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亡
“呼”一阵风轻轻吹起,树林一顿起伏,像是在乱舞。
林子尽头,是一间数丈见方的木屋,极小。
再临近仔细看看,上面还有湿漉漉的青苔,不知生长多少年了,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被遗弃多年的旧屋子。
夏鸣左手持剑,在林间飞快的行走,如利箭一般,脚尖在树梢上轻轻一跃,像是轻盈的鸟儿一样,迅速的奔走。
不一会儿,就到了林间的尽头,直奔入木屋里。
屋内不是想象的那么破旧不堪,但也十分有限了,一张铺着麻布的檀木床上,躺着一位容貌绝佳的姑娘,如出水芙蓉,让人不可亵渎,柔顺的青丝,随意地散开着,脸蛋微红,是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看到床上的女孩时,夏鸣眼光变的柔和了,柔声道:
“沐儿,你再忍一会儿,很快就会好的。”
“今天我冒险去天剑山庄,把九仙散偷了出来,公孙无双肯定派了大量的人手抓捕我,各大州县都贴上我的通缉令,到时候你伤好了,杀了那个叶云,我们就一起远走高飞,离开九州。”
夏鸣从怀中慢慢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将瓶口的红绸拔出。
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又带着些许芳香。
“九仙散名不虚传,怪不得被誉为天下第一散,单凭着香味,就不是寻常药散能比的,想来沐璃的中的邪毒应该能够化解,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夏鸣喃喃道。
夏鸣走到床边,从床边的水缸舀出一碗水,将九仙散一点点倒入碗中,融入水的九仙散散发出一股浓重的甜味。
“不,不要,不要杀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一切都怪我……都怪我……”沐璃呓语着,娇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渗透了衣衫。
夏鸣一愣,拿着碗坐在了床上,看着沐璃清丽脱俗的面容,轻声安慰道:
“傻丫头,错的不是你,是他们,放心,将来我会亲手手刃他们的,乖,现在好好睡吧。”他轻轻抚摸着那柔顺的黑发。
身下的佳人,似乎不再躁动,逐渐安静下来。
夏鸣拿起勺子,正准备喂着,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攀上他的手臂上,面前的美人吐着兰气,像是一个傲娇的公主。
“你……你过来,我不想你走,抱紧我。”
夏鸣拿着碗的手一滞,趴下身子,在她的耳畔柔声说道。
“小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还要照顾你一辈子。”
“不,我不要你走,我害怕!”小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
“呼”两人的脸面面相对,一股属于少女的幽香悄然钻过鼻孔,直直渗入心扉,诱人无比,夏鸣内心不由得躁动起,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如果想,他可以马上得到这美妙的人儿。
夏鸣不禁长呼一口气,将沐璃抱在怀中。
“别害怕,有我在呢,没人会伤害你的,乖,现在要喝药,不要闹。”
“唔,好吧。”怀中的人不情愿的嘟哝着,脸上飘过两片红霞。
他轻轻端起碗,一勺勺喂到她的嘴里。
……
他看着她熟睡的脸,脸上不禁浮现一丝温柔的神色。
“嗤!”
一道道窸窣的脚步在屋外响起,哑然无声。
夏鸣长叹一声,抓起佩剑,向屋外走去。
……
为首骇然是公孙无双的亲信——尹驰,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号称“血屠手”。
还未出门,已然有冷笑声传来。
“这就是夏贼的窝身之处吗?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就是可惜了,他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了。”
夏鸣波澜不惊,眼神冷漠,嘴唇微微上扬。他是听出了这是谁,一步踏了出去,反手将木门关上。
“尹先生此话何意?”
“何意?你这人却是不明白吗?盗了我天剑山庄的传世宝药,还问我为何而来,岂有这个道理?”
“在下只不过是借用一下贵庄的宝药,日后定会加倍偿还,还望尹先生告知贵庄主。”
“哼,借你?好一个借,你是当我天剑山庄无人了吗?”
顿时寒气四起,十来个身穿玄色衣服的天剑山庄弟子,腰间的佩剑拔了一半出来,寒光毕现。
“那么抱歉了……”
夏鸣语气一转,眼神变的犀利无比,青锋如一道青光,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斩向尹驰。
电光火石间,银刃已经划破尹驰的皮肤,鲜血欲滴。
尹驰连忙抽身向后躲去,刀刃紧贴着皮肤,丝丝寒意渗透过来,将腹部划开了一道长达数寸的伤口,火辣辣的感觉。
“大胆奸贼,敢而?”后面一干天剑山庄弟子怒呼,却是拔鞘,向夏鸣刺去。
尹驰面色发白,一下子拔出佩剑,夏鸣却是反手一个回旋,手中的剑像蛇一般,向尹驰击去。
尹驰只得将剑横在胸前,一道巨力从手臂传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震飞数丈远,尘土飞扬,不省人事。
几名弟子却是已经来到夏鸣面前,不由分说,一道道剑光如同闪电一般,劈向夏鸣的后背。
夏鸣眼神发冷,右脚一转,一阵劲风吹过,几个弟子已经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夏鸣将目光投向剩下的几个弟子,不喜不悲。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夏鸣冷淡道。
“你实在是狂妄!不仅伤了尹总管,还重伤这么多师兄弟,待庄主追究起来你可就算有十条小命也不保!”其中一个玄色弟子说道,身体在微微的发抖。
“呵,是吗?那我可要见见你们庄主的威风了。现在你们可以下地狱了吧?”
夏鸣冷冷道,周遭的几个人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难不成今天真是自己的祭日?
突然,一个阴翳着脸的弟子将刀插入旁边的同门师兄弟上。
“言塑……你竟然……”那个弟子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旁边的天剑山庄弟子霍时一惊。
“言塑你这是何意?同门相杀可是死罪啊!”
那个名为言塑的弟子,突然笑了笑。
“都要死了还顾忌这些做什么?不如想着怎么使自己活下来。”
接着竟是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向夏鸣走去,跪倒在夏鸣面前。
“夏鸣大人,饶过我吧,我也是被天剑山庄所逼迫的……刚才那个天剑山庄的弟子就是我向您效忠的保证,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最后竟然是哭了下来,真是潸然泪下。
夏鸣有些恶心的看了看他,直接踢在了一旁。
“你们这天剑山庄也会有这种渣渣?”夏鸣摸了摸下巴,不禁嘲讽。
“这种碍眼的垃圾,我们天剑山庄自会亲自清理门户。”
“呵,还在摆你们天剑山庄的气派吗?自身都难保。”
说罢,就向已经昏迷的尹驰走去。
“血屠手也不过如此,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话音未落,一只染满血的手直拍向夏鸣的胸口,变卦太快了。
夏鸣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条件反射的往旁边避去,但是无济于事,那手掌重重印在了他的肩膀上。
使他后退了好几大步,步步入土,脸色一下子苍白了。
只感觉肩膀上传来一股寒气,难以动弹,像是被撕裂一样。
“九阴掌果然名不虚传。”夏鸣一下子吐出这句话,眼神凌厉地看向来人。
只见那尹驰早已醒来,白袍飘飘。
“咦?竟受我一掌还不重伤。”血屠手好像很是惊讶。
这九阴掌乃自己当年在天冥散人学到了世间绝技,整个江湖能接得了这一掌的不过屈指可数,这也是他血屠手扬名江湖的凭仗。
“尹先生九阴掌在下是领教了,不过在下也有一招,希望尹先生能够小心一点了。”
“黄口小儿,这世间能够让我忌惮的不过区区几个人,而你不在此列。”血屠手冷笑道。
“呵,看来尹先生是想见识一下了。”
夏鸣话语毕,持剑而上,剑如白刃,仿佛无数道剑光,将数丈方圆都笼罩在一起,剑身响起一阵阵剑鸣。
血屠手霍时一震,瞳孔里满是剑影,一股极端的危险感从心中升起。
“呔!休以为只有你有招式,接我一剑。”血屠手大喊一声,扬剑过头顶,那剑身在内力的催动下,竟然显的有一丝金光闪现。
“惊鸿剑法!起!”散发金光的剑身,如同蛟龙出海般,引起阵阵气爆,澎湃之极。
两股力量接触到一起时,地上的尘土被震起一层,凌乱中透露着这两股力量的强大。
“咔嚓。”在这紧要关头,夏鸣的剑竟然被斩成两半,掉落到了地上。
血屠手一时精神大振,乘胜追击,金色的剑光如同夺命的镰刀,直刺夏鸣的要害。
夏鸣却是面不改色,用那断剑生生抗下了血屠手的猛烈攻势。
在险境中生生破了血屠手的两次剑法,一时僵持不下。
“该死”血屠手见自己久攻不下,不禁有些捉急,恼羞成怒。
“喝!让你见识真正的惊鸿剑法!”血屠手大喝一声,摆脱夏鸣的纠缠,一道道剑光呼啸而至,打乱了夏鸣的剑法。
至纯至刚,犀利的剑气纵横,像是在乱舞,不一会儿,已经过了上百招,夏鸣只能不断防守,节节败退。
“澎!”夏鸣手中的剑已经千疮百孔,裂纹布满了剑身,好像随时会断裂。
形势已经大为不好,血屠手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哗”夏鸣恰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旁边的大树却被拦腰截下,断成两半。
血屠手不依不饶,白色的剑光如同奔雷,直入夏鸣的身体。
立刻,一道巨大的伤口出现到夏鸣的右胸上,血流不止,染红了白色的衣襟。
巨大的痛感,传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人难以忍住颤抖。
夏鸣现在有些虚脱了,有些无力,眼神却仍透露出一股战意,疲惫不堪的身躯难以阻止他继续战斗。
“呵,你以为我会倒下吗?不,这是不可能的!”夏鸣几乎是嘶吼着。
鲜血中夹杂着些许泥土,血顺着夏鸣的手流在地上,看上有些可怕。
“我剑所指,所向无敌。”
“嗯?还有力量挣扎吗?”血屠手眉头一皱,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剑随心动,方可御剑。”夏鸣大喊,气势也在上升着。
如同行云流水,像是在舞动,不捉规矩,神秘莫测。
“喝!”血屠手一惊,夏鸣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自己的招式,带着一丝戾气的断剑直刺胸口,带起一阵阵风浪,威势惊人。
血屠手心中大骇,不得不抽回来防守,一时,形势危急,夏鸣的断剑刺入血屠手的胸口,一股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什么?”血屠手不敢置信看着刺入身体的断剑,瞪大了眼睛,尽是不敢相信,不一会儿,就彻底断绝了呼吸。
“呼”夏鸣见着血屠手倒下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持久战斗耗了太多的力气和精力了。
夏鸣稍作休息,再往山头看时,看见一群天剑山庄的弟子拿着剑向自己围过来,面色不善的样子。
几个手脚快的弟子已经来到了夏鸣的面前。
“狗贼,竟然敢杀我天剑山庄尹堂主,我等定要砍下你的狗头,以祭尹堂主的在天之灵。”
“杀我?你们在我面前连拔剑的资格都没有”夏鸣冷冷道,眼神犀利如利剑一般,那种鄙弃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
“狗贼,既然如此……那你就受死吧”一个为首的弟子,挥剑向夏鸣斩去。
夏鸣微微一笑,随意拿起一块石头,向剑身弹去。
“铛”那剑直接被弹飞,连那弟子双臂都被震的发麻,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连你们的尹堂主都能击杀,更何况你们这群杂鱼,哪怕是再来百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夏鸣嗤笑着。
这番话也是夏鸣硬着头皮说的,刚才的连番战斗已经使自己疲惫不堪,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对付这些杂鱼?不过是装出来的。
夏鸣眉宇间的戾气,将几个弟子震慑住了,不知所措。
威慑力十足的眼神向前一望,几名弟子竟是弃剑而逃,那速度可谓是快到了极点,像是在躲避灾祸。
见此,夏鸣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像是在嘲讽。
一道冰冷的剑刺向夏鸣的后背,似乎是有所感觉。
夏鸣向前直接掠去,随后反身一腿,向后面的人踢去,借着这空挡夏鸣看清楚了后面的人。
“尹驰!你不是死了吗?”夏鸣大呼。
“嗯?你真以为我那么容易被你杀死,之前只是我的障眼法而已,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我的心脏是在右边的!”尹驰不紧不慢向夏鸣逼去,招招要命。
夏鸣的心直落谷底,真气几乎耗尽的岂是血屠手的对手,不过五六招,已经摇摇欲坠,身上尽是狰狞的伤口。
尹驰似乎想快点解决战斗,不禁加大的几分力度,如同狂风过桥,一下子刺出数不清的剑光,但这对于夏鸣来说无异于死亡的光芒,艰难挥起手中的剑,经脉好像要寸寸断裂,剧痛无比。
如同是最后的挣扎,夏鸣接下了所有的剑光,而代价是经脉爆裂,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血人,如果不是还有气息存在,恐怕就当是一具尸体。
尹驰也是一惊,这夏鸣竟然还有真气挣扎,要知道在他自己假死的时候,偷偷服下了数颗增元丹才这么快恢复真气。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而生,尹驰剑身一抖,直直刺向夏鸣的胸口……
第二章 生死
“咳咳咳……”夏鸣翻了个身,猛吐一口黑血,慢慢觉得好受了些,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古朴的房间内,一尘不染,毛茸茸的棉被。
夏鸣摇晃着头,扶在床上慢慢坐起来,眼前的房间很是陌生,他不知道是谁好心救了他,但他需要知道她在哪里。
夏鸣摇摇晃晃地起来打开了房门,阳光很是和煦,暖洋洋的,但他没有时间享受,这是一个宽阔的亭院,四周是高高的围墙,两排梅树飘飘扬扬,分外好看。
夏鸣径直向朱红色的大门走去。
“年轻人,别到处乱跑,你的伤还没痊愈。”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夏鸣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是个七旬老翁,面容慈善。
抬手道:“是老伯救了我吧?我想请问一下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还望告知。”
只见那老翁摇了摇头:“救你们的并不是老夫,老夫只是代为照料你们。”
“嗯?那是?”夏鸣皱眉。
“救你们的是黄药谷三谷主——单锋平,只不过你伤太重了,交由老夫这里治疗了……”
“那个姑娘呢?”夏鸣不禁有点急道。
“那个姑娘啊,她人不在我这边,这你就得去问三谷主了,从这大门往西一直走就是三谷主的住处了。”老翁抚摸着雪白的胡子。
夏鸣道了个谢,便出了大门。
老翁看着夏鸣离去的声影,若有所思。
……
不一会儿,夏鸣就已经来到三谷主的住所外,和外人传闻的一样,三谷主喜欢简朴,没有什么华丽的样子。
门口没有人守着,夏鸣本想直接进去的,几道交谈声从中传来,让他停了下来。
“三弟,这次你做事可一点都不像以往的风格,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将天剑山庄的尹驰杀了,虽然我们不惧他们,但是也太鲁莽了些。”
“是啊,三弟,你这事可欠缺考虑,不是大哥说你,这尹驰可是公孙无双的亲信,要是他来找我们黄药谷讨公道,那可大为不妙。”
“大哥,二哥,人既然我已经救回来了,那么就不能后悔了,你们也不用对我说这些没用的,那个公孙无双,他要是敢来讨公道,我们就给他狠狠教训,还不是江湖第一人,有何可惧?”
“话说如此,但是公孙无双的本事你们还不清楚吗?乾坤霹雳掌可是堪称无敌,谁人能敌?”
“但也不能这样说,我们黄药谷也不差,我们三兄弟联手配合三才剑阵,对付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夏鸣内心复杂,谁知自己竟然会连累他人,径直走入门中。
“三位的好心在下心领了,不过公孙无双还是鄙人自己来解决的好,就不给几位添麻烦了。”夏鸣长发披肩,像是有一阵风拂过,眼神透露着一丝坚定。
那三个人坐在伏案前,倒是没想到来人。
案首的一人,一字眉,穿着白袍,抬头看了一眼夏鸣,不冷丁道:
“你就是那个被三弟救下来的小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大哥”坐在左边的一个蓝衣男子道。
“大哥,毕竟人家从远方来,是客人,我们也得拿出主人家的风度,是不?”右边一个白面书生状的男子说道。
“好,请坐”一字眉向夏鸣作了个手势,示意坐下,虽然动作很是简单,但是无形中透露着一股威势。
夏鸣面色冷淡,回道:
“鄙人不是来这里喝茶的,希望几位能够凉解。”
那一字眉倒是有些诧异:“从容不迫,气度不凡,倒是算的上是一个人物,你到这里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我看你身上还有内伤没有痊愈。”
“我的确是有一事相求,是关于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的。”
“那个女孩吗?”那蓝衣男子不禁回道。
“这位兄台应该就是三谷主吧,我想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夏鸣眼神一亮,看样子是三谷主单锋平无误了。
“怕是有些晚了,可惜那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单锋平叹道。
“什么?”如遭了晴天霹雳,夏鸣一时呼吸急促,怒道:
“究竟怎么回事,她在哪里?”
单锋平摇了摇头,只是朝里面的阁楼走去,留下一句飘悠悠的话:“你跟我来。”
夏鸣紧随着,到了尽头,是一间布满花藤的木屋,单锋平停在了木屋外:“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夏鸣心里一沉,他害怕,不敢用力推开大门,怕见到她……
门慢慢的打开了,她还是那样美,像是一个睡美人,永远醒不来,夏鸣不敢过去,害怕接受那样残忍的事实。
门外的单锋平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夏鸣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握着她已经冰凉的手腕,这个坚强的男人终于流下了眼泪,几乎是哽咽道:
“你曾答应我要陪我一起远走高飞的,要一起快快乐乐生活的,当一辈子的普通人,那现在呢?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谁来陪我,我是真的只想要你啊!”
“你可还曾记得,当年我们在花灯节的承诺,一生不离不弃,永不抛弃……”
“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那年春天,我摘下一簇桃花送给你的时候,你笑起来非常好看,那时候我的心就是属于你的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了……”
“还有在那林苑时……”
……
许久,夏鸣才从屋中出来,脸上还挂着没有干涸的泪水,谁能知道这个如顽石般的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单锋平也是长叹:“节哀顺变吧。”
夏鸣没有理会,失魂落魄般,仰天长啸:“是谁杀了儿,我定要灭他满门。”
兀的转头,头发披散,眼神摄人:“三谷主,你定知道璃儿是谁害的吧。”
“你可知那位姑娘中的是什么毒吗?”单锋平反问道。
“不是西域的五毒花的邪毒吗?”
“自然不是,这是万毒门特有的九窍曲离散,中毒者会先浑身发热,继而昏迷不醒,然后此毒就攻入心房,中毒者会在三日内毙命。”
“那我去天剑山庄取的九仙散岂不是无用?”夏鸣不禁浑身发冷。
“自然无用,九仙散这种奇药,对五毒花之类的邪毒自然会有很大的压制作用,但是对于九窍曲离散就不行了,这种毒是融入骨头的,几乎是无法剔除的,甚至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但是沐儿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万毒门的人,怎么会中毒。”
“不,只需要在水中或者食物下毒,他就可以毒倒一片人了,至于为什么这位姑娘中毒你却安然无恙,是因为九窍曲离散只能对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奏效,否则的话,他们万毒门早就一统江湖了。”
“万毒门,我记住了。”夏鸣冷冷道,眼里是说不尽的杀气。
“没什么事,我就先行一步了。”单锋平也感觉不太舒服,先出去了。
偌大的亭院,只有自己和她了……
……
大厅中。
一字眉品着茶,眉头微皱。
“那小子靠的住吗?”看着自己的二弟缓缓说道。
“三弟挑中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我们大可放心。”白面书生回道。
“唉,希望如此吧,最近天剑山庄的动作可是越来越大了。”一字眉叹了叹,眉头拧在了一起。
“可是天剑盟成立之事?”白面书生惊异道。
“不错,正是天剑盟成立的事情,九州数个大势力被整合了起来,就怕公孙无双那老贼会对我们下手,我们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怎会?这九州的几大势力本就不合,不过是因为某些利益暂时联盟起来而已,要让他们不对我们动手,我们就先从他们的内部分裂,到时候等他们内部先乱成一团,也就无暇他顾。”白面书生略一思衬,便回道。
“这说起来是轻巧,做起来就有点难了,谁来做这个事情?谁能打入他们的内部?这些都是问题。”
“不,我们不需要派人进去,只需要联合内部的一两个势力就可以了,到时候重金之下,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肯定会给我们意想不到的帮助。”
“好,这事就交由你办了。”一字眉拍了拍那白面小生的肩膀,神情很是满意。
“大哥,二哥。”单锋平踏入屋中,恭手道。
“三弟快坐,那人的事情解决了没?”一字眉擦了擦手,有深意的往里看了看。
“解决了,就是那位兄弟现在心情有些不好,这种事情发生了,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单锋平无奈道。
“却是如此,来,我听闻消息,西原的江晴雪将要来九州了,据说是要挑战江湖第一高手。”白面书生名为井龙,小道消息十分灵活。
“江晴雪怎么来了?当年不是被赶出九州了吗?也不怕再次如丧家之犬大败而回。”一字眉不屑道。
“这可不是,那江晴雪听说得到某个前辈高人的真传,功力大涨,据说已是西原的第一高手,十分了得。”井龙喝了口茶,慢悠悠说着。
“江晴雪吗?听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死在她手下的冤魂怕是有百余人。”单锋平脸有点黑。
其实说来,这女人和他也有点瓜葛,当初她落难时,他还随便救了一把她,只是没想到她后来就是所谓的血魔女,这个女人对他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对普通男人是碰都不想碰的,只有对他是不变的,有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情人那样的……
单锋平摇了摇头,那种女人怎么会喜欢自己,自己只不过对她有一个恩情而已。
“三弟你怎么了?”井龙见自己三弟面色有点难看不禁问道。
“没事,二哥”他回道。
“老二,老三。”一字眉招了招手。
“那雪晴雪向来和九州各派不和,这次恐怕是想要重临江湖了,我们倒是可以与她结盟,共同对抗天剑盟。”一字眉看了看二人。
单锋平和井龙互相看了看,齐声回道。
“一切听从大哥的安排。”
“来,喝茶,明日就安排人去办吧。”一字眉嘴角一咧。
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字眉面无表情道。“想对付我?我羊霍还真没怕过谁。”
屋外,落叶在打滚。
“老三,那个女孩怎么死的,我竟然也看不出一点端倪。”羊霍突然问道。
“那个女孩应该是死于万毒门的九窍曲离散,常人的真气根本无法检测出来,也只有我这冰系真气才能够感受到。”
“万毒门?那些余孽又要出世了吗?”羊霍摸了摸额头,眼睛望向远处,模模糊糊。
第三章 希望
“大谷主!有人求见。”一个身穿绣着边的长衣黄药谷弟子直入房中,低头道。
“谁?让你竟然如此慌慌张张,没见到我和二弟三弟在这里商量大事。”羊霍面色一黑,呵斥道。
“是这样的,那位人身具奇功,让人看不透,连续击倒了数个师兄弟,我这就来禀报您了。”那弟子一下子就把话说完了。
“嗯?还有人敢来闯我黄药谷,倒是这几十年来第一回。”羊霍敲着桌子。
“大哥,不如我先出去看看那人是个什么样。”井龙说道。
“行,那你就先去吧。”羊霍话音未落,一道沙哑的声音便传来了。
“不用了,老夫过来了。”那是个黑袍蒙面人,外露的眼睛狭长,显的阴险。
羊霍三人一惊,却是没有想到来人这么快,一时不由得紧张起。
“碧血道人?元谷?”羊霍似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缓了一口气,看来来者是友非敌。
“呵,羊老头果然还记得我啊,也不给我泡杯茶来喝喝。”那道人狭长的眼睛扫过桌上,阴笑道。
这会羊霍也方才赔礼:“我怎么不会记得元老哥,老哥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我也就好好招待一番。”羊霍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老鬼怎么还活着,还是怎么能伺候。
那元谷也不着急坐下,只是绕了一圈,显的有些奇怪,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羊老头,你这里怎会有万毒门的九窍曲离散的味道。”
羊霍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于是不假思索回道:“是三弟他救回来的一个女孩中的九窍曲离散,所以房间里面也染上了一些味道。”
“竟是如此。”元谷摸了摸胡须,眼里却是闪着一丝精芒,转瞬即逝。
“就是不知道元老哥这次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商议的?”羊霍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这老鬼突然来自己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可听过南海的水灵珠?”元谷冷不丁冒了这样一句。
“水灵珠,略有耳闻,这东西不是天上的奇物吗?”羊霍疑惑道。
“这水灵珠可不仅仅存在于天上,我们人间也有,据说南海那边出世了一个水灵珠,现在消息灵通的大教教主都往南海赶去,热闹的很。”元谷回道,眼睛直视着羊霍。
“那元老哥的意思是我们结盟?”羊霍也算是多年的老狐狸了,一下子就猜出来元谷的想法。
“不错,我们两个结盟,否则在众多高手下,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可能拿到水灵珠。”元谷也不隐藏,直接大方的道了出来。
羊霍久久未语,许久才道:“元老哥,先让我思考一下,毕竟这事太大了。”
元谷好像也知道羊霍会这么说,也不着急,寻了个椅子便坐了下来,神色甚是安然。
……
夏鸣慢慢从别院走出,见到元谷却是一惊,眼前这位老者气息内敛,但是精芒毕现,像是一顶未出鞘的利剑,必是高手无疑了。
但是只是一惊,夏鸣很快平静下来,向羊霍道:“羊谷主,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在下极是感激,给你们添堵了,我这就带璃儿离开。”
羊霍正心烦意乱,也不理夏鸣说的话,直接回道:“要走就赶紧走,哪里那么多废话。”
夏鸣回了个礼,旁边的三谷主单锋平却是奇怪的看着他,好像是有些不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你的伤还没有痊愈,还是先留在谷中吧。”
夏鸣一笑:“三谷主的好意在下自然是心领了,不够不旺三谷主的好意,在下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就拿上它吧,关键时刻应该能够帮你一把。”单锋平从袖子中取出一块白玉,上面浮雕着两个字——武印,看上去精致极了,秀气中带着一丝王者的气息,非凡物。
夏鸣一滞,本来是不准备接受的,但是对方盛情难却,他看着单锋平的微笑就感觉无法拒绝,便收入掌中,玉身温温和和的,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谢谢。”夏鸣内心复杂,终于吐出两个字,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只能用这两个最朴素的字来表达。
“希望你我还能有再见面的日子。”单锋平微叹道。
夏鸣看着单锋平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元谷却是突然一瞥夏鸣,不由得惊异了一分,惊道:“浑天洞传人?”
夏鸣一震,自己向来是不暴露过师出何家,没想到这道人竟然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功力恐怕远远在自己之上,但是是敌是友那就很难断定了,神色不禁有点凝重。
那元谷反而大笑着抚须,充满笑意看着夏鸣,好像是在看待自家小辈一样:“不错,是个好苗子,我师兄收的关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师兄?”夏鸣一惊,他并未知道自己的师父之前在哪一个师门的,但是绝对有几位师伯师叔在世。
“请问,您是?”夏鸣试探道。
“碧血道人是也,是你师父——浑天尊者的师弟,按礼你得叫我一声师叔。”元谷和蔼回道。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截白玉,上面刻着“浑”字,古朴无华,但是十分传神。
夏鸣认出来了,是自己师父的信物,上面有着独特的标记。
夏鸣一时喜出望外,没料到自己在这个异地能够见到自己的师叔,连忙行礼:“弟子见过师叔。”
元谷大笑,大手一挥:“好孩子快起来,都这么大了还那么拘谨做什么。”
夏鸣这才抬起手来,那元谷眼里充满了慈爱。
“浑天没对你怎么样吧?他那张臭脸可是摆了一辈子,我可是忘不掉,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到了。”说道后面,元谷眼睛竟然是有些湿润了。
“他是我一辈子的师兄,可惜一代天骄,也是落得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最后客死他乡。”元谷不禁道,当年听到浑天的死讯时,他整整哭了三天三夜,那不仅仅是他的师兄,更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从入门开始,到第一次下山试炼,再到九魔之乱……陪他一起走过五十多载的师兄,终于是因旧伤复发,死于葬乱岗。他的这位师兄没有娶妻生子,他的弟子就等同于他的孩子,也视如己出,对他们要求严格的很。
元谷也是如此,开始寻找浑天留下来的几个弟子,他要让自己师哥的光辉在他的弟子上重现。只是未曾想到,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碧血道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展开一丝笑意,夏鸣也是泪流满面,心中的澎湃之情,这是自己的师叔啊。
一旁的三个人一脸震惊,却是没想到竟然有这等关系,那羊霍不禁长叹:“没想到这位小哥竟然是元先生的师侄,真是世事难料。”
他本以为夏鸣只不过是哪里的乡野小子,没想到也有这般背景,九州四大尊者之一的浑天尊者是其师傅,纵横多年,实力通天,不过自己却是没有经营任何势力,否则夏鸣以堂堂浑天尊者的名号,也能有一大号帮手,哪至于如此的地步。
“元先生,我考虑好了。”羊霍思道,仿佛经过了很久的深思熟虑。
“无论如何,我羊霍都会和你保持在统一战线,这次南海之行,我会同你一起去的。”羊霍望向元谷。
元谷大笑,他像是早料到。
“好,此去我碧血道人就算欠你一个人情了。”
一时风雨骤起,谁能料到这就是南海杀劫的开端?
……
“小兄弟,这次你也要去南海吗?”羊霍突然问夏鸣。
夏鸣心里一惊,自己心里对沐璃的死耿耿于怀,怕是没准备好去南海的准备。
元谷像是猜出来了什么:“是因为那个姑娘吗?”
眼神直视着夏鸣,好像想看出什么。夏鸣的内心因为沐璃的死乱如麻了,眼睛在躲避着元谷的目光,不敢直视。
“夏鸣师侄,儿女情长实乃身外之物,我等之人不应这般挂念,人已经去了,那就重新开始寻个目标吧。”元谷散漫不经心的声音响在夏鸣的耳畔。
“她是走了,但我放不下,我还是耿耿于怀,我不能完全忘记,因为我是有感情的,我对她的爱超过了对我自己的生命,我不能没有她。”夏鸣突然怒吼着,眼泪从眼里滑落。
元谷长叹,拍了拍夏鸣的肩膀。
“那个姑娘现在在哪里。”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羊霍指了指后院,元谷心领神会,往后院走去。
……
不一会儿,元谷就过来了,夏鸣早已擦干了泪,看上去和平常一样。
“夏鸣!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元谷看着夏鸣坚毅的脸道。
夏鸣一愣,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消息对自己是坏的还是好的,不假思索道:“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那位姑娘还有机会被救活。”元谷一顿。
夏鸣却脑子嗡嗡叫,什么?沐儿还有救,他像是一个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一样,脸上充满了狂喜之色。
“坏消息是救活那位姑娘,需要在七日内采摘冰雪莲花,让那姑娘服下。”元谷冷冷的接下去道。
夏鸣不清楚那冰雪莲花是什么,但那可能是唯一救活沐璃的东西,充满期待对元谷说道:“师叔,怎么获得那冰雪莲花,弟子真的很需要它救活沐儿。”
元谷长长叹道:“你可知那冰雪莲花是何物?”
夏鸣不解,摇了摇头。
元谷接下去道:“藏雪山雪剑宗的圣物,只有当代雪剑宗主傲无霜身上才有。”
“你难道能够击败傲无霜,抢到冰雪莲花吗?那样你也会成为雪剑宗的公敌,好好想想,为了这个女孩值不值得。”元谷深意的看了看夏鸣。
夏鸣语顿,他不知道值不值得,但他知道,为了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师叔,这次我必须去,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夏鸣内心坚定。
元谷从夏鸣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什么,终于是摆了摆手。
“我是管不得你的,你和你师傅一样,也是这样固执……一路顺风,希望你也能像他一样幸运。”元谷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走出去了。
“记住,要是自觉实力不足,可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不想自己的师侄无缘无故丢了小命,到时候我也不好向那边的师兄交代。”声音飘飘忽忽。
夏鸣自己也知道此行凶险非凡,那是一阵暴风骤雨,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第四章 遇故
雪剑宗位于九州的西部,路途遥远,夏鸣足足转了三四头马才在两天后赶到了藏雪山脚下。
眼下,还未至冬日,这藏雪山竟然下起了雪,积起一层厚厚的白毯,夏鸣呼着热气,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两日的赶路,使他没有时间看沿途的风景,这一下马,才发觉这白茫茫的一片竟然是如此的美。
那雪剑宗位于藏雪山的顶上,足足还有五六里的距离。
夏鸣顾不得欣赏这种美景,重骑上马,他听闻这藏剑山脚下有个小镇,想买些干粮随便打听些情报。
大雪纷飞,只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脚印。
……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夏鸣已经到了那镇上,跟寻常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不紧不慢地来到一家客栈门口,将马牵过来,让马夫看管,一个人向客栈里走去。
一入客栈,夏鸣就感受到了几道从周围直射而来的目光,不乏有敌意的。
夏鸣只点了一盘熟牛肉,一瓶好酒,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独自吃了起来。
这是咋回事?藏雪山脚竟然有这般多的高手,夏鸣心中微微一惊,实属未料到。
大块吃着牛肉,不待片刻,两个壮汉寻了过来,面色不善,凶戾满面。
“这位兄弟。”两人一拱手,但是却不是很客气。
夏鸣略带疑惑,自己并未招惹别人,怎么也这样招仇恨,双眼冷冷看着他们,这两人行事如此跋扈,定然是有别人指使的。
夏鸣纹丝未动,甚至连回话都没有,只是一旁吃着,那两个壮汉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至少应该回礼才是,这人竟然这般目中无人,视人无睹。
两个壮汉只是说道:“我家公子想请朋友去那里一坐,就在二楼尾的房间里。”说完就退下了。
夏鸣不禁有些不解,这究竟是何人,竟然这般想见自己,应该也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不如就去会会他。
想罢,就对两人道:“带我去见见你家主人吧。”
两人面露喜色,只道了个字:“请。”
在前面带路,在二楼的尾处停了下来,摆手示意。
“我家主人就在里边,先生请进。”
夏鸣不待片刻,就一步跨了进去,他也是想见识见识是何人请他过来。
房间里只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只有一个背影,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此人非比寻常,夏鸣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响起来这样的一句话。
“这位兄台,请坐。”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面带微笑,让夏鸣呆滞的是,那男子的英俊非凡,乃至于俊美,轻佻的嘴微微上扬,像是说不出的讥讽,有一种淡然的气质,让人无条件的相信他。
夏鸣一怔,世间竟然有这般俊美的男子,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叹服。
白袍俊美男子见此一笑,像是使亿万花儿失色了一般,没有人能够形容那种风情。
夏鸣头一晃,才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很完美,就好像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宠儿。
“兄台是?”夏鸣试探性的问了问。
对方正好奇的打量自己:“易阳君,多年未见你可是变了不少。”
白袍俊美男子轻笑着,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睁大着看着夏鸣,藏着一丝调皮。
“茹凡?”夏鸣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那个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会这样的落落大方。
“是啊,是我啊。”说着挑起了夏鸣的下巴,像是在挑选哪一家的姑娘一样。
“你又调皮了,好好的女扮男装做什么。”夏鸣笑着回道,我没认真看,差点都认不出来。
茹凡嘟着嘴:“怎么就不行了,我喜欢这样,我感觉男装的我很帅气啊,有什么问题吗?”给夏鸣赏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行,你是大小姐你做主。”
“这就好,话说,易阳君,你怎么来这藏雪山了,这里离江平州可远着呢。”茹凡问道。
“说来话长……”夏鸣不禁哭笑着,这中间的艰辛实在是太多了,为了快点抓紧时间,夏鸣只是敷衍了几句,也不管对方的又叫又吵,只是一个劲的喝茶,对于自己这位小妹,自己是毫无方法。
“嗯,虽然你说的很好,但是我可不相信你的鬼话,易阳君,你说谎话的时候眼睛会避开我,这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茹凡“哼”了一声,好像在赌气。
夏鸣不禁擦了一把冷汗,没想到这陈年旧事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这孩子不送去书院读书简直是浪费了。
夏鸣连忙又编了一个谎言,却没想到她眼睛咕噜一转,就看出来他又在说假话,气就更大了,挥起拳头就要打。
夏鸣往旁一躲,那双白如雪的手,已经攀到了自己的腰间,玉人柔和的香气直扑鼻间,让人陶醉。夏鸣咽了一口口水,身体不免起了些许反应,于是老脸一红的把茹凡推开。
“茹凡,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夏鸣板着脸,作出一副训斥的模样。
茹凡霍时一愣,接着展颜一笑:“易阳君,你还是这样的古板,不过呢,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嘛。”说着就向夏鸣扑去。
夏鸣没好气,冷静的推开了茹凡,径直走开了,他可消受不起。也因为也正事在身,没敢多胡闹。
“你别走啊,哎哎,易阳君,你给我停下来。”茹凡见夏鸣要走,一下子闹了起来。
“不,我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夏鸣丢下一句话,化为一道黑影消失不见了。
“哼,都是借口。”茹凡呆坐在床上,望着夏鸣的背影。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夏鸣吗?我只是想帮你……”
“香儿,你去跟着易阳君,他又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帮他解决吧。”茹凡喊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从房顶越下,相貌姣好,但是比起茹凡还是差了太多了。
“属下遵命。”那女子只是回了一句,数仞之间就化为一道黑点,可见轻功是十分的了得。
“易阳君啊易阳君,现在天剑山庄的人到处在抓你,居然还敢到处乱跑,希望你没有事吧。”茹凡双手合十,默念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
夏鸣此刻心情也是不大好,为了赶时间,叫小二打包了一份熟牛肉,便骑上马向山顶去。
一路上甚是顺利,没遇到什么阻碍,山路虽是宽大,但是由于积雪,也显得难走了。
转眼,一座座建筑仿佛列在眼前,巍峨壮观,上面血迹斑斑,无尽的斑驳像是在描述这是无比辉煌的庞然大物,夏鸣纵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也不由得惊了,这得耗掉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在这藏雪山上建起来这么庞大的建筑群,夏鸣感叹着。
“何人?”一队在瞭望台上的穿着白衣的雪剑宗弟子,看到了远处的夏鸣,动用真气喝道,弓箭已经架起来对准了夏鸣,一但有异,马上射杀。
夏鸣抬头看了看,连巡山弟子都有这等功力,这雪剑宗果真不简单啊,看来自己一人来闯山,实属不智之举,不过,竟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夏鸣心中暗道一声得罪,快如疾风一般,如同飓风一般,向瞭望台掠去。
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对于夏鸣这种高手却只是一个呼吸的事情,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夏鸣已经撂倒一个,滚滚真气涌来,一袖子将几个弟子抽的飞出去,不省人事,漫天的雪花飞舞。
唯一剩下来的一个弟子连忙夺命狂逃,这时夏鸣嘴角诡异一笑,一颗石头正中那弟子的后背,接着就倒地不起了。
夏鸣站在那瞭望台上,俯瞰着远处的无数建筑,感觉越发的深不可测。
夏鸣慢慢从一个弟子身上,扒下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随便从腰间摸来一个身份令牌。
“王勇,执法堂成员,精英弟子。”夏鸣嘴角微微上扬,拿来一个人皮面具,捏成了王勇的模样。
夏鸣戴上脸上,心里想到,这样一来应该没谁会怀疑自己了吧。
……
雪剑宗等级森严,将弟子分成四大层次:普通弟子,精英弟子,核心弟子,传承弟子。
里面最核心的区域就是各大长老和宗主所居的地方,常人想要进去简直是难如上青天,这一道道审查之下,没有什么人能够混进去,哪怕夏鸣易容了,却也是很难混进去,一个小小的弟子能进去到那种核心区域吗?无论怎样,肯定会引起怀疑。
夏鸣此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权当死马当活马医,时间不等人了,自己的时间不能再被浪费,哪怕有多危险,自己也得冒这个险去。
看了一眼远处,夏鸣长吸一口气,晃的向深处掠去,身如轻鸟。
行了四五里远,夏鸣又看到了一队雪剑宗弟子,不过看过去气息远没有之前遇到的那一队强,显然这已经算是雪剑宗的内地了,应该也没什么人敢来雪剑宗捣乱,夏鸣隐下了身形,能不暴露就尽量不暴露。
不管怎么样,谨慎些总是好的,这些道理夏鸣从小就懂的,更何况这是别人老巢,里面的凶险,是常人所不能知的。
漫长的雪地无影,只有一顿淅淅的脚步声,夏鸣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这队行过,忽的,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夏鸣来不及弄清楚什么回事,那几个雪剑宗弟子却是先慌了起来,手脚忙乱,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匆匆离去了。
夏鸣再次从雪地里出来时,这里已经没人了,夏鸣摸着雪上的一些泥土,一股独特的气味涌上鼻头。
“江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从万里外直驱而赶来藏雪山。
夏鸣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这次雪剑宗之行,怕是有些不简单了,自己需要准备好应对最不好的事情。
第五章 雪剑宗
夏鸣已经潜行到了雪剑宗的附近,虽然距离核心地区还有些远,但是已经十分接近了,不过夏鸣却是没有一点放松,这里太过危险了些,不然平时练剑法倒是可以在这里,环境是极佳的,基本没有什么躁声。
但是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外来者,说不定以后还要弄到生死相向的地步,想到此,夏鸣叹了叹息,要不是为了救沐儿,他也不愿得罪这样一个超级大势力。
他估摸着,这雪剑宗至少横跨了七八里,自己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到核心区域,不禁有些唏嘘,这规模就可称九州第一了,怕是弟子根本不是外面传闻的一万余名,夏鸣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隐在这里里是为了图什么?
他越想不明白,越是感觉雪剑宗的深不可测,这一路行来,他就遇到了七八队训练的弟子,那种气息可真不一般,虽然放在江湖上不算什么高手,却也算的上极佳了,但是一想到雪剑宗这样的弟子有成千上万,夏鸣一下子就心寒了,如此大批的优秀弟子,雪剑宗的存在简直是可以威胁一个王朝了。
夏鸣努力去平息自身的震惊,他在一个弟子口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这雪剑宗分为三个区域,最外围是普通弟子和精英弟子所待的外域,核心弟子和传承弟子是在内域,其中最核心的是雪莲圣地,为宗内长老和宗主所在的区域。
夏鸣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内域,还是他打晕一个核心弟子后又伪装才混进来了,想要从外域进入内域还要进行身份核实,夏鸣也是凭借多年的经验,成功蒙混过来。
不过这里却是更加危险了,夏鸣感觉到内域的人少了很多,但是个个气息强大,不是外域的可以相比的,夏鸣也是明白,越是深处的,实力越强,他已经见到了好几个实力强大的传承弟子,那种气息在天剑门可以是长老级别的,夏鸣暗自心惊,这一个小小的弟子也有如此修为,想必那些老家伙的实力强大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虽然自己真气已经盈满了,达到了江湖上一等高手的行列,甚至能够打败公孙无双的左膀右臂尹驰,但是在这样一个强大的宗门里,遇到敌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自然,夏鸣开始对傲无霜的实力也开始评估起来,据传闻,傲无霜的武功并不强,甚至比不过宗内的长老,这也是夏鸣抱有侥幸心理,才敢来一试,不然的话,自己怕是有十条命,也活不下来。
别说是那些老家伙了,单单那些弟子,一个个车轮战,怕也能累死自己,夏鸣等于处在万军之中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意味着,夏鸣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击败傲无霜,取得冰雪莲花,同时,还需要逃出这个巨大的包围圈。
夏鸣抹了抹汗,这里已经临近雪莲圣地,竟然有成队成队的高手在巡逻,层层之下几乎无可能过去,夏鸣故装冷静,向前面走去。
“谁?给我停下。”一名卫士向夏鸣喝到,扫了夏鸣一眼。
夏鸣应声停下,看着卫士,拿出那个令牌,递过去给他看了看。
“无伤长老请我去雪莲圣地,还望放行。”那卫士脸色也是一缓。
“你就在这稍等,现在出入圣地不是我能做主的,得监事长老批准了,才能放行。”
“嗯?怎么回事,以前进去还不需要这样的。”夏鸣故意沉下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是这样的,前几天宗门的圣物,冰雪莲花遭到了窃贼的偷取,宗主大怒,将圣地的防卫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一般人都不放进去,哪怕是有长老的令牌也不行。”
“什么?冰雪莲花被偷了?”夏鸣大叫一声。
“是啊,宗主已经追了出去,据说,宗门在江东的营地也被人烧了,为此,好几个宗门太上长老已经重新出山。”
夏鸣没什么心情听卫士继续讲下去了,纵身离去了。
冰雪莲花已经失窃了,自己应该去哪里找?夏鸣一时心乱如麻,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担忧过,沐儿该怎么办?
没有冰雪莲花的下落,自己怎么救沐儿?夏鸣深吸一口气,久久伫立着,他没想到自己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竟然得到的是这样一个消息。
夏鸣抹去眼角的一丝泪水,这里看来是没有什么价值了,便是要离开雪剑宗,他没有任何回恋,有的只是心中的烦躁,他不能忍受唯一能够救回沐儿的希望在自己手上断绝。
“啊!”离开雪剑宗四五里的夏鸣吼了起来,嘶吼中透露着一丝绝望,和无尽的崩溃,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不是铁做的,也会流泪。
“不,我不能放弃沐儿,我一定要把冰雪莲花拿回来!”夏鸣内心在燃烧,在愤怒。
在远处的山坡上,两个人在交谈着,其中一人骇然是夏鸣的师叔元谷,另一个人,头戴紫冠,气宇轩昂,有一种凌然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元谷道兄,你这番向我讨要冰雪莲花是为了你这位师侄吧?”那人的眼光像是能洞穿万物,一下子把元谷的想法说了出来。
未等元谷作出答复,便接着道:“那冰雪莲花被盗只是小事,凡是有一些名气的高手都知道,冰雪莲花只是我雪剑宗明面上的圣物,虽然稀少,但我雪剑宗至少还有十来株,那个失窃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他偏过头,看了看元谷,眼眸里漆黑一片。
元谷一滞,他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自己的想法都猜出来了,不愧是世间第一大阴谋家,方才点了点头,说了下去:“我之前是骗他的,那什么冰雪莲花根本救不了那个女孩子,除非他肯用十个人的精元换取她的重生,但这无疑是歪门邪道,有辱师门,所以我只能让他死心,再联合贵宗主傲无霜放出一个假消息,好让他真正相信。”
“呵”旁边的人冷笑着。
“你觉得你做对了吗?”他径身朝后走去,留下元谷一个人在山坡上。
“我不知道是否做错了,但我不能看着他这样沉沦下去,也许这样就会让他彻底绝望了吧,从此潜心修武。”元谷看着夏鸣的背影长叹道。
……
“啊!难道这老天会这么绝情吗?”夏鸣急火攻心,胸中一闷,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雪地。
“我不甘,我自六岁练武,至今已有十六载,本以为步入天下一流高手之列,再也不惧任何人,却不想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救不了……”
“我要练武何用?最后还不是一无所得,我不甘啊!”
“冰雪莲花,你究竟在哪里?”夏鸣双眼通红,像有烈焰在燃烧,透露着一丝凶戾。
远处的元谷大乎不妙,这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征兆,武者最忌急进,一步步稳扎稳打才是正道,夏鸣这是急火攻心,心魔突起,人最原始的欲望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
元谷也不顾得其他的了,一个快步,便到了夏鸣的近前,双手执印,正好按在夏鸣的太阳穴上,气劲涌入。
发狂的夏鸣见有人欺身,不由分说,直接一拳过去,威势无比,元谷自然身手极为不凡,右手抵住夏鸣太阳穴的同时,左手顺着夏鸣的拳头,像只滑溜的泥鳅,擦着夏鸣的皮肤,抵到腋下,再也不能寸进。
“醒!”元谷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真气,注入夏鸣的太阳穴中,一时,如同晴天霹雳,只见夏鸣双眼慢慢变的清明,身上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戾气了。
元谷稍稍心安,将夏鸣放在一旁的石头上,没等夏鸣醒转过来,就走了。
晃的,不知是多久,夏鸣捂着头,慢慢从石头上起来,他想不起之前发生什么了,只是感觉头有点痛,像是被人击打过一样,不过他的真气,出乎意料的壮大了一些,更加精纯了,夏鸣摇了摇头,这事就有点奇怪了。
自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然后真气还有所增长,说起来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做梦的感觉一样。
“不对,我是要去找冰雪莲花救沐儿。”夏鸣一时心急如焚,顾不得其他的,正欲越马而上,却不巧正看到一张暗黄纸条,拾来一看。
“弟,冰雪莲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雪剑宗真正的圣物——万年……”
只见得纸条的下半部分一阵模糊,夏鸣好像一下子懂得什么了,这冰雪莲花竟然不是那偷窃的东西,原来失窃的另有其物,想来这冰雪莲花只是雪剑宗放在台面上的圣物,当不得真,夏鸣这才幡然醒悟。
夏鸣脑中突然惊现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这冰雪莲花失窃是假,只是来伪装某些事情的,他也正奇怪,怎么在这关头,好好的冰雪莲花就失窃了。
师叔?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和自己的师叔脱不了干系,这里面有些问题,他在这雪剑宗里面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翻找了几份典籍,里面都并没有提到化解九窍曲离散需要用到冰雪莲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夏鸣内心巨震,难不成自己的师叔竟然一直在欺骗自己不成,他也只是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奥秘。
第六章 诡事
夏鸣并没有回到客栈,而是寻到了半山腰处的一个小石庙里,暂度一晚。
虽然没有什么可以遮盖的,但是夏鸣却是并没有受到寒冷,已经打通玄窍的夏鸣早已水火不入,这点寒冷实在是不足看,他在思索的是,怎么样才能救活沐儿,半夜辗转,竟然是无法入眠。
提起剑,向着外头走去,雪花满地,他感觉今晚的月有些模糊,只向着这山的深处走去,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夏鸣察觉到什么,耳朵捕捉到丝丝声音,纵身一跃,便躲在了一块巨石的后面,恰好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林师妹好久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让姐姐羡慕不已。”夏鸣余光撇去,那是个仪态端庄的年轻女子,肤若白雪,一双丹凤眼,却散发着无比妩媚的感觉。
另一位“林师妹”,有着雪白的长发,是那种天然的一样,顺着自然垂在肩上,容貌甚是清秀,却有着一股傲气凌然。
夏鸣不禁暗自心惊,这两位容貌都是绝佳,自己竟然在江湖上没有听说过,心里也感叹着九州之大,异人无数。便耐着性子,仔细听了下去。
“杨师姐。”对方亲切唤了一声,像是有多亲密一样。
“林师妹,姐姐今天是来交换秘宝的,不能同你多聊。”那个杨师姐笑着,不知为何,在夏鸣看来有些诡异。
“杨师姐就怎么急?虽说是公事,但促进一下我们两宗门的感情,总是好的。”那位林师妹,笑着。
“是啊,总是好的,但这里是雪剑宗的地盘,咋们不能久留,师妹还是快点吧。”杨师姐眼角闪过一丝寒芒,虽然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夏鸣准确的抓住了,他差一点下意识的跑出去揭穿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好吧,师姐这是你要的七彩珠,可是我花费大力气才从归元宗偷来的,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说的让人心疼,她慢慢拿出一个盒子。
“这样啊。”那个杨师姐径直接过,没有一点诚意,眼神中的贪婪展露无疑。
不过在接过去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不对劲,那小丫头已经退出去了数十丈,她才知道有诈。
一股淡黄色的毒雾从盒子中升起,将方圆四五丈彻底笼罩,毒气入体,那个杨师姐一下子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林师妹笑笑嘻嘻过来了,只不过带着一丝嘲讽,她直接步入毒雾,她事先就吃了解药,这些毒雾对她没有一点用处,走了过去,动作十分娴熟将那个杨师姐全身掏了个遍,什么瓶瓶罐罐倒弄出了不少。
“哗!”一只散发着金光的大网笼罩住了这几丈方圆,那个林师妹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把她捆住了,倒刺上的毒液,慢慢灌入她的身体,使其没有力量反抗。
“哈哈,小丫头,你还是嫩了点。”那个杨师姐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早已倒退了十多丈远,眼睛中透露着一丝嘲讽。
“萧护法,已经没必要再隐藏了,让这小丫头彻底绝望。”随着一阵清风,一道人影飘来。
“老夫,萧锦,天毒门护法。”一个中年的男子,发角斑白,样貌普通,一只蝎子印在额头上,显得十分诡异。
“萧锦护法?我们是同宗啊,怎么你们要一起杀我,置我于死地。”林师妹一副无比震惊的样子。
“唉,林师妹,我们也是形势所迫,虽然我们曾经都是同一宗家的,但现在已经分裂了,也算不得是自家人,但毕竟我们之前是自家人,我给你个痛快吧。”杨师姐冷酷道,眼里没有一丝仁慈,两指夹的飞镖几乎就要刺入林师妹的胸膛。
“铛!”不料想,一声巨响,一阵烟雾散过,躺在地上的林师妹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师姐这才反应到大事不妙,随着痕迹追去,但她的速度太慢,没有见到半个人的影子。
“果不其然,万毒宗的密卷——血遁,落在了千毒门的手上,血遁之术,施展开来,哪怕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比她快多少了,实在是一代奇功。”萧锦护法喃喃道。
夏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大石后,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女孩遁去,世间竟有如此功法,不到一息的时间就遁于无形,比那些家族的传承功法都要强无数倍,若是自己有了这个功法,不就是哪里都可去?夏鸣眼中一亮,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女孩定是有门有派,才能传承到如此强大的功法,况且这种功法十分诡异,和自己修炼的真气大为所异,自己修炼了定会走火入魔。
“嗯?还有人?”那个许久未说话的萧锦护法说道,眼神如炬,直视向夏鸣藏身的那个石头。
夏鸣一时寒毛树立,没想到这护法功力竟然如此强大,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刚才自己只是气息一泄露,就被他察觉了。
“出来吧,小辈。”萧锦护法冷淡道,他自开始就察觉到了那石头后面的不对劲,故意用真气包裹住一片雪花,试探性的往那边扔去,果然,他感觉到有另一股真气在那头流动,刻意隐藏着。
夏鸣暗叹着,正准备走去,骇的,那石头的雪面下竟然冒出一个人,腰间带着一柄尖刀。
“萧护法果然实力非凡,在下这点藏身法竟然是无法瞒过您。”来人眼神散漫,嘴角微微翘起。
“雪无悔?”萧锦瞳孔缩小,他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可是清楚的很,曾是雪剑山的传承弟子,后来因为杀孽太重被逐出门派,这可不是一个善茬,死在他手上怕是有近千人,更何况,最近又有传闻说,天道教的两位长老被他斩于剑下,那两位长老的修为跟他也是相差无几。
这么危险的一个人物到此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图谋?萧锦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想不到。
“萧护法,你为什么会到这来。?”雪无悔好奇看了看萧锦,笑着说道,但是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嘲讽。
他不知道这天毒门的萧护法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看这上演的好戏想来也很清楚了,实在是说,他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啊,他这人就是随性而为。
萧锦也没想到会出这等变故,只那一刹那,等那虚伪的话语完后,就直接奔出,不想给后面的人一点反应的机会,雪无悔只是冷笑着。
他仍是不紧不慢走着,没等萧锦跑多久,就直上而去,没有什么惊天伟力,只是普通的一跃,伸手一抓,萧锦就如小鸡一样被抓在了手上,然后被狠狠的摔了下来,像一个木偶人一般,失去了任何抵抗力,他此刻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雪无悔简直强的可怕!不能以常理度之。
那萧锦只感觉一股大力,随即就失去了知觉,一把锋利的剑割下了他的头颅。
“真是不堪一击,还以为这个所谓的萧护法有多厉害啊,不过也是条杂鱼,你说是吧?”雪无悔回头看向那石头后面,夏鸣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但是我没有杀你的兴趣,就饶你一命。”雪无悔径身遁去,消了身影。
夏鸣却是全身发寒,这样的杀人如麻的人,简直太可怕了,自己的性命几乎完全掌握在他手里,他和雪无悔之间的区别犹如那云泥。
没等多久,夏鸣就缓了过来,连忙狂奔而走,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待的太久,从来没有见到一个人能够那么利落的解决一个武林高手。
只那不到几刻的时间,他就回到了那个小庙,拿了些重要的东西,便下了山,几乎是狂奔的,他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沐儿的时间也不多了,得找到新的方法。
他打算去安西郡纳兰书殿,那里有着最丰富的藏书和最古老的典籍,那里一定有着能够治好沐儿的办法。
第七章 受伤
夜色已晚,夏鸣整理了行装,准备半夜前去纳兰书殿。
纳兰书殿是安西郡的第一大势力,虽然明面上不出名,但是暗地里却掌控着整个安西郡的命脉,甚至周围其他的郡城都受到了纳兰书殿控制。
整个安西郡城,分为四个部分,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不下于二十里,夜晚时灯火通明,有夜市开放,不可谓不热闹。
纳兰书殿位于城北,占地数里,浩浩荡荡,不论白天黑夜,来往的人都十分的多。
夏鸣只换了一身劲装,便踏上了屋顶上,如飞燕一般,直往城北。
不过小半个时辰,夏鸣已经来到了纳兰书殿外围,倒是有一些文人到此,没等多久,夏鸣跃进更深处。
或许今天夜色不错,夏鸣好像来到了书殿的核心地区,与之前的喧嚣所不同,这里更加的寂静,一路上几乎没看到什么人。
夏鸣捋了捋思路,便向着最高大的一座房子掠去,这里的房屋别有特色,四方圆柱擎着四角,墙上有着美丽的浮雕,一盏盏灯,悬挂在梁上,缤纷极了。
没等仔细欣赏,夏鸣向里走去,门前也没人看守,就那样敞开着,但是夏鸣却不从大门向里走去,从屋檐上跃上去。
只是一晃,窗口动了一下,夏鸣就化作一道黑影进去了,本来里面是漆黑的,没想到一下子突然亮了起来,那忽明忽暗的灯光,直射夏鸣的心里。
本来就有些慌张的夏鸣,几乎就是要夺窗而走,但是他却又回头看了看,屋中竟然是没有一个人,他这才慢慢回去看看,只见门口的一盏灯,妖异着亮着,火光通明。
夏鸣这才认出来,这是丘陵南山寺的无量灯,以十朵彼岸花以特殊秘方熬制三年得到的,只要有生的东西进入它的范围,就会自动亮起来了,据传,此灯一旦点燃,足可燃烧百余年。
夏鸣微微心惊,这种东西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也只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平素自己接触的东西不过是那些剑,再多不过就是那些俗世里面的东西。
他这才慢慢缓过来,打量着屋里的东西,书架排放有序,上面堆满了典籍,却没有什么灰尘,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的,再一看,那西面墙上还摆放着一头小石狮,嘴巴向着窗外,此刻已经是半夜十分了,月光皎白。
夏鸣上下翻动着,这几个书架都是有分类的摆放书籍,药物类放在一起,秘籍类的放在一起,轻功类的放在一起,找起东西时也是比较方便。
练武者的眼睛一般比常人好不少,即便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也能够看清楚书籍的内容,夜渐渐深了,月光照在了西墙上,一丝光线从小石狮嘴里散发出。
夏鸣也注意到了,走到石狮近前,像是有一种魔力,他看到从石狮嘴里的一颗像夜明珠一样的东西,慢慢他掏了出来,璀璨夺目。
夏鸣沉迷了,猛的他就被惊醒了,一道啸声从他耳边呼哧。
他的脸在淌血,一只毛箭在他的脸皮划过,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只在一瞬间,夏鸣就开始夺路狂奔,身后的箭如雨,他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死亡。
夏鸣狼狈而归,不知觉就跑到了郊外,后面的一道人影好像还没有停下来,他的真气已经消耗差不多了,只能躲在一个小山洞里休息,那个人离他很近,如果那个人发现了他,那么他必死无疑了。
缓下来后,脚上传来的剧痛才让夏鸣知道自己脚被射中了,长长的箭身被留在夏鸣身上,血潺潺流着,稍一用力,咬了咬牙,就将箭从腿中取了出来。
他的右手却还紧紧攥着那颗“夜明珠”,稍作了调息,一道脚步声就传了过来,没有规律,显然不是追杀的人。
“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竟然对我痛下杀手,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一道清晰的女声传来,隐约有些凄凉。
夏鸣紧闭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剑柄握在了手上,他走到山洞口,透过那缝隙看向外面,一个女子被三个黑面大汉围住。
“林小姐,在下也是受人所托啊,所以,只能对不起您了。”一个黑面大汉怜悯看着那个女子。
“等一下,大哥,这小娘皮相貌和身材都挺不错的,不如我们先享受一番……”旁边一个猥琐男人说着。
“也行,林小姐,您死前就让兄弟爽一爽吧。”为首的黑面大汉,贪婪看着女子美丽的面孔,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夏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侠士,但是也不会做这种下三流的事情,既然在自己眼下发生了,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三位你们够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这位姑娘怎么样?”微染血的长袍衬托出夏鸣的英武。
“哟,你的面子值几个钱?滚回你的狗窝去。”一个人呵斥道,另外两个人面带不善看着夏鸣。他们都是舔血多年的滚刀肉了,自然是不会因为夏鸣的几句话就放人。
“看来是不能商量了?”夏鸣自嘲一笑,他不想杀人。
“嗯?你小子到底打不打算走,不走的话,就把你的小命也一起留在这里吧。”其中一个面色一变狰狞无比。
“侠士快走,这三个人不是什么善茬,保得自己信命要紧。”林小姐突然喊出一句话。
“你这婆娘,叫什么叫。”一个人怒的给了她一巴掌,响亮无比,脸上留下了五指的掌痕。
“你们……”夏鸣本来就已经在临界的爆发点上,这下子把他的怒火彻底激起了。
“你们都得死!”他感受到自己的愤怒,渡了几步过去,手中的剑直劈向旁边的一人,快的看不见轨迹。
只在刹那,那人脖子间出现一道血痕,一颗头颅掉了下来,血滚滚涌出。
剩下的两人呆了,林小姐也呆了,夏鸣不依不饶,不留给他们一点时间,手中的剑挥向剩下两人。
“啊!”一左边一人只手臂被砍了下来,还好他躲开了,不然整个人怕是会被劈成两半。
“疯子,你再敢动我就刺穿她的喉咙。”那个黑面大汉面带厉色,把刀子横在她的喉咙间。
“你敢威胁我?好胆。”夏鸣眼睛血红,如迅雷般,抓住了被砍掉手臂的那个人,刀子架在他的喉咙上,暗中点了他的穴位,使之不能动弹。
“你给我放了阿豹,咋们有事好商量。”黑面大汉喊道,他们这行人总共才三个人,都是结拜过的兄弟,无论吃住穿暖都是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得了,刚才死的老三已经让他悲痛不已,他不能再让阿豹死掉。
“好商量?之前怎么不见你这样说,你说是不是啊。”夏鸣勒紧了手中那个人的脖子,让其呼吸变的困难起来。
“别,千万别,只要你答应我不杀阿豹,什么都好说。”黑面大汉变了变脸色,这可是他过命的兄弟啊,今后哪怕是自己活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既然这样,行,你把人放过来吧。”夏鸣眉头挑了挑,以他的武功,也不担心对方会耍什么赖。
“好,那么你要保证,互换人质后不能对我们下手,这样子我们才能交换。”黑面大汉语气一转。
“行,我倒也不是这种无信之人,换人吧。”夏鸣眉角一翘。
“林小姐,请吧。”黑面大汉干咳着,放下了她,眼睛却是直盯着夏鸣。
重新获得的行动,林小姐一下子就跑到夏鸣那边,躲在了他的身后。
“行,那我也放人。”夏鸣没想到黑面大汉竟然这么爽快,解了手中那个人的穴位,放他走了过去。
“大哥。”那人低着头,黑面大汉没说什么,两个人一声不吭的走了。
“侠士,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他们可是恶人啊。”旁边的林小姐开口,她对这两个人可是恨的透彻,把自己像猫戏老鼠一样,追到这荒山野岭,竟然还要对自己做那种事情,简直是不可饶恕。
“不用管他们。”夏鸣怎么不能知道她的算盘,自己答应的事情自然不能反悔了。
“好吧……侠士,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林允。”她抓着自己的裙边。
“叫我夏鸣就好。”
“夏鸣大哥吗?你的武功好厉害的,一下子就把他们打败了,可以教教我吗?”林允眼里冒着星星。
“不行,我很忙。”夏鸣一口回绝。
“你应该没受什么伤吧。”夏鸣不咸不淡的问着林允。
“我没事,好好的呢。”林允转了个圈,大眼扑朔迷离,一直盯着夏鸣。
“没事就好。”夏鸣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之前没什么感觉,现在脚上的伤口上传来的剧痛,是越来越剧烈了。
被射伤的地方此刻已经乌青发黑起来,显然是中毒了,夏鸣现在全身乏力,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
“啊!你受伤了吗?”林允叫了起来,夏鸣翻了个白眼,这妞是傻的可以啊,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
“你等一下,我找找,我记得带了些金疮药出来的。”林允叫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
“偌,你看看,能不能用。”林允递过去。
夏鸣看了看,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出来还带了金疮药,没多想,就涂在了伤口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谢谢。”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夏鸣也恢复了一些气力,想来再一两天,就能够完全恢复了,不过,这好像有些打乱他本来的计划啊。
第八章 敌手
“夏大哥,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到这地方。”林允问着,她靠在一个石头旁边休息,眼睛却不使往夏鸣那里瞟。
“算是江东人吧。”夏鸣躺在树上,目光看向夜空。距离那七日只剩下两天了,自己却是没有半点头绪,还是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或许人生最无力的时候莫过于此,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希望一点点流逝,却没有一点阻止的办法。
夏鸣叹了叹气,拿起剑向树林里走去,脚步声在这凄清的地方很响,沙沙的。
他此刻内心通明,激荡的剑意滚滚欲起,忽地眼前一亮,化为了一片片泡影。
他睁了睁眼,眼前再也没有了什么森林,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人,自己好像身披铠甲,成为其中的一员。
远古的洪荒气息传来,没有什么绚丽的招式,有的只是一刺一冲,像是浓缩了所有的精华,他一下子挥了出去,手中的剑也不再是剑了,仿佛成为了他的手臂一般,剑入,血流三分,四方无人,如同风,随心而刺,一招一式,虽简单,却又难以捉摸,看不透。
如同鱼儿,在战场的四处飘游,一次次寻找突破,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敌人被撕碎,被斩成两半,他的内心就无比的畅快,血流着,刺激着他的神经,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够使他兴奋了,只有亲手杀死一个又一个人,才能刺激他。
“啊!”他徒手撕碎了一个人,空中血雨纷飞,那人临死发出了最后一道怒吼。一次次斩下一个个人,他已经麻木了,这样不知还要重复到什么时候,杀人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澎!”他看到一把剑从自己的胸膛穿过,是那么地彻底,他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渐渐淡去,他看了最后刺穿自己的那个人一眼,但是模模糊糊,陷入了一片黑暗。
晃的,一片剧烈的头痛,他清醒了过来,像是一场梦一样,还是在原来的森林,不过此时,东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夏鸣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拳头,竟然有些酸痛感,就好像是练了一晚上剑一样,他拾起剑,拿到手上,舞了起来。
剑尖挑起一道道浪花,绚烂无比,像是一条飞蛇,一下子划过空气,发出悦耳的剑鸣声,一朵朵剑花绽放着,一阵爆鸣后,突然剑锋一转,向前一探,如奔雷般,刺入后面的树中。
“滋!”剑身没入大半到树内,从另外一边冒了出来,夏鸣面露喜色。
“果不其然,九玄剑法我练至大成之境。”夏鸣剑负后背,眼神如炬,此剑法以快著称,只要速度够快,甚至能以一敌十,剑出,必染血。
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体内爆发出来,一息内,十剑,百剑!快的看不清影子,尽是一片银光,像是一片帷幕一样,夏鸣长啸,直击不远处一棵青天大树,剑出,寒芒现,数饷后,一大团树屑飘了下来,细如蚕丝。
“这就是我现在的实力吗?”夏鸣自问着,他的内心没有一点因为实力涨进获得的喜悦感,反而有一些失落。
“啊,夏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可找了你好久了。”林允从一旁的小道上,跑了过来,眼里还带着一丝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夏大哥,你知道你走了之后,我有多害怕吗?要知道,一个姑娘家在这个地方是多么危险啊。”林允可怜兮兮说道。
“那你怎么还不回去,这里里郡城不远。”他现在要起身走了,心中了无牵挂,也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太多时间。
“夏大哥!”林允再次叫道。
“你真的要走了吗?还是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林允叫着,头发已经乱了,随意散着。
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吹动了夏鸣的发丝,他就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如山般的感觉,却又透露着无情的冰冷,隔人以万里。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自己保重。”夏鸣只留下一个背影,化为一道黑影渐渐远去。
……
安西郡城还是如之前那般,车水马龙,叫喊声不停,夏鸣戴了个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孔,寻了家客栈找了个空位,就停下休息。
夏鸣只点了两盘菜,脸上淡漠不已,他已经不乞求能够救回沐璃了,只想陪着她最后一段时间。匆匆吃完了饭,结完了账,正准备离去,他突然发现一群人在向自己慢慢接近。
抬头看了看周围,十多个持刀的大汉围了过来,远处,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站立着,眼里透露着一丝戏谑。
夏鸣自是知道来者不善,握住手中的剑,双腿一蹬,如旋风般掠向大门口,空气逐渐变的躁动,那门口早已埋伏了两人,眼见着夏鸣将要逃走,不由分说,身形一动,手中的刀已经挥向那道人影,声势惊人,让人耳膜生刺,四座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作鸟兽散。
夏鸣只是一摆,留下一道残影,身体向上飘去,手中的剑出一道道剑花,直逼二人的要害,那两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见情况不妙,就向后躲去,可就是这样的一瞬间,夏鸣一下子就出来了,化作一只轻燕,正欲奔往城外。
猛的,一道银光匹练从上击下,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夏鸣也只是险险反应过来,只得用剑挡住,倒退了两步,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来者的实力极强,至少都是尹驰那个层次的人。
在这安西郡城里,除了那个纳兰书殿,也应该没什么势力有这等高手坐镇了吧,夏鸣脑中不断分析着,是哪一个武林高手。
“哟,不错,竟然能够挡住我一击。”那道声音十分圆润,却没等见到人,一把利剑如魔鬼一般,狠狠刺向夏鸣的心脏,电光火石之间,夏鸣一缩,恰好躲过那致命一剑,突然右胸膛传来一股大力,一股冰凉的真气侵入体内,寒气冒起,夏鸣被震出,嘴角溢血。
这人刚才以剑击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佯击,那掌才是真正的攻击手段,夏鸣一下子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他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只能全力以赴接下去的战斗。
随即一个拳头直击夏鸣腹下,显然受了一击的他躲无可躲,被击飞了出去,他重新操起剑,认真审示现在的形势,这会时间,几十个人已经围了上来。
他迈出了一步,跨越向另一边,向一个人劈砍过去,杀气腾腾。
“澎”一颗头颅掉了下来,腥味十足,夏鸣非但没有厌恶的神色,反而更加兴奋了,只能拖更多的人下地狱。
剑锋一旋,化作一道青光,旁边的两人化为无头尸体,血溅了他的一身,这时有四五个人攻了过来,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刺来,这几乎是死局,他身体一转,几乎是飞起,握住后面一人的头颅,狠狠一拍,白色的脑浆迸裂出来,一股恶臭弥漫着,夏鸣趁着一空,借着一道力,奔上二楼。
之前与夏鸣交手的那人,穿着黑袍,一个轻功,就跨了上去,夏鸣见那人追来,也不躲,凌乱的剑气向那人划去,夏鸣接连刺出数剑,那黑袍人也是手忙脚乱,一不小心竟然还被刺伤了,但是,一顿后,直逼夏鸣,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夏鸣自然是乐意奉陪,两把剑交锋后,擦出剧烈的火花。
夏鸣横手劈了一剑,他不想继续呆在这里,需要尽快脱身,这剑他用了八分力,借着黑袍人的力量,他一越而出,踏破了窗户。
“想跑?没门”那黑袍人怒斥,破窗而出,紧跟夏鸣,要是让这个无名小子从自己跑了,自己的面子何在?
夏鸣也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坚持不懈,追着自己不放,出了城外,没想到那家伙还在跟着自己,他不禁头疼起来,这家伙怎么就这么难缠。
来到一个足够偏僻的地方后,夏鸣停了下来,他后面的人也不着急,也慢慢停了下来,但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你可算停下来了,我追着你小子可辛苦的很。”黑袍人讪笑着,像是打量猎物一样盯着夏鸣。他追了这小子这么久,真气也耗费了大半,可是辛苦的很,喘着粗气,他不信这小子比他还持久。
其实夏鸣也好不了多少,一下子尽全力跑了几十多里,真气都有些不足,途中都差点延续不上来。
两人之间隔着十多丈,真的要动手,只是几息的时间就可以了,但是,双方都没有任何异动,夏鸣喘着气,暗中吃了一颗增气丹,加快恢复真气的速度。
平静之下是一片涌动的力量,蓄势待发。
“你很不错,可惜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黑袍人大笑着,露出两道幽灵般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夏鸣,来往不断走着,琢磨不透。
“鹿死谁手还未知呢,你是不是有些得意的太早。”夏鸣剑尖涌起一道剑气,凌厉刺穿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紧接着,彻底化为了碎块,眉宇间散发出摄人的威势。
“呵……”黑袍人冷笑,摇了摇头,大甩长袖,幽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光芒,令人胆寒。
“那也得试试过才知道,你说是吧?”黑袍人望向夏鸣这边,赤裸裸的挑衅,充满了蔑视,他自幼以来就无敌手,只有过一次败绩,披靡江湖,也没有多少能和他一战的。眼前这个人?见所未见,听所未听,恐怕连江湖二流高手都算不上,但是他又感到一丝挫败感,就是这个家伙竟然在自己手下坚持了超过十息,而且还把自己击伤了,简直是不可想象,他从来没有受到这种耻辱。
第九章 击杀
夏鸣自然是不知道那黑袍人在想什么的,此刻他的真气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体内几乎要盈满了,除非再开扩几条经脉,真气自然能够储存的更多。
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是吸取真气最好的时刻,阴阳交汇之时,就是午夜时分,才是真气最纯净的时候,往后一些,基本都或多或少都有些杂质,不利于吸收,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显然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人都在比谁恢复的更快。
夏鸣望向黑袍人一边,正巧,黑袍人也望了过来,两人目光对视。
“打吗?”夏鸣眼中透露着一股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心里就憋着这样一股火,却一直积压在心中,不得发泄,眼下就有一个出气筒在等着他。
“好!接招。”黑袍人大笑,一只长剑呼啸而至,显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像是一只巨龙,凝聚了无与伦比的力量,猛击向夏鸣,这一击简直是要彻底抹杀夏鸣啊。
夏鸣双手一动,三尺青锋就握在了手中,如同毁灭前的寂静,一股真气覆盖住了剑身,剑虹无双,像是崛起的王者一般,不可阻挡。
“我这一式名为‘魔焰击’,乃是我苦练多年的绝技,你能够有幸看到这招,也足以自傲了。”黑袍人大叫着,诡异的黑色弥漫剑身,把他整个人衬托的更加诡异了。
“我这一式名为‘九玄剑法’我前几天刚刚练至大成,今日就拿你来开刀!”夏鸣黑发乱舞,一道道剑花刺起,像是一只只金蛇,让人生畏。
两剑所接触时,剑气弥漫,铿锵声不停,如同破碎的瓷器,响彻刺耳。
澎湃的力量使两人各自后退数步,才消了那股力量,夏鸣只感觉右手一麻,剑差一点脱手儿出,黑袍人同样后退了几步,可以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刚才的一击,让他也不好受。
但是两人的战意却是更高了,如同两头争夺王位的狮子一样,又快速战在了一起,招招夺命,不可谓不凶险。
夏鸣险险避过对方的长剑,翻身过去,击向黑袍人腋下,像是一条蛇,探了过去。
黑袍人自然也不是傻子,便是撤了攻势,指尖贴着剑锋,使其从旁边划过,夏鸣见情况不妙,就转了个方向进攻,擦过黑袍人的腰,不知不觉左腿钩上了他的腿,夏鸣用力一拉,本以为能够将黑袍人掰倒,却不料想,对方纹丝未动,只见一只覆盖真气的光掌向自己门面打去。
夏鸣身形一动,用左掌硬接了一下,掌力十分纯厚,他的整只手被震的酥麻了,他清楚自己不能和他比功力,只能靠技巧取胜,否则必败无疑,对方真气的凝实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不可硬抗。
晃的,夏鸣踢出一脚,向着黑袍人脑门去,只见他闷哼一声,轻而易举接下了夏鸣的招数,顺手还掏向夏鸣的胸膛,暗中用了七八分力。
夏鸣怎么能够让他击中,身子微微向后,恰到好处的躲了过去,一股掌风刮起了他的头发,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借着这个机会抓住黑袍人的右手,向里一递,一道清脆的骨碎的声音响起。
“什么?”黑袍人极速退后,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他的右手被抓废了,那只手关节处的骨头已经粉碎了,无法动弹,他暗暗吃惊,收起对夏鸣的小看之意。
夏鸣并没有因为这小小的胜利弄昏了头,眼前这人的难缠超过他的想象,即便最后能够杀了他,自己也会重伤。
两人默契的退后了,连番的激斗显然使他们的体力都有了不少的消耗,气力的恢复显然是很重要的。
“好家伙,再来!”黑袍人虽然右手被废,但是仍是十分勇猛,左手持剑,三两步跨到夏鸣跟前。
“哗!”一道爆鸣声响起,夏鸣身形一顿,恰到好处的接住了黑袍人的剑法,两人都是剑道上面的高手,一时竟然分不出个高下。
夏鸣自是清楚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体内真气的流动不禁快了三分,他下决心要速战速决了,澎湃的真气涌动,气劲直逼,他用出了全力一击,几乎让人看不见剑影。
长剑鸣叫,像是在审判一样,滚滚的气浪涌起。
黑袍人自然看了出来这是夏鸣的全力一击,自然也不敢大意,虽然是左手,但是气势上却毫不衰减,如同涛涛波浪,生生不息。
两股力量怦然相接触在一起,一时烟雾腾起,谁赢了?
只见黑袍人走了出来,突然面色一青,一口浓血喷出,彻底瘫倒在地上,再也不省人事。
夏鸣呢?见他坐在地上,右手微微颤抖,青筋暴起,剑也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他的右手已经被震麻了,甚至一些骨头已经错位了,刚才只是那一晃,他便刺出了无数道剑,却不想,对方几乎完全接住了,正是他抓住那个人的一个空档,将其击败,否则倒下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看了一眼黑袍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左手握起剑,割断了黑袍人的脖子,这才放心下来休息,鲜血溅了一身,之前战斗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才发觉过来,自己腿已经软了,一股十分无力的虚弱感,布满全身,他甚至不想睁开眼皮,但是还是挣扎的爬到了一棵隐蔽的树上,许久后,一段呼噜声响起。
…………
阳光很明媚,夏鸣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全身的酸痛,但是已经和昨天的无力完全不一样了,他还可以使剑,但是他还是比较关注那个黑袍人什么身份。
三步并两步,夏鸣来到了自己和那个黑袍人激战的地方,还有昨天一些战斗的痕迹,还好,那个黑袍人的尸体还在,夏鸣翻了翻僵硬的尸体,从腰间搜出一个木制的牌子,是一种古体的字,但还是能够通过轮廓看出是什么。
“寒?”夏鸣思索着,他想不清楚这伙要杀自己的是什么人,仅凭这一个令牌实在无法断定。
“嗯?这是”往衣内一探时,他摸到一封书信,质感极佳,应当是上好的纸,一般人家还真用不起。
“夏贼前往安西郡城……你们前去杀贼……钱不会少的。”信末尾落款——公孙无双。
“如此看来,是公孙无双派来杀我的人,但是他又是怎么得知我的行踪的?这倒是有些奇怪。”夏鸣一下子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等一下,寒?寒门十杀!”
寒门相传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十个杀手组成的一个势力,但并不是只有十个人,而是有着数百个杀手的庞大组织,他们接受任何的悬赏,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逃过他们的暗杀,前提是钱要够多,他们才会卖命,这个杀手组织至今从未失手过,通常只要悬赏对象还没有死,就会继续派人刺杀,但这手段不一定是要见血的,寻常的投毒,等各种手段都可以。
这是一个真正的难缠的势力,在江湖上曾有一句话:宁惹焰君不惹寒门。焰君是二十年前的武林至尊,实力飞凡,即便如此,也差一点被寒门毒杀过,这个杀手组织可谓是没有什么人是不敢杀的,惹到它,基本上就要提心吊胆,可以屠你满门,每天吃饭时要注意会不会下毒,去野外的时候要考虑有没有陷阱,或许每天还会特意跟你过来“问候”,当然是用刀子问候了。
这个黑袍人实力如此强劲,肯定是其重要的核心人物,竟然折损在自己手里,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什么,自己怕是要被寒门那帮疯子惦记上了,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不能安稳过日子,夏鸣想道。
此刻安西郡城已经被封锁了,回去已经成了不可能,夏鸣只好回到黄药谷,只是,那一夜在纳兰书殿伤了他的人,他依旧不清楚是谁,只记得那道目光充满了冰冷,好像在俯瞰他,还是当成了猎物?
夏鸣比喻不清这种感觉,像是一切被别人掌控了一般,又像是命运给他开的一个玩笑,或许以后还有这种感觉。
第十章 洛冰
黄药谷这几天也是十分平静,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夏鸣回到这里后,被一名弟子告知,自己的师叔已经南下,在东阳郡九黎城等他。
夏鸣没有马上拜别,他没见到最后一面沐璃,在那最后和她见面的地方,撒了一把花,随着花落地上。
“就让我最后的回念一次吧。”他眼角落下一滴眼泪,转瞬就被擦干,他早已知道了,他的师叔不过是在骗他,那冰雪莲花无法救活她,这完完全全是一个骗局,但他恨不起来,他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的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救不回来!
哭过了,却还是忘不了,他卷起发,或许忘记过去才是最好的,一缕发丝掉落,带走了过往。
……
夏鸣嘴角冷笑,他准备去东阳的九黎城,虽说路途并不是十分遥远,但是他还是带足了五天的干粮,从这里到九阳,需要经过两个郡,其中一个更是有着水泽之乡的淮南郡,不仅盛产粮食,更是盛产美女的一个地方。另一个,东河郡,也是一个繁荣的地方,越江源头在这里,水系发达。
他驾马而去,留下浓烟绸绸,先到的是淮南的北流城,夏鸣准备在此先住一晚,第二天再行路。
随便寻了家客栈,夏鸣订了间客房,便是进去看了看,还算整洁,东西一丢正准备卧床睡觉,胸前的一颗东西突然亮了起来,他连忙掏了出来,原来是之前的那颗夜明珠,自己差点都忘记了,从弄到手到现在一直没认真研究,只不过之前没有丝毫变化的夜明珠怎么突然有了变化呢?
夏鸣一下子就起了警觉,难道这珠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他持起珠子在房间内四处走动着,珠子的光忽明忽暗,他走出了客房,在外面的走廊上走动着,此刻已经是黄昏了,他却是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手持着一颗发光的夜明珠走过,夏鸣眼睛一亮,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两仪相脉珠?此珠分为阴珠和阳珠,相互遇到时会发出光芒。
虽说这种东西用处不大,但是有助于提升真气的吸收,多用于阴阳相渡。
夏鸣自然是想要那颗珠子,走到那位女子的跟前,他才知道什么叫倾国倾城,女子的容貌天成,皮肤雪嫩,眼睛大而有灵气,这反而使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这位小姐,你能不能把你手中的珠子借我看一下呢?”夏鸣厚着脸皮开口着,眼睛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哦,借你啊……”女子的声音清脆动人,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
“当然不行,我还要靠它找人呢。”她突然一口拒绝了夏鸣,不给他留一点面子。她皱着可爱的鼻子,突然撇了一眼夏鸣,红唇微启。
“会不会就是你这个傻大个呢?”她突然揪起夏鸣的耳朵,装作一副十分凶的样子,她自一开始就看出了这个傻大个的古怪,站在远处傻兮兮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夜明珠不停,肯定不怀好意,看来八九不离十了,这家伙肯定有另外一颗珠子,她倒想看看他的脸皮能够厚到什么程度。
“你肯定有另外一颗珠子,给我交出来!”她叫着。
耳朵吃痛,夏鸣下意识的捂住了,想摆脱这个麻烦的女人,结果硬是甩不掉。心中也是暗叹,这个女人的精明,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有另外一颗珠子。
“啊哟,这位小姐,能不能别扯我耳朵了,痛的很啊。”夏鸣哀嚎着,眼睛却撇向她手中的珠子。
“你说别扯我就不扯,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不然你今天就别想走了。”白衣女子凶巴巴叫着,灵气的大眼咕噜转着。
夏鸣内心深处十分的无奈,既然已经被猜中了,也不会继续装下去了。
“那颗珠子其实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但我不知道那东西能干啥啊,今天无缘无故就发光了,我差一点以为闹鬼了,我看到你手中的珠子跟我家祖传的珠子样子差不多,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结果你就把我的耳朵揪住了。”夏鸣装作无辜说道,看上去人畜无害,他当然不会说出这是他从纳兰书殿偷出来的,于是随便编了个故事。
“哦,是吗?”女子睫毛狭长,由于比夏鸣矮了一个头,只能仰视着,但是气势是毫不削减的。
“骗你的鬼去咧!”她突然给了夏鸣一个爆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吗?想来你也是一个江湖中人,真气波动竟然这么强,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就在那一刹那,空气变的寂静起。
夏鸣面色凝重,摆脱了女子的手,连忙后退了几步,刚才他已经尽量隐藏了真气波动,却没想到还是被她察觉到了,这绝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啊哟,你还这么小心做什么,不就是被我说中了嘛。”女子遮面大笑,看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样子,她莫名觉得好玩,他可比在衡量境的那些死板的师兄有意思多了。
“你究竟是谁?”夏鸣喝问,这个女子定然也是江湖中人,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些出名的高手,不能小看。
“你怎么还这么紧张?我长的那么像坏人吗?”白袍女子眨了眨眼睛。
“看上去不像,但表面上的,谁能说的清呢?”夏鸣更加警惕了。
“咦,你这人倒是奇怪,是本姑娘的人品不行吗?”这次轮到她纳闷了,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是练武太久脑子练傻了吗?要不是因为那颗两仪相脉珠,她也不会同这个看上去傻子一样的人,多说半句话。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这样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搭理理谁。
“哼,算本姑娘脾气好,否则打你个落花流水。”她向夏鸣挥了挥秀拳,转了身,正准备离去。
不对啊,我来找她,不就是为了那颗两仪相脉珠吗?把她气走了,自己应该咋办啊,夏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干嘛作死啊。
“等一下。”他开口叫住了那个女人,随即又后悔了。
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径直走到他面前,大大咧咧道。
“你不是怀疑我吗?要改口了?”她眯着眼睛,就那么看着夏鸣,实际上她一点都不着急,这傻大个手上的两仪相脉珠,自己迟早能够弄到的,明的不行暗着来啊。
“咳咳,我想要你手中的那颗两仪相脉珠,用什么东西跟你换都行。”夏鸣顿了顿,脸色有些尴尬说着。
“换?不行!”
“不行咋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呗,只要有商量的余地,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这样啊,不如你把你手中的珠子给我,我用好东西跟你换,要不要啊?”
“不行,我还要靠着它呢。”
“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是不是上辈子是女孩子啊。”
“大姐,那你上辈子一定是个男人吧,做人怎么这么霸道。”夏鸣翻了翻白眼。
“你这个人,再说一遍,刚才叫我什么。”她脸色潮红,她实在是太气了,自己分明才十九,竟然被这个傻大个叫成大姐,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夏鸣才发觉自己用词的不当,但是没有丝毫的悔悟。
“叫你大姐咋了啊,要不然叫你什么?阿姨?”
“你这个人,真是欠揍啊,我要杀了你啊。”她强忍着杀人的心情,尝试给夏鸣纠错。
“本小姐叫洛冰,洛阳的洛,冰雪的冰,知道了吗?”
“洛冰阿姨啊,鄙人夏鸣,夏天的夏,一鸣惊人的鸣。”
“啊呀,你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恶了!”洛冰咬牙切齿,她对眼前这个家伙的好感彻底清零,那张可恶的嘴,简直想让她把袜子塞到里面。
“你这人怎么还气了起来呢?咋们好好谈,诶,别走啊……”夏鸣就是看着她这副受气的样子就很开心,心里说不明的一种轻松。
“哼,本小姐没兴趣和你这种大笨蛋继续交流下去了,除非……”她转了个头,看了一眼夏鸣,然后又失望的摇了摇头。
“嗯?除非啥啊,你倒是说啊。”
“你真是个大笨蛋啊,两仪相脉珠需要一男一女搭配使用,你一个人怎么用啊,真是个呆子。”说完,看向夏鸣眼神都怪怪的。
“难不成你要和我一起用?”像是一下子遭受了晴天霹雳,他呆在原地,一想到半夜三更时,有一个陌生女子躺在自己房间内……
他实在不敢想象下去,这个画面太香艳了,自己恐怕消受不起,但是他心里也有些心痒痒,看着洛冰那曼妙的身躯,他有点想入非非,毕竟男人嘛~
“你盯啥盯啊,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给你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还不满足吗?”洛冰自然看到夏鸣那色眯眯的眼神,心里已经把他划入下流无耻的分类。
“好啊,好啊,那么什么时候开始啊。”夏鸣眯着眼睛,像是在奸笑。
“时间啊,就今晚吧。”
“今晚?你确定??”
“是啊,今晚我在天字一号房等你,你到时候记得来就好。”洛冰留给了夏鸣一个修长的背影,渐渐远去。
第十一章 生变
空荡荡的长廊,只留下夏鸣一个人在瑟瑟发抖,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还挺痛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种好事情怎么正好被我撞上了,想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幸运呢,这不符合常理啊,一定是梦还没有做醒,快告诉我这是假的,难道我真的要在今天破了我保持二十二年的童子身吗?运气来了真是什么也挡不住啊。”夏鸣保持一个动作很久,用下手捂住额头,尽量使自己清醒过来。
夏鸣看了看天色,还未完全天黑准备先去逛夜市,之后的事情就之后说吧。
夏鸣走了四五里,才刚刚看到前面的灯火阑珊,热闹非凡,想来就是九黎城的夜市了,这里倒是没有没事摆摊叫卖的,大多是店铺,几乎是门前都挂着两盏明亮的油灯,看过去整条街,灯火通明,十分的有韵律。
不仅有杂货、甜食、衣物还有着饰品店,功能十分强大,临江的一边,万灯笼罩,游船高大,歌伎的乐声清脆好听,已然是一个繁华的市镇。
夏鸣几乎是一路惊叹着,这里夜市…实在太过于奢华了,来往的行人不断,即便是白天也不过如此。
又走了一里余,还是不见夜市的尽头,他逛到一家兵器店里。
门前坐立着两只石狮,威武大气,夏鸣从大门跨了进去,房间很大,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色的武器,让人眼花缭乱,但真正能够让他看上眼的很少。
他迈步跨进了二楼,人很少,不过相对于平时也是极为正常,毕竟除了那些江湖人士,谁会对武器有要求呢?
一到二楼,迎面就有一个人过来,显然是店家的小厮。
“这位侠士你是来挑武器的吗?我们店里好武器很多,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一下。”
“嗯,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剑,我想看看。”夏鸣自然是不客气,吩咐道。
“侠士这边请。”小厮指着向里边的一个方向。
夏鸣跟在那小厮后面,果然,在里面有着几个方形柜台,里面摆放着几把剑,他看到一把闪烁着光芒的剑,剑身通黑,隐隐约约间有些诡异,上面的条纹清晰可见,几乎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他心中暗道,这剑看上去材质极佳,不知道是多少练武者梦寐以求的宝贝。
旁边的一把青剑更是夺眼,仿佛像是有灵魂一样,好像可以随时化成一条龙腾飞一样,夏鸣仅仅是站在旁边就可以感受到之股锐利的剑意,实在是一把通灵的兵刃。
他伸出手去抚摸,一股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剑身坚硬,虽然如此,但是拿在手中却是十分的轻便,夏鸣相信,自己有了这把剑,实力定会增长两三成。
“这剑名为龙泉,由九天玄铁铸造而成,削铁如泥,却又十分的轻便,这样看上去和侠士简直是天配啊。”那小厮不紧不慢的介绍起,结尾时,又拍了一个马屁。
“价钱如何?”夏鸣越看这剑越是爱不释手,倒是心生爱意,便随口问了下。
“二百两银子。”小厮笑咪咪看着他。
“二百两?”夏鸣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知道那些普通人家,一两银子就够他们生活一个月了,两百两不可谓不多啊。
之前可能他还缺这个钱,但是他师叔在他走之前给了他几张银票,相当于一千两左右,这一下子花出五分之一,感觉有些不值。
“能否降一些价格?一百两我要了。”夏鸣试探的询问着。
“侠士,你也知道,这把龙泉剑造价就不止一百两了,这样卖出去,掌柜不得把我打死,这样吧,我做主,给您卖一个人情价一百八十两吧。”
“一百二十两。”
“不行,至少得一百七十两,不然我怎么向掌柜交代啊。”
“一百五,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不行我就走了。”
“行,那就一百五吧,算是我今天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吧。”
夏鸣丢下一张两百两银子面额的银票,拿起龙泉剑仔细观摩起来,剑尖锋利无比,寒光乍现。
将剑收入了剑鞘中,夏鸣走出了武器店,此刻为时还早,夜市来来往往的人流还是十分的多。
突然的夏鸣感觉后背一阵冰寒,一只娇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耳朵,但是并不是十分的痛,果不其然,和他的猜想一样,又是洛冰这个婆娘!真是冤家啊…
夏鸣转过了头,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小不点”,心中复杂万分,自己竟然被这个在自己看来小的不能再小的人揪了两次耳朵,心中实在是恼火不已。
实际上洛冰这个身高在同龄女性里面已经算是高佻了,相当于夏鸣只是矮了一个头而已,并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十分的矮。
他突然有了一个恶趣味,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摸了摸头,头发竟然出奇的柔顺,让人爱不释手。
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洛冰的雪白小脸好像变的红润了一些,耳根好像慢慢变的通红,这次竟然难得没有出口骂夏鸣。
一开始,夏鸣还有些得意,但是过了一会儿后,他感觉到这丫头不对劲啊,这次居然没有骂他了,好像在这大庭广众这样子也不太好,带着她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你这人怎么能乱摸我头呢!”洛冰突然向夏鸣发难,但是她刚才突然对夏鸣的摸头一点反抗力都没有,甚至脸还微微发烫了。
“额……”夏鸣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女人真是难伺候,一会儿就变脸了。
刚才他贴着她的身体,很软,仿佛一下子就能够推倒,他脸上也红了起来,他不会真的对这女人有了感觉吧?
“哼,不理我,我走了。”洛冰看着夏鸣傻呆呆的样子,一下子就来气,这家伙真不会哄女孩子,竟然就这样把自己晾在原地。
“哎呦我去,好香啊。”夏鸣把自己刚才摸了洛冰头发的手,拿到鼻子前闻,一股清新的芳香袭来,沁人心扉,他看着洛冰慢慢远去,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唉,又惹了这个姑奶奶,我还是先去其他地方瞧瞧吧。”
夏鸣向另一边走去,也很热闹,他次他倒是看见一个稀奇的玩意。
“皮影戏?这玩意我之前倒是听别人说过,一直没有见到真样,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夏鸣好奇走了过去,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看着那两个小玩意打来打去,不很是生动,但是吸引人。
“这东西看起来倒是挺有趣的。”他笑着,之前的他一直在练武,基本没怎么下山,也没什么时间出去游玩,这般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世间的有趣之事,当然也是趁着现在有空。
不觉片刻,他跨了出去,路边摊上的一根发簪引起了他的注意,花纹雕刻的很细腻,青花色的,看上去十分漂亮,他心里寻思着,给洛冰买个礼物,让她开心开心,不知不觉间,把她看成半个自己人了。
“老板,我要这把簪子就这样定了”他准备掏钱买下,一只手却已经先他一步拿拿下了那根发簪。
“老板,这是一百两银票,这簪子我要了。”
“嗯?”夏鸣眼露精芒,直接看向这只手的主人,一个奶油小生,衣着甚是华丽,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显然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看我干嘛,没见过有钱人吗?”那个公子模样的人说道,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着还斜看了一眼夏鸣。
“等一下,这簪子我先看上的……”
“穷鬼就别出来装大尾巴狼了。”没等夏鸣把话说完,那个公子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什么?”量是夏鸣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他这番嘲讽,自己并没有招惹这家伙,竟然还被无缘无故针对了。
“是啊,穷鬼出来做什么,还不缩在窝里去。”旁边的两个仆人嘲讽着,把夏鸣挤了过去,眼中的不屑之意愈发的浓厚了。
就他这个穷酸的样子,显然身上没几个钱,他们这三个人最喜欢欺负仔细穷鬼了,看着他们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有意思极了。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夏鸣的怒火已经上来了,眼前这几个人已经触怒了他,平时他基本不惹事的,但是这几个人撞上来,那么他不介意再多杀几个废材,哪怕对方有背景又如何?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哎哟哟,怎么还生气了,要不要大爷我把这跟簪子送给你,反正也才一百两银子,当然,只要你跪下来学狗叫,我就给你。”那个所谓的公子像是施舍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夏鸣。
“你……找死!”夏鸣忍无可忍,几乎是在一瞬间,拳头挥了出去,击在了那个公子的腹部,巨力的作用下,他一下子就倒飞出去,随之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你竟然敢对公子下此毒手,无论你是什么人,你都会迎来天大的麻烦,现在你跪下来,自废一臂,还有机会活命,否则你和你所有亲近的人都会死的很惨……”那两个仆人见到自家主子,一下子被击倒了,心中十分的慌惧,但是还是不忘威胁下夏鸣。
“呵……真是什么杂鱼都可以骑在我头上吗?看来是我太仁慈了呢,废物就只能是废物,他们不配得到尊重和生存。”夏鸣冷冷道。
剑鞘微动,他抽出龙泉剑,几乎如同幻影般,干脆利落的斩下两个仆人的头颅,一时两具无头尸体倒下。
“啊!杀人了……”
“救命啊……”
旁边的人见到夏鸣杀掉那两个仆人,一个个惊慌失措,很快周围只剩下夏鸣和晕倒在地的那个公子。
“我也不想杀人,无奈啊,你撞了上来。”夏鸣手起刀落,那个公子的头颅就被切断了。
“真是可惜了龙泉剑,本来是想用来杀一些高手的,没想到却便宜了你们这三个杂鱼。”他摇了摇头,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厌恶的看着这三具尸体。
第十五章 波折
夏鸣回了营地,火堆还在旺盛燃烧着,噼里啪啦,那五个西行宗门人,已经睡了四人,还有一个在外面值夜。
看到夏鸣回来,他迎了上去,嘴里却不闲着。
“前辈可知道刚才那香气的来源吗?”自那香气袭来,他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如今看到香气消退,也突然安心了不少。
“没事。”夏鸣自然不会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的,只是粗略含糊的带过了。
夜已深,夏鸣也卧在一棵树上,久久未睡。
花仙子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自己的行踪岂不是被她牢牢掌握住了?这个女人的手段简直深不可测,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经历的一切好像都是被人有意推动着,花仙子真的只是想端了那些宗门的老巢吗?事情绝无这么简单。
还有那个万宗大会,真实的目的十分的可疑,能够聚集这么多门派的名流,即便是南海出现了水灵珠,也不应该这般兴师动众,倒是有另外的目的一样。
……
清晨,一阵肉香传来,让夏鸣一下子醒了,正寻思着哪里传来的,却看到那五个西行宗人,把一只猪架到火堆上面烤,油光发亮。
这么早哪里抓的野猪啊,夏鸣一脸疑惑,走了过去。
“前辈,今早我出去练功,恰巧看到一只野猪跑了进来,就想试试我的实力,把它打死后,想着,浪费也是浪费不如带回去,让大家饱个口福。”一个女子说道,眼睛锐利,像鹰一样,虽然样貌十分普通,却也算的上清秀了。
“这样啊……”夏鸣含糊回了句,没心思多追究,眼睛看向那野猪,那伤口上平划整齐,这姑娘实力倒很不错,能够控制好力道的分寸,夏鸣暗中赞叹。
吃过午饭,夏鸣和西行宗一行就准备去九黎城了,戳着地图,夏鸣选出一条相对比较近的路,但是大部分都是经过荒无人烟的地方,毕竟还隔着一个大郡,自然路程还有好几天。
时间过的倒是挺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东河郡内,遇到了不少赶路的人,不过一般是匆匆路过,没多留意他们。
“此处应该就是东河郡断剑城的辖区了。”夏鸣看了一眼暗黄色的地图。
“我们今天就去断剑城休息吧,这么多天一直在丛林里,也该出来,去城里购置一些必需品。”他回头向西行宗五人说道,眸子中豪无波动。
“终于要去城里了吗?这些日子真是不见几个人,闷死人了……”
“解放了啊,该好好去城里面玩玩了……”
几道欢快的声音在夏鸣后背响起,一个个眼神是如此的清澈,透过自己那黑不见底的眼眸,夏鸣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天的相处,他们之间也联络了不少,关系也变的好多了,这五个人的名字也能够叫的上来,毕竟在这路程中,能有几个伴,总归是好的,至少不会孤单一人。
夏鸣伸了个懒腰,他经过这些天的跋涉也都有些烦躁了,这些年轻人正出血气方刚的年龄,自然是受不了森林里面的无聊、单一。
“按道理再走十多里,就能到断剑城了。”夏鸣喃道,手招着,让他们跟紧,脚步快了不少。
这一路来,人烟逐渐多了起来,村庄也遇到了好几个,这行人的心情好了不少,一路上有说有笑。
“夏前辈,不知道你是否有喜欢的人啊?”问者是一个女孩,名叫王玲,是西行宗一行人最小的师妹。
这可一下子戳到夏鸣心里了,她是自己永远忘不掉的疙瘩,如今再想起来,未免有些伤感了,想着,眼角已经湿润了。
王玲见夏鸣低头不语,自然是知道问错话了,连忙赔罪。
“夏前辈,对不起,我好像戳中你的伤处了……”
夏鸣摇了摇头,心头有些心痛,过去的就让它逝去吧,自己为什么还是忘不掉呢?情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可当初自己为何要为她这么拼命呢?
自嘲了笑了笑,自己现在简直没有任何动力,不知道应该为何奋斗,真想了结自己,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没事。”他扬了扬手,这年头自己遭受的打击还不够多吗?不禁有些唏嘘,就算是老天爷给自己的磨炼吧。
“前面的六个人,给我站住。”从林子间突然蹦出十来个蒙面大汉,手持尖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杀气,显然是久历杀场的人,有一股摄人的戾气,不同于正常人。
夏鸣敏锐的察觉到,这绝对是杀过人,才能积攒出的杀气,这些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显然烧杀抢掠的事情没少干,今日欺压到了自己头上,是绝不能放过了,眼神一寒,随即准备出手。
“前辈我们先把他们教训一顿,您就在这里好好看着我们,千万别插手啊。”
却不料西行宗那五人竟先出手,他们对着所谓的大侠生活向往已久,在宗内都腻的手痒,如今好不容易有几个练手的,自然不能放过,真气呼啸而过。
夏鸣当然答应了,也好让他们多锻炼一下自己的实力,以后也好应对一些麻烦。
“啊哟,你们这几个小毛孩竟然敢主动过来,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那群大汉肆无忌惮的笑着,显然是对他们几人没有放在眼里。
“哼,别高兴的太早,吃我一剑。”五人同进同出,倒也算是配合的默契,但是隐隐约约间还是有些不灵活,夏鸣一下子就看出来其中的利害所在。
“啊哟,点子挺硬啊。”对方几个人惊呼起来,眼前这五个人,个个实力高超,虽然自己这边人数占优,却还无法完全占据上风。
虽说五人功底不错,但是貌似这伙劫匪实力也相当不错,二三人就拦住了一个西行宗门人,虽说他们五人比这群劫匪的功力要高不少,但是由于缺少实战,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出六七成,起到的作用极小。
夏鸣环绕四周,战团已然分成五个,他们五人不知道怎么被分割,竟然被一个个围住,无一人突围,夏鸣差一点惊的跌下来,他本以为他们五人,就算是短时间拿不下对方,也应该是占上风才对,没想到却被生生被对方逼入下风,恐怕再没一会儿就要被围杀了。
自然是不可能看着他们不管,他提起龙泉剑,向战团走去,那边也有人注意到夏鸣,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喊一声。
“走!”他们这伙劫匪也算是奸诈了,没想到这次点子这么硬,即便能够打赢,自己兄弟也要折损不少,看到剩下的一人过来,几乎是没有多加考虑就撤走了。
见那伙人退走,夏鸣自然也不好下杀手,那五个西行宗门人几乎累的瘫倒地,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脸上无光,觉得实在是有些丢他们武者的脸。
“咳咳,前辈,我们让那伙贼人跑走了……”
“其实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定能将那伙劫匪斩于剑下。”
夏鸣冷笑,下一次?这次要不是那伙贼人退走,怕他们这五人是要全死了,这番言论也着实可笑,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实力?果然是温室里面的花朵,以后要是有些小灾小难,不就得夭折了。
“前辈,我有一事不解。”一人问道。
“说。”夏鸣回道。
“明明我们的实力要高出那群劫匪许多,虽然并非单打独斗,但是我们也不至于落在下风,不知道是为什么啊?”他把五个人都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眼里带着一丝渴求。
“你们还太稚嫩了,无论是招法还是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都远远的不足,最重要的是你们缺少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下手迟迟顿顿,真正的武者,就应该快准狠,不留给敌人一点希望。”夏鸣说道,眼前这些人,完全没有经历过残酷的厮杀,意志薄弱,但是加以开导后,应该会有些进步,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实战啊,这才是正途。
“血性,这是一个武者的精髓,有血性的武者,是值得尊重的,不论他是什么人,你们正是缺少这种东西,导致你们出手时只敢循规蹈矩,因为你们怕,你们不自信,很多东西在实战的时候都是不适合的,所以你们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改变,而不是像以前练武一样,这样毫无灵活性可言,被以弱击强,完全是有可能的。”夏鸣接下去说道,凌厉眼神望向他们。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些劫匪,好好的跟他们打一场,磨炼自己。”一人问道,眼里发着光,他们这几个人果然就想着当大侠,夏鸣自然看了出来,毕竟年轻人嘛。
“这就是你的目的,劫匪的实力才多强,你们的实力有多强?打了个不分上下,甚至还被压着一头打,不觉得的丢人吗?”夏鸣赏他一个爆栗,这群家伙真是不嫌事多,忍不住翻了白眼,这时候还是先进城为妙,不然这群家伙真闲的蛋疼又跑去和劫匪决斗了。
待休整完,夏鸣带着这五个人往断剑城方向走去。
第十八章 怪物
虽说的这么邪乎,但我还是有些不信邪,按道理我应该避退,这些鬼怪还是不要沾染到好,他看了一眼后面的西行宗五人,一个个面色惧变,心中已有了决定。
“你们五人马上出城好,我今晚倒要留在这断剑城看看究竟,什么鬼怪,哪怕是我的剑还斩不尽吗?”夏鸣声色惧厉,眼神中透露一丝一往无前,霍时,方圆数丈一阵震动,像是被夏鸣的豪言壮语惊到。
“前辈……”
“前辈千万别留下来,这里多么危险啊,等过了明天再进城不好吗?”王玲哀求着,这里简直是魔鬼的聚集地,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些鬼魅简直是无敌的代表了,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够和鬼魅相抵抗,除非是那个绝代高手级别的,但是夏鸣不是,他虽然实力不凡,但毕竟还有个限度,加之关于这里的诡异的种种渲染,她几乎是断定夏鸣在找死,其实不光她认为,剩下四个人也是这样认为。
“不必多说,今晚我就在城内坐镇,城主府我也会去,哪里有什么鬼魅之物,我只信的过我手中的剑。”夏鸣说道,气势一往直前,什么鬼物,在他看来都是笑话,只要够强,什么东西不都是土鸡瓦狗。
心存无敌意,自有无敌时。
“那……前辈您小心啊……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西行宗五人告退,显然起了退意,夏鸣自然不会阻拦,任其远去。
“断剑城吗?我还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也没必要惧怕,因为我从来是这样自负的一个人啊。”夏鸣喃喃道,长剑挥舞,气浪卷起。
断剑城现在倒是十分凄清,整个大街都没有人,家家户户关的紧紧的,偶尔还能遇到一两个人,都是匆匆前往城外的武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一样,夏鸣自然是注意到了,反其道而行,他今晚要揭开这座城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要暗了下来,夜幕降临,大风吹起,尘沙飞扬,阴气弥漫,房子上的旗帜飘浮着,发出鬼厉的声音,只能借助了微弱的光芒,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
本是一条空无一人的道路,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忽近忽远,夏鸣回头看了看,没有任何东西,但是总有阴风吹过自己的脖子,让人产生恐惧之情。
像一下子都陷入了沉寂,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万籁俱寂,只剩下夏鸣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仿佛在咆哮,阴气太重,容不得其他东西了。
“簌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走动,空气中响起什么奇怪的响声,好似叶子被风吹的声音,黑暗的氛围越来越重,夏鸣自然是察觉到了诡异,望向天边的圆月,却看到被染的血红,似要滴血,再也不同往日那般。
“哗!”一个不明的物体掠过,虽然是黑暗中,夏鸣还是能够捕捉到一二,龙泉剑身一抖,击去,但是并没有击到,擦了个空,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转瞬即逝,夏鸣只能堪堪见到那双眸子,血红之间透露着一丝凶厉,仿佛要择人而嗜。
夏鸣自然是有些心惊,这种怪物显然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它眼角边有着一块块鳞甲,青色的,反射着光芒。
对那个中年男人的话不禁相信了几分,只是一刹那,那怪物又扑了上来,速度极快,无比坚长的爪子好像要把夏鸣抓住彻底撕裂,就像是野兽一样。
夏鸣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原来这种怪物虽然近人,但是并没有人一样的智商,否则棘手的程度不绝于此。
只是一剑,这怪物便被劈断了利爪,绿色的血流了一地,带着一丝愕然,它开始怒咆,对眼前这个人痛恨之极,断臂之仇,怎么能这样算,从来只有它猎杀人类的时候,什么时候竟然被人类反杀了?
夏鸣看了一眼它的奇怪举动,这怪物竟然不逃跑,随即就知道了,它在召唤同伴,嘴角一咧,夏鸣手起刀落,没等那怪物反应过来,一颗狰狞的头颅就掉了下来,上面没有一根头发,獠牙从后面的牙根伸了出来。
厌恶的看了一眼这怪物的尸体,突然听到一阵阵怒吼声从周围响起,夏鸣看了看,突然一阵惊寒。
不知道多少怪物过来了,他们体型庞大,至少是水牛的两倍大,比之前杀的那一只怪物不知道大了多少,肌肉发达,单单从体型,就足够让人胆寒了,夏鸣自然压力极大,这莫不是怪物成长后的模样?他思略道。
它们并不着急进攻夏鸣,而是团团围住,眼中透露出一丝极度的仇恨,完全不像那些动物一样,仿佛充满了灵性,随着咆哮,一只只怪物从四面八方到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而夏鸣就在这个包围圈的中央,他已经暗暗运气,否则完全不可能应付这个死局。
看着这么多怪物,他竟然还能够心如止水,淡然处之,他完全无惧,不等多久,竟然有上百只怪物到来,看上去密密麻麻。
“吼!”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群怪物吼叫,仿佛在欢迎什么东西到来,充满了狂热之意,即便夏鸣不是他们这种种群的人,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
一具庞大如山的怪物从天而降,这怪物足有半间屋子大,一张嘴能够轻易吞下十几个人,两只眼睛如同灯笼大,与其他怪物所不同,这只怪物有着巨大的金角,但是脖子被拴上枷锁,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夏鸣不禁起了疑惑,这种怪物按道理不是人力能够驯服的,为何脖子上竟然有着枷锁,而且什么的枷锁没有任何血迹斑斑的样子,而这怪物不可能给自己带上枷锁吧?难道这怪物是有主之物,那又是谁的呢?单单这数百只怪物,就要使整个武林大乱,而能够驯服这怪物中的“王”的人,实力应该极强,绝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人。
究竟是谁?有这般的能力,他想不出,毕竟偷偷驯服这么多的怪物,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也太匪夷所思了,夏鸣思路混乱,心中纷复。
那怪物之“王”叫着,像是在挑衅一样,俯视着眼前的小人,仿佛一个指头就能叫夏鸣灰飞烟灭。
鼻孔冒出白色的雾气,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强有力,怪物们锤地,震的大地震动,接连不断,夏鸣自然是首当其冲,但是凭借着真气的雄厚足够屹立不倒。
那怪物之“王”并没有打算动手,像是极同人性一样,向旁边的几只怪物示意一样。
狠厉的攻击直至,厚重的将要击到夏鸣身上,带起空气的振动,夏鸣早已运气已久,等着就是这一时刻,剑气纵横,四方皆震,如摧枯拉朽,同他想的一样,这些怪物实力强劲,自己竟然对它们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将它们震退。
这些怪物皮糙肉厚,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相比的,快剑此刻完全无法派上用场,只能用重击,一剑毙之,夏鸣在心中快速分析着,稍一会儿,借着怪物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势一变幻,随即化千万剑为一剑,万剑归宗,气浪叠加,真气如同海浪一样,冲击,威慑着四面的怪物。
四周的怪物见情况不对,正准备上前援助,却不料一直观望的怪物之“王”出手了,真当是力拔山兮,如同遮天蔽日般,把其他怪物拍走,一跃直向着夏鸣,巨掌凌空而下,将夏鸣头顶彻底笼罩住,气压非凡,几乎让人窒息。
夏鸣自然是不惧,他自信自己的剑能够斩破一切,剑一,如蛟龙出海,真气绝顶,就这样直直迎上了怪物之“王”的手掌,刹那,一阵光芒,让人瞧不清个真切。
喋血而落,夏鸣仗剑而逃,嘴角溢血,那怪物之“王”竟然没有追上去,它拿起手掌看了看,一道巨大的血洞铺张开,绿色的血一滴一滴的流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全城震动。
夏鸣体内一虚,几乎是要倒下来,刚才的一击几乎掏空了他的真气,脸色苍白了不少,那怪物之“王”强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层次,自己全力一击,只是击穿了它的手掌,而自己却已重伤,这次是真的受到了内伤,五脏六腑在它的那股巨力下几乎移了位,没有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现在开始耳鸣,不敢停留下来,怕后面的怪物追上来,否则是死路一条,自己这样的状态即便是一个练武小成的人都能够轻易击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血月更加的圆了,怪物的怒咆,他能够听的真切,就在自己的后面。
“这里是?城主府?”夏鸣看到前面一处破败的府邸,上面的牌子几乎快掉下来,他加快了速度。
猛的,一只怪物从旁边掠过,夏鸣吃了一惊,没被它纠缠住,躲进了城主府内,那怪物越墙而过,夏鸣自然没有任何停留只奔里面的厅房。
希望那人的消息能够准确吧,否则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第十九章 密室
“什么?”夏鸣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他看到那怪物一头扎到偏房,随着一阵抽搐,绿色的血慢慢的从门槛里流出来。
他吓的一个机灵,这府邸倒是真的大,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中央的厅房,在外面可以看到一盏长明灯在里面照着,看上去温温和和。
夏鸣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一跃而进,关上了门,没好好休息,就找起了桌上的那个所谓的开关。
转动了那个笔筒,屋子正中央的目板就瞧了起来,好像又有一股阴风,让夏鸣身体寒了寒,连忙躲了进去,把木板重新掰下去。
木板下面是一条小道,只容得一人通行,走了不到十丈,就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室里,里面燃着数盏长明灯,阴寒的气息消失了不少。
石室高约一丈,长宽十余丈左右,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倒也算的上空旷,在这里确实有一种闷热感。
虽然这里较之安全了许多,但是外面,那个偏房里面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他更为没有安全感,那怪物被无声无息的干掉,偏房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人还是什么?
他不敢去探索,因为这毫无疑问,完全是在寻死,缓了一会儿,气力才恢复了一点,但是这里的真气很充盈,不一会儿居然就恢复了大半,实在是一处宝地,夏鸣抖了抖身子,想去更深处瞧瞧。
对于那个岩浆池,他还是很有兴趣的,果然,他一眼看到一个小道,在石室的后面,做的十分隐蔽,如果不是特意去看的话,根本无法分辨出来,夏鸣走了过去,走了几丈。
一阵炙热,仿佛要将自己烤熟,确实算是一个岩浆池,横在他的面前,足有五丈宽,八丈长,但是旁边可以绕过去,那边是一个黄色的屋子,和那个男人说的相差无几。
夏鸣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在岩浆中间,竟然没有被腐蚀,果真,是那绝代高手留下来的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的,竟然连这岩浆都无法融化,真当一柄绝代神剑啊,由此可知那位绝代高手的实力有多强,高手配名剑啊,夏鸣觉得理所当然。
他从一旁的路绕到那边的黄色屋子那边,这才发现那屋子竟然是昆天土建造成的,只是表面涂了一层黄色的颜料,不走近看,完全发现不了。
哗!这可是大手笔,昆天土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但是对他这种练武之人,意义极其重大,只要在练器的时候添加上那么一点点的昆天土,别说是天外陨铁,就算是废铁也能炼造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在市面上几乎是有价无市的,别说一斤了,即便是一克都需要上千两白银来竞拍,但大多数都是以物换物,除非是那些极其缺钱的武者。
在这里看到这么多昆天土,夏鸣纵然再是淡定,也无法无视这么多的昆天土,这已经不能用有钱来衡量了,能弄到这么多昆天土来盖房子简直是暴殄天物,夏鸣长呼一口气,尝试使自己内心平复。
房子上有一个木门,应该是通往里面的,没想到按上去竟然直接动了,向里面望去,一片漆黑,几乎要好奇的探进身子。
猛的一道嘶吼从上面响起,厉声不绝,好像要毁天灭地一样,夏鸣一下子缩了回去,他向后看了看,岩浆冒着泡,空无一人,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东西找上来,应该也不敢过来,绝代宝剑坐镇在此,浩荡剑威,又有谁能挡?
转头,一头钻进了房子内,一片黑漆漆,正准备去借点火,却没想到墙壁上的蜡烛突然亮了,火焰是蓝色的,飘焰十分漂亮,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只床,小小的一把桌子,上面放着一张暗红色的符文,不知道摆放了多少年。
看上去很普通,但是上面的纹理竟然让人觉得神秘无比,仿佛具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像是一种天地至理的结合物一样。
夏鸣几乎要下意识的去触碰它,却骇然发现一道道压力感,从周边迸发,挤压着自己的手无法动弹,吃了一惊,夏鸣连忙抽回了手,眼前的符文发着强烈的光,愈发的神秘了。
心悸之下,夏鸣几乎是马上退出这个屋子,关紧了门,暗暗猜测那个符文的真实用途,这种诡异莫测的威力,简直是前所未见的,已经超出了人的力量吧?
难道这就是封印鬼魅的关键所在吗?以符镇压,他实在想不出来这符有什么其他的用途了,刚才的那一股挤压感,仿佛历历在目,令人窒息。
这东西不能动,否则鬼怪跑出来怎么办?那真要天下大乱了,夏鸣可不是这样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人,该从大局着想还是要从大局着想的。
果然,这间房子里面有一股独特的威压,充斥着整个房间,但是不用心感应的话,简直不可能察觉到,夏鸣也是刚才仔细用真气感应后才勉强感应到那股微弱的威压。
他清楚,这片土地下是什么,是数不尽的尸体,作为整个城池阴气最重的地方,仅仅凭一道符印就镇压了所有的邪魅显然是不可能的,肯定有些漏网之鱼,一定有什么邪魅随着封印的松动,跑了出口祸害人间,外面的那些怪物显然并不是所谓的邪魅,因为他们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恐怖,那么真正的邪魅应该另有其物。
“咻”一阵冷风吹来,一下子引起了夏鸣的警觉,这可是在屋内怎么可能会有冷风吹来?即便是邪魅也应该不敢在这里大摇大摆吧?否则绝代神剑镇压之下,怎么会有存在之理?
夏鸣是清楚知道这里的威力的,当然不会认为随随便便的一个邪魅就能够来到这里,毕竟神剑摆在那里,要真有那种实力的邪魅,自己自然是逃无可逃,可能只有绝代高手再次复活才能拿下吧。
望向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再一看,骇然的一幕出现,一道淡黑色的黑影,竟然飞掠向岩浆池中央的神剑,仿佛要将拔下,看不清面目。
夏鸣冷哼一声,真当是邪魅之物吗?既然送上门来,自己自然要好好出手教训它了,龙泉剑起,正准备起手式,空气骤冷了几度,晃的,大地仿佛摇摇晃晃,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夏鸣吃了一惊。
只见岩浆池中央的神剑爆发出一股澎湃的力量,大地在震动,闪烁着金光,夏鸣眼露精芒,这就是神剑的威力吗?果然非同凡响,简直犹如开天辟地般,心里的畏惧不禁多了三分。
这神剑本来就是为了镇压邪魅而生的,威力自然非凡,对邪魅造成的伤害定然更大,光耀无边,夏鸣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的眼睛被神剑爆发出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睛。
良久,夏鸣才感觉战斗已经结束了,神剑回归了平凡,依旧立在岩浆池中央,好像之前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夏鸣抬头看了看,一道黑色的皮漂浮起,干瘪,看上去没有任何弹性,就像是癞蛤蟆的皮一样。
夏鸣一下子就反胃了,这东西就是邪魅吗?忍着恶恶心想要取过来,却没想到,那张皮化为灰色的粉末,彻底的散落到岩浆里面。
这才注意到岩浆池堆满了一层灰色的粉末,这得斩杀多少邪魅啊?少说也有上千了吧,夏鸣惊叹,如此伟力,真是人可以做到的吗?连剑都已经通灵了,更别提那位绝代高手了,远古时代真是让人越来越向往了。
古往今来,远古时代都是一个谜,诸多的神话故事都是从那时流传下来,占据九幽的黄泉一族,三头六臂的天眼族,西边的无上大佛,道门五天尊,这些究竟是真是假?据说当时能够飞天遁地的人被称为修士,更有至强者有着移山倒海的神通法术,难道这些都是真的?那简直是一个盛世啊。
夏鸣回过神来,眼前这里的一些情况实在是诡异,刚才那道奇怪的黑影究竟是怎么进来的,那些巨大的怪物又是从何而来,为何之前都没有人发现呢?难不成见识到这东西的人都死了?还是故意隐瞒着。
他叹了叹,有些东西他也不能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自己活下来,天知道还会出现什么诡异的东西,但是这个石屋着实让人震惊,一直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治愈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内伤竟然好了七八分,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讶了,要是让九州最好的药师来医救,怕也是需要一两个月才能治好,没想到在这里几个时辰竟然就好的差不多了。
这里的真气之充沛也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也不敢大量吸收,因为实在是太过精纯了,直接吸收进去怕是会爆体而亡,但是吸收进去的真气都免了提炼之功,因为实在太过精纯了!
自然在这里不是个长久之计,夏鸣走出过道,来到了另外一边的石室,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阴冷的气息已经充满了这里,仿佛有什么洪荒野兽一样,长明灯也熄灭了,黑暗中让人背后直发凉。
第二十章 异变
见情况有些不对,夏鸣连忙退回去,只见一声响声从黑暗里发来,像是厉鬼的笑声一样,感觉手脚一寒,虽然没有见到形状,但是令人从心底发寒,过道里温度直降,仿佛霜月天一样,四周的一切也都成了惨白。
夏鸣面色惧变,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看自己,像吞噬巨兽一样,让人彻底忘记反抗,深深记住这感觉后,夏鸣遁回去。
刺耳的尖叫声,夏鸣本以为自己安然无恙,没想到那东西竟然还想过来,厉声滚滚,夏鸣躲到岩浆池旁边才有了些许安全感,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到神剑上啊,自己还是太弱了。
夏鸣突然感觉左手一阵剧痛,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邪物咬了一口,鲜血流出,是暗黑色的,竟然有一些诡异的黑色斑点,夏鸣心中一震,自己受伤竟然毫无感觉,本来想包扎起,却没想到自己手上丝丝黑雾飘起,黑色的斑点慢慢消失了,伤口也以可见的速度愈合,只见那神剑发光,一缕金光射入夏鸣的身体,驱逐了所有的毒素。
它在帮我治疗吗?夏鸣心中感激,幸好自己在这里,不然不知道怎么做都不知道,心里对那个绝代高手的感激不禁多了几分。
“桀桀……”一道邪笑突兀的响起,惊醒了夏鸣,看向入口处,一股黑气腾起,和普通的黑不同,这种黑充满了邪恶,纯粹的黑。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黑雾,夏鸣心里就起了十分的厌恶感,这仿佛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间的东西。
猛的那黑雾迅速扭曲着,仿佛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化成一坨黑色的烂泥掉到了地上,夏鸣望去。
这可真是个怪物,烂泥竟然长着两颗大小不一眼睛,嘴巴张开着,大大的,看上去又十分的滑稽,但是夏鸣不会因此放弃警惕,这东西来头不太对,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但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便呆在原地仔细打量起这怪玩意,邪里邪气的,看上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两只眼睛狡猾的朝夏鸣看了看,仿佛也在打量着夏鸣,隐隐约约间好像带着一丝好奇。
这玩意十分的精怪,竟然慢慢用它那两只几乎要连在一起的脚,走了过来,虽然这东西并不大,只有两三寸大小,黑不溜秋的,夏鸣还是保持了警惕,只要这东西再前进一步,他就要出手了,在这个地方,对付不明的生物,一定要下杀手,不然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更麻烦的事情。
夏鸣已经握住了龙泉剑,一旦有异,马上动手劈死这个小东西。
嗯?那东西竟然好像通灵一样,知道再前进就有危险了,竟然一股劲坐下来,盯着夏鸣,嘴角好像流着口水,但是狡黠的眼神却还在打量着夏鸣。
夏鸣自然一惊,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机警,但是从那黑雾里面冒出来的,难免会有些奇怪的地方,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笃定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夏鸣正挥剑向它劈去。
只见那小东西眨着眼睛,好像很茫然,金光腾气,拦下了夏鸣的龙泉剑,不然这一击足够把那个小家伙打的魂飞魄散。
“什么?”夏鸣吃了一惊,神剑怎么出手救这个小玩意,难道真的不是邪魅变化的吗?
那小东西蹭了蹭神剑的剑身,仿佛在感谢什么,过来就是给夏鸣狠狠的一瞪,极其人性化。
“这东西,还挺记仇啊。”夏鸣思衬道,眼神看向那小东西时,已经完全不同了,能够被神剑这般对待,一定不是邪物,看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得好好补偿这个小东西。
伸手去,正想把那小东西抓在手中,它竟然快速后退了好几尺,仿佛并不希望夏鸣触碰它。
夏鸣摸了摸鼻子,难道我这么吓人吗?自嘲的笑笑,自己虽然算不上特别英俊,却也算的上难得的美男子,可能是这小东西的审美观不一样吧。
“那黑雾里面究竟有什么?为何我感觉阵阵的心悸,但是现在看上去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是我多虑了吗?”夏鸣疑惑道,这小东西的来历自己也很是好奇啊,竟然能够从黑雾里面安然无恙的出来。
人对于神秘的东西总是感觉到好奇的,夏鸣决心好好研究这个小家伙,也好解解闷,这小家伙长的十分的玲珑,不足一个巴掌大,两只脚十分的小,甚至没有脚指头形成,脸上只有眼睛,鼻子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活脱脱的一个小怪物,但是夏鸣却感觉更加有意思了,这小东西竟然还能够对着人发脾气,活气活现的。
倒是一个独特的乐子吧,那小怪物嚣张的叫着,仿佛在指责夏鸣,夏鸣一下子被逗上了兴趣,准备和这小东西好好计较一番。
那小东西爬上夏鸣的衣服,像一坨黏黏的黑土一样,慢慢地蠕动到夏鸣的肩膀上,不论夏鸣怎么动,都一直待在那里。
夏鸣一时无语,这小东西是要一直黏在自己这里,那应该怎么办。
“砰!”一股黑雾终于袭来,这里的长明灯也熄灭了,只有岩浆附近可见光芒,再也不见之前的安全。
仿佛从虚空探来,一只软软的却又力大无穷的东西猛击向自己胸膛,夏鸣一个没防备下,竟然被击退了数步。
吃了个闷亏,夏鸣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呢?练武之人虽然视力较之正常人要好上许多,但是在这浓浓黑雾的笼罩下,也几乎成了个瞎子,只能不断靠近岩浆池旁边。
很奇怪,神剑为何一直没有动静,鬼魅已经欺上门了,夏鸣却是不能再次依靠神剑消灭这些鬼魅,他只能自己动手自保了。
“九玄剑法。”一出手就是最强绝技,大开大合,阴阳八卦生,在那黑暗里如同一朵绽放的仙葩,斩断那个诡异的力量,一只肮脏的触手掉了下来,好像是刺激了什么东西,猛的不只有一道力袭来,而是从四面八方,遮蔽了他整个人。
若是他怕了,那算什么呢?龙泉剑起,如排山倒海般,气浪起,剑气纵横,跨前一步,不留余力,仿佛一瞬间懂得了所有的运动轨迹,在他眼里,对方的运动方向好像都已经被自己掌握了,一点点的放慢,无限的破绽。
剑光斩,如同万念惧寂,恶心的触手被贴着表皮,换了个手法后,从根处彻底切断,虽然有触手需要阻拦,但是已经跟不上夏鸣的速度,一阵火辣之下,数根触手已经被切下,剑光不能捕捉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就已经被切除超过一半的触手,剑身一抖,仿佛在舞剑,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切菜一般,没有没事规律,却总是能够化险为夷,随着最后一阵剑气,一颗巨大的头颅被斩下,只有一只独眼,嘴巴几乎占了脸的一半以上,下身是一根根恶心的触手,想来它的攻击工具就是那些触手了。
夏鸣低头看了看,这玩意并不强,看来并不是传说中真正的邪魅吧,真正的邪魅有这么弱吗?需要绝代高手的镇压吗?他几乎是直接排除了这个可能,出现这些怪物很可能就是封印处出现了问题,不过怎么修复那个封印处呢?
“嗯?”肩膀上的小东西突然扯了扯夏鸣的衣服,滑溜的眼睛一转,用一只小小短短的手指向黄色房子旁边的一个小凹洞,这不指夏鸣还没注意那里,趁着其他邪魅还没有到来,夏鸣走了过去,那凹处竟然藏着个小机关,只一按,整个墙体竟然翻转过来,里面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隧道,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梯道里面有着厚厚的灰尘,夏鸣摸着黑走着进去了,他也是十分好奇。
一走进去,后面的石壁又翻转过来,一盏长明灯竟然在梯口亮了,透露着沧桑的痕迹,光线虽然昏暗,但是还是能够看得清路的。
夏鸣本来是沿着楼梯一直走下去的,本来以为墙壁只是普普通通的墙壁,没想到认真一看,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一道道玄妙的符文,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旋律,令人着迷。
本来进入到这个地方,夏鸣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响着,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越深入,那道声音越大,越明显。
“心道至胜,心魔至邪,万古来道,而镇压九重魔……”如钟鸣般,响彻之极。
夏鸣眼前是一个极广的大厅,不知道有多庞大,竟然望不到尽头,只能看到十数条丈粗的铁链通天而去,一张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了上面,不知道连向哪里……地上的石头刻满了符文,仿佛有着惊天的伟力。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夏鸣一时内心震惊,这里怎么可能人力能够搭建而成的?莽荒的气息,仿佛在诉说曾经的过往。
向前走着,像是突然伫立起一个巨大的雕像,高不可攀,夏鸣无法看到全像只能看到一部分,但是有着一个刻着字的石碑,上面裂纹满满,虽然字体古老,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