又用那种极其嫌弃的眼神望向了他,“兄弟我实在不屑跟你争倒数。”

    说完,他又道:“再说了,就算是我想陪你垫个底,我这实力也不允许啊。”

    就在这时,何遇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他拍了两下江允南的肩膀,似乎有些烦闷。

    “行了,别吹嘘自己了。我刚从广业堂出来,山长说让你和苏砚过去一趟。”

    “我和苏砚?叫我们过去作甚?我又没犯事......”

    这几日他虽说是还和以前一样上课打盹,没怎么认真听过课,但他确实没干什么坏事啊,连喝酒都没怎么喝过了。

    祝淮书这时候寻他过去作甚?

    何遇似乎有些疲惫,他一下子坐到了江允南身边的座位上,懒懒应了一句:

    “谁知道呢,不过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我瞧着山长现在高兴得很,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行吧。”

    江允南伸了个懒腰,拉着苏砚便要过去。

    苏砚扭头同幼恩交待:“若是饿了就先去吃饭,我们马上回来。”

    幼恩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他们走后,幼恩一时无聊,便打量起了何遇。

    她前些日子听苏庭提起过,那日在街上救下蓁蓁的人,好像就是何遇。

    苏庭见到了何遇身上的令牌。

    他身上,有武英殿的令牌。

    幼恩问过江允南何遇的身份,江允南说何遇父亲是武英殿大学士,故而他身上有武英殿的令牌,应是也正常。

    只是,她总觉得何遇有些奇怪。

    他似乎并不想在书院读书,好似只是挂个名号,每日只想溜出去。

    听闻何家也不缺银子,他若是不想读书,回顺天府跟着父亲当值便是了,为何要留在苏州?

    想到这里,幼恩忍不住问道:“何公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何遇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应了一句:“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太不好了。”

    幼恩又问:“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答:“方才我去跟山长请假,又被拒绝了。这已经是我迄今为止,请假失败的第一百零八次了。”

    “好家伙,失败这么多次了还敢请,你干脆直接辞学算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何遇长叹了一口气,“要是辞学了,我就不能名正言顺待在苏州了。”

    听到这里,幼恩一下子提起了兴致,她试探道:“为何一定要留在苏州?我听闻,公子家人都在顺天府,父亲在朝廷当值,公子若是在顺天府发展,岂不是会更好?”

    然而何遇只是说了一句:“你不懂。”

    除此之外并未再给任何有效信息,幼恩垂下眼眸,也没再问。

    江允南回来的时候也是哭丧着脸回来的。

    幼恩觉得他差点就要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到脸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瞧见江允南这副丧丧的模样竟然会很开心。

    大概这就是友情吧。

    不过她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山长找你们做什么?”

    江允南撇着嘴答道:“他要把我俩送进刀山,丢进火海。”

    幼恩闻言瞬间把目光放到了苏砚身上,她问:“什么情况?有没有事?”

    苏砚笑了笑,“没事,放心。”

    幼恩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江允南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搞得好像有谁要把你怎么样似的。”

第073章 有你们的地方,才是家

    江允南耷拉着脸,沉声应道:“山长闲着没事干,嫌我们两个考得太好,说等会儿吃过饭之后,要给我俩单独再考一次。”

    “单独考?”

    祝淮书还有这癖好?

    考的好还能受到这待遇?

    得亏她没这实力,不用再加考。

    见江允南依旧是愁容满面,幼恩便劝道:“嗨,这算什么刀山火海。不就是再加考一轮吗,怎么,难不成你怕等会儿考试会输给我哥?”

    江允南道:“加考是没什么,关键是考完之后我们两个之中得有一个人被送到国子监去。”

    “啊?”

    幼恩瞬间有些晕。

    苏砚怕幼恩没明白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解释道:“山长说过几日顺天府的国子监要举办一个珠算会,邀请了各个地方的书院去参加,也邀请了我们书院。

    故而咱们书院就得派出一个人,明日就得启程赶赴顺天府。

    山长本欲从方才的测试中,选出成绩最为优异的一名学子,代表怀书书院前去参加珠算会。

    只是我与允南方才成绩相同,他一时难以抉择,才给我们加考了一轮。”

    听到要被送到顺天府时,幼恩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又是中秋诗会又是珠算会,上个书院怎么这么多事。”

    趴在桌上许久的何遇终于坐直,侧过头对幼恩等人道:

    “你们就偷着乐吧,珠算会可是国子监举办的,若是在珠算会上表现得好,说不定会被朝廷里哪个高官看中,从此步入仕途。”

    江允南耷拉着脸,“谁稀罕,我们江家这一辈子就没人打算入朝为官,我这辈子也就只想呆在这苏州城,哪里都不想去。”

    幼恩连忙劝道:“江允南你不能这么想,你还是得上进些。

    这次珠算会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你在这次珠算会上一定能大展宏图,到时候等你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这群人。”

    江允南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些,“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次珠算会对苏砚而言,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对他的前途或许有很大帮助。

    况且你们苏家都穷成那样了,你应该让你哥去才对。”

    幼恩闻言,没再说话。

    这次对苏砚而言,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一点,她无法否认。

    她只是不想让苏砚入仕。

    因为一旦迈入朝堂,有许多事便由不得他作主。

    到时,与陛下走得愈近,便愈危险。

    无论是宋家,还是督公,无一不印证了这一点。

    她希望苏砚的一生是顺顺利利的,而非是陷入朝堂争斗,终日不得开怀。

    苏砚注意到了幼恩的情绪,他坐到幼恩身旁,笑了笑道:“放心吧,昨日大哥将茶叶送到了斜塘镇,今日回来应是带着银子一起回来的。

    你若是想回顺天府看看,便随我一同过去,咱家现在是有银子多带一个人的。”

    幼恩连忙摇头。

    “我不想回去。”她答得果断。

    她根本没法回去。

    陛下在找她,万通想杀她。

    她若是此时回顺天府,无疑是羊入虎口,怕是再难回苏州。

    督公当初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出皇宫,送出顺天府,她怎么能自投罗网。

    苏砚还未意识到这些。

    他只是想带她回家看看。

    毕竟她从前一直都住在顺天府,他以为她对那里是有感情的。

    他以为她会想家,想回那里瞧一瞧。

    原来她不想。

    幼恩见苏砚听见她这句话愣了一下,便补充道:“苏州才是我的家。”

    有他们的地方,才是家。

    苏砚闻言笑了笑,心中忽是有些宽慰。

    幼恩又问江允南:“那你为什么不想去国子监?那里哪有刀山火海那么可怕。”

    “我怂,我才不想去那里。”

    他怕自己到了顺天府万一不小心惹下了什么事,到时候也没江家护着自己。

    况且他在那里也没有认识的人,自己一个人在那待着多无聊。

    这种提心吊胆又孤单无聊的日子,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过。

    用过午膳之后,祝淮书便将江允南和苏砚唤到了广业堂,让他们二人再考一次。

    为了防止他们两个人互通答案,祝淮书特意安排他们两个人在不同的屋子里答题。

    江允南将手上的算术题扫了一遍,他只读了一遍题,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想要下笔答题的欲望,控制着自己的手,只答了一题之后便就此罢休。

    他就不信,他这次只答了一道题,还能赢了苏砚不成。

    他是无缘这次的珠算会了,就看苏砚的了。

    此时的江允南,已开始在心里默默祝福苏砚此行顺利。

    然而就在他高高兴兴走出广业堂,准备回去上课的时候,却瞧见了早已在外面等他出来的苏砚。

    他大惊,走到苏砚面前问道:“答得这么快?”

    苏砚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也很快。”

    江允南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只答了一题才这么快,可苏砚呢?

    “不是吧,那里面最少也有二十道题,你这么快便写完了?”

    难不成苏砚的手跟脑子一样快?刚看到题便把答案写下来了?

    苏砚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往月字斋走去。

    幼恩正准备开始睡觉,却在这时听见苏砚的声音,连忙抬眸看他。

    苏砚迎上她的目光,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

    她小声问:“怎么这么快?”

    他低声答:“我没写。”

    “啊?”

    没写?

    幼恩还没来得及继续问,江允南便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也小声对幼恩说了一句:“这次估计要少一个人帮你抄书了,你二哥这回是逃不过国子监的珠算会了。”

    幼恩惊问:“我二哥没写都逃不过珠算会?难不成你把题目吃了?”

    “没写?!”

    江允南脸上笑容瞬间僵了下来。

    他的目光越过苏幼恩,望向苏砚直接问道:“是没写完,还是一个字都没写?”

    苏砚笑着答:“写了两个字。”

    “不会...不会是写了苏砚两个字吧?”

    江允南此时多么希望他这两个字是答了两道题。

    然,苏砚却默默点了点头。

    “我和幼恩一样,只写了自己的名字,便出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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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487/ 第一时间欣赏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最新章节! 作者:九黛迟所写的《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为转载作品,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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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介绍:
苏幼恩穿进了一本古早虐文里,成了书里最倒霉的恶毒反派。
先是遭受灭门之灾,为活命在西厂当了五年太监。
后又被某太监带回家,给她认了两个哥。
没有金手指还家徒四壁的她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就她这样的,也配当反派?

苦思冥想多日的幼恩终于制定出了一份恶毒女配生存指南。
第一步:避着主角团走,独自发育。
不料主角团却要带她起飞。
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主,非要和她当兄弟。
一向对她嗤之以鼻的女主,成天向她献殷勤。
主角团:被我们带飞的日子感不感动?
某恶毒女配弱弱缩在墙角,看向女主派来提亲的媒婆,已经闻讯提刀而来的男主……
“不敢动,真不敢动。”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和男主一起穿进虐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