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在意我的名声?
司谨言和闫少慊出来的时候,正好高一高二的晚自习下课,学生们一涌而出。
好在二人都属于有点远山云雾,不好接近那类型,人很多,但却无人敢靠近他们这边。
大家在路过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避开二人。
倒让两人独树一帜的走在中间了。
“那个就是司谨言吧,没想到她不化妆之后这么好看。”
“对啊对啊,你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笑,好像很宠一样,啊啊啊,好想被她宠!!”
“别想了,你没看到旁边闫少的眼神吗,嫌命长的才会去招惹他。”
“你说得也是。不过,司谨言同学不会真的跟闫少在谈恋爱吧?两个人虽然看起来挺搭的,但闫少脾气那么不好,说不准会家暴司谨言同学呢。”
旁边的人没说话。
司谨言和闫少慊走得慢,她们距离二人越来越近,要是被听见了可就遭了。
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由加快了脚步。
匆匆离去。
司谨言耳力好,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的内容基本都听到了。
不由看向身侧的闫少慊。
他个子高,看他的时候还得微微仰着头。
司谨言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从来都是别人仰头看她,何时轮到她仰望别人了?
但这里不是朝凤国,就算心有不适也只能接受。
“你真是声名狼藉,臭名昭著啊。”司谨言毫不客气地戏谑道。
“嗯?”
这莫名其妙的,又是怎么了?
“没事。”司谨言当然不会将刚才两个小姑娘的话告诉闫少慊,笑得有点神秘地道。
闫少慊不是傻子,大概也能猜到估计是有人说什么了,她才会这样,看向身侧的人,慢悠悠道:“你很在意我的名声?”
司谨言一愣,这人是怎么get到这个点的?
“并没有。”
“哦,今天这是第二次谈起我的名声了,我还以为你很在意。如果你要真的在意的话,我也不会改的,毕竟....”闫少慊看向司谨言,眼底泛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目光灼灼看着她,语调很轻道:“只有这样,我才是你一个人的。”
他最后那句话,说得实在轻,几乎听不到声线,尽管司谨言耳力好,也不可能听到几乎没有分贝的声音。
所以挑眉看向闫少慊,眼底带着询问。
闫少慊却望着她笑了笑,没有再说。
他一张脸本就长得精致俊雅,平日里冷着脸,眉眼间又总带着一股躁意,还声名在外,自然无人敢接近他。
但此时,不过浅浅一笑,整个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出色的脸如春日里的玫瑰一般,不仅动人,还带着几分娇艳。
走廊上还有七八个同学,乍然见到这样的闫少慊,都愣住了。
等二人离开之后,有女生脸涨的通红,紧紧抓住身边的同学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刚才闫少笑了?”
“笑了。”
“焯,闫少杀我!!!”
“我要为闫少疯狂爆灯!!”
两个女生就快要疯了,突然大声叫起来,把后来走过来的学生吓了一大跳。
“用不用我联系精神病院过来?”
“你才神经病呢,呸!”
说话的几人许是认识,言语间虽然不客气,但却带着熟稔。
下楼之后,闫少慊和司谨言就听到了女生延迟了的尖叫声。
司谨言揶揄地看向闫少慊。
楼梯内灯光偏暗,但闫少慊皮肤白,还是那种冷白,在这微暗的空间里也显眼的很。
头发剪了之后,整张脸露出来,巴掌大,一双桃花眼眼尾总是氤氲着几分红,即便满眼冷意,还是会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挺直的鼻梁,甚至带着几分秀雅,那种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娘气,也不会觉得在这张脸上太过突兀。
鼻梁下的唇,就很奇怪,明明是个男孩子,唇形漂亮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几分嫣红。
如玫瑰花瓣一般,凑近了,就好像还能闻到隐约的玫瑰香气。
司谨言这才觉得,闫少慊的长相,有点勾人。
就这么看了一眼,她的心跳,似乎也跟着有些不正常了。
方才还想揶揄两句,此时却说不出来了。
“喜欢我这张脸?”走到一楼拐角处,正要到外面时,闫少慊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司谨言面前,凑得很近,微微躬身,嗓音低沉带着笑意问。
二人此时面部距离不过一指宽,闫少慊的一手还撑在了墙壁上,淡淡的光影落在他脸上,居然显得有几分柔和。
司谨言平日里反应虽快,但那是对着陌生人,闫少慊的气息她早就熟悉了,未曾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微愣之下忘了反应,就被人像是圈在怀中一般壁咚了。
只是她做惯了太女,掩饰情绪对她来说信手拈来。
那张精致的脸,虽然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眉眼皆是如常淡笑,“你的脸确实长得不错,比我见过的很多男子都要出色。”
她这话说出来已经算是对闫少慊那张脸很高的评价了。
但闫少慊却突然落了眉眼,眼底冰冷起来,唇角带着讥讽的笑,“司谨言同学真是见多识广,想必见过的男子不少,只是不知道你见过的人里,谁长得最出色?”
平日里明明最讨厌被人评价他那张脸,此时却忍不住跟那些素未谋面,甚至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人比较了起来。
司谨言却好像没看到他眼底的冰冷一般,煞有介事的低头思考起来,过了两三秒后,就在闫少慊处于暴躁边缘,就要忍不住发脾气时,司谨言突然道:“大概,是我父君吧。”
她说起父君时,声音轻而低,闫少慊以为她说的是父亲。
他知道司华垣不是她亲生父亲,自然不会觉得司谨言说的是他。
不过,她不是五岁多就被接到司家了吗?还记得自己父亲的长相?
提起父君,司谨言的情绪有些低落,没了跟闫少慊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独自朝前走去。
闫少慊看着她的背影,隐隐觉得有些落寞和寂寥,心底突然就泛起一丝丝的疼。
刚才那一阵涌上的暴躁情绪,也因为一句“父亲”被吹散。
加快脚步,跟上司谨言,静默地走在她身侧,无声陪伴一般。
一路无话,两人推了自己的自行车,准备回去。
刚到校门口,恰好碰上开车来接司瑾兮的司夫人。
即便是晚上,司夫人也穿得很精致。
许是因为在y国待过,她身上的衣裙也很英式风,剪裁合体,颜色素雅,脚上踩着一双细高跟鞋,脸上化着淡妆,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司瑾兮大不了多少。
她站在车子旁,正在跟司瑾兮说话,温柔浅笑,高雅大气,大概是所有人心目中期待的母亲的样子。
不少人视线都往她身上瞟,甚至还有男生脸红了。
“没想到女神的妈妈也长得这么漂亮,气质还这么好。”
“你四不四傻,女神妈妈长得不好看,能生出女神这样的大美女吗?”
而此时,司夫人正在跟女儿道歉。
原本答应了中午过来给女儿送饭的,但临时有事被耽搁了,虽然给司瑾兮发了短信,但没有收到回复,司夫人也知道女儿肯定是生气了。
这才大晚上过来接女儿。
“好了,别生气了,妈妈这不是亲自来接你了吗?”司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温柔笑道。
此时在外面,还有人,司瑾兮就算想发脾气,自然也不会当着学校人的面。
明明气的要命,却还是乖巧着一张脸道:“嗯,我知道妈妈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这才忘了给我送饭,也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
说完就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司夫人有些无奈,正准备也上车时,余光就看见从学校出来的司谨言和闫少慊。
她知道闫少慊跟他们住一个别墅区,但却不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能住在他们家那个别墅区的,都不会是寻常人家。
却从没听过阜城又姓闫的人家,姓陆的倒是有。
陆萧然之前给女儿补过课,这她是知道的。
此时见到闫少慊,自然要上前去打个招呼。
虽然不喜欢司谨言,但为了维持面子,该做的还是要做。
“谨言,闫少爷,既然遇上了,不如坐车一起回去?”司夫人上前打招呼道。
闫少慊看都没看司夫人一眼,骑上单车就准备离开。
见司谨言还要说什么,转过头来问了一句,“还不走?”
这个无视的态度,让司夫人心中不由气闷,面上却还要端着一副亲切和蔼的脸。
“小言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
司谨言笑了笑,“不用了,骑车习惯了,还是骑车好。”
看着二人并排而离开的背影,司夫人眉眼微冷,又站了两秒,直到听到有人说司谨言没有礼貌,不知好歹,这才转身坐回车里。
司瑾兮原本还在生气,但见母亲好一会才上车,不由问道:“你干嘛去了?”
司夫人皱眉,“你这是什么说话态度?”
“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可我现在对你们就是尊敬不起来,你不知道吗?”司瑾兮开始阴阳怪气。
司夫人自知之前自己的事被女儿撞破,心虚之下,就算有心想要教训女儿,也说不出话来。
前头开车的司机,听见母女二人的对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上才好。
他对豪门密辛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有话跟你说,先不要回家。”司瑾兮突然道。
司夫人正好也有话要跟女儿说,就让司机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两人进去后,各自点了一杯咖啡,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要不要吃点东西?上晚自习应该挺累的,还是该补一补才是。”司夫人道。
到底是自己女儿,怎么可能不疼爱。
“您现在想起关心我来了?在外头包养小白脸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还有今天中午您是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去不可,宁愿把我仍在学校里饿肚子,都不过来给我送饭?”司瑾兮张口就是冷言冷语。
司夫人听不得女儿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当下也冷了脸色道:“司瑾兮,别以为你是我的女儿,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的女儿,你也没有权利插手我的生活!”
司夫人好歹也曾在国外待过,有些思想跟国内的父母还是不一样的。
“你说我没资格管你,那你干嘛要把我生下来?既然你跟爸感情这么不好,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结婚?你们明知我最讨厌小三,最讨厌私生子女,现在却让我知道,一个包养小白脸,一个养了个小蜜,你们还真是一对‘负责任’的父母!”
“你说什么?你爸他养小蜜了?是谁?在哪里?”司夫人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脸惊讶,抓着司瑾兮连忙追问。
“你不知道吗?也对,前两年在国外,鞭长莫及,这刚回来,你就找了个小白脸养着,哪里会关心父亲的事。”司瑾兮满脸讥讽。
“小兮,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快告诉妈妈,你爸到底养了什么小蜜?那贱人住在哪里?他们有没有孩子?”司夫人着急道。
“我不知道,你要真那么想知道,干嘛不去亲自问爸爸?他说不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只不过说完之后,两人怕就是要一拍两散了。
司瑾兮当然知道司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但她心口窝了气,必须撒出来才行。
父亲是家里的一家之主,要帮她处理烂摊子,她现在自然不能在父亲面前发火。
但母亲却不是。
母亲原本明明都是与她站在一条线上的,现在却无形中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也不能失去母亲。
只有让她认识到,自己对于她来说起到的作用,母亲才会安心待在自己身边。
司瑾兮就算发脾气,也是掐着分寸来,在母亲彻底生气之前,又开始卖起惨来。
“妈,我们离开了两年多,难道你还指望爸爸为你守身如玉吗?妈,您不是常说,您才是我唯一的依靠吗?难道您也要为了别人抛弃我,不要我了吗?”
“如果你实在跟爸爸过不下去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跟着你就好。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我不想跟着不喜欢的女人一起生活。”
“妈,您不要不要我,我很害怕,我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司瑾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得可怜兮兮。
司夫人自然心软,况且女儿的话提醒了她。
司家那么大的家业,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将来那些东西都应该是她女儿的,谁也抢不走!
司瑾兮看着母亲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
继而才开始慢慢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司夫人。
第122章 女生宿舍打架
很快就到了端午节晚会的那天。
原本这天学校就是为了让大家来放松的,除了高三,其他班级基本都没安排什么课程。
高二(十三)班平时就不怎么爱学习的一个班,作为班主任的白老师自然也不会强求大家。
只不过有些学生,不去上早自习也就罢了,居然第一节课还窝在宿舍睡觉。
白老师喊了班长和学习委员,让他们去宿舍叫人。
“司谨言同学,不如你跟着丁梅一起去吧,她们见着你,说不定还会听话一点。”白老师点了正看书的司谨言道。
班里此时就十几个人,司谨言和闫少慊都在。
许悦乐也正埋头苦恼的学习。
有了信心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奋发向上了。
司谨言被点名,放下手里的书,看向老师,沉默了两秒,大家都以为她不会答应,却见她点了点头,应下了。
走到丁梅身边时,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班里其实跟司谨言有过接触的人不多,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司谨言总是笑眯眯的,可就是没几个人敢上前跟她八卦胡侃。
在他们心目中,司谨言的地位是有点特别的。
他们班因为成绩不好,被任课老师讽刺鄙视是常事,以往大家都是闷不做声的听着,虽然有几个刺头会跟老师抬杠,但越是这样,老师骂的越狠。
可司谨言正常来上课之后,这样的情况几乎就看不到了。
因为她总有能力将那些老师怼到说不出话来。
简直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写照。
生而为人,谁也不喜欢总是被人鄙夷批评。
“不走吗?”司谨言看丁梅站在原地不动,扬眉问了一句。
丁梅脸一红,忙收拾好东西,跟上司谨言,下意识道歉,“对,对不起啊。”
“没事,不过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喇叭、手机、夹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手上抱着。
她们不是去喊人起床的吗?
需要拿这些?
丁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司谨言同学应该没有去过女生宿舍吧?这个,一会是都要用到的。”
有些女生,平时看着早自习什么的都能正常过来上,但一到节假日,或是学校通知不用上早自习,那一般的手段是将人叫不起来的。
所以她这里才会备一些非正常叫人起床手段的东西。
司谨言从未有过这种叫人起床的经历,但也知道有些人天生不太容易起床是真的。
所以也并没觉得意外或奇葩。
只笑着点点头,没有再问。
而教室内,班长正准备拉着同桌去叫人,就见班主任食指朝着一个方向一指道:“至于男生宿舍,就由闫少慊同学跟班长一起过去叫吧。”
“.......”
班里突然一阵死寂。
就连沉浸在学习中无法自拔的许悦乐都抬起了头。
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班主任让闫少去男生宿舍叫人起床?
白老师好像没有察觉到班里古怪的氛围,说完还拍了拍班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在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务必将人都叫起来,听到了没有?”说完就走了。
而班长僵硬在原地,很想冲着老班大吼一嗓子,本来简单的任务,就因为你一句话,现在变得比爬珠峰还要艰难!!
老班,你是故意来害我的吧?!
原本打算跟他一起去叫人的同桌,此时默默的坐了下去,拿起书假装看了起来。
班长平复了好一会心情,之后才转向闫少慊,内心忐忑,面上堆着不自然的笑:“那个,闫少,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班主任不会说什么的。”
他是真的不想跟闫少慊一起去叫人啊。
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老班了,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坑他?
本以为闫少慊会点头说不去,谁知他把那本厚的能砸死人的书收了起来,就站起身道:“走吧。”
脸上一如既往的冷,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这是要去打架。
班长生无可恋的干笑了两声,两人一前一后往男生宿舍而去。
班里的其他同学都是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班长的背影。
仿佛他要去英勇就义了。
而司谨言这边,刚进宿舍楼,她就看到有女生穿着睡衣在走廊上来来往往,晾衣绳上的衣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整个走廊湿哒哒一片。
“我说徐玲玲,你就不能把你的衣服拧干了再晒吗?你看这地上,全是水,一会要是有人摔倒了怎么办?”应该是102寝室的一个女生站在门口,冲着里面不满地道。
丁梅见了这个情况,尴尬地冲着司谨言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丢人和不好意思。
明明大家都是女生,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可在司谨言面前,她不自觉的就会认为,她不适合这个地方。
司谨言在的地方,应该是窗明几净,满室风雅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吵吵闹闹,乱七八糟。
那个女生喊完之后,里面就传来一个有些娇柔做作的嗓音,“哎呀,不是我不想拧干,实在是我拧不动啊。你要是担心别人会摔倒,不如你帮我把衣服拿下来拧干吧,谢谢啦。”
门口的女生明显是并不意外她的说法,抿着唇,脸上能看得出来她在生气。
“司谨言同学,咱们走吧?”丁梅知道一会这两人肯定会吵起来的,不想让司谨言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司谨言扫了一眼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笑了笑没说话,但脚步却抬了起来。
只不过两人正要上二楼,就有东西挡住了去路。
丁梅眉心一跳,她没想到平时也就吵吵几句的二人,此时那名女生居然直接将徐玲玲的衣服拿了下来,一把仍在了地上。
每间寝室本就不算很大,102就在第二间,那女生应该是气得狠了,手上力道不小,衣服就落在了二人面前。
很快,一共四五件衣服就全都仍在了她们这边。
视线一扫,性感黑色蕾丝内衣裤,还有两件连衣裙,和一条裤子,就是没有校服。
也不知道那徐玲玲是去做什么了,居然洗了这么几件衣服。
住校的女生,平时又不能出校门,跟走读生是不一样的。
这连衣裙也没机会穿才是。
“肖雨萌,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把我的衣服给扔了的?”
司谨言看向那个气急败坏的女生,眉峰不由挑了起来。
毕竟是学生,又住校,女生就算在宿舍,也会穿得比较保守,但这个女生,一件超短的吊带连衣裙,许是因为在宿舍,没有穿内衣,但也能看得出来她发育的不错。
但司谨言眼睛毒,一眼就看出这姑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若不然,这身材也不会发育的这般成熟。
跟那种带着青涩的成熟是不一样的。
徐玲玲身材好,长得又白,而且这又是一楼,女生宿舍楼前并不是没有男生经过的。
有男生看到徐玲玲,眼都直了,还吹起了口哨。
要不是宿管阿姨过来,估计那几个男生就直接站在那里不走了。
“徐玲玲,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我让你把衣服拧干你不拧,上次就因为你衣服滴了一大滩水,搞得欣欣踩在上面摔得直接住院,你是不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告诉你,如果你下次还这样不拧干衣服,我见一次扔一次!”肖雨萌是宿舍的宿舍长,那个叫欣欣的女生跟她关系又不错,见到好友受伤,徐玲玲还如此不知悔改的样子,自然是生气不已。
她此时瞪着徐玲玲的样子又冷又凶,但徐玲玲却是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根本就不怕。
“你敢!”
“你敢不服从规定,我为什么不敢?”
“你要是敢扔我的衣服,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了校门就回不了家?”徐玲玲威胁道。
“哼,我当然信,你不就是认识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吗?你有本事就去把人叫过来啊,你看我怕不怕!”说完就推开了徐玲玲,提着自己的桶进了宿舍。
徐玲玲被推了当然不服气,跟着就跑了进去。
很快,那间宿舍就传来尖叫声和吵闹声。
直接引来了宿管阿姨。
“吵什么,闹什么?不上早自习你们就开始闹,我看你们是不是闲的?”宿管阿姨嗓门大,进去之后就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给拉扯开了。
原本还觉得尴尬的丁梅,在听到打起来了之后,抵不过好奇心,此时已经跑到了102寝室的门口。
还不忘拽着司谨言一起。
此时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看看热闹。
她也不喜欢那个徐玲玲,做作的要死,还总喜欢在宿舍作妖,闹得上下几层的人都听过她的名声。
况且她在学校,名声也不好,还有人背地里说她公交车。
刚才肖雨萌那话,分明就是徐玲玲在外面也认识不少社会上的人。
一个高中生,跟社会上的人搞在一起,没人会觉得这是好事。
宿舍内,二人此时已经被宿管拉开,只不过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特别是那个叫徐玲玲的,穿着吊带,此时带子已经被扯断,胸口露出大片风光。
好在是宿舍里,不然更是不得了。
“你们这是在学校,知不知道大家是要受处分的?都是高中生了,不是小孩子了,那档案上给你记个过你们就开心了是不是?”宿管阿姨训斥她们道。
肖雨萌没再说话,乖乖站在一边,那徐玲玲此时却开始哭了起来,一副可怜巴巴受了欺负的样子。
“行了,把你那副样子给我收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指甲在人脸上划了好几道。赶紧把衣服穿好!小姑娘家家的,穿的这都是什么衣服,害臊不害臊?”说完又叮嘱两句,阿姨这才离开。
等人走后,两人差点又掐了起来。
宿舍里的其他人拉住了。
“那个,你是司谨言同学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有个同在看热闹的人,突然点了点司谨言的胳膊,小声道。
“嗯,路过。”司谨言微笑道。
脸上没有半分被人抓到看热闹的尴尬与不适。
倒是女生,被她那笑容晃的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丁梅这才想起她们是带着任务来宿舍的,不能再继续看热闹,忙就要往自己班级的那层楼去。
司谨言朝着那女生点了点头,之后便跟上丁梅走了。
倒是那女生,待人走后就进了屋子,在肖雨萌旁边坐下,小声道:“刚才,你偶像好像看见你打架了。”
“我偶像?”
“司谨言。”
“......”刚才还一副彪悍样子的肖雨萌,此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就蔫儿了。
“她肯定觉得我可凶了,焯,都怪那个徐玲玲,害人精!”
“肖雨萌,你是不是还想打架?!”徐玲玲听到自己的名字,当下衣服也不换了,叉腰道。
肖雨萌此时哪里还有心情搭理她,翻了个白眼躺在床上自闭。
“不过,我觉得你偶像看起来好像没有对你不满,还冲着我笑了,可温柔了。”女生悄咪咪道。
肖雨萌眼红的瞪着她,突然就拽过枕头,直接盖在了好友的头上。
眼不见为净。
那女生也不生气,贼兮兮地笑。
而司谨言和丁梅上了四楼,这一层有一半住得都是他们班的女生,一共三间屋子,宿舍是八人间,没有起来的其实也就四五个。
进第一间屋子的时候,里面有两个女生正在化妆。
今天学校没有强制穿校服,大家都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青葱水嫩,少女感十足。
跟刚才那个徐玲玲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见到司谨言,化着眉毛的手一个不小心就歪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而丁梅直接走到第一个床位跟前,掀开上面挂着的帘子,很熟练的拿出手里的喇叭,按下开关,在床上的人耳边放了起来。
“卖牛肉锅贴啦,卖牛肉锅贴啦!”金陵城的方言,不间断地喊着。
“哪,哪有卖锅贴的?”
司谨言就看见女生动作神速的起床,人还朦胧未醒,已经摸索着准备下床了。
丁梅熟练的关了喇叭,拍了拍女生的肩膀,“老班让我过来喊你们起床,第一节课之前要到教室,别忘了哈。”
女生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哭丧着脸恨不得跟丁梅打一架。
但司谨言在,丁梅怎么可能像往常一样跟她胡闹。
那女生见到司谨言,就跟见到教导主任差不多,也瞬间变乖了。
司谨言笑了笑,很温和亲切,朝着丁梅道:“去下一间?”
她这其实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啊。
第123章 手残党
女生宿舍这边还算平静,但男生宿舍那边就没这么好受了。
闫少慊平时不怎么与班上这些男同学来往,从小到大也从未进过男生宿舍,所以对于男生宿舍的情况,并不了解。
当他跟着班长,来到男生宿舍。
在走廊上时,因为有阿姨偶尔会帮忙打扫,所以还看不出来什么。
但班长敲开宿舍的门之后,扑面而来的异味,让闫少慊恍惚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垃圾场。
“那个,闫少,要不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去叫?”班长也知道班上这群男生素来不爱收拾的,况且屋里那味道他都受不了,更加不用说闫少慊。
却见闫少慊屏着呼吸,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帕子,叠好后捂在口鼻上。
也不进屋,直接一脚踹在门上。
门原本是半开着的,这一脚下去,撞上靠在门边的铁架床,发出“嘭”的一声。
力气过大,还来回弹了好几下。
八人间的屋子,一共四五个都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甚至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都被这震天一般的大响给吵醒,做起来还以为地震了。
屋内拉着窗帘,黑乎乎的,他们只能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班长,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另一个人因为光线问题,看不清晰脸,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但也很快明白方才那响声是被二人给弄出来的。
其中一人就指着门口的二人开始骂骂咧咧,“焯,班长你是不是疯了?老子正睡得香,就被你给吵醒了,你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吧?”
另外几人被吵醒也不满的嘟囔着。
班长却没有说话,扫了一眼身侧的闫少慊,讪讪的笑着。
他倒想看看,一会若是他们知道踹门的是闫少,会是什么反应。
“班长,你怎么不说话?怎么,刚才有胆子踹门,现在没胆子接茬了?真是怂包。”说完那人就又倒了下去,准备继续睡。
倒是最里面的一名男生,坐在床上,隐约觉得站在门口班长身旁的人有点奇怪。
还有点眼熟。
“闫,闫少?”
“你傻了吧,那个阎罗王怎么会到咱们宿舍来?老子要睡觉了,别在打扰我。”男生上铺的那人回了一句,也倒在了床上,被子往脑袋上一盖,呼噜声紧跟着传来。
“外号起得不错。”
站在门口的人突然开了口,原本倒下去的三人刷地又坐起了身。
“焯!”
“闫少,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地儿跟狗窝一样,您清风霁月的,实在不适合。”说话的是刚从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问题,准备回去继续睡,后来发现是闫少慊和班长过来的宿舍长。
他这讨好的语气让另外几人很是鄙视。
“白老师让我来叫各位起床,我看各位似乎还没睡好,不如我等一等再过来?”闫少慊嗓音沉寂肃冷,没什么情绪欺负也让几人抖了一抖。
“不,不劳烦闫少您了,我们这就起来,这就起来。”宿舍长恨不得现在就将人送走,怎么可能会让人再过来一趟。
再来一次,估计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嗯,白老师说第一堂课之前必须到教室,你们没问题吧?”闫少慊又看似亲切的问了一句。
“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班长从头至尾,几乎什么都没做,那群人一听见闫少慊的声音,就跟屁股着了火一样,兵荒马乱的起身下床洗漱。
两人去叫人,还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
比起司谨言那边,效率可要高多了。
女生寝室在男生寝室的前面,如果要去男寝,一般都要经过女寝的楼。
班长和闫少慊原本就比司谨言他们出来的要晚一些,等到办完事,从男寝出来,路过女寝的时候,班长视线随意一扫,就看到司谨言站在三楼,对面站了个女生,脸红脖子粗的,好像在跟人表白一样。
丁梅不在旁边,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他愣了一下,脚步也走得慢了些。
闫少慊原本不是个在意他人的人,只不过想起司谨言在女生宿舍喊人,视线便也跟着扫了一眼。
这一眼,闫少慊的脸,就变得难看起来。
宿舍楼内还没去教室的女生不少,不过大多都在屋子里,只有零星一两个在走廊上晒衣服。
视线一扫,就看见了闫少慊和十三班的班长。
晒衣服的女生瞬间将晾衣杆一扔,推开门跑进了宿舍,压着嗓子喊道:“闫少在楼下!”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
不过一会,宿舍三四个女生,一人手里不是拿了个桶就是拿了个盆,一副要晾衣服的样子,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衣架,把盆里的衣服拿出来往衣架上挂,但却怎么都挂不上去。
那眼神,却是落在闫少慊身上的。
见到这情景的班长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暗暗看了一眼闫少慊,见他还在看着司谨言的方向,仰着脖子好似也不累一般。
那眼神,深不见底,有些骇人。
走廊上的女生越来越多,一个个突然就开始扒拉头发,摆弄衣服,搔首弄姿起来。
虽然闫少慊“恶名”在外,但他那张脸长的出色,况且整个人看着跟青春期的高中男生也很不一样,带着一股躁意之外的沉稳。
就算女生明知他不好惹,还是会想要引他注意。
“哎呀,你不是十三班的班长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变态吧,盯着我们女生宿舍楼。”徐玲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换了一身衣服,却还是一件吊带衫,粉色绸缎的,贴在身上,衬得她更是凹凸有致。
扒拉着走廊上的防盗窗,虽是跟班长说话,但那视线却时不时瞄向闫少慊。
一楼还有其他几个女生也在外面,此时见到徐玲玲出来,一看她那装扮,就忍不住嘀咕道:“狐狸精转世的吧,见到个男人就开始发骚。”
“穿成那样还不如不穿,真是有伤风化。”
“可能他们男生就喜欢这样的呗,骚浪贱,绿茶婊。”
“不会闫少也喜欢这样的吧?”
这话没人回答,不过却都看向闫少慊。
平日里没人敢这么盯着闫少慊看,但今天不同,是他自己跑到女生宿舍门前的,那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楼上,司谨言看着面前脸红脖子粗的女生,笑容更加温和了些,“我这周末应该会去参加一个古琴的讲座,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啊,是不是秦老的那场讲座?”
秦老爷子因为在这边的时间待的长了,京城那边还有事,所以打算近日离开。
吴老是前几日见过司谨言之后就已经回京了,毕竟在大学任教,还要上课,不能离开太久。
阜城协会的人觉得秦老难得来一趟,就想让他做一场讲座再走。
原本之前就应该开始的,不过因为司谨言的事,他担心不已,没心情做讲座,也就耽误到了现在。
司谨言见她知道,笑着点点头。
这个女孩子,虽然脾气瞧着有些厉害,但眼神干净单纯,又是真心喜欢古琴的,她自然对这女生多了几分耐心。
“可,可是我没有票。本来也想去的,正好是周末,后来听说讲座的门票不对外出售,就打消了念头。”他们家就是很普通的那种人家,自然没有人脉,可以拿到内部票。
司谨言闻言眉峰动了动,“票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明天给你带几张过来,当天去的时候可以把你自己的琴带上。”
女生闻言整张脸都明媚起来,眼神亮的惊人。
重重的点头应下。
还想在说什么,却听楼下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司谨言。”
两人同时看向楼下,见到那二人时,不由都愣了一下。
“那个,好像是闫少?”肖雨萌喃喃道。
“嗯。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把票给你送过去。”司谨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女生回神,忙高兴的点头,之后便兴奋的回了宿舍。
到宿舍之后不忘跟自己的闺蜜汇报这个好消息,整个人都快高兴炸了。
而司谨言不过看了一眼闫少慊,就转向已经等在一边的丁梅。
“走吧。”
“闫少好像专门在那里等你。”丁梅走在她身侧,小声道。
“许是路过刚好看见吧。”
司谨言没有多说的意思,丁梅也就不再多话。
只不过二人下楼的时候,这才发觉,因为闫少慊站在那里,宿舍楼变得有多离谱。
一个个女生抛弃了矜持,就这么一会时间,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冲着闫少慊欲语还休。
不过在听到闫少慊喊司谨言之后,女生们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人家闫少是来等人的?
司谨言?
不就是那个经常跟他一起上学放学的女生吗?
也是学校校花的便宜妹妹。
闫少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虽然她确实长得不错,可私生女的身份怎么都配不上闫少啊!
所以司谨言下来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除了有羡慕以外,还有嫉妒和恨。
徐玲玲更是轻蔑地扫视着司谨言,冷哼了一声,扭着腰就进了宿舍。
四人汇合之后,互相打了招呼,这才往教室走。
“刚才跟司谨言同学说话的女生是谁啊?我看她满脸通红,又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跟在表白似的,不会是真的吧?”班长不敢问司谨言,就拉着丁梅八卦。
丁梅无语的白了一眼班长,“我说你一个男生怎么这么八卦?人家是司谨言同学的粉丝好不好,谁家粉丝见到偶像不激动啊?还表白,亏你想的出来!”
她的话,闫少慊自然也听到了。
侧身看向司谨言,心底的暴躁虽然消了几分,但想起她对着那女生笑得温柔模样,还是有些不爽。
“粉丝?”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我这一个粉丝,也抵不上你这一栋宿舍楼的女生的爱慕。”司谨言戏谑道。
闫少慊笑了起来,她也在宿舍楼里,这是不是说,爱慕的女生也包括她?
心情突然就阳光灿烂起来,缓缓道:“万众瞩目不及你惊鸿一眼。”
他并不是对着司谨言说得,司谨言虽然听着觉得有些异样,却也没有追问。
四人到了教室之后没坐一会,宿舍里的人就差不多陆续都到齐了。
上课铃响之后,班主任进来,见大家难得都差不多到齐了,点点头觉得自己真是明智。
看来下次要是叫不起这群小兔崽子,就可以让司谨言和闫少慊去。
“好了,都差不多到齐了,那咱们就往食堂去吧。”端午节吃粽子,他们这次要自己包粽子,还要编绳结、做五福香囊,事情很多,所以得早些开始。
到了食堂之后,每个班级分了一块地方。
不过编绳结和五福香囊可以不用在食堂做,所以有一部分同学要拿了东西回教室弄。
可五福香囊这个东西不大好做,一群孩子又大多都是在家没做过什么针线活的,根本就不会。
为此班主任还特地在网上找了教学视频,就在教室里的电视上循环播放。
许悦乐因为平时喜欢做手工,动手能力比一般同学要强一点,所以就被分配到了做五福香囊这边。
而司谨言则是哪一个都不会,干脆也回了教室,准备也做两个五福香囊。
自然不是做给自己的,而是做给父君和母皇的。
只不过,平时看起来做什么都得心应手的人,居然是个手残党,一个五福香囊,一片一片都被许悦乐帮她裁好了,结果缝制的时候,实在是一言难尽的很。
甚至前桌的闫少慊,都比她缝制的好看。
“谨言,要不,你就坐在这里休息看书吧,我来做就行。”许悦乐实在不想让她继续霍霍自己好不容易裁好的布片了,不由委婉的劝道。
但平日里挺好说话的司谨言,今天却很执拗,非要自己缝制。
闫少慊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眼眸闪了闪,出去打了个电话。
很快就有人又送了一批布和绳子过来。
闫少慊的人送过来的,自然不是班主任买的那种能比的。
那种丝绸缎面,滑不溜秋的,一看就知道是精品。
摆在许悦乐桌面上之后,搞得她都不敢下手了。
“裁坏了再让人送就是,墨迹什么?”闫少慊语气有些不耐烦。
许悦乐手一抖,剪刀就下了一口子。
她心疼坏了,忙不敢再三心二意,拿出做好的样板,比划着裁了二十份出来。
之后她见到司谨言拿着那昂贵的布料,开始霍霍,只觉得心更疼了。
好在司谨言虽然手残,但废了将近二十个之后,做出来的香囊还是有三个能看的。
将编好的绳结挂上去之后,司谨言拿着三个香囊,发了好久的呆,这才将东西收起来。
闫少慊瞥了她一眼,将手里自己早就做好的香囊给了司谨言,又从她手上拿了一个给自己。
什么话都没说,就小心仔细的装进了口袋里。
司谨言也没说什么,只将闫少慊那个放在了一边,另外两个装进了书包。
第124章 神秘表演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了粽子和午饭之后,有的人回宿舍睡午觉,也有人回了教室学习。
学校并未做硬性要求,只要不吵到高三的学习就好。
司谨言和闫少慊几人去了银杏林,并未回教室。
“你们班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陆萧然躺在草坪上,懒洋洋地问。
他这几日因为这个晚会,差点累成狗。
现在也不过忙里偷闲一会。
许悦乐抱了书还在勤奋学习。
司谨言手里也拿着一本书正看,只不过看的不是课本或练习册,而是不知从哪里拿的一本《人性的弱点》。
闫少慊躺在她旁边,二人不过一臂宽的距离。
陆萧然这话也不知是在问谁,无人回答。
聒噪的蝉鸣吵得人脑仁儿都疼了,陆萧然好像在跟蝉鸣对话一样,只有它们在回复他。
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许悦乐,她手里正拿着英语书背单词。
“兔子同学,怎么突然这么用功?打了鸡血啊?”
许悦乐正背到第八个单词,被陆萧然打断,瞬间忘了前面背过的几个了,小脸哭丧起来。
怯生生看向陆萧然,小声道:“我们班活动准备的挺好的,晚上肯定会很成功的。而且我没有打鸡血,我只是.....”
后面嘟囔的内容陆萧然离得不算近,自然也就没听清。
坐起身,往许悦乐这边靠了靠,“你说什么?”
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那张脸,阳光俊朗,一双眼睛更是带着飞扬的色彩,许悦乐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加速,忙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什么。”
陆萧然见她每次看见自己都跟遇上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跑得飞快,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淡淡地“哦”了一声。
四人在这里一直待到快三点,这才回教室。
若不是有人过来找陆萧然,他们几个怕是还能继续待下去。
主要是银杏树下阴阴凉凉,湖面偶尔有风吹来,比起教室里可舒服多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管是看书、学习还是睡觉,都很惬意。
陆萧然一走,司谨言三人也回了教室。
十三班的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班主任白老师此时也在。
手上还带着五彩绳,正是许悦乐和其他几位女生一起编的。
很漂亮。
因为编了五彩绳的班级不多,白老师还特地在各个办公室去显摆了一番。
平日里总是因为自家学生挨批评,难得有一次给他长脸,他当然不能放过这炫耀的机会。
所以几乎学校的每个老师都知道今天十三班不仅编了好看的五彩绳,还亲自做了不少香囊。
香囊里面放了中草药,味道清新好闻,还能辟邪驱瘟。
最重要的是,那香囊,用的面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合成布,而是真丝面料做的,就连底下的流苏,都与寻常网上买的那种不一样。
这是下了大本钱啊。
办公室里有识货的老师问起这布料和流苏来,白老师一个钢铁直男,对这些根本就不懂,同事问起,也就说是学生用班费买的,没多少钱。
办公室的老师根本就不信。
一个班的班费能有多少钱?
这十三班一共做了几十个香囊,用掉的面料少说得有好几米。
像这种真丝面料,若是质地好一些的,一米都得两三百,更不用说这是单裁。
价格还会更贵。
他们这一看就买了不少,还加上那些流苏。
算下来怎么也要一千多了。
若是一班或是二班那样的重点班,平时有奖励什么的,班费多些还过得去。
可十三班,平时罚的最多,不可能有这么多班费。
想来想去,这东西怕是班里的学生自掏腰包买的,根本就不是班费买的。
可怜白老师还傻乎乎的以为是自家班费采购的。
那位女老师也没说破,拿着白老师的香囊倒还挺喜欢。
主要是香囊的款式跟网上那些千篇一律的有些不一样,就连编出来的绳结,虽然有点瑕疵,但却很特别。
把玩了好一会,才有些不舍的还给了白老师。
“你要真喜欢,要不我再去跟学生要一个?”
“你们还有剩余的吗?”女老师眼神一亮。
“应该有吧,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白老师说着就往教室去了。
女老师本来还想说要不别麻烦了,人就已经没影了。
办公室另外两个男老师见状,不由吐槽傻人有傻福。
办公室这位女老师是教音乐的,长得漂亮,气质也好,而且一看家室也不错,年纪不算很大,没有结婚,好像也没有男朋友。
学校里不少单身男老师都对她有意思。
可人家就是对谁都一副和气的样子,谁的意向都不接受。
本来还有人不肯死心,但一年过去,大家也就慢慢歇了心思。
谁知道今天居然因为一个香囊,让白老师得了便宜。
那两位男老师不由有些后悔,就应该让自己班里的学生也搞一搞这些个什么彩绳之类的东西的。
就在他们后悔的过程中,白老师的香囊也拿过来了。
“这是我们班司谨言做的,样子有点不好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白老师一股脑将司谨言练手的那些全都给抱了过来。
一共十几个,花花绿绿的,看着就很鲜艳。
“怎么这么多?”女老师哭笑不得。
“这都是剩下的,你不是喜欢吗?都拿去吧,不好看的直接扔了就行,反正放在班里也没人要了。”
那两位男老师一听白老师这话就扼腕不已,更是懊悔不迭。
怎么就让这样的二愣子占了便宜了?
这要是他们,肯定不会这样说。
可那位女老师,反而因为白老师的一番话,收下这香囊没了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那我就都收下了?”她笑着道。
许是因为学音乐的,身上有一股很柔和的书卷气,浅笑起来的时候,唇角还带着一个很小的梨涡,又有几分可爱。
白老师心底不由闪过一抹“没想到叶老师平时看着挺高冷,笑起来还有点可爱”的想法来。
不过这想法消失的很快。
东西给了女老师之后,他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美滋滋的,一路上遇到有认识的学生,还不忘热情的打招呼。
用那只戴着五彩绳的手。
因为这次的班级活动,原本还觉得司谨言和闫少慊不太好接近的同学,这一次都对他们的印象有了改观。
毕竟,一个手残党,能有多难以接近呢?
又毕竟,一个能做出比女孩子还漂亮的香囊的男孩子,又能有多难接近呢?
司谨言和闫少慊大概没想到,因为这次做香囊,二人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甚至觉得这样接地气的二人很亲切。
三人从后门进去的,白老师正在讲台上跟班长算采购物品的花费。
班上其他同学在下面说悄悄话。
见到三人进来的时候,还有人很自然的与他们打招呼。
就连许悦乐,也不例外。
这在以前几乎是很难得的。
甚至有女生抱着一堆指甲贴片,跑来问司谨言和许悦乐哪个好看。
她们打算一会贴好了去参加晚会。
那贴片带着荧光色,晚上的时候会很漂亮。
司谨言虽然不懂这些东西,但她的审美在这里,帮女生选了好几个出来,正好是女生一直决定不了的。
边选还会边给女生做分析,为什么要选这个。
她这番话,比起那卖美甲片的人都要专业。
听得女生满眼崇拜。
许悦乐也没想到司谨言居然还会懂这些,一脸惊讶的同时不由觉得自己的同桌不仅长得好看性格好,还是个宝藏女孩。
真好。
“还剩了四十五块钱?”白老师虽然没将叶老师的话放在心上,但听班长说班费还有剩,不由觉得有点奇怪。
他们班的班费确实不多,花去包粽子的那些东西,就没剩下多少了。
怎么还能有剩的?
“嗯,可能是我们比较会货比三家。”班长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闫少让人送来的那些东西,他没打算跟班主任说。
不然以班主任的脾气,怕是要自掏腰包还给闫少。
他原本也是觉得这钱应该给闫少,但闫少的意思,就算给了他也不会收,而且那些东西本来也不是为他们买的。
还让他不要自作多情.....
都这么说了,那他何必再纠结。
白老师听完也没怀疑,点点头就夸赞了班长几句。
“对了,晚会的节目都准备好了吧?”白老师随口提了一句。
班长收本子和笔的动作一顿,扫了一眼司谨言,抿了抿唇,还是点点头道:“准备好了。”
“好,老师会坐在台下给你们加油的!”
等白老师走后,班长这才脸色有点严肃的走到司谨言这边来。
“司谨言同学,你的节目没问题吧?”
班长因为司谨言一直保持神秘,彩排虽然去了,但表演她是没上的。
只跟人家说了她的表演时长是多久,就坐在那里看别人表演,跟个事不关己的观众一样。
再就是,她在学校,从没真正练习过。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司谨言到底要表演什么。
就连报上去的名字,也是一个奇奇怪怪,听起来好像有点飘逸,但又实在猜不到是什么。
他这两日,简直因为司谨言的节目,快操碎了心。
往常若是他们班那水平,他爱谁谁,根本就不会上心。
可司谨言是班主任特意交代过的,学校那边似乎对她也比较关注。
到时候丢脸都是小事,让学校领导不高兴,把责任怪在班主任身上,那才是大事。
班主任因为他们的成绩,挨过不少批评。
但从来不跟他们抱怨。
他是班长,自然知道的多些。
平时再没心没肺,也不能在这个上面还让班主任再挨顿批评。
司谨言被他每日一问,也不见不耐烦,笑着回答:“嗯,准备好了。”
她这幅淡然的态度,让班长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一口气梗在心口,好一会才瓮声瓮气道:“那就好。”
司谨言又冲着他笑了笑。
班长憋了口气,走了。
晚上五点。
晚会是六点半开始,九点结束,所以六点的时候就要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司谨言的节目在中间,不用那么着急,但十三班还有一个节目事第三个出场的。
班长一直在后台照看,直到到了第六个节目,下一个就是司谨言的,但他却没看到司谨言过来,急的血气上涌,没有司谨言的电话,也没看到一直跟她在一起的许悦乐,整个人都快急疯了。
第六个节目是诗朗诵,高二(八)班的。
声音抑扬顿挫,整个过程也很流畅,就是晚会上弄这种表演,大家都没什么兴致。
三分钟就结束了。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紧跟着就是主持人上台。
“抑扬顿挫的朗诵,激荡起青春少年们的澎湃情怀,山水悠长,星辰亘古,愿我们都有一个璀璨的未来。”
“辛弃疾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写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接下来,为我们带来的表演,名为《清风》,说起这个节目,因为太过神秘,从节目报上来直到现在,我们都未曾有幸见过节目内容到底是什么,所以大家听到我们的导赏时,是不是也只有一句诗词介绍?不是我们不想说得详细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了,话不多说,接下来就请大家欣赏这一出神秘的《清风》表演。”
班长站在礼堂门口,整个人已经快要哭了。
颓丧的样子,比起他考试考了倒数还要严重。
本以为司谨言没来,会让他们班成为全校的笑柄,但舞台突然变换,台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搬上了一套编磬器材。
而站在编磬旁边准备演奏的女子,一身不知哪个朝代的古装,月牙白色,与青石色的编磬形成鲜明对比,愈发显得温婉柔雅。
有一种古典的仕女气质。
台下的人,原本还因为前一个节目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此时见到台上的编磬和古装美女,顿时来了兴趣。
大家脸上闪烁着好奇和几分兴奋,连坐姿,也没了先前的懒散。
倒是坐在第四排的陆萧然看着台上的人有些意外。
“她怎么来了?”陆萧然问身侧的闫少慊。
闫少慊没说话。
目光状似无意的逡巡着,不过一会,落在了舞台的上方。
折射的冷光,伴随着一抹衣衫的白闪过。
闫少慊唇角微勾,他开始期待起她的表演了。
第125章 晚会
“学校这次是下了大本钱啊。那一套编磬,租一个晚上也不便宜。”
“花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编磬的表演我还是第一次看,有点小期待呢。”
台下的学生来了兴致。
不过也有人不认识编磬,问身边的人那舞台上放着的是什么?
“编磬,就是一中用石头做出来的乐器,声音很好听,你一会可以好好听一听。”
肖雨萌看着舞台上的那名女子,总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歪了歪脑袋,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身侧的女生问。
“那,那个编磬旁边的美女,她是阮颦儿!”
“啊?阮颦儿是谁?”
肖雨萌知道好友历来不怎么关注音乐圈子的事情,所以不了解也很正常,兴致勃勃的跟她科普了起来。
“我去,这么厉害的美女怎么会来给咱们学校这么一个不重要的小晚会做表演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你有听到主持人说这场演出表演者是谁了吗?”肖雨萌摇头。
一般主持人在做介绍的时候,都会说一下表演者的名字和演出节目是什么,刚才好像没听到表演者是谁来着。
“没,没说。不过,我听说今天晚会表演最神秘的一个节目是你偶像的。”女生凑到肖雨萌身边,笑嘻嘻道。
因为这个,其他班级有表演的没少在背后吐槽司谨言。
说她不参加彩排也就罢了,居然连演出内容是什么都不说。
就是故弄玄虚,只怕根本就表演不出什么好节目来。
想弄点噱头。
“真的吗?!”肖雨萌学习紧张,对这些根本就不关注,没想到今天的晚会居然有她偶像。
瞬间激动起来。
她的包里还塞着今天晚上晚会开始之前偶像给她的三张秦老的讲座票,忍不住紧紧捂住的包包。
“如果是我偶像的话,那我就知道为什么阮颦儿会在舞台上了!”
她笑得有些小得意,一脸我偶像就是厉害的表情。
旁边的女生还想揶揄两句,就见舞台上此时响起了编磬的击打声。
编磬的声音空灵悠远,又带着几分清澈透亮,特别适合在空旷的大会场里进行演奏。
不过前提是会场要很安静才行。
而当阮颦儿将手中的石锤敲击在编磬上时,那轻灵透亮的声音,像是穿越山川与河流,星辰与大海,从遥远的历史时空而来,曼曼悠远,心不由自主跟着沉浸其中。
礼堂的私语因这空灵的乐声而消散,如同清泉流淌发出的叮咚声,消弭了尘世间的浮躁与繁华,沉寂下来的是那一抹清凉幽远。
毕竟是曾在国际舞台上做过独奏的,她的编磬水平,或许难以与司谨言相提并论,但在国内,还是很出色的。
一小段前奏,就能听出来她确实有真本事。
礼堂的安静,让她的心更加沉静。
这套编磬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司谨言找那位茶楼的傅老板借的。
比起她自己的那一套历史更加悠久,在演奏时,不知为何,会有一种真的能将人带到两千年前的周朝时期,与那个时代一起共舞。
这一段前奏,不过二十几秒就结束,略微停顿一秒之后,石锤再次落在编磬上时,礼堂内的人突然惊讶的张大了嘴。
视线落在从舞台上方飘然落下的身影。
那身影一袭绣有暗纹的月牙白交领长衫,袖口宽大,衣摆飞扬,长发用白玉发冠束在脑后,露出那张带着英气的明艳脸庞。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还有一手,则贴在小腹前,从舞台上方,翩然而落。
自然洒脱的姿势,优美自然,气场强大,气势浑然,似有一股帝王的豪迈之气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臣服,比起电视剧里做了后期的飞落,还要干脆利落,赏心悦目。
就连落地后,也不过脚尖一点,便轻盈站立,背后的长剑拿出,顺着拔高的音域,挽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她手中的长剑,泛着幽冷的寒光,剑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舞台离得有些远,大家看不清上面的花纹刻的是什么,但也能看出那柄剑,做工精细,泛着古意,价值不菲。
“卧槽!!!”
这一刻,大家似乎都词穷了,唯一能说出来的就是这句“国粹”了。
“萌萌,那个,是你偶像?”肖雨萌旁边的女生紧紧拽着她的衣袖,语气难掩激动。
肖雨萌此时也很惊讶兼激动,肾上腺素激增,脸上是兴奋的通红,用力的点头,双眼看着舞台一动不动。
本以为不过是故弄玄虚的节目,没想到会给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那些之前背地里没少说司谨言坏话的女生,此时不由瞪大了双眼。
其中有个坐在司瑾兮旁边的女生,指着台上的司谨言,咋舌道:“小兮,那个,是你妹妹司谨言吧?”
“卧槽,她要表演的这个节目你之前也不知道吗?”
网上有一句被用烂了的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突然觉得,此时用在司谨言的身上,也毫无违和感。
甚至就她这个模样,掷果盈车发生的就不是潘安,而是她身上了!
妈的,怎么会有女生穿上一身古装,比起男人还要帅!
而且她手持长剑的样子,焯,根本就像是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剑仙一样,名动天下,惊绝世人!
司瑾兮此时与身侧女生的惊讶程度没什么两样,但她脸上却看不到几分对司谨言装扮的惊艳,反而微笑都变得有些勉强。
她怎么可能知道司谨言想要表演什么。
在她的眼中,司谨言从来都是草包一个。
之前网上出现的那段在商场弹奏的视频,她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就算是此时见到司谨言这般惊艳的出场,惊讶过后,也不过是觉得她哗众取宠罢了,根本就不认为她真的能拿着那把剑,做出什么拿得出手的表演来。
旁边的女生似乎也并不需要司瑾兮来回答她的问题,两眼灼灼,盯着台上的司谨言。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种站在舞台上即是中心的气场。
苏轼曾有一首诗写道:公子只应画见,此中我独知津,写到天穷水杪,定非尘土人间。
而这一刻的司谨言,在大家的心目中,就好似那画中公子,不似尘间可容。
“快,手机拿出来!”
“哦,哦,好。”
有人手忙脚乱的将手机拿出来录像。
原本他们是不准带手机进学校的,不过没几个学生会乖乖听话。
此时也顾不得会被老师发现,若是不拍下来,他们会觉得终身后悔。
台上的司谨言稳稳落下后,随着编磬声音的变换,她的身姿也开始舞动起来。
这场剑舞之所以名为清风,自然是因为剑的招式如同清风化雨,看似柔和,却带着苍劲之力。
台下的观众们对武术没有研究,剑术懂得自然更少。
他们只能看出司谨言一招一式,优美流畅至极,挽出的剑花都好像练过千百遍,没有一丝凝滞之感。
更为难得的是,舞剑在古代本身就是一件雅致的事,但现代已经嫌少能有人将剑舞作为一种表演来进行演出。
不是因为没有人会耍剑,而是因为很难有人能将剑舞出那种流畅自如还能飘逸洒脱的美感。
而台上的司谨言,不仅做到了流畅自如,还舞出了那种剑士的飘逸洒脱,浪迹江湖的快意。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也或许每个人都曾想过有一天仗剑走天涯,但这样的梦,它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个梦。
可现在,有个人,将他们带到了梦中的江湖,带到了一个能够快意恩仇,浩然洒脱的世界,圆了他们的梦,成就了他们的“乌托邦”。
编磬的声音,在这偌大的礼堂内,因寂静而发出回音,就像那句话说得一般,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每一次的敲击,都像是击打在人的心上,让人忍不住跟着震颤。
而每一次的出剑,都好像带着寒光与剑气,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
音乐慢,剑也慢,音乐快,剑也跟着快,二者互相配合,如琴瑟和鸣,又似高山流水,好似融为一体,给人带来一场极致的舞台表演。
司谨言的剑舞一共五分钟,这是她报给班长的时候说的。
没有丝毫差错,收剑时,正好五分钟到了。
阮颦儿落下最后一个音之后,也停了下来。
节目听了,但余韵还在,台下的观众被这一幕惊艳的表演震惊到呆滞,已经不知表演结束。
司谨言将剑背在身后,余光扫到台下目瞪口呆的人,脸上神色并无半分变化。
侧身望向身后,伸出一手,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阮颦儿拎着裙摆,走到她身侧,二人同时微微弯腰,施了一礼,这节目便算是结束了。
直到两人已经快要下了舞台,众人像是这才反应过来。
轰鸣的掌声,陡然响起,甚至有人站了起来,跟着两人下舞台的方向,用力的鼓掌。
还有大声叫好的声音传来。
坐在最前面一排的校领导,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优秀的节目,微愣之后看向旁边的教导主任,“刚才那个节目,是哪个班的?”
教导主任哪里知道,忙要去问负责这件事的老师。
不等他开口,坐在校长身后的白老师就凑到校长耳朵边道:“校长,是我们班的。”
“司谨言。”还特地点了一下名。
白老师之前以为司谨言会准备的是古琴,但没想到居然是一场剑舞。
而且那编磬,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就连演奏编磬的那个姑娘,似乎也不简单。
白老师此时对司谨言这个学生的满意之情,已经直逼班长,甚至隐隐有超过班长的趋势了。
“刚才那丫头是司谨言?”教导主任先前见过一次司谨言不化妆的样子,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哪里还有什么印象。
校长还没出声,就惊讶不已地问了起来。
司谨言以前在他眼里就是个差生,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差生,如果不是因为司家给他们学校捐了不少钱,他是绝对不会继续留着这样的学生,拉低学校的平均分,还影响学校名声的。
只是,这司谨言怎么看起来变化这么大?
而且她什么时候会舞剑了?
他虽然对舞剑不在行,可也能看出刚才她舞的那一段,就算厉害些的舞者,也不一定能做到那个程度。
飘逸洒然不说,还带着几分凌厉的剑气。
能伤人的那种。
这不是练家子可使不出来。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内劲的?
“校长,我们班的司谨言表演的怎么样?是不是比前面的表演都要好?”
“我跟您说,现在司谨言不仅不旷课,而且成绩也提高了不少,平时下课都在看书,中午也经常在做练习册,说不定期末考试的时候,以她的成绩,能进入高三前面几个班呢。”白老师说得与有荣焉,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是吗?那孩子现在这么用功了?不错不错,看来白老师没少下功夫。既然有这样的心得,你也可以跟其他几个班的老师一起交流交流,让他们跟着你学习,看看怎么能将那些平时成绩一般还不爱学习的学生提高。”校长狠夸了一番白老师。
“校长,您这话就说错了。司谨言同学的进步不是我的功劳,是她自己改过自新,及时悬崖勒马,这才有了现在的成绩。”白老师很是耿直地道。
校长历来知道他的脾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觉得这人不识趣。
“我看她刚才那一段表演不错,今年的全国十大高中只等高考一过,没多久就要出来了。我们学校今年如果还想保持跟以往一样的成绩,照现在来看,如果只靠学生的高考成绩,怕是还有些不够。物理竞赛和化学竞赛今年的成绩也不算好,加不了什么分,我看不如在文化艺术类上面努把力?”校长压低了声音在教导主任耳边道。
“文化艺术类虽然也可以,可要想拿到名次,怕是有些难。”他们学校主要就是成绩和竞赛,基本上很少会去在文化艺术类上做努力。
其实主要还是前几年学校风头盛,没那个必要。
但学校的升学率虽然还是差不多,可985和211却在下降。
虽然降幅不大,但0.01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全国那么多所高中,他们学校下降,自然就会有学校上升。
要是别以前的死对头超越了,那岂不是没脸还让人看笑话?
第12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看刚才那个表演就挺不错的啊。现在国家提倡恢复传统文化,振兴非遗技术。司谨言的表演,能不能算非遗有待考究,可那一手剑舞,却不是开玩笑的。”
“你回去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利用一下她今日的这段剑舞,为咱们学校增加点知名度,要是正面的,可不要给我弄那些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
教导主任听完校长的话,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被那编磬的声音沉静下来的心,突然又觉得有点燥。
太阳穴也一突一突的。
校长这是为了提升学校的排名,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就司谨言那个性子,让她去给学校做宣传?
他可不认为她会乖乖听话。
况且,她马上就要高三了,学习也开始紧张起来,按白老师的话来说,她现在知道把学习放在心上了,那他们能做这打消人家积极性的事吗?
教导主任内心忍不住吐槽校长胡闹,面上却不敢多言。
诺诺应下之后,还没开始去做呢,就觉得自己头发又要开始一把一把的掉了。
后面的节目再也没了半分心思欣赏。
倒是校长,因为有了司谨言珠玉在前,本来还挺期待后面的节目,只不过,看了好几个,发现与司谨言的差远了,不免有些失望,兴致也落下去了几分。
但他最后还要上台致辞,这会却是不能离开的。
而礼堂门口的班长,看完了司谨言的表演之后,脸上的情绪就很复杂。
一会笑,一会怒的,若不是此时门口无人,怕是都要以为他疯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
本以为被骂是免不了的,但谁知最后却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让他一时间有点转换不过来,这情绪自然就有点诡异了。
况且这场剑舞,确实太惊艳了。
没人知道,他平时看起来是个好好学生,其实私底下很喜欢看武侠小说。
对于那种快意恩仇的江湖义气非常向往。
他本以为,剑术这种东西,只有书上才有,现实中存在的那种剑术,只能算是一种哗众取宠的表演罢了。
可是看到司谨言的剑舞,他突然就感觉,如果司谨言愿意,她手中的剑士真真实实可以杀人的利器。
这种感觉来得很突然,但他却莫名觉得就是如此。
脸激动的通红,心潮澎湃不已,胸口鼓鼓,涨动着一种很奇怪的,说不出来的情绪。
回过神之后,小跑着往后台去,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司谨言已经换下衣服,正准备送阮颦儿离开。
阮颦儿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还是一身旗袍,有点上海滩千金小姐的感觉。
“司....”班长正要跟司谨言打招呼,就看见了阮颦儿。
后面的声音突然就噎了回去,耳朵也有些可疑的红,不知所措的打招呼,“你,你好。”
阮颦儿朝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有事吗?”司谨言问。
“没,没事。用我帮忙吗?”编磬被放在一个木盒中,正被司谨言拎着,至于编磬的架子,已经有人拿了出去。
送他们过来的是傅老板的人,这东西也要还回去给傅老板。
司谨言并不打算留下看后面的演出,准备将东西亲自送到茶楼去。
“不用,后面不是还有节目,你去忙吧。”说完就和阮颦儿一起走了。
班长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之前自己跑过来是想干嘛的。
只好在后台继续准备未完的节目。
司谨言和阮颦儿将东西放回车上。
“你不回去看表演了吗?”阮颦儿问。
许是之前的事说开了,她现在对着司谨言没了敌意和嫉妒,说话间也随意了不少。
“彩排的时候看过了。”司谨言道。
说完就准备上车。
阮颦儿却拉住了她笑道:“彩排怎能跟正式表演一样。好歹是你们学校的演出,你刚才还上台表演了,总不能还没结束就离开。正好我对后面的演出也挺感兴趣的,不如一起去看看?”
她今天是来帮自己的忙得,既然要看,司谨言当然不会拒绝。
二人跟司机说了一声之后,便重新回到了礼堂。
司谨言的位置就在许悦乐的旁边,不过只有一个空位。
空位的另一边就是闫少慊。
闫少慊目光扫向陆萧然,意思很明白,让他该回哪儿回哪儿去。
“卧槽,拔吊无情的负心汉!亏我刚才还担心你第一次参加这种晚会一个人会无聊,在这里陪你这么久,结果用完就丢,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陆萧然在旁边耍宝。
闫少慊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等陆萧然出去之后,便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阮颦儿坐在了许悦乐的旁边,而司谨言则坐在闫少慊和阮颦儿的中间。
“闫少跟陆少原来不是一个班的吗?”阮颦儿坐下后笑问了一句。
之前闫少慊为难她的事,因为跟司谨言成了朋友,自然也就不再计较了。
“不是,陆萧然在一班。”司谨言道。
旁边的许悦乐见到这么一位美女坐在自己旁边,有点局促不好意思,想打招呼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时不时就要过来瞅一眼。
倒是阮颦儿,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温和亲切的与许悦乐打了声招呼。
“那,那个,刚才你敲的编磬,好好听!”许悦乐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谢谢。”
几句招呼之后,台上有了其他表演,几人便不再多言,专心看向舞台上。
只不过接下来的演出,都算不上太精彩。
到底准备不算太充分,大家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纯粹就是图个热闹,也是让高三的学生能够在考试之前放松一下,到时候不要太紧张。
这效果与正经的剧院舞台演出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但阮颦儿却还看得津津有味。
十三班在司谨言的节目结束之后,还有一个群舞的表演。
男生女生一共八人,跳的是网上现在比较火的舞蹈。
只不过默契度不算特别好,有两个甚至姿势都不太熟练,还有跳错的。
虽然如此,搞笑的效果倒还不错。
比起前面那个,要热闹一些。
很快,就到了压轴的节目,也就是司瑾兮的钢琴独奏。
主持人下台之后,她的钢琴被搬上舞台。
古典雅黑的钢琴,华丽优雅,是很有名气的斯坦威。
钢琴被放好之后,司瑾兮拎起裙摆,走上舞台。
她穿了一身高级定制的白色露肩抹胸长裙,绸缎的材质,贴合在凹凸有致的身上,愈发显得身材高挑纤细。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只侧面两缕绕到脑后,用一个蝴蝶形状的小卡子卡着,将蓬松的头发微微压住,露出化了淡妆的脸来。
她本就长得不错,此时又是一身隆重打扮,更显出挑。
台下的男学生看到司瑾兮,那就跟狼见了肉一样,泛着绿油油的光。
高中生,就算有长得不错的女生,但大家平日因为学习,总是熬夜,而且学校的校服往身上一穿,看习惯之后,也就不觉得有多漂亮了。
但司瑾兮不是,她不仅长得好,而且就算一身校服,也能被她穿出不一样的感觉。
这也就是司瑾兮的小心机了。
高中女生校服宽大,她只需要稍微做一点修改,就能让校服变得合身还不容易被察觉。
而且从小用钱堆出来的气质,也不是白花了的。
站在那里就跟一般的高中女生不大一样。
她此时打扮之后自然更加出色。
男生们蠢蠢欲动,女生们有羡慕的,也有自叹弗如的,但嫉妒的却很少。
主要还是归功于司瑾兮在学校经营的名声,以及平时那一副亲切可人的样子。
“你们,倒是长得一点都不像。”阮颦儿微微侧头,说了一句。
“嗯。”长得像了才奇怪。
又不是真的亲姐妹。
台上的司瑾兮微笑着屈膝施了一礼,标准的英式贵族淑女礼节,姿势优雅大方,让台下的男同学个个都开始怦然心动。
“女神就是女神,一举手一投足都跟别人不一样。”
“口水流出来了,赶紧擦擦。”
“擦什么擦,我的口水只为女神一人而流。”
“.......”
因为司瑾兮的出现,会场内又是一波涌动,男生们都兴奋起来。
司瑾兮似没看见台下的波动一般,拎着裙摆在琴凳上坐下了。
琴台上摆放着她要弹曲目的谱子,却见司瑾兮突然将那谱子给合上了,放在一旁的琴面上,微微闭了一下双眼,双手轻台,落在了琴键上。
钢琴这个东西,因为乐器造价本身比较高,所以学习的人不多,而且国际上很多享誉世界的曲子,基本都是钢琴曲,也就导致钢琴在很多人心中属于那种一般人学不了的东西。
有点高山仰止的感觉。
即便此时坐在台上的不是司瑾兮,大家也会自然而然对弹琴的人多出几分艳羡及仰望感。
而坐在上面的司瑾兮,大家对她期待自然更高。
所以在看到司瑾兮把谱子收起来放在一边的时候,忍不住对她又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反倒是台下的叶老师,有些不解她的行为。
其实真正能在舞台上演奏曲子的人,有几个是没有将要演奏的曲子练过无数遍并记在心里的?
那谱子摆在上面的作用本身并不很大,但为了保证舞台不出任何差错,大家一般也不会把谱子拿开。
她现在将这谱子拿走,没有什么意义啊?
只是在清脆的音符流淌出来时,叶老师就明白了司瑾兮为何要将谱子拿走。
她弹奏的根本就不是之前准备的曲子,而是拉赫玛尼诺夫的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
这一奏鸣曲一共有三段,她现在弹得正是第一乐章。
第一乐章是激动的快板,节奏轻快,但同样也比较考验手指技巧。
叶老师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临时更换曲子?
而且没有谱子,还临时更换曲子,她自问自己都没有把握一定能全程毫无差错的弹下来。
司瑾兮,她真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还是说,觉得学校懂钢琴的人不错,就可以不认真的对待了?
其实这倒是叶老师错怪司瑾兮了。
她会换曲子,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不能让司谨言赢,也不能让司谨言在这个舞台上压她一头。
可她若想打败司谨言之前的表演,那么一开始选中的那首中规中矩的曲子就必定不可能有胜算。
而拉赫玛尼诺夫这首曲子,虽然算不上最难的,但唬人还是够用的。
况且她以前在y国时,经常练习的就是这首曲子,对这首也最熟悉,今天用它来赢过司谨言再合适不过了。
可司瑾兮却忘了,有时候你越不想什么事情发生,那事情发生的概率也就越大,这也就是经典的墨菲定律。
开头的时候,她表现的还算不错,整体流畅,没有出现过错误。
可就在她对自己有了点信心,唇角忍不住上扬时,她突然忘了其中一个音到底是大调还是小调了。
这一个怔愣的空隙,手下便出了错。
虽然错误不算突兀,但台下的叶老师,以及同样懂一点国外古典乐的阮颦儿,都听出来了。
司瑾兮显然自己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出错,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慌与错愕,手上弹奏的音符也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流畅度明显不如开始的那一段。
而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出错之后又会越紧张,就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样。
原本欢快的第一乐章,愣是被她弹出了一种古怪的刺耳感觉。
“小兮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她弹得好像还不如彩排的时候好?而且曲子似乎也有点不一样了。”司瑾兮的同桌,有些担心地道。
坐在她旁边的男声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可不是不一样,一个是最普通的练习曲,一个是拉赫玛尼诺夫的曲子。她刚才一共弹错了两个音,然后就.....”
男声摊了摊手,一脸的一言难尽。
“难怪她把曲谱收了起来。”女生低喃一句道。
“这就叫,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男声语气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女生冷眸瞪了他一眼。
男生见她生气,嬉笑着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台上,司瑾兮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她不仅没有赢过司谨言,甚至让自己出了大丑。
如果不是临时换了曲子,或许她赢不过司谨言的表演,但却不会如此丢脸,如此难堪。
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就算台下的人,懂钢琴的不多,可她后面弹得比起一个初学者都好不了多少,不会有人听不出来的。
司瑾兮此时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个舞台上过。
即便是在y国那样一个文化艺术发达的国家,她也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可现在,她却因为司谨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着这些本不该自己来忍受的东西。
她不甘心!
最后一个音符按下,似乎用了她十成的力道,大到刺耳。
结束后,她强忍着屈辱,不敢去看台下那些人的眼神,鞠躬致谢,然后转身离开。
即便弹得不好,但她还是要优雅的下台。
第127章 谢家
“女神今天怎么了?她刚才.....”
没人回答他的话,大家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都很惊艳,但怎么到了后面就变了呢?
在他们眼中,女神就是完美的,无所不能的。
今天发生的事,让他们意外,但同时又有些人觉得,女神也是人,也有会失误的时候,他们不应该用那种自己都做不到的要求去要求女神。
这不是太过分了吗?
所以司瑾兮虽然演出失败了,反而让她在很多男生女生心目中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只有那些真正看明白了司瑾兮失误原因的,才对她的印象有了改变。
下了舞台之后,司瑾兮强颜欢笑的跟同班同学打了招呼,这才进屋换衣服。
“哼,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呢,临时换曲子,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半吊子。”
“你别说了,都是一个班的,难道司瑾兮演出失败我们脸上就有光了吗?”
“怎么,她自己自作主张犯下的错,还不许我说两句啊?”女生一早在司瑾兮插班进他们班,就对她很不满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对她的奚落。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司瑾兮出来的时候,那两名女生已经离开了后台,回到了他们班的座位。
路过陆萧然的位置时,对司瑾兮冷嘲热讽的女生却巧笑倩兮地跟他打招呼,眼里的爱慕藏都藏不住。
......
晚会结束,虽然没有什么评分比赛之说,但司谨言的节目明显是最出色的,当之无愧成了今日最受欢迎的节目。
有人将司谨言的那场剑舞发到了微博上,等晚会结束的时候,再打开手机,就发现他的微博消息都快爆了!
不停地有人@他,甚至还有人私信问他能不能提供司谨言的联系方式,他们愿意出钱买。
发微博的男生当然不会把同学的联系方式卖给不认识的人。
不过自己的微博账号,平时就两三百个粉丝,这次的视频一发,居然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两万多粉丝了,让他忍不住有点小激动。
正想翻一下评论,就看到学校老师朝这边走了过来,忙将手机给收了起来。
笑得有点心虚的跟老师打招呼。
“时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早点回宿舍休息?”
男生是高三的,马上就要高考,自然对他们要求更严一些。
听完老师的话,男生忙乖巧的点头,一溜烟地跑了。
校门口,司家的车和闫少慊的车都等在了门口。
一前一后,还都是黑色的。
只不过闫少慊的车瞧着就是一般的大众,但车牌却看起来有些不一般。
司家的司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那车就停在了闫少慊车的后面。
司谨言因为要送阮颦儿,今天自然不好骑车回去。
正准备打车,就听到陆萧然过来招呼,说送她们。
一辆车,除了司机就四个空位。
阮颦儿看了一眼闫少慊,没有那么不识趣,笑了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谨言,你不是跟他们住在一个别墅区吗,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司谨言见阮颦儿不肯上车,也没多言,点了点头,将车门关上,与阮颦儿一起站在路边等车。
阮颦儿笑了笑,知道她这是不送自己回去不会罢休的。
“今天那位姑娘的钢琴曲,你应该听出来了吧?”阮颦儿与她闲话道。
“嗯。”就算她不懂国外的曲子,但音乐具有共同性,她的鉴赏能力在这里,司瑾兮后面失误严重,就算不是专业人士都能看出来。
“她其实并不是没有基础,不能弹好,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其实我们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一个音符都不错的演出完,但错了一次不要紧,只要后面不再出错就好。一般情况下,小的错误,观众也能接受,但像那位大小姐今天的演出状态,如果是在舞台上,那就属于演出事故了,严重些的,说不定还会有观众来闹着要退钱。”
“许是年纪小吧,心态有些不稳。”
阮颦儿提起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别的用意,只不过确实觉得今天的钢琴独奏有点可惜。
如果能好好弹到结束,或许,她还能高看一眼司家的大小姐。
但现在看来,司家大小姐比起旁边这位说是“私生女”的二小姐,要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也不知,司谨言的生母会是什么样的人?
能生出这样的女儿,为什么会去做小三呢?
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司瑾兮从学校出来,就看见站在一旁的司谨言。
她脚步顿了顿,手紧紧的拽住了书包的袋子,那股屈辱的感觉在看到司谨言后变得更加浓烈,甚至能燃烧她的五脏六腑。
“看我出丑,你是不是很得意?我告诉你,司谨言,就算这一次我输了,但我不会一直输的!而你,私生女永远也只会是私生女,就算赢了我,也照样上不得台面!”司瑾兮走到司谨言面前,压低了声音道。
阮颦儿的身影站在阴影处,司瑾兮没有看清她的脸。
但她身上穿着一身旗袍,一看就不是学校的人,所以她也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这些话也没有避讳她。
司谨言听她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数学差,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一个私生女,上不得台面,赢了你这个公生女,你不觉得更加上不了台面的是你吗?”
司瑾兮此时也反应过来,脸上不由青红交接,难看至极。
“巧言令色,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很快你就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意思了。”司瑾兮道。
司谨言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瑾兮,慵懒矜贵之气更甚,慢悠悠开口道:“怎么,你的官司,都解决了?”
这带着暗示的语气,让司瑾兮脸色又变了变,之后才冷哼一声离开了,没有回答司谨言的话。
“她一个司家大小姐,能惹上什么官司?”阮颦儿有些好奇问道。
“没什么。”这是司家的事,司谨言还没有那么心大的将这事儿告诉外人。
送完阮颦儿之后,司谨言准备回司家。
只不过刚走了没几步,就发现身后缀了条小尾巴。
没有去解决,招了辆出租车之后,回到了司家。
而落后一步离开学校的许悦乐,此时却被钱菲儿挡住了去路。
“许悦乐,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之前给你的警告,你不会忘记了吧?”钱菲儿将人堵在校门口,推了推她道。
许悦乐往后退了一步,皱起了眉头,拂开她的手,拿过书包,在里面翻找了好一会,之后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钱菲儿,“这是你要的指甲油,给你,两瓶!”
一把塞到钱菲儿的怀里,许悦乐就推开她跑到过来接自己的父亲的车里。
“跑这么急做什么?爸爸人都到了,等这一会也没什么。”许父看着女儿气喘吁吁的,笑着说了一句。
“爸,快开车,我有点想去卫生间,快点快点。”许悦乐扫了一眼后视镜,见钱菲儿几人已经反应过来追了上来,忙催促父亲道。
许父听闻女儿要去卫生间,嘴里嘟囔着:“你这孩子,想上厕所怎么不在学校去了再出来,这憋多了对身体不好。”
虽然唠叨,但手上动作不停。
车子本来也就没熄火,直接挂上档,踩了油门,车子就滑出去了。
钱菲儿自然不可能再去追车子。
将手里的两瓶指甲油朝着许悦乐爸爸的车屁股就扔了过去。
只不过车子已经走远了,她自然没有砸到。
“麻蛋,等明天上课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菲儿姐,明天周末,学校不上课.....”
钱菲儿一愣,“那就等周一的,姑奶奶要她好看!”
“菲儿姐,你打算怎么要她好看啊?我看司谨言挺罩着她的,万一她找司谨言帮忙怎么办啊?”她们有点怕司谨言。
虽然没被司谨言揍过,但她那个气场,看着就让人害怕。
“你特么胆子怎么这么小?就算有司谨言在又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她一个吗?能不能有点出息!”钱菲儿骂道。
女生没说话,心里却不以为然。
真到了那时候,菲儿姐肯定跑得比她们还快,还说她们没出息,到底谁没出息?
况且司谨言后头还有个闫少呢,放眼望去,整个学校,谁敢惹闫少啊?
反正她是不敢的。
......
第二天早上,司谨言晨练回来之后,洗了澡下楼吃早饭。
“谨言小姐早。”
“早。”
新来的管家明显比吴婶要识趣得多。
懂规矩,有分寸,不多话。
打完招呼之后就直接进了餐厅。
大周末,司华垣也不在家,似乎很早就出去了。
好像要出差,还是去京城。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司华垣和司夫人吵架的声音。
今天一早,司华垣就出差了。
司谨言虽然没听清他们吵架的内容是什么,但大概猜到是为什么而吵架,也知道司华垣是为何要去京城。
那位律师倒是厉害,能让司华垣亲自过去跟他商谈。
这件事说到底根源是在司谨言和司瑾兮的身上,但现在,司瑾兮惹祸上身,司谨言却好似置身事外的观众一样,只管该干嘛就干嘛。
而到了京城的司华垣和他带过去的秘书还有律师,刚在酒店办理好入住,就约了吴老的秘书,准备当面详谈。
可那位也挺神,只说周末他需要休息,不谈工作。
司华垣人都傻了。
他大老远跑过来,你跟我说周末不谈工作,要休息?
昨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随时恭候大驾,他这才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可现在却跟他甩过来这样一句话,这谁受得了?
但律师不肯谈判,这也没有办法。
难道就这样回去吗?司华垣又不愿意白跑一趟。
既然来了,正好先前跟谢家的生意谈好了,司华垣就打算去一趟谢家拜访。
没有带律师,只带了秘书一人,拎着买的礼物,往谢家去了。
谢老板跟家里的老太太和老爷子住在一起,城区空气不好,就搬到了郊区那边。
司华垣打车过去的时候,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空气是不错,但位置也够难找的。
宅子挺大的,是那种以前的老宅子,一共四进,雕檐画栋,还有假山、荷花池和凉亭。
来之前司华垣给谢总打过电话,被人领进二门之后,刚坐下,就听见有一阵吵闹声传来。
“爸,我都这么大了,您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吗?”
“小混蛋,你还让我给你留面子,你特么地倒是给你老子挣点面子啊?!你知不知道陆家那个小混蛋怎么讽刺你老子我的?都是因为你这个小混蛋,老子的一世英名都被你给毁了!”
紧跟着,司华垣就看见谢总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追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人后面,手上还拿着藤条,边追边骂。
司华垣和秘书显然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是坐立不安。
谢家的二少爷一见有客人在,忙窜进了厅堂,跑到了秘书身后躲着。
“小姐姐,你让我躲一下,不然一会我爸没抽到我,反倒把自己给累趴了。”少年长着一张秀气乖巧的脸,但却有一双狐狸眼,左侧的眼角下方还有一颗泪痣,无端让他那秀气多了几分魅惑。
秘书被他这样一说,不由看向司华垣和后来跟进来的谢总。
“司总你们来了?让你们见笑了,家里孩子不听话,真是家门不幸。”谢总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幕被他们看见,坐下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追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喘。
这身体,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哪里用担心会被累趴下。
躲在秘书后面的谢二公子,此时见父亲没注意自己,猫着腰就准备开溜。
“你今儿要走出这道门,那明儿我就能让你再也进不来!”
谢二少站直身体,转了转眼珠,跑到谢总面前,捏着嗓子道:“爸~~,您就别生气了嘛,我保证会好好学习,争取今年一定毕业,不会让您再丢人的,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好不好嘛~”
“滚,滚滚滚,赶紧给我滚!”谢总被他这诡异的撒娇弄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谢二少咧嘴一笑,一溜烟的跑了。
跑之前还不忘开朗的跟司华垣和秘书拜拜。
第128章 讲座
阜城。
早上九点,秦老的讲座还没开始,礼堂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地方是阜城博物馆的大礼堂,能容纳一两百人,不算很大,但也不小了。
肖雨萌手上抱着琴,只带了一个朋友过来,是个男孩子,年纪跟她差不多大。
看着有些内敛,跟司谨言打招呼的时候还红了脸。
“偶像,这是我隔壁的弟弟,叫许齐家,很乖很听话的,知道我要来听讲座,就跟我一起过来了。”肖雨萌没说她问了一圈,最后却只有许齐家一个人愿意跟她一起来听秦老的讲座。
她的朋友圈子,大多都是些普通人,没有几个是小时候学过兴趣班的。
就连她自己,也是央了父母好久,这才能有机会接触古琴。
可也不过学了一年的时间,就因为要中考,后来又是高中学业紧,就再也没上过兴趣班了。
站在她身侧的男生,个子比肖雨萌高出半个头,听到她说弟弟,很乖很听话,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烁着的东西,分明就不是一个弟弟看姐姐该有的。
司谨言好似没有发觉一样,笑着冲男生点点头,“你好。”
“进去坐吧,我一会过来。”
司谨言说完去了一趟休息室。
讲座九点半开始,司谨言要去给秦老打个招呼。
“言丫头,你来了?怎么样,你朋友到了吗?”秦老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脸,见到司谨言时立马堆满了笑。
“秦老,这,我们刚才跟您说的,您都记下了吗?”工作人员跟了上来,一脸为难道。
秦老正对他们的啰嗦不耐烦,这群人还如此没有眼色,打扰他跟徒弟亲香,瞪了过去,“我老头子年纪是大了,但还没得老年痴呆!”
工作人员无奈,只好转身去忙其他的。
其实秦老平时对他们都不错,就是偶尔会有点老顽固。
他们追着提醒,也不过是担心一会讲座结束之后,在提问环节会出问题,这才多叮嘱了几遍。
但秦老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性子,没说两遍就开始不耐烦了。
“不用管他们,丫头,一会爷爷要上台,要不你跟着爷爷一起?”秦老爷子慈祥和蔼地问。
“您放心,我会在下面好好听着您的讲座。对了,一会结束之后,我想让我那个朋友过来弹一曲,到时候您也听一听如何?”司谨言过来的目的除了打招呼,就是说这件事。
她知道肖雨萌会弹古琴之后,就萌生了这种想法。
正好今日秦老讲座,就顺便让他也听一听。
“好啊。”秦老满口答应。
转而又有些好奇起来,“什么朋友,这么得你重视?上回那个孩子,都入不了你的眼,这孩子难不成比那个还优秀?”
“此事还有待证实,今天您的讲座结束之后就会有定论了。”司谨言笑道。
秦老就知道她这是也没有听过了。
呵呵笑着答应了。
又说了会话之后,司谨言便回到了座位上。
他们的座位是秦老亲自给的,自然是最好的。
就在第二排的中间。
原本秦老还想让自己的徒弟在第一排的,只不过第一排一早就被主办方的人给安排好了,最后只好让司谨言坐在了第二排。
为此秦老还挺不高兴。
不过司谨言自己不介意,他也就没有揪着这个事情说。
肖雨萌和许齐家就坐在旁边,她过去的时候就见肖雨萌还拿了被笔记本出来,放在腿上。
琴被旁边的许齐家收着。
九点半,秦老的讲座准时开始。
他拎着个保温杯,坐在了讲台后面。
也没有准备什么多媒体课件,等主办方的人做了一下人物介绍之后,便直接开始了。
这么多年秦老也讲了不少课,今天虽然没有特意准备过,但要想掰呼完两个半小时,那就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礼记·乐记》中记载:‘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这话什么意思呢,其实讲的也就是礼乐文明,礼乐治国,乐的至高追求是和,也就是天地同和,人与自然共生。而礼呢,是用来维持天地间的秩序,使区分有别,上下尊卑,各循其位。”
“礼乐,也就是文明之始,一个国家或是部落的形成,它一定是有礼,也有乐的。这两者不可或缺,但起到的作用都是一样的.....”
秦老知识渊博,说起乐器的历史也能侃侃而谈,就连司谨言也不由暗暗点头。
只不过,现如今像秦老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世俗功利,人心浮躁,能潜心研究学术,追求音乐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或许,以后失传的传统文化会越来越多。
那些消失在历史洪流中的东西,不是它们没有存在的价值,大多数时候,是因为时代的变化,它们很难在顺应时代潮流的同时去改变自己。
戏曲文化与现在的古代乐曲存在同样的难题。
不能迎合大众口味,最终就会慢慢消失。
但要想改变,又何其艰难。
秦老说到那些失传的东西,不免就提到了之前司谨言吹奏的排箫。
自己国家的东西已经丢了,现在学习的都是人家西方的。
这话其实说起来就挺可悲的。
所以在提到或许有人能拯救现如今的传统乐器及那些失传了的技艺、曲谱时,秦老虽没点名,却将司谨言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夸赞的时候视线还不忘时不时看向司谨言。
让司谨言一个自认脸皮还挺厚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旁边的肖雨萌对自家偶像那是无条件追捧的。
秦老边夸她就边点头,其实也并不知道夸赞的人到底是谁。
讲座在十一点四十的时候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提问。
司谨言没有留下,而是带着肖雨萌和许齐家去了休息室。
“偶像,真的要弹给秦老听吗?我,我有点紧张。”肖雨萌在司谨言让她带琴过来的时候其实没有多想。
但是现在,他们都进了秦老的休息室了,很明显这时候是在等着秦老结束的。
弹给偶像听,她还能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毕竟偶像跟她差不多大,就算觉得她弹得不好,应该也不会骂她很惨。
但秦老.....
那就是中华古典音乐界的泰斗人物。
她,她不敢在这种大人物面前献丑。
若是肖雨萌知道坐在她旁边的偶像,是一位天纵奇才的古代女尊国太女,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吓得晕倒。
“不用紧张,你今天主要是弹给我听的。”言外之意秦老的意见并不重要。
肖雨萌是不敢这样想的,而且司谨言的话也一点都没安慰到她。
直接紧张到抖腿。
“喝点水,别担心,你弹得很好,秦老先生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许齐家拿出杯子接了兑好的温水过来,递给肖雨萌。
肖雨萌拿着人家的杯子就往喉咙里灌,咕噜咕噜喝了好大一口,这才呼出一口气,将杯子递给许齐家。
然后司谨言就看到许齐家拿着杯子也喝了一口。
就沿着肖雨萌喝过的地方,小小的咽了一口。
怕是目的不是为了解渴。
即便被司谨言看见了,脸上微红了一下,但却并没有躲躲藏藏的意思。
司谨言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对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多问。
让肖雨萌将琴先拿出来,她帮她看看需不需要调弦。
“偶像,你会调弦吗?”
古琴要调弦比较难,一般都会找专业人士来做,只不过调一次价格不便宜。
她的琴已经一两年没有好好调过了,琴弦早就有点松了。
但她不敢自己瞎调。
她的琴刚拿出来,司谨言不过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琴买了几年?”
“四年了。”
“没换过琴弦?”
“没有。”
“知道了,琴弦我先帮你调一下,等会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换琴弦。”司谨言说完便将琴放在桌案上,开始凝神调弦。
肖雨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袖子却被许齐家扯了扯。
冲她摇了摇头。
肖雨萌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三四年没有送去专业人士调弦,也没有换弦,自然不是因为不想。
而是她没有多余的闲钱。
平时零花钱都少的可怜。
过年的压岁钱更是还没在手上焐热,就被母亲给要走了。
她手上,常年是没有什么钱傍身的。
平时想喝个奶茶,都不太可能。
身上穿的衣服,也大多都是叔伯家里的姐姐淘汰下来的。
他们家其实也没有穷到那个地步,只不过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说了,家里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是要给她弟弟的。
而她是要嫁出去的人,所以家里的钱,给她用了,那都是要还的。
如果不是高中生学习紧张,也不允许未成年打工,她早就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了。
许齐家自然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但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够让她去追求自己梦想的机会。
说不定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会是她未来一生的转折点。
他希望她的未来,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
而不是困囿于那个没有人性的家里。
许齐家的动作,让肖雨萌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想着不行的话就找许齐家借好了,以后等她上了大学,可以出去打工了,就赚钱还给他。
只不过,她这些年,好像陆陆续续欠了他不少钱了。
她现在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跟他借了多少次了。
虽然每次的数额都不大,但次数多了,也会积少成多。
所以还是要早点出去打工,能把钱还清最好。
毕竟无债一身轻。
许齐家自然不知道她此时内心的想法,他巴不得肖雨萌欠自己越多越好。
她最好永远换不清,这样就用一辈子来偿还吧。
肖雨萌大概也不会想到,本以为乖巧羞赧的邻家弟弟,居然是个腹黑狗。
就这样一步一步被诱入了狼的陷阱。
.......
调弦是个精细活,要想将每个音都调准并不容易。
但司谨言两岁就开始摸琴,跟琴接触二十年,调弦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不过五分钟,就调好了。
只不过几年没换过的琴弦,不止琴音不准,音质也出现了问题。
随手弹了一小段秋鸿,“勉强还能弹。”
“偶像,为什么你弹出来的音,跟我弹出来的好像完全不一样?我弹得时候,总感觉音有些涩,而且也没你这么流畅。”因为这一小段秋鸿,肖雨萌惊艳之余忘了紧张,凑过来问。
“你的问题等弹完之后再说。”司谨言拍了拍她的脑袋,毛茸茸的,跟个小狗似的。
没一会,秦老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来了。
“好了好了,问题结束,你们各回各家吧,我还有事,就不多招待各位了。”秦老说完将工作人员也一起给拦在了门外。
大门一关,世界瞬间清净下来。
“丫头,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她吗?”
司谨言点了点头,把肖雨萌和许齐家介绍给秦老。
肖雨萌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大佬接触,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鞠躬哈腰半响,最后在身上搓了好一会手心,这才把手伸了出去。
“小姑娘不要紧张,就把我当个普通的长辈就行。”秦老对司谨言慈爱,对着她的朋友自然也爱屋及乌。
特别是小姑娘长得乖巧,眼神又干净,比起那些个臭小子来说文静多了。
秦老的亲切,确实让肖雨萌内心的紧张松了许多。
看了一眼司谨言之后,走到桌案前坐下。
“那,那我就开始了,要是弹得不好,还请秦老和偶像多多指正。”肖雨萌微微鞠躬。
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挺着背,带上拨片,弹奏起来。
她选的就是初入门时学习的《秋风词》。
曲子不算长,但肖雨萌结束后却觉得后背出了一身的汗。
有些紧张地看向司谨言,又看了看秦老,手心也满是汗水。
“技巧生涩,琴音不准,情感还算饱满。小丫头学琴没多长时间吧?”秦老开口道。
秦老言简意赅,直指问题中心,肖雨萌羞红了脸,觉得在秦老面前实在是献丑了。
“嗯,初二的时候学了一年,后来,因为学业问题,就没有再学了,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摸索着弹,弹得不好,让您见笑了。”
“小丫头不必灰心,我并不是说你弹得不好。技巧这个东西,多练就好了,琴音不准,那是你的琴不好,换一把就行,但情感这个东西,一般就是天生的,说明你还是有些天赋的,不错,不要放弃。”
秦老的话让肖雨萌又重拾了一点信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之后看向司谨言。
“既然听完了琴,那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带你去换琴弦。”司谨言笑道。
并没有对她刚才弹奏的曲子进行评价。
秦老跟着点头。
四人便一齐出门。
第129章 大势所趋
闫家别墅。
陆萧然的三叔从m国回来了,只带回来一本杂志。
“人家知道你要发表在他们期刊,高兴坏了,流程走得很快,审核在你离开的第二天就过了,第三天就印刷出来了。”
虽然在m国遇到了一点不愉快,但之后的合作还是挺顺心的。
后来那家杂志社名气虽然不如一开始那家大,但比起那种眼高于顶,搞种族歧视,还搞国家歧视的研究所,就算不发表在他们家的杂志社,那也不可惜。
闫少慊其实对发表在哪家期刊并不关系,这些东西向来都是陆三叔在处理。
所以陆三叔说了一大堆,也不过换了一句有点敷衍的“辛苦”两字。
“对了,那天你突然说要走,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可不认为闫少慊能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的。
他现在就是个挂名的高中生,平时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家里逗狗,别墅下面的研究室都快长毛了,也没见他去几次。
“没什么,玩了两天。”那两日的持枪混战,在闫少慊眼里,可不就是跟玩没什么区别。
陆三叔听他说去玩了,也没有继续深究,“晚上一块吃饭吧,每回去m国,我这体重都要掉下去几斤,真是受罪。”
他就长了一个中华胃,国外那些东西是怎么都吃不习惯的。
“嗯,想吃什么?”闫少慊问。
“火锅吧,味道重点,洗洗我这几天吃了一堆外国菜的胃。”
闫少慊点头。
他一般不在外面吃东西,吃的也偏清淡,但陆三叔回来,他也不会这么扫兴。
说完陆三叔就去楼上客房补觉去了,闫少慊牵着草莓出去跑步。
此时天色还早,但空气中已经能感觉到一股闷热了。
草莓也没什么精神,伸着舌头,跟在闫少慊身后,晃晃悠悠地走着。
在别墅区内溜达了两圈,过去半个多小时,一人一狗这才往回走。
路过司家的别墅门口时,就见到司瑾兮正穿着睡衣,跟一个男人说话。
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但背影清瘦,背也有些驼,感觉有点猥琐。
两人没有在院子里,而是在院门口的角落里,像是担心被人看到。
离得远,听不见二人说什么,但却能看到司瑾兮脸上的不耐烦。
闫少慊对于司家的事没什么兴趣,扫了一眼就准备牵着草莓回家。
只不过,那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扬高,他就听到似乎提到了司谨言。
并没有直接说司谨言的名字,说的是司瑾兮的便宜妹妹。
除了司谨言,不做他想。
闫少慊停下了脚步。
想快点回家吹空调的草莓见闫少慊不动了,不由疑惑地望了望他,呜咽了一声,似在问他怎么不走了。
闫少慊抬手做了个嘘的姿势。
草莓不知道闫少慊这是要做什么,还以为在跟它玩闹,方才还蔫耷耷的,此时尾巴摇的欢快,那张大脸也跟笑了起来一样,肉眼可见的开心。
牵着草莓在绿化带的大树后站定,司瑾兮和那个男人的声音更清晰了。
“......我知道你想过河拆桥,但你以为找个律师来跟我谈两句,给那么点安抚费就够了吗?这两年你人虽然不在阜城,但让我帮你做的那些事还少吗?”
“难不成你以为用个查不出归属的加密手机就能置身事外了?我告诉你,你想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
男人压低了嗓门说话,明显是并不想将这件事闹大。
说明他还想从司瑾兮这里得到什么。
闫少慊听着他说这两年帮司瑾兮做过的事,脸上平静如昔,但拽着草莓绳子的手,却渐渐握紧。
司瑾兮在阜城值得她去了国外还不放心,想要对付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闫少慊没想到,她居然心肠这么歹毒。
这种手段怕是没少用在司谨言身上,但却从未听她提起过。
闫少慊垂下眼眸,眉目突然就寡淡起来,扬起的唇角,再也没有了春风化雨之感,反而比那寒冬腊月时节的温度还要冰冷。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些年我们就是互相合作,你帮我做事难道我没有支付报酬吗?别现在说得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这些的事,本就是你自己没有处理好,现在闹到我身上来了,你居然还有脸几次三番的找上门来。你是真以为,我顾忌着司家的名声,所以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司瑾兮冷着脸,似乎并不将男子的威胁放在心上。
男子冷笑一声,“你们司家想要做什么,自然有办法对付我,不过,我手上的东西,你要是真的不想要,我不介意送给各大媒体,让他们看一看。到时候司家出了这样的大丑闻,股价动荡,你说,到时候会有多大的损失?”
“如果你父亲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还有你奶奶,她是疼你,可我听说,她把你们司家的企业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你觉得,因为你的原因,让司家蒙受巨大损失,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疼爱你吗?”
“更何况,你还有一个比你优秀多了的‘妹妹’!”妹妹两个字明显家中了语气,而且含沙射影,讽刺意味十足。
前面的话对司瑾兮并未造成多大影响,但那句比她优秀多了,让司瑾兮瞬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刺激得她差点失去理智。
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
“你想要多少钱?”司瑾兮忍了又忍之后道。
“五百万,以前和现在的事就全部两清。”男子比划出一只手道。
“五百万?!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弄五百万?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要一千万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五百万,希望三日之内,我的账上能收到这笔钱,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对了,我的账号还是以前那个,没有变,你知道的。”男子说完冷笑一声,就转身离去。
闷热的天气,男子身上也穿了一件黑色连帽卫衣。
头上还带着棒球帽。
即便看见了他的侧脸,也只看到半截鼻梁和下巴。
闫少慊等司瑾兮进屋之后,这才从大树下走了出来。
牵着草莓回到别墅之后就上楼去了书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个人。”
“行啊,查谁?”吊儿郎当的语气,跟陆萧然有点像。
“司瑾兮,查详细一点。”
“怎么听着是个女孩儿的名字?你这是春心浮动了?”八卦的语气手机声音那么小,都藏不住。
“你觉得我如果对她春心浮动,会这么查她?”闫少慊扬眉。
对面的男子一本正经道:“会。”
“少废话,明天下午之前给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啧,八卦两句就恼羞成怒了,真是祖宗。”男子唠叨归唠叨,还是任劳任怨的去帮他查人去了。
只是这一查,就忍不住乐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心思还挺重,表面上瞧着干干净净,挺漂亮的,暗地里还没少做些不干不净的事儿。
不过到底年纪小,也不敢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找的人也是些不入流的混混。
就是那个被盯上的小姑娘有点可怜,居然被找了这么多次麻烦。
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被找麻烦这么多次,居然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有去追查。
男子哪里知道,司谨言以前性子野,得罪过不少人,所以被人找个麻烦,根本就没想到会是司瑾兮大老远还远程操控着。
.......
司谨言四人从图书馆出来之后,便直接往山清茶楼去了。
坐得秦老的车,开车的事秦老的那个助理。
见到司谨言的时候还笑着跟她打了招呼。
四个人,肖雨萌的男朋友很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
后座上,秦老自然不可能坐在中间,司谨言也不是个会坐在中间的人,最后就是肖雨萌坐在了中间。
左边偶像,右边是想都不曾想过会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的大佬,肖雨萌一张小脸通红。
激动的。
腿甚至下意识的抖动起来。
因为三人挨得近,肖雨萌担心自己抖腿会被偶像和大佬觉得她不懂礼貌,没规矩。
两首搭在腿上,微微用力,想要压住自己双腿的自作主张。
只可惜,她越这样越紧张,那腿抖的也就越欢快。
期间还不小心撞上了司谨言的腿。
司谨言很喜欢坐在车上从窗户内看碗面飞驰而过的景色,被撞到,侧头过来看了一眼肖雨萌,“腿怎么了?”
问的一本正经,以为是她的腿出了什么毛病。
“没,没事。”忙并住双腿,紧紧压住。
“嗯。”
很快,就到了山清茶楼门口。
司谨言提前给阮颦儿打了电话,进包厢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到了。
傅老板也在。
二人瞧着相谈甚欢的模样。
来这里,出了是吃饭以外,就是想谢谢昨日傅老板的乐器和阮颦儿的出演。
这顿饭自然是司谨言来请。
包厢不算很大,桌子是原木长桌,打磨光滑,刚好能坐下六个人。
肖雨萌大概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跟傅老板这样的人接触,进门之后就有点拘束。
倒是许齐家,虽然看着也是第一次来,但脸上就敲不出那种怯意。
“进去坐吧。”司谨言打完招呼之后让肖雨萌在里面坐下。
点菜的时候,特地让服务员将肖雨萌觉得喜欢的菜解释了一遍,她则在跟傅老板和阮颦儿说话。
“谨言姑娘客气了,石磬这个东西,材质特殊,也不需要做什么特殊保护,经年不坏,能拿出来让阮姑娘和你用上一场,也是它们的荣幸。”傅老板说话客气,又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打官腔。
“再说了,谨言姑娘没觉得我这茶楼客人比以前多了吗?这还是沾了你的光。最近听我们公司运营那边的人说,我这茶楼都快成网红打卡点了。要不是谨言姑娘那天的几首曲子,哪里会有这样的效果。”
“说起来其实是我占了便宜才是。”傅老板嗓门厚,说话声音虽然不低,但也无形让人觉得有点压迫感。
“这倒是无心插柳了,恭喜傅老板生意节节高升。”司谨言笑道。
聊着天的功夫,菜也就慢慢上来了。
包厢的位置正对着舞台,此时台上有表演的,不是说书也不是评弹,倒换了傀儡戏。
傀儡戏这个东西,不仅要摆弄人偶,还得会唱。
很考验功力。
现在的戏曲形式,其实大多也是傀儡戏,又或是皮影戏演变而来的。
历史悠久,很接地气,趣味性和故事性也强。
以前很受百姓欢迎。
也就是现在这个年代,这些传统的东西大多都在走向没落,看得人不怎么多了。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还能看见有人背着箱子下乡搭了台子就开始表演,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
能看到这种戏的,除了一些民俗博物馆,就是本身就传承的地方。
肖雨萌坐在里面,正好对着那舞台,此时听见台上正演西游记的故事,很感兴趣的趴在了栏杆上,伸着脑袋往台子上看。
“说起这傀儡戏的艺人,还是我去泉城的时候,偶然遇到的。我看他一个人在街头搭了个台子表演,也没什么人看,又觉得他这个手艺在没有识货的观众实在可惜,就把人给弄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傅老板平日里挺开朗的一个人,似乎也有些感叹,“只可惜,那些平日自诩喜爱传统文化的人,一见是傀儡戏,就失了几分兴趣。”
附庸风雅的人不少,但真正清雅高洁的人却没几个。
毕竟要对这种东西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及欣赏水平,还是有些门槛的。
“哎,大势所趋,日后怕是还会更加艰难。”很多手艺已经因为无人观看,导致无人愿意去学,或许再过不了多少年,就会慢慢失传了。
就像当年的昆曲一样。
同样,排箫的吹奏方式也是一样。
秦老不必傅老板感慨少。
他在这个圈子里,接触到的这类东西更多,也更加明白现在文化这个东西,传承下来有多难。
世界确实发展的有些太快了。
“更新迭代是很正常的现象,两位也不必太过忧心。”司谨言缓缓道。
其实一成不变才更加可怕,社会本身是需要随着时代进行改变、进步的。
只不过在进步的同时,那些文化底蕴也不能丢弃。
第130章 废车场
一顿饭,除了中间一会因为传承问题的低沉,后面氛围都还不错。
快要结束的时候,司谨言出去了一趟。
准备结账时,才知道傅老板交代了不用付钱,司谨言微微蹙眉,不喜欢这种欠人人情的感觉。
“司小姐,其实您真的不用介意的。您还不知道吧,我们茶楼,最近因为您之前弹的几首曲子,在网上火了之后,有不少人慕名过来打卡,最近生意好了很多。运营部那边趁此机会又做了一波广告,所以现在的营业额,比起去年同期要上涨了不少呢,您真不用觉得占便宜了。”前台负责结账的小姑娘,冲着司谨言眨眨眼道。
再说了,他们老板又不是没钱。
司小姐就算家里有钱,那也是家里的钱呀。
每个月拿零花钱的人,能有多少钱请客吃饭啊。
他们这里消费也不低。
所以前台小姑娘一个劲的劝着司谨言,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司谨言也没跟她多解释自己并不缺钱,毕竟之前出任务的那笔费用就不少,她又没有之前原身那些乱七八糟的烧钱爱好。
那笔大款,现在还躺在她的账户上。
但前台的小姑娘一片好意,司谨言没有继续坚持,说了声谢谢之后便转身准备回包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数字有点异常的电话号码,司谨言微微挑眉,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的?
走到一处稍微安静些的地方,划开了接听键。
“妹妹,哥哥要去阜城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哥哥请你吃饭!”猎鹰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
“什么时候到?”
“后天上午十点到机场。”
“嗯,需要我去接?”后天周一,如果要接人那就得请假。
所以要提前确定。
“不用不用,我下了飞机直接去学校接你,咱们中午一块吃个饭,顺便叫上孔雀那个女人。”猎鹰道。
“嗯。对了,你现在还在h国?”
“没,在m国,有个小任务。”
听闻他在m国,司谨言眉峰一挑道:“帮我带个东西回来。”
司谨言第一次让他们带东西,猎鹰满口答应。
只不过听到司谨言让他带的东西,挂了电话之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总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要不然刚才接电话的就是个假的1。
不然她怎么会让自己帮她带那种玩意儿?
怀疑归怀疑,猎鹰还是尽职尽责的去帮她买了。
从山清茶楼出来,司谨言带着肖雨萌和许齐家直接往阮颦儿的店里去。
阮颦儿开乐器店的,自然能换琴弦。
秦老还有事,就没跟他们一起。
阮颦儿开着车带他们到了店里。
琴被阮颦儿拿着去给店里的师傅换琴弦,司谨言正在泡茶。
她泡茶的姿势,比起阮颦儿可要讲究得多,而且姿势优雅,还隐隐带着淡然的贵气。
“以后每周六,跟我学两个小时的琴,你可愿意?”司谨言泡着茶,语调淡然地开口。
原本在这里还有些拘束的肖雨萌被这话惊得愣住,没反应过来。
还是许齐家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才回神,“偶像,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跟着你学琴?”
“嗯。”司谨言将泡好的茶,先递了一杯给许齐家,之后再倒了一杯给肖雨萌。
恰好此时阮颦儿将琴交代好,也走了过来。
司谨言便也给她倒了一杯,最后才轮到自己。
阮颦儿喝了一口,就发现茶叶还是那个茶叶,味道却有些许差别。
似乎更有层次感了。
口感也变得更好了。
她没想到,司谨言乐器弹得好,居然连泡茶都精通。
不过十七岁多,甚至还没到十八岁的年纪,到底是怎么懂这么多东西的?
阮颦儿心中好奇,不过却并没有多问。
肖雨萌因为司谨言的话,像是身处梦中一样,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捧着茶杯就往嘴里塞,也没注意到烫。
旁边的许齐家心神一直在她身上,此时见她不管不顾就要把杯子往嘴边送,那姿势,如牛饮一般,若让她喝下去,怕是舌头上全是水泡了。
“吹一下再喝。”将她手中的杯子小心抽了出来,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吹。
觉得温度差不多了,这才递给肖雨萌。
肖雨萌习惯了被许齐家照顾,根本就没发觉这动作有什么不对。
接过来的时候还冲着许齐家傻乎乎的笑。
许齐家知道她是因为司谨言那句话高兴,也不在意,摸了摸肖雨萌的脑袋,她下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跟个小狗狗一样,很是乖巧。
许齐家心更软了。
满心满眼都是肖雨萌,看不见任何人。
尽管这屋内的另外两人比起肖雨萌来说要出色得多。
阮颦儿看着少男少女之间的互动,唇角带着善意的笑容。
学生时代的青涩纯真,懵懵懂懂,大概就是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了。
“今天怎么没看到闫少跟你一起?”阮颦儿语气略带揶揄看着司谨言道。
以往几乎每次看到司谨言,她身后都跟着一个闫少慊。
明明那么冷淡、乖张的一个人,居然会愿意跟在司谨言身后,像个隐形人一样,不怎么说话,但必要时存在感又不容忽视。
司谨言扫她一眼,觉得她这话问的莫名其妙,闫少慊为何要跟她一起?
他们不过是同学关系罢了。
即便上次曾在一起击退敌人,但那也不代表就会形影不离吧?
“对了,偶,不对,师父,您跟闫少,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听到阮颦儿的话,肖雨萌也跟着八卦起来。
女生天生对这方面的东西比较感兴趣,而且闫少慊在学校出名,司谨言同样也是,她难免更加好奇。
“同学关系。”司谨言睨他一眼,淡然道。
旁边的阮颦儿抿唇笑了起来,她可不信他们之间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不说司谨言,就闫少那个性子,可不是会心甘情愿跟在一个女生后面的。
况且,她之前被闫少毫不留情怼回来的两次,可都是因为司谨言。
她听说的闫少,性情乖张易怒,情绪暴躁,嫌少将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将某个人放在了心上,怎么会为其出头。
不过,看着司谨言这一副无动于衷,似乎半点没有察觉到的样子,阮颦儿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她之前确实看中了闫少的颜值,但自从对司谨言的那种嫉妒之心放下之后,连带着对闫少的那点甚至算不上多喜欢的好感,也就都烟消云散了。
毕竟,就算在喜欢,也不过多见了几面,甚至还有好几次被闫少弄得下不来台。
她也没那么犯贱。
想通之后,对待闫少心情自然跟以前不同。
现在还能调侃起司谨言来了。
司谨言一句同学关系,另外两人是都不信的,不过却也没有再逼问。
又聊起了古琴上面的事来。
半个多小时之后,琴弦换好了,阮颦儿让肖雨萌先试一试,觉得没问题了再拿走。
肖雨萌便随手试了几个音,觉得比起之前来说,音色要好了很多,不免高兴。
而此时,许齐家已经出了茶室。
肖雨萌大大咧咧的,只以为他是去卫生间了,司谨言却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话。
下午四点左右,司谨言三人跟阮颦儿告辞。
许齐家和肖雨萌说要去看电影,邀请司谨言一起,司谨言没答应,只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去。
送走二人之后,司谨言站在路边打车。
阮颦儿的乐器店开在商场,商场附近属闹市区,又逢周末,此时自然人多的很。
司谨言站在路边,却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身后的尾巴跟了两天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司谨言并不在意,拿着手机给虎哥发信息。
没一会,车来了,司谨言拉开车门上车。
身后跟踪的人一见她走了,忙抬手打电话,“喂,她坐上车了,赶紧跟上去,别让人发现了。”
出租车上的司谨言,坐在后排,透过后视镜能看到一点司机的脸。
随意扫了一眼车内,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低头继续玩手机。
她是最近才发现,手机上也能跟人下棋,只不过对方是人还是人工智能就不一定了。
但她的水平,对付网上那些人,得心应手,根本就不需要多费心神。
懒洋洋地落子,余光扫了一下窗外越来越偏的景色,并未在意。
撑着颊侧,垂着眼眸继续下棋。
前头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好几眼后座的司谨言,见她一直低头看手机,似乎对车子没有去她要去的地方一点都没发现,不由诡异地笑了笑。
车子一路到了郊外,路况开始颠簸起来,司谨言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树木高大繁盛,两侧荒草丛生,小路上落满了枯叶,原本的柏油路已经看不清面貌,坑坑洼洼一片。
收了手机,司谨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淡然看着窗外。
那树长得高,怕是好几十年了。
天气热得很,走到这树荫底下还有几分凉快。
司机这时候已经不在意是不是被司谨言发现,只不过看她明明知道这不是她要去的地方,居然还如此淡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
不过一会,车子就在一座废弃的废车场停下了。
一路过来,还是能看出这地方以前也曾辉煌过,只不过不知发生了什么,现在变得荒废了。
原本停着废弃车辆的院子里,长满了荒草不说,还有不少飞鸟飞过。
生了锈的车子堆积在一起,无人处理。
唯一一栋像厂房一样的房子墙皮脱落,全是斑驳痕迹。
司机将车停在中央,熄了火,看向后座的司谨言,语气凶巴巴,“下车!”
司谨言扫他一眼,没有说话,慢吞吞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地上被太阳烤的炙热,脱离空调内,下车就是一阵热浪。
扫视了一圈,司谨言笑了笑,倒是个隐蔽处,也亏他们能找得到这样一处地方。
司机下车之后正在打电话,根本就没管司谨言。
挂了电话之后,看见她从地上捡起一根半人高的木棍,也没说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着司谨言的眼神逐渐染上几分赤裸裸的欲。
有钱人就是他妈会玩,这么漂亮的妞,一看就还是个雏儿,身条正,就是胸小了一点,但那双腿,看着是真不错。
脸蛋更是出色。
皮肤瞧着也滑腻腻的,跟那牛奶一样。
这样的小姑娘,他还从来没碰过。
这笔生意,有钱拿不说,居然还能享受一把将有钱人骑在身下的感觉,那滋味,想想都觉得爽。
他都快等不及了。
司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有点秃,个子也不太高,但有啤酒肚,还挺大,跟六七个月的孕妇没什么区别。
司谨言就好像没察觉到他眼底的想法一般,还在慢悠悠地看着周围,手里的棍子轻晃晃转悠着。
整个人懒散又漫不经心。
日头还有些高,天气也热的很,但她脸上却不见出汗,还是那样清清爽爽的,风吹过,甚至能闻到空气里传过来的一丝清幽香味。
司机看着司谨言的背影,只要一想到等会即将发生的事,整个人血气上下翻涌,身上燥热的很。
就在他快忍不住的时候,有车开过来的声音传来。
很快,一辆有些破旧的面包车在出租车旁边停下了。
从里面出来四个人。
皆是男子。
长得猥琐难看。
见到俏生生立在那里的司谨言,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老三、老四,去准备东西,一会咱们开始办事。”为首的男子冲着司谨言咧嘴笑了起来,大声道。
被叫到的二人答应一声,语气里的兴奋之情不加掩饰。
很快,两人就一人拎着一个包,进了屋子。
熟悉程度,一看就是之前来过的。
“小姑娘,外头热,咱们进屋凉快凉快。”一口大黄牙,咧开都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
司谨言手中拿着木棍,笑着点点头,率先往前走。
“老大,这臭丫头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她一点都不害怕啊?”
那老大自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个小姑娘,都到了这里了,还能怎么办?
他们五个人,难道还弄不住一个小丫头?
怕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害怕更好,不然一会玩起来大家也不尽兴。”那老大说完跟着走了进去。
盯着司谨言的视线充满让人恶心的异色。
第131章 被抓
进屋之后,司谨言看着那张巨大而显眼的床,嘴角不觉抽了抽。
就算已经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但这么大一张床,还是让她有点出乎意料。
床的对面,放着一个三脚架,上头是摄像机。
看明白他们想做什么之后,司谨言笑了笑,很闲适地走到床边坐下。
这屋子里,只有这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五个大男人一看她还挺自觉,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就是谁先来的问题了。
似乎谁都没觉得司谨言这么配合有什么问题。
他们都被接下来的即将要发生的事激动昏了头脑。
司谨言看着他们在那里脆丁壳,还很有耐心的等着。
很快,就有两个人胜出,剩下三人继续。
两人中恰巧就有司机。
迫不及待的,两人就把衣服扒了个干净,正要脱内裤的时候,司谨言抬手用棍子拦住了二人,笑了笑道:“行了,不用全脱。”
能容忍他们脱成这样,她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若是脱完,她怕自己忍不到最后,就直接把人给处理了。
两人被拦住了,微愣一下后就笑了,“既然你都说不脱了,那咱就先不脱,不过,小丫头,我们都脱了,你是不是也该....”
“该什么?”司谨言笑看着他道。
有碍观瞻的容颜,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视觉侮辱啊。
“小姑娘,你这就不对了,叔叔们都跟你坦诚相对了,你也得礼尚往来不是?”说完脸色微微发狠,“再说了,你以为来了这里,还容得了你不愿意吗?你要是不愿意脱,那我就来帮你脱,不过老子的手,可就没那么温柔了。”说完就扑了上去。
旁边的司机见状,担心一会没自己的份,忙跟着扑过去。
可人还没挨到司谨言的衣片,就被她抬脚踹了出去。
一人一脚,出脚速度极快,不过两秒,二人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飞出去了。
砰——
砰——
两声巨响传来,还在争执谁接后的三人转头,就看到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两人,一个撞在墙壁上,正蜷缩身体,脸色惨白,痛苦不堪地哀嚎。
另一个则直接连人带门飞了出去,没了声响。
三人这才面色严肃起来。
“妈的,我说这臭丫头怎么看着这么淡定,原来刚才是在装傻!”男子啐了一口,问领头的男子:“老大,这死丫头太狠了,咱得先把人抓起来才行。”
那老大明显也被司谨言这突然出手惊了一下,回神之后认同地点头。
一行人下车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有什么威胁,所以手上都没带家伙。
此时要上,自然也是赤手空拳。
而司谨言此时从床上起身,手中还拿着那根木棍,缓步朝三人而去。
唇角带笑,闲庭漫步一般。
一手甚至还插在口袋里。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大喝一声:“上!”
说着便一起扑了上去。
司谨言抬起手中的木棍,出手打在三人身上。
那木棍看起来晒得干枯,一碰就会断,根本就没当回事的三人,迎面就接了一棍子。
然后以为打在身上就会断的棍子,却让他们有一种疼入骨髓的感觉,身体麻痹,反应也变得迟钝。
出拳的动作缓慢下来。
只有那个老大,忍着痛,拳头对着司谨言的脸挥了过去。
司谨言的棍子看似随意地敲在他小臂上,又是一阵痛麻,手臂瞬间丧失力道,垂了下去。
不过一会,司谨言就用一根棍子,将三人打倒在地。
三人抱着身体躺在灰尘遍布的地上呜咽哀嚎,跟墙角那人一样。
都戴上了痛苦面具。
司谨言动完手之后,重新坐在床沿,用棍子去戳那个老大。
那老大见了棍子,身体下意识反应,往后缩。
但他速度怎么可能快过司谨言。
棍子戳在了肩膀上。
他这才发现,似乎不像刚才那样,会疼得让人受不了。
“谁派你们来抓我的?”司谨言问。
笑眯眯的,似乎不过在跟他们话家常。
“不,不知道。我们不认识对方,是有人找到我们,让我们拿钱办事。”
“哦,中间商。”司谨言一笑,还挺聪明,不过,这样也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手机拿出来。”司谨言又戳了戳他。
男子忍着手臂的疼痛,将手机拿了出来,还不忘解锁了再递给司谨言。
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穿着清凉的火辣美女屏保,扫了一眼那老大。
老大讪讪笑着,没敢说话。
“哪个号码?”司谨言问。
“最上面哪个就是。”
司谨言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
等了一会,电话被接通,她打开扩音,放在老大面前,笑眯眯地看着男子,没有教他怎么说,让他自己自由发挥。
老大这会难得没犯傻,“喂,录像拍好了,尾款你打算什么时候付的?”
语气带着一股事后餍足,对面的人没有半分怀疑。
“我们说好了的,收到视频再给尾款,你先把视频发到我给你的邮箱里面,等我确认没问题之后,尾款自然会给你。”
用了变声器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
那老大冷笑一声,“你当老子傻呢,视频给你了,你反悔怎么办?先给钱,拿不到钱休想老子把视频给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才想起来自己自作主张了,有点害怕的抬头看向司谨言,“我,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不我再给打过去。”
“不用了,先等着,对方肯定还会找你的。”司谨言说着摸出自己的手机,给妖妖灵打了个电话。
躺着的几人一听她给警察打电话了,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们才从牢里出来不久,现在又要进去了。
妈的,都是那人害的。
说什么没有风险,有钱拿,还能享受一把白富美的滋味。
这白富美没错,可特么没说她是带刺的啊!
一个人对他们五个大老爷们儿,被打的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现在还任人宰割。
因为是郊区,警察出警还得花一点时间,等了约莫十分钟,对方那边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意思愿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一看就是互相都不信任对方,所以需要找一个折中的办法。
老大很乖觉,问那人怎么交钱和交货。
那人把地址告诉了老大。
挂了电话之后,老大讨好的看向司谨言。
“乖乖在这里等着警察叔叔过来。”司谨言棍子在老大身上敲了敲之后,起身走了出去。
并不担心这几人会逃跑。
出去后,直接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打响了车子,一个漂亮的摆尾,车子掉头出了院子。
路上,正好与飞驰而过的警察擦肩而过。
进城后,车子进了城,被她直接开到了虎哥的店里。
“车子处理一下。”将要是扔给小野,说完就准备离开。
“言姐,虎哥在里面,你不跟他打个招呼吗?”小野接过钥匙道。
“我还有事,下回再说。”说完就潇洒离去。
找了家服装店,司谨言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之后去了那人说的交货地点。
.......
废车场。
警察到的时候,就看到躺着一地的人,还有点眼熟。
“怎么是你们?不是说这里有人在这里聚众斗殴吗?怎么,你们这是内斗?”警察蹲在那老大的跟前,笑道。
老大是有苦难言,身体还痛的要死,即便等会要被抓到警局去,还不敢有半点怨言。
之前司谨言的话还言犹在耳,那小丫头看着年纪小,但下手是真狠,他不敢得罪她。
说着就按照司谨言的吩咐,一五一十把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告诉了警官。
当然,没有说他们是被司谨言给打成这样的,只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得。
警察当然不信,所以先将人带上车,等审讯清楚了再说。
“摄像机开了没有?”
“没,还没来得及。”
“一并带走。”
收摄像机的警官,却突然发现,那摄像机分明是在录着。
“老大,摄像机是开着的!”
“那正好,带回去再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大哥都懵逼了,摄像机不是还没打开吗,怎么开了?
那,那刚才的事岂不是都录进去了?
想起那个姑奶奶的狠劲,他突然发起抖来。
到时候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把她给出卖了,然后对他下狠手?
“你特么抖什么抖?老子也没对你怎么着吧?”压着他的警官被他这怂包样子弄得很是无语。
就这样还当大哥,当个八哥还差不多。
平时能叭叭,一到关键时刻就怂得一批。
到了警局,看了录像之后,警察队长来到审讯室。
“你们抓的那姑娘,是司家的?”
那大哥没说话。
但眼神乱瞟,一看就很心虚。
“司家人都敢抓,这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背后的人是谁,知道不?”
男子要知道早就告诉司谨言了,此时警察问,也只老实说不知道。
“在阜城,敢动司家人的,还没几个。联系你的中间人呢?”
拿到电话之后,查起来就很快了。
很快就找到了手机号码的归属人。
这也归功了现在的号码都得实名制。
只不过找到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电话号码根本就不是对方在用。
“我没有办过这个手机号啊,我就一个手机号码,都用了快十年了,根本就没办过你说的那个什么近期办的手机号。”手机号身份证主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你的身份证最近这段时间有丢失过吗?”警察问。
男子想了想,“啊,对了,上次我坐火车回老家的时候,身份证不小心掉在了火车上,等我从老家回来的时候,火车站的人才通知我说捡到了我的身份证,让我去取。”
“我当时还纳闷了一下,怎么掉了三四天才通知我,后来我一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况且身份证已经找回来了,我也没想太多。”
男子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用他的身份证去注册手机号。
而且很显然是没干什么好事儿。
他也很愤怒。
警察问清楚情况之后,去了车站调查监控。
但这样找,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车站的人说他们是在通知那个男子的那天捡到的身份证,而且是工作人员在清洁火车的时候发现的。
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仍在那里的。
查到这里,警察就知道走这条线不通了。
而此时的司谨言,正等着前来交货的人。
只不过左等右等,本该在八点到这桥底下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司谨言不认为是自己当时在废车场被发现了。
那人没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想了想,司谨言掏出手机,给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您好,我这边是国泰保险有限公司,最近我们公司有一笔......”
“我不需要保险,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对方说完啪的一声将电话挂了。
司谨言听着对方的声音,隐隐觉得有些耳熟。
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见那人似乎不打算过来了,便准备回去。
而挂了电话的男子,此时满脸着急,他联系不上那大哥,拿不到东西,到时候不好跟买主交差。
接完电话之后,咬了咬牙,还是准备去看一下。
所以司谨言离开的时候,刚好跟男子错过。
到家之后,司谨言就看到司夫人和司瑾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看的是外国片,她现在英语不比一般人差,所以也能听出电视剧里的人在说什么。
“
i"m
sure
the
feelings
which
hindered
yard
will
help
you
overe
it。”
——我确信,你心中的阶级门槛会帮助你克服痛苦。
司谨言不由看了一眼司夫人和司瑾兮。
这话倒挺适合她们俩。
不过电视里的,似乎是一对情侣在说气话。
她扫了一眼电视之后就上楼了。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这才看见司谨言回来了。
司瑾兮神色变了变,忙坐正了身体,抓着母亲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妈,你不是说那些人今天行动吗?那她怎么会回来?而且....”而且没事人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司夫人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面色微微严肃,“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去打电话。
只是电话打过去好一会都无人接听。
司夫人越等越心焦,不停拨打那个号码。
好一会之后,电话才被人接了起来。
第132章 进警局
“喂,你找的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万无一失?”司夫人不待对方说话,就开始兴师问罪。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司夫人神色有些激动。
“我刚才亲眼看见她进门回房的,你还跟我说事情顺利!难不成你以为我那是见鬼了胡说八道吗?”
“你别跟我解释了,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办不好,那你儿子的事你也别想让我帮你!”说完司夫人就挂了电话。
紧握着手机,在外面站了好一会,这才进屋。
“妈,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司谨言那个臭丫头怎么一点事没有就回来了?”
女生若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是绝不会像司谨言那样平静的。
司谨言现在只能祈祷是那些人还没有行动,而不是行动失败了。
但母亲脸色不好,她心底那点期望,自然是不会成真。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先回房,这件事我会处理。”司夫人不让女儿插手这件事,也不欲跟她多说。
但司瑾兮怎么可能放心。
回了房间之后也静不下心来。
想起司谨言就住在自己隔壁,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打开房门,敲响了司谨言的门。
司谨言看着门外的司瑾兮,笑了笑,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还真是年轻啊。
“我的沐浴露没了,不知道能不能借妹妹的用一下?”司瑾兮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时不时往屋里瞟。
司谨言闻言又是一笑,这借口虽然拙劣,但也算符合现在这个时间,“哦,不能,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瓶沐浴露。”
这话一出,分明就能看到司瑾兮神色一紧,眼底露出点兴奋来。
“我就挤一点出来用一下,你要是实在不喜欢,那我明天重新买一瓶给你。”说着就强制性的跻身进屋。
司谨言随便阻拦了一下,就任由她进了屋子。
司瑾兮在屋里看了一圈,走到卫生间,就发现里面干干净净,既没有换下来的内衣,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
“妹妹从外面回来,天气这么热,没有先洗澡吗?”
“谁规定从外面回来就得先洗澡了?”司谨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天气热,容易出汗,一般人不是都会回到家就先洗澡吗?”
“那可能我不是一般人。”
这话司瑾兮接不下去了,最后什么都没查到,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
司谨言还有点恶劣的提醒了一句,“怎么,沐浴露不要了?”
司瑾兮出了房门就翻脸,瞪了司谨言一眼,回了房间。
但因为担心这件事,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司谨言晨跑回来,精神十足。
而司瑾兮则黑眼圈很重,看着就精力不济。
两人上下楼错开时,司谨言还听到司瑾兮哼了一声。
司谨言忍不住笑,果然是被父母保护得好好的孩子,看起来懂事听话有主见,实则任性不自知。
回屋洗了个澡,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让她过去一趟。
司谨言应下之后挂了电话,神色自如的吃完早餐,推了自行车往外走。
她刚出别墅小区,司夫人就接到了昨日那个人的电话。
如今老太太和司华垣都不在家,司夫人也没有太过忌讳,接起电话,往客厅走。
司瑾兮看了看母亲的背影,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你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那警察会不会找到你那里去?你赶紧先去避一避风头,不要留在阜城了,不然被警察抓到就麻烦!”
挂了电话之后,司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她怎么都没想到,钱花了出去,不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居然还差点惹祸上身。
好在她找的人是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司瑾兮站在后面,自然也听到了母亲的话,她也没想到,那群人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但现在人已经进去,为了不牵连自己,自然是低调一些的好。
所以就算心里再不甘,司瑾兮也不敢在此时有什么动作。
而司谨言刚出小区的门,背后就有几个人扛着长枪大炮地跟上了她。
其实那几个记者会跟着司谨言,是社里那边听说了她跟秦老爷子的关系,想从这里下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闻。
可谁知他们还没等挖到跟秦老的新闻,就看到司谨言踩着单车进了警察局。
四个记者都惊了。
这个新闻可比跟秦老的事劲爆多了。
毕竟在阜城认识秦老的人不多,但司家知道的人几乎有大半。
四人忙跟上去,想在警察那里打听出来一点消息。
然后,司谨言进去不到半个小时,两条关于司谨言的本地热点就上了新闻。
#司家二小姐旧态复萌,重回小太妹?#
#才女进警局,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哗众取宠的话题,让司谨言很快就从当地新闻热点榜升到了全国热搜榜。
与之前两次不同,这次的是负面新闻,而司谨言此时坐在警局内,还半点不知情。
但远在京城的吴老和秦老,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连吴慕安都不例外。
“司小姐,请坐。”
“能跟我们详细说一下昨天事情发生的经过吗?”
问话的是个女警官,许是因为考虑到司谨言还未成年,又是个女孩子。
而且昨天发生的事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应该伤害挺大的。
这是一般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会首要其冲考虑的。
但看过录像的人,自然不会再这样认为。
请女警过来,完全是因为女子对着女子,更容易放下戒心罢了。
“我从山清茶楼出来,准备打车回家。上车之后拿着手机玩游戏,等车子停下,就发现到了郊外。下车之后没一会,就看到又来了一辆面包车,之后.....”
“可能那几人身体有些需,我不过拿着木棍随手抵抗了一下,他们就倒在地上了。”
“我实在不知道,几个大男人怎么身体这么脆弱。”
司谨言说着一连无奈。
屋里的女警抽了抽嘴角,那是人家弱吗?明明就是你这小丫头太厉害!
不过他们看过录像,司谨言在拿棍子打那几人的时候,看着确实没有用几分力道。
而且那棍子他们也找到了,就是一根很普通的木棍,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断掉。
所以按道理打在人的身上是疼不到哪儿去的。
但那几个大老爷们儿,确实是被她几棍子打倒在地的。
不仅仅是因为录像在,他们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说出来挺丢人,但身上疼得锥心刺骨是事实。
“没有别的了吗?他们没说为什么要抓你,也没说是谁指使的吗?”
例行公事的问话,司谨言摇头道:“没有。”
“你,身体没受到什么伤害吧。”女警问的有些隐晦,怕她会不好意思。
司谨言笑了笑,摇头。
女警松了口气,这才彻底放心。
毕竟还未成年,如果真受了什么伤害,到时候就是真的不好收场。
那群人也是胆子大,居然未成年都敢绑架乱来。
看来这次是一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行!
女警平时最讨厌这类案子,这次司谨言是因为自己有本事,所以没受到侵犯,但如果换做随便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呢?
说不定此时就已经被毁了。
“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你先回去吧。手机保持开机,有事我们会给你打电话。”
女警说完便起身将人送出去。
走到外面,司谨言就看到大厅里原本还有点空,现在满满当当,目光都若有似无落在自己身上。
带着好奇的打量。
并未在意,笑着出了警局。
“她就是司家二小姐?长得好漂亮!”
“不仅漂亮,人家一根木棍就能撂倒三个大汉呢!”
“这么厉害,要是能弄到我们警局来就好了。”
“想得美,人家有钱人家千金大小姐,干什么不好,来干这又累钱又不多的警察?”
“也是,哎,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
司谨言出了警察局,就有三四个记者冲了过来,摄像机怼着她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警局,是打算恢复以前小太妹的生活方式吗?还是犯了什么事,所以被请进警局喝茶?
司谨言看着怼在自己面前的摄像机,虽然不太喜欢,但也没有表现出满脸厌恶的模样,唇角还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脾气很好,“我就不能是做好事进警局吗?”
开玩笑的语气,让记者愣了一下。
过来采访的有三个都是女记者,只有一个是男记者。
见到司谨言懒洋洋的笑容,那张脸除了精致漂亮,一双眉眼还带着英气,身上还莫名散发着几分矜贵感,让三个女记者突然就觉得她帅气得不像样子。
原本打好的腹稿,差点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是因为做好事才进警局的吗?”其中一个女记者小心地问。
司谨言笑了笑,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是。”
说完便从记者中间走了出去。
“你也未免太听话了吧,人家要走就让人家走了,都像你这样,大家还怎么采集新闻?”旁边的男子一见女记者居然就这么让开位置,不由不高兴道。
女记者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刚才怎么会下意识退开身体,此时被男记者指责,反正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当即脾气火爆地反驳:“别人怎么采集新闻我不管,但我怎么采集新闻,同样轮不到你来管!你要这么心急,刚才怎么不把人拦住?说到底还不是欺软怕硬,怂包软蛋一个!”
女记者说完就带着自家摄影师走了。
趾高气扬的。
另外两个女记者也跟着离开了。
徒留男记者一人站在原地,气的快要吐血。
司谨言刚准备去阮颦儿的琴行,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嗡嗡嗡地响。
有短信也有电话。
很是热闹。
把自行车停靠在路边,一脚撑在地上,一脚放在脚踏上,掏出手机。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划开接听键,“吴爷爷。”
“言丫头,今天在休息吧?”
“嗯,准备去琴行。”
“琴行?阮丫头那个琴行?”吴老问。
“嗯,收了个徒弟,打算在那里教教她。”
“嗯?”吴老此时听她收了徒弟,就顾不得网上看到的那些信息了。
忙问了起来,“什么时候收的徒弟?学什么的?多大了?琴弹得怎么样?”
末了还不忘抱怨一句,“丫头收徒弟了怎么也不跟我这个做爷爷的说一声?是不是爷爷回了京城,你就把爷爷给忘记了?”
“不是,原本不确定要不要收,昨天才刚决定,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司谨言语气温和耐心。
“那改天有时间你带到京城来给爷爷看看?”
司谨言想了想,跟司老太太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一年,若是明年再带过去,老爷子怕是会不乐意。
“我这边怕是最近不方便带她去京城,您要是想见她的话,我看看暑假的时候能不能让人带她过去见一见您。”司谨言道。
吴老一听她不来京城,就没了那么高的兴致。
“算了算了,你来不了,那就等过段时间我没那么忙了,去一趟阜城好了。”老爷子道。
又问了几句关于收徒的事,还抱怨了两句秦老爷子那个老混蛋,就要回京城了,也什么都没跟他说。
气呼呼的,一副要找秦老爷子算账的模样。
等挂了电话,这才想起打电话的目的。
把正事给忘了。
但是想想刚才丫头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只给张律师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让他一定要处理好网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舆论,别让那些言论伤害到了司谨言。
真把司谨言当做亲孙女一样护着了。
张律师原本就正在处理之前的律师函事件,此时秦老打电话过来,他便干脆将司华垣带着秘书过来拜访过的事情说了。
“你的意思,背后买水军黑言丫头的,是司家那个大女儿?”吴老皱眉问道。
“是,不是她亲自出手,但跟中间人那边起了分歧,被中间人出卖了。”张律师在司华垣过来之后,就已经把整件事差得清清楚楚。
现在吊着司华垣不过是不想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把事情解决了。
吴老闻言就生了气,但对着一个小辈,他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来,“亏我还觉得那小丫头之前在博物馆讲的还算不错,算是用了心,没想到小小年纪心肠这么坏。”
说完又担心起司谨言在司家的生活来。
“言丫头每日要跟这样黑心肝的小丫头住在一起,岂不是防不胜防?不行,我还得给丫头打个电话才行,不能让她在那种豺狼虎穴里生活。”
张律师忙把人给拦住了,“吴老,现在司总是司小姐名义上的监护人,司小姐又还未成年,住在司家合情合理,您如果打电话让司小姐搬出来,先不说搬去哪里,跟司总那边闹僵了,到时候司小姐学校的事情谁来处理?还有一些其他需要监护人出面的事情,这些不能不考虑。”
吴老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冲动了。
但还是觉得气闷。
有那样的家人在,丫头怎么能住得安心?
又心疼起她前头那十几年来。
后悔没有早些认识那个孩子。
想起之前在阜城遇到的姜韫,他总觉得那个臭小子没安好心。
不过姜韫一个京城人士,在阜城那边也没什么生意,怎么会认识言丫头的,而且还居然派人监视她?
吴老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但他对姜家不太熟悉。
心念一转,就准备出门。
第133章 防不胜防
“言丫头每日要跟这样黑心肝的小丫头住在一起,岂不是防不胜防?不行,我还得给丫头打个电话才行,不能让她在那种豺狼虎穴里生活。”
张律师忙把人给拦住了,“吴老,现在司总是司小姐名义上的监护人,司小姐又还未成年,住在司家合情合理,您如果打电话让司小姐搬出来,先不说搬去哪里,跟司总那边闹僵了,到时候司小姐学校的事情谁来处理?还有一些其他需要监护人出面的事情,这些不能不考虑。”
吴老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冲动了。
但还是觉得气闷。
有那样的家人在,丫头怎么能住得安心?
又心疼起她前头那十几年来。
后悔没有早些认识那个孩子。
想起之前在阜城遇到的姜韫,他总觉得那个臭小子没安好心。
不过姜韫一个京城人士,在阜城那边也没什么生意,怎么会认识言丫头的,而且还居然派人监视她?
吴老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但他对姜家不太熟悉。
心念一转,就准备出门。
在家休息的吴慕安见老爷子接了两个电话就匆匆要出门,随口就问了一句,“爸,您不在家吃饭了?”
他难得过来一趟,就是为了陪父亲的,现在父亲走了,他陪什么?
吴老不待见这个儿子,对他的话理也没理。
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吴慕安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真是越来越老小孩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他态度还是没有半分改变。
就连对他妻子,也是客气居多。
吴老爷子从老宅出去,让司机带着他就往谢家去了。
谢家跟姜家以前走得近,知道姜家的事肯定比他多得多。
谢家在郊区,他住得是四合院,在二环,开车过去也得一个小时左右。
在车上,吴老就开始翻网上之前说的那两条关于言丫头的新闻。
不过刚打开,就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不太会玩这些东西,不由问前头的司机。
司机年纪四十来岁,家里有个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在读高中。
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软件懂的很。
听得多了,司机也就知道一些。
听吴老说那词条怎么突然没了,就笑道:“应该是有人花钱把热搜压下去了。您别看这东西靠的是点击量才能上来,但其实想上想下都能花钱买。”
所以啊,这不管在哪儿,只要有人,那就存在黑暗。
不过,因为有了黑暗,才能衬托光明嘛。
万事万物都具有两面性,也没说错。
老爷子见多了唯利是图,还是会觉得几十年以前,大家没那么有钱,社会也没那么发达的时候,人心那种纯真善良更美好,更值得向往。
........
司谨言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大多都是在问她怎么进警察局了,发生了什么事。
司谨言看着信息挑了挑眉,她从进警局到离开,都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大家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平时很少用那些社交软件,自然不知道自己登上了微博的热搜榜单。
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回复了,之后便骑车往琴行去。
周末的原因,琴行这边人不少。
司谨言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大家视线几乎都落在自己身上。
并未在意,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往里走。
因是借用的阮颦儿的地方,司谨言是给了租赁费的,不过肖雨萌不知道,只当是因为两人关系好,阮颦儿无偿给自家师父用的。
屋子不大,但布置得古色古香,燃着熏炉,挂着画,除了琴案还有一个泡茶的茶几,琴案后头是木制雕花屏风,屏风两侧的案几上摆着插了山茶花的瓷白花瓶。
熏炉燃着的是淡淡的茉莉香味,闻着很舒服。
屋子里只有肖雨萌一人,许齐家显然是没有陪着她一起过来。
“师父!”原本正看着司谨言给她挑的几本琴谱的肖雨萌听见动静,忙站起身喊了一嗓子。
有点小心翼翼,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司谨言猜到她大概跟外面那群人一样,是知道她去警局的事了,并没有跟她解释的打算。
直接准备开始教课。
说是教课,其实她讲的并不多,只是拿了找来的琴谱先让肖雨萌弹,弹完之后有问题的地方她会指点两句,并不多赘述。
屋内有两张太师椅,司谨言就坐在太师椅上靠着,闭目养神,顺便听肖雨萌的琴。
她的琴音,秦老的评价很中肯。
主要问题就在琴技上面。
这个东西,需要多练,没有什么特别的快速提升技巧。
不过,琴音中的情绪表达还不错,所以一贯要求高的司谨言也没有觉得听两个小时的琴难受。
给肖雨萌上完课刚好十二点,她站起身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你先回去,下周六再过来。”
肖雨萌站起身应好,有些欲言又止。
司谨言知道她想说什么,拍了拍她的头顶,说了句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肖雨萌总觉得司谨言不太像个高中生。
看起来比她们这些人要成熟得多。
而且平时话也不多,也从没听她像普通女生那样跟人聊过八卦。
还很照顾她。
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东西,拿出手机准备再翻一下,就发现之前的词条已经没了。
肖雨萌有些意外,谁帮师父把热搜撤下去了吗?
笑了笑,放心了些。
而司谨言这一忙,就到了晚上才回到司家。
刚进小区,就看到闫少慊牵着草莓正从司家门口路过。
见到她时,草莓汪汪叫了两声,闫少慊说了句什么,松开了手里的牵引绳,之后草莓便朝着司谨言冲了过去。
双脚一台,就搭在了司谨言的身上,伸出舌头不停地要去舔司谨言。
司谨言没让它舔到自己,按了按它的大脑袋,等它下去之后,便蹲坐下来,撸了一会狗子,等到草莓舒服的眯着眼睛享受,这才起身,拍了拍草莓的大脑袋。
“吃饭了吗?”闫少慊问。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路边的灯光昏黄一片,不算很亮,但瞧着让人莫名觉得温馨。
“没,回去吃。”
闫少慊看了看她道:“去我那边吧,萧然说想吃小龙虾,让人送了不少过来。”
司谨言闻言眼神微亮。
她以前从未吃过龙虾这种东西,但之前跟陆萧然他们一起吃饭,被带着去吃过一回。
一开始吃的时候,觉得味道太重,不利于养生。
但吃过一个之后,那种又麻又辣的感觉,却像是会让人上瘾。
忍不住吃了还想吃。
所以平日里对吃东西很讲究仪态,也很克制的人,那日吃了不亚于陆萧然的小龙虾。
小龙虾一般都是论斤卖的,她不记得他们吃了多少斤,但旁边的垃圾桶,堆满了壳儿,最后都装不下了。
一顿饭,吃完之后她口腔不适了好几天。
但好了之后又开始怀念那种味道。
此时闫少慊提起来,她嘴里甚至感觉开始分泌出了口水。
司谨言忍不住看了一眼闫少慊,他是不是故意拿这个引诱自己?
味重的东西,不仅是吃了于养生不利,晚上吃,更是不利于身体。
但口腹之欲这东西,如果人人都能忍得下来,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得一些乱七八糟的病症了。
所以司谨言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正好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衣,也不用担心会有油渍溅在身上。
到了闫少慊家,司谨言在院子里跟草莓玩了一会,之后才领着它进屋。
外头热,狗子一身的毛又厚,这段时间,草莓基本上都是待在屋子里的。
客厅里划了一块区域是专门给它的。
跟陆萧然互不干涉。
安顿好草莓,司谨言去卫生间洗手。
她之前因为补习,来过这里不少次,所以对这栋房子还算熟悉。
刚走进餐厅,就看到陆萧然毫无形象地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拿着手机,嘴里咬着小龙虾,正在玩游戏。
“不行了,没血了,快来奶一口!”陆萧然小龙虾还没咽下去,说话不清不楚的。
对方许是没听清,不过一会,陆萧然就满脸丧气,骂骂咧咧的样子,将手机仍在了桌上。
一转头,就看见双手插兜,站在那里的司谨言。
“卧槽,吓死我了!谨言同学你怎么来了?来吃小龙虾吗?快来快来,我正愁找不到虾友陪我一起吃,你来了正好。”
一大盘龙虾此时已经没剩多少,桌上倒是堆着不少壳。
司谨言刚坐下,闫少慊就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盘处理好了的草莓,放在司谨言面前。
“那个已经有点凉了,我让厨房在准备新的,你一会吃新鲜的,先吃点这个,我去给你打一杯草莓汁。”闫少慊把陆萧然推过来的龙虾盘子推远,语气温柔,还带着一丝宠溺。
司谨言已经七八个小时没吃饭了,自然是饿,所以看着草莓也没客气。
对于闫少慊的说话语气,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旁边的陆萧然,捏着小龙虾,一脸愤愤。
司谨言同学一来,闫少就开始虐狗,简直过分!
欺负他没对象吗?
没事,他还有草莓陪。
草莓也是一只单身狗!
闫少慊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端了草莓汁,里头放了一点冰块,一会吃龙虾的时候,喝这个会舒服一些。
之后便在司谨言旁边坐下。
“今天去警局了?”语调闲散,很随意地问道。
“嗯。”草莓好吃,司谨言吃东西一般细嚼慢咽,仪态漂亮优雅,抿着唇,里面的草莓有些大,让她的脸颊显得鼓鼓的。
有点像小仓鼠,平时有点高山仰止的矜贵脸,此时多了几分可爱。
“没出什么事吧?”闫少慊问。
随手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司谨言不是很喜欢用那种餐巾纸,但闫少慊家里的餐巾纸有些特别,不像普通的纸很容易破,带着一点韧劲,但又与丝织品不太一样。
所以她并不抗拒。
“没事。对了,你的帕子,过两日就能到了,到时候我送过来给你。”司谨言想起这件事来,顺便说了一句。
“嗯,不着急。”那帕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若是她能留着更好。
不过,能收到她送他的新帕子,自然也很开心。
“端午节打算从初五那天就过来补习吗?”闫少慊又问。
若是按以往,他是要回京城跟老爷子一起过的。
但今年情况特殊,他不打算回京城过节。
若是能与她一起,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一定。”绑架的事情大概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况,还说不好。
所以她也不能肯定,下周的端午,能不能正常补习。
闫少慊眼神闪了闪,点点头没有追问为什么。
“过来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总归是个节日,也要有节日的气氛。
司谨言点点头。
很快,童姨就端着做好的小龙虾出来了。
“谨言小姐,晚上了,我就没做很多,你尝尝味就好,别吃太多了,不然晚上胃不舒服。”童姨很喜欢司谨言,觉得她长得漂亮,又有礼貌,仪态也好,跟少爷站在一起就跟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样,哪哪儿看着都相配的很。
司谨言来这里,她就很高兴。
“好,谢谢童姨。”
“不客气不客气,还有两个菜,我端出来。”
除了一盘小龙虾,还清炒了一个时蔬,和一个糖醋排骨。
都是司谨言平时喜欢吃的。
满满一碗米饭也很快端上桌,放在了司谨言面前。
一旁的陆萧然看着糖醋排骨,嘴巴有点痒,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吃了,怕是闫少要瞪死他。
没敢上手,躲在一边哀怨地打游戏。
“你不吃一点?”
闫少慊看了看她,顿了一下,点点头,去拿了一双筷子和一个小碟子过来。
两人慢悠悠的吃着饭。
都有食不言的习惯,所以也没人说话,很安静,但氛围却很不错。
特别是,陆萧然一转头,就能看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闫少,在默默给司谨言剥虾,他就觉得自己面前凉透了的龙虾,满是恋爱的腥臭味了。
简直食不下咽!
第134章 打架
周一正好是六月七号,高考的日子。
京西高中不是考场,所以学校的学生正常上课。
只不过从司家骑车一路到学校,还是能感觉到比平时更加安静的街道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到了学校,少了高三的学生,校园内也跟着安静了很多。
大家的动作下意识都放轻起来。
马上就要高三的高二,也突然有一种高考近在眼前的感觉。
神经开始紧绷。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司谨言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十二点整,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
“我中午有点事,出去一趟。”司谨言跟许悦乐说。
“好,那用给你买饭吗?”
“不用。”
说完司谨言起身出了教室,边走边拿出手机回信息。
闫少慊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
陆萧然来找他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这人情绪不大好的样子。
一看后面,司谨言同学没在,顿时了然。
“走吧,童姨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有人真是没口福。”
闫家并不是经常会过来送饭,但送饭的话,必定是营养大餐,很丰富。
司谨言和许悦乐都跟着吃过两回。
“小兔子,你干嘛去?”陆萧然见许悦乐要走,问了一句。
班上还没走的同学不由看了一眼这边。
许悦乐会跟那两人走得近,大家都知道是因为司谨言。
今天司谨言没在,陆萧然怎么也会叫她?
“那总不能不叫她吧?陆学霸一看就家教很好,不会这点风度都没有的啊。”
“也是。”
很快,班上就没几个人了。
而原本还想等人都走了之后,找许悦乐麻烦的钱菲儿,此时见那两尊大神在,自然是不敢继续的,只要先去食堂。
等回来再说。
要是今天许悦乐拿不出东西来,看她怎么收拾她。
校外。
司谨言看着那嚣张跋扈的跑车旁边,靠着一个穿着背心裤衩人字拖的人,顿了两秒,之后才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妹妹,这里,这里!”高扬的嗓门,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认识一样。
“那是谁啊?没听说司谨言还有哥哥啊。”
“不知道,长得一点都不像,感觉不像哥哥。”
“不过他好帅啊,你看他的胳膊,那肌肉,我的天!好喜欢啊啊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花痴!妈的,我也好喜欢,艹!!”
路过的女生,对着猎鹰流口水,司谨言则是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孔雀姐呢?”
“在里面,不肯出来。”猎鹰抬手想揉一揉司谨言的脑袋,但被她躲开了。
拉开车门上车。
赫然是之前三中的那位祁老师。
此时一身职业装,板着脸,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但见到司谨言上车,那嘴角却瞬间咧得快上天了。
“哎呀,终于有机会跟你一起吃饭了,猎鹰那小子也不算一点用处没有。”
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两人来往的很少。
现在猎鹰过来,顾虑倒没有那么多了。
因为一个要上课,一个要教课,猎鹰就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饭。
“你来阜城做什么的?”点完菜之后,祁老师踹了一脚猎鹰问道。
猎鹰却看了一眼司谨言,“上次那几个人,妹妹还记得不?”
喝茶的动作一顿,知道他在说谁,点了点头。
“他们那个老大不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吗,然后就问我要不要回国,说可以帮我。”
“谁啊,这么大本事,能把你弄回国?”司谨言还没开口,祁老师就惊讶道。
他们的身份本就不是普通人。
之前猎鹰会把国籍迁到国外也是因为发生了些事,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现在要是能回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祁老师又问起那几个人到底是谁。
猎鹰七嘴八舌的把在h国的事情跟她说了,她这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你跟贪狼是不是疯了?北冥是什么人,你们居然敢就这么叫言言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两个大男人,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去救场,你们也好意思!”祁老师把猎鹰一通臭骂还不觉得解气,干脆直接上手,揍了猎鹰好几下。
“别打了别打了,我好歹今天是以妹妹的哥哥身份接她的,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留面子?你还有面子吗?你怕是连里子都没了!等下回回总部见到贪狼了,我也照k不误。”
气哼哼的说完,菜也上来了。
一顿饭,就在祁老师实力碾压猎鹰之下结束。
将司谨言送回学校,因为跑车的轰鸣声,猎鹰还被保安给训了。
司谨言看着猎鹰,此时倒有点可怜起他来。
吃饭的时候被祁老师训,到了学校门口还要被保安给训。
那保安要是知道自己训斥的人手上曾经收割过多少人命,也不知道会不会吓掉半条命。
“妹妹,祝你考上好大学,高考结束的时候我再来给你庆祝!”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司谨言刚踏进校门,就想起还有东西忘在他那里了。
而此时,许悦乐正被钱菲儿拽到了教学楼后面。
背光的地方,距离围墙不过两三米,不远处又是大垃圾桶,很少有人会过来这边。
特别还是像中午这种时候。
“东西呢?”钱菲儿伸出手道。
“我都说了,只能给你钱,没有指甲油。”许悦乐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点。
到底还是担心又像以前一样被欺负。
“一万你带来了?”
“只有两千,你要就要,不要我也没办法。”许悦乐僵着语气道。
“那行,你看看这是什么?”钱菲儿说着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视频来,放给许悦乐看。
许悦乐看到视频播放的内容,脸都白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
“视频怎么来的你管不着,但你要是不给钱,或是不给指甲油,那我就把视频放到学校网上去,让你也火一把,怎么样?”钱菲儿笑得恶劣又张扬。
许悦乐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万块钱,她真的没有。
指甲油更不可能拿得出来了。
可是,那个视频......
如果真的被全校的人都看到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学校待下去。
许悦乐似乎又想起了刚进高一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对她的那些嘲笑声。
“没见过这么胖的!”
“那个地方真大,妈的,比老子存的那些片子里的女人还大。”
“大象腿,这么粗,还能走动路吗?”
“那脸,眼睛都看不见了吧,真恶心,最讨厌胖子了,油腻腻的,一股味道。”
........
那些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东西,因为那个视频,一个有一个往上冒。
像是要冲破她的脑海,将她淹没。
许悦乐紧紧拽着身侧的衣服,脑子一片空白,晕晕沉沉,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有那些不断闪过的话,让她原本筑起的心墙,再一次轰然倒塌,溃不成军。
“这么漂亮的脸蛋,为何要藏起来?”
这句话突然闯入一团浆糊的脑海,将她从那一阵深渊拉了出来。
有人曾说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有人不嫌弃她胖,还帮她补习功课,帮她矫正身姿。
她不是所有人都讨厌的胖子,她也有值得让人喜欢的一面的。
许悦乐那些消沉负面的情绪就像划开乌云的那抹日光,突然绽放的光亮,足以让人清醒及耀眼。
逼退眼底的泪。
许悦乐看向钱菲儿,脸上变得冷静下来,“我确实很怕你把我的视频放到网上去,但你不要忘了,视频里除了我还有谁,如果这个视频一旦被放到网上去,到时候那个人受到影响,你会不会好过!”
钱菲儿显然没料到许悦乐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敢跟自己叫板,抬起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但许悦乐此时哪里还是她之前欺负的许悦乐。
一把就握住了钱菲儿的手腕。
用力甩开。
“你除了会欺负同学还会做什么?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但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枉顾学校校规,社会法律了吗?我告诉你,钱菲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社会,比你厉害的多的是,你现在欺负我,到了社会,就会是别人欺负你。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许悦乐眼神发狠,瞪着钱菲儿,让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跟班看许悦乐这幅模样,上去就是一巴掌,猝不及防,让许悦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她脸白还嫩,很快就通红一片。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菲儿姐用得着你来教训?你一个死胖子,在这里嚣张什么?别以为整天跟司谨言在一起,就能攀上司家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还大言不惭说别人有报应,你特么还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吧。交不出菲儿姐的东西,姐几个今天就让你尝尝更厉害的滋味信不信?”
那女生说话嚣张,半点不将许悦乐放在眼里。
啪——
“你不过是钱菲儿的一条狗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别以为整天跟钱菲儿在一起,就能攀上钱家了,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几个女生明显被许悦乐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瞬间几个人就都冲了上去,准备好好教训许悦乐一顿。
许悦乐早就知道自己那一巴掌肯定会让她们动怒,但她不后悔。
双手抱住脑袋,用两脚反击。
一片混乱的时候,墙壁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惊醒了‘酣战’中的几人。
“钱菲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是在开玩笑?”司谨言唇角勾着笑容,脚步不疾不徐,走向几人。
“你,你想干什么?是这个臭丫头先动手的!”钱菲儿看着走过来的司谨言,那脸上的笑容好像恶鬼索命一样吓人。
双腿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不想干什么。”说完就给教导主任打了个电话。
钱菲儿几人到底是学生,不怕班主任,但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还在。
转身就想跑。
可司谨言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随手捡起地上一颗石头,就扔了过来,直接打在跑在最前面那个女生身上。
女生疼得脸色一白,再也跑不动。
后面三人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教导主任还请快一点,不然我要拦不住她们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教导主任果然来得很快,见到钱菲儿几人,脸色铁青。
“又是你们几个!跟我到办公室去!”教导主任冷着脸道。
说完又转向司谨言,语气稍微软了一点,“司谨言同学也一起吧。”
到了办公室,教导主任让她们分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跟着钱菲儿的那几个女生本想添油加醋一番的,但司谨言一眼扫过去,女生不知道为何,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就觉得有点害怕,说出口的话,就成了实话实说。
之后就是许悦乐。
“上周的时候,因为我不小心把钱菲儿同学的指甲油撞倒了,钱菲儿同学让我赔偿双份指甲油,或是直接支付她一万块钱。我没有那么多钱,况且指甲油的小票上写着不到两千的价格,我想跟钱菲儿同学商量支付两千可不可以,钱菲儿同学不同意,并且限我在三日之内支付现金或是陪双份指甲油。”
“三日之期到了,又正好遇上端午活动和周末,所以延迟了两天,但我确实买不到一模一样的指甲油,一万块钱我也支付不起,钱菲儿她们找到我的时候,就像刚才张晓晓说得那样,我们言语上起了冲突。”
后面的,许悦乐跟那个女生说得差不多,教导主任听完,看向钱菲儿。
“钱菲儿,你知不知道学校校规上是怎么写的?谁让你把指甲油这种东西带到学校来的?你以为学校是什么地方?是你家里吗?还是美容化妆店?可以让你随时随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还有,一瓶指甲油,小票上写着一千多,你让同学赔你一万,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叫什么?叫勒索!”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高几了?马上就要高三了!”
“你们几个,成天不想着好好学习,整天给我弄出些幺蛾子来,是不是不想念大学了?!”
“要是真不想念大学,那就趁早给我滚蛋,不要拉低了我们学校的升学率!”
第135章 挨批评
教导主任本就因为之前校长让他弄那个什么提升学校正面的知名度,让学校能够在评选的时候加分,搞得焦头烂额。
现在方案还没弄出来,学校居然还出了勒索、霸凌这种事,他这口气直往脑门上冲。
觉得这些学生怎么这么不听话。
“教导主任,您怎么能这么说,虽然刚才我们是打了许悦乐,可许悦乐也打我了啊,凭什么您只骂我们几个?”那个被打了的女生不乐意地道。
“你还敢顶嘴?行,你这么能耐,去,你们几个,全都给我把家长叫过来。家长不来也不用去上课了!”
说完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拍,让他们去打电话。
许悦乐忍不住看向司谨言,她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
而且之前因为指甲油的事情,她也没跟父母说。
手上的钱是这几年过年攒下来的压岁钱。
原本是打算暑假的时候去看演唱会用的。
“别担心,不会有事。”
安慰完许悦乐之后,司谨言手机就响了。
教导主任眉头抽了抽,敢这么明目张胆在他面前用手机的,司谨言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之一。
但他现在还不能对司谨言像对其他的学生一样,只能当做没看见。
司谨言出去接电话。
正是猎鹰的。
“妹妹,东西我送过来了,但你们学校保安不让我进去啊。”猎鹰手上拎着一个粉嫩嫩的手提袋,打着电话。
此时还没到上课时间,不少人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主要他那个装扮,实在是抢眼。
而且身边还停着一辆雷克萨斯的跑车。
“卧槽,雷克萨斯lfa系,4.8升高转速v型10缸发动机,时速100加速才需要3.7秒,输出高达85.7千瓦!!老子梦寐以求的车啊!”
猎鹰正按照司谨言的话,把电话递给保安,就听到后面有人在说他这辆车。
“小兄弟对车挺了解啊。”
就快流口水的男声听到这话,转过头去,看见猎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那个,这是你的车啊?”
“嗯,随便开着玩的,我也不知道这车性能怎么样。”猎鹰吊儿郎当道。
他对车研究是真不多,买车也大多看颜值。
毕竟老婆嘛,长得好看就行了。
男生突然就不说话了。
看着猎鹰欲言又止。
此时保安恰好把手机递了过来,“进去吧,不过不要打扰里面的学生,给完东西就赶快出来!”
对于这种开着那些乱七八糟车来学校的人,保安向来没什么好感。
在他眼里,猎鹰就是个纨绔富二代。
猎鹰赶着送东西,跟那个男生随手打了个招呼就往司谨言说的教室走。
一路上招摇过市,大家视线都在他身上停留。
他还很热情的跟学生们打招呼,吓得人家直接一哄而散。
“教导主任办公室,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叩了叩门。
里面的司谨言听到开门声,猜测应该是猎鹰,直接起身去开门。
教导主任看她这一副好像自家菜园子似的模样,气的想吹胡子瞪眼,却还得忍着。
门刚拉开,猎鹰就探头往里看。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一般都是学生犯了错才会进去,小言言这才刚跟他分开,就违反校规了不成?
一般学校违反校规都得请家长。
正好,他还没给人当过家长被请到学校,有这样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妹妹,哥来了!”说完就推门进去了。
见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教导主任还跟有礼貌地打招呼,“教导主任您好,我是司谨言的家长,我们家言言是犯了什么错吗?”
他一副兴奋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个家长。
况且教导主任可没听说过司家还有个儿子。
“司谨言同学,这是你哥?”
司谨言扫了一眼眼巴巴望着她的猎鹰,轻点了下头。
猎鹰见状,嘴角咧得快到天上了。
扯了扯衣服,就要做出端正些的模样。
但拉着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身背心裤衩和人字拖。
他这样,是不是给妹妹丢人了?
一般家长来学校是不是都得穿的正式一点,显得对孩子看重?
他这第一次给人当家长,也不太懂啊。
“既然是司谨言同学的哥哥,那就一起听听吧。”教导主任看着猎鹰身上不成体统的衣服,愈发觉得这不知哪里来的哥哥是个不靠谱的。
应该跟司总那边说一声。
好不容易司谨言同学迷途知返,不能再让这样的人把她给带坏了。
跟着,教导主任就把事情给猎鹰说了一遍。
说得简练,但前因后果也都说到了。
猎鹰看了一眼司谨言,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所以这东西是给那个丫头买的赔礼?”
这话一出,屋内的人都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打翻了一个指甲油瓶吗?我这里多的是。”说完就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办公桌上一倒。
稀里哗啦,一大堆小瓶子就从里面骨碌滚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
看着他倒出来的钱菲儿眼都瞪大了。
不由上前一步,随手拿了一个在手中查看起来。
没错,就是她哥给她买的那个牌子!
只不过他是怎么能买到这么多的?
这个牌子的指甲油一直都走得高端,还搞限购,一个人一般只能买五个左右。
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生气,让许悦乐一次赔一万块钱了。
她又不是缺那一万。
“你,你怎么能买到这么多的?”
“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吗?”
“可,可我哥说,人家一般一次就给买两到三个,最多也就是五个,不可能一次性能买到这么多的。”
这里随便一扫,大概有二十几瓶了。
“哦,那可能是你哥钱没给够吧。毕竟这东西,本来就是花钱买来的,买不来,那说明钱少了。”猎鹰咧嘴一笑,不带恶意,但钱菲儿却莫名觉得被鄙视了。
好像在暗讽他们家没钱一样。
又或是在说她哥舍不得钱给她买。
神色微变,刚才的惊喜与兴奋之情骤然消退,手里的指甲油也跟烫手山芋似的,拿在手里灼烧手心。
扔了回去。
“既然是为了这个东西打架的,不如就用这东西和解了?不是有句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换成这个也是一样的道理。”
“司谨言的哥哥!请你不要影响我教导学生!还有,这些东西,作为学生本来就不应该带到学校来,你现在就算给她们了,那也是要被没收的。”教导主任没好气道。
“那,我出了校门再给你们?”
教导主任:“......”
他是故意来跟自己作对的是不是?
“司谨言同学的哥哥,你送完东西了还是早点离开吧,学校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一个校外人,在学校不方便。”
猎鹰被赶了也不生气,朝着司谨言摆了摆手,“妹妹,有事给我打电话啊,哥哥肯定第一时间飞奔过来。”
教导主任听不得他那个轻佻的语气,忙起身将人送瘟神一样送了出去。
一转身,看到桌上那堆东西,一个就将近两千,那这一堆得多少钱了?
那人怎么跟个冤大头似的,钱多的没处花啊?
东西价值太高,教导主任不好真的全都没收了,收起来放回袋子,交给司谨言,“这东西你带回去,不要再带到学校来了。”
司谨言点头伸手接过。
人也没离开,而是陪她们等着家长过来。
都来得挺快,毕竟高二生了,家长对孩子的学习还是很重视的。
一番解释之后,钱菲儿的母亲首先瞪了一眼女儿,之后便拉着许悦乐的手道歉,“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的菲儿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不会再让她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以后如果她再犯,你就直接给阿姨打电话,阿姨来教训她,怎么样?”
许悦乐性子本就吃软不吃硬,钱夫人话说得漂亮,人长得也漂亮,看着还亲切和蔼,心自然也就没了先前那么生气。
垂着脑袋就要点头。
好在许悦乐的母亲并不是个软性子的,直接拉过许悦乐的胳膊,将人拦在了身后,“钱夫人,我们小门小户出身,受不起您的一声道歉。还有,那个什么指甲油,是我们家悦悦打翻的,我们认,我们会照实价赔偿,但我女儿三番两次被钱小姐围堵欺负,这件事我跟她爸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虽然我们家小门小户,但女儿也是如珠如宝养大的。以前刚进高中的时候,班上那些同学欺负她,说那些难听的话辱骂她,让她差点得了抑郁症退学,我跟她爸那时候想着,女儿在学校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们做父母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还什么都不做,那简直就不配为人父母!”
“我一个粗人,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所以我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想欺负我女儿,那就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许母眼神坚毅地看着钱太太,一步也不准备退让的样子。
“妈....”许悦乐眼眶微红,轻喊了一声。
“没事,不管发生什么,都有爸妈在,别怕。”许母以为是女儿怕了,忙安慰道。
司谨言看着为母则刚的许母,以及默默站在两人身后的许父,唇角挂着浅笑,表情却不知为何有些疏离的模样。
钱太太显然没想到许家这么不识抬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
但看了一眼女儿,那点不喜还是忍了下去,“许太太说的是,这为人父母的,都是一心只想子女好,孩子好了,我们大人也才会安心将心比心,如果我的女儿受了这样的对待,我肯定也会很不高兴。”
“不过,两个孩子毕竟同在一个班级,说出去就是同窗之谊。同学之间嘛,哪里没有矛盾的时候,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孩子们真心悔过,想必像悦悦这样善良的孩子也不会太过计较的,对吧?”
“钱太太,您这话说得,悦悦心地善良,所以被人欺负了,把欺负人的人训斥两句,她就该原谅人家了?您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司谨言坐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
钱太太转头,看到是司谨言在说话,心底虽然对司谨言这个私生女不屑,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几分客气,“原来是司二小姐啊,只是不知司二小姐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此事还跟司二小姐有关吗?”
钱太太这是在隐晦地说司谨言多管闲事。
刚才的经过,教导主任那边都说得很清楚了。
其实就是两家之间需要解决的,跟司谨言的关系不大。
只不过许悦乐是司谨言的同桌,是被她划在自己保护范围之内的。
那这件事她单方面就觉得与自己有关了。
钱太太的话,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影响,只继续道:“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因我而起。那天要不是悦悦喊了我一声,转移了注意力,不小心撞到钱菲儿的桌子,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不过,因为一瓶本就不该被带到学校的指甲油,就三番两次欺负同学的行为,即便此事与我无关,我作为一个和平爱好者,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况且,今天如果不是恰巧被我遇上,悦悦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停顿一下之后,眼神微冷地看向另外几人,“说不得你们现在就是在医院见到她了。”
钱太太被司谨言的话说得悻悻一笑,“没想到司二小姐原来这么友爱同学。”
想要岔开话题,不让司谨言继续火上浇油。
但许家父母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立马开始对着钱太太炮轰起来。
说完还不忘把学校也带了进去。
控诉学校没有做到保护学生安全,还让学生几次三番收到欺负。
说着又指控学校是不是看人家有钱,所以故意包庇。
若是如此,就要闹到网上去,让大家看看京西高中私底下是个什么样!
教导主任一听头都大了。
这事儿若真闹到网上去,到时候大家对京西高中印象大打折扣,那今年的评比定然是泡汤了的。
到时候校长怕是会直接给他降级处分。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暗自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司谨言。
开始和稀泥式两方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