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羽族的企图
“看不出来，苏小施主年纪轻轻就已经对这世间有了如此认识，老衲佩服！”
玄光大师面上的悲色消失，转而笑着说道。
“大师言过了。”
苏风瑶抿嘴摇了摇头。而玄光大师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对了，开春一月，老衲将在栖云寺开坛，苏小施主若是有空，到时冀能前来。”
苏风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
与玄光大师告辞之后，苏风瑶离开了栖云寺。
踏出寺门，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苏云渊。
苏云渊见苏风瑶出来，两人便一同下山。
走到山半腰，四下无人之时，苏云渊转向纵身跃入石阶旁边的树林中，苏风瑶也立刻跟了上去。
复行数十步，苏风瑶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
两人一同踏入其中，只见先前吗妇人就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苏风瑶走上前发现，这妇人是被打晕了。并且，她身上没有任何修炼者的气息。
苏云渊上前蹲下，突然将这妇人掀翻过来，背面朝上，又一手拨开了她的衣裙。
当苏风瑶张大了嘴，差点被苏云渊所为震惊到时，她注意到了这女子后腰之处，有两对奇怪的东西。
苏风瑶面色一沉，立刻蹲下，伸手摸了摸那东西，这才确认，那是一对儿“翅膀”。
看着像是发育不良，或者是萎缩了的样子，但苏风瑶感觉，这是她用了某种手段，在隐藏自己的翅膀。
“羽族？”
苏风瑶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因为羽族人族已经敌对了许久了。
“原来这片大陆上的羽族，和人族的长相可以如此相似。”
苏风瑶虽然听说过成年羽族可以化作人形，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人形羽族”。
可以说，若非是有这后腰的翅膀为证，苏风瑶也没想到她会是个羽族。
因为她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特殊气息，所以就连苏风瑶这种皇境高手，也没有识别出来。
“哥，你咋发现的？”
苏风瑶转头问道，苏云渊则耸了耸肩。
苏风瑶若有所思地转回了头，眼神却变得凝重起来。
羽族竟然已经入侵蜀州了吗？那苏家会不会也被入侵了？
虽然苏家有两个王境高手坐镇，但苏风瑶不希望苏家出什么意外。
不过，她并不知道羽族有什么手段。
先搞醒她再说！
苏风瑶伸手就想点穴，可摸了摸穴位之处才想起来，这家伙是羽族，与人族的身体结构并不相同，估计这也是为什么苏云渊没有用苏风瑶教他的点穴吧。
不过，摸索了一会，苏风瑶大概摸清了羽族的几个穴位，于是就给她点醒了。
妇人睁开眼看到苏风瑶和苏云渊的那一瞬间，表情显得极为恐惧。
“你们是谁！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她惊恐地尖叫着爬走，那表情，就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你这演技和我老爹有的一拼。”
苏风瑶钦佩地竖了个大拇指。
“别装了，老老实实交代你来这的的目的就行了。”
看着苏风瑶和苏云渊的那两张犹如面瘫一般面无表情的脸，妇人那惊恐的神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阴沉。
她身后的那对“萎缩”的翅膀颤动了两下，但她似乎预料到了自己即使奋起反抗的结果，于是，她拔出了头上的发簪，刺向自己的咽喉之处。
那动作虽然很快，但在苏风瑶眼中就显得很慢了。
而苏风瑶这边却没有任何准备阻止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在妇人手中的发簪只差分毫就会插入脖颈之时，她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就像是被某种无可抗拒的力量拦住了。
开玩笑，九星皇境高手，那可是气场可以凝实的级别，更何况是苏风瑶苏云渊两人一同释放了部分气息，若是普通妇人，会直接被这种气场压死——
皇境强者的气场，随意就可以镇压皇境之下的任何人！
但她可不是什么普通妇人，在这种压迫感下，也只是行动受限而已。
看来，羽族的肉身之力也很强，至少会比一般的人族强。
“放心，说完之后，我就给你这个痛快。”
苏风瑶微笑着说道，缓步走向了那妇人，但她的笑容在那妇人的眼中，就仿佛是是九幽深处的魔鬼！
她脑中立刻闪过更多自杀的办法，但还未来得及付诸实践，她的自我意识也变得模糊。
“羽皇之令，外形修炼至与人族相差无几的，尽数入侵百川，监视所有强者，届时羽族大军发起总攻时，里应外合。”
妇人跪在地上，眼神呆滞没有半点神色，仿佛一具提线木偶，喃喃说道，语气也非常僵硬。
”何时发起总攻？如今百川国境内有多少羽族？”
苏风瑶一手摸着下巴，问道。
而妇人则是呆滞地摇了摇头。
苏风瑶眉头微蹙。他们用的“逼供”
手法，是直接用威压来刺激对方的大脑，使得他说出自己所知的一切，但这个羽族似乎确实并不知道更多消息了。
“羽族为何外形与人族如此相近？又为何能隐蔽背翅？”
苏风瑶又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
“羽族天生并非人形，但修炼至一定程度，就会逐渐接近人族外貌，有特异天赋或修为足够者，几乎可与人族外形一模一样。”
苏风瑶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妇人，不由点了点头，她确实就与人族的长相一模一样。
这也证实了她以前的猜想——人族，是万族中极为完美的一种形态，不然，为何那么多万族生灵都会化形为人族的形态？
“羽翅，蕴藏羽族的精气本源，一旦将羽翅收回体内，血脉之力就会隐藏。”
“竟然还有这种设定。”
苏风瑶略感惊奇，也就是说，只要羽族不主动展露自己的羽翅，就不会展露修为。
那岂不是会和人族几乎一模一样了？
这搞得苏风瑶都感觉，这个世界的羽族和人族，在古早时期，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但总不能是同祖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清洗
“好了，她已经没什么用了。”
苏风瑶叹了口气，说道。
这倒也不是她为人心狠手辣，主要是她比较信守承诺，说要给个痛快，肯定还是要给的。
但苏云渊却伸手拦住了她。
苏风瑶抬头望向他，他也只是静静地回望，苏风瑶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
“我来就好。”
苏风瑶走出了山洞，没过一会，苏云渊也仿佛无事发生一般走出，两人一同下山。
“既然羽族蓄谋了一次总攻，还有这种提前埋伏的手段，恐怕战争一旦开启，便是生灵涂炭。”
看来，那什么武举的事，还是得放放了，至少今年，她是必须要待在蜀州的——
蜀州地处北疆之土，初来这方世界时，她是感知到过的，那异族气息距离北疆并不太远。
若是羽族进攻，恐怕第一个攻打的就是蜀州。
两人离开秋华山后，直接回了苏家，如此情况，她觉得有必要和老爹说一声。
……
太明山上，书房中，坐在红木椅上的苏长华听着苏风瑶所讲的话，神色逐渐凝重。
对于苏风瑶用的那种逼供手段，苏长华已经懒得去吃惊了，因为当时这丫头跟谢东流说悄悄话，他连个毛都听不到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丫头的修为已经超过自己了。
“羽族每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就会对百川国发起一次大型进攻，如今距离上一次羽族入侵，已经过去了五十九年，按时间来说，确实快要到他们侵袭的时候了。”
苏长华摸了摸下巴，沉声说道。
“只不过，先前他们从未有过里应外合这种谋略，恐怕他们这一次的进攻，非同小可……”
“咚咚。”
苏长华正在讲话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
苏长华知道，是苏云渊回来了。
苏云渊推开了门，神色显得有些阴沉。
“爹，还是你出来吧。”
苏风瑶说道。苏长华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走出了书房。
苏云渊走在前面，苏长华和苏风瑶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厅堂，苏长华看到，五个的昏迷苏家子弟，正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
而其中一个，衣着略显华贵，竟然是苏家的长老！
他们衣袍看着有些脏，每个人的手上还都被一条绳子绑着，显然是被串一起拽上山的。
苏长华皱了皱眉，这几个苏家人，他大概记得。其中一个还曾受过他指点，但貌似，他们都是从苏家的分家来的，只是因为天赋上佳，被收为了本家子弟。
但那个长老，苏长华是很熟悉的。
此人名为苏成宏，与他同辈，是九星剑侯高手，在蜀州苏家的高层战力中，实力排在第五。
当然，这是没有算上某两个人的。
苏长华心中一颤，联想到苏风瑶刚才跟他讲的事，他猜到了一个可怕的事……
“他们难道……”
苏风瑶没有说话，苏云渊则蹲下身，扯开了其中一个青年的的衣服，露出了他背后的那一块怪异的“萎缩”翅膀。
”这……”
苏长华眼中露出深深的难以置信，他已经清楚，这几个人究竟是何身份了。
苏云渊又撕开了苏成宏的后衣，露出了他那同样缩起来的翅膀。
苏长华见到这一幕，手已经忍不住地颤抖。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与自己几十年来同习武，同进退，一同去参加过帝都武举，一同经历过那么多事的朋友，竟然是羽族。
那他们之间的情谊算什么？
站在苏长华身侧的苏风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长华。
“弄醒他。”
苏长华咬住了牙，说道。
闻言，苏风瑶默默上前，点了两个穴，苏成宏便逐渐苏醒了。
“嘶，怎么回事……我这是……被打晕了？”
苏成宏缓缓睁开眼，慢慢坐了起来，摸了摸后脖子，喃喃道。
他余光看到了一旁的苏长华三人，转过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长华，你搞什么啊？你把我搞着来的？”
苏成宏皱了皱眉，站起了身，说道。但看到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苏长华，他显得更为疑惑。
他的余光又瞥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几个苏家子弟，也看到了，他们那露出的背翅。
苏成宏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手慢慢朝身后一摸，果然发现，自己背后的衣袍也被撕开了。
“看来你知道了。”
事已至此，苏成宏明白没有什么演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不是从五岁时就认识了吗。”
苏长华的一句话，让苏成宏愣了片刻，但他随即笑了笑，
“是啊，我们羽族有许多具有特异天赋的个体，出生没多久，就会化为人形，天赋也是羽族中的佼佼者。”
“而我，就是这类个体。”
“我的特异天赋，也让我能够修炼人族的功法，所以，我能够隐藏这么久。”
苏成宏的话却让苏风瑶眉头轻挑——听他的意思，除了这些有“特异天赋”的羽族，寻常羽族无法修炼人族的功法？
她的目光又望向了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士境苏家子弟。
这拥有特异天赋的的羽族，看来并不少啊。
估计是隐性遗传。
“既然如此，便不必多说了。”
苏长华拔出了挂在腰边的长剑，说道。
“哈哈哈，好，那我们今日，就较量最后一次！”
苏成宏大笑三声，同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抬剑朗声道，
“请！”
苏长华不再言语，身形一动，举剑杀来。
“太皓剑法。”
苏风瑶和苏云渊拉开了距离，给他们一对一的空间。
不过，这种一对一，虽然论剑道修为，一侯一王，差距还是挺大的，但谁知羽族会不会有什么暗招？所以如若苏长华不敌，苏风瑶和苏云渊都会第一时间救下他。
说来，他们二人已经许久未曾拔剑了。
“再来！”
苏长华低喝一声，苏成宏也是面露爽然之色，这一战对他来说，不像是生死之战，更像是解脱之战。
“长华！当初这第三式，我可修的比你更熟！”
苏成宏依旧面带笑意，大喊道。
苏长华没有回答，只是苏风瑶看到，他的下巴在颤抖。
苏风瑶看得出，那是苏长华的心中在挣扎。
第一百八十章 道不同
苏长华和苏成宏的剑道造诣都不低，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当然这种不低是不能和某些变态级别的剑法比的。
可苏长华毕竟是剑王高手，他对于剑意的领悟，显然高于苏成宏，所以始终占据上风。
“叮！”
“蹭！”
剑刃碰撞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两人已经从正堂外打到了太明殿外，此刻，他们的比武场，就是整个太明山峰。
此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哥，抓他们的时候有没有让其他人看到？”
苏风瑶望着战斗着的父亲，轻声询问身旁的哥哥。
见苏云渊摇头，苏风瑶叹了口气。
羽族的事，还是不要在家族中造成恐慌比较好。
但她也没想到的是，羽族的这次侵入行动，竟然在几十年就开始渗透了，那苏成宏，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光是苏家内部，就发现了五个羽族，只怕百川国境内，早已经被渗透成了骰子。
若是迫不得已，苏风瑶也不介意亲手斩除那些羽族。
而且，她到是很想见识一下，那羽族的羽皇，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苏长华这边，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同宗同师，用的又都是《太皓剑法》，结果只会是谁也破不了谁的招。
“来吧，最后一式！”
苏成宏大喝一声，提剑杀来，苏长华面无表情，因为这第九式，其实已经不是《太皓剑法》的最后一式了。
苏家的两颗天星，已经开始闪耀了。
苏长华举剑应招，剑影纷飞，夜晚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这场决战的裁判。
第九式杀到了最后一步，苏成宏一剑扫向苏长华的脖颈之处，这是封喉一剑。
苏长华见状，神色彻底变的冰冷，一手提剑鞘挡住脖侧，另一手抬剑呼啸而来，瞬息之间，已然洞穿了苏成宏的心口。
苏成宏扫出的长剑却停住了半空。
苏长华的眉头不自然的一颤，握紧剑柄的手也是一松。
“你赢了。”
苏成宏握住了插在自己心口的剑刃，慢慢地坐下，已不顾手中流下的鲜血。
“败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苏成宏长呼一口气，面色变得苍白。
“你……为什么？”
苏长华握紧了拳头，紧盯着苏成宏问道。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不想以恶人的样子去死罢了。”
“族类不同，我们注定要有这一战，只是没想到会提前……长华，你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心里有多挣扎。”
苏成宏自嘲一笑，说道。
“可惜这辈子，我是个羽族，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长华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苏成宏说着自己的这些遗言。他说话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苏成宏手微微发力，一下拔出了插在心口的剑，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倒下之时，他略有些口齿不清的呢喃道：
“长华，抱歉。”
留下了苏长华一人静立原地，他没有看向这位曾经的朋友，而是看向了自己染血的长剑。
……
“爹，没事吧。”
苏风瑶见苏长华久久无言，于是上前问道。她也看到，苏长华的脸上没有一丝悲痛之意。
“他是故意逼我出杀招的。”
苏长华喃喃道，苏风瑶不禁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看出，苏成宏并没有想下死手的意思，那一式封喉，不过是在逼苏长华出手罢了。
“呼……”
苏长华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异样已经消失。
他挥了挥手，身处暗中的一名部下立刻出现。
“其他几个都处理掉，把苏成宏的尸身留着……”
苏长华想了想，又补充道，
“此时在族中暂时保密。”
“是。”
暗卫退下，苏风瑶不由打量了那人一眼，八星剑侯，比苏成宏还强。
“明日，你和云渊随我去一趟城主府。”
苏长华又转头对苏风瑶说道，苏风瑶没有问什么，点了点头。
“好。”
……
第二日清晨，苏风瑶坐在习武场旁，看着一本枪法古籍。而苏云渊则在习武场中练剑。
“得，看来厉害点的枪法都在那些家族门派手里吧。”
苏风瑶略有些失望地合上了手中的功法。虽然说她三道合一证道时，就已经在枪法上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她自己甚至，事无完事，人无完人，她真正想要追求的，是完美的大道。
但显然，这些可以说有些低劣的功法，不可能有大道的影子。
“像这种古武世界，必然卧虎藏龙，蜀州，毕竟只是边陲小城，而百川，又必然只是这个世界的国家之一，还有太多未知的东西啊。”
苏风瑶心中感慨之时，苏长华已经带着两名侍卫走来。
“爹，早啊。”
苏风瑶甜甜的一笑，说道。苏长华那原本有些紧绷的脸，也微微松了一些。
“早。叫上你哥，我们出发。”
“好。”
……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几人下车后，苏风瑶便看到了一座精美的府邸。
府邸的府门之上，赫然有着“城主府”三个端庄的大字，加上那玄铁制成的大门，让这城主府的门户就显得有一种威严感。
府门处，两排身着甲胄的站岗卫兵注意到了下车的几人，其中一人立刻上前。
“你们是何人？来城主府何事？”
看苏长华几人的衣着打扮，以及那气息不弱的两名侍卫，卫兵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态度也算是不错了。
“在下苏家家主苏长华，有要事与杜城主相商，还望通报一声。”
卫兵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府中。
没过一会，一个青年人走出了府门，身后跟着那名卫兵。
“苏家主，家父有请。”
苏长华看了眼那青年人，那是城主的次子，名为杜青。要说他，可是有点意思，看起来是个文艺青年，但却是个武痴——
二十二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八星刀侯之境。
百川国实行文武官并治制度，而恰巧分配在蜀州的城主，也就是杜家，是古武世家。
杜家家主，也就是如今的蜀州城城主杜北海，更是一位五星刀王强者，实力比苏长华还要强横许多。
苏长华点了点头，几人一同走入了城主府。而跟在身后的两名苏家侍卫，还抬着一具黑匣子。
踏入府门之时，那杜青的目光瞥到了苏风瑶一眼，却是顿时愣神。
那女子的容颜……让他这个沉迷习武的武痴，都感到一阵心跳加速。
遭了，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第一百八十一章 城主府
苏风瑶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杜青的异样，跟随父亲进入了城主府。
进入之后，也没有收武器之类的，几人被带到了会客厅。
“哎呀，苏老弟，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这未能远迎，见谅见谅啊！”
会客厅中，一个负手而立的中年人似乎已经等待在此许久，一见苏长华等人到来，立刻转身笑道。
“杜老哥，久违了。”
苏长华也是一笑，这两人都是家主身份，而杜北海还有一层城主的身份，是官家人，所以苏长华也是极为客气。
“这是我儿苏云渊和我女苏风瑶。来云渊风瑶，见过你们杜伯伯。”
“见过杜伯伯。”
苏风瑶和苏云渊行礼道。而且，杜北海是知道苏云渊的事的。
“两个小家伙都长这么大啦？上次见到你们，还是你们百日宴的时候吧，哈哈！”
杜北海爽朗一笑，抬手作请。
“来，请坐请坐。”
城主府的装饰风格并没有多奢华，就连着会客厅，也没有什么奢华装饰，只是普通的木质桌座，但却显得十分肃穆。
杜北海的目光瞥到了那两名苏家侍卫放在会客厅门口的黑木匣，微微皱眉。
那东西，看着很像棺材。
这带着棺材上门……可不是什么吉利事，但想必苏长华也不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事。
“杜老哥，此事紧急，我也就不客套什么了。”
入座后，几名侍女送上了茶，待她们退下后，苏长华转头对着杜北海说道。
“请讲。”
杜北海喝了口茶，说道。
“杜老哥，羽族入侵，将近了。”
苏长华说道。而杜北海的眼神则是微微一变，神色立刻变得凝重。
“是啊，算来，距离这一甲子的入侵，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了，帝都军已经在蜀州附近驻扎许久了。”
“哦？帝都军已经到了吗？”
“没错，帝都军会在羽族入侵之年的前两年提前驻扎在各方边境，尤其蜀州，位处北疆之地，帝都那边派下来了二十万兵力。”
“谁人为将？”
“听说是白虎将军张丹。”
“帝都竟然派了他来？”
苏长华闻言感到有些惊讶。相传百川的武将之中，以四圣将军为首，这白虎将军，就是张丹。
那是一位自身修为超越了王境的高手，传闻在他的长枪之下，有八万死众——
百川国当年遭受临近的一个国家侵扰，当朝皇上直接下令攻伐，以白虎将军张丹为大都督，九月九日出，九月九日归，仅用了一年时间，便将那国家灭国。
而他的个人实力，也已经达到了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恐怖级别，他率领亲卫，亲自攻打敌国皇都，可谓杀神。
这等传说一般的人物，竟然刚好驻扎在了蜀州城，苏长华心中很想拜见一番，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感觉没有什么资格。
“是啊，有张丹将军驻守，可保此战无虞。”
杜北海笑道。可见百川四圣将军的赫赫威名。
毕竟，皇阶修士，即使在百川国这种规模并不小的国家，或许也不会超过两位数。
“杜老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也是有关于此次羽族入侵的。”
苏长华继续说道，杜北海也大概意识到，出事了。
“你说。”
苏长华长呼一口气，讲述了羽族假扮人族，已经渗透进了各个家族的事。
杜北海听罢，瞳孔顿时一颤。
“所言非虚？”
他沉声问道，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苏长华点了点头，朝两名苏家侍卫抬手示意。
那两名侍卫立刻抬起了黑匣，进入堂中。
其实，那黑匣就是具棺材。
“杜老哥，请看。”
苏长华站起了身，杜北海也随之起身。
侍卫上前开棺，杜北海凑近一看，里面有一具赤着上半身的尸体，心口有一道剑伤。正是被苏长华手刃的苏家长老苏成宏。
“苏家的长老？”
杜北海一惊，他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似乎是苏家的一位高层长老。
“没错。”
苏长华又示意侍卫翻过尸体，杜北海看到了苏成宏背后的那对缩起的羽翼。
“……”
杜北海陷入了沉默。
“那我府中，恐怕也已经渗入了羽族。”
杜北海神色闪过一抹狠厉，望了望会客厅之外。但他的神色又有些迟疑，
“可既然你也说，羽族假扮的人族，从气息和外貌都无法将其辨别，那该如何是好？”
“杜老哥，不必担心，犬子能够相助。”
苏长华已经知道了，苏云渊能够辨识出羽族。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这是大幸。
“哦？”
杜北海望向苏云渊，眼神中闪过疑惑之色。这孩子连二九之岁都没有吧？而且没有丝毫的修炼者气息……何来相助一说？
苏长华看出了杜北海的疑惑，笑道，
“犬子年少，但却是修武奇才，他如今的境界，就是我也看不穿。”
听了苏长华的话，杜北海大为惊讶，
“苏老弟，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可是剑王高手！”
苏长华没有回答，就这么看着他。
杜北海自己是刀王高手，却同样看不透苏云渊是什么境界，难道说……
他在二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成就了剑王？
一旁，苏风瑶看了一眼苏长华。这还是他们老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到关于他们实力的事。只是老爹没有提到她，但她清楚，这是在藏锋。
“若真是如此，那就请小云渊出手相助一下吧！”
杜北海说道。但他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苏云渊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犬子生来无法言语，杜老哥见谅。”
苏长华叹了口气，说道。
“竟是天妒英才吗？”
杜北海眉头微微一皱，苏云渊仪表堂堂，锋芒内敛，在青年人中确实鲜有此等风度，让他都心生联姻之心。
因为他的四女儿今年已经十四了。
可没想到，苏云渊竟然无法说话。
突然想到了什么，杜北海又道，
“老哥我曾听说，帝都有一神医，名为王九龄，有活死人医白骨之能，若是请他出手，或许……”
“帝都神医吗……”
苏长华喃喃道。他虽然请来过无数医者，但他们都对苏云渊的情况无处下手，认为先天不足难补。
而苏风瑶也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神医的名字，或许哪天，她和苏云渊会去一次帝都。
第一百八十二章 黑水仙界
【黑水仙界】
黑水祖星外，宇宙之中，一艘巨大的飞舟正停留在此。在其中，有数道强大的气息，其中有两尊圣境，以及一尊神境。
两尊圣境，都是圣境后期强者。而那尊神境的气息，赫然是一尊神境中期强者。
他们的恐怖气息，形成威压力场，让相聚百亿里内的生灵都感到一阵压迫感，唯有祖星，因为有着某位强者的庇佑，免受威压影响。
“轰——”
随着一声轰鸣，一道高大的火红色空间通道突然打开，其中踏出了一只靴子。
光是这一脚踏出，那飞舟中的强者们就都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终于到黑水了，这弱小的仙界，就连定位偏差都这么大。”
那空间通道中的人缓缓走出，伴随着他那轻蔑的话语声。
此人是青年人模样，一头火色长发，就连眉毛也是红色的。身着赤铠，仪表堂堂，浑身散发着如同火神一般的灼热感。
这赫然是一尊神境中期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踏入神境后期的强者。
随他一同走出的，是几百个容貌相似的人，只是气息相比领头之人，就弱了不少。
“欢迎翎兰的道友！”
飞舟之中，那一神二圣飞出，拱手笑道。
可那红发青年却只是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不屑之色，
“本座奉翎兰帝尊之命而来，要见的是黑水之主。你，是什么东西？”
“你！……”
那尊神境顿时一怒，在黑水仙界，他是圣朝大将军，可是受无数人敬畏的存在，何时会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但他心知黑水仙界和翎兰仙界的差距，所以也不敢真的发作——
在黑水仙界，他的实力已经是二把手了，但对于翎兰来说，神境中期，并不是什么稀少的东西。
“那就请随我来吧。”
神境强者说罢，转身去向黑水祖星。红发青年一行人，也是随之而去。
“诸位留步。”
这时，一道梵音突然想起。那声音让人分辨不出远近，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
“何人？！”
那黑水仙界的神境强者心中一惊，转过了头，望向穹宇，但却并未看到任何人。
刹那间，众人眼前景象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座神圣威严的圣佛彼岸，让人心生向往之意。
只是这一瞬间的愣神，顿时让这一众神境、圣境高手心中惊骇，因为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心灵上的影响。
若非他们神智坚定，恐怕差点就要被……
想到这，那神境强者和红发青年立刻回头看向自己的属下，却发现，修为低于圣境的属下，竟然全部失去了生机。
他们顿时心中一沉。
这是一种灵魂上的攻击，若是他们没猜错的话，那是……“度化”。
下一刹那，一道耀眼的金光降临，众人脑海中竟然听到了一阵阵梵音，一阵阵诵经之声，甚至还闻到了焚香的味道，神色又是一阵恍惚。
燃灯佛祖降临在了黑水仙界之外，此刻，他神境巅峰的气息不再隐藏，闭目盘坐在造化金莲之上，九十九道重重叠叠的功德金轮叠印在身后，金光夺目，整个黑水星系都被这耀眼的金光照亮，化为了白昼。
“你是谁？！”
红发青年大喝一声，身上燃烧起来，恢复了神智，灼热高温让虚空宇宙都变得扭曲。那火焰仿佛能够焚烧尽世间万物。
“万古佛国。”
燃灯并没有理会他，一掌推出，巨大的手掌中呈现出一座佛国，亿万众生都仿佛被他握在了掌心，恐怖的威能弥漫了出去。
红发青年不敢轻敌，一拳打来，爆发出炽烈的神光。
可这道拳印在接触到佛国的一瞬间便宛若薄纸一般被击碎，化为虚无。
在红发青年没来得及出第二招时，整个人便已经被那恐怖无匹的力量镇压，连同那依旧陷入幻境的神境高手，以及统共四尊圣境，都被镇压在了佛国之中。
在佛国之中，这些人的意识都被抽离，就连那两个神境，都成了行尸走肉。
燃灯随意翻动了他们的记忆，却在其中只发现了无尽的屠戮。
火凤一族，以吞噬血肉来提升自身，他们的功成，踏的是万骨。
至于那黑水的神境强者，为黑水的独裁者之一。他一声令下，或许就是亿万生灵的血流成河。
“生灵总有一死，贫僧便帮你们提前解脱吧。”
燃灯面无表情，说道。他的声音响彻宇宙虚空，无数个星球上的亿万万生灵都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感到一阵恍惚。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佛国之中，那几道强大的气息顿时渐渐消散，直到彻底消失在了世上。
直到此时，燃灯才微微睁开了眼。
“这一世，你一定要找到自己的道啊。否则，又有谁能抵挡那时的劫难？”
自始至终，燃灯的表现都显得轻描淡写，但他的内心，却泛起波澜。
翎兰已经准备对混沌出手了。本源被压制的混沌，到时候能够出多少强者？凭他们，又是否能守住混沌？
这一次来了一尊神境两尊圣境，下一次，翎兰又会派出什么实力的敌人？
“师尊说的没错，我虽为佛祖，但却做不到不沾因果。”
燃灯苦笑着闭上了眼，金光渐渐收起，身形也逐渐隐去，直到完全消失。
黑水仙界祖星。
极北之地，一座宏伟通天的辉煌宫殿中，黑水帝尊正轻轻叩击着龙椅，那“哒——哒——”的声音就在殿中回响。
殿下一众大臣都显得有些紧张。因为今日正是翎兰使者到来的日子。
黑水仙界由人族统治。他们以圣朝为统治中心，黑水帝尊为至高统治者。而这黑水帝尊，年九千亿岁，是神境巅峰的强者。
至于台下那一众朝臣，大多也都是强者——一众文官，修为最高的达到了准圣巅峰；一众武将，修为最高的已经达到了神境初期，还有三尊入神境，以及六尊圣人，三十五尊准圣。
至于那些大罗强者，根本无法入殿。可见黑水仙界，也算是一方强盛仙界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镇压黑水仙界
“生灵总有一死，贫僧便帮你们提前解脱吧。”
随着穹宇透下耀眼的金光，黑水帝尊突然睁开眼，眼中满是震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联络不上大将军了。
而且，那道声音……是谁？
大将军明明是去接翎兰使者，却突然联络不上，这让黑水帝尊心中产生了极为不安的预感。
难道是翎兰使者出手袭杀了大将军？
但这怎么可能，就算真是翎兰使者出手，大将军也不可能一瞬间落败，至少会向他传音啊！
“那金光是什么？”
“翎兰来者不是火族吗？那金光应该不是他们的……”
“贫僧？修佛者？黑水星系何来如此强大的佛修？”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众大臣们惊疑地交头接耳，他们根本感受不到半点战斗的气息，但这一切都显示着，祖星之外，显然发生了一场战斗。
当臣下们还都在议论纷纷，一声响亮的声音却在大殿中响起——
“怎么回事？！”
黑水帝尊怒吼一声，恐怖的威压倾泻而出，殿下的朝臣顿时纷纷被压得跪倒在地，而黑水帝尊身后的那两个只有真仙境的侍女，直接被这威压震成了齑粉。
就连一旁太乙金仙境的内侍总管，都差点被这威压压死。
祖星外，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黑水帝尊站起了身，准备去祖星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余光却突然看到，远方，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从宇宙深处投射而下，将圣朝的外殿直接给贯穿了。
外殿瞬间支离破碎，那些驻守在外的大罗境圣卫，也在光柱的波及下瞬间化为了齑粉。
光柱散去，大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绿色的曼妙身影。
来者，是一个女人。
“何人！竟然擅闯大殿！”
跪在最后的一个武将站起身，壮着胆子怒斥道。
那绿袍的女子却根本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地走上前。
而那怒斥的武将，眼中瞳孔突然消散，只剩下了眼白。随即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一旁的大臣们看着那准圣后期的武将无声无息的死了，都不免露出惊恐神色。
是那女人出的手？！
可那女人是谁？又是如何出的手？！
黑水帝尊却没有说话，只是眯眼打量着这个走来的女人。
“神境巅峰！”
黑水帝尊心中一寒。他统治黑水仙界，已经有八千亿年了。黑水仙界有多少高级战力，他一清二楚。
但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样貌气息，他都是第一次见。
而且，她的气息……甚至让自己都感到无比忌惮，虽然同样是神境巅峰，但恐怕这个女人的实力，比自己只高不低。
随着女人一步步上前，一个圣境后期的武将站了出来。可还未等他开口，便倒下了。
他瞳孔也同样消散，死状看起来很诡异。
在旁人看来，这个圣境武将的一套动作就是，站起身，走出队列，倒下。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但在众臣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何等恐怖手段？！
这一群平日养尊处优为所欲为的权臣们，此刻都如同受了惊的小媳妇一般，尖叫着爬开。只剩下那五尊圣人、三尊入神，以及那尊神境武将咬牙站了出来，挡在了殿下。
那女子这一次没有再继续走，而是同样停在了龙椅前的烫金长阶下。
“都退下！”
黑水帝尊的声音从殿上响起。几个武将虽心中迟疑，但还是纷纷退下。
下一刻，一个身着金色龙袍的中年人出现在了长阶下，正是黑水帝尊。
“不知道友来自何方仙界，今日竟突然拜访我黑水？”
黑水帝尊言语显得异常客气，这让这些大臣们都感到惊疑。
在他们的印象中，帝尊是这天下九五至尊，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世上无人能够忤逆他的意思。
而他们的帝尊，竟然会用平等的态度与眼前之人说话？
“我名女娲，自混沌仙界而来。”
绿袍女子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说道。可这句话，却像一只巨锤，在黑水帝尊的心中重重锤了一下。
与翎兰合作，建立空间通道，攻伐混沌，这本就是他答应下来的事。而如今使者到来出现了问题，大将军音信全无，混沌又突然来人……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但混沌，什么时候有如此强者了？
他身为黑水帝尊，自然是知道，混沌仙界是一个“年轻”的仙界，自开创到现在，也才过去了十个个纪元。
用“年”来算，也就是一万亿年。
而一个如此年轻的宇宙，怎会有神境巅峰的强者？
他本就是觉得，混沌没有强者，既然翎兰这个在诸多仙界闻名的强大仙，界想要扩张，那不如相助，从而为黑水争得利益。
但他如今才知道，混沌，也不是什么弱小仙界——
这叫女娲的女人，是个神境巅峰强者，恐怕天外那个佛修，也是个顶级强者。
光是面对这个女人，黑水帝尊便已经有一种无力感……更何况，若是二打一，自己更没有胜算了。
这特么……感觉被翎兰坑了啊。
黑水帝尊心中欲哭无泪，正打算友好交涉一番，却不料，女娲的一番话——
“黑水仙界，自此不再有帝尊。”
黑水帝尊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女娲单手摒为剑指，竖立面前，紧接着红唇微动——
“造化神雷。”
“轰！”
瞬发而至的恐怖金色雷电贯穿圣殿，生生劈在了黑水帝尊的身上，黑水帝尊惊恐的发现，他那明明早已坚不可摧的肉身，竟然在逐渐崩塌。
“你做了什么！”
黑水帝尊大吼着一拳打出，却发现，自己的力量都被封锁了，他现在就仿佛一个弱小的凡人。
那群退下的大臣再也难以旁观，纷纷祭出法宝灵诀，女娲则是剑指一挥，包括那名神境初期武将在内的一众大臣尽皆被震飞，在半空中化为了飞灰。
“沾染因果越浓厚的人，效果会越明显。”
平静地看着眼前惊恐万分的黑水帝尊，女娲喃喃道。
对她而言，仿佛她面对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与她同等境界的强者，而是一个普通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遇明桥
“看来为了登上这帝尊之位，你早已沾染了无数因果。”
女娲看着一道道金色符文从黑水帝尊的身躯中钻出，渐渐化为一道道因果锁链，束缚住了黑水帝尊，使他完全不得动弹，还保持着刚才出拳的动作。
但黑水帝尊此刻已经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但他没想到，对方只用一招，就可以让自己变成刀板鱼肉。
随即，黑水帝尊意识变得模糊，感觉自己的身躯仿佛进入到了另一片空间，整个人都被拉扯到几乎撕裂，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
女娲手中，此刻漂浮着一颗紫色的圆球，圆球之中，仿佛是另一方大世界，有星辰日月点缀其上，看起来十分美好。
这是她师兄鸿钧赠与他的，混沌至宝混沌珠的仿制品。
至于混沌珠的真品，早已不知所踪。传闻，那是随盘古大神的死一同消失的东西。
在这混沌珠仿制品中，蕴含了一缕先天道意，使得其中诞生了一方小世界。
这小世界的面积非常小，大概只有混沌仙界的凡界那么大。
要知道，凡界在混沌仙界中，是面积最小的，即使地域面积排行倒数第二的巫界，也比凡界大了三倍有余。
黑水帝尊的元神被剥离了自我意识，镇压在了这方小世界中。他的元神在其中投胎转世，但却不再拥有他身为“黑水帝尊”的记忆。
随着黑水帝尊身躯和气息的完全消失，宝殿内的数百臣子全部跪倒在地。
黑水帝尊，那已经独断黑水仙界不知多少载的顶级强者，那连其名讳都不再可为世人所知的黑水帝尊，竟然就像捏死蚂蚁一般被镇杀了？
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可想而知，同为神境巅峰，黑水帝尊与女娲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混沌仙界·鸿蒙神界】
鸿钧此刻在天幕中推演着大道衍化，全然无暇顾及出现在身旁的燃灯。
燃灯深邃的目光，看向了天界的地方，在那里，一道惊人的气息正在不断攀升。
此刻，江心月凌立虚空之中，微闭双眼，手握玄鸿剑。在她的身侧，一道道秩序神链环绕，显得神圣伟岸，她仿佛化作了一尊万古神王，只需抬手一剑，就足以引动天星。
相隔亿万里开外，江淮清和江霜雪便在此观望。
“说实话，本尊她的天赋确实妖孽，她如今连一亿岁都没有，却已经即将踏入圣境后期，恐怕这等天赋，即便后世也不会再有了。”
江霜雪喃喃自语道。虽然她们本为一体，但她们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所以也不由做出了评价。
一旁的江淮清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也流露出深深的震撼。
江心月缓缓睁开了眼，那一道道秩序神链化作光波炸裂开来，却被江心月翻手一剑镇压。
“我的剑道已经达到了圣境后期。看来我所走的乾坤剑道是一条正确的大道，因为能感觉到，乾坤剑道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若是能够弥补这些不足，我的乾坤剑道，会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江心月心想道。如今，她的境界虽然还是圣境中期，但她的剑道已经达到了圣境后期的水准。一旦她的肉身也步入圣境后期，那她的境界也会直接得以提升。
“这具身体，虽然已经用两大法则洗炼过，但归根结底，我是靠着凤族的本源之力，才得以在这个时代苏醒。”
江心月自然是记得，自己当初在落凤谷融合的那具凤骨的。
也正因为她融合了那具凤骨，这才使得一丝凤族本源之力融入了她的元神之中，在被时间长河裹挟到这里后，也正是靠着那一丝微弱的凤族本源之力，她才得以苏醒。
只不过，凤族的存在之谜，江心月至今还没有搞清楚。
在充分感受了大道法则后，江心月撕开空间，回到了剑宗。
但在降临剑宗的第一瞬间，江心月目光如剑，剑指斩向一个方向，掀起的剑芒锐利可怖，光是波动，就直接震起了剑宗的护宗大阵。
剑芒忽然被一道冰刺挡住，又随着另一道冰刺的爆炸，这道试探性的剑芒被生生击碎。
感知到剑宗外的异动，此刻正身处其中的慕容九川、林云薇和林瑾瑶立马跑出来，却发现护宗大阵被完全激活，他们根本无法离开剑宗。
“是师姑！”
林瑾瑶指着高空中的江心月喊道。但他们都清楚，江心月出手，恐怕是有敌来犯。
自从江心月证道，剑宗的名号已经在混沌仙界传开——虽然江心月未曾放出自己的名号，但她毕竟是修炼体系在混沌公开后的第一尊剑圣，无数想要知道她名号却不得的，还是知道了她的所属势力，也就是剑宗。
这也为剑宗的万世留名奠定了基础。
那么，又是谁会来进犯剑宗？
随着江心月斩出的剑芒消散，一道倩影从中飘出。那黑衣女子面着轻纱，身姿绰约，举手投足都在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似乎可以吸引无论异性还是同性。
但江心月自认没有那方面爱好，所以立刻定神，认出了那女子——正是当初自己成圣前，闯入剑宗的那名修罗殿女子，似乎叫做明桥。
江心月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在她面前有多么无力。或许也正是那种耻辱感，更坚定了她证道圣人的决心。
如今，江心月已是圣境中期，但没想到，如今再次探查那明桥，却发现，对方的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
也是圣境中期！
“你来做什么。”
江心月黛眉微蹙，当即问道。而明桥却突然捂嘴轻笑，没有回答。
“圣境中期……想不到凤起妹妹的实力提升的这么快，要不今日你我就切磋一下，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小要求，如何？”
江心月闻言，眉头皱的更深，瞥了一眼明桥那妖娆妩媚的面庞，顿时感觉她说的话总有些不对劲。
而且，明桥的话，搞得好像她们两个人很熟一样，但实际上，她们只曾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尊圣人
江心月想起了自己当初被明桥拿捏的情形，脸上不由闪过一抹红晕，不过又立刻消失了。
但江心月的小表情自然没有躲过明桥的双眼。她扇子下挡着的嘴已经快咧到耳朵了。
某处，正在偷偷围观的修罗殿神子明渊，看到他妹妹那表情，顿时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不是说去决斗吗，这变态真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而江心月这边，玄鸿剑再次出现在江心月手中，伴随气息的展露，战斗一触即发。
明桥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杆漆黑的长枪，挥动一转，斜提身侧。
“来！”
明桥长枪遥指江心月，喝道。江心月不多废话，提剑斩来。
两股磅礴气势一经对撞，瞬间引来山崩地裂之势，好在剑宗万里山脉早已被江心月布下保护阵法，方才免于崩塌。
江心月化作一黑一白两道不分不离的光芒，而明桥则化为了冰蓝色光芒。这是她们彼此本命元素的对撞。
“轰隆隆——”
响声震天，如同一道经久不息的惊雷，震颤无数无数生灵。
江心月双目化为异瞳，激射出一黑一白两道光华，一道璀璨夺目，一道漆黑鬼魅。
她手中的玄鸿剑在这一刻仿佛超越了功德至宝，一剑之威，无人可当。
明桥没有想到，江心月的实力如此恐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击飞出去无数里远。
江心月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化为残影，追上了明桥倒飞出去的身影，抬手一刺，又是一道声势浩然的剑芒。
明桥反应也很迅速，刹那间布下数百道冰棱，削减了剑芒的威力。长枪挥舞，数道枪影闪开，江心月却根本不躲不挡，身躯突然变得黯淡，那一道道攻击轰在她身上，就仿佛在挠痒痒。
“法则之力？”
明桥黛眉微皱，心想道。不过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的功夫，江心月又一剑杀来，明桥抬枪抵挡，两人近身搏杀起来。
“轰——轰——轰——”
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混沌仙界的无数强者都纷至沓来，相隔千万里，远远的观摩这场战斗。
浩荡圣威震慑八荒，诸多生灵，自然不想错过这场圣战。
虽然他们不知，那道蓝色的身影是谁，但他们都认出了，那黑白色的身影，就是当初那位证道的剑圣。
而且，那位剑圣似乎一直占据上风。
两人从天空打到陆地，从陆地战至深海，又从深海转向天空。
战至星空穹宇，江心月提剑而立，双目一凝。
明桥的实力，毫无疑问，很强。但江心月清楚，她们不相上下。
但正因为不相上下，才需决出胜负，看看究竟是谁技高一筹。
“帝临诀，壹式，剑极！”
“蹭！！！”
利刃破空，仿佛划破了星空宇宙。一道巨大宏伟，并且灿如星辰的光芒，席卷而来。
剑意浩荡，弥漫三万里。刺眼的剑光照亮这片虚空。
这也是江心月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出《帝临诀》。但在之前的推演中，江心月就已经能预料到帝临诀的威力，但如今真的使出来，还是被这威力震撼到了。
《帝临诀》共有十二式，而每三式之间，威力是几何倍的增长。江心月现在修炼到了第八式，对此深有感悟。
明桥眼中闪过惊骇之色，她虽然清楚，江心月的剑道造化已经达到了圣境后期，但如今亲自领悟，还是感到无比震惊。
一个连一亿岁都不到的圣境中期啊，而且，她恐怕很快就能晋升圣境后期。
假若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她必然会成为一尊震古烁今的剑道独尊。
只不过，距离仙魔之战已经没有多久了，不知她能否在那次战斗中活下来。
“刷——”
明桥手中那杆漆黑的长枪忽然迸发出阵阵黑雾，转瞬之间，明桥的身影消失在了江心月的剑芒中。
“终于展露魔修的手段了吗。”
江心月时刻保持警惕，异瞳扫视八方，却不见明桥的踪影，似乎就连她的气息都消失了。
但她的感官能够清楚的捕捉到，明桥消失的那一瞬间，有一种至暗的元素出现了那么一刹那，随即消失了。
若论黑暗，江心月的阴元素和黑暗法则自然是黑暗的鼻祖，这等元素自然躲不过她的感知。
“赢了吗？”
慕容九川喃喃自语道。他们三小只的目力根本看不清星空中的战况，但他们只知道，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停止了。
突然，江心月眼神瞥向深空，紧盯黑暗虚空，缓缓起剑。
“帝临诀，贰式，天辞”
“刷———”
一抹金色的剑芒，化作九道金龙，一同发出一道震耳龙吟，响彻天地。
这一剑，不独只是帝临诀——江心月运转光明法则，浓厚的阳之力注入了这道剑芒中，这也就使得。龙气与阳气相结合，化作了浩然正气。
六合神锋所向，八荒魍魉俱亡！
这一剑，破开了黑暗虚空，匿身其中的明桥，发觉不对，在千钧一发之际遁出了其中，这才勉强躲过了这恐怖的一剑。
但贰式的余威还是蹭到了明桥，就只这么蹭了一下，明桥的半个身躯都瞬间化为了齑粉。
这让正在观望的明渊都大惊，差点就冲来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没有动身。只不过，他圣境中期的气息还是泄露出了一丝。
下一瞬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降临在明渊身旁。
来人，正是江淮清和江霜雪。
不由分说，两人一现身就直接出手，圣境的力量一举爆发，就这样突然的攻击，差点直接将明渊镇压。
不过，明渊是圣境中期强者，而即使是这种小境界，之间的差距也是非常大的，所以瞬息之间，明渊便反应了过来，出手击碎了攻击。
“剑宗竟然真的有三尊圣人……”
明渊神色阴沉。按照他们得到的情报，剑宗是有三尊超级强者的，甚至她们都是圣人。
明渊是不信的，他觉得或许那是剑宗那位女圣人的善恶尸罢了。
但善恶尸的最高修为，也不会超过圣境，顶多是准圣巅峰，这是先天不足导致的。
但如今亲眼见到，明渊才明白……剑宗。真的有三尊圣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剑斩杀
“这俩人什么毛病，不由分说就开打？”
明渊一边抵挡江淮清和江霜雪两人术法的狂轰乱炸，一边心想道。
看来，这两人早就在寻找自己，不然不可能自己只是刚刚泄露气息，下一瞬间她们就降临了。
虽然他清楚，自己的境界要略高于她们，但这两个女子的配合实在是天衣无缝，攻击无缝衔接，让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搞得好像那场大战已经开始了一样，明桥这个家伙，偏要来打架……”
明渊一直被压着打，心里不是滋味，已经有了战术性撤退的打算，但明桥那边还没完事，他还没法走，只能就这么打下去。
江心月这边，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十五天，两个人依旧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
对于修炼者来说，十五天并不算什么，或许一次闭关，就是十年百年，长的甚至千万年亿年，所以这十五天，很快而过。
星空穹宇，她们的战场早已打到了不止距离混沌祖星多远的地方。
此刻的江心月仿佛化作了一尊远古阴阳神王，与化作冰霜巨人的明桥一次次的拼杀着。
明桥那冰寒阴冷的气息，让整片本就寒冷的虚空，变得更加寒冷，就连江心月都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江心月微闭双眼，手中玄鸿剑光芒大显，剑身幻化成了三把，又幻化成五把、十把，直到最后，玄鸿剑幻化出了一万道分身。
她猛然睁眼，念出二字——
“化一！”
这是《乾坤诀》的总决，蕴含了江心月的终极剑道。一道剑芒划破星空，使得空间都变得扭曲。江心月的这一剑，蕴含了她乾坤剑道的终极之道。
“蹭——”
一道剑芒划破星空，使得空间都变得扭曲。江心月的这一剑，蕴含了她乾坤剑道的终极之道。
这一剑，让明桥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威胁。
“修罗无相！！”
明桥那原本娇媚的声音，此刻却仿佛带上了一道悚人的混响。
霎时间，红黑色的法则之力冲出，凝聚出一个不可名状的骇人魔影，高达数万丈，雄伟至极。
那魔影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杀伐之气，若有修士敢看它一眼，脑海中就会呈现出无尽的尸山血海。
魔影怒吼着拍出一掌，直直迎向江心月的终极一剑。
在他的掌心之中，无穷无尽的魔气溢出，循着莫名的轨迹运转，黑暗魔力缓缓流动，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秩序神链，初时如和风细雨，而后如大江击天，壮阔无比。
“轰隆隆——”
一时间，整片空间光芒璀璨，虚空成片的粉碎，无数法则能量碎片汹涌而来。
这碰撞，是法则之力的碰撞。双方都在第一时间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法则。
“光明法则？黑暗法则？双法则？她竟然领悟了双法则，还都是至尊法则？”
明桥心中无比惊骇。他本以为，江心月领悟的会是剑之法则那种高阶法则，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心月领悟的是至尊法则。
世上的至尊法则，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但总之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明桥身为修罗殿神子，自然曾听魔祖讲到过，至今所知的至尊法则有：时间法则、空间法则、命运法则、因果法则、混沌法则、光明法则、黑暗法则。
而能够领悟一个至尊法则，就可以称得上天骄。难以想象，同时领悟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这种听起来就有些矛盾的两大至尊法则……她究竟是个什么妖孽。
明桥回想起，二十万年前，这小丫头还能被自己随便拿捏，随便调戏。而如今，自己却要被拿捏了。
“唉，造化弄人啊！看来攻略计划没戏了。”
明桥一边心想着，长叹一声，一边淡定自若看着自己的攻击被击溃，随后剑芒埋没了她的身躯，整个人的身躯化为了齑粉。
“幻之法则？”
在双方用法则交战的那一瞬间，江心月也清晰地感知到了明桥的法则。但并不是她猜测的魅惑大道或者杀戮大道，而是幻之大道。
也就是说，那大魔的虚影，只不过是幻影。
这一剑，江心月并没有收手，因为她隐约能察觉到，明桥是有底牌的。但江心月不知她的底牌是什么，如果不这么做，逼不出她的底牌。
江心月这边的战斗终于停下，让无数相隔无数里开外观战的生灵都不由啧啧称奇。
“这便是圣战吗……真是宏伟壮观。”
“如此实力，真是让人向往。”
无数修士心中都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修炼热情。这一次的圣战，对他们无论视觉还是心灵都产生了极大冲击。
圣人之下皆蝼蚁，这让无数自认强大的修士都感到了一种紧迫感。
那些更老辈的，经历过道祖讲道的生灵则更为清楚，距离道祖所说的“洪荒时期”，已经不远了。
明渊见明桥被一剑灭掉，瘪了瘪嘴，随即一挥袖震开了江淮清江霜雪两人，立刻跨越空间裂缝，来到明桥身躯消散之地。
江心月有着自己分身的视觉共享，自然立刻反应过来，但只见从空间裂缝中走出的这个样貌阴柔俊美的青年人，举着双手，似乎是投降的意思。
“哎，凤起剑圣，别动手，你们的切磋可跟我没关系，是你赢了。”
明渊眯着眼睛笑道。他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就像一个纨绔公子一般。但江心月能够清楚感知到，此人也是圣境中期，甚至不在明桥之下。
“你也是修罗殿之人？”
江心月没有收起自身威压，握剑冷声说道，明渊则点了点头。
“在下明渊，修罗殿神子，也是惨死你剑下的明桥的哥哥。”
说完，明渊露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
“你来干什么。”
这明渊的演技太差了，差到江心月都觉得自己可以开个演技培训班的，让江心月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
但江心月依旧冷声询问，她可还能再战一场。
成圣之后，她还没有如此发泄过呢。
“别误会啊，我是来收尸的。”
明渊摆了摆手，说道。
“收尸？”
江心月瞟了眼宇宙虚空，明桥被她那一剑直接斩灭了，哪来的尸身？
第一百八十七章 明桥的底牌
“给你收尸吧！”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想起，只见明桥化为齑粉之处，她的身躯竟此刻快速凝聚！
明桥的身躯凝聚的很快，并不像是江心月在巫界时看那些祖巫重聚肉身的速度，而是几乎十息左右，明桥的身躯就凝聚出了，并且看着与先前一模一样，只是没有衣服。
不过对于这个境界的修士来说，变身衣服还不是随手的事。
这一幕恰巧被正面相对的江心月看到，这让江心月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呃，好像有点大……
站在明桥身前的明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明桥一脚踹飞，直直飞出去几十万里远。
“这就是你的后手吗。”
江心月缓缓举剑，但明桥却再次露出了她那魅惑的笑容，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
“你赢了，愿赌服输，姐姐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江心月闻言一愣，心想这女人什么情况。
忽然，明桥媚眼如丝地飘了过来，凑向江心月。
也不知为何，江心月知道她没有攻击的意图，所以没有躲避。
“即便是那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姐姐也可以答应你~”
明桥凑到了江心月的耳边，说道。还对着江心月的耳朵吹了口气，让江心月的耳朵一下红了。
“我靠女铜！”
江心月差点爆粗口，只得咽了口口水，快速后退，又立马让自己的表情淡定下来。
而且她为什么自称姐姐？……呃好吧她确实比较大，但这也太……
她的囧样让明桥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明桥此刻的嘴已经快咧到耳根了。
“若是想好要求，就给姐姐传音。”
明桥扔过一块古色古香的木质令牌，上面单刻一个“桥”字，是一块传音令牌。
说罢，明桥最后向江心月抛了个媚眼，转身撕开空间裂缝，消失在其中。
“下次再战，也许就真的不能留手了。”
明桥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
随着明桥离去，江心月也能感知到，明渊也走了。
独留下江心月一人在半空中凌乱。明桥这波认输的操作，搞得她才像输了一样……
看了一眼那块令牌，以及冲她而来的江霜雪江淮清，江心月立马若无其事地收起了令牌。
“你藏个啥劲呢，忘了我们在共享视角？”
江霜雪一脸嫌弃地看着江心月，说道。这让江心月有些尴尬地选择转移话题，
“呃那个明渊实力……”
“哎呀我说本体啊，你如果有那方面需求，没必要去找那个魔教的女人，我也可以舍身饲虎一次，毕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我本为一体，我为你牺牲也没啥。”
江霜雪直接打断了江心月的转移话题，用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看着江心月，有随即露出一个大义凛然的表情。
“你给我滚。”
江心月狠狠瞪了一眼江霜雪，骂道。随手把那块令牌扔给了她。
“你有那方面爱好，你去找她。”
“啊我开玩笑的……啊！”
江霜雪还想解释一下，但被江心月一脚踹飞了，获得明渊同款待遇。
“江霜雪这个家伙就这么不正经，还是你比较好啊，淮清。”
江心月一脸无奈地看着江淮清说道。江霜雪那个家伙和自己本为一体，但因为有了独立思想，所以让她有时候真是让她无语至极。
“我也觉得。”
江淮清认同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江心月的肩，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过，你如果真的有那方面需求，找她解决一下就行了，真没必要去找那个女魔修。”
说罢，江淮清头也不回地踏入空间裂缝离开。当江心月反应过来准备给她也来一脚时，江淮清早就跑了。
“……”
看来这两个家伙都比较不正经，只是一个是开放型的，一个是闷骚型的罢了。
……
“看到了吗，那是我姐！说什么呢你，妈的我姐她当然是妖族了，你是没见过她那对翅膀有多帅！”
江心月和明桥的战斗结束之时，妖界某地，太一背手而立，一脸骄傲地叫嚷着，这让一旁的一众妖王都心生敬畏和疑惑之情。
敬畏的是圣战之威果然远超它们想象。疑惑的是妖皇怎么吹的跟自己打赢似的。
剑宗的那位剑圣，是当今妖界妖皇的姐姐，也是那位证道“失败”的妖帝的妹妹，这件事在妖界已经并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都已经传到各界去了，这也得益于太一的传播。
不过太一和江心月的关系是确实好，因为太一秉承着打不过就放弃的选择，完全接受了这个姐姐。
关键这个姐姐还牛逼，那换谁不认啊？
于是乎，太一为了增进感情，还经常跑剑宗去蹭吃蹭喝，于是后来江心月就用纯天然剑宗雪水招待他，而且是无限量供应。
当然，江心月也是真心认下了这个弟弟。
帝俊的事，在她心中一直是个坎，想要越过这道坎，需要等帝俊的元神回归。
可由于那座世界恐怕距离混沌仙界过于遥远，江心月根本无法和自己的第二元神取得任何联系。她只能知道，她的第二元神没死。
也不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
“师尊（师姑），你没事吧？”
一回到剑宗，江心月就听到了三小只异口同声的声音，这让她不禁一笑。
“我没事。”
又交代了一番后，江心月回到了静室，开始回想，有关于明桥重聚肉身的事。
根据杨眉大仙所言，混沌仙界的天道出现了某种变故，致使圣境也不再是不死不灭的，所以按理来说，自己那一剑本可以真的杀死明桥。
那显然并非某种法宝所致，因为没有什么法宝能够强大到将人顷刻间复活，即便是混沌至宝也做不到。
那时，明渊去到了明桥身旁，没过一会，明桥就“复活”了。
江心月认为，那更像是一种法则。
“兴许，也是某种至尊法则。”
江心月眯了眯眼，喃喃自语道。
看来，身为修罗殿神子，魔祖的弟子，那对兄妹，都是有底牌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城主府之变
【古武大世界】
此时的城主府大院中，守卫全部被杜北海叫走，封锁了大院。
因为眼前这一幕，若是再被他人看到，必然会引起骚乱——
此刻大院中，齐齐躺着九名卫兵。
而这九人，背甲都已被掀开，露出后背那显眼的羽翼。
杜北海此刻面色沉重，不知在思索什么。
苏长华见状，叹了口气。潜伏在苏家的羽族被他们揪出时，他也是同样的神情。
“杜老哥，我们得庆幸，发现得早。”
于是他上前拍了拍杜北海的的肩，说道。
杜北海闻言侧目看了一眼苏长华，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小林从小就护卫我，至今已有二十载了，连他都……”
杜北海虽心中很明白，但他仍紧握着拳，望向躺在地上的一名羽族。
“苏老弟，让我再和他说句话吧。”
杜北海神色复杂地望向苏长华，说道。
杜北海看出，苏长华是想替他解决掉这件事的。毕竟事出自家，自己终归会心有不舍。
“老哥哥……”
苏长华本还想劝说什么，但他却看到了杜北海严重流露出的那一丝祈求神色。
他们相交几十年，苏长华却从未见杜北海露出如此神情。
“唉……”
苏长华叹了口气，眼神望向苏风瑶。
苏风瑶会意，上前点了那羽族几个穴位，那羽族很快就缓缓苏醒。
“小林。”
杜北海的声音，让迷迷糊糊的小林下意识望向了他。
“大人？我怎么突然……”
他迷茫地站起身，因为他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放倒的。兴许是偷袭？
他这时注意到，院中四个人都紧盯着自己。而自己的脚旁，还躺着几个人。
而他们背部那缩起来的羽翼，是那么显眼。
顿时，小林明白了。
“大人，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小林却没有露出任何惊恐的神色，而是平静地问道。
杜北海仍旧不作声，就这样盯着他。但苏风瑶的余光注意到，杜北海的手在微微发抖。
见杜北海不说，小林则目光扫向院中的其他几人。
苏长华，他是见过的。毕竟他是杜北海的侍卫，出门的话，他都会跟随身旁。
但那少年少女，他却并不认识。
只是，他们站在那里，却隐隐让他感到一丝威压。
小林不由一愣，他隐藏修为已经许久了，可从未感受到过威压。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他随即不再多想，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少年少女年轻的不像话，怎么看也不可能是高手。
“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还为何要唤醒属下，快刀斩乱麻，不是您一贯的作风吗？”
小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让杜北海心中那一丝不舍终于彻底散去。
因为他从未在小林的脸上看到这种阴狠的表情。
“……”
杜北海一咬牙，抽出了武器，是一把雁翎刀。
他是一位五星刀王，使的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刀法，他凭借一身强大武艺，远近闻名，时常会有外来修士拜访城主府，就是为了讨教杜北海的刀法。
而杜北海也是一位武痴，来者不拒。
但那都只是点到为止。可这一次，是他真正对人下了杀心。
但准确来说，也并不是对人。
“请教了，大人。”
苏云渊将他们放倒时，只需控制威压一震就够了，也没有缴械。所以小林也拔出了佩刀，面上却依旧一副恭敬的样子，只是他那狰狞的笑容，显得格格不入。
“这……怎么会？”
随着小林展露自身修为，杜北海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大人，属下可早已是九星刀王之境！”
猖狂的大笑罢，小林一刀斩来，杜北海挥刀抵挡，刀上传来的力道，让他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震碎了。
“你们快走！”
杜北海心中惊骇的同时，不忘大喝一声，提醒苏长华三人，苏长华也是满脸惊骇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小林，一个侍卫，竟然隐藏了自身修为。
可反观苏风瑶和苏云渊，却都是一脸淡定。
虽然知道这次看来需要他们出手了，但苏风瑶也并没有着急。
时候没到。
她需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些羽族变种的事情。
“这便是羽族变种的血脉天赋吗。”
苏风瑶一边观察了一下，一边喃喃自语道。解穴之时，她就感觉到了，这个小林的肉身之强大。可以说，小林这个刀修，肉身也十分强大，堪比炼体的修士。
这一切都显露出了羽族这个种族的特殊性，能与人族模样相似，又能够修炼人族功法。
“恐怕羽族的祖先，本就是人族妖族的混血。”
“铛！”
“喝呃……”
杜北海深感力不从心，他难以理解，为什么小林会如此强。
他隐藏修为隐藏了多久？
“你们人族的功法，太过于简单，只修炼了五年，我就已经达到了王级，再看你们这些人族，苦苦修炼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达到我的境界。”
小林摸了摸刀身，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杜北海，不屑道。
“总攻还未开始，但只要这城主府中死绝，再佯装成人族势力所为，此时便了了。”
小林说到这，那丑陋的笑容更盛，身后那本来缩起的翅膀“刷”的一下展开，小林也整个人飞了起来。
苏风瑶立刻捕捉到了小林那逸散出的血脉之力，那时一种类似妖族的血脉，但和人族的血脉却也有相似之处。
“果然是混血。”
苏风瑶心想道。随即，她手也缓缓摸向了腰间宝剑。
“都醒来吧！”
小林用他的羽翼在自己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凌空洒在了躺在地上的一种羽族身上，很快，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八个羽族，如同被激活了一般起身，又刷的展翅而飞。
这九个羽族，气息最盛的，是城主军的将军，不再隐藏修为后，竟堪比人族的二星皇级高手；而其中最弱的，竟也有着七星侯级水平。
面对那原本听命于他的将军，杜北海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方才面对小林时，他还勉强能抵挡一二，但面对他，杜北海清楚自己连一招都挡不住。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苏风瑶出手
“方将军，你隐藏的也够久啊。”
杜北海冷笑一声，望着眼前面色冰冷，完全显露出羽族身份的方将军，眼中神色复杂，有愤怒，也有无奈。
他大概已经猜到，这方将军，是皇级的强者。
这些年来是不是入侵的羽族，大多是被羽族抛弃的弱者，所以大多也只有生、士级的实力，可眼前这几个，可绝非弱者。
这是他此生见过最强大的羽族。
“杜城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可惜你们太弱，没有资格活下去。”
方将军用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看向杜北海和苏长华几人的目光，也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杜北海心中焦急万分，是他想再与小林说句话，所以才唤醒了他。而他看到原形毕露的小林，不光一句话没说出来，此刻还要害死苏长华三人，这让他杜北海感到难以接受。
“好了城主大人，属下来送你一程。”
小林提刀落地，踏出一步，抬刀劈来，杜北海咬牙抵挡，但境界的差距岂是能够忽略的？杜北海倒退三步，半跪在地。
小林挥转第二刀，杜北海感觉这一刀下来，自己不可能抵挡。
“该死，我太弱了。”
杜北海不甘地心想道，静等死亡来临。
苏长华见杜北海被一刀击退，拔出剑就欲上前相助，却不料被苏云渊挡下了。
“渊儿！你干什么？！”
苏长华焦急喝道，因为他知道，杜北海撑不住了。却只见苏云渊努了努嘴示意。
苏长华的目光望过去时，只见不知何时，苏风瑶已经持剑站在了小林的身后，而那小林，已经身首异处，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望着苏风瑶半边衣袖染血的背影，苏长华瞪大了双眼。
杜北海也睁开了眼，却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小姑娘，而目光再往下一转，却看到了小林那依旧面露狰狞的头颅。
杜北海整个人直接愣住，他又立刻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背影，又转过了头，看见苏云渊挡着苏长华，而苏长华则是和他一样的表情。
杜北海再次转过头来时，苏风瑶也开口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苏风瑶摇了摇头，喃喃道。两方此刻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也没听懂苏风瑶说的这句诗的意思。
那名皇境的羽族先回过了神。
“你……小小一个蜀州城，怎会有你这种强者？！”
方将军眼中露出无尽的惊骇，他没有想明白，这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强者。
“行了，你自己说的，多说无益。”
苏风瑶轻描淡写的抬手又是一剑，众人都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下意识地闭眼。
可再睁眼时，那其他八名羽族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方将军，此刻竟被斩杀当场。
全程，杜北海和苏长华都没来得及看清苏风瑶出剑，但那几个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羽族，已经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苏家的女娃，怎会如此强大？”
杜北海心中惊颤，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双目瞪得滚圆，看向苏风瑶。
“那云渊小子，似乎也是一位高手，不会是和这女娃娃一个级别的吧？”
当杜北海还沉浸在震惊中时，苏风瑶已经收起了剑，回到苏长华身旁，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庞立刻恢复了一脸纯真无邪的样子，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瑶儿，你真是超乎了爹的想象啊。”
苏长华苦笑着说道，伸手抹去了苏风瑶发丝上垂滴下的一滴血。
他现在完全清楚，自己这两个孩子，大概早已触摸到这世间修炼的顶点了，成为自己都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苏风瑶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父亲，杜伯伯，羽族潜伏者之事，就麻烦您们通知那位张丹将军了。”
“如二位所见，蜀州已经被羽族渗透，我和兄长，准备将蜀州渗透进来的羽族清理一下。”
苏风瑶平静地说道，仿佛清理这些羽族，只是随手的事罢了。
“好。”
苏长华点头答应，苏风瑶和苏云渊随即告退，离开了城主府。
离开之时，杜北海之子杜青仍在那里，府中其实早已听到大院的怪异动静，只是家主下令不得靠近大院，他也不得进入。
如今看到溅了半身鲜血的苏风瑶和苏云渊一同走出大院，不论是杜青还是周围的几个守卫，都被吓了一跳。
难道里面出事了？！
但城主府极大，下令封锁之地离大院中央太远，他们这群守卫顿时心惊不已，以为里面真的出事了，而他们却没有去援助。
可封锁大院是城主下的死命令啊！
“城主无事，杜兄放心。”
苏风瑶望见他担忧的神情，开口道。说罢离开，旋即杜北海也走了出来，神色异常地叫进去了几个城主府核心成员。最后他想了想，还叫上了杜青。
看到府中那一地羽族尸体时，城主府的这群核心成员都被吓了一跳，而且他们认出，血滩里的这几个羽族，竟然是城主府的人。
这些人何等聪明，立马就大概猜到了什么，再经过杜北海、苏长华两人叙述经过，这些人是越听越心惊。
原来，羽族的手已经伸出这么远了吗。
……
很快，三天过去。在苏风瑶和苏云渊的配合之下，一些大势力中的某些“人”，忽然间人间蒸发了。
他们人间蒸发的太过诡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过待得这些大势力中的人，发觉这几天有许多门人失踪后，苏风瑶他们已经无需担心羽族之间互相通风报信的事了——
因为这些家族的顶层人员，都已经收到了城主府的通知，关于人员失踪的事，全部被他们草草盖过。
期间，苏风瑶依旧好奇，为何苏云渊能够准确辨认出隐匿的羽族，但苏云渊似乎自己真的也不清楚。
不过苏风瑶猜测，这是因为帝俊元神的影响。虽然转世，但他前世妖族的本源之力太过强大，或许还有一丝残留，所以使他对妖族有着特别的感应。
第一百九十章 新年
很快，半个月过去。
对于蜀州城的百姓来说，这不过就是过年前置办年货的欢喜日子。但对于蜀州的一些势力高层来说，这段时间却并不平静……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今天，是除夕。
张灯结彩是小家小户都会有的景象。而大家族中，则更是热闹非凡。
祭祖过后，大家族还会有丰盛的年夜饭。即使家族的下人们，也能吃到一桌。这也是为了传传喜气。
这一天的夜晚，苏家允许家中子弟出去逛晚市。这也是许多大家族的通用做法，所以大家族的子弟都很盼望过年这一天。
此时，苏家太明山上，苏家家主苏长华，大长老苏铭阳，以及苏风瑶和苏云渊，正坐在厅中，议论着。
“新一甲子终于到来，我们这三辈人，终是赶上了羽族之劫。”
大长老苏铭阳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道。苏长华已经将羽族的事情，包括苏风瑶两人清洗蜀州的事告诉了他。
“羽族生长发育比人族要快，甚至天赋卓越者也是层出不穷。但可惜上一甲子的羽族之劫，百川国的强者伤亡惨重，就连四圣将军都战死了。”
苏铭阳神色有些低沉地说道。
“三百万百川男儿战死沙场，那时何等惨烈的一战。”
苏铭阳说罢，闭上了眼睛。上一次战争时，他还是稚儿，但那一次战争的故事，伴随了他整个童年，以及青年时期，影响不可为不大。
厅中陷入了沉寂。羽族之劫带来的影响，会让人难以接受。
“前段时间，我和哥哥去了周边的几座城池。”
苏风瑶突然开口说道，几人都看向她。苏铭阳已经知道了，她修为超越了王境的事情。
修武家族本就以实力为尊，辈分甚至是其次。再加上面对这种即将到来的战争，苏风瑶已经隐隐成了苏家的主心骨。
“就以蜀州临近的来说，我们去了定安、临州、琴州。但在那些地方，我们发现的羽族并不像蜀州这么多。”
苏风瑶缓缓道来。他们在蜀州清洗掉的羽族，将近有三千之数。而且其中八成是侯境之上高手，三成是王境高手，还有极少数的皇境高手，加上城主府的那个，大概有三个。
但他们去的这些城池，其中藏匿的羽族，加起来还不到蜀州的十分之一。
所以，苏风瑶有了一个猜测。
“羽族对蜀州如此特别关照，说明，他们将在此发起总攻？”
苏长华皱眉说道。苏风瑶则没有再吭声，她觉得有些奇怪。
这种部署，让她觉得，羽族在防备着什么……
只是，她也没想通，他们在防备什么。
坐在苏风瑶身旁，一直不知在思索什么的苏云渊，突然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寒意。
他伸手蘸了一点茶水，在苏风瑶手旁的木台上写下了一个字。
蛮。
待苏风瑶余光看到后，苏云渊又轻轻抹去了痕迹。
而这让苏风瑶心中一震。
“蛮族？”
她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蛮族，传说中早已消亡的种族。
人们口耳相传，蛮族曾经是这片大陆的统治者。它们没有什么灵智，但都是天生的怪物。
比那些猛兽，诸如老虎狮子之类的动物要大上数倍。而且皮糙肉厚，力大无比，武器都很难刺穿他们的皮肤。
而几千年前，人族的祖先和羽族的祖先，选择了合作，一同诛灭蛮族这个可怕的种族。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蛮族这个人们印象中智力低下，只有蛮力的种族，竟然诞生了一个蛮皇。
在蛮皇的领导下，蛮族变得有了纪律性，不再是被人羽两族逐个击破的散军。这也使得那场战争极为惨烈。相传，那场战争之后，这片大陆上尸横遍野，宛若人间炼狱。
最终，蛮族战败，从此消失在了这片大陆上。但没人知道，他们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有人说，人羽两族将蛮族直接灭族。也有人说，人羽两族与蛮皇谈判，蛮皇带着残部离开了这片大陆。但这件事已经无从考证了。
后来，这片大陆成为了人羽两族的地盘。那时，人族的领导者叫做“青”。羽族的领导者叫做“玉”。所以后人将这片大陆取名为“青玉大陆”。
后来，人族和羽族的和平持续了几千年。但几千年之后，谁还会在乎当初同盟的情谊？毕竟那都是过去了。
弱肉强食的道理谁又不懂呢？羽族自知羸弱，所以选择了退避，从此也变得销声匿迹，传闻他们都去那些人迹罕至的绝地了。
回想完了这片大陆的历史，苏风瑶望向苏云渊，但苏云渊只轻轻摇了摇头。
“哥他不确定……但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此事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羽族之劫了。”
苏风瑶心想道。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说消亡了几千年的蛮族回归，还要攻打百川国？这种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咚——咚——咚——”
随着栖云寺响起的子时钟声，新年到来，人们彼此祝福着新岁安康，万事如意，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但这种欢歌笑语的气氛中，却仍旧隐隐埋藏着一种压抑。
谁会不知，战争即将到来？
【一线天峡谷】
“这个月时古没有前来报告，我们派去的探子说他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殿中，一袭黑色蟒袍的羽皇，听着下方两名属下的报告，面色变得阴沉。
“当地衙门结案说他被贼人打劫，尸首被发现于河中。”
打劫？这种话应付应付那些人族还可以，但他们怎么可能相信。
时古，是羽皇派出的亲信，潜伏在百川国已经二十年了。他表面是个商人，时常要离开百川国，去外面做生意。但实际上，他是来向羽皇报告百川国的情况。
但他这个月却没有来。按理来说，即便为了伪装身份而耽搁了，也不可能耽搁到现在月中。所以羽皇派了人去查看，却得知如此消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开坛讲经
羽族只要隐蔽了气息，如若外形与人族相同，即便同族都几乎无法察觉。而时古，就是为数不多的与羽皇保持着联络的羽族。
可时古的死，却代表了很多东西。
被贼人杀死，羽皇根本不相信。时古的实力，以人族定下的修为境界来说，是九星王境高手。但根据探查，他所潜伏的蜀州，其最强者也只有王境的修为。谁人能将时古杀死？
难道真有高手来了蜀州？
或者说，时古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羽皇烦躁地皱了皱眉，不自觉间，一股压迫感散发而出，这让殿中长阶下的两名下属心中惊恐不已。
羽皇的实力，他们根本不敢揣测。
羽皇，正是靠着自身强大的实力，才登上宝座，成为羽族统治者的。
而他的手段也是极为高明。相较前几任羽皇，他想出的那些计划，让羽族的一众高层不由感叹他的智慧过人。
羽皇并不觉得时古会自己暴露身份。毕竟他选出的那些潜伏者，一个个都是绝顶的天才，不可能做出这种自爆身份的事。
否则，为何他派出潜伏者的这三十年来都安然无恙？
所以说，时古的死，让他觉得难以理解。
“让探子撤回来，小心为上。反正此次我们有蛮族做先锋。”
羽皇面无表情地开口，下方的属下忙答了声，随后迅速退下。
他们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
【百川国】
“哎哎，老郭，上哪去啊，急匆匆的？”
“玄光大师要在栖云寺开坛讲经呀，这你都不知道？听说来了好多人，就连帝都那儿都来人了。”
“哎呦是吗？那我也去瞧瞧。”
“要去就快点，昨天就已经有人上山等着了，直接就在山上过夜！”
春节已经过去了两旬。这一日的蜀州城中，百姓都谈论着关于玄光大师开坛讲经的事。按理说，玄光大师这种远近闻名的大僧，是可以去更繁华的地方开山设庙的，甚至帝都的青龙寺都请过他。但留在蜀州，貌似是他自己的意愿。
“玄光大师啊，本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他早年间行走世间，散尽家财，救济苍生。后来他在菩提树下悟道，看破红尘，就去出家了。”
“是啊，大师当年还救济过我父亲，我一家都一直对他感恩戴德。”
“唉，如今百川国大兴佛法，像玄光大师这种大僧，怎地不为自己求个好地方去？蜀州这小地方，真是耽误了大师传道。”
“这你就不懂了！大师是苦修者，蜀州常年寒冷，才能够磨炼人的意志！”
听着周围百姓的话，苏风瑶也是微微一笑，与苏云渊一同去向秋华山的方向。
玄光大师曾邀请过她，而这一日恰巧无事，不如就去听听。
来到秋华山脚，苏风瑶就看到许多上山的人，比以前来往的香客要多上三倍。但还有许多就是去凑热闹的，所以这么多人中真的有心去听讲佛法的，其实只占三成。
抬眼望去，只见秋华山连绵起伏，巍峨险峻，山林郁郁葱葱，却被覆上了一层白芒，雾隐雾散间，怡然有名山之相。
而栖云寺，就屹立在秋华山顶。
再次欣赏了一下秋华山的景色，苏风瑶两人准备上山。可忽然间，她注意到了与众不同的一行人。
四个身形壮硕，眼神警惕的侍卫，分四个站位，围着一名身着华丽锦袍，手持一把折扇的年轻男人，正一路拾级而上。
那年轻人这种打扮，一看就是个公子哥。毕竟那些风流公子们，无论四季都会执一把折扇，不为扇风，主要就是为了风度。
而看那几个侍卫者的样子，一看就是训练极为有素的侍卫——
在苏风瑶的感知下，那几个侍卫的修为都不低，大概能达到王境级别。
而且，在那四个侍卫的身侧，还有一个老头也随之而上。苏风瑶能感觉到，那老头的气息很强，绝对是皇境的高手。
只不过，那老头让她感觉有些奇怪，但她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总之，那老头就是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距离太远，苏风瑶的感知也没变态到那个程度。毕竟，这个世界的修炼，还只不过是修武的范畴之内。
见苏风瑶黛眉微蹙，苏云渊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伙人。
“是羽族吗？”
苏风瑶轻声询问道，苏云渊则是轻轻摇头。苏风瑶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她知道，苏云渊对羽族的感应是很准的。
那老头什么来历？不，应该问，那年轻人什么来历？
能让一个皇境，四个王境做护卫，此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就算是百川国的那几个繁华之地也没有这样的手笔……
“应该是帝都的。”
苏风瑶喃喃道。也不再多管，毕竟那公子就算是来泡妞的也不关她事。
苏风瑶和苏云渊一同上山。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那伙人。那几个侍卫凶神恶煞的表情让路过的香客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敢靠近他们。
进入栖云寺中，原本喧闹的声音变得微小。
即使今日寺庙来者众多，但这里依旧散发着佛门特有的庄严和肃穆的气息，听着钟楼传来响亮的钟罄之声，心境或许都会得到一种解脱。
苏风瑶和苏云渊跟着人群走入了经佛堂中。
经佛堂非常大，毕竟栖云寺的面积便非常大。这里足以容纳上千人。并且已经放上了几千只蒲团，供来人盘坐。
此时的经佛堂中，已经几乎人满为患。但此处是佛门，所以前来的人们都心照不宣地保持安静，经佛堂中只有搬动蒲团和走动的声音。
苏风瑶不由注意到，方才看到的那一行人，虽显然身份不一般，但也没有耍特权之类的，只是跟苏风瑶和苏云渊一样，在后面随便坐了下来。
而经佛堂的前排，坐的是一群身着袈裟的僧人，但打扮都略有不同，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庙宇。
经佛堂的坐席，类似一个扇形，堂的最前方中心，有一座并不算高的讲经坛，显然那是玄光大师的位置。
讲经坛后，则是一座闭目佛陀雕像，宝相庄严，让人心生敬畏。
第一百九十二章 论佛心
苏风瑶和苏云渊跟着人群走入了经佛堂中。
经佛堂非常大，毕竟栖云寺的面积便非常大。这里足以容纳上千人。并且已经放上了几千只蒲团，供来人盘坐。
此时的经佛堂中，已经几乎人满为患。但此处是佛门，所以前来的人们都心照不宣地保持安静，经佛堂中只有搬动蒲团和走动的声音。
苏风瑶不由注意到，方才看到的那一行人，虽显然身份不一般，但也没有耍特权之类的，只是跟苏风瑶和苏云渊一样，在后面不远处随便坐了下来。
而那个衣着锦衣的潇洒公子，也注意到了苏风瑶的目光。一身纯白素衣的苏风瑶，再加上她本就妍姿俏丽，在人群中，确实很显眼。
那公子看到苏风瑶时，不由微微一愣，但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苏风瑶微微点头。而苏风瑶自知是自己先看人家的，所以也点头回礼，然后转回头去。那公子也没有在意，开始闭目养神。
经佛堂的前排，坐的是一群身着袈裟的僧人，但打扮都略有不同，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庙宇。
经佛堂的坐席，类似一个扇形，堂的最前方中心，有一座并不算高的讲经坛，显然那是玄光大师的位置。
讲经坛后，则是一座闭目佛陀雕像，宝相庄严，让人心生敬畏。
“阿弥陀佛。”
随着堂外传来的一声佛号，一个苍老却神采奕奕的身影走进了经佛堂中，正是玄光大师。
一旁侍立的小僧都纷纷向他行礼，经佛堂中的那些前来的得道高僧、明道宗师们纷纷起身，而后面的百姓们也都随之起身。
行礼无需言语，众人都对着玄光大师躬身行礼，也是礼僧之节。
玄光大师已经一百高龄了，但所表现出的状态，像是七八十岁。人们说这是他一生行善积德，所以老天赐了他寿比南山。
“今日开坛，老衲竟见四海之士云集此地，心中自是欢喜，也奉谢诸位施主前来听老衲刍荛之见。”
玄光大师低眉微笑，慈祥和蔼地说道。
大僧开坛讲经，一般不会真的讲经书，毕竟开坛是面向天下人，而经书上的内容本就是古佛留下的精华中的精华，晦涩难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其中内容的。
而开坛，就是大僧们讲浅显易懂的佛道讲述给世人听。
“今日开坛，宣论‘佛心映衬’。”
待众人重新盘膝坐下，玄光大师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他的用词也很有意思，宣与论，也就是说，这一次的讲经，是愿意和众人一同论证的。
可当众人等着玄光大师开讲时，玄光大师却笑了笑，
“诸位同道，诸位施主，有何见解否？”
此话一出，坛下众人自是一阵不解。不过既然大僧发问，那些前来的僧者既然会提出自我见解，或许大僧就会提出不同的思想，这也是他们论佛的目的之所在。
这时，一个僧人站起了身，对着玄光大师恭敬地行了个佛礼，玄光大师则也回了个佛礼。
“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僧人句句不断，似乎渐入佳境，根本停不下来。
“如是，见众生平等者，方为佛心映衬。”
这名僧人讲了半天，听的经佛堂中的普通百姓们都是云里雾里。他们中虽然有许多常来礼佛的香客，但他们并不是出家人，这种经书梵语，他们自然听不太懂。
玄光大师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僧人复礼后坐下。
又一名僧人站起身，与玄光大师互礼后，他清了清嗓子，
“诸沙门行道，当如牛负，行深泥中，疲极。不敢左右顾，趣欲离泥，以自苏息。沙门视情欲，甚于彼泥，直心念道，可免众苦。”
“如是，心恒性坚者，方为佛心映衬。”
这位僧人没有太多的长篇大论，说出的话也浅显易懂的多，使得许多听者都不由点头。
复礼后，这位僧人坐下。此后，又是几个僧人站起身讲述自己的看法。
而听者中的苏风瑶，却听的实在有些没意思。
这些僧人讲的云里雾里的，但实际上，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你让他们自己讲清楚，他们也未必能说出个什么。
佛法，靠的是悟。
她始终还是觉得，佛教，太拘泥了。
佛陀僧侣，修的是来世，求的是今生做好事做善事，坐化后能够飞升极乐，投胎后，来世也会有一个好的福报。但这也就使得他们一生都被框缚住了思想。
虽然品行道德都因此变得高尚了，但苏风瑶觉得，人做成那样，未免有点太憋屈了。
反观道士，修的是今生，求的就是念头通达。也不管有没有来世，反正就是一生不拘泥于小节，怎么顺心怎么来。
听着那些僧人说出的那堆东西，苏风瑶不由抿了下嘴，摇了摇头。
她侧目看了眼身旁的苏云渊，却发现他已经头一歪睡着了。
“……”
苏风瑶有点想笑，但忍住了。她记得，哥哥确实不太喜欢佛教。就连他当初去混沌仙界大雷音寺时，也对那些僧人感到厌恶。
如今这一世，看来他还是并不喜欢佛教。
如果不是自己要来，哥哥又陪她来，恐怕他这辈子都是不会来这种场合的。
“一刹那间，妄念俱灭，若识自性，一悟即至佛地。”
正有一个僧人口若悬河讲着时，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苏风瑶听出，这声音来自于身后的那位锦衣公子。
这让她不由一怔，因为他的这句话，让对佛法有不浅造诣的苏风瑶都觉得不错。
不过，那位公子只是自己轻声喃喃，除了他的侍卫和那个老仆，以及苏风瑶外，应该没人能听得到。
苏风瑶也没有回头。只是看来，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绝非纨绔公子。
那位公子，还真是来听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