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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冥经全文阅读

作者:王一了     阴冥经txt下载     阴冥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两人在这不大的院落之中,兔起鹘落,转眼间,就交手了百十招。

    瞧得两人斩得如此惨烈,孤门木心中是大为紧急,一面是与自己曾经携手隐居十余年的妻子,一面是于自己有恩,自己很瞧重的徒弟,伤了哪个,孤门木皆是会心中悔嗔不已。

    回头瞧到在抱头痛呼的傲不宇,孤门木眼中升起一分希冀,当今之世,能完好无损的拆开李紫陌与阿铁儿这两人大斗的,除开傲不宇,只怕罕有旁人了。

    孤门木挣扎着爬到傲不宇身边,嗑出一团红雾来:“门主,门主,醒啊!”

    傲不宇听得阿铁儿的言语之后,就一直抱头痛呼,仿若疯了一般。

    听得孤门木不住的呼叫,傲不宇慢轻松下来,过了半晌,才回过头,瞧向趴在自己背后脚边的孤门木一眼,双目赤红的:“孤兄弟!告诉傲某,究竟发生了什么?”

    感受着傲不宇眼中择人而噬一般的凶光,孤门木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不敢说出是李紫陌斩的柳如焉。

    阿铁儿一面与李紫陌喂招,一面且听到了门主的问话,他对李紫陌无存半分怜意,直言不讳的喊:“就是这个恶女人,就是她,重伤不全前辈,斩了如焉夫人!”

    阿铁儿虽然与李紫陌周旋多时,可毕竟武学相较于李紫陌而言,相去甚远,回答了傲不宇的疑问,一口气且没提上来。

    李紫陌听得阿铁儿此言,嗔火是厉涨几分,无影剑疾,逮住阿铁儿的空档,一剑削了过去。

    这一剑的去势极快,阿铁儿无法可想,只得是提举全身式,准备运剑格挡。

    不想深藏在阿铁儿体内的无影剑息忽窜了出来,跑到了阿铁儿的剑锋之上,一时之间,两柄同样闪烁着妖异光芒的剑在空中交击到了一齐。

    “轰!”

    一声炸响,宛若九天雷霆一般。

    两剑交击到一齐之后,李紫陌的剑毕竟是无影利剑,而阿铁儿的剑且甚是普通,竟被李紫陌一击之后,寸接断裂,那妖异的无影剑的玄息忽窜向了阿铁儿,直接冲击进了阿铁儿的体内。

    “噗!”

    阿铁儿受此重击,直接从天上栽倒下去。

    孤门木飞身而起,一把接住阿铁儿,降到地上。

    “阿铁儿,怎样?”孤门木刚到得地上,就井急的瞧向阿铁儿,只见阿铁儿竟脸上闪着异样的红光,神色之间,显然是受了莫大的痛苦。

    阿铁儿虽然觉感李紫陌将无影剑的玄力冲到自己体内之后,使自己整个人皆快炸了一般,痛苦万分。

    可是听得孤门木的声音,挤出一丝笑容。

    话到嘴边,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团黑色的红迹,说不出半句话来。

    “阿铁儿,怎了!”孤门木一脸急切的瞧着怀中的阿铁儿,一面阻止着缓走来的李紫陌。

    “放下他!”李紫陌手持利剑,一步一顿缓走来。

    …………

    “不行!”孤门木如今是脸色黯淡,他与李紫陌对阵之时,始终顾念着李紫陌,怕自己失手伤了李紫陌。

    可是李紫陌不念半分情面,动用了无影剑,他不防之下,才身受重伤。只听:“紫陌,算某相求!莫斩他!”

    “这小子定得死!”李紫陌咬牙。

    孤门木回头瞧了一眼傲不宇,发现自阿铁儿说出李紫陌袭击傲不全,斩了柳如焉之后,傲不宇已归于平静,盘膝坐在地上,脸上无悲喜,不明白他如今的状况是什么。

    “莫指望着门主能出手救这小子了!”李紫陌其实在刚的对阵之中,亦受了伤,是以她走到孤门木十步之外,就不走近,只是用言语督促孤门木交出阿铁儿。

    “有某在,不会使人斩他的,死心罢!”孤门木厉声。

    “放阿铁儿一条生路,用某的命换阿铁儿一命,何如?”孤门木哀求。

    “不行!”说着,一剑刺向阿铁儿咽喉,孤门木用肉掌抵挡,拍散剑光,红迹四溅。

    “住手!”只听傲不宇大喊一声,一个飞身将李紫陌的剑卸下,为孤门木点位止红。

    …………

    “李紫陌,立时离开无妄门!”一道淡的声音骤然响起。

    李紫陌的脸色一变,诧讶的瞧向瞪着他的傲不宇。

    “离开么?”李紫陌知傲不宇已晓前事,见得这迥异于之前的傲不宇,手上一松,剑掉落地上,可是她且恍若未闻。

    …………

    傲不宇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惜,对着李紫陌挥手:“走罢,离开无妄门,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生的过活罢!”

    “………”李紫陌知现在事已败现,加害前任门主,且斩害前任门主夫人的罪名,实在担不起,“走之后,门主保重!”

    罢之后,李紫陌转过身去,拖动着沉甸的步伐,缓向院外走去。

    孤门木瞧得,忙举起手来,想挽留李紫陌,可是且始终开不了口,过了好半晌,直到李紫陌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门外,才颓然的放下手来,重的叹了一口气。

    …………

    “是了!孤兄弟,她一个人或许会好点!”傲不宇虽然未回头,可是且仿若知身后孤门木的状况一般,缓声。

    “是,门主!”孤门木无奈的应。

    旋,阿铁儿总算在傲不宇帮忙下,压制住了无影剑的力玄息,调养好了自己的部分伤势。

    睁开眼,瞧到傲不宇,不觉一笑。

    “哈!”傲不宇听得阿铁儿的声音,不由得轻一笑,“怎样,小兄弟,伤势且要紧?”

    阿铁儿练习了不悠决,不但能压制无影剑的玄息,亦是天下一等一的疗伤奇功,早已将自己的内伤恢复了几分,见得傲不宇,阿铁儿站起身来,朗一笑:“没什么大碍,只要门主平安,师父无事就好!”

    听得阿铁儿此言,傲不宇轻一笑:“是了,孤护法,紫陌她将那把冥剑给扔了,去安排人寻回来,猜测扔到后山悬崖的可能较大。”

    待孤门木将冥剑寻回来之时,阿铁儿已恢复大半,对傲不宇的感激不已,瞧到孤门木寻回冥剑,直接接过冥剑,挽了一个剑花,将冥剑归赠傲不宇。

    …………

    傲不宇瞧到冥剑,眼前一亮,忽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阿铁儿:“阿铁儿,依稀记得,柳如焉有个女儿,就在蓬莱仙岛,是不?”

    阿铁儿微一滞,他曾经答应过,不告知旁人,徐末在蓬莱仙岛的事。

    阿铁儿心中微恻然,点头:“如焉夫人的骨灰,在蓬莱仙岛!”

    “得!”一脸希冀的傲不宇得到阿铁儿的答案之后,不觉轻笑着点头说,“谢了,阿铁儿!即刻便去蓬莱。那西门府的队饷,就找孤兄弟带去取罢!”

    “门主!”孤门木闻言浑身一震,问说,“走之后,无妄门该怎办?”

    “哈!自多年前,傲某就已放弃无妄门了!”傲不宇朗一笑,对着孤门木说,“无妄门日后何如,就瞧孤兄弟了!傲某已不想理会武门中事了!”

    “那门主一路珍重!”阿铁儿拱手。

    只是在他心里,且是忧虑着,傲不宇此去,只怕未必会风顺。

    只是他不好说什么,这始终是傲不宇与绝琴宫的事,他不能过多的干涉。

    傲不宇一笑,转过身去,向外走去:“孤兄弟,阿铁儿,保重,咱们青山不改!”

    “门主保重!”阿铁儿与孤门木对着傲不宇挥手。

    傲不宇将冥剑递给阿铁儿:“虽这把剑跟随了大哥很多年,但傲某愿意将此剑代赠于阿铁儿兄弟,阿铁儿兄弟定得收下!”

    阿铁儿甚是感动,接过利剑,送辞傲不宇。

    …………

    是夕下。

    那夕阳映着傲不宇离去的背影,缓拉长,直至消失。

    瞧着傲不宇已远去,孤门木对着阿铁儿一笑:“不曾想这回机缘之下,不但使尔成功的讨回队饷,且能使门主记起过往,瞧来真是大幸!”

    “哈,师父有所不知,阿铁儿一向是遇难呈祥!”阿铁儿是嘻哈的笑着。

    “嘿,这小子!”见得阿铁儿开玩笑,孤门木是一笑,一瞧天色说,“是了,今日天色不早了,就在无妄门休息一晚。某去吩咐人将队饷乘好,明日就赶着马车,将它运回去罢!”

    阿铁儿凝视孤门木:“此次队饷被劫一事,阿铁儿定劝太爷,不将事闹大,不使无妄门被围剿!师父就放心罢!”

    “哈,阿铁儿办事,某放心!”孤门木朗一笑,稍拍阿铁儿的肩膀,旋就跟阿铁儿一齐,返回院内。

    …………

    待得暂时稳定了伤势,阿铁儿且是忍不住心中的一些疑问,来问孤门木,只听他:“师父,白日里曾说,这次劫饷,是得到消息,且不知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呢?”

    “”孤门木闻言不由得眉头一动,缓说,“阿铁儿,问这个干嘛?”

    “总觉得这回劫饷,甚是诡异!”阿铁儿沉思片刻说,“这次押运,是朝廷机密,无妄门身为武门门派,只是重建不久,何如就能探听得到呢?”

    孤门木见得阿铁儿如此,忍不住:“记得白日里来时,就曾说过,这次的事,是得到一名武门上的朋友上山报信,此人和李紫陌相识。”

    “那这报信之人,会否是不安好心呢?”阿铁儿闻言不由得。

    孤门木且是明眼人,听得阿铁儿推测,不由得神色一动,缓:“得,阿铁儿接着说下去!”

    “阿铁儿怀疑,这人是受人指使,特意的将这消息通报给无妄门,引得二狼竞食!如此一来,他们且好坐而得利了!”阿铁儿其实心里早有怀疑对象,如是说。

    “哦?那这坐利者当是何人?”孤门木身为无妄门右护法,一手毒龙掌,名动天下。

    听得自家徒儿所言,这次无妄门劫饷,竟很可能是旁人设下的计谋,这对孤门木且是不小的冲击。

    “得瞧谁人获利,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很有可能是这获利之人了!”阿铁儿曾与听雨学习队法,借助队法来分析此事,倒不难。

    听得阿铁儿所言,孤门木眉头一拧:“获利之人?两方一为武门大派,一为朝廷卫头,双方怎也不着一块!这获利之人是武门中的门派个人呢?或是朝廷之中的某个势力呢?”

    说到这儿,孤门木脸容诧悚,瞧着阿铁儿,且见阿铁儿满脸含笑瞧着自己,便明白阿铁儿是认同自己的判断。

    “阿铁儿认为这获利的一方,是在武门,或是在朝廷?”孤门木瞪圆了眼睛,瞧着阿铁儿问。

    阿铁儿沉思片刻:“这获利的一方,若是单纯与咱们一方有纠葛,那他们使出此策,若误中副車,只怕反为不美!只有在与两方皆有纠葛,他们才可能行此无害的策略!”

    “可是普天之下,除了帝室,同时与卫头、武门皆有纠葛的,只怕无其他势力罢!”孤门木且是有些不信的说,“帝室若要对付某个卫头,或者无妄门,且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罢!”

    “师父且少算了一个势力!”阿铁儿神秘一笑,不点破。

    孤门木闻言稍皱眉头,喃:“不是帝室?那另有哪个?总不至于是帝衣卫罢!”

    “虽不中,亦不远矣!”阿铁儿点头说,“朝廷之中,掌管帝衣卫的到底是谁人呢?”

    “自然是帝上了!”孤门木直接说,“但是听说,一般皆是由那什么指挥使发令,下面且分了诸多机构!”

    “不想师父身在武门,且知这些!”阿铁儿夸赞了半句,惹得孤门木一笑之后,说,“现如今,这帝衣卫已成为了内厂的附庸!说是帝衣卫,且不如内厂,不如是示监的提督太监!”

    “司示监?提督太监?”孤门木毕竟是武门草莽,虽然对这些事有所耳闻,且是不尽知详。听得这两个词,是不由得一脸的疑惑。

    阿铁儿是上次押解吴一醒进京,碰上了内厂番子,不识得之后,回来询问听雨,才会有此了解。

    见得孤门木不明,阿铁儿直接:“帝衣卫实是附庸在内厂之下,这内厂现任的提督太监,名叫米的一!司示监且是帝宫二十四司之首,司示监的提督太监,一般兼任掌印太监,有内相之称。而司示监提督太监,就是刘金,而他与米的一,加上其他三名大太监,被朝野称为五狮!”

    听得阿铁儿道来的五狮,孤门木不由得一阵头大:“阿铁儿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罢!”

    “这事,实是刘金在背后策划的!”阿铁儿不是特意绕弯子,他只是想将刘金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介绍给孤门木知,免得孤门木低估了个中厉害,徒遭不测。

    “刘金?一个太监?他凭什么敢来招惹咱们无妄门?”孤门木且是一向以无妄门自傲,听得刘金这么一个太监竟暗中算计无妄门,不由得是大嗔。

    “就凭他手上的内厂、帝衣卫等诸多人手,以及投靠给他的武门人物!”阿铁儿是从西门听雨那里听来的这些,现学复卖,听他说,“据说刘金一心统一武门,好作为他在朝中的外援!无妄门、太一门这等大派,皆是他要铲除的对象!”

    这些话,自然不是阿铁儿自己知的,而是听雨在讲解内厂之时说给他听得。

    而西门听雨,其实不全是她自己分析出来的,其中大半的事,皆是她某次与太爷在太一山会晤太一门的行悠大师,从行悠大师与太爷的交谈之中,得知。

    …………

    阿铁儿判断刘金已将太爷当成对头,若说刘金是此事主谋,在情理之中。

    在京都的帝城之中,帝宫的一隅,司示监的南边,一处不大的院落,这里便是刘金的老家,一手创建的内厂所在。

    …………

    这内厂由刘金亲自掌管,凌驾于帝衣卫之上。

    帝上手下有号称五狮的总管,俱皆以刘金为首。

    …………

    早年间,刘金得势之后,五狮皆是各安其位。只有那齐平,骤登内厂提督太监的宝座,目中无人,违抗了刘金的命令。

    不想刘金采取雷霆之势,以司示监提督太监兼掌印太监一职的身份,直接将齐平调到了西塞边陲去了,改任米的一为内厂提督太监。

    五狮震惧,不敢明面上与刘金作对。

    …………

    这一日,是五狮会议召开。

    几名大总管,皆在各自的扈从侍卫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内厂的大门前。

    远一名瘦太监缓步走来,恰瞧见北边有一名老太监,在三五名小宦差的搀扶下,缓步醒来。

    这瘦太监疾走两步,高声:“哎哟,吾公,这大早上的,您怎就过来了呢?”一面说,这瘦太监已来到了这老太监的身边,推开小宦差之后,竟亲自扶着这老太监。

    “呵,的一啊!这次你是主角,听刘公说对你很合意,估计会重赏于你,老身来沾喜气!”

    原来这瘦太监就是米的一,而这老太监就是司示监秉笔太监何吾,年事已高,被尊称为吾公,二人相携朝着这内厂的大门缓行来。

    “什么主角,只是替刘公办事罢了!”米的一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喜气,佝偻着身子,扶着老太监,故作不屑。

    “呵,这次太爷发难,若不是你处置果断,刘公便是无大碍,亦得有些许损伤啊!”老太监眯着眼睛,枯树枝一般的手,轻的拍了一下这米的一的手。

    米的一被这老太监一拍,不由得一张脸皆笑开了花,挤到了一齐:“大家皆是和衷共济,在刘公的带领下,为陛下效力,不分彼此的!”

    “妙个不分彼此!”远一名内穿太监服饰,外罩盔甲的太监,竟大步的向着这内厂大门行来,举止之间,风威自生,仿若不是一个太监一般。

    米的一二人听得来人的声音,皆是转过身来,瞧向来人,这中年太监不多时就来到了二人身边,深施了一示:“周元见过吾公,您老人家近来无恙乎!”

    “呵,周元啊!于这就不必如此客套了!”老太监晃手说,“瞧这顾盼之间,生风威自,换做陌生人见,皆以为是个大将军呢!”

    原来这人是五狮之一的周元,只见他闻言脸色一暗,旋是为之一振:“呵,吾公言过了,咱们快点进去罢!今日是刘公相召,迟了只怕他且不兴然呢!”

    “是!咱们这就进去罢!”这老太监听得周元如此,是点头,三人一齐,抬步走向内厂里面。

    内厂占地不大,不到四十余亩,但是里面亭台回廊,曲直反复。

    三人一路行来,那或明或暗,且皆是有一些内厂的番子在窥伺。

    只是三人地位,只在刘金之下,是以且无什么番子不开眼前来阻路。

    倒是不断有番子出来躬身行示,引导三人。

    不多时,三人折折,来到了一间不大的殿堂处。

    …………

    这里且有一名瘦身的黑衣老人,杵着一根竹棍,趴在门边,昏睡状。

    “废老,刘公可在里面!”三人之中,且只有米的一的身份稍低,他是丝毫不介意,直接来到这老人身边,小声。

    这老人闻言睁开了那浑浊的双眼,瞧了一眼米的一,没话,直接拿着竹棍一指殿堂内,旋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米的一见他不理自己,且丝毫无动嗔,直接回过身来,继续搀扶着笑盈的老太监,三人一齐,走进了殿堂。

    这殿堂占地不大,进去之后,迎面就是一张座椅,两边摆放了四张椅子,除此之外,就无什么其他的物件了。

    这四张座椅至末处,竟坐着一名恭敬的太监,坐在那里端然。

    这太监听得门口响动,睁开眼来,恰瞧到米的一三人,站起身来,对着那老太监行了一示:“齐平见过吾公!”这人竟是得罪刘金,被贬往西塞边陲之地的前内厂提督太监齐平。

    只见这被称为吾公的老太监闻言抬眼扫量了一下齐平,诧异的:“咦?齐平,不是在西塞么?怎回来了呢?”

    齐平且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是刘某使他回来的!”

    话音刚落,就见那中间的座椅之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名身穿袍玉带的太监,这太监面白无须,宛若一名饱读诗书的儒生一般,且不是那刘金么!

    四名太监见得刘金突兀的出现,皆是放下了其他,直的躬身行示:“见过刘公!”

    刘金轻将手一挥。

    合意的:“咱们同叫五狮,是为兄弟,不分彼此,何必如此!”

    虽则如此,但是刘金眉眼之间,对于这四人主动行示,且是合意至甚。

    四人自然皆是知的,客套的说了几句。

    …………

    待得众人皆坐好之后,刘金是对着那老太监抬手:“吾公,司示监事务繁多,且是多劳了!”

    “刘公客气!”这老太监在椅子上微欠身说,“此是尽本分,效忠陛下,为刘公尽劳罢了!今日刘公召集吾等,可是有要事交代?”

    这老太监显然是资历很深,其他人见得刘金,皆是大气皆不敢出。且只有他,且能与刘金谈笑一二。

    且刘金被他一问,是笑嘻着解答:“前些日子,朝堂之上的事,众位当是知罢!”

    众人皆是齐声应是,米的一闻言是脸上堆笑,本来大伙儿皆猜测这次召集五狮开会,当是跟上回事件有关。

    但是刘金无出口前,米的一是无法明确。如今刘金如此说,必然就是了。

    果然,刘金见得众人应是之后,瞧了一眼米的一,缓声:“咱们的势力仍是不能威震朝野。若想掌制天下。第一步就是取得这队符。可是队营在当今天下,分散各地,俱皆由帝亲勋将把持,虽然周元挂着十二营监队的名义,却始终有所局限,是么?”

    刘金竟是意图走一回这掌制天下的路,这怎能不令在座的四位太监诧讶。

    虽然诧讶无比,可是刘金且是点名周元,当即周元点头。“是。”

    “嘿!”刘金听得周元如此,一笑说,“为达此目的。刘某已招揽了诸多武门豪客,派到天下各地,伺机取得队符!京都一地,就安排了吴一醒的无头寨!可是那太爷不但乱了全盘的布置,剿灭了无头寨,竟且来参了某一本,若不是的一果敢,直接废了吴一醒,震慑朝臣,只怕刘某就算保得住命,此位亦会为外人所夺!今日召集哥几个,一则就是为的一请功!”

    刘金说了半天,总算点到题。

    米的一闻言是满脸堆笑,颤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刘金一拱手,“为刘公尽劳,且是米的一的本分之事罢了!不敢当刘公如此夸赞!”

    “的一客气了!”刘金摆手说,“此前刘某身负司示监掌印太监、内厂提督太监两职,实是不堪重负!幸好有吾公挺身而出,为担下了司示监的重任!”

    一面说,刘金对着那吾公是拱手。

    这老太监是轻一笑,且一示,无多说什么。

    …………

    待得刘金话音落地,除了那齐平,且皆是已站立起身,齐声:“愿助刘公,创辉煌!”

    “是,是!”刘金对众人的回答甚是合意,连说了两个是字。

    他瞥见了那齐平在那坐卧不安,嘴角轻扬,抬手示意众人坐下之后,对着齐平说,“齐公!”

    齐平闻言忽站直了身体,躬身:“不敢当刘公如此称呼,您直呼名就是!”

    刘金合意的点头。

    齐平曾以为当上了内厂厂公,本事大了,就想着与刘金分庭相抗。

    刘金施展雷霆手段,直接将他调任西塞之地,直到这时,才从西地召回,瞧到他如今这般,合意:“那好,齐平,可曾怨过刘某?”

    “这怎敢!”齐平将脑袋深埋在双手之间,弓着身子说,“小的自被调任西塞边陲之地,一直静心思改!只觉得当日自喜,预与刘公较高低,实是不知天高,惹得刘公震嗔,实是小的不对!”

    “哦?是么?”刘金面上无悲喜,点头说,“既然已改,那就想问,如今已明了刘某的志向。且不知想在这其中,占住一个什么位置呢?”

    “一切听凭刘公安排!”齐平继续头不抬。

    他在西地闲置了许久,如今一朝得回京都,就不想回去了。是以当他进京的那一刻,就已想着放低姿态,只想着留在京都。

    “哦!”刘金对于曾经桀骜的齐平,竟变得如此,是颇为诧异说,“既然如此,那就暂时随侍在陛下身边,瞧何如?”

    “谢刘公大恩!”齐平欣喜,直接趴在了地上,重的叩了一个头。

    宦差想得势,只有讨得帝上开心,才有可能。

    而齐平能去随侍帝上,实是刘金格外开恩了。

    不但齐平感激,便是其他的三位大太监,皆是诧异莫名,瞧向刘金的眼光,皆是觉得难思。

    刘金抬手,叫起齐平,使他落座之后,“此次且是咽不下这口气,刘某想扳倒太爷,诸位可愿助?”

    “唯刘公听令!”众人闻言是起身肃立,躬身。

    “好!”刘金今次召开五狮聚会,一则是收拢五狮之心,至后就是为了合五狮之势,对付太爷。

    如今众人皆已表态,刘金是安心不已。

    在他心中,自己这五人联手,不说横扫天下,至少对付那居于京都的太爷,且是有余。

    刘金细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众位大太监听了之后,皆是不由自主的点头。

    …………

    “刘公此计,定然使这太爷自寻亡路,只是这行动人选,刘公可曾选定?”

    “怎?”刘金闻言一阵轻笑说,“莫非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这一句话且是令得众人皆是齐一笑,说话的大太监是脸色一红:“皆是为刘公分忧罢了!”

    “有心了!”刘金对于此态度是合意的很,点头说,“不过这次计划已差不多皆安排妥当了。计划已实施!大家需要在意的,是火凤帮的动静,这件事暂且不须理会!”

    “知了!”众人点头。

    刘金对着米的一:“待得事一成,的一就即刻前去京都,莫给太爷那老东西丝毫的反应机会!”

    “谨遵刘公吩咐!”米的一是欣然接令。

    见得事皆已吩咐毕,刘金挥手:“今日就到此为止,大家就皆散去,各自去忙罢!齐平才回京都,规矩一时不通,多带着他!”罢之后,刘金诡异的消失在那座椅上。

    四人一见,皆是各自瞧了一眼,旋没说什么,出得门去。

    …………

    在京都的西门祖、西门听雨、西门夜说皆已在木狂尘的邀请之下,来到了边城之中,参加边城子民的开斋节。

    开斋节是边城子民盛大重要的节日之一,这一日,边城子民除沐浴,到成山庙参加节日活动外,且得穿上节日衣衫,走亲访友,表达祝平安之意,祈求来年幸福。

    这一日是开斋节前夕,为了庆祝太爷同前来参加开斋节,木狂尘在城中举办了一个盛大的酒会,邀请了边城子民之中的众位长者,另有当地的名士前来。

    宴会之上,各色人等感念太爷的恩泽,频番过来致敬,便是坐在太爷身边的西门听雨,西门夜说,亦是被众多的边城子民父老祝福。

    太爷尊重边城子民习俗,以水代酒,来者不拒,一时之间,宾主尽庆。

    而西门夜说喝了几杯之后,心思且在之白身上,他不由的就望向坐在下首的之白。

    之白在吃着眼前的食物,她为人喜动,在众多的长辈面前,觉得有些拘束,心境比较沉闷。

    西门夜说见得之白眉蹙,面含愠色,轻一笑,从太爷身边径直走向之白,来到她身边之后,轻声:“之白姑娘,怎,谁人惹你了呢?”

    “呃!”之白从沉闷之中清醒过来,抬首瞧到西门夜说,展颜说,“呀,西门夜说,怎来了!来,坐,坐………”

    一面说,之白将她身边的空位拉开,示意西门夜说坐下。

    西门夜说见得如此,是甚为兴然,径直的坐了下去。

    他本是心里慕之白,如今见得之白对自己似有意一般,不觉欢喜不已,坐下去之后,妙语连出,逗的本来沉闷不已的之白频番笑的仰头。

    桌那边的听雨,瞧得西门夜说与之白相谈甚欢的样子,是心喜,心里祝福哥寻到了自己的所慕。

    继而是苦闷,如今阿铁儿已消失几日了。

    听雨想起阿铁儿与自己的过往诸事。旋念及如今离开西门府几天没回来,心中甚是挂念,不觉愁上心头,重的叹了口气。

    坐在她身边的太爷本来是与长者名士周旋的,不经意间听得听雨的叹气声,对着这些长者名士说了声抱歉,旋转过头来,瞧向听雨:“听雨,担心阿铁儿了?”

    听雨听得太爷问话,不由得叹叮一声,点头。

    “莫担心!”瞧着听雨眉心之间化不开的忧愁,太爷说,“已派余令带着大队侍卫,前去寻他了,莫担心!”

    不想这句话且被对面的之白听到,她对阿铁儿深有怨言,听得太爷的话,想起上次阿铁儿相遇的情景,不觉心里暗嗔:“至好阿铁儿就此失踪,永远莫回来!”

    而听雨听得太爷的开导,是微舒展了一下眉头,对着太爷笑:“无事的!今晚是木夫人与诸位长辈宴请的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太爷听得听雨如此懂事,不觉得欣然的一笑,那边的木狂尘且恰上前:“太爷有此懂事的千金,实是太爷之福啊!”

    这句话听得太爷是兴然,对着听雨:“听雨,阿铁儿为人,至重自己的诺言。他若能回来,那就肯定能回来!估计他应已在回来的路上了,莫太担心了!”

    “得。”听雨的点头说,“知了,听雨一个人走!”

    “那得小心,莫跑出城外!”太爷嘱咐说,旋就指派了两名侍卫,跟随着起身的听雨,旋过去与一众长者名士交谈。

    听雨只想寻个安静的位置,静一会儿,阿铁儿一去几天,音讯全无,她只觉得食不知味。

    就这样,她漫无目的的走到城内的一个小池塘边,瞧着月色之下的池塘,不觉得出神。

    那两名侍卫是远的站着,不敢上前去叨扰西门听雨的思绪。

    在听雨陷入思绪很久之时,忽一名侍卫喝:“谁?”

    两名侍卫弓着身子,快步走到听雨身边,将听雨挡在身后,拔出了刀刃,指着远处的黑暗。

    “是我!”那黑暗之中,走出一名中年妇人,是木狂尘,只见她轻迈步,一面走,一面说,“如今夜深,我担心听雨小姐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就过来瞧眼!听雨小姐呢?”

    那两名侍卫见是木狂尘,不由得放下心来,让出了身后的听雨。

    这日。

    太爷就带着西门夜说,听雨与木狂尘等长者名士告辞,回到了西门府之中。

    …………

    太爷与听雨坐着一辆马车,西门夜说一身戎衣,持着兵器,骑着马,在外面护卫。

    一行百余人,向着京都城驶来。待得近了,就见得东城门口闹动不已,便是在车内的太爷与听雨,亦听到了动静,太爷伸出头来,对着西门夜说:“夜说,去观瞧,那里怎了!”

    西门夜说抱拳领命,刚准备持马前去,就见得那边驰出一骑,老远的来到了太爷驾前,翻身下马,执示:“属下阿铁儿,奉命寻回队饷,特来向太爷回命!”

    原来这人就是阿铁儿,他前日一早,就孤身一人,雇了些马夫,将队饷装在车上,回返京都,一路餐风,日夜兼程,刚才到城门,与守城门的士卒们庆贺队饷被寻回,太爷的车架就驶了过来。

    阿铁儿站在马车之上,是武高之人,自然能发现太爷车驾到来,直接持马来见太爷交令。

    本来太爷且以为是谁人在闹事,出得车来,瞧了阿铁儿一眼。

    只见阿铁儿头发凌乱,衣服之上,皆是尘土。

    瞧到满车的队饷,是欣然亦心疼,刚准备抬手示意阿铁儿平身回话,就觉得背后一人忽将自己挤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去。

    他知这是谁人,微笑着跳下车辕,瞧了过去。

    …………

    果然是听雨,听得阿铁儿的声音,急不可耐的自己从太爷身后挤了出来,跳下车来,笑盈的拉起阿铁儿:“回来了啊!”

    阿铁儿仍在等着太爷说话,忽被人拉起,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见到听雨那张巧笑脸,话无出口,憋了半晌,才点头:“听雨!”

    听得这句话,听雨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埋下臻首,不敢去瞧阿铁儿。

    太爷见此,朗一笑:“阿铁儿,若是不回来,听雨怕是得害了相思病了!”

    “………”听雨忙躲到了太爷的身后。

    阿铁儿一笑,不知啥,只得挠自己的后脑勺,一个劲儿的笑。

    听雨一见,不由得赏了阿铁儿一对白眼。

    惹得太爷是一阵大笑,旋才对听雨:“是了!有什么想说的,回去之后,慢说去,咱们回府罢!”

    “是!”听雨低若蚊蝇的答应了一声,躲在太爷身后。

    一路之上,太爷询问了这批队饷到底是被何人劫去。

    阿铁儿回:“太爷,这批队饷是无妄门的人劫去的!不过听说,他们是从旁人那里得知的消息!应是有人特意引他们去劫队饷,旋引起西门府与无妄门的不和,进而发生冲突!”

    “是!瞧来那封密信所说不差。”太爷点头。

    “密信?难道有人给太爷通风报信是无妄门所为?”阿铁儿诧讶的问。

    “是,不过这封密信是夜里有高手飞箭暗送,并不知是何人所为?”太爷回忆。

    “瞧来这幕后主使就是刘金无疑!”阿铁儿直言:“只是他这次隐藏的深,明知太爷丢了队饷,且特意不报给朝廷降罪,就是要瞧西门府知是无妄门所为后,和无妄门大斗一场,而他就坐山静观。”

    “阿铁儿何以如此肯定?”太爷问。

    “实不相瞒,太爷,无妄门右护法孤门木虽然曾重伤阿铁儿,可是机缘之下,阿铁儿与他且成为了师徒。师父是有武门上的朋友将押运队饷的路线告诉了无妄门,师父的话绝可信。如此瞧来,无妄门是被人利用了,阿铁儿恳请太爷,万不可与无妄门交恶,莫上了刘金的当!”

    “哈!”太爷大笑说,“阿铁儿放心,西门府与无妄门之间无实质的冲突,如今队饷已归还,不计较。且很赞同阿铁儿此番的判断,自不会那么傻,中了那刘金的二虎竞食之计!”

    听得太爷的话,阿铁儿是不由得放下了心来,他一直担心西门府与无妄门起冲突,到时候他在中间,至是难做。太爷大度的不追究此事,阿铁儿大动的:“太爷英明!”

    太爷兴然的:“阿铁儿,此次立下大功,升为游击将军何如?”

    “阿铁儿谢过太爷!但这次寻回队饷并不等于斗场立功,上次劝降无头寨刚晋升为守备,阿铁儿希望熟悉守备一职,下次立了队功,再请太爷提拔!”阿铁儿心中对太爷甚是感激,但心中所想且不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太爷见阿铁儿毫不贪功,心中钦佩,想不到阿铁儿有如此心怀:“那好,既然阿铁儿婉拒,就不赏了,不过下次有立功表现,阿铁儿千万莫拒绝了!”

    “遵命!”阿铁儿答。

    “走,回到府上,本太爷开个盛大的酒会,以表彰阿铁儿此次的功劳!”

    “啊?”阿铁儿闻言忙推拒说,“此不过些许小功,太爷不必如此的!”

    太爷知阿铁儿为人谦虚,不多说,直接领着阿铁儿上马,向西门府走去。

    …………

    一旁的西门夜说见得此景,心里微泛酸,对着听雨嘀咕:“小妹,不过就是寻回队饷嘛!或许就是他劫………”

    “住嘴!”听雨忽厉喝一声,好在这附近的人皆无离他俩很近,除开西门夜说,其他人皆是没听见。

    西门夜说满脸愕然。

    见得阿铁儿立了这功劳,他心里有些不服,这就随意的寻听雨唠叨了两句。

    谁人曾想话且没说罢,就直接被听雨相断,一时之间,目瞪的瞧向听雨。

    而听雨厉喝罢之后,是一脸呆滞,自己这是怎了?

    怎听到大哥抱怨阿铁儿两句就忍不了呢?

    听雨一时陷入了深思,完全没注意到,西门夜说的脸色且是一变复转。

    本来西门夜说只是说个笑。

    听得听雨为了阿铁儿厉喝自己,瞧到阿铁儿跟在太爷身边,就像他是西门夜说一样,是气不打一处来。

    西门夜说越想,气越生,只觉得的阿铁儿在他眼里就恰似劫夺了他功劳的恶人一般,便是身边沉思的听雨,在他瞧来,亦是针对他。西门夜说拨转马头,准备折身返回。

    西门夜说的异样,引起了听雨的注意,听雨错愕的抬起头,诧问:“大哥,去哪儿?府上办了酒,为阿铁儿庆功呢?”

    “那是他阿铁儿的功劳,与我有何关系?喝酒,自个儿喝去!”西门夜说头不回的,直接持马而去。

    一路上跟来的侍卫皆是错愕不已的瞧着厉嗔的西门夜说,不敢挡住西门夜说的去路,只得让开一条道路来,由着西门夜说纵马出城。

    听雨见得西门夜说忽纵马走了,想了半天,可能是生自己的气了,摇头。

    听雨回过神来,瞧了前面的太爷与阿铁儿一眼。发现他们两个人,仍在继续前行,丝毫无注意到身后的小波折。是笑不已,旋想起自己刚才的异态。

    …………

    至后,听雨迷糊的纵马立前,直接来到了太爷与阿铁儿之间。

    “咦?听雨,怎了?”太爷忽感到身后传来异动,回头瞧去,见竟是听雨,神思不住的窜上前来,疑惑的问。

    听雨瞬间诧醒过来,瞧向身前的太爷与在一旁笑着瞧着自己的阿铁儿,只以为阿铁儿是笑自己一般。

    横了阿铁儿一眼:“哼!”罢直接持马向西门府疾驰而去。

    阿铁儿本来只是瞧到听雨忽上前,是怪奇。

    忽听闻听雨的声叱,阿铁儿一头雾水,来不及解释,听雨就已纵马狂奔,不多时就失去了踪影。

    阿铁儿心下不解,瞧向了一面的太爷。

    太爷且是过来人,哪里不知这些,抚起短须,轻一笑。

    “………”

    …………

    回到府上之后,就摆开宴席,请了府中的大小差吏,一同前来为阿铁儿贺功。

    这些人自然明白太爷的心语,各个皆围了上去,频向阿铁儿敬酒。

    这时候一旁的听雨瞧不过去,深怕这些人将阿铁儿给灌醉了,挤了进去,要灌阿铁儿的,必须过了她那一关。

    众差吏与太爷一见,皆是大笑不已,显然皆明白了听雨对阿铁儿的心意,不刻意灌阿铁儿,将那空间皆让给了西门听雨与阿铁儿。

    阿铁儿见得听雨上来帮衬自己,“听雨………”

    后面的话,且未罢,听雨就跟被踩了尾巴一般,直接冲出了宴会厅。

    一众差吏,包括太爷皆是放声大笑,只将阿铁儿一人呆立在那。

    太爷走上前来,示意宴会继续,差吏皆推杯换盏,只是不刻意灌阿铁儿了。

    …………

    旋宴会厅就陷入推盏,交错之中,闹嚷无比。

    …………

    西门夜说一嗔之下,冲出城门,纵马疾驰,漫无目的的乱闯。

    不想这马儿撒欢儿一样的跑的欢,冷不丁前面路上有跟树杈伸出,西门夜说一时不察,被直接绊到马下来了。

    “啊!”西门夜说惨呼一声掉下马来,一下子来了个嘴啃泥,牙齿皆被磕的松动了一些。

    站起身来之后,他直接抽出佩剑,发疯似的砍向了那棵绊倒自己的大树。

    可是他武式只是一般,直将自己手累的发抖,且另有些肿胀,拿不住剑,而这棵树只是被砍的树皮绽裂,没受多大损害。

    西门夜说气呼的瞪着这棵大树,嘟囔着:“连这棵大树皆欺我,回头必定寻人,将此树连根拔起!”

    这时好一阵大风吹过,将这大树吹的作响,树枝不断摆动,仿若就是在嘲笑西门夜说一般。

    西门夜说气的是上前去踹了这大树两脚,只觉心下颓然,慢的依靠在树上,迷糊就这样睡了去。

    …………

    半晌,西门夜说才清醒过来,瞧着这四野无人,自己的那匹宝马不知去向,不觉有些索然。

    漫无目的的乱走,不多时,就见得前头出现一小镇,凝神去瞧,才恍然想起什么也似。

    买得一匹马来,抓得一副药。

    西门夜说接过马匹,轻一笑。罢翻身上马,向京都城而去。

    …………

    …………

    西门夜说回到西门府之时,是灯盏初上之时。

    这时候宴会已结束,府里的人大皆是安歇了。

    西门夜说走进府门,就听得府里的下人们在讨论阿铁儿与听雨的事。

    西门夜说听得嘿然冷笑,从下人嘴里听到阿铁儿被西门府的差吏喝得有些高了,在自己的院内休息。

    而听雨听得阿铁儿喝高了,亲自在厨房内熬那醒酒汤。

    西门夜说计上心头,向着厨房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厨房,且见厨房内,只有听雨的贴身丫鬟在煎熬醒酒汤,听雨且不见了踪影。

    西门夜说心中暗喜,寻到一名府里的心腹下人,命他进去将丫鬟引开。

    这下人是府上的洒扫仆人,对西门夜说的命令怎敢违背,走进厨房了个借口,就将丫鬟骗走了。

    旋西门夜说轻身的窜了进去,将那一包药,皆倒入了醒酒汤中,旋将这纸扔进火中,直接烧掉。拿起一个汤勺,将这醒酒汤搅拌均匀。

    旋嘿一笑,仿若已见到了阿铁儿遭难的场景,旋跑了出去。

    不多时,丫鬟就回来,见得汤无事,是松了口气。

    一闻,发现这汤已熬好,倒进了碗里,旋拿来一个托盘,端着向阿铁儿的院子走去。

    听雨拿着毛巾,不断的拭去阿铁儿身上的汗水。

    前番许多差吏前来敬酒,一人一杯,就直接使阿铁儿喝高了。

    …………

    阿铁儿躺在卧榻上,脸色熏红,不断的冒汗。

    这时,就听得外面一声轻吟:“小姐,汤好了,汤来了!”

    音未落,就见丫鬟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

    听雨接过汤碗,用调羹稍搅拌了一下,一吹热气说,“来,扶起他,将这汤给他喂下去!”

    “哦,是的,小姐!”丫鬟欢快的来到卧榻边,双手托起阿铁儿说,“是了,小姐!”

    …………

    快速的喂了两勺。

    阿铁儿是酒醉之后口渴,忽觉有水来到嘴中,忙不迭的咽了下去。

    不多时,在两人的协作之下,这大半碗的醒酒汤,皆灌了下去。

    听雨见得醒酒汤灌了下去之后,不由得放下心,旋站起身来。

    …………

    “铁儿大哥如今喝了醒酒汤,理应没什么事了,咱们就回去!免得吵到他休息!”

    “哦!是的,困完了!”丫鬟收拾了一下碗,旋就端着汤碗,准备出去。

    听雨瞧着脸色已不红晕,息气渐沉的阿铁儿,心头一松,帮阿铁儿掖好被角,就随着丫鬟走了出去。

    二人一面走,一面着闲话,且没走多远,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听雨与丫鬟疑惑的回过头来,就见得一个人捂着肚子,冲了上来。

    定睛瞧去,不是阿铁儿,且是何人。听雨诧奇的问:“咦,阿铁儿大哥,怎醒了?”

    不想阿铁儿脸色痛苦,没来得及回答听雨的话,直接三两步窜过听雨身边:“啊!听雨怎在这儿!哎,肚子痛,不说了!”话音未落,他如同旋风一般,冲进了不远的茅房之中,不多时,那茅房之中就响起一阵震天的轰隆之声。

    听雨带着古怪的神色,瞧着丫鬟:“阿铁儿大哥怎了?”

    “不知,难道是今日的宴会上的东西不干净么?”丫鬟扑扇着大眼睛,呆的答。

    “胡说!”听雨否定的说,“宴会上的东西,皆是西门府的侍卫亲自检查过的,确定不存在任何问题,才使厨子做的,怎可能出问题呢?何况,为什么只有阿铁儿一个人有事?”

    “小姐的意思是?”丫鬟瞧着听雨,呆愣的问。

    “等阿铁儿大哥出来罢!”听雨摇头说,“既然困了,就回去休息。听雨在这里等阿铁儿大哥就是!”

    “可是这里黑灯无火的,小姐一个人不怕么?”丫鬟瞧了一下这幽暗的院子,小心说。

    “个笨丫头,这是西门府,能出什么事!去睡罢!”听雨。

    丫鬟知听雨的秉气,就道了辞,端着汤碗下去了。

    听雨在外面思索着阿铁儿醒来的原因,不多时,阿铁儿从茅房之中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虚踏。

    听雨是直接跑了上去,搀扶着阿铁儿:“阿铁儿大哥,无事罢?”

    “呃?听雨,怎在这啊!”阿铁儿本来是醉酒,忽觉得一阵腹痛如绞,直接起榻冲出房。

    虽然在路上,他瞧到了听雨,且以为听雨只是路过,出来之后,且瞧到听雨,不由得有些奇怪。

    “阿铁儿大哥喝醉了酒。听雨就煎熬了醒酒汤!”听雨一面扶着阿铁儿向屋子走去,一面说,“可是不知怎,刚喂罢醒酒汤,听雨与丫鬟出来,就见得阿铁儿大哥冲了出来!怎了啊?是不吃坏了东西?”

    “不知!”阿铁儿忽脸色一变,捂着肚子,痛苦的说,“哎!”罢直接一溜烟的钻进了不远处的茅房。

    听雨心下错愕。

    阿铁儿大哥这是怎了?

    不知措之时,阿铁儿扶着墙,走了出来,只是脸色且有些不好。

    瞧着阿铁儿的脸色,听雨不由得有些痛惜,走上前去,准备搀扶阿铁儿。

    不想阿铁儿忽一阵腹响,阿铁儿抬起头来,苦笑的瞧了听雨一眼,罢直接转身进了茅房之中。

    如此往复十余次,直到阿铁儿脸色蜡黄,气息滞乱之时,才有气无力的爬了出来。

    …………

    听雨早就寻来了西门府的大夫,神色忧急地对着大夫:“王医师,阿铁儿大哥到底怎了?”

    这王医师年过五十,头发花白,这会儿本来应是在睡觉。

    被西门府侍卫从被窝中叫起来,且以为是太爷出了什么事呢!不想且是这位太爷的爱将。

    是好气,是好笑的走了过来,查瞧了一下阿铁儿的神色,把了脉,问了听雨几个问题,微一沉思:“回小姐的话,若诊断无误的话,阿铁儿副统领有可能是中了泻药!”

    “泻药?”听雨脸色一变说,“阿铁儿大哥怎可能中泻药呢?他今日回来,除了西门府的宴会,就无吃过其他的东西啊!若有人下泻药,怎可能偏巧就他一人中呢?”

    “是么?”王医师抚着自己的长髯,缓说,“以老夫几十年的经验,此诊断是无问题的!只是听雨小姐说的在理,阿铁儿副统领应不是在宴会之上,被人下的药!”

    听雨瞧着气滞的阿铁儿,“王医师,莫管谁人下的药,您想法子使阿铁儿大哥减轻痛苦罢!他这样,且是难受得紧!”

    “是!”王医师不揣测阿铁儿中药的缘由,直接去药房配了一计中药,亲自煎服之后,送了过来,与听雨一齐,喂着阿铁儿喝了下去。

    阿铁儿喝下了这药剂之后,果然脸色不痛苦,腹痛轻过了一些。

    听雨与王医师一齐,扶着阿铁儿回到了房间。

    帮阿铁儿盖好被子之后,听雨与王医师退了出来。

    …………

    王医师:“小姐,确定阿铁儿除了宴会吃酒之外,没吃过其他什么东西么?”

    “肯定没有!”听雨摇头,旋反应过来,“除去为了使他醒酒,给他煎了一碗醒酒汤!”

    “醒酒汤!”听雨与王医师一同。

    接着听雨皱眉说,“可醒酒汤是丫鬟亲手煎熬的,且是照着王医师的药方去弄的,怎会出问题呢?”

    原来西门府毕竟不比寻常人家,这醒酒汤仍是一味滋补的药汤。是王医师有鉴于太爷应酬颇多,特意研制出一种汤药。

    这汤药不但能醒酒解乏,且能补气,以免酒大伤身。

    王医师是轻捻长须:“听雨小姐,想知真相何如,去叫来丫鬟,一问就知了!”

    “是!”听雨点头说,“阿铁儿大哥已睡去了,要不王医师与听雨一道去寻丫鬟,将这个事查清楚!”

    “得,这是应该的!”王医师听得听雨的提议,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这醒酒汤的方子,是他研制。若真的是方子有问题,下次使太爷喝了,只怕王医师会受到重罚。

    …………

    两人向着听雨住的小院走去,已是深夜,丫鬟回来之后,将那汤碗直接交给了下人,旋就睡了。

    她身为听雨的贴身丫鬟,很多事不用她去做。

    在她梦到有兔腿吃的,准备去拿之时,就觉得一阵天晕地旋,被人摇醒了。

    丫鬟迷糊的睁开眼,瞧到听雨,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小姐,回来了啊!刚梦到吃兔腿呢!怎就将人给叫醒了!”

    “吃,吃!”听雨如今急于寻到阿铁儿被人下泻药的线索,是有些嗔怪的说,“如今阿铁儿大哥被那醒酒汤害的,今晚至少跑了十来回茅房,如今手脚无力,差点皆虚沉过去了!”

    “啊?”丫鬟一听,是瞬间诧醒过来,恰瞧到听雨身后的王医师,立即说,“那药汤是按照王医师开的方子,不多一分,不少一厘,加进去的!一直守着,怎可能出问题啊!”

    “是么?”王医师听得丫鬟如此说,是不由得皱起眉头,问说,“那将方子说出来罢!”

    丫鬟将方子通顺的背诵了一遍,末了:“王医师,这且没错罢?”

    “是!没错!”王医师听罢,就发现丫鬟的方子分毫不差,不由得是大皱眉头。既然不是方子引起的,那会是什么引起的呢?

    听雨见得两人说罢,是不由得陷入深思。

    …………

    王医师说,阿铁儿是被人下了泻药,如今确认醒酒汤的方子无问题。

    听雨已是确定,应是有人特意陷害阿铁儿:“不用想了,这事应就是如王医师之前所说,有人在这汤里下了泻药!”

    “是,不错!”王医师之前瞧到阿铁儿之时,就发现阿铁儿是中了泻药。便开了药方,煎服之后,使阿铁儿解了些许痛苦。

    后来听雨说,怕是醒酒汤的方子有问题,这边前来寻丫鬟求证。

    如今丫鬟已证实了,不是方子问题,那就只得是有人暗自动了手脚。

    王医师:“能从残渣,汤碗之上,寻出是否被人动了手脚!带某前去寻到残渣或者汤碗,一验就是了!”

    “是,好!”丫鬟听得阿铁儿出事,睡意早就没了!

    …………

    小丫头一溜小跑的出去之后,没多久,气吁的跑了回来。瞧着她空着的双手,听雨不由得笑:“怎?残渣与汤碗皆没了?”

    “是!”丫鬟撅着嘴,重的点头说,“残渣已被吴妈倒了!碗被她给洗了!和其他碗混到一齐,她分不清是哪个碗了!”

    听雨听罢不由得是一阵无奈:“确认煎熬醒酒汤之时,一直没离开么?”

    “那肯定啊!”丫鬟很快的回说,旋想起自己曾被人叫出去。低下头来,小声的呢喃说,“只………只是中间小丰让我出去帮了他一下,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呵!”见得丫鬟可爱的模样,王医师不由得拈须轻笑,他已明白了这事大概的原委,对着听雨:“听雨小姐,这里已没什么事了,容某告退!”

    听雨听罢丫鬟的话,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微摇头,明白这事应确是有人陷害阿铁儿。

    只是这事明显不宜追究了,既然那人能指使府里的下人,只怕他的身份就差不多大白天下了!

    听雨轻点头:“那今晚就麻烦了!王医师,回去之后,莫乱说!”

    王医师自然是明白人,知说什么可以,什么不能乱言,是点头行示,不多说,退了出去。

    听雨轻叹一声,对着丫鬟:“是了!没什么事了,睡罢!莫多想了,今日的这个事,就将它忘了罢!”

    丫鬟不明的瞪着眼睛,瞧着一脸不开心的听雨,问:“为什么啊?小姐?”

    “得了!”听雨疲惫的摇头说,“西门府的很多事,不应知的太详细的,睡罢!”一面说,一面拍着丫鬟的肩膀,旋就走了出去。

    见得听雨走出门后,背影显得有些萧条,丫鬟不解的呢喃:“到底是什么事呢?”

    …………

    当晚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听雨瞒着太爷,无使太爷知晓。

    只是她且时常出入阿铁儿的房间,跑前踏后,照顾阿铁儿。

    阿铁儿在听雨的照料之下,很快的就痊愈了。

    在他的认知里,这次应是自己不小心吃错了东西所致。

    阿铁儿好了之后,就拉着听雨,跑到院中去练剑了。

    阿铁儿虽然已恢复了些气力,气息运转无碍,可是前番的风波,可是伤了他的一些元气。

    两人对招之时,竟是听雨势凌,阿铁儿且只有招架的份儿。

    分明有时候应封挡,阿铁儿且手脚有些酥滞,只得瞧着听雨一剑刺来,挑飞了自己的冥剑。

    如此交手近盏茶时间,阿铁儿的力气耗尽,只得坐在大树附近,调息休养一番。

    …………

    待这时,丫鬟走了进来。

    瞧到丫鬟手上拿着一个信封,西门听雨问:“手上拿着什么?”

    丫鬟见得自家小姐出言,旋走到听雨身边,呢喃:“这是门口的侍卫给的!他说这是府外一个行人递过来的,嘱咐他务必交给阿铁儿副统领!”

    “哦?”阿铁儿本来在休息,听得这封信是寻自己的,在听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伸出手说,“什么人送来的!”

    丫鬟递给阿铁儿:“侍卫大哥不知是什么人!那人相貌普通得紧,只是嘱咐交托!婢子恰路过前院,就给带回来了!”

    “是罢!瞧下!”阿铁儿接过信封之后,发现这信封上面无写任何字。

    是疑惑了一下,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摊开来。

    发现这信纸之上,是一个瘦秀的字体,就写了一句话:请阿铁儿副统领一人前来星雨阁一叙,有要事相商,不见无散!

    阿铁儿瞧罢之后,对这没来由的话一头懵,不知何如是好。

    听雨便讨要了过去之后,稍瞧,将这信纸翻来覆去的瞧了几遍,旋拿起信纸闻:“这信上的字,是一个女子所写!这信纸之上,有一股胭脂香味儿!”

    “是,某瞧出来了这字是女子写的!可是且不曾想去闻这信纸,听雨果聪慧!”阿铁儿。

    “这没什么的!”听雨稍想说,“不过这个女子的香味,且很熟悉,仿若在哪儿闻过一般?”

    “呵,是这京都城附近的,应只有她了!”阿铁儿听得听雨的分析,直接说。

    “之白?”听雨是一瞬间猜出了阿铁儿的猜测,因此问。

    “是!”阿铁儿,“之白与某有嫌隙,可能收到了某如今是虚乏的风声,就想着将某约出去,斥训一顿罢!”

    听雨听得阿铁儿的分析,且不认同,她虽然不知这人具体是之白或否,可是她不想阿铁儿冒险:“既然阿铁儿大哥觉得可能是之白,那咱们干脆就不去赴这个约了,瞧怎样?”

    阿铁儿唯一沉思,旋坚定的摆头:“不可!虽然某如今四肢乏沉,可能十成本事只得用出两成!但是,不管是什么,皆无畏而往!”

    听雨闻罢微一滞,良久叹息一声:“行罢!非得去,那就去罢!若真是之白姑娘,她虽然嗔怒,但不至于要了命!赔个不是,大约就会无事的!”

    “知了!”阿铁儿。

    罢之后,阿铁儿微的运气调息一会儿,待得周身皆充沛了之后,就问明星雨阁所在,牵起良马,就去了。

    …………

    星雨阁在京都城东的一个小湖边,算是京都城的一处景点。

    只是时值秋,这个时候的天气较凉,大白天的且没几个人在此游踏。

    阿铁儿骑着马来到湖边之时,老远就瞧到一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亭中,观赏着湖景。

    瞧那背影,阿铁儿只觉得一阵眼熟,但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只是毕竟就百十来步了,阿铁儿不费神去想。

    策马来到不远处之时,运气高声喊:“阿铁儿赴约而来,阁下何人,至此地何事?”

    那人闻言,肩膀一抖,回过头,竟是一张阿铁儿曾见过的脸庞,是那边城的木狂尘。

    只见木狂尘瞧到阿铁儿真的孤身前来,不由得微一笑:“阿铁儿少侠果然是信人,这一纸书信,就敢孤身前来,当真不怕凶险么?”

    阿铁儿已策马来到亭子边,下了马来,朗声:“既然敢投书约,缘何不敢前来?木夫人,明人面前不暗言,今日寻某前来,到底为何事?”

    木狂尘嫣然一笑,待罢,忽瞥见阿铁儿走路而来,腿脚轻踏,疑惑:“咦,阿铁儿少侠,难道受伤了么?”一面说,木狂尘且走下台阶,扶着阿铁儿向上走来。

    阿铁儿轻一笑:“许是吃坏了东西,不是什么大事!若木夫人不是在今日约见,早些日,只怕得叫人抬着前来了!”

    木狂尘闻言手一紧,想起了什么,旋摇头:“那阿铁儿少侠现在应无什么大碍了罢?”阿铁儿已走进了阁亭,木狂尘扶着阿铁儿坐了下去。

    …………

    坐定之后,阿铁儿笑着:“没什么大碍!不出三日,定能全复原,有劳夫人挂碍了!不知夫人今日神秘的约在下前来,到底有何指教,如今这四野无人,掌门且可以说了!”

    …………

    …………

    两人各上马。

    罢一抖缰绳,这马儿就跟风一样的载着两人向边城方向驰去。

    两人一路之上,默然不言,不用一会儿,就拐上了差道。

    …………

    半日已过。

    …………

    堪跑出百里许,就见前面十来个泼皮,围着一帮子农夫。

    其中一名一脸痞子相的家伙拉着一农家姑娘的手。

    那姑娘眼中噙满泪水,想哭且不敢。

    旁边的村民皆紧张着拿着那些农具,与这帮泼皮对峙!

    “木夫人,慢点,前方发生什么事了?”阿铁儿见得前方的情景,不由得说。

    木狂尘乃是此边城的府长,对百姓至是关怀!不曾想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竟有这青皮无赖欺村民,木狂尘是气的牙碎。

    纵马来到那附近,直接诧得这帮子无赖躲了开去,对着那为首的村民:“张大哥,这是怎了?”

    这里临近边城城门,边城官邸不但时常卫护村庄,且为农民修桥铺路,挖掘井渠。农忙之时,便会组织侍卫,为村民收割作物。

    这一带的村庄的村民,皆是心中念及官邸之好,与其关系紧密,如今,木狂尘且成了本城的府长,这些村民自然皆是认得木狂尘了。

    这张姓汉子本是气愤不已。

    前番有一批行人从北方路过村子,出于好客,大家皆拿出那食物、酒水,尽心招待他们。

    不想这批行人见到村里的张老汉家的闺女悄人,就直接准备带走张老汉的闺女。

    张姓汉子自不服,就带着一帮村民围了上来。

    这帮行人就立时翻脸,显出了那泼皮的行径,直接抽刀吓退了十来个村民。

    一下子大部分村民皆被镇住,只有张老汉心怀女儿,兀自出头。

    这帮泼皮吓退了村民之后,满以为就可以逍遥的带着张老汉的闺女走了,不想这张老汉仍是出头。

    那为首之人竟直接将张老汉踹成了重伤,旋嗔骂几声,就准备扬长而去。

    张姓汉子不服,就带着村子里那仅有的一些青年汉子,追出了村来。

    在对峙之时,就见得一批马儿忽冲散了这帮泼皮,一名妇人与一位年轻人各立马上,冲着张姓汉子问起话来。

    “木………木府长?”张家汉子很诧讶木狂尘记得自己,且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帮泼皮虽然可嗔,可皆是练了几手的角色。

    本来村民们一股子冲劲儿,追了出来,可是随着对峙的时间越久,这气势就渐弱了。

    那帮泼皮是有意戏耍这帮村民,等着这帮村民气势弱了之后,便动手海扁一顿。

    “怎回事?张大哥出来说话!”木狂尘全然不瞧四周的泼皮,只是问着张家汉子。

    张家汉子本来几近绝望,这时救星从天而降,大喜:“木府长,来得好!那帮人,他们抓了老汉的闺女,想掳走她!”

    木狂尘闻言瞬间脸寒,冷的回头瞧着那抓着张老汉闺女的泼皮:“什么人,为何行此盗贼行径?”

    那泼皮蓦然见到木狂尘,不由得直接厉声:“滚开!”

    一面出声,这泼皮且伸出手来,准备去袭击马上的木狂尘。

    阿铁儿见此,不由得大嗔,直接一拍马身,飞身而起。

    旋闪电的一脚踢出,直取这泼皮无赖的头顶。

    这泼皮虽然无赖,但是手底下功夫且是可以,竟趁着阿铁儿身体虚乏,出招过慢,是直接一爪抓出,抓住阿铁儿的脚踝。

    旋就准备将阿铁儿直接轮砸出去,不想阿铁儿一招落空,直接是凌空另一脚踩出,这一脚且是出乎了那泼皮的预料之外,一脚将他的脸踩中,直接仰面倒去。

    阿铁儿双脚踢出,无法保持平衡,兼且是体乏,竟直接从空中重的砸落在地。

    那泼皮倒地之后,不由得捂着鼻子,含糊不清的对着四周的泼皮喝:“个虎的,这小子照老子的脸踢,你们这帮蠢货且不去将他收拾了!”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之间,从阿铁儿跃起发难,到两人一同落地,到那泼皮厉喝,总共不够两息。

    其余的人在那泼皮的厉喝之下,才反应过来,皆是急吼的摆开兵刃,准备去擒拿倒落在地的阿铁儿。

    木狂尘见得阿铁儿竟为了护自己,重的摔倒在地。

    她知阿铁儿是身体未痊愈,如今见其他泼皮手持明晃的兵刃,准备一拥而上,擒拿阿铁儿。

    不由得眉竖,嗔从心起,直接是飞身下马。

    在这围攻上来的十多个泼皮中间周旋,三拳几脚之间,就砸得这些泼皮直接脸肿的趴在地上哀嚎。

    收拾罢泼皮之后,木狂尘蹲下身去,扶起阿铁儿,“阿铁儿,无事罢!摔的重不?”

    “无事的!”那一摔,其实对于现在的阿铁儿而言,是挺沉的,只觉得骨头皆散了架。

    木狂尘见得阿铁儿无太大的损碍,点头,眉眼闪过寒光,瞪着那不远处被阿铁儿一脚踢倒的泼皮,喝问:“尔等到底是什么人?不知这里是边城之地么?”

    那泼皮傲横的:“老子是河太土云山的人,尔等是什么人,竟敢伤咱们兄弟!有胆报上名来!”

    “土云山?”木狂尘心头一震,她依稀听过土云山,这是一个马贼团伙的所在。

    这团伙主要活动在河太一带,烧、斩、掠,无恶不作,不论是卫所队卒,或是异队皆无力围剿,端的是险贼。

    那泼皮见得木狂尘果然似被镇住一般,得意的:“哼!知怕了?只要交出那小子,随咱们伤、斩,咱们就放过尔!”

    “哈!”阿铁儿嗔笑说,“哼,瞧来老子那一脚且踢的不够重,使这小儿敢如此放肆!”

    “………”

    那泼皮无赖闻言不由得大嗔,准备冲上来斥训一下阿铁儿,可是一摸自己的脸,瞧了四周在的兄弟,沉压嗔火说,“可敢报上字号,咱们土云山晚点自会上门讨教!”

    “哼,这有何不敢!”阿铁儿不忿,就准备报出自己的身份,不料木狂尘急的:“咱们是绝琴宫的。土云山的老大们,应该知,若是想讨教,边城官邸,绝琴宫随时恭候!”

    这土云山虽然只是在河太地区作乱,名声在北国不显,但是手段狡猾,实势很大。

    若阿铁儿报出了西门府与自己的名字,只怕就是一股比无头寨皆难以剿灭的祸患。

    而报出绝琴宫,这土云山且得依足武门规矩,上门讨教,不得流窜作乱。

    听得此言,那泼皮是双手抱拳:“是,那尔等就等着咱们土云山上门罢!告辞,走!”至后,且是对那帮躺在地上作尸的土云山一众泼皮说得。

    这帮泼皮听得走字,皆是麻利的爬起身来,快步簇拥着那泼皮而去。

    见得这帮泼皮跑了,阿铁儿不由得一阵轻笑,转过头来:“哈,这帮泼皮真是无胆贼类,就敢欺负一下村民!”

    “是的!”木狂尘回答,她心里其实有些担心的。

    对着阿铁儿:“咱们回家去罢!”

    阿铁儿见得木狂尘眉目之中,隐有忧愁,疑惑不解,可是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就点头。

    木狂尘走过去将张老汉的闺女交给村民,与他们闲话了几句,嘱咐他们若是碰到难处,可第一时间去通报官邸。

    张家汉子引着村民皆是恩谢的应了是,木狂尘就直接翻身上马,辞过之后,带着阿铁儿,驰向了边城东门。

    …………

    二人不用多时,就赶回了边城官邸。

    木狂尘扶着阿铁儿,从宅院门,向着大厅走去。

    来到了大厅,就听到之白的声音传来:“哈,是?是吗?那蠢物真的跑了十多趟?”

    “那且能有假!”这是西门夜说的声音,只听他说,“得手之后,某就特意守在他的屋外不远的茅房,亲眼瞧到他进出不下十趟,到得至后,皆是爬出来的!”

    “哈,痛快!”之白听到这儿,不由得是大笑说,“使这小子嚣张,且不是………咦,木………怎?”

    原来这时候木狂尘已扶着阿铁儿走进了大厅,面色铁青的瞧着之白。

    而之白是好面对着大厅门口,恰瞧到木狂尘扶着阿铁儿进来,不由得大为诧异。

    “怎了?”木狂尘从刚女儿与西门夜说的对话,想到阿铁儿与他们的恩怨,结合阿铁儿身体的虚乏,猜出了此事的原委,重的哼了一声,对着西门夜说,“夜说少爷恕罪,今日且有些家事须与之白相谈,不知可否回避一下!”

    西门夜说见得之白古怪的样子,就已回头来瞧了,见得木狂尘竟搀扶着阿铁儿进来,是一诧,听得木狂尘近似送客一般的语气,起身:“既然木夫人有家事处理,某这就告辞了!”

    之白见得自己娘亲那满是嗔火的眼神,不由得心虚,心里且是想着西门夜说能留下来,为自己稍挡木狂尘的火气,可是且知这是不可能的,蚊蝇声的点头:“是!”

    西门夜说见得之白同意,转身就走,路过阿铁儿身边时,是一阵嗤笑,旋扬长而去。

    木狂尘不去理他,扶着阿铁儿寻个位置坐了下来,旋对着之白问:“之白,从实招来,到底是怎回事?”

    之白没闹明白,为什么这个怨人阿铁儿忽然出现在这,只是木狂尘问话,她且不能不答,两只手交织在一齐,旋:“这个阿铁儿多次相欺,之白心下不忿!前两日,西门夜说来寻,说是阿铁儿立了功劳,使他很不悦,之白就给了一包泻药,使他回去下给阿铁儿喝,惩治一下阿铁儿!”

    阿铁儿听罢不由得是气愤,是好笑,之白嗔自己,这很寻常。

    可是西门夜说为什么掺和进来呢?

    阿铁儿自问,自己不但冒险救出他来,且为他减轻罪罚,可是为什么他仍针对自己呢!

    木狂尘听罢,不由得神色一凛:“个笨丫头!人家夜说少爷嗔阿铁儿,瞎参合什么?之白念叨几个月,想去宫里观景。过两日便得进宫,于上膳房做事,现在是时候了,练端菜罢!”

    “啊?”之白本来以为木狂尘会训斥自己,耷拉着脑袋,准备挨训,不想至后得到的且是木狂尘提醒自己,进宫做宫厨下手一事已近,只觉得脑袋一懵。

    …………

    …………

    木狂尘带着阿铁儿来到一处大院,这院内有一栋小楼,木狂尘指着这栋小楼:“这是早年空建的小楼,一直没人住,空着!如今阿铁儿来此,这几日就住进去罢!”

    听得此言,阿铁儿迈步走了进去,细的瞧观一番。

    发觉这小楼虽然陈设简单,但是当有的家具尽有,至关键的是这小楼竟是无尘土,显然是时常有人清扫。

    两人聊了些闲散的话头,旋就这样,日头就下山了,天色已暗。

    这时候,忽门外有人高声喊:“大人,在这儿么?”

    木狂尘听得喊声,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晚,对着阿铁儿歉意的一笑:“这乍见,皆忘了时间,且没吃饭罢!走,做饭去!”

    一面说,木狂尘一面对外喊:“在,有什么事?”

    外面那人本来且以为寻不到木狂尘呢,自沮丧,忽听得木狂尘的回声,欣喜的:“大人,属下是前来唤用膳的!”

    “知了!”木狂尘已带着阿铁儿走出了小楼,对着躬身在外面的下人说,“小姐呢?叫她一齐来吃饭,今日某得亲自下厨做一个菜!”

    “啊?”那下人听得不由得一愣,饭菜本已做好,为何且得亲自做一个菜呢?半晌没明白过来。

    木狂尘且不管他,带着阿铁儿来到了饭厅,旋安排阿铁儿坐好,问明了阿铁儿的饮食喜好,就悠然的走向厨房去了。

    阿铁儿是耐心的等待着。

    不多时,就见厅后走进来一人,阿铁儿凝神瞧去,发现是之白,笑嘻的:“之白!”

    之白虽然不生阿铁儿的气了,且不想睬阿铁儿,哼了一声,旋放下手中几盘菜,坐到饭桌前,玩起了筷子来。

    …………

    阿铁儿见得之白如此,不由得一阵轻笑出声。

    之白一听,瞪了阿铁儿一眼:“笑,笑,有什么可笑的!”

    那瞪着眼睛的模样,仿若要吃人一般。

    待继续与之白说些话之时,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套着围裙的木狂尘竟亲自端着菜,走了进来。

    …………

    …………

    众人熟络几句。

    阿铁儿直接拿起筷子,前去夹菜。

    …………

    这时候,阿铁儿已夹起了一块羊肉,且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了之白眼前:“喏!”

    这一下不单是木狂尘,便是之白皆愣住了。

    半晌,之白才说:“为什么?”

    “之白现在是宫厨下手啊!”阿铁儿当然的说,“试菜罢!”

    “………”

    听得阿铁儿的话,之白夹过羊肉,吃了两口,感受到一阵香糯,对着站在桌边的木狂尘说,“木,做的羊肉真好吃!以后且得吃!”

    “哈,之白喜欢就多吃点!以后娘得了空了,进宫去看之白,就在宫里现做!”木狂尘见得此景,不由得甚为合意,点头。

    阿铁儿见得之白如此,是兴然不已。

    自己与这之白,误会良多,今日不说释罢前嫌,至少不怨视自己了,且是不错。

    木狂尘就坐了下来,夹了块羊肉,递给阿铁儿:“阿铁儿,莫光瞧这傻丫头吃啊!身子近来乏,须多吃点的!”

    “得。”阿铁儿听得,是夹起一块羊肉就吃起来。

    …………

    一时间,这不大的饭厅里,各人皆自吃的有味。

    在这时,忽“啊”的一声惨叫,袭迫了这祥和的氛围。

    “嘭!”

    一声重响,在饭厅门口响起。

    三人皆是有武高的人,出了厅口瞧去,发现一名官邸下人,倒在红泊之中,眼瞧是伤的不轻。

    “什么人?”木狂尘瞧了一眼这官邸的下人,冷的注视着外面说,“出来!”

    阿铁儿与之白是愤嗔的瞧向外面,只听一声夜枭般的声音响起:“哈。”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身影直接自高墙之上,飞落下来。

    三人细去瞧,且不过是一个矮小,光头的人。

    木狂尘稍微感应了一下,发现此人的武学之高深,几不下于自己,眉头一拧:“阁下何人,为何无故重伤人!”

    这时候,官邸的侍卫们总算皆反应过来,一齐来到这饭厅前的小院中,举起火把,拿着刀剑,将这怪人围在垓心,只待木狂尘一声令下,就即一拥而上,将这人拿下。

    不想这人且毫不在乎,依旧瞧着木狂尘:“我是土云派的九土云,叶庄!听土云派的弟子所言,阁下对土云派出口不逊,且出手伤人,今日本土云特来讨教!”

    土云派!

    阿铁儿与木狂尘对视一眼,皆满是凝重。

    木狂尘稍理了一下思绪:“叶庄,贵派弟子在乡野之中,出手伤及村民,这只怕不是武辈中人当做的罢?”

    “哈!”叶庄一阵狂笑说,“土云派不讲究这些无妄之物!吾等只讲究手中武式,若是实势够,咱们就是天下之主!”

    “哼,好大的口气!”阿铁儿忍不住开口斥。

    他现在算是差身,这叶庄当着他的面,此般狂言,他不得不出声。

    “是什么东西?”叶庄听得有人反驳,是不嗔,冷扫了阿铁儿一眼,发现他身体虚乏,很是不屑说,“老子与府长说话,小喽罗一面去!”

    罢,这叶庄袍袖一挥,一道劲风袭来。

    木狂尘见得不由得面色一变,她知,论真实武学,阿铁儿比自己只高不低。

    可是如今阿铁儿是虚乏之期,木狂尘直接右手扬起,一掌挡去。

    “砰!”

    一声厉响,一道劲气扩散开去,围着四周的火把被这一激,一下子皆是火光一暗,差点熄灭了。

    “老头,真是卑鄙啊!”见得这叶庄出手对付阿铁儿,之白不由得大嗔说,“那臭小子是虚乏之时,对付他,无耻!”

    这叶庄听得有人出言,不由得大嗔,转过头来,发现之白。罢,这叶庄竟直接双脚一蹬,如同炮弹一般的飞向之白,显然是旨在抓住之白。

    之白瞧得神色一变,从衣袖之中,飞出一道寒光,直接袭向叶庄。

    可是叶庄武艺之高,便是阿铁儿全盛时期,想将其拿下,亦得费一番功夫。

    之白武力比之如今的阿铁儿,且是多有不及。

    就见叶庄双手一分,直接挡开那抹寒光,旋右手戟张,化而为爪,直接一爪扣住了之白的喉咙,旋在梁柱之上,借了一下势,直接腾空而起,显然是准备掳走之白。

    这一切且皆只是发生在电光之中,前面之白话音刚落,后面这叶庄已抓着之白,腾空而起。

    木狂尘瞧得,心下震嗔,不容思虑,是足下一蹬,长袖一甩,一道灵蛇一般的长绳索激飞而出,直接就缠住了叶庄的脚踝。

    用劲一扯,在高空之上,无法借势的叶庄就直接被拉扯下来。

    其他的侍卫见得府长出手,见得小姐被抓,皆是举踏而起,一齐将兵刃砍向叶庄。

    叶庄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轻身功夫,能在全数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掳走之白。

    不想木狂尘的身手竟如此迅捷,几不下于自己。

    一手提着之白,一手运转气息,在高空之上,左进右支,不多时,就袭退了这波势汹的侍卫的进击。

    掉落地上之后,这叶庄闪电般的击晕之白,对着准备继续挥索袭击的木狂尘喝:“木府长,这人可是在某手上哦?不想她亡身的话,可得担待着点!”

    木狂尘闻言不由得一震,厉声:“交出之白,放尔走!”

    “哈!”叶庄一笑说,“这小丫头是护身符,若放开她,木府长且能绕过某么?”

    “木某行走武门多年,一向就是言行同,只要放了之白,自会放尔走!”木狂尘如今不想与土云派继续纠缠了,这么一个叶庄,来了之后就能搅得官邸大乱。

    叶庄摇头:“木府长的话,虽然叶某是信的!可是毕竟事关某的命,不得不小心!这样罢!木府长自缚手脚,待出了这官邸,就放人,何如?”

    他哪里是想放之白。在他的认知中,从刚那次交手,除了这木府长对自己有点威胁,余子皆不足惧,自己带来的属下皆能应付。

    但既然木府长紧张这丫头,那就诓骗这府长自缚拳脚,到时候,这绝琴宫且不是任自己来去自如。

    木狂尘心忧之白安危,待答应,不想阿铁儿且出声:“使咱们大人自缚,且是做梦!”

    这话一出,本来害怕不已的之白瞪着个大眼睛,瞧着阿铁儿,眼里尽是责斥,显然在质问阿铁儿,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存亡。

    不料阿铁儿在那叶庄发飙之前,话锋一转:“不过在下是西门府的部将,若是绑了某,木府长必定会放尔离去的!”

    木狂尘与之白皆震诧的瞧向阿铁儿,他们自然知,阿铁儿如今的身体状况,若真的落入这叶庄手中,只怕毫无生机。

    木狂尘就准备出言反对,可是且被那叶庄抢一步:“嘿,原是太爷的部将啊!身份是够高。可是,木府长仍得自缚手脚!”

    这句话已将他的意图皆走现了,木狂尘气的不由得身体发颤,冷声:“真以为拿尔没法子么?”

    叶庄一手扣住之白的脖颈,稍紧,使之白发出一声痛呼:“木府长,虽然在下不明白这丫头是什么人!可是且能在举手之间,取了这丫头的命,若府长不在乎,尽可一试!”

    “小人!”木狂尘见得叶庄如此,不由得牙咬碎说,“可说话算数?”

    这句话一出,包括阿铁儿、之白在内的全数皆是震诧无比,一齐瞧向木狂尘,阿铁儿是:“夫人,不可的。若是如此,只怕………”

    木狂尘展颜一笑:“放心,某没那么容易对付!”罢瞧向叶庄:“某自缚手脚,就放了她?”

    “是!”叶庄其实没指望木狂尘真的为了这小丫头自缚手脚,他不过是想能迫的众侍卫退步,好从容退离。

    他来自塞上,以为北国门派皆是羸弱不堪。听得手下来报,便来砸场子。

    只是与木狂尘简单交手之后,叶庄就明白过来,这木狂尘是个对手,加上周围这黑压一片的侍们,一个大意,只怕自己的命就送这里。

    他就想着拿话挤兑住这些人,旋小退一步,以之白为质,安然撤离就是了。

    不想木狂尘果然答应。

    …………

    …………

    “哈!”叶庄阴声一笑,瞥了一眼四周的侍卫们说,“这就放了她!”罢作势就准备将之白推出去。

    木狂尘眼中寒光一闪,陡然间气势忽拔高,一只手掌忽蕴满气,直接一掌击向叶庄。

    叶庄本来且以为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准备作样的将之白推出去,待得侍卫们与木狂尘皆放松警惕之时,直接掳走木狂尘与之白两人,到时候,这帮武学不行的侍卫们只得眼睁的瞧着罢了。

    不想木狂尘竟忽能使出这凌厉的一掌,直接乱了叶庄的全数计划。

    无法容叶庄多想,本来是准备假装推出之白的,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他神色转冷,直接重的一掌拍向之白,显然是想致之白于亡。

    可是木狂尘哪里会眼睁着瞧着叶庄当着她的面,斩掉之白,本来拍向叶庄的一掌,直接横切下去,挡住了叶庄的斩招。

    旋猛然一脚踢出。

    右手轻一带,将之白扔向了后面。

    叶庄见木狂尘竟使出如此招数,是厉嗔,直接身形一转,竟已绕过木狂尘,侧面一掌,轰向了木狂尘的肩膀。

    木狂尘没料到这老头的轻身功夫如此奇诡,头一缩,躲过叶庄凌厉的一掌。

    可是叶庄如今只觉得被戏弄了,一掌落空之后,竟不与木狂尘缠斗,直接身形如妖魅一般,一掌拍向处在空中的之白。

    阿铁儿在木狂尘动手之时,就反应了过来,只是如今他的意识虽然能反应过来,可是身体且虚乏的很,竟跟不上自己的意识。

    抽剑在手,准备袭击之时,木狂尘已电光一般的跟着叶庄过了几招,是将之白抛了过来。

    阿铁儿只得收剑不攻,只是飞身扑去,准备接住之白。

    可是叶庄的动作且是甚快,竟后发而至,已来到了之白的背后。

    阿铁儿一见,心神巨震,直接一剑飞掷出去。

    这一下且是集聚了阿铁儿的全身劲势,这冥剑发出呜的破空之声,激飞而去。

    转眼间,就已飞到了叶庄的手掌之前。

    叶庄听得这破空之声,便知这一剑只怕大不简单,暂时放过追斩之白,直接双掌递出,猛然一拍,“嗡”的一声,将冥剑接下。

    只是接下了这一剑之后,他前冲的势头且皆被挡住。

    这个时候,身后的木狂尘总算赶了上来,直接绳索一挥,击向了叶庄的背心。

    阿铁儿已接住了之白,得意的朝着叶庄一笑。

    叶庄心下大嗔,竟不管木狂尘的攻势,直接身形顺闪,反手拿起那冥剑,绝的一剑刺向了之白的背心。

    叶庄轻身功夫身高,这几丈之地,转瞬间就已赶了过来。

    阿铁儿知自己的身体反应远赶不上神识,见得叶庄凶光现闪,就知不好,直接将之白是忽然向后一推,自己且奋身而出,封住了叶庄这一剑的必经之路。

    “小子寻死!”叶庄见得阿铁儿竟敢如此,放弃了继续追斩之白。

    不犹豫,长剑绝的刺了过去。

    “噗!”

    一声,这冥剑穿肩而过。

    叶庄本待继续扑上前去,给阿铁儿一掌,彻底了结阿铁儿。

    不想这时候木狂尘终于来到,一绳索绝的甩过去,叶庄闪神之际。

    阿铁儿得此机会,直接拿住冥剑的剑刃,忍住剧痛,忽踏出几步,来到叶庄的身前,一拳聚满气劲,绝的一拳轰在了叶庄的心口。

    “彭!!”

    阿铁儿蓄满气劲的一拳到底有多大的威势,以前无人能知。

    直到今日,瞧着被阿铁儿一拳,砸的直接倒飞而出,躺地不醒的叶庄,一众侍卫,木狂尘,之白皆是忍不住心中一阵颤栗。

    叶庄倒地。

    瞧着阿铁儿那已变成白纸一般的脸,以及那不断顺着伤口,淌下来的红迹,之白总算反应过来。

    她一个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旋飞快的跑到了阿铁儿身边,已是泪眼不清,伸手就准备去拔掉那把穿在阿铁儿肩、肺间的利剑。

    “不!”木狂尘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直接纵身来到阿铁儿身边,扶着阿铁儿说,“阿铁儿这一剑且不知刺在哪里,若贸然拔出剑来,只怕反会误事,直接害了他的命。”

    “怎办?”之白停手。

    …………

    木狂尘轻叹了声气:“阿铁儿的这个剑伤,伤口太深,咱们官邸的大夫,只怕救不了他!”

    阿铁儿听得木狂尘这句话,且是轻一笑,“之白,不哭,这小剑伤无事的!没听到夫人说,只是官邸的大夫没法子么?”

    木狂尘听得阿铁儿的话,不由得眼中一亮,含着泪:“阿铁儿果然灵颖!不错,官邸之中的大夫虽然很难治这剑伤,但是西门府的王医师却可以!”

    “王医师?”之白一听阿铁儿另有救治的希望,抬起头来,瞧向木狂尘:“那咱们现在就送阿铁儿回西门府,使王医师救他!”

    一面说,之白且扶起阿铁儿,就准备直接带阿铁儿走。

    木狂尘一把拦住,嗔怪的:“个冒失的丫头!阿铁儿如今伤的这样重,若带着他,赶回这么远的西门府,这一路颠簸,就能要了他的命!”

    “………”之白瞪大眼睛,瞧着木狂尘说,“那怎办?”

    …………

    木狂尘:“扶阿铁儿回屋,官邸速派人,去请王医师来救他,将这情况说清楚,免得王医师少带了药材或者工具!”

    之白一听,火急的放下阿铁儿的胳膊,不想这动作太过莽撞,牵动了阿铁儿的伤口,惹得阿铁儿一阵痛呼。

    听得阿铁儿痛呼,之白便准备继续过来扶住阿铁儿。

    木狂尘忙:“是了!快去安排人请王医师前来罢!每拖一刻,阿铁儿便多一分危险啊!”

    之白一听,反应过来:“木,那之白亲自去西门府寻王医师过来,阿铁儿就麻烦木照顾了!万不可使他出事啊!”

    罢,之白不等木狂尘的回话,直接向外面冲去,侍卫们见得,皆是不禁散了开来,让开了道路。

    木狂尘瞧着这个冒失的丫头,不由得轻一笑,阿铁儿这伤虽然重,但是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何况阿铁儿武高,气甚厚,一时半刻不会有事。

    木狂尘刚才之那样阿铁儿危急,不过是为了使之白着急,使她能与阿铁儿和睦罢了。

    …………

    木狂尘对着一众侍卫们:“老杨,带着几个兄弟,将此地清扫干净!”

    一名长须的老者走了出来:“领命!只是如今夜深,小姐一人去西门府,且不安全啊!”

    “那派人前去跟上保护她!”木狂尘吩咐罢后,便吩咐人将阿铁儿扶起,便向里面走去。

    …………

    西门夜说自出了边城城门,就直接踏马前往西门府,待大半日过,已至西门府门口之时,恰碰到了紧急等待着阿铁儿归来的西门听雨。

    见得听雨不安,心里略微一想,便明白听雨可能是在担心阿铁儿。

    西门夜说走上前去:“听雨,是在担心阿铁儿么?”

    听雨一听,眉目闪出亮光,她明白,很可能西门夜说知阿铁儿的行踪。问:“怎?大哥曾见过阿铁儿?”

    “是的!”西门夜说点头说,“在边城的官邸里见过他,他与木狂尘一同回去的!”

    “谢,那听雨就放心了!”有了阿铁儿的下落,是在那边城官邸中,与木狂尘在一齐。听雨的一颗心,且就放了下来。对着西门夜说道了声谢,听雨就聘婷的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一路走,听雨一路想。这次投书约阿铁儿在星雨阁见面的,应当就是木狂尘了。只是她投书的目的是什么呢?

    听雨忽想到,上次开斋节之前的宴会,自己曾同木狂尘提过阿铁儿。

    大约木狂尘是知晓,之白和阿铁儿之间的恩怨罢。

    …………

    如此就到了晚间,想来阿铁儿如今应是在边城官邸,且无恙,听雨就准备睡去了。

    刚换了衣,准备沉睡去,就隐约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听雨轻声唤着外间的丫鬟:“去外面瞧下怎了?何事如此嘈杂?”

    丫鬟在外间应了一声,不多时,只听丫鬟急跑到听雨的房外喊:“小姐,大事不妙了!”

    “何事诧慌?”听雨心里没来由的一颤。

    只听丫鬟急:“小姐,有位之白小姐前来西门府,恳求咱们派王医师随她走一趟?”

    “王医师?”听雨心里一紧,披上衣服,走出外间,瞧着诧慌的丫鬟,安抚说,“到底什么事?慢说,不急?”

    “听之白小姐说,似是边城官邸遇上贼人,旋阿铁儿副统领恰在场,为了救之白小姐,被那贼人一剑穿伤!如今在等待王医师前去救治啊!”丫鬟知自家小姐的心意,快速说。

    “阿铁儿………”听雨。

    丫鬟见得听雨一声轻呼,作势要倒,走上前来,扶住听雨:“小姐,如今可得振作!听之白小姐说,阿铁儿副统领武高气沉,身处官邸之中,目前命是无碍的!只是那剑卡在阿铁儿的肩、肺之肩,只有王医师才能起出!”

    听得阿铁儿目前命尚在,急需王医师诊治,听雨振作起来,瞧着丫鬟问:“那现在可有人前去通知王医师?”

    “之白小姐亲自前来,要救的是阿铁儿副统领,侍卫统领余大人已亲自前去了,应要不了多久,就能请来王医师出发了!”丫鬟眨巴着眼睛。

    “是,我去换身衣服!拔出身上的剑刃,这且是大问题,王医师一个人只怕很困难。听雨与他同去,为他趁个下手!”一面说,听雨一面转身回了房间。

    不多时,就见听雨一身紫色劲装走了出来。

    听雨对着丫鬟:“你就留在西门府,爹若问起,好代为回答!”罢不等丫鬟反应,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来之后,恰见到余令带着背了药箱的王医师疾步走来。

    似是余令拖拽着王医师前行,王医师虽然心下微有些不悦,且知现在是救人之时,只得由着余令拖拽了。

    待得二人远的瞧到听雨迎来,余令只得松开王医师,行示:“小姐,这夜深人静的,不睡觉,这一身乔扮,且是有什么事么?”

    听雨对着余令轻一笑,没去回他,对着王医师:“拔出身上的剑刃,应当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听雨怕王医师一个人无法圆满的完成,要不就由听雨同去趁个下手罢!”

    王医师自然是知听雨与阿铁儿的关系,点头:“小姐曾与王某学了一年多的医术!虽然治病救人,且尚有未逮,可是做个帮衬的下手,理应无大碍,就随某同去罢!”

    闻得听雨竟是要同王医师一齐前去诊治阿铁儿,余令不由得诧异的瞧着听雨:“小姐,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是了,知了!”听雨对着余令点头,旋就直接拉起王医师,向府门外行去。

    待得见到了之白之时,发现西门夜说在这里。

    之白见得一名老者背着药箱与听雨同来,自然明白这老者就是王医师,欣喜的迎了上来。

    几人简谈了几句,就骑着西门夜说安排的良马,向边城疾驰而去。

    …………

    此次是为救阿铁儿,西门听雨与之白皆是心急如焚。

    而座下的良驹,是天下有数的宝马。

    乃草原良驹,日行三百里不是什么大问题。

    四人风驰的赶到了边城,直接将马儿交给了官邸门口的侍卫,三人簇拥着王医师疾步向里走去。

    自有侍卫在前头领路,不多时,就来到了那栋小楼前。

    之白心急,不待那帮侍卫通报,直接走上前去,推开了房门。

    就见阿铁儿侧躺在卧榻上,脸色苍白。而木狂尘且站在他身前。

    …………

    “怎样了?”见得阿铁儿双目紧闭,额头紧皱,之白且以为阿铁儿撑不住了,直接高声叫说,向那边跑去。

    木狂尘才反应过来,之白他们回来了,一手拦住之白:“之白,莫胡闹!怎样,王医师来了没有?”

    王医师听到木狂尘询问的声音,越众而出,拱手:“木夫人,老朽在此!”

    木狂尘见得王医师,不由得喜不自胜:“王医师来了,且就安心了!”直接让出身后的阿铁儿的身影。

    王医师走上前来,稍瞧阿铁儿的伤口,探了一下阿铁儿的额头。旋切住阿铁儿的脉搏,良久不语。

    听雨与西门夜说皆已进来了。西门夜说见得阿铁儿如今如此,是不由得心下微有些担心。

    他虽然深嗔阿铁儿夺了他的风头,但是且不想阿铁儿真的亡身,只是暗自念着阿铁儿能恢复过来。

    而听雨瞧得那三尺长的冥剑,整个皆没入阿铁儿的肺与肩膀的结合部,不由得诧怕,眼睛瞬间通红无比。

    听雨朝夕与阿铁儿练剑,不但剑法武学皆进步神速,便是对这冥剑的了解,亦是不同常人。

    这冥剑是可以削铁断金。一般的利剑与它对砍,只得落得剑毁人亡的下场。

    而冥剑的剑刃竟已在阿铁儿背后现出来,听雨且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是有多凶险。

    良久,王医师睁开眼睛。

    …………

    “没什么太大的事?”王医师话音一落,包括听雨在内的全数的人皆不由得放下心来,只听他继续说,“阿铁儿副统领身负上层武学!武学之高,便是放眼天下,亦能排的上号的!这剑虽然锋利,但是却恰没扎中阿铁儿的脏腑,只须为他止红,取出剑刃,不出半月,他就会痊愈的!”

    听得王医师的话,众人皆是不禁松了口气,听雨走上前去:“那王医师,事不宜迟,咱们就开始准备罢!拖得越久,只怕对阿铁儿的伤势越不好啊!”

    “是,小姐说的在理!”王医师点头说,“那听雨就去将某的独门的止红散配好罢!就即开始!木夫人,带着西门少爷与之白小姐就退下罢!这里有某跟听雨就可以了!”

    木狂尘听得需要什么止红散,问听雨:“未知王医师的这止红散需要些什么药材,可曾带得齐全,不够官邸当有一些备用的!”

    王医师闻言开口:“这药剂主以三七、小蕲、白芨、地榆调配而成!听雨曾随学习过医术,她且能调配的!”

    木狂尘凝神记下,点头,就嘱咐之白速度去采办来了这些药剂。

    听雨欣喜的接过药草,当场就调配起来。

    期间王医师换了衣,旋叫木狂尘带着西门夜说二人退了出去。

    花了不到盏茶的时间,二人总算准备就绪。

    王医师对着听雨点头:“开始罢!”二人为阿铁儿喝下了麻滞散,待得阿铁儿放松之后,那伤口处瞬间恶化,转眼间,就将阿铁儿的心口染成红色。

    王医师拿出银针,是迅捷的扎了上去,止住了阿铁儿身上的伤势。

    伤口被这一通措置之后,总算好转了。

    王医师舒了口气:“待会儿某数三个数,就将这剑拔出来。千万记得,在拔剑的同时,为阿铁儿的伤口撒上止红散!”

    “是,王医师就放心罢!”听雨见得阿铁儿如今的模样,一双手且是布满了汗水。

    她曾与王医师学习过一年的医术,按理来,应不会紧张。

    且这个问题,是王医师亲自主持,王医师在众人前说了,这伤的问题不大。

    可是雨且仍是忧心不已。

    不多时,王医师开口:“听雨,至后一步了,听,一,二………三!”话音一落,王医师迅疾的拔出了冥剑。

    一时间,那伤口若泉涌。

    听雨心头一震,直接将止红散洒了上去,好在听雨手快,这止红散确实效用不错,只淌出不多的红液,就封住了伤口。

    王医师见得伤口堵住,不由得松了口气,扔掉冥剑,笑着:“好了,阿铁儿副统领无什么大碍了!”

    “呔!”听雨见得冥剑被顺利拔出,阿铁儿无淌太多的红迹,不由得是松了口气。

    王医师拿起纸笔,运笔如飞,不多时,就在那纸张之上,写下了一个配方,缓:“呵,是了!阿铁儿如今已无大事了,接下来休息半月,他就会恢复如初了!”

    罢之后,阿铁儿的呼吸是平顺了很多,听雨不禁落下泪来,对着王医师郑重的:“王医师,谢,多谢!”

    “哈,小姐这说的什么话!”王医师见得听雨如此,不由得笑了起来,来到水盆边,一面洗手,一面说,“小姐,不说阿铁儿副统领是西门府的大将。单论他是小姐的意中人,老朽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亦得治好他的!”

    听得王医师这般的语气,听雨不由得转笑:“王医师就说笑罢!”

    “哈!”王医师将手洗干净之后,“阿铁儿副统领现在仍是边卒守备,将来必定得决斗沙场,以后难免会像今日这样,受了重伤,那时他若是不在京都,该当何如呢?”

    本来笑了起来的听雨,听得王医师这一句话,是不禁脸色一变,思索片刻,半晌才:“那王医师的意思是………”

    “小姐不是曾某与学过医术吗?”王医师拭干手,微笑着问。

    “王医师的意思是,使听雨将这医术学的全?”听雨聪慧无比,听得王医师如此说,便猜了出来。

    “不错!”王医师欣喜的点头说,“小姐在医术一道的天资,实是平生仅见!只是毕竟是西门府的小姐,不用非得学习这医术一门!如今阿铁儿副统领随时皆会碰到危险,若是小姐将医术学全,到时候且不用回来寻某这个糟老头子了!”

    “是!就随王医师继续学习医术!”听雨。

    王医师见得听雨同意,是不由得大喜。

    二人收拾一番,王医师就准备带着听雨出门去,不想听雨:“如今虽然拔剑已成,可是阿铁儿大哥且不知何时能醒过来,要不听雨就留在这里。免得他醒了,想喝口水,皆寻不到人!”

    王医师一听,稍瞧听雨,不由得点头。旋就收拾好药箱:“小姐,阿铁儿副统领就算苏醒,得到明日早上!今夜不用太过劳累了!”

    “是!知!”听雨是将自己收拾干净,旋将房间整理好说,“王医师不用担心,听雨知的!”

    “罢!”王医师稍摇头,就走了出去。

    他且得去跟外面的几个人说明呢!待得王医师出去,这偌大的房间,就空留下了阿铁儿与听雨两人。

    听雨收拾好一切之后,半蹲在阿铁儿的卧榻边,瞧着阿铁儿已昏睡过去,眉头且皆松开,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搬了一个小凳子来到阿铁儿卧榻边,听雨拿着一块布帕,不断的给阿铁儿拭去汗水。

    …………

    不觉倚在榻边,就这么沉睡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听雨听得一阵响动,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水,水!”听雨立时诧醒过来,发现阿铁儿不知何时,已似醒了一般。

    在卧榻上不断的乱动,脸色涨红,不断的在喊着水。

    听雨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水来,扶起阿铁儿,才发现阿铁儿的嘴唇已彻底干涸,差点裂开一般。

    将水杯递到阿铁儿的嘴边。

    阿铁儿直接张口嘴,一饮而尽。

    可能是喝的太急了,这一口水喝下去之后,阿铁儿竟不断的咳嗽起来,且那脸色没见丝毫好转,反而红通起来。

    …………

    阿铁儿才刚拔除那卡在心部侧边的剑,伤口且没愈合。

    阿铁儿睁开眼,侧着坐起来,纯粹靠那只受伤手在撑着。

    一下子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且那受伤的创口附近,已溢出了红来。

    听雨见得,立即大诧失色,诧讶的:“阿铁儿,怎了?王医师的止红散可是药效很好的,怎伤口裂了,快躺下,听雨去拿止红散!”

    罢就直接扶着阿铁儿向下躺去。

    旋听雨就直接穿了鞋子,来到桌子边,急忙翻出了那止红散,来到榻边。小心的掀开,就见这伤口其实已愈合了一些,只是有些微红迹渗了出来。

    松了口气,轻合的将止红散倒在了阿铁儿的伤口上:“小心点,这几日,只得侧着睡,免得压裂了伤口!”

    …………

    …………

    过了不多久,这小楼就闹嚷了起来,听得阿铁儿苏醒,不但是听雨来了,便是木狂尘、之白、西门夜说另有王医师皆来了。

    王医师是瞧了一下阿铁儿的伤势,不由得点头,对着众人:“阿铁儿副统领不愧是武门高手啊!这伤势恢复就是比普通人快多了!瞧照这样下去,不出三日,他就能照常活动了!”

    众人听了不由得大喜,木狂尘郑重的对王医师谢:“王医师,今日救了这孩子,真不知何如感谢啊!这里是十两的银票,就用这个来稍表谢意了!”

    王医师一听,不由得推拒:“木夫人不用如此!阿铁儿副统领为西门府大将,于公于理,皆得救他的!当不得的!”

    这时听雨上前:“王医师,木夫人给的,就接着罢!”

    王医师一听,瞧到听雨对着自己不住的点头,就收起了这张银票,对着木狂尘:“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就收之不恭了!”

    “应当的!”王医师收下了这银票,木狂尘是兴然不已,跟众人说了几句话,嘱咐阿铁儿休息之后,就拉着王医师,去外面招待去了。

    见得木狂尘出去,西门夜说走上前去,对着阿铁儿冷声:“且真怕就这样没了!没死就好,免得以后少了个对手!”罢就直接绷着个脸,退了出去。

    听雨且怕西门夜说刚才那生冷的话,惹的阿铁儿不快,如今见得两人如此,聪慧如听雨,哪里不知是什么回事。是浅笑,站在一面无动静。

    …………

    西门夜说走了,就轮到了之白上前,只见她端着一个食盒,走上前去,放在阿铁儿的卧榻头,缓:“这酱牛肉,是咱们边城子民的特色菜肴,今日赶早做的!阿铁儿,要不尝一块?”

    一面,之白一面揭开了食盒。这酱牛肉且仿若只是寻常的牛肉片一般,只是切的甚是整齐,揭开之后,就香气四溢,阿铁儿闻得,不由得大动。

    “………”

    不多时,那一小盘酱牛肉就被吃罢了。

    之白兴然的提着食盒就走了,且晚点她说做东西来给阿铁儿吃,亦是为练手。

    …………

    一时间,边城官邸上下皆是欣舞。

    而之白在西门听雨和西门夜说离开之后,且一头扎进了厨房之中,忙前踏后,总算在中午开饭的之时,领着一队侍女,端着一堆菜肴走向阿铁儿的那个小院子。

    阿铁儿瞧着这络绎不绝,摆满了整一个圆桌子的菜肴,不由得是无语,是大动。

    瞧着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的之白,阿铁儿不由得笑:“这些可皆是之白做的?”

    “那肯定了!”之白傲然似,抬头,自得。

    这时候,旁侧的一丫头仗着胆子:“公子,这可皆是小姐亲手做的,从上午开始,小姐可就一头扎进了厨房,谁人进去,皆说不让帮!”

    “是啊!”另外一名丫鬟是附和着说,“咱们小姐厨艺可高了,夫人皆一直想吃小姐做的饭菜,只是小姐只爱舞刀,难得下一回厨房。这么多菜,那就是头一回了!”

    几个丫鬟皆将话匣子打开了,几言两句的说了起来,皆是可着劲儿的赞之白。

    这倒不是这些丫鬟有意迎合,实是之白平常没在她们面前摆什么架子,待丫鬟们且如同亲姐妹一般。

    皆是可着劲的夸小姐。

    之白被这些丫鬟一顿赞言,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听得这些丫鬟的夸赞,阿铁儿是明白过来:“今早吃了那酱牛肉,就一直惦念着!不曾想之白竟做了这满一桌子的菜,一个人吃,且只怕浪费了!”

    这一桌子满的不下十六道菜肴,每一道皆是精致异常,卖相相当不简。

    比阿铁儿之前吃的大酒楼,皆胜出不少,宛若艺术品一般。

    听得此,之白笑弯了眉,兴然的:“来,这一道是咱们边城子民特色糕点———玫瑰镜糕,来尝,好吃不!”

    一面说,之白端起这一道五颜六色的糕点,递到了阿铁儿的面前。

    阿铁儿瞧着这精致小巧的糕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旋就直接伸出手,拿起来就准备吃。

    …………

    阿铁儿咽下了蛋糕,旋,“之白,做这么多,吃了没?”

    “没啊!”之白一面继续思索着菜肴,一面说。

    “那咱们一齐坐下吃点罢!这么一大桌子,一个人不论何如是吃不完的!”阿铁儿见得这一大桌子菜,且是不想浪费。何况之白没吃,恰一齐吃。

    “哎!”不想这时之白且忽诧讶的说,“真笨,听雨小姐走之时,且叮嘱,莫做辣的,结果真笨,这菜仍是放了辣的!”

    瞧着懊悔的之白,阿铁儿且直接伸出筷子,夹住一块瞧来放了辣的牛肉,一面往嘴里塞,一面说:“无事的,吃点辣,且好的快些!”

    旋之白瞧到一盘菜,眼前一亮:“是了,这道菜不辣,来,尝下!”一面说,她且直接夹起了一块有点带棕色的一块食物,递到了阿铁儿的碗里。

    阿铁儿是直接一口吃了下去。

    一面吃,一面觉得一丝酸溜的味道弥漫在齿间,忍不住一阵赞叹:“哎,这什么菜啊?吃起来似肉,似菜的!”

    之白得意的:“这是醋溜木宿,是以羊肉、大豆、木耳做的!刚那一块,就是羊肉与大豆搅到了一齐呗!”

    阿铁儿听罢,是赞了一句,旋再吃下一块过后,回味一番。

    …………

    …………

    …………

    “怎了?”

    阿铁儿一早醒来之时,发现经过一日的休息,如今那伤口已结痂,仿若已痊愈一般。

    “之白得进京了!”之白直接说,“宫里来人了,这几日就得去!”

    “进京?”阿铁儿觉得自己现在的伤势已痊愈的差不多了,已准备回京都,现在之白既然亦得去京都,那恰是顺路。

    “去京都城,大青冥寺!”之白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既然得进宫,便且去见识一番!”

    …………

    主意已定,两人大概的收拾了一下,兴高的就出了门来。

    …………

    阿铁儿与之白即就牵着马儿,出了边城城门之后,就向着京都城方向疾驰而去。

    …………

    百里之程,二人身下的马匹是官邸搜寻来的宝马,不多时就来到了京都城外。

    守门的卒丁自然认识这风头劲的阿铁儿守备以及之白,就没做盘查,直接放了两人进城。

    才刚午过,之白带着阿铁儿逛了一下青冥寺,为阿铁儿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景点。

    阿铁儿是兴然,随着之白到处走动。

    不多时,二人就走的累了,这青冥寺逛的差不多了,之白就带着阿铁儿,寻了家酒楼,准备吃点东西。

    待得点菜完,小二下去之后,阿铁儿开始与之白聊了起来。

    …………

    不多时,小二就将菜肴端了上来。瞧着满一桌子的菜肴,阿铁儿忍不住拿出了当年行走四方的秉气:“小二哥,倒四两酒来………”

    话音刚落,那小二就麻利的端上了一壶酒:“客官,这是咱们店里自酿的米酒,至是清淡,喝了不会醉!”

    阿铁儿是兴然的扔出了一小块碎银子。

    …………

    “是的!”阿铁儿郑重的点头说,“那某就回西门府了,早日完成太爷的任务,早日进宫去见之白!”

    瞧得之白点头,阿铁儿转身走了出去。

    …………

    …………

    …………

    京都城,西门府。

    …………

    太爷的书房之中。

    太爷端坐几案之后,闭目沉思。下方的管家肃立一旁,不敢搅扰。

    过了许久,太爷才缓睁开眼睛,略显疲惫的:“管家啊!算是西门府的老人了,当知这幅画对于太爷,对于天下的重要罢?”

    “学生知!”管家听得太爷如此,回声说,“可是如今午河地区受灾,波及京都,若们不快点反应,导致京都民心不稳,只怕前线总兵那里的事,会受到影响啊!”

    “这些自然知!”太爷沉重的点头说,“且只问,这马姓富商,真的可靠么?”

    “马兄原就是京都人!后来得贵人相助,才在苏州一带创下偌大的家业!他多年来,是经常对京都捐银!若不是与他有多年的相识,他不会答应捐助一万两,借两万两。”听得太爷的问话,管家小心的斟酌用字,“只是这次金额太大!他借的两万两,且需要咱们西门府用物作质!可惜咱们西门府除了那幅帝墨宝,无能值得两万两白银的抵押之物了!”

    “当告知他抵押之物是帝墨宝,他何如反应?”太爷问。

    管家答:“他当然是兴然万分,马兄对帝墨宝是一心所求,不过他知咱们决不能卖这帝墨宝,他只求能一饱眼福,等咱们攒够两万两于他,他就将此画归还。”

    “罢,”太爷收敛颓容,缓说,“既然信他,那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太爷请放心,学生这里便为马兄担保,若是出现差错,一人承担!”管家身为太爷心腹,自然知此次西门府出的代价是什么,若不做出保证,只怕太爷不会轻易答允。

    “得,那就这样办罢!去寻夜说来,瞧他是否适合执行这次任务!”太爷听得管家如此,下定了决心。

    管家闻言直接退了出去,不多时,就领着西门夜说走了进来。

    …………

    西门夜说前次冒进,惹得边卒以及西门府侍卫损失惨重,太爷为了平息众队的不忿,便暂时撤了西门夜说的监队一职,使他留在了西门府读书。

    此次出了这种大事,太爷想来思去,西门府能执行这次任务的,除了阿铁儿,便只有西门夜说了。

    西门夜说进来之后,是对着太爷施了一示之后,太爷便缓将这次午河受灾,急需赈济的事跟西门夜说言出。

    且告诉西门夜说,需要他护送一件宝物前往苏州,换取三万两白银回返京都赈灾。

    …………

    西门夜说听罢此事缘由,心中兴然无比。

    听得有机会,直接抱拳:“夜说愿往!”

    太爷闻言瞧了西门夜说一眼,只见他眉眼之间,尽是喜色,心中微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不悦,待说话之时,就听得外面一声响动。“是奉太爷之命前来,劳烦二位通禀一声!”

    太爷听了这声音,心中一喜,直接:“阿铁儿么?快进来!”声音之中,满是了诧喜,显然对于阿铁儿的到来很是期盼。

    不多时,阿铁儿直接推门而入。就见里面只有太爷在书桌之后安坐,管家站在旁边俯首不语,西门夜说抱拳,显然是在向太爷讨令。

    阿铁儿进来之后,忙对着太爷行示:“太爷,阿铁儿奉命前来!”

    太爷见到阿铁儿进来,紧皱的眉头倏然开朗,笑着:“阿铁儿来了!”

    “出什么事了太爷?”阿铁儿。

    “刚收到回报,午河地区受灾,如今灾民四处踏窜!虽然这应是推差官邸的事,但是本太爷毕竟是京都的采邑,现今百姓有难,做卫头的且不能不去做些什么!”太爷一脸悲苦。

    “………”

    “是了!”太爷摆手说,“如今京都推差官邸且得上报,这一来一去,颇费时日!就想着得尽自己的绵薄之势,不使午河百姓受苦!可是本王的西门府之中,府库空虚,无太多钱粮,难办!”

    阿铁儿行走武门,自然知这银子的重要。

    若有银子的话,小胖子就不会亡了!瞧着太爷一脸忧愁的样子,阿铁儿忍不住心中纠结。

    使他去上阵冲斩,他能一当十,毫不畏缩。

    可是使他想法子筹银子?他且是无法子!毕竟他只是一介武人?不懂生财。

    好在太爷寻阿铁儿来?明显不是指望阿铁儿能为他筹银子。

    只听他话锋一转:“后来管家联系到苏州城的一名马姓富商?这人原是京都人?愿意出银赈灾!不过他毕竟是商人,他要求本王质押一件宝贝!他愿意借两万两白银?旋捐一万两!”

    “………”阿铁儿心头疑惑不已。

    太爷自然不知阿铁儿心中所想,只是继续兴然的:“若有三万两白银?这次灾区的赈灾,且是不用等朝廷反应过来了!希望阿铁儿能陪夜说一道?押运这宝贝前往苏州,换取银两回来!”

    “为什么使咱们押运宝贝前往苏州城呢?”阿铁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这商人想要宝贝,那大可以直接带着钱银来交换?旋直接带回去啊!为何这般多此一举。

    太爷没有回答阿铁儿的话,而是侧着头,瞧了管家一眼:“这马豪乃管家旧识?是由管家,才搭上这条线!至于阿铁儿的疑问?且是使管家来解答罢!”

    管家闻言微一笑,出声:“马兄只是个本分商人,不通武学!咱们拿去抵押的宝贝,是贵重无比。”

    “………马兄怕自己照应不过来,路上遇到贼徒,那就是命难保!他要求咱们西门府派高手护送宝贝前往苏州城!”

    太爷听罢点头:“这次前往苏州城,至好是乔扮一下,莫被人发现了行藏,引来贼人窥伺!”

    原来太爷是想自己去押运宝贝,换取银两。

    阿铁儿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这种事,且属于阿铁儿所长。

    阿铁儿直接拱手应命:“太爷放心,阿铁儿必定安全带着宝贝前往苏州,从马姓富商那里,换取银两回来!”

    “是,阿铁儿办事,太爷放心!”太爷褒赞了阿铁儿一句,“那宝贝很是重要,为了不走现风声。此去,莫带任何属下,否则这事若传出去,西门府不但无法去赈灾,只怕且会大难临头啊!”

    “太爷放心!”阿铁儿虽然不知到底是什么宝贝,但是他自问凭自己的本事,这武门上,除了寥许几人,且真没什么人能从他手上,劫走宝贝。

    “那就好!”太爷得了阿铁儿的一保证,不由得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一样,放松了下来,对着矗立在阿铁儿身边的西门夜说,“夜说,武门经验不足,此去须多听阿铁儿的!记得这话!”

    西门夜说本来一直担心太爷不使他去,自上次落败被俘,西门夜说一直属于闲置。

    如今好不容易有立功表现得机会,他自然踊跃不已。

    听得太爷的一嘱咐,西门夜说是拱手:“夜说必定牢记,听从阿铁儿守备的安排!”

    “这倒不用!”阿铁儿微一笑说,“夜说少爷武学不凡,甚是灵颖,这次保护宝贝前往苏州,咱们通力合作就是!”

    “是!”西门夜说本来就不怎想听阿铁儿的,只是碍于太爷,觉得听就听了,可是阿铁儿如此说,顺了他的意,他一脸感激的瞧着阿铁儿说,“那咱们不分大小,谁无错听谁的!”

    “就依夜说少爷!”阿铁儿。

    待得二人言罢,太爷且开口:“这宝贝于西门府、朝廷皆是重要无比。断不得使这件宝贝有任何闪失,亦不能去瞧这宝贝到底是什么,明白么?”

    二人闻言心头一跳,立即拱手:“明白!”

    西门听雨才冲了进来,是对着太爷招个呼,旋问阿铁儿:“怎,任务已知了?”

    “是!咱们出去说!”阿铁儿点头,小声。

    阿铁儿走出来后,将事皆告诉了听雨。

    …………

    听雨听得阿铁儿要前往苏州城:“那听雨能陪着一齐去么?”

    “得?”阿铁儿闻言一愣说,“这是秘密任务啊!太爷就指定了某和夜说少爷去!”

    “一会听雨去找爹,使同去苏州,不过阿铁儿得帮着相求!”听雨急着说。

    阿铁儿问:“那………为何?若是说的不错,就与听雨一同,前去向太爷相求!”

    听雨不由得轻一笑,得意的:“第一,阿铁儿与哥之间!虽然如今你们两个已开始有意识的不针对,可是毕竟仍是有疙瘩在!若听雨在的话,有个调和的人,就不至于将事闹大!”

    “不错!”阿铁儿不由得点头,他其实知,西门夜说方才说,谁无错听谁的,就是存了不想听自己的心语。

    只是他知,在西门府,有太爷压着,西门夜说能听命,可是到了外面,他就是西门少爷,自己不过是个西门府的部将,差职不高,怎可能真的号令西门夜说呢!

    有听雨在,就不一样,听雨是西门夜说的亲妹。

    听雨在,两人之间就有这么个缓冲。对这次护卫宝贝前往苏州城一事,是大为有利。

    “那第二个好处呢?”阿铁儿想罢,继续问。

    他对听雨一念之间,就能转出两条理头,确实佩服不已。

    “这第二嘛!就是为了这次护卫宝贝任务的安全,听雨必须得去!”听雨见第一条得到阿铁儿的赞同,不由得大为兴然。

    “为了宝贝的安全,听雨必须得去?此话怎讲?”阿铁儿闻言是有点混沌。

    “问,阿铁儿武学是天下第一么?”听雨眨巴着眼睛,得意的问。

    “不是!”阿铁儿干脆的摇头说,“不说天下第一,这天下能胜过阿铁儿的,大有人在!比如无妄门的门主傲不宇,师父孤门木,另有那个李紫陌,每一个,皆不是阿铁儿能胜得的!”

    “那就得了!”听雨兴然的一拍手掌说,“若咱们双剑合璧,天下中,有几人能胜得?”

    阿铁儿闻言陷入沉思,良久才:“能胜过咱们双剑合璧的,应有一些人,但是且皆不会太过容易!”

    阿铁儿这句话,且是深思,经过对比之后才说。

    双剑合璧,威势怕人,一般的武门高手,只怕对上二人联手,不出十招,就得败退。

    这样一来,对这宝贝的保护,确就如同听雨所言,会对宝贝的安全,可靠一些。

    但是阿铁儿知,这任务仍是不安全。

    天下之大,能人武者不可胜数。

    听雨跟去虽然确实有裨益,可是且容易发生危险。

    表明心迹,阿铁儿是怕听雨出事。

    待犹豫之时,书房门口忽走出了太爷,只见他嬉笑的:“哈,既然听雨觉得当去,那就去罢!”

    “太好了!多谢爹!”听雨兴然的跳起来。

    一旁的阿铁儿确是面无表情,听雨聪慧无比,自然瞧出了阿铁儿心中的犹豫。

    但是这次她且非去不可,不是单纯为了上述两条理由,而是她担心阿铁儿。

    阿铁儿才受伤没几天,这么重的伤势,若去了真的碰到敌人,他一人迎斗,未免就会牵动伤口。

    但是若两人在一齐,双剑合璧,只怕阿铁儿受伤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且她虽然才回来仅只有一日多,但是她直接跟着王医师学习了很多医术。

    听雨学的皆是应急之医术,跟了去的话,不单阿铁儿会安全很多,便是西门夜说等人,若受了伤,会得到及时的救治。

    阿铁儿虽然没明白听雨的心语,可是瞧着听雨这么兴然,只得苦笑着点头。

    毕竟他在西门府的身份不高,太爷与听雨皆决定的事,他仍是不反驳的好。

    就与听雨辞过了太爷,回去准备出发事宜了。

    …………

    次日一早,阿铁儿带着听雨,另有西门夜说,一齐押运着太爷所交代的宝贝,一路晓行夜宿,终于无险的到达了苏州城外不远的一个镇子上。

    这镇子离得苏州城很近,繁华的紧,往来西北、东南与苏州城的行脚客商,武门中人,且是很多!

    …………

    阿铁儿与西门夜说、听雨到达这个小镇之时,寻了几间客栈皆是满。只余下一个房间。

    “无多余的了么?掌柜的!”瞧着这一脸苦笑的掌柜,阿铁儿不由得一阵无语,一间房,若仅只有自己与西门夜说,那就住下了。

    清瘦的掌柜亦是无奈,笑着摇头:“除非几位之中有人愿意住柴房,否则,便无法子了!”

    “柴房?”西门夜说闻言一阵气恼。

    莫说睡柴房了,便是瞧过柴房的次数,皆是十指可数。

    阿铁儿闻言轻一笑,“那我就去住柴房罢!”

    西门夜说诧讶的瞧着阿铁儿,准备说什么,听雨是轻笑着瞧着阿铁儿:“是,那晚上小心点!”

    “得!”阿铁儿点头,旋瞧着掌柜的说,“那掌柜的,就这么定了,给一间房,一间柴房!”

    掌柜的是稍愣,他说柴房只是开玩笑的意思,哪里晓得这年轻的公子竟真的愿睡。

    可是既然这年轻的公子已发话了,掌柜的是不多说什么,有银子不赚,是傻。

    他就叫来一个灵明的小二,引着听雨与西门夜说上楼,自己亲自带着阿铁儿,向着后院走去。

    阿铁儿对着听雨一笑,旋洒然跟着掌柜的向后院走去。

    …………

    这后院其实不大,除了几间茅房,一厨房,一柴房,就是掌柜与小二们的栖息得房子,总共就四亩不到的地方。

    冬季苦寒,各户皆会积攒柴火。

    如今已入秋,天气渐转凉,这柴房是堆得满当。

    阿铁儿愿意住这柴房之后,这掌柜的带着阿铁儿来到后院,使唤着两名年岁颇大的妇人,使她们去将那柴房收拾出一块空地来。

    旋拿出两条板凳,一块木板一搭,铺上一张棉絮,就成了一张卧榻了。

    瞧着这掌柜忙前踏后,虽然住宿条件较为艰苦,阿铁儿仍是对着掌柜与这两名妇人道了声有劳,赏了他们一点碎银子之后,就将他们请了出去。

    待得这掌柜出了柴房之后,阿铁儿将自己的行李放了下来,就推开门,准备去瞧听雨他们。

    刚推开门,就见听雨笑盈的走了过来,阿铁儿不由得兴然的迎了上去:“听雨,怎过来了?”

    “来瞧下!”听雨走到柴房门口,向里面一瞄,发现里面条件虽然简陋,可是被阿铁儿收拾的有序,不由得兴然说,“阿铁儿果然………”

    话且未罢,就听得一声诧天厉喝:“贼子休逃!”

    二人闻言浑身一震,他们听出来了,这声音是西门夜说的声音。

    难道西门夜说出了什么事么?

    两人对瞧一眼,阿铁儿对着听雨点头,两人直接飞身而起,到了这客栈的二楼上来。

    寻准听雨他们的那个房间,二人直接从窗户之中翻了进去,只见里面凌乱无比,仿若刚经过大斗一般,西门夜说已不知去向。

    听雨待紧急之时,阿铁儿对着门框指了一下!

    听雨会意的走上前去,细瞧去,发现那竟是个箭头,朝着屋顶指去。

    瞧罢这个标记,听雨便明白过来,这很有可能是西门夜说留下的印记,指引二人去追寻。

    听雨当前,一个跃身,飞上了屋顶,阿铁儿是直接转身跟着听雨上了屋顶。

    …………

    两人上来之后,举目四望,就发现西门夜说在东边不远处的屋顶之上,追着一名黑衣人。

    已是日暮之时,天色渐暗,阿铁儿直接出言:“追!”两人纵身同行,向着东方追去。

    二人同习不悠决。

    追着西门夜说而去,自然施展出轻身的功法。

    只花了十息不到的时间,就已追近了西门夜说的身后。

    西门夜说听得身后有风声,便知有轻身功夫高手追来,回过头去,瞧到是阿铁儿与听雨而来。

    瞧时两人仍在数丈之外,转眼间,竟已到了眼前。

    西门夜说不由得心中大诧,待询问之时,不料听雨瞧了一眼:“大哥,帝墨宝呢?”

    西门夜说闻言一诧,不去想着这两人为何动作如此迅速,只得苦着脸,指着那前方不远处飞速消失的黑衣人:“墨宝在那家伙身上,咱们快追!”罢不迟疑,直接蹿身向前。

    阿铁儿闻言与听雨对视一眼,继续一齐向前方飘去。他们两人御空,飘然同影?较之那一蹿一跳的西门夜说与那黑衣人而言?显得美多了。

    那黑衣人发现了身后几人的可怕之处,一跃十丈,实不是他能想象。

    瞧到这场景?黑衣人诧骇尽绝?不敢在楼顶上乱蹿了,直接飘身而起?向着那镇子里的巷弄跑去。

    “不好?这家伙想逃入巷弄之中,摆脱咱们!”听雨一见?便明白了这黑衣人的想法,诧声叫。

    “不慌,咱们去前方拦截,夜说少爷在后面堵着?保管他跑不了!”阿铁儿朗声高叫?旋就直接同着听雨,向着那巷弄的前方飘去。

    身后的西门夜说闻言,是点头。

    如今西门夜说已无太多的争斗的心语?毕竟墨宝是从他手里遗失,真的追斥下来,太爷首得寻西门夜说的麻烦?眼下当是夺回墨宝!

    西门夜说直接朝着那巷弄的另一端掠去?准备与阿铁儿听雨来个前后堵截。

    这黑衣人是呆傻?竟跑进了两座院子之间的巷弄。

    这条巷弄,两边皆是高墙,前后两个出口,若被人前后一堵截,只怕这就遁地难逃了。

    只是他当时逃逸,算是慌不择路,没想太多。

    逃进巷弄之后,他待兴然,准备冲出前面的巷口逃逸之时,就见两人从天缓而降,直接堵亡了这巷口。

    “交出东西!”阿铁儿直接冷的注视着黑衣人,伸出手来。

    这黑衣人且直接脚步一点,身子一旋,就准备向后面冲去。

    不料刚转过身来,就见得一脚,迎面踢来。

    这一下,黑衣人无防备,直接被这一脚踢中面门。

    被踢出几颗牙齿之后,喷出一口红迹来,直接倒飞出去,重的跌落在地上。

    “交出东西!”西门夜说的那张脸,已愤嗔,皆有些扭曲了,陡然间伸到这黑衣人的上方,喝说。

    “东西不在这儿了!”这黑衣人心下大诧,急说。

    “休骗某!”西门夜说一脚踢开这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巾,听雨好走上前来,发现是那名引领二人上楼的那名小二。

    “刚假意端着饭菜来,里面放着蒙汗药,就是想着将老子放倒!可是小爷没有上当,尔就直接趁着小爷松懈,抢去了那宝贝!小爷追到此,且敢狡辩?”西门夜说声色俱厉。

    这帝墨宝可是珍物,若被他弄丢,指不定太爷何如斥罚呢!

    “可是你们刚追出来之后,已将它给了旁人了!”这小二吐出了一口红迹,凄惨。

    “给了谁?”听雨闻言是急问。

    “掌柜的!”小二惨然一笑说,“掌柜与小的皆曾是武门上的贼盗,匿迹多年!今日掌柜的忽寻到小的,使小的去想法子弄来这位公子背着的那个长包袱!到手之后,就直接给他了!”

    “什么!”西门夜说闻言大嗔,他没料到,幕后之人竟是那个貌似老实的掌柜,只是这掌柜为何不惜走现身份,去抢夺这帝墨宝呢?难道是有人指使?

    阿铁儿且问:“那掌柜的现今何在?仍在客栈之中么?”

    “不知!”这小二径直摇头说,“掌柜的这些年其实不安分,时常出去做案!”

    “那可知他作案之后,何如措置赃物?”听雨闻言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所在,直接问。

    “他每次皆是交给镇外的马贼!这次估计是去了马贼那里罢!”小二命皆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犹豫,直接说。

    “马贼?可是在镇东?”听雨想着刚小二的逃跑轨迹,直接问。

    “是!是的!刚小的就是准备跑到镇东之中,得到马贼的庇护!”小二点头,直接承认了。

    “这马贼是何来历?有多少人?具体在什么地方呢?”听雨知这帝墨宝很可能已到了马贼的手中,准备从这个小二大贼身上,问明马贼的情况,见机而行事。

    这小二此次被抓,见这几人武学高绝,气度不凡,不想隐瞒什么,直接碗倒豆子一般,将马贼相关的事皆说了出来。

    原来这马贼盘踞在镇子东面的一座小山之上,专门劫掠方圆百里的行商,以及为这一带的盗贼措置窃来的货物。

    据说他们关系广大,为人凶决无比,贼首叫做王五,武学高深的紧,曾经有个叫坐山门的门派的门主,带着他的一众弟子前来剿灭这伙马贼。

    不料这伙马贼悍莽无匹,在王五的带领之下,将这坐山门门主与他那大小几十来个徒子徒孙皆给败退。

    自那以后,一般的小门派不敢去叨扰,名门大派,且没这个闲空去理会,是以就使这伙马贼站住了脚。

    马贼的人数总共大约在百人不到,不过且皆是那亡命之徒,至是狡猾,甚是毒辣。

    听罢马贼的情报,阿铁儿脸上微一滞,不由得呢喃:“王五?难道是他?”一面细声,一个毒辣果决,使阿铁儿印象深刻的马贼,出现在了阿铁儿的脑海之中。

    听雨是听到了阿铁儿的呢喃:“阿铁儿大哥,认识这个王五?”

    阿铁儿摇头:“不知,不过若是认识的那个王五,只怕这次事就很麻烦了!”

    上回围剿无头寨,那个马贼王五的毒辣果决,使阿铁儿一直记得,且此人武高,便是对上阿铁儿,稍有不慎,可是相差无几。

    如此有头脑心机,有高深武学的对手,阿铁儿怎能不当心呢!

    听雨知阿铁儿的秉气,能入得阿铁儿的眼,只怕这个王五若真的是那个阿铁儿认识的那个王五,要抢回墨宝就很棘手了!

    终于,阿铁儿三人从这小二的嘴中,探听清楚了全数的情报之后,就放走了小二。

    三人聚在一齐,商量着何如从王五这伙马贼手中,夺回帝墨宝。

    “其一,咱们得弄清楚,王五是否就是前番认识的那名马贼,这是想夺回帝墨宝的要点之一!”阿铁儿开腔。

    他对于王五的印象真的太过深刻了,毕竟他行走武门多时,自他习得不悠决之后,能与他一斗的,便已很少了。

    而那王五,就是这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

    听雨与西门夜说已听了阿铁儿对于这王五的描述,皆是皱了眉头。

    西门夜说在那次大斗中,被吴一醒设计所擒,靠着阿铁儿舍命,才险而逃生。

    可是今日听来,当日竟另有一个比吴一醒且可怕的马贼,便是这王五,西门夜说是愤嗔切齿,亦有些畏惧。

    听雨沉思片刻:“想确定王五是否是阿铁儿大哥认识的那个王五,咱们就必须去马贼一瞧,这样一来就皆清楚了!只是听小二所言,这马贼虽然人数才仅百来个,但是各个皆悍莽之徒,想混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那咱们直接夜探罢!若真是认识的那个王五,估计幕后主使是刘金!”阿铁儿闻言直接说,“如今墨宝被抢,若咱们不尽快夺回,只怕刘金会突行险招,于太爷不利!”

    “刘金?阿铁儿说的是,不过这样太莽撞了罢!”西门夜说有些迟疑的说,“王五若真的有与阿铁儿一斗的实力,加上百多名马贼,咱们若贸然闯进去,被马贼发现,只怕咱们就出不来了!”

    听雨且是想了半天,皆没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听得西门夜说的话:“不,若咱们不去,就跟阿铁儿大哥说的一样,没了这墨宝,只怕会对父亲不利!咱们冒险去观瞧情况,若听雨与阿铁儿联手,便是傲不宇这样的绝世高手,皆能抗衡一二,对上这王五,理应无太多的危险!而大哥的武学,自保且是够了的!”

    见得两人如此,皆想去一探马贼,西门夜说无奈的点头,算是同意了。

    三人换了一身夜行衣,来到了镇东的原野之上。

    …………

    远的瞧着那据盘踞着马贼的小山丘,只觉得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三人对视一眼,横上面巾,旋展开身法,就着夜色的掩护,向山上掠去。

    …………

    这小山高不过百步,山上的树木繁多,影绰空余,掩盖着三人上山的行踪。

    一路行来,三人遮掩行迹,倒瞧到那不时在小山上巡视的马贼。

    只是三人武高,远不是一般马贼能发现的,是以一路上山,无被人发现行藏。

    不多时,来到山腰处的一大块平地,这里有一个甚大的院落,马贼不时进出,显然这就是马贼的驻地所在了。

    “大哥!”听雨对着西门夜说,“听雨与阿铁儿进去一探,大哥在外面接应,何如?”

    “可得保重,有什么状况,就向这里跑,某来接应!”西门夜说本来就不想进去,听雨主动与阿铁儿去探,且合了他的心意,是如此说。

    阿铁儿不多言什么,直接就与听雨飘进了这院落之中,向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快速掠了过去。

    二人如同夜鹰一样,轻的划过这些院落的屋顶,不多时,来到一大片空地上。

    这里有十来个马贼聚在篝火边上,其中一名貌秀,浑不似一名贼徒的人,缓摩挲着一个长包裹。

    “大当家的,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咱们这幕后的东家,指名想要呢?”一名瘦小的马贼瞧着那包裹,垂涎的问。

    “是啊!”有一名高马贼出声附和说,“老大,揭开这件东西,使咱们开下眼界怎样?”

    “忘了规矩么?”见得这帮马贼皆有些兴然,盯着自己手上的包裹,这貌秀的马贼脸色一整,冷声。

    本来有些得意的马贼,闻言皆是有些凛然,那首倡的瘦小马贼,是脸色一滞,赧然不语。

    “东家要的东西,咱们不能碰,不能瞧,亦不能想,这个规矩,想来大家皆清楚!”这相秀的贼首见得全数人皆已被镇住,继续说,“不希望下次有人说出类似的话来,否则,立斩之!”

    “是!”众马贼凛然听命,旋这贼首就收起那长条形的包裹,一齐说起了其他的事来。

    匍匐在屋顶的阿铁儿,在火光的映照下,总算瞧清了那贼首的真容,不由得心中一突,对着听雨点头。

    听雨会意,知阿铁儿的意思是,这下面的贼首,是那名狡猾的马贼王五。估计这东家就是刘金了,可是这刘金是何如知太爷抵押帝墨宝的事呢?

    心中是微一突,对着这次夺回帝墨宝的事,不由得有了几分急切。

    只见那下面的贼首王五对着那尖瘦的马贼:“四儿,轻身功夫至高,东家要这件东西很急,就由你明日一早,送往京都城,亲手交到东家手上!”

    那四儿闻言一脸郑重的拱手:“小弟接令!必定将这东西完整的交到东家的手上!”

    “得。”王五点头,对着一名相貌寻常的如同一名老农夫的马贼问说,“福子,那几个人,被抢了这东西,是作何反应,现在且在何处?”

    福子闻言让出了身后一名瘦高的人来,指着这人对着王五:“大当家的,这人就是镇内的庆顺客栈的掌柜庆顺,就是他与他手下的一名伙计,奉命抢的这件东西!”

    原来这人就是客栈掌柜的,阿铁儿与听雨眼睛皆有些嗔火,原瞧时,且觉得这人挺老实的,不想且是一个大盗。

    若有机会,二人必定使这庆顺掌柜尝番人间伤楚。

    这庆顺掌柜是如有所觉,不禁一个寒颤,只是毕竟是当着王五的面,他不好四处张望。

    庆顺恭敬的低着头:“回五爷的话,带着这件东西的,是三个人。”

    “三人?”王五闻言一愣,不由得想起那个面临绝境,丝毫不气馁的少年。

    难道那个少年这次前来了?

    东家不是说,太爷只派出了那名不成才的世子么?怎另有两人?

    庆顺自然不知王五心中所想,听得王五细声的问话,细得将之前发生在客栈的事,皆跟王五等马贼说了。

    庆顺慢的说罢。

    王五抬头问:“确认那女的叫那个年轻人阿铁儿的么?”

    “呃?”庆顺闻言一愣,缓说,“是的,确认,那个年轻人就叫阿铁儿!”

    这话一说,王五脸色是一变,他自上次逃脱之后,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认了这年轻人的身份。

    西门府护卫司佥事,阿铁儿!这就是那名使无头寨大好局势同云散的年轻人。

    对这人的印象,已深入了王五的脑海。

    待王五准备细思量,当如何对付阿铁儿等人之时,忽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众多的马贼喊斩着向外冲去。

    王五神色一变,待骂人之时,一名马贼喽啰忽冲了进来,对着王五:“大当家的,不好了,有一个家伙偷摸的探上了山来,被巡山的兄弟发现。”

    “如今在与咱兄弟们相斗,可是那人实在扎手………”

    “一帮饭袋!”王五听了就一个人上山,心里一紧,他且以为被发现的就是阿铁儿,就将那包裹直接抛给那个四儿说,“四儿,跟福子在此好生守护这个东西,明日一早,快马,送往京都城的东家!其他人等,跟某一齐,去观瞧是何方大能,竟敢来此地撒野!”

    四儿一把接过包裹之后,与福子凛然听令。

    其他的马贼皆站起身来,随着王五鱼贯而出。

    趴在屋顶的阿铁儿对着听雨小声:“那王五武高,手下的马贼,皆是积年惯贼,凶悍的紧!咱们下去抢回墨宝,旋去救西门夜说怎样?”

    “只怕不妥!”听雨摇头说,“王五既然如此凶悍,只怕大哥不是他的对手,若迁延许久,耽误了救大哥的时间啊!”

    “那听雨的意思………”阿铁儿闻言点头,旋问。

    “咱们分头行事!”听雨直接的说,“刚那马贼门主王五的口气之中。对阿铁儿是忌讳颇多!若阿铁儿出面,那铁定就能吸引马贼的注意力!到时候听雨见机去对付四儿,取得墨宝,就是了!”

    “啊?”阿铁儿闻言大摇其头说,“虽然听雨习得了不悠决与青冥剑法?但是实斗且不多!下面那四儿与福子?估计功夫不一般?若听雨单独对上,只怕会中了他们的招数啊!”

    “是了!”听雨眉轻蹙说,“阿铁儿,且去救大哥,这边听雨会见机行事?有机会就出手?没机会必定不会胡乱出手?这下放心了么?”

    “得。”阿铁儿知听雨心忧西门夜说,但是不甘失去这帝墨宝,才使自己去救西门夜说?她留下来监视四儿与福子,见机行事。

    阿铁儿只好无奈点头,悄的飞身而起,向着外面掠去。

    听雨见得阿铁儿已走了?是松了一口气?静的盯着四儿与福子?等待可能会有的机会的出现。

    阿铁儿飞身到院落至外围之时,就见几十个马贼,里一圈,外两围成圈,王五等马贼高层皆是环绕在外面,无出手,圈内的情况,且是瞧不清楚。

    阿铁儿如同灵猿一般,攀上附近的一棵大树之上,手里捻着一把石子,向那人群之中瞧去。

    就见西门夜说一身夜行衣,挥舞着利剑,与三名马贼斗在一齐。

    西门夜说是见过几次场面的人了,与这三个马贼斗到一处之后,竟仗着一柄利剑,拼得这三名马贼接连后退。

    若不是三人悍莽,团结的紧,只怕西门夜说早就有胜势了!

    在人群外,一处高地之上压阵的王五等人,皆是冷注视着大发神威的西门夜说,其中一名贼徒目现凶光的:“哼,这小子武艺且不错,不过恁多的花哨,若是老卫下场,必定三招以内,斩他于刀下!”

    “那卫老二就上啊!”一名脸上贴着膏药的马贼笑着。

    “哼,大当家明显另有安排,咱们且是听大当家的罢!”卫老二不屑的一笑,瞧着王五。

    王五轻一挥手,有两名持刀马贼跳入场中。

    五名马贼合势与西门夜说一人相斗,西门夜说且是占不得上风了。

    一时间,左支右挡,败象渐现!

    “瞧来,这王五是想引某出现了!”瞧着那高地上旁观的王五等贼首,一直不曾出手,只是靠着几个普通的马贼围攻西门夜说,阿铁儿便猜出了王五的心语。

    可是虽然猜出了王五的心语,阿铁儿且不得不跳进这个陷阱。

    见得西门夜说已渐支撑不住,阿铁儿立即运气,将手中的石子,以散叶的手法,飞了出去。

    阿铁儿为了救人,对付凶悍的马贼,毫不留手,飞出的石子之上,皆是满势。

    这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响起,王五听得脸色一变,诧呼:“大家小心!”旋就直接循声瞧去,就见到那密集的石子,已来到了马贼们的不远处。

    王五身形一展,绕过石子,向着那边的大树跑去。

    王五的武学,便是放在天下英豪之中,皆算是排的上字号。

    他本来就是为了引出可能暗藏在暗处的阿铁儿,才特意派小弟们轮番围袭西门夜说,就是为了引出阿铁儿。

    这石子这般威势,不用想,肯定就是阿铁儿发飞。

    王五甚快的赶到那大树之下,蹬的就向上去。

    阿铁儿没料到这王五反应这么敏捷,石子才刚投掷出去,且没掷到人,王五竟就已赶来。

    阿铁儿不去观瞧西门夜说是否脱险,直接抽出背后的冥剑,撩起一片剑光,刺向那奔来的王五。

    王五才爬到大树一半,就被剑光迫得寸步难行,手指戟张,在大树之上一抓,旋身形一扭,避开剑光,继续向上跑去。

    阿铁儿一剑刺空,剑势一转,化刺为削,贴着王五的肩膀,齐肩削去。

    可是王五的手上功夫着实不弱,戟张手指,一爪擒向阿铁儿的利剑。

    没等王五抓到,就觉得一阵锋锐的劲气斩了过来。

    心中大诧,这把剑太厉害了,知不能与之前所见识的利剑相论。

    王五直接用脚在树上一蹬,忽拔高了数尺,直接飘过阿铁儿的面前,头下脚上,双手皆是化爪,袭向阿铁儿的头顶百会位。

    而阿铁儿直接施展开来青冥剑法,剑影一式高过一式的,迫向了王五。

    王五的爪功何如能迫得了阿铁儿的青冥剑法,被青冥剑法这么一迫,只得无奈的飞身退后,倏然间掉到这大树之外。

    王五的那班马贼头目皆好赶了过来,王五落到他们中间之后,环顾左右,对着那卫老二:“老二,带着兄弟上去,留住这小子!这小子剑法甚是高明,万不可大意!”

    卫老二早就等待多时,听了王五的命令,狞笑的对身边的马贼头目:“嘿,大当家的下令,兄弟们并肩子上罢!与老卫一齐,剁了这个小子!”

    一众马贼皆是直接飞身而去,如同饿狼捕食一般,嚎叫着冲了上去。

    这些悍贼与阿铁儿相斗之时,皆是有人舍身封挡阿铁儿的剑势。

    若阿铁儿真的顺势一剑斩了这人,那其他的悍贼只怕就会逮住空隙,一拥而上,乱刀斩了阿铁儿。

    阿铁儿行走武门这半年,无妄门的毒辣,太一门的恢宏,立陵绝琴宫驻地的踞和,火凤帮的宽厚,他皆是见识过了。

    可是像这样悍势拼命的凶贼,他真的是头一回见得。

    被这帮悍贼亡命的斗法袭得束手不已,十成的武学,至多能用六成。

    王五见得自己的兄弟如此骁勇,兴然不已。

    阿铁儿的武学,他领教了两次,每一次皆能令他诧讶不已。

    头一次交手,阿铁儿能在那等重围之下,抗衡那么许久,已令他称奇不已。

    其二次交手,他自己全势施为,可是且在几招之间,就被阿铁儿迫得退开,这且令得王五心诧胆寒。

    可是阿铁儿被一众马贼高手围住,王五且是兴然不已,只须这样缠斗一会儿,等阿铁儿气劲消耗殆尽,到时候自然就是能擒下阿铁儿了。

    想到兴然处,王五且是笑了出来。

    另一端远处的马贼,至少近十个人同时与西门夜说交斗。

    西门夜说的武学虽然能抗衡马贼头目,可他且是生在西门府,这种悍莽搏命的拼袭,且没有经历过几次。

    被近十个悍贼一齐围袭,手忙脚乱,有些乱了章法。

    待他慌乱之时,一名马贼觑得空隙,一棍抡圆,绝的砸在了他的背部。

    这一棍,这马贼用了十成劲道,绝的砸了出去之后,竟差点令西门夜说背过气去。

    西门夜说一个趔趄,向前轻一扑,一名马贼是一刀擦着西门夜说的头顶飞过,削飞西门夜说的几缕青丝。

    见得这么险,西门夜说在地上一个驴滚,恰瞧到阿铁儿在远处,不管阿铁儿的处境,大叫:“阿铁儿,阿铁儿,快救我啊………”

    一面说,一面是狼狈的躲过了几招凌厉的斩势。

    阿铁儿听得西门夜说凄惨的呼声,抽空瞧去,就见西门夜说是被一名持着一条枣木棍的马贼,一棍戳中心口,喷出老大一口红迹。

    阿铁儿不由得大诧。

    立时是一声嗔吼,体内玄息迸起,直接一拳轰向一名拿身体前来封堵自己剑势的马贼。

    这一拳势尽影无,直接一拳轰退了这挡剑势的马贼。

    其他的马贼是被阿铁儿忽的拳厉给震得怔住了,阿铁儿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本来以为会有一波袭击斩来,且丝毫没见踪影。

    是毫不犹豫,直接撩起长剑,剑光一齐,刺向另一名提着大刀,砍向自己的马贼领队。

    这名马贼领队是卫老二,此次是他带队围袭阿铁儿。

    阿铁儿的剑势奇快,直接撩开卫老二的刀幕,在卫老二错愕之间,瞬向卫老二划出一剑。

    卫老二生接,直接被剑势震出场中。

    他这个位置,且是包围的关键位置,他这一被震开,包围圈立时出现了破绽。

    阿铁儿虽然这种搏命的拼斩经验较少,但是他武高式凌,一下子跳出了包围圈,旋双脚连点,疾速的向西门夜说那个方向蹿去。

    王五待阻拦,阿铁儿玄息不受掌制的在体内翻滚,一脸的煞气,王五刚准备动手,阿铁儿将眼一瞪,似王五敢上前,就直接使他毙命一般。

    王五脚下一顿,若阿铁儿真的心存搏命,只怕自己撑不住几招,旋让出了半边路来。

    阿铁儿速度甚快,就这么一丝迟疑,阿铁儿已蹿了过去。

    …………

    阿铁儿瞬间闯过了王五的阻拦,来到西门夜说身边,一把扶起西门夜说,只见西门夜说吐了一口红迹,阿铁儿:“夜说少爷,无事罢!且能走么?”

    “无事!”西门夜说脸色有些惨白,但是至少中气且足。

    阿铁儿一面迫退四周的马贼,一面:“那就随某一齐斩出去罢!”

    阿铁儿扶着西门夜说就随意挑了个方向,准备斩出去。

    马贼被阿铁儿的忽来势起吓得皆是有些胆丧。

    阿铁儿扶着西门夜说向外斩出之时,这些马贼皆有些不敢上前阻拦。

    可是王五见得这帮手下竟不敢阻拦,高声喝:“若走逃了这两人,老子砍了尔等的脑袋!”

    王五武高。话一出口,这些马贼皆是凛然听令,各个皆是只得振奋,围袭上来。

    阿铁儿毕竟是扶着西门夜说逃命的,这些马贼一旦围袭,阿铁儿施展不开,得护住西门夜说,不多时,就被一名马贼一矛扎向西门夜说,阿铁儿情急之下,直接用自己的肩头去挡,导致之前的伤口破裂。

    “阿铁儿………”西门夜说不由得有些愕然,他一向不喜阿铁儿,便是后来听雨、之白与其有些和解,可是且存了与阿铁儿相争的心语。

    阿铁儿且不管西门夜说心中想法,一剑削掉矛头,旋顺势一脚,直接将那马贼震出场中。

    旋扶着西门夜说,继续向外跑去。

    其他的马贼见得竟可以用西门夜说来牵制阿铁儿,皆是灵机大动,各个的冲着西门夜说斩了过去。

    阿铁儿无奈,心中暗骂马贼卑鄙,但只得继续帮西门夜说格挡袭来的兵器,甚至拿自己的身体去帮西门夜说抵挡马贼的来袭。

    就这么不多时,阿铁儿就带着西门夜说走到了包围圈的外围,一路走来,已是一条红路,有阿铁儿的,有马贼。

    十来名马贼已受了或重或轻的伤势。

    而阿铁儿浑身上下,遍布伤口。

    震开至后一名阻拦得马贼,阿铁儿运足气,一把将西门夜说推了出去,嗔吼:“走………”

    西门夜说一下子跌落在远处的地上,阿铁儿瞬间被马贼围住。

    有些马贼想上去继续追击西门夜说,直接被阿铁儿夺下兵刃,旋直接震摔在地。

    马贼诧惧,瞧得阿铁儿已如此模样,皆以为阿铁儿已绝路,不追赶西门夜说,准备拿下阿铁儿。

    而西门夜说得了这个空隙,一骨碌爬了起来,飞快的向着远处跑去。

    阿铁儿见得西门夜说终于逃脱,心头一沉。

    下一刻。

    其他的马贼皆凶煞的围袭上来,阿铁儿无奈,只得继续运剑抵挡,缓的向后方撤去。

    王五心说若能抓住阿铁儿,就觉不错。旋不管西门夜说,指挥着这几十号悍莽的马贼,预拿下阿铁儿。

    阿铁儿一面斩,一面退,许久,退到了一处悬崖附近。

    马贼十来人受伤,加上之前的,基本上就是各人皆伤了。

    这时王五见得阿铁儿已气息凌乱,觑得一个空隙,直接一个助势起跑,一脚飞出,阿铁儿有些体力不支,没来得及反应,王五这一脚已中阿铁儿的心腹。

    阿铁儿受此一击,一下子喷出一大口红迹,直接跌下后方的悬崖。

    王五一脚踢飞阿铁儿,站在悬崖之上,见得阿铁儿沉入雾霭之中,一阵得意。

    这时,卫老二捂着心口走上前来:“大当家,这山崖虽然险峻,可是底下是什么模样,咱们且不清楚,瞧来,咱们要不派人下去,搜寻一下,以免这个小子没亡身!”

    “………”王五得意的神色一下凝在脸上,瞧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头一摆说,“若这皆没死亡他,那就算他命大了!要知,咱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东西送到京都城,交给东家!咱们若分派人手下去,少了不是他的对手,多了,那东西的安全且是问题。不派人了罢!”

    “大当家顾虑的甚是!”卫老二拍了一下马匹,绝的瞧了崖底一眼,旋就带着一众马贼,去清点这次的损失了。

    王五是神色复杂的瞧了崖底一会儿,终是叹了一口气,扭头走了。

    …………

    阿铁儿跌下来,只觉得速度越发的快,以为自己得摔死了,不料“噗咚”一声,竟跌入了一片湖水之中。

    虽然这是湖水?可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加上阿铁儿是深受重伤?一下子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阿铁儿缓睁开眼睛之时,发现天色已大亮,活动了一下筋骨之时,且发现浑身剧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醒了啊!”一名面相宽和的文士忽伸出头来,出现在阿铁儿的视野之中,只见他手忙脚乱的扶起阿铁儿,喂着阿铁儿喝了一口水?才缓说,“小兄弟,这是怎了?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铁儿知自己很可能就是被眼前这文士所救,轻一笑?缓:“在下阿铁儿?受太爷之命,来苏州办事?不料且被贼人埋伏,受了重伤,哎!”

    “原来是西门府的人啊!”这文士听得阿铁儿是太爷的手下,竟一脸的崇敬,只听他说,“某对太爷,可是敬仰的很!卫头无数,但是敢在朝堂之上,当着帝上与众位大臣的面,直斥刘金的,仅他一人啊!”

    听得这文士说的这些,阿铁儿自然明白过来,只怕这文士的身份不简单,问:“请问兄台大名?”

    这文士苦笑一下:“在下姓王,名本。本是卒部武选司主事,由于上书谏帝斥罚言臣太过,刘金知后大嗔,将某抓起来关进牢狱,杖三十大板,如今已被贬为立陵城府长官邸的吏目!”

    “啊?竟是被刘金陷害!”阿铁儿听得是刘金,这王本才被罢黜差职,贬为立陵城吏目,不由得诧讶的叫了出来。

    王本脸色一赧,点头:“是啊!此番离京前往立陵城,路过此地,心里失望之至,就准备投湖自尽,不料兄台从天而降。当时就决定救起!”

    听得王本竟是刘金的陷害,阿铁儿不由得神色一变。

    旋阿铁儿将自己的经历缓说了出来,“时机未到,等待就是!”

    “………”王本扶着阿铁儿,听罢阿铁儿的叙述,不由得陷入沉思。

    “阿铁儿,说得是!”王本将阿铁儿扶起,重的对着阿铁儿一示。

    “哈,王大哥能想通,阿铁儿就兴然了!”阿铁儿扶起王本,笑着说,“王大哥被刘金排挤,只怕心中才学,远胜常人,希望王大哥到了立陵城,莫气馁,耐心等待重见天的一日!”

    “是,会的!”王本满含泪,旋说,“且帮阿铁儿将伤治好,旋咱们再论其他!”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清越的呼声由远及近,快速的传来:“阿铁儿、阿铁儿大哥、在哪儿?”

    这呼声甚是清越,隐带着一丝急虑。

    王本一听,眼睛望向阿铁儿。

    阿铁儿脸色有些发白,直接对着王本赧然的:“是太爷的千金———听雨姑娘,王大哥,阿铁儿受了重伤,暂时无法运气高声吼叫!就相帮,告知听雨,阿铁儿在这里,免得她担心!”

    “得!”王本轻一笑,直接运气说,“听雨小姐,阿铁儿在这里,不用紧急!”这一句话出之后,在这崖底的小谷之中,不断的来回荡传,回声不断,显示了王本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书生,当是有高深的武学在身。

    阿铁儿一听,是心下震诧,只怕便是自己伤愈,自己的一身武式与这新近认识的王本,不过伯仲之间罢了!这天下真是能人异众,自己可不能由一点微末的成就,就妄自懈怠了。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一阵风扑面而来。

    …………

    …………

    阿铁儿指着王本:“听雨,这次坠崖,幸好是这位王大哥路过,将某捞了起来,否则………”

    这话一罢,听雨立即转过头,神情且已镇定无比,满是感激的对着王本重谢:“王大哥,多谢!”

    一面说,且一面给王本重的一躬。

    王本急忙虚扶听雨:“哎呀,听雨小姐,这只是………嘿,不提了罢。仅是适时逢会,恰救下阿铁儿罢了!”

    阿铁儿是知王本的心语,见得他不提投湖一事,便是已弃绝此念头,不由得兴然:“嘿,听雨,王大哥不但武高,且是朝廷命差,只是现在受了陷害罢了!”

    一听王本遭了陷害,听雨便明白了王本的处境,这天下间,能陷害武学如此之高,且是朝廷命差的王大哥,只怕除了刘金,无他人。

    而刘金会去主动陷害的,那这王大哥的本事,只怕是不小,否则刘金不会花功夫去贬他。

    听雨对着王本:“王大哥,不用担心,天,总会有亮的一刻,相信!”

    “哈!”王本原被贬至偏远的立陵城,心中甚是愤懑,只觉得人生已是乌云遮天,丝毫无什么希望了。

    不料灰蒙天之下,投湖之际,且认识了这两人,在这里且是鼓励自己,莫轻言弃,狂笑一阵,笑罢对着听雨:“谢过听雨小姐的一片心意,此前阿铁儿已劝言于某。绝望已消,等待云散的那一日!”

    “………”

    这时候王本瞧到一身是伤的阿铁儿,紧急:“某的事,没什么。阿铁儿如今身受重伤,这附近有个镇子,咱们扶他回镇上疗伤要紧,时候晚了,可就麻烦了!”

    “王大哥放心!”听雨瞧得阿铁儿一身衣裳皆被刺的百孔穿,眼泪是在眼眶之中转,对着王本说,“听雨与阿铁儿同练一门奇功,这门功法玄奥无比,对疗伤之效,且是很不错的!王大哥,既然有任在身,便即日启程,以免耽误了时辰,遭那奸人陷害!”

    “得。”王本闻言一滞,他自然明白听雨说的是实情了。自己若是晚一刻到任,只怕刘金及其手下的人就会寻得这个由头,将自己一罢到底。脸色微赧说,“可是………”

    “是了!王大哥!”阿铁儿自然明白王本可是什么,他确实不放心自己的伤势,希望等自己伤好才走。

    可是王本的处境确实不妙,阿铁儿说,“王大哥放宽心,有听雨在,不会有事的!大哥只管往立陵城去,某的伤定会痊愈的!”

    “是。”王本不是拖沓之人,见得二人皆是使自己快些南下的意思,心中是放了开来,这听雨小姐既然这样说,自然是不会让阿铁儿出事。

    王本说,“王某这就出发,等待重见天的那一日!阿铁儿、听雨,保重,来日咱们有缘相见!”

    “………”

    阿铁儿与听雨是站起身来,一齐拱手。

    王本与二人作揖之后,直接身形一展,飘然向南方纵去,几个起落之间,已不见了踪影。

    听雨见得王本起落之间,不带一丝尘土气息,不由得有些诧艳:“王大哥果然武学高绝,难怪遭了刘金的陷害啊!”

    “是。”阿铁儿望着渐行渐远的王本身影,呢喃。

    待得王本身影消失不见,听雨立即:“阿铁儿大哥,不论其他,且帮将伤口包扎!”

    “是,瞧来,听雨的医术精进了。”阿铁儿。

    听雨一面从她身上拿出一个小包,缓放在这湖边的一块青石上展开,一面:“上次在边城受伤,得王医师救助,才无大碍!即是武门中人,难免受伤。王医师就将急救的医术传给听雨了,以后若受伤,不致救援不及时!”

    …………

    不多时,阿铁儿身上的伤口皆已清洗的干净,旋拿出了那王医师的止红散,小心的倒在了伤处。

    本来清洗伤口之时,阿铁儿的伤口且向外渗着一些红,可是匀了这止红散之后,不过片刻,这伤口且皆直接止住了红迹。

    听雨瞧得,是放下心来。从包袱之中,拿出绷带。

    …………

    …………

    “是了!无事了!咱们接下来当怎办!”

    阿铁儿微一笑说,“如今已天亮,马贼应当已带着帝墨宝去了京都城,咱们只得快马前去京都城,瞧能否截下墨宝,不然等墨宝到了刘金手里,就无发法子了!哎!”

    “阿铁儿大哥不用担心,这幕后东家根本不是刘金!”听雨狡黠的一眨眼睛。

    “哦?不是刘金?”阿铁儿闻言一愣,瞧着听雨说,“怎知的?”

    “些贼众走了之后,听雨就趴在那屋顶之上,继续听那四儿跟福子闲聊,从他们的话语之中,知了这个东家原来是姓马名豪!”听雨一面说,脸上一面现出浓重的寒霜,甚是愤慨。

    而阿铁儿听得马豪竟就是王五背后的东家,是错愕了一会儿,继而脸色大变,嗔声:“哼,原来是他!个马豪,竟敢这样欺骗咱们,走,听雨,咱们去苏州城寻到马豪,旋一剑将他斩了,夺回帝墨宝!”

    “已差大哥回去报信了!”

    “咱们得抓紧时间,立即出发!”阿铁儿忍着伤痛,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衫,与听雨一齐,一齐向着苏州城飘去。

    …………

    …………

    西门夜说自脱离了危险,就径直的下山去了。

    后来被听雨寻得,将事告知之后,听雨使他回去回报太爷,就说马豪出卖了太爷,使太爷多加小心,旋听雨就一人前去寻阿铁儿了。

    西门夜说听得原来竟是马豪设下的这个局,不由得气的咬齿。

    西门夜说来到镇上,牵起三匹宝马,直接就向京都城而去。

    三匹宝马交替,西门夜说在子时,就已来到了西门府。

    太爷听得西门夜说单独回府,悚然一诧,带着管家就直接在书房会见了西门夜说。

    等西门夜说将事的缘由慢说罢。将听雨那里得来的情报,马豪是幕后黑手一事说出来之后。

    就听得扑通一声,管家忽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太爷不断的叩首:“太爷,管家识人不明,导致西门府遭此大难,实是管家之罪,且请太爷赐亡!”

    太爷听罢西门夜说的话,本是心头火起,可是管家忽如此,他是只得沉压嗔火,缓:“识人不明,实是大过!可是管家往日对西门府多有贡献,此过不致亡。管家且是起来,与本太爷一齐计议一下,当何如应付这场劫难!”

    太爷与管家、西门夜说开始商讨和研究对策。

    …………

    次日一早,木狂尘就带着之白来到了西门府。

    她在京都城外布有一众眼线,早就接到了西门夜说一人骑三马,从城门疾驰回来的消息。

    阿铁儿三人乔扮南行,木狂尘早就知。

    如今三人去,一人回,她心忧不已,就早的来到西门府询问。

    太爷听得木狂尘上门,微一思量,就知木狂尘心中所想,直接在会大厅接见了木狂尘。

    寒暄了两句之后,木狂尘直接问:“前两日,收到消息,阿铁儿与西门夜说、听雨小姐乔扮南行,当是太爷安排下来的事罢?”

    “是的!”太爷点头说,“差他们帮送一件东西去苏州城!”

    “为何现在西门夜说回来了,阿铁儿与听雨且不知所踪,可是出了什么事么?”木狂尘一脸紧急得问。

    “木夫人过虑了!”太爷虽然无从西门夜说那里听到什么关于阿铁儿的消息,便是那斩出重围,西门夜说亦是说成自己仗着一人之势斩出来。

    可是太爷且隐觉得,既然听雨无回来,有可能阿铁儿就没有出事,太爷说,“阿铁儿与听雨,在执行一件秘密任务!如今且无消息回来!”

    听得阿铁儿依然且与西门听雨在一齐,木狂尘不由得放下心来。

    木狂尘:“不叨扰太爷了,告辞!”

    罢,木狂尘就准备出门而去。

    不料此刻,就见管家忽闯了进来,一脸肃然的瞧着太爷。

    太爷笑着摆手:“木夫人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管家闻言点头:“太爷,有位钦差大人前来拜访。旁侧另跟着太监周元。如若所料不差,定是墨宝被劫一事早已惊动帝上!”

    “这么快?果不出所料。这钦差一来,就肯定了刘金就是幕后主使,哼!周元出面了?”太爷昨日就有预料,早已做了准备,洒然一笑说,“这周元不是十二营监队吗,怎这次且冒了出来?”

    “只怕他这次是得了授意,且以为太爷这栽跟头栽定了,跟来凑热闹!趁着景总兵不在,想掌制京都城的卫所队!”管家直言。

    “他不过是个小丑罢了!”太爷摆手,不屑的说,“去准备一下,迎接钦差,至于周元,咱们暂时皆不用去管他!”

第493章

    周元的大名,作为边城的府长大人,木狂尘自然知。

    这人是刘金的心腹,专门派至各地,寻机替刘金掌制各地的卫所队。

    可是景总兵是沙场宿将,甚是得京都全体将士的心。

    如今景总兵领队而去,将队务诸事悉数托付给了太爷。

    这周元自觉机会来了,几次上蹿下跳,皆无得逞。

    就暂时熄了念头,带着一帮手下出了京都城,四处祸害去了。

    …………

    听得这周元忽上门来拜访,且是陪同那钦差一齐,木狂尘便知,很可能是太爷出了什么事。

    旋就准备留下来观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隐觉得,这件事,很可能与阿铁儿这次的差事有关。

    太爷直接就使管家将接迎钦差的香案等物摆在了这会大厅外,旋领着府中众人,侍立在此,等候钦差到来。

    不多时,就见一身影,在管家的引领之下,向着这边走来。

    这人一身太监服饰,气高扬甚,太爷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是西厂厂公米的一,心中是明了。

    只怕这是刘金怕自己寻借口不去向帝上解释帝墨宝被劫一事,特意派米的一前来,带自己进宫了。

    不由得心中冷笑,待得米的一高呼:“帝旨到,太爷接旨!”之后,太爷领着府中众人,以及有些不愿的木狂尘,一齐跪拜下去。

    米的一走到香案前,摊开帝旨,缓诵读。

    这帝旨的语调甚是厉穆,显然是这次事,使帝上甚是气愤罢!整篇帝旨的意思,是就太爷随意拿帝墨宝卖于不明商贩,表示了莫大的愤慨!旋就是使太爷进宫面帝,与宗室会议一齐,论过处罚!

    读罢之后,米的一得意的将帝旨一收,对着太爷:“怎样,太爷殿下,接旨罢!”

    “臣谢恩领旨!”太爷双手高举过头,捧过帝旨,带领众人起了身来。旋对着米的一:“钦差大人,本太爷可无贩卖什么帝墨宝,这里是不有什么误会?”

    米的一摇头:“帝旨一下,且不容多言!咱家只是知,陛下使太爷进宫,那就立即进宫,休得多言!殿下这就收拾一下,准备启程罢!”

    这时米的一身后转出一名脸白的太监,只见他一笑,“太爷殿下,这便进宫了,那这京都卫所队不可一日无主,是不应交给咱家了呢?”

    “有劳周公费心了!”太爷微一拱手说,“京都卫所队本是景总兵所掌,为他所镇守!而今景总兵已前往外地,将京都城的事,悉数委托给了本太爷,不敢丝毫怠慢!如今帝命之下,自然是交出这差事了!”

    原来这人就是太监周元,他听得太爷的话,一张老脸笑的拧到了一齐。

    这情景瞧得木狂尘皆是眉皱不语。

    不料太爷话音一转:“既然差事是景总兵托付给本太爷的,如今得进宫,那这差事自然且得交割到景总兵那里去!”

    “啊?”周元闻言眼睛圆睁说,“怎可能,景总兵如今带着大队驻守在边境,哪来的时间回来交割差事?”

    “景总兵没时间,且不代表他不能派人回来!”太爷微一笑,这笑容之中,隐含了得意的意思,只见他向着门口微一拱手说,“贤侄,可回来了!”

    米的一与周元外加西门府众人皆是对着那院门口瞧去,就见一个英武的青年将军,带着一队士卒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他进来之后,路过周元之时,重的哼了一声,旋来到太爷身边,对着太爷行示拱手:“景有见过太爷殿下!”

    “贤侄回来了!”太爷一把握住这青年将军景有的手说,“景总兵将这千钧担子交到西门府这里,这真是没睡好觉啊!如今贤侄回来,恰就交托给尔,便放心了!”

    “小侄进城,一路行来,发现京都大有改观,百姓皆是喜气!”景有一番话,惹得太爷不由得笑了起来。

    太爷一指米的一:“贤侄,这是西厂厂公,帝上派来的钦差大人!本太爷不日就得进宫,今日起,京都卫所队,且得拜托贤侄了!”

    “小侄必定不没使命!”景有拱手领命。

    太爷就从管家递过来的托盘之中,拿起印玺,郑重的交给景有,旋:“京都卫所队就拜托贤侄了!”

    “小侄领命!”景有欣然接过印玺之后,将他交给了随身而来的士卒。

    周元与米的一目圆瞪的瞧着太爷与景有,完成了交接的事宜,周元一张白脸,气的皆泛红,只见他指着景有,对着太爷:“殿下,这小子是何人,太爷既敢如此放心的将这京都卫所队拜托给他一个黄口竖子!”

    “是黄口竖子?”景有闻言不由得色变,等着周元说,“在下是京都卫职的参将,是朝廷亲封!”

    那队士卒听得这太监竟瞧不起景有,是嗔目而视:“景将军是总兵的公子,是沙场大将,何如当不起京都卫所队的镇守之职!”

    听得景有竟就是景总兵之子,周元与米的一皆是色变。

    米的一一脸斥怪的瞧着周元,周元自己是一脸的苦涩。

    来西门府的目的,就是想法子从太爷手上,取得京都卫所队的掌制,以辅刘金等人。

    开始周元就是静观,不做太多动作。

    待得边境有警,景总兵率队而去之后,周元就跳了出来,想取得这京都余下的几千边卒的掌制。

    可是太爷且不是省油的灯,以景总兵的托付为由,直接就推拒了周元的请求。

    周元无奈,只得转出西门府。

    后来刘金一系,就将矛头指向太爷,想斗倒太爷。

    而对景总兵,且是保持着至好拉拢,不能拉拢,亦莫轻易得罪的想法。

    毕竟景总兵手握数万之队众,刘金仍不想过于招惹。

    可是如今周元质疑景有,那就是开罪了景将一系,只怕在这京都的卫所角逐之中,会直接落入了下风!这何如能不令米的一恼火,本来这次得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算周元不能掌制全数的京都卫所队,至少能分匀一点,可是就以周元的鲁莽,直接葬送了这一切。

    米的一冷哼一声,对着太爷:“太爷殿下,尽快收拾一下,咱家在外面等着,陛下可不想等太久!”罢米的一直接带着他的大队人马,退出了这个小院。

    周元是急燎的追着米的一出去,准备去寻米的一说明一番。

    见得两人嚣张的而来,败坏的而去,包括木狂尘、景有在内的全数人皆大笑,米的一听得气的肩膀一抖,自压下嗔火,旋重的迈步走了出去。

    待得众人笑了许久,太爷才示意众人静下,对着景有:“贤侄,太爷走了之后,京都的卫所队,可就皆拜托给尔了!须格外小心周元这人,这回他吃下一个暗亏,只怕会寻机,对尔不利啊!”

    “伯父放心,小有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景有满不在乎。

    终于,太爷将一切卫所事宜皆移交给了景有。

    西门府之中留下来的护卫司,在管家的领导下,听命景有。

    至于余令,则率领大批侍卫,或明或暗,随太爷进殿。

    木狂尘担心太爷的安危,顺便是探望之白,便想随太爷一齐,进帝城查探一番。

    就自己带着三、两精锐侍卫,在暗中卫护太爷进帝城。

    西门夜说本来是准备留下来,配合景有一齐镇守。

    可是西门夜说自觉自己无做好保护帝墨宝的事,旋求跟着进宫。

    太爷无奈,就命西门夜说一齐跟随。

    如此移交罢一切之后。太爷与众人一齐,明里只有二、三百人,暗地里则规模浩大的向着帝城城门进发。

    一路之上,太爷且命暗中护卫的人等,多方查探阿铁儿与听雨的蛛迹,众人迤逦而行,非止一日。

    …………

    至于的阿铁儿与听雨,已来到了苏州城,按照管家给的地址根本寻不到马豪的大宅,确定这次事件本就是个圈套,二人经过多方探听与暗访,终于锁定了马豪的所在。

    居此大不易,苏州城不但物价不低,达差贵人遍地之下,地价亦是高,是为寸土百金。

    寻常人在苏州城能有一处宅院,便算是甚是富的了。

    而苏州城中富人多居于东。而马豪的住址,且恰在东门南侧的合墨坊的旁侧。

    阿铁儿与听雨由东门入城。

    …………

    二人在入夜时分,就悄的避开巡街的卒丁,一路赶到了合墨坊旁侧的马豪的住宅所在。

    这马豪一不是帝亲,二不是当朝大臣,且在这寸步金的合墨坊旁,拥有一座不下百亩的大宅院。

    比于武王府,且是不让。

    是夜晚时分,可是这巨大的宅院且依是灯火通明,仿若白昼一般。

    内里人声众鼎,显得甚是闹嚷。

    阿铁儿二人瞧得四周,院墙四处,皆不时有护院巡防,显得戒备甚是森严。

    二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瞧到了诧讶。

    虽然这马豪的府邸瞧来森严,但是阿铁儿与听雨且是不得不闯。

    阿铁儿二人寻到一处巡查较为松懈的位置,跳进了院中。

    刚落下地上,就有两个护院闻风而至,并且高声叫喊:“什么人?”

    阿铁儿觑得这两人提着灯笼,飞快走来,不答话,直接运转轻身功夫,一个闪身,就已来到两人的眼前,在两人错愕之间,直接两手齐出,分砸在两人的颈侧上。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直接向后倒去。

    听雨是反应迅速,直接冲上前去,一下子托起两人。

    阿铁儿见得二人的服饰,对着这二人一指,旋点自己二人。

    听雨会意,与阿铁儿一齐将这二人拉倒一座假山后面,撤下二人的衣衫之后,直接换上。

    两人提起灯笼,扮成护院,向着院内走去。

    一路碰到丫鬟仆役,皆是避让二人。

    而二人是作目不斜视,缓向着那人声甚大的地方走去。

    行不过片刻,就见前方的回廊一转,来到一处庭院之外。

    四名身量高大的护院按着刀,守在门口。

    眼神不断的四处逡巡,满是警惕。那阵纷之音,就从院内传来。

    这四名护院见到阿铁儿二人前来,其中一名护院厉喝一声:“是哪个师傅手下的?不懂规矩,这合月坊,岂能随便乱闯?”

    听雨低垂着头,随在阿铁儿的身影之后,阿铁儿拱手:“新来的,本是守着东边的院子,内急之下,就走错了路,大哥包涵一二!”

    “东院的?”那护院闻言眼珠子晃动了一下,一脸疑惑的说,“是徐师傅寻来的?”

    阿铁儿听得这护院的话,背着手,对着听雨示了一下手势。

    听雨会意,不着痕迹的点头,弓着身子,已在运气,只待阿铁儿发难。

    不想二人刚准备发难,那四名护院已拔除腰刀,冲了上来。

    与阿铁儿答话的那名护院一面冲斩,一面高叫:“大师傅,有人闯进来了!”这一声且如破空天雷,直接炸的那合月坊里面声音皆戛止。

    一阵破空之声,向着外面飘来。

    阿铁儿虽然不知自己哪里现出了破绽,可是既然已厉现,阿铁儿不准备隐藏。

    虽然是无寻到马豪,但是从这合月坊外面的防守来瞧,马豪应就在里面。

    自己与听雨只合力斩进去就是。

    阿铁儿呛啷一声,直接反手拔出冥剑,撩起一片剑光。

    听雨是早就等候多时,直接拔剑,出剑跟随着阿铁儿的剑光,合击而上。

    青冥剑法单人使出,可算当世一等剑法,两人合使,且已算是天下绝学。

    两道剑光瞧似各出,可且在空中不时交汇在一齐。

    四名护院算是武门好手,寻常剑法使来,接上个几十回合不成问题。可是这等绝学,且是平生仅见。

    四名护院只觉得诧骇尽绝,本来以为是混进来的蟊贼,大嚎只是为了震慑。

    哪里知是此等高手。

    那名高声叫喊的护院眼中厉芒一闪,直接伸手化掌,拍在了自己身边的同伴背后,旋自己拔腿就向后面退去。

    三个被同伴出卖的护院,本就被阿铁儿与听雨的凌厉剑势所震慑,眼下被从背后一推,皆径直的冲向了阿铁儿与听雨。

    瞧着两柄明晃的利剑光华已刺到了眼前。

    阿铁儿与听雨且一齐转换剑势,以剑柄击颈。

    是三人皆晕厥倒地。旋两人身影如同妖魅一般,追上了那名出声的护院。

    这护院跑了不下十步,可是且没躲过阿铁儿与听雨的相追,直接在这院门口,被阿铁儿一掌击中,倒地当场。

    院门大门,一大堆护院手持明晃的武器从里面涌了出来。

    几名高手是直接腾空而起,落在阿铁儿与听雨的身周,旋冲出几十名护院,团将二人围住。

    其中一名双手骨骼奇特、周身铁甲的高大壮汉瞧了一眼,转眼间被阿铁儿二人击晕的四名护院,瞳孔一缩,瞧向阿铁儿二人:“小兄弟到底是谁?来马府有何指教?”

    “是何人?”阿铁儿一脸戒备的瞧着这壮汉,从这人散发的气息之中,阿铁儿觉出了如同孤门木那般的气势,心中不由得凛然。

    瞧来这人当不是简单对付的,很可能是孤门木那一辈的人物。

    这壮汉见得阿铁儿不答反问,且不生气,只是斜着双眼:“老夫宇冥,武门人称铁手人冥的便是!小兄弟是哪条道上的?为何无故闯入东家府邸!”

    听得这人已自报了家门,阿铁儿且不想弱了气势:“在下阿铁儿,今日进马府,就是想寻贵府的主人马豪,询问一些事罢了!”

    “寻老爷?”宇冥瞧了阿铁儿一眼,一指那四名昏迷的护院说,“见老爷,完全可以投递名帖,报门而进!哪里需这般。阁下到底是何用意!”

    “您家老爷夺走了某的东西,只得如此了!”倒不是阿铁儿想跟这宇冥废话,实在是一则这宇冥武学只怕不错,与他起了冲突,一时半会,拿不下。

    二则是马豪且未现身,阿铁儿不想轻动,只想着引出马豪。

    不想这番话果引起了对面的注意,只见这些护院波浪一般的分开,一名富着的商人,缓踱步而出,来到宇冥身边站定,冷哼一声,瞧着阿铁儿:“阿铁儿?没听过!某就是马豪。夺了尔的东西,那且问,是何物?”

    这倒不是马豪痴傻,而是宇冥武学高绝,多次帮助马豪化险,加上如此之多的护院环卫之下,马豪且是如山般安稳,出来观瞧情况。

    阿铁儿见得马豪真的出面,不由得暗自兴然,不着痕迹的与听雨招个呼:“马老爷,只怕是贵人忘事罢?”

    “哦?”马豪从阿铁儿眼中瞧到了一些愤嗔,不由得心头一跳,缩了半步,来到宇冥的身后说,“不知阁下说的是什么!”

    “来提点一下马老爷!”阿铁儿抖动了一下冥剑,惹得周边的护院一阵紧张,差点就皆冲了上来。

    如若不是宇冥沉稳,立即喝止,只怕大斗已开始了。

    只见阿铁儿:“苏州城以西几十里的走马镇,镇东有座山,山上有伙贼人,为首的叫做王五,不知马老爷是否认识?”

    “王五?”马豪神色大变,立时明白了阿铁儿的来意,厉喝一声说,“宇大侠,拿下这两人,生亡勿论!”

    宇冥面色转冷,对着周围的护院眼神一扫,这些护院便明白过来,皆是舞着刀剑,准备就冲斩上去。

    之前宇冥不与阿铁儿二人起冲突,且是阿铁儿二人手段毒辣,身手不凡,竟在眨眼间,就拿下了四名精锐护院。

    这等武式,便是宇冥自己,不敢自言必胜。

    可是如今东家发话,宇冥是无奈。

    既然这两人已被东家下令拿下,那就只得上罢!这两人虽然厉害,可是自己这边且有近百名护卫,加上自己,只怕想擒住二人,不是难事。

    宇冥大手一挥,这些护院皆是自己狞笑着扑了上去。

    阿铁儿早就知会谈崩,他一直慢的与马豪闲聊,至为主要的就是想确认清楚,马豪是否真的与这件事有关。

    既然马豪恼嗔,那就错不了。

    阿铁儿与听雨对视一眼,两人联手起剑,这层许剑光一齐,且如同两人在这空地之上翩然起舞一般。

    阿铁儿为中轴,以剑为引,听雨且如越花的蝴蝶一般,不断的围着阿铁儿飞旋。

    青冥剑法双人使出,为天下绝世的武学。

    双剑合璧,使了开来之后,这些冲斩上来的护院皆是只觉得不是两柄剑,而仿若是无数柄利剑,迎面刺来。

    挡得住一柄,且挡不住二柄。

    各人,皆觉得自己仿若独身面对这无数剑影的袭击。

    不多时,护院的围势一顿,不由得退了开去。

    …………

第494章

    “好凌厉的剑招!”宇冥瞳孔微缩,心中震诧不已,嘴上轻赞。

    “交出马豪,咱们可以不伤人!”阿铁儿一颤冥剑。

    这一下是瞧得宇冥震诧无比,这剑招凌厉就算了,且这等利剑,在对手手上,只怕今日想拿下这两人,真的有些困难。

    宇冥毕竟是武门上老一辈的人,虽然阿铁儿二人给他带来的震撼确实烈,可是宇冥且不准备就此退缩。

    宇冥直接双手戟张成爪:“想抓东家,须得踏过宇某的尸首!”

    马豪是首次见得这么凌利的剑法,被阿铁儿二人早就吓破了胆,听得阿铁儿出言使宇冥交出自己,不由得无比惧怕。

    听得宇冥的话语,一颗心且稍回落,往日宇冥斗无不胜的往绩,使马豪心下稍安。

    只听马豪:“宇大侠,只要斩了这两人,马某必定相赠一千两白银,以示重谢!”

    宇冥本就不想在这里同阿铁儿二人相持,听得马豪的重赏,双手一交,厉喝一声,直接扑击上去。

    阿铁儿二人且知,想抓马豪,这宇冥就是至后一道屏障。

    手上不滞,二人联手运剑,直接搅击上去。

    两人的剑法,阿铁儿为大开旋阖,直来顺去的剑招。

    听雨且如那天上落滴一般,飘忽不定,专门补足阿铁儿的未尽之处。

    宇冥在漫天剑影之中,一爪抓去,竟直接抓住了阿铁儿的冥剑。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宇冥嘿然一笑,身形一闪,直接合身闯入了剑影之中,一爪拿向阿铁儿的咽喉。

    这宇冥爪功如此犀利,一身铁甲,刀剑不伤。

    阿铁儿的气息刚走到一半,就觉得一股甚厉的劲道冲击而来。

    阿铁儿只觉得心头一震,如同被人抡了一记闷棍一般,差点松开了冥剑,向后微退了半步。

    听雨大诧,她瞧出阿铁儿是想以武力取胜,不想这宇冥铁甲无伤,爪功凌利,便是武力,竟在阿铁儿之上。

    是趁着阿铁儿受伤,一爪袭着阿铁儿的天灵盖而去。

    听雨心下大急,直接顺着剑势,一剑刺向宇冥的咽喉要害,另且飞起一腿,恰踢中了有些呆愣的阿铁儿,直接将阿铁儿踢出了半分,险的躲过了宇冥那必斩的一爪。

    宇冥一击落空,不由得大嗔,见得听雨一剑刺向自己的咽喉,直接弃了阿铁儿的冥剑,一爪抓向漫天的剑影,准备如同之前对付阿铁儿那样,擒住听雨的利剑。

    可是之前宇冥虽然抓住阿铁儿的利剑,且多的是运气成分在内。

    听雨且是得了阿铁儿被抓利剑的经亏,直接在身前舞起的剑影且皆是虚影,宇冥忽抓来之后,且皆是一一落空,待得宇冥错愕,听雨迅即若雷的一剑突兀的刺了出来,直接奔着宇冥的咽喉而去。

    宇冥大诧失色,反手一爪,准备去抓听雨的利剑。

    可是这一剑听雨且是迅捷,哪里如此容易被宇冥抓住。

    只见听雨的利剑在天上抖动了一下,几道剑影斩向宇冥抓来的那一爪。

    虽然无斩伤宇冥的手掌,且令得宇冥的救援之势一顿。

    得了这个间隙,听雨一剑刺中了宇冥咽喉处的铁甲。

    一阵火花四飞,听雨这必得的一剑除了擦出一些火花来,竟没有令宇冥受损半分。

    难道真的刀剑不伤?

    听雨错愕间,脚下且不慢,直接在地上一点,轻巧的旋着身子,绕过了宇冥。

    直接使宇冥接下来的扑击落空之后,神奇的来到宇冥的背后,反手一剑,刺中了宇冥的后脖颈。

    可是这一剑依然无成,听雨便知此人的铁甲之厉,只怕寻常刀剑难破了。不做纠缠,直接身形一闪,来到了已恢复的阿铁儿身边。

    “这人一身铁甲,根本伤不了分毫,咱们当如何应对?”听雨一面与阿铁儿的剑光交汇于一齐,抵御围袭上来的众多护院,一面出声问。

    阿铁儿只是受了个轻伤,得听雨阻挠,微调息片刻,已痊愈大半。

    两人剑光复炽,使的这班护院冲不上来。

    只有那宇冥,不知何故,回过身来之后,阴晴不定的瞧着两人。

    “水可破石!青冥剑法至是精妙,听雨可明白?”阿铁儿瞬间就想清楚了应对之策,一面舞剑退阵,一面小声的询问。

    听雨灵慧无比,一听之下,就即明白了阿铁儿的意思。

    听雨一点头,两人剑光一转,直接如同水雨泼地一般的斩向了那站在那里发呆的宇冥。

    宇冥远的见两人剑光复炽,斩向自己而来,竟无迎击上去,而是一个纵身,跳到了马豪身边,对着马豪:“东家,这两人单个论武,皆不会是某五十合之对手,但是联手之威,天下间能胜过他们的,只怕寥余。建议且是趁早跑的好!”

    阿铁儿与听雨见得那宇冥竟不斗自退,心下明白只怕刚才宇冥不是完全无损的接下二人的剑招。

    信心大增,剑光是一转,追着宇冥斩了过去。

    这些护院武学虽然参差不齐,有高或低,但是碰到了阿铁儿与听雨的联手剑影,皆是如同分波逐浪一般,被避退开来。

    偶有不知亡活的护院,想逞一下能,可是且在这层叠的剑影之中,瞬间就被震飞而出。

    其他的护院一见,不敢稍作阻拦,直接剑光到处,就作散势。

    马豪见了大诧,不敢停留,率领着两名亲随,就向着身后的院子逃去。

    宇冥见得马豪真的逃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独身一人,站在阿铁儿与听雨的必经之路上,双目现出决绝的眼神,瞧着阿铁儿与听雨。

    厉喝一声,是扑击而来。

    …………

    这次宇冥的扑击,且如同苍狼扑兔,高跃起,重落下,一爪拿下。

    这一爪,如同天雷降世,爪风之间,隐有风声呼啸。

    阿铁儿与听雨对望一眼,两人齐点头,双剑交汇击出,化作万千寒星,点向了宇冥的手掌。

    阿铁儿冥剑至,一剑刺向宇冥的一爪的中心,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后,阿铁儿的剑直接被这一爪抓的一弯,退了下来。

    宇冥眼中厉芒一闪,继续追击。可是阿铁儿的剑刚退下,听雨的剑到,同样一剑点在了宇冥那一爪的中心。

    宇冥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铁甲之下的手掌心,是隐发红。

    不过宇冥且不愧是武人,直接运气,是拍飞了听雨的一剑。

    这时阿铁儿的剑在回势之后,是划出一个圆弧,一剑点在了宇冥手掌心。

    这一剑乃不悠决之式,阿铁儿迅即若雷的点了出来。

    宇冥只觉得手掌一阵剧痛,自己那纵驰武门多年的铁甲竟被破了一般,直接被阿铁儿这一剑点穿了手掌。

    …………

    “啊!”宇冥厉嚎一声,直接抽出受伤的手掌,烈退几步。

    可是阿铁儿与听雨破了他的铁甲,哪里肯放过他。

    听雨冲到阿铁儿身边,阿铁儿会意,轻一带一甩,直接将听雨抛掷出去。

    听雨在空中一旋,这剑势厉涨,直接刺向在逃路的宇冥。

    这一剑被听雨使来,翩然如同出尘仙子一般,似慢实快的刺击到了宇冥的身后。

    “哼!两个小辈,想留下老夫么?”宇冥觉到背后的劲风袭来,拿出那完好无损的左手,一爪抓向听雨的利剑。

    怪事发生了,这一爪抓上来之后,竟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火花四飞之后,听雨的剑一偏,身形在空中不稳。

    宇冥狞笑着一爪抓向听雨的脖颈,若这一下抓实,只怕听雨就得亡身。

    恰在此刻,阿铁儿跟了上来,轻一带,直接就将听雨拉扯了回来。

    宇冥一击落空,顺带是一爪抓向了阿铁儿的面门。

    阿铁儿不慌忙,扶住听雨之后,一剑奔着宇冥的手心而去。

    “哼!”宇冥右手已受创,红如注,被阿铁儿刺来,冷哼一声,直接身形一顿,转了个身,跑向院外去了。

    阿铁儿待前去追击,听雨一把抓住阿铁儿的手腕:“莫追,咱们去抓住马豪,才是要事!”

    闻得听雨所言,阿铁儿不甘的点头,瞧着宇冥几个起落之间,消失在了院落之中,远传来声音:“小子,下次相见,必斩之!”

    阿铁儿听得是气不过,想去追击,可是想来就作罢。

    此次帝墨宝丢失,着落在马豪身上,马豪的下落,远比这宇冥来的重要。

    阿铁儿扶起听雨,直接闪身跳进了那名为合月坊的院子中。

    …………

    落在院中之后,就见得这院子杯盘狼藉,已杳无一人。

    阿铁儿一皱眉头:“听雨,咱们分头去寻,有事长啸示警就是!咱们得快一点,否则这马豪必定惊动苏州卫所队,到时候咱们就没法子抓拿马豪了!”

    “是,阿铁儿大哥,小心点!”听雨明白如今时间紧急,不犹豫,直接一个闪身,就闪进了旁边的一间房子里。

    阿铁儿是绕开这狼藉的宴会厅,一步一顾迅速而细的搜索着这不大的院子。

    这院子处在马府中,且偏只有一个前门。

    马豪跑进这个院子之后,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定跑不出这个院子。

    搜寻不一会儿,就将这一楼皆搜寻罢,丝毫没见到马豪的踪影。

    阿铁儿不犹豫,直接一个纵身,翻身上了二楼。

    刚一落地,就听得前方不远传来一阵响动,阿铁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瞬间就到了那响动之处,就见一个人影趴在一个柜子角落,不断的颤身发抖。

    阿铁儿一见这人的服饰,发现不过是寻常的土色衣饰,便即明白,很可能不是马豪。

    可是阿铁儿且不想放过一丝一寸的线索,直接出剑指着人影,轻喝:“什么人,出来!”

    “莫,莫动手!”这人发颤的说出话来,缓的从藏身的位置,爬了出来。阿铁儿指着这人:“马豪何在?”

    这人埋着头,指着外面:“瞧到老爷向着西边跑去了,大侠莫斩啊!”阿铁儿与宇冥交手之时,瞧到了马豪带着两名土灰色服饰的亲随跑进了院子,是不疑,直接转身出了这房间。

    待得阿铁儿离去之后有一会儿,这人抬起头来,掀开遮面的头发,现出一张富态的面庞,冷一笑:“嘿,傻小子。略施小计,就被骗了开去!”罢之后,这人站起身来,施然拍去身上的尘土,缓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这房间,这人瞬间就只觉得全身毛孔悚立,一阵诧惧萦绕心间。

    “马老爷,且真是妙计谋啊!”就见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巧笑嫣然的瞧着这乔扮的马豪,站在门口的右侧,缓声。

    马豪愣笑,斗大的汗珠滑落下来,回头瞧了一下右侧,果就见阿铁儿气定的站在那里,一柄明晃的利剑,已抵在了马豪的头边。

    …………

    …………

    …………

    天地殿中的宫宴已近尾声,上膳房里仍忙碌着。

    刀光飞闪,“笃”地自腌久时、以清水浸泡过的丝瓜上掠过,所过之处整瓜化丝。缕许暗黄的瓜丝沁着泛香的酸味,俱是一般长宽,两头一剁削成同样长短。

    指执着菜刀一铲、一挪,瓜丝盛入干净的白瓷碟中放着备用。

    另一侧,片好的鹅心肉已入了锅。每片皆带一窄丝皮,在事且熬好的高汤中一滚,很快泛了白色,扑出盈余香气来。

    数样调料入锅,掌勺的宫厨耐心等了片刻,待得各色香味蕴出,取盘倒入酸丝瓜。

    紫砂所制的锅盖压上,小孔中向外窜着热气,鲜香与热气一齐飘散着,香且不油。

    …………

    一刻后,熄火揭盖。

    旁边早已备着瓷碗,碗口不过常人的巴掌大,淡青的釉色均匀可瞧。

    一勺初盛汤。澄清的汤汁不带一点杂白,在白碗底上映出一片金黄。

    二勺带鹅肉。一匙汤肉放入碗中,那片金黄厚了些,中间数片的鹅肉交叠着,经沸汤滚熟的薄皮在汤中轻悠。

    三勺汤连丝瓜。犹是半数为汤,汤尽后匙底的酸丝瓜倾在鹅肉上,在汤中添了一抹黯。

    …………

    “之白。”盛汤的宫厨扬音一唤,早已候在一旁的小宫女应声上前。

    手中一枚小六棱形的食盒呈上,汤碗稳地放在食盒左侧,侧旁另有一道酥皮花糕。盒盖盖上,之白屈膝一福,从这膳间退了出去。

    初冬的凉风吹着,在道间刮个不停,却道路清扫得干净,连落叶亦难寻到一片。

    从上膳房到帝上所住的青銮殿,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路程。

    每晚送宵夜的差事,照例是由中使来送,另有个从少使跟着。送至青銮殿门口便可,会由御前的侍人接过去、奉给帝上,上膳房的人便可自行告退。

    之白一路走着,细碎的脚步声在风中轻响。

    终是到了青銮殿,行上长阶,她朝门口的宦差一福:“中大,这是……”

    “上膳房的?”旁边一个声音悠长地传进耳中,有些怪气。之白抬眸一看,连忙屈膝福:“米公。”

    掌事宦差米的一踱着步子走近了,揭开她手中捧着的食盒盖子扫一眼,问她:“酸丝瓜鹅皮汤?”

    “是。”之白欠身,宦差轻笑,说:“自己送进去。”

    之白一懵,不解地抬头一望,不知怎会有这样不合矩的吩咐。

    实则是,帝上在方才的宫宴上发了火,斥了一众宫人、且废了一个嫔妃。眼下,是所有原在里面随侍的宫人皆被遣了出来,殿里一个人皆没留。

    御前这一干人想得明白,帝上眼下在气头上,既开口将众人撵出来,此刻只怕谁人进去皆得倒霉。不如使个外人进去送死,且使帝上将气出了,他们这一干在眼皮底下做事的,日子便好过了。

    之白哪知这些弯绕,只觉得这吩咐来得奇,想着御前随侍的规矩自己一点皆不懂。心念稍动,想起上膳房里年长的宫女前番叮嘱过的一句话:

    “到青銮殿送东西,可莫和御前的人攀谈,办好分内的事就是了。御前那些人……心思多得很,六百个皆不够吃亏的!”

    暂且没想明白这一环里有什么“亏”给她吃,心里一思,她将手中食盒交于随来的少使,垂手间就褪了支镯子下来。

    翠玉镯在两手间持着,借着殿中映出来的光火,犹能看出些成色。

    是水头不错的物什。

    …………

    之白低着头,一双大眼睛却转个不停,一面思量着,一面:“米公,婢子就是个做杂活的,哪能给陛下奉汤。”

    言到即止。既不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提“玉镯”之事。

    米的一轻蔑一笑,手中拂尘一甩,拈调:“面生年小,心思倒不少。可瞧,吾等是被陛下赶出来的,这会儿进殿,那叫抗旨。且不快送进去?耽搁会儿,这汤凉了,担待得起吗?”

    这是全然不收她这玉镯的意思。之白心下愈加忐忑,暗自撇嘴,觉得自己今天走了霉运。并未表明什么,大方地将镯子带回手上,接回食盒来朝米的一一福,颔首移步入殿。

    那少使留在外头,之白自己到了侧殿,将汤和点心从食盒中取出、换托盘乘着。

    沿南边殿墙一路往里走,朝着内殿走去。

    走着,之白维持的从容渐的散了。觉得殿里静得怕人,到底初来,一害怕,就忍不住胡思起来。

    …………

    她禁不住地一栗,脚下不觉停了,扭过头眼巴地一望殿门口,当真有想逃的心思。

    却是没的逃的。这汤必须送到,能否活着出来,就看命了。

    之白深吸气,细长的眉紧蹙着,继续往内殿走去。

    内殿中似静些,跨过门槛间,窗隙一阵风袭越而来。之白忍着不去扫量帝上,只稍看了一眼在何处,而后向案桌走去。

    只有翻阅奏章的声音轻响着。

    之白走近了,绕过案桌行到帝上侧旁,稳一示:“陛下。”

    看着奏章的帝上被这明显颤微的声音弄得一怔,偏头看过去,眉头微皱:“什么?”

    “婢子是上膳房的宫人,来给陛下送宵夜的。”之白沉低着头禀说,稍顿,“酸丝瓜鹅皮汤。宫宴刚散,陛下解酒;酥皮糕,是……”

    说着脑中空了一瞬,才意识到糕点没什么功效。话至一半不能就此不说了,心里一悸,不敢乱编个由头,只得添了五个字:“解乏的点心。”

    “解乏的点心?”

    “是………”之白肩头一哆嗦,心里厉跳一阵,一个字皆不敢多说。

    耳闻一声轻笑拂过之后,她便听到一句:“呈过来罢。”

    心中微栗,之白埋怨着自己身量不够。尽量维持着托盘平稳,膝头往前稍蹭,凑近了一些。

    双臂勉地举得高,她只觉这样帝上必能轻松拿到。却不知全然就不当这样,若米的一在眼前只怕得立时三刻将她拖出去杖罚了———原是御前宫人将宵夜端进来,搁在帝上案头,而后无声地施个示退告便是,从来没有过使帝上自己动手的。

    场中的气氛便凝滞了好一阵。

    之白实在不清楚这种静意味着什么。胳膊举得发酸,想抬头扫量帝上的神色没胆子。只得撑着,苦得很。

    心下思量着,这么下去很快就撑不住了,若就这么将汤洒了,没准自己就没命了!

    之白搭在托盘上的两个拇指同时一紧,指甲下发了一阵白,大着胆子开了口,却不争气地磕巴了:“陛、陛下……”

    忽觉手中一轻,连带着眼前一亮。

    帝上伸手将汤碗拿了起来,搁在案上,接着去拿那碟糕点。一瞧之白模样,不自觉地一哂,“退下罢。”

    几乎能清晰地听见那声长松口气的声音。帝上手持点心碟在案上放稳了,无意中看一眼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去向外走了。

    …………

    宫里的事至容易传开。

    次日一早刚用完早膳,之白便被一干同龄的宫人围圈起来,嘁喳地问她,昨日进青銮殿奉汤是什么觉感、帝上长什么样子。

    之白窘迫得左闪右让,莹白的小脸微红,齿一咬,一跺脚,:“不知!”

    “怎会不知!”离得近的宫人满眼的好奇,“同去的阿语可说啦,昨天是之白自己进殿给陛下奉的汤!”

    “………没抬头!”之白皱着眉瞪她,这般说一句。

    …………

    “之白!”人群外有人唤得焦急,之白踮起脚尖一看,是同屋的咸在,知是有事,忙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咸在拽着她便跑,直跑到上膳房西角僻静之甚的地方才停下来,匀了半天气、小心地四下看了片刻,才明眸大睁着,焦急不已:“出、出事了,可能………之白不能留在上膳房了。”

    “什么?!”

    之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诧得面色骤白,拽着咸在的手一叠声的急问。咸在跑得太累,犹是吁地缓了一阵子,才开口:“过……过得这个月,就是新人子入宫的时候了。咱们这些人就皆得晋位,但、但是………”

    咸在一口气说至此处实在气尽,一深吸气。

    之白立时追问:“但是怎样?!”

    “但是福使、大使加起来,比中使、少使少十来人啊!”

    之白恍悟间直吓得“啊”了一声。

    宫中各处不仅等阶分明,人数限定亦严得很。当朝宫人采择两家人子。

    上膳房一处,每年择新人子七十六人,初时皆为少使,一月后,择半数人晋中使。

    而后,晋福使二十四人、大使三十二人。如此定的有二十人被驱逐,去别的地方做杂活,意在将不够灵明、不会做事的及时替换掉,但……

    事实上谁人能留下,看的并不只是会做事否。

    …………

    “半个月内,上膳差人和四司就会拟出名册,那二十人得在新人入宫前离开!”咸在说至此,眉头皱得越发的紧,“某是不怕,在这待大半年,早就想出去了。可之白这才刚进来没几日,就撞上这事了!”

    之白立觉心弦绷紧。齿磨地琢磨了半晌,倒是咸在且说了:“试否?”

    “………啊?”之白一懵,一时未能理解她想“试”什么,咸在看向她,有些急了:“帮尔探听有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

    之白对这种事贯不在行,一点门路皆没有,便有些犹豫。咸在不忿,“去帮尔问同姐!若是厨艺不精留不下来就算了,为这事,太冤!”

    …………

    …………

    …………

    “壮士,斩不得啊!”马豪见得如今宇冥已逃跑,满院的护院是星散,这两个煞星一左一右,将自己夹在中间,利剑对着自己,脸上一变,直接开腔哭。

    “哦?”听雨听了不由得一诧,这马豪说的是不得斩,而非不可,在这等情况之下,他为何如此说呢!

    听雨立即问:“为何斩不得?”

    马豪听到这儿,便明白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收住哭泣,堆着笑:“不是马某雇人去劫宝物,此番皆是刘金所为,他知了太爷愿为灾地捐银的事,就特意胁迫某诬陷太爷啊!那个宇冥,就是内厂的千户!”

    “哦?怪不得那人功夫了得,原是刘金的爪牙。”听雨灵慧无比,只觉马豪的话不可全信,“可是那些劫贼所说的东家分明就是马豪,根本不是刘金,作何解释?”

    “呃………”马豪闻言不由得一阵语塞,眼珠子一转,立即说,“某就是个顶锅的!刘金想陷害太爷,就迫某诬告太爷贩卖帝墨宝。刘金为了使某听话,就派了宇冥假冒的护院来监视,并使他给传达命令。劫宝一事,确是刘金的按排,只是以某的名义,其实跟某一点关系皆无啊!”

    “原是如此!”阿铁儿仿若相信了一般,令得马豪不由的松了口气,不料阿铁儿话音一转说,“刘金为何不使这出戏演到底,拿出三万两给太爷,到时候人、物证俱全,此番诬告不是就得成了吗?”

    “壮士有所不知,”马豪,“其实马府没那么多现银,这刘金为了诓出太爷用帝墨宝抵押,才使某夸下海口,旋半路劫宝,就省下了这三万两。”

    “哼!虽是遭人胁迫,但是今日落到咱们的手里,须得拿出三万两来赈灾,否则现在就斩了尔!”阿铁儿威胁。

    马豪求饶:“莫斩!虽然马府的现银不够,但………但是………”

    “但是什么?”听雨嗔。

    马豪满头是汗,吞吐的:“可将全数的田地,几处大宅尽番变卖,应差不了多少。”

    阿铁儿听后笑着瞧了听雨一眼,转过头来:“得!既如此,就向太爷相求饶尔一命!”

    马豪闻言一阵诧喜,对着阿铁儿磕头谢恩说,“捐银灾地,马某真的是心甘。可是,赠予了全数财产,就身无分文了,况且刘公知了某助太爷赈灾,定不会放过。且请太爷能派人保护某回京都!”

    阿铁儿一口答应了马豪的请求。

    ………

    “是了,现在至为紧要的是拿回宝物。是否已在刘金手里了?”阿铁儿问。

    马豪自保无虞,问就答:“按时间推算,这个时候宝物应已到了刘金手里!不过之前听宇冥提过,刘金预去火凤帮办一件大事,似已不在京都城。”

    听雨与阿铁儿闻言,对望一眼。阿铁儿“不管刘金是否在京都城,此地不宜久待,那宇冥不定会带救兵来。”

    听雨沉吟一会儿:“马豪,立时去拿出全数银票,随咱们一齐离开!”

    听雨一心着拿着银两赈灾。既然这马豪为了保命,甘愿予银,那就拿些银票回去救急。

    马豪使劲点头,对着一个角落招手,叫喊:“马上,小子出来!”

    那本来平静的角落,一阵瑟簌的抖动之后,钻出一名土色服饰的小厮,这小厮一脸讪笑的走了过来,颤抖着:“老爷?”

    “去叫账房的张老,将府上的银票全皆送过来!另外告他。老爷走后,使他变卖马家的全数大宅和田地,旋将白银运往京都西门府。”马豪吩咐着。

    马上低顺着眼的听罢了马豪的吩咐,点头:“是的!老爷,记下了,您另有其他什么吩咐么?”

    “无了!”马豪听得马上的话,合意的点头说,“快去罢,某就在这里等!”

    “小的明白!”马上答应一声,大赦般的跌撞的离去。

    不多时,跑出了院子,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

    过不多时,那马上便抱着一叠银票跑了回来,匀着大气的将银票递向马豪,且被听雨一把夺了过去。

    这马上见了大诧,待出言,且被马豪绝瞪了一下,咳嗽了一声,问:“带多少银票来了?”

    马上闻言肃立,回:“回老爷的话,计有一万两千四百五十一两的银票!”

    阿铁儿听得这小一沓竟就有一万多两白银,不由得暗咋舌,能取得这一万两,虽然是对于午河的灾事不够,但是且能一解燃眉。

    听雨将银票贴身藏罢,对着阿铁儿点头:“是了,马老板,跟咱们走罢。”

    阿铁儿直接架起了马豪,与听雨一齐飞身而起,向着客栈而去。

    三人避开苏州卫所队的巡城人马,回到阿铁儿二人下榻的客栈之后,天色已渐放亮。

    听雨睡下。

    阿铁儿押着马豪,来到客栈的院子中,与马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这马豪竟似真的准备投靠太爷一般,只是坐在院子中,不曾有半分逃走的迹象。

    阿铁儿且以为马豪只是做样子给自己瞧,一直保持警惕,可是后来发现马豪即便是自己作昏睡,无半分异动,不知是否当全相信他。

    难道马豪真的只是被迫无奈,才与刘金合谋?

    难道这人真是个寻常商人?

    阿铁儿一直疑虑着。

    …………

    二人互相闲聊了一会儿,到了饭点儿,阿铁儿就带着马豪来到前堂,点了两碗面条,慢的吃了起来。

    吃了不一会儿,就见得门口有一个人竟端着一个破碗,拄着一根泥竹杖,跑了进来,到了那掌柜的柜台前,讨说:“掌柜的,行个好,就给一口吃的罢!”

    那掌柜且不是刻薄的人,虽然面色有些不快,却是吩咐小二去后厨拿几个窝头来给这人。

    阿铁儿见了,对着那掌柜的高声喊:“掌柜的,就拿两个白面馒头,送给这位大哥,皆记某账上,就是了!”

    掌柜的听得有人愿付账,兴然不已,对着那小二高声将话传了过去。

    那人听得阿铁儿的话,不由得抬起头来,瞧向阿铁儿,这一瞧之下,不由得诧讶不已。不由的:“可是阿………阿铁儿少侠?”

    阿铁儿听得这人竟认得自己,不由得是诧讶不已,抬头瞧去,只觉得这人依稀相识:“在下是阿铁儿,大哥且是何人?为何瞧得有些面熟?”

    那人听得这人真的阿铁儿,不由得诧喜的跑了过来,恭敬了一躬:“在下是九玄堂的弟子,合得,曾与杨坛主一齐,见过阿铁儿少侠,是以认得少侠!不想一辞几月,少侠且风采胜往啊!”

    原来这人合得竟是九玄堂弟子,难怪且认得自己。

    阿铁儿前番为了营救元庆,与九玄堂合作,结识了九玄堂掌门莫土,以及杨力。

    …………

    阿铁儿听得合得的话,立即:“即是九玄堂兄弟,怎的且如此苦乞?”

    “嘿!公子说笑了!”合得谦卑的一笑说,“九玄堂自创建之初,历经已将百年了!咱们薪火相传,各弟子每月一回的乞讨,便是搜罗各地情报的妙法!”

    “原是如此!”阿铁儿。

    旋扫了一眼马豪,忽眼前一亮。

    这京都城之中,刘金手下密布,不论其他,单是帝衣卫,内厂、西厂,这三个机构的人马,皆不下数万。

    此等爪牙众多,阿铁儿与听雨便是一身是胆,武学通天,只怕难是刘金的对手。

    而上次为了救出元庆,阿铁儿与九玄堂联手,小的斗赢了刘金一回。

    那么这次夺回帝墨宝一事,是不可与九玄堂合作呢!

    一念至此,阿铁儿笑着:“合大哥,未知莫掌门、杨坛主何在?可有时间与阿铁儿一见!”

    “啊?见咱们掌门与坛主?”合得是杨力的亲信弟子,自然知这位阿铁儿少侠与掌门、坛主之间的关系,听罢微一愣,立即点头说,“掌门现今就在苏州城,既然阿铁儿少侠想见咱们掌门与坛主,这就回去通禀一声!”

    这合得说罢之后,直接就调头准备出这客栈。

    阿铁儿恰瞧见那小二抱着一个纸包,向着前堂跑来。叫住合得:“合大哥,要回去不急在这一时,拿上这热乎的馒头!”

    合得兴然的接过馒头:“多谢阿铁儿少侠,这便去为阿铁儿少侠通禀,少侠且请稍等!”

    罢之后,这合得就抱着馒头,直接蹿出了客栈,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

    阿铁儿与马豪吃罢面条之后,为听雨要了一碗菜面,捧着面条,带着马豪向楼上走去,来到听雨房间。

    瞧着阿铁儿手上捧的那碗面,听雨轻一笑,接过面碗,问:“阿铁儿大哥,吃过了?”

    “是,在下面吃了点面条,就想着这会儿听雨定饿了!”阿铁儿一面领着马豪走进房间,一面说。

    听雨将面条放到桌子上,直接吃了起来,阿铁儿使马豪坐好之后,直接:“听雨,某刚才在下面碰到九玄堂的人!”

    “碰到莫前辈了?”听雨对阿铁儿的经历很了解,便直接问。

    “哪会这么巧,是一位认识某的九玄堂弟子!不过已使他去请莫掌门来与见上一面。”阿铁儿。

    “太好了!”听雨且灵慧无比,瞬间便明白过来说,“希望这次能和九玄堂联手,对付刘金,夺回宝物!”

    这话一罢,阿铁儿就留意了一下坐在一面的马豪的神情,发现他听到自己两人筹谋联合九玄堂,对付刘金,神色间且丝毫无变化。

    阿铁儿心中微动,可是没说立即出来,而是对着听雨点头,笑着:“九玄堂势大,多是敢悍之辈!掌门莫土莫前辈,武学高深,为人豪朗。若他知有这么一个机会,可助一名贤明的卫头,对付刘金,只怕他会不吝出手的!”

    “哈———”

    阿铁儿话音刚落,一阵豪朗的声音传来。听雨觉出这音中之意,见到阿铁儿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略微一思索,便即明白过来。

    阿铁儿起身走到门边,推开房门,只见外面站着两人,其中一人,一身布衣,方脸魁身,咧着嘴,笑着瞧着阿铁儿。

    “莫掌门,杨坛主,近来无恙乎!”阿铁儿兴然的一把拽住两人的胳膊,就将两人引了进来。

    那前头之人自然就是九玄堂掌门莫土了,只见他笑盈的瞧着阿铁儿:“不想阿铁儿兄弟与九玄堂相处不久,且对九玄堂如此认同,真是九玄堂的一大知音啊!”

    “是啊!”那边的杨力是出言说,“天下间英豪无数,与掌门结交之人是不知凡几!但是能像阿铁儿兄弟这般,如此了解咱们掌门的,且真是不多啊!”

    “莫掌门、杨坛主,且是过奖了!”阿铁儿闻言微赧。

    “哈,不,不!”莫土摆手说,“咱们与阿铁儿相辞不过几月,可是阿铁儿如今且是风采焕新啊!”

    “这是机缘!”阿铁儿闻言是慨然不已,让出身后的听雨,对着莫土二人说,“自离开九玄堂,阿铁儿就赴往青冥寺,机缘之下,加入了京都城的西门府!”

    …………

    众人不客气,皆是来到桌边坐了下去。

    莫土一眼瞧到了马豪,对着阿铁儿询问:“这且是何人,阿铁儿兄弟怎介绍一番!”

    “他目前是敌或友暂且不分,需等爹前来定夺,放在这里亦是不妙。要不莫掌门派人加以瞧管可好?”听雨直言。

    阿铁儿闻言,回头瞧了马豪一眼:“马老板,说的一切皆是片面之词!此番且去九玄堂在苏州城的驻地安身,等咱们取回宝物,回转京都之时,便带尔回去,瞧可好?”

    马豪知阿铁儿不论何如,不会现在放自己回去,浅笑着点头:“得!”

    不料莫土:“不用带他回京都见太爷,太爷殿下应已在来苏州的路上了!”

    “莫掌门此言何意?”阿铁儿知九玄堂眼线布广、消息四通,莫土如此说,只怕必是收到了什么情报。

    果然,就听莫土:“日前,收到京都的弟子来报,有钦差去了京都,召太爷进京面帝!如今太爷已将卫所队托付旁人,带着两百侍卫,缓向帝城进发。如今只怕已到了罢!”

    “啊?”阿铁儿与听雨闻言心里一突,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到了诧讶。

    刘金动作之快,在得到了那帝墨宝之后,就立即发难,不想给太爷任何准备的时间了。

    阿铁儿点头:“多谢莫前辈的情报,那就请莫前辈安排九玄堂兄弟将这位马老板带下去,好生招待,咱们且商量一下对策罢!”

    “请马老板跟杨某来罢!”杨力闻言站起身来,对着马豪。

    马豪闻言是笑盈的站了起来,一拍衣服,就跟着杨力走了出去。

    不多时,杨力就即反转回了房间,对着阿铁儿:“阿铁儿兄弟,已着令弟子严加照顾那位马老板了!不会怠慢他,不会使他跑了的,且请放心!”

    “是了!”阿铁儿闻言点头,等杨力坐好之后,将这次的事皆告诉了莫土与杨力,无半分隐瞒。只是隐去了其中与王本相识的事,毕竟这事与此番无什么关联。

    莫土二人静听罢之后,杨力出言问:“瞧来,这次太爷殿下进帝城,就是刘金的阴谋了!他想利用这次的帝墨宝一事发难,挫击太爷殿下了!”

    “是的!”阿铁儿皱着眉头,沉重的点头说,“太爷久在京都,但在朝堂之上,且难与刘金相抗衡!若刘金利用帝墨宝发难,只怕太爷就危险了!”

    “是!”莫土是脸色难瞧,只听他说,“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差,皆是惧忌刘金!若太爷殿下进帝城,有那帝墨宝为柄,只怕进城易,出城难啊!”

    “怎办?”听雨虽然灵慧无比,可是如今身在陌生的地方,对付的且是刘金,免不得有些慌神。

    “哼,要不就去寻一下刘金!”阿铁儿见得情势危急,听雨如此担忧,“刘金与某,有莫大恩怨!早就想与他一会!”

    “不可!”听雨三人出声。

    三人对望一眼,旋听雨:“万不能冒险!刘金现为司示监掌印太监,只怕他身边的高手不少,加上刘金自身之武学,就算阿铁儿大哥武高,且是难以应付啊!”

    “听雨小姐说的是!”莫土点头说,“刘金手下,不但高手众多,有帝衣卫、西厂听命于他!他自己且组建了内厂,里面皆是收集的武门上有名的侠人,土贼巨擘!这等武势,绝悍无匹啊!”

    “是,阿铁儿万不可冒这个险!”杨力闻言是担心,补充说,“据说,不久前有火凤帮不听刘金的命令,火凤掌门火太真人且当面相斥刘金。不想刘金忿而出手,十招之内,纯以剑招,挑落了火太真人的剑,令得火太真人颜面尽失,主动让出了火凤帮的掌门之位!”

    十招击败火凤掌门?

    阿铁儿与听雨相顾骇然!火凤帮虽然名气不大,但且是传承几十年的大门派。

    虽然比之太一门、蓬莱仙岛、九玄堂而言,颇有不如,但是在天下武门之中,已是声威煊赫。

    能当得上这等大派的掌门,这火太真人的武力只怕是当世一等。

    或比之太一门的行悠大师,蓬莱仙岛的王沐,相去甚远,但绝不是武泛之辈。

    而能在十招之内,击败此人。

    刘金在当世,已罕有对手。

    行悠大师、王沐、孤门木等人,只怕对上刘金,皆会很危险了!而阿铁儿虽然习得不悠决,一身修为是不差,可是想对上这等恐怖的人物,加上一堆高手环伺,只怕是亡路一条了。

    如此一来,便只得使谋略了!

    阿铁儿自与听雨结识之后,就开始了兵法一道的学习。

    略一沉思:“既无法进袭,咱们就来智取!此次关键,就是那帝墨宝!只要咱们能取回帝墨宝,刘金就算势大,亦无法公然对付太爷罢!”

    “是的!”听雨赞许的瞧了阿铁儿一眼,肯定的点头说,“爹是当朝太爷,帝墨宝遗失一事,至多就是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若帝墨宝被夺回,那就万无一失了!”

    “如今的关键,且是在何如取得这帝墨宝一事了!”阿铁儿听罢,是松了一口气来。

    “刘金势大,一赖帝上信任,太后支持,二靠的便是帝衣卫、内厂和西厂番子!帝衣卫、西厂早就存在,只有这内厂,且是刘金一手创建!刘金的金银珠宝,据说一般皆在内厂之中!这帝墨宝如此重要,只怕被刘金藏在了内厂了!”莫土听得阿铁儿二人的话,立即出声。

    他身为九玄堂掌门,消息可以算是至为灵通。

    这刘金如今风头劲,是九玄堂行事之中所不齿的对象,自然受到过多的关注。刘金的举动,很多皆能被九玄堂所探知,包括上次那救援元庆一事。

    “可内厂且在帝宫之中,是高手众多,哪里能轻易闯进去啊!”听雨虽然没去过几次帝城,可是且对帝宫不陌生。听得那帝墨宝很可能被刘金收在了内厂,不由得皱着眉头。

    莫土闻得听雨的话后,丝毫不见忧愁,只见他与杨力皆是笑兮的瞧着阿铁儿:“这事且须着落在阿铁儿兄弟的身上了!”

    “………”

    阿铁儿闻言错愕无比,指着自己,满脸疑惑。

    “是!”莫土点头,一脸笑着说,“元庆元大人离去之前,曾跟莫某说过一桩奇事!”

    “何事!”阿铁儿与听雨成功的被莫土引起了好奇心,皆瞧着莫土,问。

    莫土一笑,“元大人,他第一次见阿铁儿之时,且以为是当今天子!若不是发现两者之间年纪、秉气不一样,加上阿铁儿兄弟身手了得,只怕就真的认错了!”

第495章

    “哦?有这样的事?”听雨闻言是大奇,不由得瞧向阿铁儿的脸,细的端详了一二,缓说,“原来天子竟是这模样啊!”

    听雨虽然是太爷的千金,但从未进过帝城。如此,听雨是无机会得见天子。

    “元大人曾是朝中大臣,必是见过天子的!既然元大人说某与天子相像,那很可能就是了!这天下间真是奇有,生如此巧合,可是就算某同天子样貌相似,与抢回帝墨宝一事,有何关联呢?”

    听得阿铁儿的话,听雨且笑了出来,“瞧来,平时主意挺多,怎到了这会儿且反应不过来了?”

    阿铁儿愕然的瞧着听雨,发现莫土与杨力皆是满脸堆笑,瞧着自己,不由得问:“是真的不明白,同天子生的像,与这事有什么关联?”

    “且问,刘金大,或是天子大?”听雨听得阿铁儿如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

    “自是天子了!”阿铁儿以前虽然只是一介孤浪儿,不通朝堂之事,可是在西门府几月,偶探细闻之下,对朝堂的事是略通一二,只听他说,“刘金虽然瞧似风光,但是他的势且大半来自天子!”

    “说的是!”听雨翘着玉指,缓说,“至少天子名义上大过刘金,这且是事实!元大人觉得阿铁儿与当今天子几乎是同一人。若扮成天子,穿上金袍,走上一趟内厂,会何如?”

    “………”

    阿铁儿闻言眼前一亮,思索片刻,兴然的说,“是啊!若假扮天子去内厂,那帮番子必然不敢阻拦!这样一来,只怕咱们就能顺利寻到帝墨宝!只是内厂既是刘金的据点所在,那若好碰上刘金,被他识穿,只怕就大事不妙了!”

    “这个可交给咱们!”莫土出声说,“在帝宫之中,有九玄堂的人,可以掌握到刘金的行踪!等咱们确认刘金短时间内,不会回到内厂,那就是咱们行动的时间!到时候会来接两位进入帝宫,潜入内厂,阿铁儿扮成帝上,咱们其他人就扮成侍卫就是了!”

    听得莫土竟能探得刘金的动向,阿铁儿二人是兴然不已,阿铁儿拱手:“劳烦莫前辈了!不过之前听那马老板说过,刘金可能去了那个火凤帮,不知是否可信,且望贵堂查出准确的消息才是!”

    “得,这就回去安排一切事宜,二位在此等候消息便是!只是二人就莫出门了,苏州城之中,刘金耳目甚多,若被盯上,且是个麻烦事!”莫土说罢后,与杨力站了起来告辞。

    阿铁儿和听雨是站起身,将二人送出门外:“莫前辈放心,这些日子,吾等会尽量不现面。只盼莫前辈早点传来消息,咱们好早点下手!”

    莫土听得阿铁儿如此,是放下心来,点头:“这就留步!就在此好生休息一晚,某会派精锐弟子守在四周!告辞!”

    罢之后,莫土与杨力一拱手,就直接转身下了楼去。

    二人刚下楼去,就见合得领着几名九玄堂弟子,上得楼来。

    …………

    合得已褪下叫花子的衣束,一身劲布。

    合得几步走上前来:“阿铁儿少侠,奉杨坛主之命,特地率几名可靠的兄弟,来为二位庇护,二位且请放心休息罢!”

    “有劳合大哥了!”阿铁儿知,莫土是怕自己二人被刘金的眼线盯上,那时候且不便行事,如今非常时期,只得如此了,与合得说了一句,就直接带着听雨退回了屋里。

    …………

    阿铁儿二人商议了一会儿具体的细节,旋听雨抓紧时间,将宫里的一些示节,帝上应是一个什么样子,皆说给了阿铁儿。

    阿铁儿为人聪灵,听雨言的细,虽然这些讲究,肯定另有破绽,但是应付一般宫人而言,且是够了。

    说了一会儿,阿铁儿的倦意就上来了,旋合眼。听雨且进入里间去休息。

    这一觉睡至中午,直到合得敲门送吃食,才将二人叫醒。

    二人谢过合得,吃过午饭之后,稍休息,开始了这有关帝上的演练。

    虽然听雨不曾到过帝宫,可是这些规矩细节,她且自小在西门府习得,是以授起来不费事。

    阿铁儿知,这次太爷与西门府的安危,就在这一次的夺取帝墨宝一事上!成则太爷无忧,西门府不会出事!败得话,刘金绝会借机发难,到时候太爷能否保住此位,西门府且能否存在,尚在两可之间!

    而夺回帝墨宝的成败,主要就在阿铁儿假扮天子一事上。

    只要阿铁儿能学的、五七分相似,那应付内厂只怕是够了。

    可是听雨毕竟没见过天子,示仪方面,她授的不成问题,但是天子的日常行为,她且无从得知。

    阿铁儿闻得听雨的苦恼,寻来合得,试探的问:“天子身边,可有九玄堂的人?”

    合得虽然被派来执行卫护二人的任务,但那只是他与阿铁儿二人相熟,且武学可以,但是他在九玄堂里地位不高。

    听得阿铁儿的疑问,他大摇其头:“这等秘密,且不是某这个弟子能知的!阿铁儿少侠既想知。这就通禀杨坛主,他是专门负责这些事的!”

    一面说,合得一面退了出去,唤过一名九玄堂弟子。

    吩咐了几句之后,这弟子点头,直接调头下了楼去。

    阿铁儿听得如此,只得继续与听雨习宫里的示仪。

    宫廷示仪,大部分是对其他人的要求,对于帝上,且几乎近无。

    就算有,就那么一点,听雨授了几遍之后,阿铁儿便已了然,学了几下,是似模活样,无什么破绽。

    二人就这么学习示仪。

    半个时辰之后,杨力就在门外叩门,阿铁儿立即出去,明了用意之后,杨力一拍脑袋,连自己怎就不曾想此点。说

    杨力拍着心膛:“帝上的身边,确实有咱们九玄堂的内应,只是他今日是否当值,且不清楚,是这罢!这就去联系他,若他有空,就叫他尽快出宫,前来授示帝上的日常行为,瞧可好?”

    “有劳杨坛主了!”阿铁儿闻言是兴然不已,点着头。心里对于九玄堂的情报之广,且是佩服不已。

    便是听雨,是对于九玄堂的渗透之能,暗心诧。

    杨力罢之后,直接就寻了纸笔,短写了几笔,旋用火漆封好,交给一名弟子,嘱咐了几句!这弟子拿起这信封,直接就飞身消失在窗边。

    做罢这一切之后,杨力对着二人:“刚收到消息,据说火凤帮的大多数弟子公然反对刘金,支持火太真人重新担任掌门,刘金已在前日一早动身前往。这一来一回,少得好多日的!咱们有充足的时间行动!”

    “哦?”阿铁儿二人闻言大喜,阿铁儿说,“消息确认了么?”

    “已确认了!”杨力点头说,“本来是和掌门一齐来通知!只是掌门与火太真人交好,在堂中着手派高手南下助阵,顺便联络武门同道,前往救援,一时半会儿且脱不开身,才使某前来通知!”

    “………”阿铁儿听得,面上一缓。莫土若能多拖得刘金一日,且是好事!只是刘金武学太过高深,而现在他视太爷为眼中钉,只怕此番太爷进宫,他必然很快回返了。

    阿铁儿能用来取回帝墨宝的时间,至多只有三、两天,三人是商议了一下此次进宫的细节问题,直到下午快日落之时,九玄堂弟子才掩护着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

    这人进来之后,关上门,直接掀开了自己头上的兜帽,现出一张清秀的面庞来。

    这人现出面容之后,对着杨力拜示,“大中分舵弟子陆君儿拜见杨坛主!”

    “君儿不必多示!”杨力立即虚扶说,“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与咱们九玄堂交好,一同勇救元庆元大人的阿铁儿少侠!”

    杨力一面说,一面对着阿铁儿一指。

    不料君儿抬眼瞧来,不觉一怔,掩着口鼻,诧呼:“陛下?”

    …………

    “哈!”三人见得皆是大笑,杨力待说明,不料君儿且眉头一蹙:“不是陛下,但是这相貌且与陛下很是神似!”

    陆君儿果不愧是帝上的随侍,帝上的各式言行,一举一动,她皆能准确的指点出来。

    对着阿铁儿:“不过公子和帝上毕竟不是一模一样,但这显微的差异,稍化妆,应就无任何问题了。”

    阿铁儿听了君儿所言,暗呼诧险,幸亏不是全然一样,不然当初米的一带走吴一醒时,不定就会发觉自己的样貌像当今帝上,不过他隐记得米的一皆没拿眼瞧自己,况且自己当时是穿着跟其他人一样的侍卫服饰,应不会发觉什么,松了一口气。

    …………

    阿铁儿花了一晚上的功夫,总算将帝上的举止学了个一、两分。

    便是陆君儿自己,是对阿铁儿扮的帝上,觉得有些难分真假了。

    “阿铁儿少侠,如今扮作帝上,只怕除了吾这等随身之人,以及那刘金之外!便是太后,亦无法分辨出来的!”陆君儿对于阿铁儿的灵颖,是佩服不已,不由得出声感叹。

    “呔,是君儿姐指点有方!”阿铁儿对于自己帝上扮的像一事,且没丝毫感觉,不过这次太爷与西门府的安危,全在阿铁儿假扮的成功与否上,阿铁儿是用心至甚。

    “如今虽然已像了六、五分,但是有一分,且不像!”陆君儿见得阿铁儿这样,竟拧了眉头。

    阿铁儿与陆君儿学得假扮帝上,周边且有听雨与杨力在观瞧,听得陆君儿的话,杨力忍不住出声问:“君儿,说的是什么?”

    陆君儿瞧着一脸疑惑的阿铁儿,缓:“秉气!阿铁儿少侠的秉子是待人和善,不论是高低贵贫,他皆是视同!陛下且是一个顽童!虽然他待人不坏,但是不经意间,就是指东说西,大谈天外之言,至是蛮横!若是有人敢驳斥,便是厉惩!”

    …………

    “………”阿铁儿双手一摊,苦涩。

    “呵,阿铁儿少侠不必担心!”陆君儿。

    “只要不是五狮在,其他人皆认不出的真假来,便请放心罢!”

    “这就是!”阿铁儿。

    陆君儿:“如今已学了差不多了,明日陛下要御驾去虎房一行。阿铁儿少侠就随着杨坛主进京入宫,自然有人接应!但是切记莫从北门入宫,虽然刘金不在帝城,但是余下的五狮,帝衣卫、提督等人且仍在宫中坐镇!若被他们瞧见,恐事不妙!”

    “是,知了!”杨力慎重的点头说,“明日咱们就由安门入宫,虽然那里是司示监,但是五狮留在司示监的,顶多就是太监何吾!司示监事务繁多,何吾必定无时间出来巡视!”

    “是!”陆君儿闻言思索片刻,缓说,“这样罢!如今刘金南下,米的一不在!周元在城外负责十二团营,只有何吾、齐平等二人!何吾需负责司示监的运行,只有齐平一人。明日就撺掇陛下,带着这人去虎房随侍,如此一来,就没什么太大的隐忧了!”

    通过陆君儿的话语,阿铁儿总算明白了五狮的各所在。他如今就只见过了米的一一人,但是这米的一瞧起来朴质,但且是个深藏的主。上次带人前去驿馆,对付吴一醒,就是用人拖住自己,旋处理了吴一醒之后,不给自己丝毫反应时间,直接带走了吴一醒。

    刘金自不必说。

    其他三狮,只怕不是等闲之辈。如今周元、何吾皆有事务在身,不会出来捣乱。齐平被陆君儿借助帝上引走,当是无失。只是若陆君儿厉现,那对陆君儿却是危险。

    阿铁儿问:“君儿姐,使帝上带着齐平随侍,若事败现的话………”

    陆君儿听得心头一滞,在深宫之中,皆是设计陷害,何尝有关合之音。她若不是得了帝上的庇护,只怕早就成了宫中某一座枯井之中的亡尸了。

    如今听得阿铁儿的话语,陆君儿一笑:“阿铁儿少侠不必劳心!那齐平,就是陛下的随侍太监!常日里,五狮皆是轮流伴驾,好为刘金等人取得陛下的动态!明日是虎房的验收,陛下谨慎无比,带着齐平一同前往,是应有之意!”

    “是么?”阿铁儿闻言点头,既然不是刻意,那陆君儿的危险就降到了至低,是微放下心来说,“明日君儿姐多加小心,莫使五狮瞧出破绽,咱们进宫取得了帝墨宝,就会立即退出来的!”

    “这知的!阿铁儿少侠,听雨小姐,杨坛主,明日小心些,莫惹到司示监,就不会有什么大事!”陆君儿提点了一下,带上兜帽,就准备离去。

    阿铁儿与听雨站起身来,与陆君儿辞过。

    陆君儿藏在兜帽之中浅一笑,就随着合得,退了出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已是申时了。

    杨力稍瞧外面的夜色:“阿铁儿兄弟,听雨小姐,咱们准备一下,连夜赶往京都。待明日帝上一出青銮殿门,就准备由安门入宫!这便下去,挑选一下可靠的兄弟!”

    …………

    …………

    …………

    京都。

    …………

    次日一早,合得便将马车上的阿铁儿二人吵醒,阿铁儿睁开眼后,撩开布帘,发现外面仍是蒙亮,显然时辰尚早。走下马车,就见莫土一身将军的服饰,威风凛站在那里,对着阿铁儿一笑,一躬,行了个大示:“臣参加陛下,恭祝帝安!”

    阿铁儿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一脸倨凌的抬手,从头顶中发出声音来:“平身罢!”

    莫土笑着站直了身子:“哈,阿铁儿果反应机敏!”

    “莫前辈怎来了?”阿铁儿是笑,恢复自己的常态说,“听杨坛主说。莫前辈与火太真人交好,如今刘金南下对付火凤帮,现在应………”

    “应不在京都是罢?”莫土朗一笑,抬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听雨小姐现在起了没?莫使某这等人,扰了听雨小姐的清梦就不妙了!”

    “莫前辈说笑!”只见听雨从马车侧窗口探出脑袋,笑盈的说,“今日是西门府生亡攸关的大事,听雨怎能不尽心,岂能贪睡误事啊!”

    “哈!那且是莫某口误了!”莫土笑着直接与阿铁儿二人走过旁道,对着外后面一挥手,就见两名将士扮相的九玄堂子弟,抬着一口沉重的铁箱,走了进来。

    待得二人将箱子放下来之后,莫土揭开箱子,只见里面且是两套服饰,一套是明色的金袍,一套且是普通的宫人服饰。

    莫土指着这服饰:“这金袍且是咱们九玄堂万苦,才淘来的!虽然年岁有些久远,但是将就着用,且凑合罢!阿铁儿换上,今日且是这主角!”

    阿铁儿瞧到金袍,便知这就是自己今日的“戏服”了,直接拿出金袍,就准备穿戴起来。不料才刚摊开,就发现这金袍与一般服饰大为不同,不由得一杵,不知何如穿着。

    听雨瞧见轻一笑,直接接过金袍:“金袍与寻常的袍子大为迥异,一个人,是很难穿戴好的!小时候听爹说,每日上朝,为帝上穿衣的宫人,至少有六人之多,可知这金袍的繁复了!”

    “啊?”莫土听得是不由得傻眼,他且真不曾想,穿个金袍,竟且这么难。

    阿铁儿是闻言大愣:“咱们这里除了听雨,且皆是武门中人,哪里会穿这么繁复的衣服啊!”

    “瞧本姑娘何如一人为‘陛下’您着衣了!”听雨。

    …………

    这次时间紧急,若不能在刘金等人察觉之前,夺回帝墨宝,那就算前功尽弃了。听雨是飞快的为阿铁儿穿戴整齐之后,为阿铁儿带上今冠,旋绕着阿铁儿转了一周,站到阿铁儿的身前,扫量个不停。

    …………

    莫土:“此次本来是准备南下救援火凤帮的!但是后来听闻太一门的行悠大师已前往,救援于火凤帮!有行悠大师在,想来刘金就算胆大,亦不敢太过放肆,便决定与你们一同,前去内厂一行!”

    “行悠大师竟去了火凤帮?”阿铁儿与听雨皆是诧讶不已,二人见行悠,已是许久之前。不想次听得行悠的消息,竟是他为火凤帮救助,前去与刘金作对。

    从莫土的九玄堂情报之中,刘金武学超群,武门上,怕只有兵器谱前二人能稳压他一头。而行悠虽然是太一门掌门,但若是对上刘金,只怕且是说不好呢!二人不由得为行悠感到担心。

    不料莫土瞧出了二人眼里的担心,出声:“太一门百年大派,为天下武门的魁首!行悠大师的武学可能难胜刘金,但是有他出面,刘金且不敢太过放肆,咱们就放心罢!”

    阿铁儿与听雨听得,不由得点头。行悠和刘金之间虽然高下未显,但这且不是武门比斗,若刘金公然对付了行悠,只怕会引起武门同道的共伐之,到时候刘金只怕是自入死局。

    …………

    阿铁儿:“咱们现在就前往帝宫,夺回帝墨宝,给刘金来个措手不及!”

    “走!”莫土大手一挥,自有九玄堂弟子为阿铁儿罩上黑色的大氅,听雨是套上宫人的服饰之后,披上黑色的大氅,在九玄堂弟子的簇拥之下。

    三人上得马车。

    …………

    车队就在扮成行商的九玄堂弟子的掩护下,缓朝着安门而去。

    一路无话,众人到达安门外的一处大宅院之时,已是天色大亮。站在这大宅院的高楼上,莫土与阿铁儿、听雨耐心的等待着不远处,巍峙的安门发来的信号。

    “咱们会有弟子,以接应采买车队的名义,将咱们接应进去!”莫土瞧着那静寂的安门,缓说,“只是到时候须得委谈二位,需要钻到那蔬菜之中,偷入城!”

    “莫前辈放心!”阿铁儿内里穿着一身金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大氅,放下兜帽,轻声说,“这点小事,没什么的!”

    “阿铁儿大哥说的是!”听雨是点头说,“只要能进帝宫,夺回帝墨宝就成!”

    莫土点头,不多言什么。待这时,安门忽闪过一道亮光,这亮光且如同铜镜反光一般,一晃而过。

    莫土见了为之大振:“是了,讯号来了,咱们快下去准备,迟恐有变!”

    一面说,莫土直接从这高楼之上一跃而下。阿铁儿与听雨一齐,是跟着跳了下去。到得下面,九玄堂弟子早就准备了几辆载满蔬菜的大车,阿铁儿三人直接躲进大车底下之后,这九玄堂弟子缓推着大车,向着安门而去。

    …………

    大车晃悠,磕在青石铺就的大街之上,不断的摇晃。阿铁儿缩在车底,上面铺满了蔬菜,一动不动。虽然摇晃的甚是难受,阿铁儿是兀自忍着,默运气,将不适驱除了出去。

    这车队走了许久,才缓停了下来,听得外面传来的盘问声音,与九玄堂弟子的对答声音之后,这车队缓走动,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阿铁儿,可以出来了!”阿铁儿躺在蔬菜之下,听得外面传来莫土的呼声之后,才直接掀开蔬菜,跳出了大车。就见莫土在清理身上的菜柯,不远处的听雨是已除下了大氅,抖掉了身上的菜柯。

    四周且是个不大的院子,九玄堂弟子皆是一身将士的服饰,在四周警戒。阿铁儿一面抖落身上的菜柯,一面:“这里便是帝宫了么?”

    “是的!”莫土点头,清理罢菜柯之后,将自己的服饰整理一下说,“这里是上膳房,专为帝上他们做饭的地方!咱们出了这里,向南走上不到一里,就是司示监的地盘,到时候阿铁儿且须得小心!只要没碰上穿黑炮的宦差,便皆是安全的!”

    “哦?何吾被赐黑炮了?”阿铁儿闻言一诧,要知这黑炮与金袍甚是相似,只是金袍为帝上专用,是明晃。但是每一个黑炮的赐予者,皆代表他获得了帝上的莫大赞誉,每一任的司示监掌印太监,皆获穿黑炮。

    而何吾且只是大太监,位在掌印太监之下,竟能获穿黑炮,且是出乎了阿铁儿的意料之外,这些皆是听雨说给阿铁儿。

    不料这次为阿铁儿解答的且是听雨,只听她:“何吾勤于职守。大约几年前罢,受命致祭顺妃。半年前,赐黑炮,准许在宫中乘马。调入司示监,赐予玉带,任大太监,且兼管东宫寸玺殿的事。就是,他的黑炮,是帝上亲赐!”

    “原是如此!”阿铁儿听得不由得点头,他对五狮的认知,就是刘金的傲横,米的一得阴险,对其他三虎且是所知不多。可是今日听来,这何吾竟已得到了帝上的这般嘉奖。

    一面说着,众人一面收拾停当,莫土继续:“过了司示监,就是内厂所在。接下来,便瞧阿铁儿的了!”

    罢之后,莫土神情肃然,直接按刀立在阿铁儿的身后。听雨是端起仪仗,站在了阿铁儿的后边。

    其他的九玄堂弟子,是或扮太监,或扮将士,或扮侍卫,摆起了帝上的全副仪仗,抬出步撵之后,使阿铁儿端坐其上之后,向着南边缓步行去。

    显然九玄堂已将上膳房附近的皆已掌制住了,众人出来之后,无一个闲杂人等瞧到。就这样,众人上了帝上专用的御道,向着南方而去。

    一路行去,碰到无数的宫人与太监,远的见到帝上的御驾到来,皆是直接躬身退在御道旁,行示呼喝之后,等了御驾远去,才敢抬起头来,继续去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阿铁儿端坐步撵之上,觉着他人的行示,不觉有些飘然。

    旋甩头。他本是一个天地深山间的孤浪儿,后来沦落各地,成为一介乞儿。

    几经辗转,慢的成了西门府护卫司佥事,京都守备,手上有了两千人马的管辖!但是即便在对队中,各人与他多是兄弟相称,虽然皆是敬他,但是且没如此这般,远见了就拜。

    只觉得这拜下来,甚为使自己不适。好在阿铁儿掌制自身,勉忍了就是。一路缓行过,不多时,就见到前方一大片殿宇,不少宦差出入其中。

    莫土传音入密:“阿铁儿,前方便是司示监,振起觉知,莫被那帮宦差瞧出破绽来!”

    原来这就是司示监了!

    阿铁儿瞧着这庄肃然穆的宫殿大门,至少皆有五人高大,门前一对石狮子,怕得有几千斤重罢!

    这就是如今势至大的地方,在刘金掌制之后,内阁形同虚设。

    阿铁儿瞧了一眼司示监,不觉整个人为之一震。待銮驾经过司示监大门口,全数的宦差皆已躬身在旁之时,九玄堂众人皆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之时,就见司示监的大门忽开,一名身穿红炮的年老太监,在一众宦差的簇拥之下,竟忽走了出来。

    莫土一见大诧,不由得传音:“阿铁儿,那就是何吾,可万莫现出破绽啊!”一众九玄堂弟子虽然不知那人就是何吾,可瞧那些宦差侍卫对这人的态度,是猜出了六、八分,本来放回肚子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便是阿铁儿,是瞬间全身毛孔大立,一瞬不恍的瞧着阿铁儿步走来的何吾,福至心间的:“何伴当,怎来了?难道公事皆处理罢了么?”

    刘金不在,司示监的事务皆是何吾在处理。本来何吾在殿内处理一些内阁送过来的票拟,忽听得身边的小太监说,帝上忽由安门而来,何吾心下不觉大为疑惑,就直接将事务停了一下,直接带着一班随从,出来恭迎圣驾。

    …………

    出得大门,且未到圣驾前,何吾就一眼瞅见了那步撵之上的帝上,只觉得一阵疑惑,这帝上似有些哪里不对劲一般。

    只是帝上毕竟是帝上,虽然何吾觉出有些不对,可是听得帝上说话,立即停下脚步,拱手肃身,行示:“老仆在殿中听得陛下忽回返,特来迎接圣驾!公事且没处理完!”

    “去处理罢!某要去刘公的内厂,寻些从来没有的物什!”阿铁儿老远的摆手,直接说。

    何吾听得阿铁儿的言语,本来有些疑惑的心,不觉得放了下来。往届各帝上,皆是自称为朕,以示与寻常人不同。但是帝上从小纨绔,不愿受到太多约束,就是自称为某。

    太后与武王等人几番,皆有劝谏,但是帝上除了在朝堂之上稍收敛,其余各地依然故,直接皆是自称为某。

    阿铁儿自称为某,何吾远的瞧得这帝上的面容,虽然总觉得有些疑惑,可是且放了大半的心。抬眼扫了一下圣驾队伍,发现且皆是陌生面孔,本来有些松懈的心,且忍不住提了起来,问:“咦,怎不见齐平他们?”

    “他们皆被某留在虎房了!”阿铁儿说到了这时,早就想好了措辞,既然何吾无第一时间戳穿自己,说明自己暂时无现出破绽,阿铁儿说,“齐平这个笨物,昨儿个跟某说,虎房今日就可以验收了。某去之后,发现那里除了几栋破房子,什么皆无,这笨物。破房子有什么用!”

    “是,是!齐平确实莽撞!”何吾见得阿铁儿如此,偷观察了阿铁儿的神情,不由得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只听他说,“陛下且是需要些什么,好找下面的人去置办!”

    “哎,刘公不在,各人皆不知怎伺候了!”阿铁儿故作惆怅,瞧得何吾听了自己的话,神色一滞,不由得心中暗笑,挥手说,“是了,这且怪不得人!毕竟现在各人公事繁忙,没那么多闲功夫!”

    “老仆该死!”何吾听了心里一跳,他虽然心里仍是有些觉得奇怪,可是帝上如此说,他作为帝家的家仆,且得表示一下,只见他一面忽跪下,一面匍匐说,“老仆耽误伺候陛下,午斩啊!”

    “行了!”阿铁儿摆手说,“这怨不得何公!只得怪齐平几个,整日介守在某身边,且连某需要什么,皆没弄明白!是了,不说这些,得去刘公的内厂寻些没有的物什,何公就在这里慢处理罢!走!”

    莫土心诧的听着阿铁儿与何吾的交涉,待得听到阿铁儿的走字,直接示意众弟子起驾。

    众弟子是巴不得尽快逃离这司示监,要知,司示监为朝廷要害,光是侍卫皆有近九百人值守。

    帝上御驾经过,除去走不开身的,全数的侍卫皆已围拢到了司示监前不大的广场之上。这些侍卫加上司示监的宦差,总数起码在六百人以上。

    而假扮御驾的九玄堂弟子,算上阿铁儿、听雨、莫土三人,总共才三十人不到。若阿铁儿被识破,这六百多人围袭上来,只怕是不妙。

    得了莫土的暗中指示,众弟子直接抬着步撵,载着阿铁儿离开司示监。何吾被阿铁儿的一番话说得是一愣,既然齐平惹得陛下不快,陛下着急回内厂寻些新物奇珍,自己不便过多阻拦。

    如今想的,且是怎为齐平等人求情罢了!何吾压下心中的疑惑,对着一名随身的小太监耳语几句,这小太监点头,示意记下何吾的话后,转身就向着安门而去。

    何吾瞧了一眼远去的圣驾,摇头,不去想那心头奇怪之觉,转身走进了司示监。一众侍卫宦差是直接转身离去,各自去忙了。

    …………

    …………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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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冥经介绍:
李陌一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醒来时已是一身的冷汗。很快,他开始出租爷爷留下的老宅子......阴冥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冥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冥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