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剑意
这时，一旁的习武场，几个正在练剑的子弟注意到了苏云渊这边，立刻有人认出了苏余海。
“咦？那不是余海师兄吗？甲班的第三高手！”
“是啊，真是他！他这是在……教徒？”
“教徒怎么了？你看他教的那是谁！”
“嗯？那是谁……哎呀？那不是风瑶小姐吗？”
“风瑶小姐怎么跑到这来了？多危险啊！”
“你们看到风瑶小姐就呆了？我说的是那个男孩！”
“哦哦男孩啊，嗯？那是云渊公子？”
“好像真是！话说，云渊公子也要开始学剑了啊？”
“那可不，就算他是家主的……”
“喂！你们几个！偷偷说什么呢！”
几个说悄悄话的苏家剑修都被赶去训练了，而苏余海这边，半柱香时间之后，也演示完了整部太宇剑法。
“云渊公子，接下来，我再演示一遍，请您随我一起。”
苏余海说道，苏云渊则点了点头。
而现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苏风瑶，此刻将木剑插在地上，自己则蹲下身，双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云渊带着苏云渊习剑。
这在那几个跟来的侍从眼中，是小姐感到无聊了，他们自然希望如此，不然还得在这担惊受怕。
但实际上，对刚才苏余海所演示的剑法，苏风瑶看在眼里，却觉得很小儿科，整部剑法，似乎只有最后那一式是能有点杀伤力的。
就这，给四岁小孩练还差不多。
所以，她已经在心里对这部功法进行了改编。
原本，这《太宇剑法》，顶了天能算是黄阶下品功法，但经她一改编，就勉强可以达到黄阶上品了。
莫要小看了这两个小品阶，这种品阶的跨越，又是对于黄阶功法来说，已经相当于变废为宝了。
这就跟让一个酒葫芦生出了葫芦娃是一个概念。
天阶之下的功法，不需要使用“真气”，而在这个人尽“凡境”，又没有灵气的世界，自然没有“真气”，所以就算苏风瑶改出天阶功法，也没什么用。
看着苏余海带着苏云渊演练着第一式，苏风瑶有些不忍心看。
自己只是以原本的三分之一天赋转世，而帝俊，却是以完整的天赋转世，让他练这种功法，不是残害天才吗？
得想个什么办法……
过了一会，第一式已经演练完了。而苏余海的余光看到，苏云渊竟然能够完全复刻自己的所有招式。
苏余海心中也不由一震，他不禁收起了心中原本的一丝轻视——这位苏家大公子，原来拥有如此剑道天赋？
但想到苏家的家主，也就是这位云渊公子的父亲，乃是当今天下剑王之一，苏余海也就能够理解了。
虎父无犬子啊！
苏余海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了苏风瑶的声音，
“余海哥哥，第十一式转身而刺的那一下，若是被人袭了侧面怎么办？”
“嗯？这……”
苏余海突然一愣。
第十一式？
是刚才自己演示的那一遍？
小姐竟然还记得？
而且还提出了问题？
但这个问题……自己好像答不上来。
“再传信给城主府，一甲子已过，羽族又要发动战争了，请城主写信，向帝都求援。”
“是。”
远处，苏长华负手带着几个苏家子弟走向习武场。
他觉得，还是该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
“余海哥哥，我把这招做给你看！但我做不好，不许笑我哦。”
苏风瑶天真一笑，随后拔出了自己的木剑，这让一群跟来的侍从又心中一紧。
“怎么回事？瑶儿怎么也拿着剑？”
苏长华问道，几个侍从这才注意到家主已经到了身旁。
“家主恕罪，我这就去……”
一个侍从顿时冒出了冷汗，急忙准备上前去拿走苏风瑶手中的剑。
而此时，苏风瑶已经起剑。
只见，她手中的木剑开始翻飞，一道道挥舞出的剑风卷起了地上的花瓣。
苏风瑶这是在从太宇剑法的第八式开始演练，在第十一式时，她巧妙地用一式压身，解决了原本的缺陷。
她手中的木剑越转越快，一道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但却并非沉闷之音，反倒有一分精铁破空之意。
那种声音，并非真的发出的，而是众人的耳朵中听到的。
不由的，其他几个邻近的习武场上，本就偷偷关注着苏风瑶这边的苏家剑修，立刻被吸引了目光。
“那是风瑶小姐？风瑶小姐在舞剑？”
“舞个屁，那剑法浑然天成，而且，还给我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小姐莫非是在苏家剑法的基础上创造新的剑法？但这怎么可能？”
“风瑶小姐才多大？她也从未碰过剑啊！”
顿时，更多习武场上的苏家剑修围了过来，那些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的剑师，看到苏风瑶舞剑的一幕，也愣住了。
他们心中都生出一个念头——
那，不是“舞”，而是“武”！
“等等！”
苏长华瞳孔骤然收缩，立刻拦住了那几个正欲上前的侍从。
当然，那几个侍从，也已经愣住了。
“那是剑意？瑶儿悟出了剑意？！”
他低声喃喃着，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瑶儿才五岁！就领悟出了剑意！”
苏长华欣喜若狂，丝毫不顾及自己在众人前，家主的威严形象。
这剑意，他很熟悉——
他苏长华，是上一任苏家家主的侄子，但因为他的强大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经将剑法臻至剑侯级别，因此，老家主逝世之前，将家主之位传给了苏长华。
而苏长华在接任家主之位十年后，也达到了“剑王”之境，所以使得蜀州苏家，直接位列了百川国排名第十的家族。
在这片大陆，以实力划分境界。而这实力的排序由低到高有“生、士、侯、王、皇”五境，而每个境界又以星数划分，一星最低，九星最高。
诸如苏长华，就是一位一星剑王。
而即便是他，也是在九星剑侯之境时，才领悟了剑意，因此才能将实力更进一步，达到了剑王之境。
可他的孩子苏风瑶，如今第一次碰剑，就领悟出了剑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剑道天才
“莫非，瑶儿她，天生就有成就剑王的天赋？”
苏长华不禁心想道。
从木剑中领悟剑意，让他也感到难以置信。
百川国有偏见思想，虽然也有女子习武，但大多是那些古武门派。这些大家族中，还是很少有女子习武的。
就如苏家，从苏长华那辈儿开始算，已经有两辈没有出女子习剑了。
“不愧是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苏长华哈哈大笑，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
苏风瑶这边，演练完了最后一式，缓缓收剑，那随剑化为粉色长链的花瓣，也渐渐落地。
此时，几百名苏家剑修都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中有不认识苏云渊的，但却基本上全都认识那位风瑶小姐——风瑶小姐在苏家那是人见人爱。
有几个苏家剑修，突然闭上了眼，脑海中回忆着苏风瑶的动作，若有所思。
苏风瑶的剑意，让一些同样天赋卓然的苏家剑修顿时有所感悟，但能感悟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怎么样，余海哥哥，风瑶学的像不像？”
苏风瑶放下了剑，咧嘴一笑，问道。
一旁的苏云渊，同样有些愣神，怔怔地看着苏风瑶。
“呃……”
苏余海的嘴脸有些抽搐，他早就看傻了。
风瑶小姐，只不过看了一遍他的演示，就完美的复刻出了全部的太宇剑法？
这已经不在离谱的范围内了，这是离大谱。
纵使他是苏家甲班的第三高手，也从未见有人拥有如此天赋，即使是他前面那两位，也没有。
这等妖孽级别的天赋，恐怕唯有当今苏家家主能与之比较了……
但苏长华心里清楚，他也比不了。
“长华啊。”
苏长华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而敢在如此场合直呼他名的，唯有那位苏家大长老，也是他的师傅。
他的师傅，对外来说，只不过是为剑侯，但实际上，他也是一位剑王级别的高手，这也是每个家族都会有的，放在暗中的高手。
“师傅，您也来了。”
苏长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但脸上的笑容却难以收住。
“风瑶这种天赋，老夫几十年来，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恐怕是一尊天上剑星降世，投胎到了我们苏家。”
苏家的大长老苏铭阳抚了抚胡须，同样面带笑容说道，浑浊的老眼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
苏长华点了点头，师徒二人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虽然天星降世这种说法听起来有点玄乎，但无可置否的，是苏风瑶确实拥有极为恐怖的天赋。
“瑶儿！”
苏长华的声音传来，一众苏家剑修这才注意到家主竟然来了，但却没有人走。
“父亲。”
在人前，苏风瑶选择了知书达理地叫了一声敬称。
“你想习剑吗？”
苏长华与苏风瑶对视，他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期待。但他还是选择问问自己女儿的意向。
苏风瑶抿了抿嘴，点了点头。苏长华顿时大喜，
“好！那从今往后，我亲自教你和云渊！”
“是，父亲。”
苏风瑶恭迎地行了个礼，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世的开挂……剑道之路，要开始了。
……
很快，苏家小姐是剑道天才这件事不胫而走，整个苏家的子弟都听闻了这件事，他们都感到十分惊讶，但都很开心，因为他们都很喜欢这位天真可爱的风瑶小姐。
当天的事，苏长华也没有选择将消息压下，而是就让他们传扬，以至于很快整个蜀州城的修者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一日，身着劲装的苏风瑶和苏云渊一同站在习武场上，他们的面前，就是一脸严肃的苏长华。
“来，将前十五式融汇一次。”
苏长华其实很高兴，因为苏云渊昨天只用了一会，也理解出了太宇剑法中的精髓
也就是说，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是剑道天才。
这也让苏长华更确信，自己血脉的强大。
以至于他连夜和夫人探讨了一下，该不该再为苏家嫡系增添一员。
当然，虽然苏长华却是也有一些足以血脉传承的天赋，但，他其实自作多情了。
苏风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她现在很无奈。
这几日下来，他大概分析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战力体系，苏家唯二还能看得过去的高手，就只有她的便宜老爹，还有老爹的那位师傅——老爹的师傅看着慈祥和蔼，但苏风瑶显然能感觉到那老者内敛的锋芒。
按这里的划分，他们应该都是王级高手，但几星他就不清楚了。可虽说“王级”似乎很厉害，也不过就是悟出了自己的剑意，又融会贯通了几部功法罢了。
论实力，就算是剑宗的那两只小猫，在同等境界下，也能碾压他们。
这就是功法的差距。
当然，也是师傅的差距——圣人所授的心得，岂是他人能够比拟的？
可自己这便宜老爹，依旧在用老套的训练方法教授他们剑法。
苏云渊和苏风瑶都没有举剑。
看到迟迟没有举剑的两人，苏长华皱了皱眉，
“云渊，风瑶，为何还不举剑？”
“爹爹，风瑶觉得，这太宇剑法，不适合我。”
苏风瑶索性将木剑收回了木质剑鞘，说道。而苏云渊看到她此举，也一同收剑。
她知道这苏长华的用心，太宇剑法就是用来打基础的功法，但苏风瑶实在不觉得，自己和苏云渊需要打基础。
无论是自己还是帝俊的天赋，都完全足以容纳一切功法。
“不适合你？那什么适合你？这太宇剑法，是所有苏家剑修初学之时都要学的剑法……”
“但我可以将它改编的更好。”
苏长华的后半句话硬是被苏风瑶这句话噎住了。
是啊，苏风瑶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完美的复刻了一遍苏余海所演示的太宇剑法，而且看得出来，苏风瑶对太宇剑法做了一些改变。
关键还特么改的挺好。
所以苏长华说不出话了。
看着自己的这位妖孽级别天赋的女儿，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教了。
但凡换个别人，无论是顾忌他的身份，还是顾忌他的实力，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但偏偏眼前这个小女孩，两者都不需要顾忌。
“那你想学什么？”
苏长华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小家伙，叹了口气，问道。而苏风瑶见目的达到，也直截了当的说道，
“学天下的至强剑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考验
“天下的至强剑法？”
苏长华听了这话，又看到了苏风瑶坚定的目光，不禁一愣。
她身旁的苏云渊，竟也同样是那种神情。
“哈哈，好啊，既然想学至强的功法，那我就来考验考验你们……”
苏云渊不禁失笑，目光一扫，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桃树枝，随后继续说道，
“这样吧，这样吧，用你们的木剑来攻击我，三十息之内，斩断我手中的树枝，或者让我退后一步，就算我输，我就答应你们。”
“但若是你们输了，就得好好练太宇剑法，打好你们的基础！”
苏长华负过了双手，笑道。似乎有一种高手的意味在其中。
其实，他就是想要让自己的这两个孩子知难而退，懂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打好基础才是剑修的根本。
至于让他退后一步？他根本不认为，两个刚拿剑不过两日的小孩子，拿着木剑，能斩断他手中的树枝，或是让他这位剑王退后一步。
“行！”
苏风瑶与苏云渊对视一眼，苏风瑶转头同意道。
“好，那就来吧。”
苏长华微微点头，示意开始。
“刷——”
苏云渊拔剑而出，小身板直接跃起，横着斩向苏长华的脖颈之处。
“这小子下手还挺狠。”
苏长华看着这一剑，心中有些复杂，不过却不慌不忙。
他轻飘飘地一个仰身，躲过这横扫一剑。而苏云渊见状，手腕一转，斜劈下盘。
苏长华一瞥，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拿着那根桃树枝，在苏云渊的剑即将砍到他的前一刻，在他木剑的剑柄上轻轻一点。
“咔吱——”
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可断掉的却不是苏长华手中的树枝，而是苏云渊手中的木剑。
旁边习武场上的苏家剑修又被这一幕吸引了目光，几个剑师正骂骂咧咧地走来，但看到苏长华和苏云渊的“战斗”之时，也停下了脚步，一同观看。
“家主这是言传身教，都好好看着。”
“师傅您不说我们也好好看着呢。”
“……”
而苏云渊这边，他看了一眼手中断剑，却没有一丝迟疑，而是立刻捡起了断剑的剑刃，退回到苏风瑶身旁
他一手拿着断剑剑刃，一手拿着断剑剑柄，眼中冰冷无比。
苏长华看到了他那眼神，眉头不自觉地一皱。
那似乎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眼神。
他轻轻晃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随后望向苏风瑶，
“风瑶，你不出手吗？”
苏风瑶此时还没有出手，只是面带笑意地看着苏长华。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她这便宜老爹的出手，发现他把巧劲用的很灵妙。
可以说是有点东西。
但，苏云渊的出手，已经让苏风瑶看清了苏长华的动作。
她现在准备现场自创一式剑法。
苏云渊脚步一动，拿着断剑就刺向苏长华，苏长华的身形闪动，躲过苏云渊的每一次攻击。
此时，苏风瑶动了。
她缓缓拔出剑，轻呼一口气，
“这招名叫……还没有想好名字。”
她轻轻抬起剑，一种镇杀天下敌的浩然气势轰涌而出。
“为什么我感觉，小姐这一剑……好强？”
“我也这么觉得……师傅，您觉得呢。”
“妈的太牛逼了！”
几个剑修听到了他们师傅突然爆粗口，微微一愣，
“那是剑意啊！那是剑王才能拥有的剑意啊！她是天才！”
老师傅切身感受到了苏风瑶剑中的剑意，已经情绪失控，大吼大叫道。
苏长华刚虚晃一脚避开了苏云渊的攻击，也突然感觉身侧有股寒意。
“不会吧，风瑶竟然能把剑意用在实战之中？这有点……离谱吧？”
苏长华有些懵逼，他本以为苏风瑶只是拥有着成就剑王的天赋，没想到……这是天生剑王啊。
就这么愣神的一瞬间，苏风瑶的剑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但，两人在身体素质上的差距太大了。
“咔——”
苏长华用右手中的树枝抵住了苏风瑶的木剑，这种压制，本应是让苏风瑶无可奈何的。
但苏长华却看到，苏风瑶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刷——”
一块断剑的剑刃从右侧飞来，但苏长华反应了过来，用左手双指夹住了那飞来的剑刃。
“还想偷袭？”
苏长华看了眼一旁的苏云渊，说道，可正当他也露出笑容时，却发现，苏风瑶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让他这个老父亲突然心头一紧。
这鬼精的丫头一笑，他就感觉不妙。
“咔吱！”
只听木头断裂的脆响传来，而这一次断裂的，却是苏长华的。
苏长华看了看自己手中断掉的桃树枝，又看到苏风瑶另一只手上的断剑剑柄，顿时明白了一切。
苏云渊在退回之时，将断剑剑柄交给了苏风瑶，而自己又佯攻来吸引注意，可他没想到的是，苏风瑶的那一剑，也是佯攻。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俩还会打配合，竟然真做到了弄断我的树枝……”
“父亲，不仅如此。”
苏长华的话被苏风瑶打断，苏长华微微皱眉，却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自己有一只脚，竟然后退了半步。
“这……”
苏长华微微张嘴，却说不出话。
应该是瑶儿出剑的那一瞬，自己后退了吧……
这两个孩子，不光都拥有着顶级的天赋，而且在如此年纪，就能聪慧到可以相互协作、使用战术，待他们成长起来，那他们的前途将不可估量。
他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这两个孩子，将会成为苏家的荣耀。
“哈哈哈哈哈……”
看了看身旁的苏云渊，又看了看面前的苏风瑶，苏长华似乎思索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但他的神色，也有了一些变化。
这让苏风瑶一脸疑惑，这便宜老爹好像特别爱笑。
“既然我的孩子们有这等天赋与志向，那作为你们的父亲，若泯灭了你们的天赋与志向，那就是泯灭了两个剑道天才的天赋与志向。”
苏长华叹息一声，目光也瞥见了人群中，某个老者正对他微微点头，终于，他做了某个决定。
“也罢，随我来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镇族剑法
苏长华带着苏风瑶和苏云渊离开了习武场，一众苏家剑修这才敢交头接耳。
“太离谱了，风瑶小姐和云渊公子竟然真的联手斩断了家主手中的树枝！”
“不仅如此！风瑶小姐那一剑，直接让家主后退了半步！”
“他们两现在才多大？待得他们成长起来……”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苏家之剑威震天下的那一幕！”
“燃起来了兄弟。”
而那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之外的大长老苏铭阳，待三人离开后，低眉颔首，不知在思索什么。
……
蜀州城多为山地，而作为蜀州城最大家族的苏家，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座高山，其名太明。
这里，也算是苏家的后山。在太明山的背面，是一条江河，隔着江河的，便是一片古老森林，那里也是苏家剑修的历练之地——
当苏家的剑修在及冠之前，会进入那里历练。而活下来的那些苏家剑修，才会成为“剑生”，也就是实力境界的第一境。
苏风瑶和苏云渊跟着苏长华上山，几个镇守在此的苏家子弟向苏长华抱拳行礼。
苏风瑶四处打量着，这上山古道是一块块垒砌的石砖，看起来有点年代了。
山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凉的，不过对于苏风瑶异于常人的心性来说，这种凉意不算什么。
至于苏云渊，自然始终面不改色。
“苏家的至强剑法，是我苏家祖上的剑皇流传下来的，并非所有苏家子弟都有资格修习，所以练此剑法，需要在这里。”
许久之后，到达半山腰处，苏长华带着两人来到了一片开阔空地。
“此剑法，乃是我蜀州苏家的镇族秘法，名为《太皓剑法》。”
此时，苏长华接过了一名下属手中的银剑，轻轻拂过剑身，说道。
“而每个苏家子弟初习剑法时所学的《太宇剑法》，也是苏家的一位先祖，从《太皓剑法》中感悟而出，随后编撰留给后世初学子弟的。”
“苏家有规，只有可以进入天干组的子弟，以及苏家的精英长老级别，才有资格修习《太皓剑法》，不过，你们二人可以破例。”
天干组，是苏家的中坚力量，共分为十班，以十大天干命名，按照实力来分班。像苏余海，就是甲班剑修。
苏云渊和苏风瑶一同点头，苏风瑶看起来十分期待，其实她是想看看，苏家的镇族剑法，能达到什么级别。
“此剑法共九式，我现在为你们演示第一式。”
苏长华说罢，示意两人退后。
苏长华微微闭眼，呼出一口气。
“蹭——”
再次睁眼之时，手中银剑已然翻转而出。
他步法诡动，每一剑都充斥着压迫感，似乎随时可以取敌首级。
“咦？这剑法还有点意思。”
苏风瑶有些惊奇地心想道。
“有什么感悟吗。”
一式结束，苏长华放下剑，问道。
苏云渊微微摇头，而苏风瑶则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爹爹，可不可以为我们演示一下整部《太皓剑法》？”
听了苏风瑶的话，苏长华微微皱眉。
“你第一式还没学，就想看完整的……”
苏长华说到这，突然把自己噎住了。
他想起苏余海向他复命时所说，他只是示范了一遍《太宇剑法》，风瑶就直接学会了。
甚至还把这家族中传习了几百年的入门剑法给改进了。
“……行，那你们再退后些看好了。”
苏长华轻叹一声，说道。
“好的。”
苏风瑶立马拉着苏云渊往后走了几步。
苏长华手中银剑再次挥动，而这一次，他全神贯注。
只见苏长华衣袍抖动，剑光如锋，他的面庞上所呈现的，是一种对无上剑道的追求。
他是一个剑痴。
他的儿女天赋都如此强大，说不定自己认真演示一遍，能让他们有些许感悟。
苏长华的剑法精湛，在这片世界应该属于一流高手的行列了。
“这《太皓剑法》，竟然算得上玄阶功法了，只是父亲没有发挥出玄阶功法的水准。”
苏风瑶暗暗心想道。即使苏长华的剑法不错，但这种传下来几百年的镇族功法，自然不是那么好领悟的。
若能发挥出这剑法的全部实力，或许就能达到那个什么“皇”境了。
以她在剑道上的造诣，早已远超了这世界的“皇”境，只是她五岁孩童的身体无法支持她发挥自身实力罢了。
太皓剑法并没有太宇剑法的招式多，所以没过一会，苏长华就演示完了最后一式。
苏风瑶微微皱眉。
这结束的时机不对啊。
“这是最后一式？”
苏长华正想开口，苏风瑶却开口道。
“对啊，这是第九式。”
苏长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苏风瑶，苏风瑶却摇了摇头。
“爹爹，这剑法不完整。”
“不完整？”
苏风瑶的话让苏长华也是眉头一皱。
“瑶儿，这《太皓剑法》，在家族中流传百年，从没有失传过任何一式，甚至一个动作，不可能不完整。”
苏风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有微微笑着。
可苏长华现在一看到她的笑容就感觉不太妙。
“瑶儿，你为何说《太皓剑法》不完整？”
“因为最后一式的收招。明明是为了以后更强大的攻势做准备，可却突然结束了，所以，第九式之后，必然还有。”
苏风瑶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嘴唇，想了想，然后说道。
“呃……这……”
“第一式为起式，身形动，而剑不移；第二式剑如影，身无定；第三式……”
苏风瑶突然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
可她的老父亲听到了她的话，却直接懵逼了。
瑶儿在干什么？
瑶儿竟然对每一式都有所感悟？
这已经不是感悟了，苏风瑶这是直接跟他分析上了。
这明明就是他第一次为她演示啊，瑶儿怎么就能看懂这《太皓剑法》的？甚至还把《太皓剑法》的奥义给挖掘出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所说的那句话：
“这恐怕是一尊天上剑星降世，投胎到了我们苏家。”
这让他这个不信鬼神的人都突然内心动摇了。
这哪是天赋妖孽可以形容的啊，这特么……是天赋变态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妖孽天赋的兄妹
“……”
此时，苏长华依旧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苏风瑶在自己面前复刻了《太皓剑法》。
苏长华的嘴角有些抽搐。
他这个如今的剑王高手，当初为了修习《太皓剑法》，不知用了多少个春秋，可瑶儿她只是看了自己演示一遍，就特么会了。
关键，她的复刻，并非死板的复刻动作，而是甚至复刻出了《太皓剑法》的神韵。
可瑶儿如今才五岁。
也不说苏家了，就是整个蜀州，整个百川国，也从未有过这等天才啊。
仿佛，她就是为剑而生的。
此时，苏长华突然有种茫然感，因为他不知道该教什么了。
无论是天赋还是对剑法的亲和力，苏风瑶似乎都已经不在他之下，光从她一本正经分析那时，苏长华就已经看出了。
“爹爹，瑶儿想看更多的剑法。”
放下了手中的木剑，苏风瑶说道。
“更多的剑法？你才刚学……学会《太皓剑法》，就想学更多的？切莫得陇望蜀！”
苏风瑶心中有些无奈，自己这老爹，是还没想通，他根本没有什么可教的，他也没有能够大胆地去想象，苏风瑶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剑道天赋。
“爹爹，瑶儿认为，无上剑道，就应当如江海般纳百川，集各法之所精，汇大道之剑，得终极之法。”
苏风瑶的一番话，让苏长华突然一怔，他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苏风瑶的这一番话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大道之剑……终极之法……”
苏风瑶看着老爹这状态，也是有些诧异——
他这是明悟了。
她随意说出的一些心得，直接让苏长华明悟了。
苏风瑶知道这种状态的难得，所以没有去打扰苏长华，与苏云渊一同保持静默。
这时，苏风瑶才注意到，苏云渊正闭着双眼，仿佛在神游太虚。
而他握着木剑的手，却时不时地在动弹。
苏风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人有没有剑道的天赋，这天赋又如何，即便对于如今一介凡人的她来说，也是能轻易看出的——只需看那一种“意”就行了。
而在苏云渊的身上，苏风瑶看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狂霸之“意”。
她可是知道，帝俊在证道之前，就已经将《帝临诀》那部圣阶上品的剑道功法练至了第三式。
要知道，帝俊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剑道，并不是他的领域。
可谁让他也是天才。
而如今保留着帝俊全部天赋的转世之身苏云渊，其天赋恐怕还要在自己之上。
许久之后，苏长华回过了神来，而此时，他面带笑意，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从苏风瑶的那句话中，理解出了一丝无上剑道的奥妙。
“瑶儿，为何你如此轻易就能学会一部剑法？”
苏长华目光炯炯地看着苏风瑶，问道。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自己根本无法教她，这孩子天生就是剑王。
可她才五岁。
而苏长华成为剑王的那一年，已经四十了。
苏长华现在已经难以想象，再过几年，这孩子将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或许是天赋吧。”
苏长华的嘴脸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这是天赋，但你这种还在天赋的范畴内吗？
苏长华这个向来不信鬼神的人，此刻决定，明天就去找道家的道长问问，五年前是否有天星移位。
……
自此之后，苏风瑶和苏云渊一同住在了太明山上。而苏长华身为蜀州城的修为最高者，都没什么能教给苏风瑶的，其他人自然也没有资格教她。
至于苏云渊……苏长华发现，这小家伙也是个妖孽，他看了几遍苏风瑶复刻出来的苏长华演示，结果苏云渊也学会了《太皓剑法》。
这一日，大雪纷飞。
蜀州地处偏僻，一年四季的温度都很低。而每到冬天，都是大雪不断，尝尝堵塞要道。
太明山早已变成了雪白色。苏长华和几个苏家子弟，抱着一大堆剑谱，顺着太明山石阶而上，哈出的气变成白雾，他们的眉毛上都冻结了一层冰霜。
越往山上走，温度越低。
这几天，苏长华一直在让苏家子弟收集各方的剑法，只要品质与《太宇剑法》相当，照本全收。
所以这几天，蜀州城的修者市场，苏家一下成了大客户。
他们这些苏家的剑修，这些天竟然都在忙着收集剑谱。
“家主，现在公子和小姐应该住在太明山上吧？我们拿这么多剑谱来干什么？”
“这些剑法，很多的技巧与我们苏家的相反，并不适合苏家剑修修炼啊……”
两个年轻子弟疑惑地说道。
“……”
而苏长华则选择了沉默，一言不发地带着他们上山。
“哥你看好嗷，这一剑，剑锋外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即使对方能够反应过来，少说也得留到口子。”
这时，几个年轻子弟突然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
当他们的视线与山腰平地齐平时，他们都看到了，正挥舞着手中木剑的苏风瑶。
这种寒冷的天气下，他们也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长衫。
这确实能磨炼意志，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太明山顶这种极寒的。
“这……”
看着苏风瑶那浑然天成的招式，以及似乎人剑合一的灵妙状态，他们顿时傻了眼。
这种境界……他们都未曾达到过。
在苏风瑶的手中，那柄木剑仿佛有了生命。让他们感觉，即便是自己腰间的铁剑与之相碰，也只会是自己的铁剑断裂。
那是一种领域级别的压制！
而且……小姐和公子，他们不冷吗？
要知道，他们这些长年习武的剑修，因为要上山，此刻也还穿着棉衣啊！
那两位就特么穿件长衫？
不会是家主的训练吧？
那也太残忍了。
他们都不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出于两种疑问，纷纷难以置信地看向苏长华。
而苏长华则苦笑一声，摊了摊手。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且，他们不穿御寒衣物，跟他可没关系。
我还穿着棉衣呢！
“……”
待这些年轻子弟回过神来时，苏风瑶已经站定，而她手中的木剑，却已经断了。
“这木剑质量真的差。”
苏风瑶瘪了瘪嘴，把断剑扔到了一旁的断剑堆里。
苏云渊没有动，而是若有所思，他轻轻侧头，闭目片刻，又睁开了眼。
“刷刷刷——”
只见苏云渊手中的长剑也开始飘飞，他那身白色的长衫仿佛融入了漫天的飞雪之中。
苏风瑶负手站着，像是一个世外高人在指点自己的弟子。
“看到了吧，他们根本不需要老师。无师自通……这天下配做他们老师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苏长华叹息道，一众子弟有些木讷地点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族
【混沌仙界·人界】
“你们这群该死的两脚羊，动作都给我快点，不然今晚你就是我的食物！”
一个身材壮硕，长相丑陋无比的巫族，手持一根粗制长矛，怒吼道。
几个扛着巨大石块，被压弯了腰的人族，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因为他们现在对于这些强壮的巫族来说，连牲畜都不如。
此时的部落中，一排排人族正干着苦力，而一个个巫族，神态悠闲的巡视着，只需时不时骂上几句肮脏的狠话，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不要！”
女人的哭喊声传来，一个人族的年轻人突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双目瞪得滚圆。
只见，一个巫族，正拽着一个人族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向不远处的茅草屋。
那巫族的眼中，充满了邪欲，还舔了舔嘴唇，嘿嘿怪笑，
“人族的雌性，确实润！”
“小花！”
而那个年轻人目眦欲裂，扔下了扛在肩上的石头，就冲向那巫族。
“刷！”
长矛劈过，顿时在年轻人的背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长长血口。
年轻人顿时倒地不起，他的双手手指已经深深插入地中，眼中露出的是深深的不甘与愤恨。
“蹭——”
此时，一道剑刃破空之声从不知何处传来，那些正大吼大叫的巫族突然同时变得静默。
“咚咚咚！”
随后。他们的头颅开始一个个地落地，脖子断裂处很平滑。
那些尸身的血液几乎同时喷溅而出。
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在意识即将陷入混沌之前，看到了一个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那似乎……是个人族。
“……”
身着白衣的慕容九川看着部落中的景象，直皱眉头。
那些人族看到这些巫族死后，却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神色，反倒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更可怕的怪物。
他们又一个个纷纷跪伏在地，不敢再看慕容九川一眼。
他们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更强大的巫族。
这些人族的遭遇，也让慕容九川联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本是大川部落的人族，他的部落，他的亲人，全部都被巫族杀死了。
若非师尊当初救了他，他早就死了。
这些年来，他也经常来人界，拯救一些人族部落。但巫族，也是有实力区分的，他们的实力，划分为下等巫、中等巫、上等巫、大巫，而再往上，就是祖巫了。
而慕容九川如今的一品真仙境界，在巫族的实力体系中，大概达到了中等巫。
但这也足够了，这些入侵人族、屠戮压迫人族的巫族，大多是一些下等巫，因为在巫界实力不足混不下去，于是选择了来人界。
因为巫族有一种叫做“以血化丹”的能力，依靠血液来提升力量，所以它们像圈养牲畜一样圈养人族，在食用他们的血肉。
这么多年来，慕容九川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万只巫族，救下了不知道多少部落的人族生灵，但，这始终是亡羊补牢——
巫族入侵的速度，比他杀巫的速度更快。
慕容九川渐渐攥紧了拳头。
“人族同胞们，抬起你们的头来！”
慕容九川的声音嘹亮，让部落中跪伏着的人族都不由心中一震，有些疑惑不解地抬起头来。
“看到了吗？我也是人族！而你们，都是我的同胞，站起身来！”
慕容九川继续喊道，这些人族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慕容九川扫视着这群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的人族同胞，心生痛惜。
“那群该死的混蛋……”
慕容九川咬牙自语道。他握着剑柄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与巫族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
……
另一边，一个大型部落中，一个丰姿貌美，仪容绝色，一袭红衣的女子，缓步走了进去。
而那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原始人族，却仿佛都没有看到她一般。
这里似乎刚刚经历过战争——女人正在给那群身上满是鲜血的男人用植物的汁液涂抹伤口；而几个男人正一同搬运着尸体，那些尸体，有些是人族，有些，则是巫族。
这是一个大型部落，拥有着上千的人口，而且还有许多守卫着部落的男人，手持石制长矛，面容都无比沉重。
红衣女子明亮的双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她看到了一个正端着一筐野果的少年，正向一座草屋走去。
她露出了笑容。
“这是天缘圣体？这么多世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圣体。”
江心月心想道，她的身躯穿过了草屋，站在了那少年的身旁。
草屋之中，有一个躺在草堆上的女孩。
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都十分虚弱。
“嗯？”
江心月一眼就看出，这女孩竟然拥有着九阴圣体。但是，已经病入膏肓。
她的体质，因为没有修炼的缘故，所以并没有觉醒。这也就使得，这种对于修炼者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伤害的病痛，足以夺走她的生命。
“……”
少年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轩辕……”
少女微微睁开眼，虚弱地喃喃道。
“……”
少年眼中闪过惊喜神色，立刻倾倒在她的身旁，仔细听她说话。
“轰——”
可他听到的，确实一阵阵由远及近的轰响声。
“是巫族！”
外面守卫者的声音响起，部落中顿时传出阵阵骚乱。
少年也顿时直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躺在草堆上的女孩，冲出了草屋。
江心月下一瞬间已经置身于人族部落的上空，看着远处那群手持石锤的高大巫族，正气势汹汹地杀来。
挡在部落之外的守卫者身高只到那些巫族的腰部，这种体型差距使得他们的长矛根本刺不到敌人的要害。
“噗啊！”
人族的战士在这群巫族的手下根本撑不住一击，巫族挥舞着石锤，被砸到的人族战士都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立刻生机全无。
部落中所有的男人顿时倾巢而出，人手一杆长矛，他们来不及和亲人告别，就要去面对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
这种压倒性的战斗，唯有两个字才能形容——
惨烈。
第一百六十九章 姬轩辕
人族战士一个个倒下之时，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白芒钻入了他们体内。
名为轩辕的少年悄悄地跑出了部落，从一名战死的战士手中拿来一杆长矛，立刻压低身体，悄悄跑到了那群巫族的身后。
“一群下等的两脚羊，竟敢违逆我伟大巫族的统治！”
为首巫族大吼一声，随手又打飞出去几个人族战士。
“喝啊！”
也就在这时，身处后方的少年突然持矛暴起，脚踏一个巫族的尸体飞身而起。
听到他的喊声，队尾的一个巫族转过身，却被一矛刺穿了脖颈。
那身材魁梧高大的巫族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没想到，这个还没自己小腿高的少年，竟然能伤到自己。
身处暗中的江心月看到这一幕，不由一笑。
果然，无论天赋胆识，这孩子都有成为反抗巫族的统帅的潜质。
可她也突然有一刹那的奇怪感觉，仿佛有一道目光从远处打量着她。
待她蹙眉寻找时，那感觉顿时消失了，甚至让江心月都感觉那仿佛是种错觉。
“或许就是错觉吧。”
江心月微微摇头，心想道。
那被捅穿脖颈的巫族，痛苦地捂着脖子倒下，让几个同样身处后面的巫族顿时大怒。
“给我去死！”
少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一个闪身躲过了巫族的攻击，又抬手掷出了手中长矛，随即立刻退去，又捡起了一柄长矛。
只不过，面对一个暴怒的巫族，少年的瘦小身躯和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对巫族造成威胁。
那巫族大跨步地冲向少年，伸手一抓，若被他这一掌抓住，那下场可想而知。
少年转身，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不甘，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然——
他微微侧身，长矛刺出。
巫族抓空，反手一掌。
这是同归于尽的一击。
就在这时，一抹金光降下，被照射到的巫族，身躯顿时化为了齑粉。
转瞬之间，所有的巫族全部身死，连尸骸都没有留下。
静。
死一般的静。
一众人族战士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那少年手中的长矛也停滞在了空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抹刺眼的光芒，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女子。
这一刻，少年发觉到，时间突然暂停，而那眉目如画的女子已经降临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容貌绝世，那清冷的气质让她显得超凡脱俗。
“你有想保护的人吗。”
江心月轻声地问道，这话语，只有少年能够听到。
这里，是江心月创造的从乾坤诀中创造出的术式“心灵空间”，其中的对话，是心灵之间的对话。
心灵会显示出一个人最真挚的情感，
少年听到江心月的声音，神色微怔，但却毫不迟疑地点头。
“我要保护她……保护我的族人。”
江心月闻言一笑，没有言语，就这么看着他。
“但……我太弱了。”
少年又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
“我可以帮助人族。”
江心月缓缓道，少年顿时抬起了头，神色惊喜。
“轩辕愿为您做牛做马，求您能庇佑人族。”
少年跪下，语气中带着请求之意。
他见识过了眼前这位神明的那种恐怖手段，自然觉得。若有她的保护，人族从此无忧矣。
“求人不如求己。”
江心月摇了摇头，说道，这让少年一愣，他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教授你修炼之法，由你，来带领人族集体反抗巫族。”
在江心月的推演之法中，她看到了混沌生灵的崛起和衰落——
巫族由盛转衰，妖族由盛转衰，灵、魔两族，同样是由盛转衰。时间长河之中，唯有人族，经久不衰。
因为他们经历过万事万物的考验——他们生若蝼蚁，却敢立鸿鹄之志；他们命薄如纸，却敢有不屈之心。
一个在灭种灭族的危难之中突破而出的种族，必将会有更加坚定的向上之心。
“但这会很苦很累，而且，若为领导者，你可能会身先士卒而死。”
少年再次抬起了头，他有些难以置信。
修炼之法……难道他真的可以变强？可以变得和“神明”一样强吗？
此时此刻，一个人族愚昧懵懂的心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而那其中包裹着的，是一颗永远跳动的炙热之心。
“我愿意。”
他和江心月目光相对，江心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与当初的慕容九川同样的神色——决然。
“好，那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修炼吧。”
江心月本欲摸摸这少年的头，但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停下了。
这少年将会成为人物反抗力量的核心领导者，而领导者，不应有太多的情感。
所以，教他，江心月不会太过情感化。
“姬轩辕多谢大人！”
少年磕头谢道，江心月轻轻抬手，一股轻柔的力量就将少年扶起，
“无需叫我大人，我名凤起，若你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师尊。”
“是！姬轩辕见过师尊！”
少年再拜，恭敬地说道。
至此，剑宗理论上就有了第四名弟子。
……
【鸿蒙神界】
此时，杨眉大仙，道祖鸿钧，佛祖燃灯，端坐云霄之上。
三人都是闭目不言：杨眉一动不动，仿佛神魂离开了肉身一般；鸿钧同样一动不动，但他的身体却显得有些虚无；燃灯则转着手中的佛珠，嘴唇微动。
“呼——”
宛若风吹过的声音响起，燃灯缓缓睁开了眼。
一名眉目如画、貌若惊鸿、一身锦绿袍的女子映入眼帘，燃灯看到她，微微一笑，闭目颔首。
“师妹。”
话音刚落，杨眉和鸿钧也一同睁开了眼。而那美丽的女子则微微一笑，
“娲儿见过大仙，见过二位师兄。”
杨眉点头致意，而鸿钧则叹了口气。
“你来了。”
“师兄……事态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绿袍女子看了一眼鸿钧，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啊，如你所见，现在的我只是一具分身，而我的本体，已经深入混沌本源坐镇。”
第一百七十章 鸿钧的计划
“来者是何方势力？竟能逼的师兄进入合道状态？”
绿袍女子眉头微蹙，问道。
“是翎兰仙界派出的凤族，而翎兰仙界似乎与黑水仙界达成了某种交易，黑水仙界正在通过凤族来准确定位我们混沌仙界。”
鸿钧神色凝重地说道，他轻轻抬手，七色天顿时化为一道巨大光幕，上面是一片宏大的星系。
“翎兰仙界距离混沌仙界十分遥远，而黑水仙界距离混沌仙界，不过四千万亿里，若是他们准确定位到了我们，恐怕会与翎兰仙界构筑空间桥。”
鸿钧面色有些阴沉，看得出来，他忧心忡忡。
“师兄是说……届时翎兰仙界会通过黑水仙界，进攻混沌？”
绿袍女子明白了鸿钧的意思，语气也变得有些沉。
“烈阳神火，与天阳同辉，以凤族的本源力量，若要实现界面定位，没有任何困难。”
鸿钧握了握拳，神色闪过一瞬间的狠厉。
“翎兰与混沌是死仇，乾帝就算不知道老夫还活着，也会对混沌攻伐到底。”
杨眉此刻叹了口气，说道，
“哀哉，老夫如今却要成为你们这些小辈的拖累，羞愧难当！”
“大仙说的哪里话，您所付出的，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多。”
鸿钧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盯着光幕上的浩瀚星系。
“所以，师兄已经有计划了吗？”
绿袍女子冰雪聪明，她闭关了千亿年，而师兄突然使用师门秘法传信给她，自然说明，有要紧事需要她帮忙。
“有是有了，但风险很大，所以，实不实行，由你们定夺。”
“师兄请讲。”
绿袍女子缓缓坐下，她的身下已经幻化出了坐席。
鸿钧此刻的眼神一寒，一字一顿地说道：
“阻杀凤族。”
……
【混沌仙界·人界】
春秋轮转，转眼，已是五年。
这一日，江心月正站在一棵古树的粗壮树枝之上，看着远处部落中，正为人族传授炼气之法的姬轩辕，面带微笑，随后，她缓缓闭上双眼。
片刻之后，一朵祥云飞来，慕容九川纵身跃下，落在江心月身旁。
“师尊，你找我。”
江心月轻轻点头，随即双目微睁，她的的目光深邃，一眼便看破了虚空——
她看到混沌冥界，九幽之地，血海已经形成，那其中孕育出的无数血神子，化为了一个个阿修罗。而阿修罗之祖，此刻正身处沉睡之中。而他的气息，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准圣巅峰。
“呵，老熟人啊。”
江心月可是记得，昔日的地仙界一战。
她目光再转，看到了地仙界的那座五庄观，在那其中，一黑一橙一红的三道人影正在其中坐而论道，时不时传出笑声。
“镇元大仙，酆都大帝，红云老祖。”
江心月心中喃喃道。这三人在后来的洪荒时代，无一不是威震一方的强者，而他们三人更是至交好友。
她的目光再看向巫界与妖界——
巫界之中，十二祖巫之中成圣的帝江和祝融，一个在巫神殿指导其他十个祖巫修炼，一个则外出指导巫族的大巫们。
因为他们成就了圣境，即便只是功德成圣，却也是圣境，所以，他们都感知到了江心月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颤。
江心月的手段，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心中十分忌惮。
“为何要给他们鸿蒙紫气呢……”
江心月微蹙眉头，心想道。但她想不出任何理由。
她的目光没有停留，转而又看向妖界。帝俊的身躯，正静卧于冰棺之中，位于扶桑神树深处，是妖界的绝对禁地。
如今，太一已经步入了大罗金仙境，由于金乌一族是扶桑神树的伴生神兽，所以扶桑神树对于金乌一族是有强大祝福加成的，这效果与巫神殿对巫族的祝福差不多。
只不过，扶桑神树没有巫神殿那种复活的变态本领。
“九之极数被破，混沌仙界不知还要出多少圣境。”
江心月暗暗思索着。如今她是圣境中期，自然能够感知到，在如今的混沌仙界，她是圣境中的至强者之一。
“人族崛起指日可待，再待得某一场大战结束后，洪荒时代就会到来，若想在洪荒时代活下来，你需要有足够的实力。”
江心月言道，慕容九川点头应是。而江心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九川，若是可以，她也想像当初道祖讲道一样，为她的这些徒弟们讲道，但她如今已经知道了，讲道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圣人不沾因果，跳脱五行，而讲道，就相当于沾染俗世因果，更是在泄露天机。
所以，一旦讲道，圣人自己就会受到影响，无论感悟还是修炼速度，甚至气运和机缘都会受到影响。
不过，修炼本就该走自己的道，圣人所讲的道，不过是一种提点而已。就如当初道祖讲道，悟性高的，成就了大罗准圣，靠的是他们本身超凡的领悟能力。至于悟性一般的，许多也成就了仙境。
江心月自然是希望慕容九川将来也能和他一样证道成圣，而证道成圣所要证的，必须是自己独创的道。
“那是你师弟。”
江心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指了指远处正站在木台上指手画脚示范着什么的姬轩辕，说道。
这些年来，姬轩辕学有所成，已经开始为人族传道。他也利用真气，控制住了那少女的病情。
“啊？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弟？”
“那孩子是天缘圣体，天赋与你相当，你这个做师兄的可别到时候让人家超越了。”
“师尊，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慕容九川有些委屈地说道。江心月则笑出了声，
“哈哈，逗你玩的。不过你记住，既然他是你师弟，剑宗之训，门中子弟要和谐有爱，你以后要照顾着你小师弟。”
“师尊这你放心，我肯定会的。”
江心月点了点头，慕容九川的品性，这些年来她是清楚的，所以这一点她确实放心。
或许之后人族的大反攻时，也会需要慕容九川出手相助。
江心月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第二元神。
嗯，想想，距离自己的第二元神和帝俊的元神去往那个不知什么样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快八年了，不知那里的时间流速，和混沌相比，是什么样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玉华山
【古武世界】
百川国，蜀州城，苏家。
岁去弦吐箭，十年光景已匆匆而过。
每至寒冬，蜀州城外便是万里雪飘，远远望去，天地一白，无边无垠。
蜀州多山，而在这负雪苍山之上观景，心感人如宇宙之一尘，颇有一番独特意境。
玉华山，蜀州第一高山。
此时，山下的一伙人正跟随在一个青年人身后，缓步上山。
青年人一身精美绒袍，但对于玉华山巅的这种极低温度他这衣袍就略显单薄了。
他背负双手，丰神俊朗，只不过，眉毛和睫毛都覆上了一层冰霜，嘴唇似乎也在颤。
“少爷，这天太冷了，您再披一件吧？”
身后的老仆拿着一件狐绒大衣，想要给青年人披上，但却被青年人挡开，
“无妨，你难道不曾听说，蜀州有一苏家，而这苏家的两位天之骄子，深冬时节也只着单衣，就是为了磨炼心性吗？我与他们是同辈，自然不能落后！”
青年人冷哼一声，加快了步伐，前面扫雪开路的侍卫顿时一惊，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少爷说的是，您年不过二九，便已是一星剑士，这在定安，乃至我们百川国，都是天才级别，您是这个！”
老仆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只不过他竖起的大拇指，有些颤抖，因为太冷了，他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
青年人叫谢东流，乃是定安城谢家家主谢道丰的孙辈，定安城，与蜀州城就相隔一片山脉。而他也是定安年轻一代赫赫有名的人物。
但他的有名，远不及苏家的那两位——
寻常的修者，在他这十八的年纪，也就不过刚踏入“生”境，而这谢东流，却已经是“士”境。
虽然只达到了一星剑士，但也远超许多同辈了。
当然，蜀州苏家的那两位天才，外界传言他们已经达到了一星剑侯之境，这不佩服不行，但这种妖孽级别的天才比较少，像谢东流这种，是那种普通天才。
说起来，他谢东流倒也算是个天才，但也只能算是蜀州城的，毕竟，百川国是个大国，这种大国之中，本就人才济济。
有传言，当今百川国皇帝陛下的贴身侍卫，乃是曾经的百川国第一天才。
说他年仅十八时，就已经达到了九星剑侯之境，两年之后，他领悟剑意，成为剑王，也一举成为了百川国历史上的第一天才。
这相比之下，无数本该耀眼的天才，都显得黯然失色……
谢东流听了老仆的夸赞之语，虽明白这是奉承，但还是很高兴，面带笑容地继续上山。
只不过，他冷得嘴角都有点抽搐。
“终于到山顶了！”
许久之后，一行人到达了玉华山巅。谢东流自幼习武，虽然也感觉很冷，但也还算可以忍受，只不过，他身后的那群下人，都已经冷的不行了。
峰高云自扰，雾重絮飘繁。山半飞流泄，林深鸟去闲。
玉华山上多生古柏，又是深冬时节，古柏穿上一层白衣，几抹绿意点缀其中，使得整片山顶都是一片白茫茫，却透出一点深绿，更显得幽邃。
只见山头崖前，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独然凌立。
这个天气，站在原地不动一会，就会被雪盖成雪人。
远远望去，这身影几乎已经与负雪苍山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可能都会忽视。
“少爷，那有个人。”
一个侍卫注意到了那身影，伸手一指，低声说道。
其他侍卫的目光立刻望去，看到那身影，迅速戒严。
这个天气，独自一人站在玉华山崖，莫不是埋伏在此？
谢东流微微皱眉。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危险，但这个天气同样来登玉华山，并且佁然不动，恐怕此人是有点修为的。
一个侍卫悄悄上前，以确认那是不是谁闲来无事堆的雪人。
侍卫悄悄看了一眼，迅速退后。
“少爷，是人。”
“你可认得……”
谢东流还没问完，便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又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白色身影的旁边。
那白色的身影这才抖了抖覆盖在身上的雪，显露出原本的白色衣衫。
“卧槽，那人什么时候站那的？”
谢东流惊呼道，一众修为比他强的侍卫也看懵逼了。
难道是自己没注意到？
悄无声息地绕过自己这么一群人，然后突然出现在那？这不可能。
但总不能是从山崖下爬上来的吧？那更不可能。
但这群人想不到的是，那身影还真是从山崖下爬上来的。
“耶我赢啦！哥你这不行啊，我比你快两分钟！”
苏风瑶笑着说道，伸出两根手指头，又帮苏云渊掸了掸身上的雪。
他俩是来玩攀岩的。
这种胡闹，也就只有苏风瑶想得出来了，毕竟待在苏家太无聊了，而苏家现在又没人能够“拦得住”苏风瑶。
苏云渊虽然没太明白“两分钟”是什么意思，但也笑着耸了耸肩，以示认输。
“哥，那群人你认识？”
苏风瑶压根没有回头看，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谢东流一行人，问道。
苏云渊目光望去，与谢东流对视了一瞬间，又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
而就对视的那一瞬间，让谢东流浑身一颤，但他以为这是自己冷的发抖了一下。
“在下定安谢家，谢东流，二位，如何称呼？”
谢东流抱了抱拳，笑道。只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他只得强行微微咧嘴。
他觉得，自己的名号是绝对能震住这两个人的。毕竟，他在定安这一片，包括蜀州的年轻一代里，确实还算有名。
苏云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看的谢东流有些莫名其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原来是谢兄，久仰。。”
苏风瑶心想的是：谢家？谢东流？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说过。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苏风瑶也不想让场面太尴尬，抱拳回礼道。
“在下苏风瑶，这位是兄长苏云渊。”
“失敬，原来是苏家的世妹世弟，我定安谢家与蜀州苏家是多年世交啊！”
谢东流看出这女人似乎并不认识自己，微微有些不悦，但还是佯装面露震惊之色，说道。
只不过，他注意到这女子生的那叫一个国色天香，这让他一时愣神。
“这姑娘……”
这是他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这么一相比，那些倾慕于他的女子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这让他心中突然有了向父亲请求跟蜀州苏家联姻的想法。
想到这，谢东流原本的不悦一扫而空，笑容突然变得灿烂。
第一百七十二章 皇境
谢东流觉得，苏家那种家风谨慎的大家族，自然会将自己族中的天才保护起来，生怕他们受一点伤。
在这一点上，自己家族的老祖就显得很开明了，自己想要出来，也就是带个几十侍卫而已。
要是苏家那两个天才出门，不得带个几百侍卫？
而这俩人出门连一个侍卫都没有，估计也就是苏家的不入门子弟。
虽心中认定这两人在家族中的地位不高，但他的话还是极为圆滑，这种场面话，这些大家族的子弟从小就会被培养训练。
他现在的笑容有一点猥琐。
但他并不知道，苏风瑶和苏云渊，就是他敬佩的那两位苏家天才。
苏风瑶露出礼貌的笑容，没有接话。她可没听说过，苏家和什么谢家是世交，可能也就是有族中子弟通过婚而已。
而且，这傻逼现在就差把自己的猥琐想法写脸上了，苏风瑶又怎会看不出来。
“世妹的衣衫怎么如此单薄？这玉华山上冷，以我一星剑士的体魄，都感到些许寒意，老于，快把那狐绒大衣给我。”
谢东流皱眉，佯装关心的模样，从身后老仆手里接过狐绒大衣，想要给苏风瑶披上。
苏风瑶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这种装逼的话竟然能让自己遇上。
“不必了，多谢好意，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苏风瑶微微点头，直接跟苏云渊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这借口，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是瞎编的。
留下了谢东流尴尬地拿着狐绒大衣，站在原地。
“哼哼，我知道了，她这是害羞了。”
谢东流冷哼一声，颇为得意地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
“本少爷何等魅力？岂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女子能抵挡的？哼哼哼。”
说到底，他也只是二九之年，对于情感这种事，他压根没经验，只是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让他有些盲目自信。
随即，谢东流朝后挥了挥手。
“我们也下山！你们下去保护我的世妹！”
“是！”
他点了几个侍卫说道，那几个侍卫立刻行礼追去。
谢东流越想越开心，感觉自己已经要和苏风瑶成亲了一般。
可他们走了一会，下山追去的那几个侍卫却回来了。
“嗯？你们怎么回来了？”
谢东流皱眉问道，那几个侍卫则拱手道，
“少爷，我们一路追下去，发现那位小姐和那位公子，已经不见了，石阶能看到不久前的脚印，想来他们已经离去了。”
“这么快？”
侍卫点了点头。
“行吧行吧，赶紧回家，我要告诉父亲，去苏家提亲！”
他现在可是谢家年轻一代冉冉升起的新星，又深受他父亲喜爱，若是他想娶亲，想必父亲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吸了吸鼻涕，攥紧了手中的大衣，傻笑着。
在谢东流做着白日梦，美滋滋下山的时候，苏风瑶和苏云渊早已离开玉华山很远了。
他俩慢悠悠地走在蜀州商街上，因为大雪，此刻这里没有商贩，只有他们留下脚印，又很快被雪掩埋。
如今十年过去，他们已经十六岁了。
苏风瑶已经学会了整个蜀州的全部剑法，就连那些什么刀法，枪法，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所以也一起学了。
对于她的恐怖领悟力来说，领悟这些功法，就跟喝水一样容易。
她睡觉说梦话都能写出一部精品功法来。
而她将这些剑法融会贯通，已经大概理解了这个世界走的战力路数，自创了一些符合这个世界认知的功法。
而她称这个世界为古武世界。
如今，她的实力早已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战力顶端，也就是所谓的“九星皇境”，她主修剑道，所以应该称“九星剑皇”。
苏风瑶估摸了一下，这个战力，大概算得上混沌仙界的武道“归真”境界，也就是武道的极境。
也不能说太弱，但确实不强。
至于苏云渊，由于他是帝俊元神投胎转世，那天赋自然没得说，十年过去，其实力自然也达到了九星剑皇，这对于他俩来说，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而他俩的真实实力，也就只有彼此知道——
自从十年前他们展露天赋之后，他们那便宜老爹苏长华就选择的“放养”式教育，也就是“你们爱咋咋地吧，反正各种功法和生活用品无限量供应，你们就自学好了。”
所以，苏风瑶选择了由自己来当老师，指点苏云渊修习剑法。
如此十年，他们已经学遍了蜀州城，乃至周边几座城池的所有功法。
家族中，苏长华大概能感觉到，这两孩子的进步飞快，这动起手来估计自己都快不是对手了。所以他也不再严格管束他们，于是苏风瑶和苏云渊两人闲来无事就到处找乐子。
好在苏风瑶比较会玩，什么吃喝看戏，游山玩水，她跟苏云渊玩了个遍。
甚至闲来无事连什么琴棋书画都学了学。
苏风瑶和苏云渊甚至有时候跑到其他州郡去玩，只要苏风瑶一时兴起，问苏云渊一句，“走不走？”苏云渊一点头，两人带点盘缠，带着佩剑，说走就走。
有时候甚至不带盘缠，来一次穷游。
一走可能就是几个月，回来免不了被母亲责备一番，但他们态度也十分诚恳：“这次错了，下次还敢！”
好在他们的老爹苏长华现在已经看开了，这俩孩子他是管不住了，哄哄自己的妻子，又佯装生气地骂他们两句，然后就事了了。
苏长华心里最清楚，他的这两个孩子，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蜀州这种弹丸之地，绝对不可能约束他们。
只是，他也是父亲，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很不舍的。
在族中，苏长华宣称苏云渊和苏风瑶是五星剑士境界。
而苏风瑶告诉苏长华的是，他们是一星剑侯境界。
两边谁也没说真话，苏长华总觉得不太对，但苏风瑶不肯说实话，他也没办法。
当然，苏风瑶主要是怕吓到自己这老父亲。要是说自己十八岁就已经是九星剑皇，且不说他不信，如果他信了，那不得直接厥过去？
所以，如今天下也只有他们二人彼此是清楚彼此的实力的。
不过，苏风瑶并不认为，这皇境，就是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了。
或者还有某种战力体系，是自己不知道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开春武举
“咦？公子小姐，您们回来了。”
苏家门口的侍卫看到苏云渊和苏风瑶一同回来，惊喜地连忙行礼道。苏风瑶也微笑点头，与苏云渊一同进了门。
苏云渊和苏风瑶回来的消息，苏长华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不过他有作为家主的威严，自然不能直接跑去见他们。
“呀，见过云渊公子和风瑶小姐！”
苏家的年轻子弟们见到回来的两人，都有些惊讶，连忙行礼。
苏家的子弟是很少见到苏风瑶和苏云渊的，他们常年居住在太明山，又时常出门，像这一次，他们就已经离家两月了。
苏风瑶也微笑点头回礼，好在苏云渊的那张面瘫脸在苏家也略有些放松，不显得那么拒人千里之外。
两人走向后山，登上了太明山。现在，苏长华和他们的母亲云雅，都住在太明山上。
“呦，你俩还知道回来呢？这次又去哪里玩啦？”
苏长华的书房中，苏长华放下手中的书，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而云雅在一旁则叉着腰，瞪着苏风瑶，颇有几分她当初云家大小姐的气势。
因为她知道，苏云渊每次出去，都是被苏风瑶拉着去的。
苏风瑶挠了挠头，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小包裹。
“嘿嘿，爹娘，这是云城的特产桃花酥，可好吃了，你俩都尝尝。”
苏风瑶嘿嘿一笑，把点心放在桌上，然后立刻拉着云雅坐下，开始给母亲捏肩。
她又立刻眼神示意苏云渊，苏云渊只得走上前，动作有些僵硬地开始给苏长华捏肩。
这么一来，苏长华和云雅本想说的话都被噎了回去。
“罢了，你俩也都长大了，我管不住喽……这次回来，待上一段时间吧。”
苏长华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地说道。
“对了，来年春天，百川的武举就要开始了，你俩去试试吧？”
“武举？不就打架吗，不去。”
苏风瑶嘟了嘟嘴，当场拒绝。苏云渊也微微摇头。
苏风瑶实在还没无聊到想去欺负那些士境侯境的修士，没什么意思。
“……”
苏长华直接沉默，其实他不用问都能猜到结果了，这真是多余一问。
“真不去？以你俩这变……实力，当个武状元，再不济当个武榜眼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到时候就直接受皇帝敕封啊，说不定能当个将军什么的呢，那可就直接是三品大员啊！”
苏长华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也有些着急。
虽然苏家现在的实力，在百川国能排进前十，但那也就是武力的排名，说的难听点，不过是江湖排名罢了，论真实实力，那些物力财力人力都极为鼎盛，却极为低调的大家族，可并不少。
这一点，普通百姓不知，但苏长华这个层面的人自然知道。
苏家当初也曾辉煌过，所以苏长华始终清楚一点——
唯有步入仕途，才是提升家族实力的最快途径。
但他们这群武人，想要入仕，几乎只能靠武举。眼见苏家这一代出了苏风瑶和苏云渊这两个天才，光宗耀祖仿佛就在眼前了，到这俩孩子……哎。
“万一皇帝让我入宫给他当侍卫呢？”
“那敢情好啊，皇帝御前侍卫，就是朝廷的一二品大员见了，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
苏风瑶已经明白了，这老爹就是想壮大家族。
见苏风瑶依旧没什么兴趣，苏长华有些无语了，像他们这种习武世家，无数人挤破了脑袋都想混个武官当，而且百川国并不限制女子当官，但这俩孩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当官的想法。
“看来他俩还是太小了，没明白当官是什么概念。”
苏长华心里暗叹，着急又不想直接说出来，又极力隐藏着情绪，叹息一声，继续道来，
“想我苏家的老祖宗，那可是百川国的开国将军，当初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平定四海，使我们百川国成为这片大陆的宗主国……”
“老祖宗不贪名利，这才解甲归田，来了蜀州定居。”
苏长华突然长叹一声，说道。手轻轻拍了拍苏云渊正给他捏肩膀的手，示意停下吧。但他心想的是，这小子手劲怎么这么大，妈的这捏的我肩膀本来没事的反而开始疼了。
苏长华嘴角微微抽搐，继续说道，
“可叹啊！到为父这一辈，已经是苏家的第四十代了，只是先祖那种曾许人间第一流的志气已经没有喽……”
苏长华越说语气越哀伤，摇了摇头，又低下了头。
看着苏长华那悲伤的模样，云雅也配合着叹了口气。而苏风瑶则是翻了个白眼。
这就差抹眼泪了。
但，就这演技还能骗过她？
唉，那能怎么办呢，谁让这是她老爹？不如就去参加一下那个什么武举吧，实在不行，到时候赶紧被落选就行了。
因为苏风瑶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当官的想法。
若论什么个人实力，在这个没有修仙的冷兵器时代，皇境，就已经象征着登峰造极之境。
苏风瑶很清楚，仅凭她一人的战力，便可挡数千数万人的军队。
所以，当官，对她来说实在没什么诱惑力……
苏风瑶转头眼神询问了一下苏云渊，见他也没什么意见，苏风瑶也叹了口气，
“行吧，那我和哥就去参加吧。”
苏长华眼中顿时一亮。
“不过提前说好，就算落选……”
“哎呀！快来人，备宴，我儿我女刚回来，得吃点好的，快快快！”
苏风瑶的话还没说完，苏长华蹭的一下站起来，下一秒就已经大笑着走出了书房，似乎根本没听苏风瑶说后半句话。
苏风瑶瘪了瘪嘴，本想说的话直接被噎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苏云渊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云雅也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她突然回想起了从前的场景，那时的苏长华，性格开朗风趣，经常让她哭笑不得。
苏长华现在当了家主，当了父亲，有时却仍能让她想到当初那个厚着脸皮追她的毛头小子。
只不过，当初的少年已经被岁月打磨了棱角。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门提亲
三天后。
【一线天峡谷】
此地，是羽族的领地。而羽族，乃是这片大陆上，与人族对立了百年的种族，其实力可想而知。
一线天峡谷之下，别有洞天——这下面就仿佛是一个遗世独立的世界，有山石湖泊，也是羽族的衍生之地。
一个紫色羽毛的羽族正高速飞行着，直达一座宏伟宫殿。
他落地后，由几个带甲羽族带着他进入了宫殿中。
“陛下，蛮族余部回信！”
“呈上来。”
“是。”
坐在堂皇宝座上的青年人，就是当今的羽皇。他一身黑衣，面容冷峻，背后却没有翅膀。
而他那如刀刻一般的英俊容貌，与人族几乎一模一样，甚至以人类的审美来说，很帅。
这也是羽族的一个特点，实力越强大的羽族，样貌就会与人族越相似。当然，毕竟种族有异，羽族不会与人族真的完全一样，他们终归会有身体的部位，是和人类不同的。
而且，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羽族，是可以隐蔽自己的背翅的。
所谓信件，却是写在一块粗布上的。
“三月，攻北疆。违约者，死。”
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内容也简单粗暴。羽皇冷笑一声，就将粗布丢进了一旁的火炉中，又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手。
“下去吧。”
“是。”
羽皇一手撑着头，斜坐在宝座上，嘴角微微上扬，不知在想什么。
从黑暗中走出了一名苍老的羽族，他双目上有一道可怖的剑痕，显然曾受过眼伤。
“陛下，蛮族有消息了？”
“他们同意了。”
“……太好了。”
羽皇不再看向这名老者，轻蔑一笑，神色渐渐变得阴沉。
“三月啊……顾九昭，我看你这次如何挡。”
三月，正是百川国开春武举的时间，若是此时以声东击西之法进攻百川帝都，杀了那群武者，自然会让他们元气大伤。
而且，这一甲子的进攻，是羽族蓄谋已久的一次大举进攻。
……
【蜀州苏家】
苏风瑶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远山的雪景，任由雪花落在身上。
当初凡界一世，她就想过要去一次江南，那甚至是年少时代的愿望，只不过后来，想要一同去的少年不在了。
感觉到雪突然不再落下，苏苏风瑶微微抬眼，原来是苏云渊站在他身后，为她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哎哥，等到时候应付应付那什么武举，我们去苏城吧，那里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我想去看看。”
苏云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苏风瑶想要去哪里，苏云渊都会答应。这几年游山玩水，都是他陪伴在她身旁。
“哥，你想当什么官吗？”
苏风瑶侧头问道，她的余光看到苏云渊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
“害，行吧。”
苏风瑶余光瞥到，一个侍从正跑上山来。
“小姐，定安谢家的人来了。”
“定安谢家？什么玩意……他们来就来呗，怎么了？”
苏风瑶皱了皱眉，谢家，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呢。
“那谢家人，是来提亲的。”
年轻子弟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提亲？提谁的亲？”
“您的。”
“……”
一炷香的时间前。
苏家会客厅中，此时，苏长华，云雅，几个苏家长老，与几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分主客坐下。一同来的，还有那谢家的谢东流。
“早闻定安谢家，出了一位骄子，名为东流，如今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
“是啊是啊……”
一个苏家长老满脸笑容地说道。几个苏家长老纷纷点头，面带笑容。
要说实力，这定安谢家，在百川国那也是排进前十的家族，因为谢家有老祖坐镇，所以他们甚至还要排在苏家的上一名。
因此，苏家谢家这两个本就相近的家族，结为了世交，每过一些年，就会有子弟联姻。
而此次，竟然连谢安和谢东流都来了。要说这两人，不出意外的话，那可就是谢家的下一任家主，和下下一任家主……看来，这谢东流是真看上了苏家的哪个女孩。
这让这几个苏家的长老都很高兴，若能与这种嫡系继承人联姻，对于苏家未来是很有帮助的。
但苏长华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因为他隐约猜到了对方提亲的对象，毕竟，连谢安都来了，只是还不能确定罢了。
谢东流听了这夸赞他的话，知道这是要让他说话了，于是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
“小子谢东流，见过各位长辈。小子前些时日，与一位苏家的姑娘相遇，说来不怕各位长辈笑话，小子心想，是一见钟情了。”
谢东流笑着挠了挠头，让会客厅众人哈哈大笑。
“无妨无妨，年轻人本就年轻气盛，喜欢上姑娘，再正常不过！”
苏长华瞥了眼说话的长老，此人是跟他同辈的，两人也比较熟，那小子当年可是个大情种，现在可是有七八个孩子。苏长华心中冷笑着夸了自己一下，还是自己最专情。
“对了，东流小子，你可知那位姑娘的名字？”
还是二长老城府够深，他看到了家主那有些异样的神情，也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于是选择先问一句。
“那位姑娘说，他叫苏风瑶。”
谢东流自然清楚地记得苏风瑶的名字，于是说道。
“……”
语罢，会客厅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那一众苏家长老，面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蜀州这一带有传，苏家出了两名天才，但他们的名字，除了苏家人，从无人知晓。
这是苏家高层商量下来的结果，这也是为了保护这两个孩子。
而所有的苏家子弟，都是被下了死令，不许透露苏风瑶和苏云渊的名字的，违者下场可想而知。
但谢家这次的求亲，竟然提的是苏风瑶的亲？
这么一来，这谢家的目的性，就值得揣测了。
苏风瑶如果真嫁到了谢家，那以后可就算谢家人了。
一众长老脸上的笑容几乎同时消失，都盯着谢东流和正在喝茶的谢安。
谢东流被盯得有些发毛，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话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婚姻自由的苏家
正在喝茶的谢安，本来还气定神闲，现在察觉到这群苏家长老异样的目光，不由皱了皱眉。
心想这群人怎么回事，突然全都变了脸色？
难道这苏风瑶，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众苏家长老都面色有些难看的望向苏长华。他们清楚苏风瑶对于家族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他们也很清楚，苏家和谢家这次如果真的联姻，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风瑶，是我的女儿。”
苏长华这时开口，谢安和谢东流顿时望向他，而谢东流心中未免有些难以置信。
苏长华也是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异样，似乎这谢家人并不知道风瑶的底细？
难道真是谢家小子看上了风瑶？
而谢东流本以为，苏风瑶和他哥，都只是苏家不起眼的子弟罢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苏家家主的孩子。
这地位，可是与自己相当啊。
但他俩出门为什么都敢不带随从的？
谢东流一时有点懵。
谢安则瞪了谢东流一眼，这小子可没告诉他，他看上的姑娘是人家苏家的大小姐。所以他们带的聘礼也不多。
看来，他们是嫌我们带的聘礼太少了！
“咳咳，没想到风瑶是苏家主的千金，那是我等失礼了。
谢安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道。但他随即话锋一转，眼神中露出精芒。
“但若是令千金与东流联姻，自然是一件好事啊！”
他自然打着如意算盘，谢东流若是和苏长华的千金联姻，这对两族来说必然是件好事。
而且，这其中涉及到了谢家的某种利益问题——蜀州城的边陲地界，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某种作用。
看着谢安的笑容，苏长华嘴角却有些抽搐，勉强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随后开口说道，
“谢兄，是这样的，我们苏家是主张婚姻自由的，娶嫁都取决于自己，所以小女的婚姻大事，还得问问小女同不同意。”
苏长华的这番话，词句很新颖，让谢安听的有些懵逼。像婚姻自由这种话，自然超出了这些人的普遍观念。而这种稀奇古怪的词，苏长华也是平时听苏风瑶说到的。
实际上，苏长华很清楚苏风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所以，他站在这个位置，不太好下定言。
“哈哈，苏兄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正所谓父母之言，媒妁之约，感情这种事小娃娃懂什么？由我们来办就好！”
“哎~此言差矣，正因为他们是小娃娃，才有着更为真挚的感情，老的那一套，确实该改一改了。”
苏长华摆手说道。他的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他的意思了。
谢安和苏长华对视着，两人的视线都毫不避让，谢安咬了咬牙，他真没想通为什么苏长华会拒绝这种级别联姻。难道就因为他舍不得女儿？
“这样吧，我叫小女下山来，问问她的意思？”
“也好，也好。”
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谢安并没有将任何异样情绪显露出来，他点头道。
于是苏长华对着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神，侍从立刻行礼离去。
于是，侍从匆忙上了太明山，告诉了苏风瑶前因后果。
于是苏风瑶只得十分无语的下山，她对这个世界的旧观念非常的唾弃，竟然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说。
她自然是不可能愿意跟那什么谢家联姻的。
“云渊风瑶，快来见过你们谢伯伯。”
两人到达会客厅，苏长华抬手说道。
“苏风瑶见过谢伯伯。”
在这种情况下，苏风瑶也没多说什么，对着谢安行了个礼，而苏云渊则是抱了个拳。
见那长相俊郎的青年人并没有说话，谢安隐晦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先笑脸相迎。
“谢兄，犬子自幼不曾言语，见谅。”
苏长华面露一丝叹然，说道。谢安也面露惊讶之色。
“什么？怎么会这样？啊，谢某认识一位隐居在定安的杨神医，我请他来为令公子诊疗一下？”
“有劳了。”
知道这是客气话，但两边都还是走的圆滑。
谢安心里则别有想法，心中冷笑，
“想不到这苏家的大公子，竟是个哑巴……而且，这两人身上一点修炼者的气息都没有，苏长华竟然都没让他们修炼吗？呵呵……”
“好了风瑶，此次叫你来，是想为你说一门亲事。”
苏长华喝了口茶，又缓缓放下茶杯，说道。
谢安就在旁边笑笑不说话。而一同来的谢家长老，已经明白了，这苏家主，看来对联姻一事并不看重。
否则，何来为女子说亲一说？
苏风瑶不由悄悄翻了个白眼，心说老爹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位是定安谢家的东流，定安一带的绝顶天才，二九之岁就已经是一星剑士……”
苏长华介绍到，一脸笑意，仿佛是真的打算让苏风瑶嫁过去一般。但说到一星剑士这里，苏长华表情微变。
他记得，这丫头前两年就跟他说，他俩都已经是一星剑侯了。
那时候，他俩才十四吧？
而且，按照苏长华作为父亲对女儿的了解，这丫头应该没有在跟他开玩笑，甚至苏长华都想过这丫头会不会谎报了修为，其实他们已经不止于一星剑侯之境。
两年过去，这两孩子越发让苏长华看不透了。就仿佛，他们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苏长华觉得这应该不可能，毕竟他们修炼的时间太短了。
苏风瑶面无表情地听着老爹的介绍，她甚至想打个哈欠，但忍住了。
她都想喊停了，因为老爹把那谢东流吹的有点过了，连谢东流老爹和谢东流本人都听傻了。
好家伙，我这么厉害的？
原本谢东流也就敢自称个天才，听了苏家主吹他这一套，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万古第一天骄。
“……将来必然会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诚哉，谢家出了这么位天才，真乃大幸。”
苏长华还不忘竖个大拇指，谢东流被夸的脸都有些红了，但还是昂首挺胸，因为他听说，女孩子都会对强者心生崇拜之情。
他悄悄望向苏风瑶，却只能看到那一男一女两张面瘫一般的脸。
谢东流不禁一愣，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貌似有点轻蔑之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赌约
“父亲，这位谢公子惊才绝艳，但女儿如今无意嫁人，所以，联姻一事就不必了。”
苏风瑶大大方方地说道，苏长华站起了身。
“哎，风瑶，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这谢公子的追求者无数，却片叶不沾身，可却是对你是一见钟情啊！”
苏风瑶看着苏长华的表演，强忍着不笑出声，继续拒绝着。谢安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么婚姻自由就是借口，他已经明白了苏家的意思——
联姻可以，跟苏风瑶不行。
谢安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心中骇然一惊，立刻双目微眯，打量着苏风瑶和苏云渊这兄妹俩，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但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这兄妹俩身上一点修炼者的气息都没有。
“真没有修为吗……”
当谢安还心中疑虑时，谢东流上前一步开口，
“苏世妹，我求亲，是真心实意的。”
“……”
苏风瑶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无奈。
这谢东流，看得出来心地并不坏，但就是有点愣。
“谢世兄，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苏风瑶的话，让整个会客厅安静了下来。苏长华也不再说话，默默坐下。他知道，接下来风瑶自己就可以处理了。
“什么赌？”
苏风瑶神秘兮兮地伸了伸手，示意谢东流弯腰。
谢东流照做后，苏风瑶凑到了谢东流耳边一拳之处，对他说了一番话。但在场之人，谁也没有听见——毕竟境界差距摆在那里，苏风瑶想说悄悄话自然就没人能偷听到。
任凭苏家和谢家的一众听力过人的长老竖起耳朵听，也未能听到半个字。
“这么小声？”
谢安蹙眉，他是一点也听不到。
而谢东流的神色，也由刚开始的疑惑，变成了惊讶，又变得有些失神，最后却又逐渐变得坚定。
“好，我跟你赌。”
说罢，谢东流对着苏长华和苏家长老们行了个礼，
“诸位世伯世叔，小子今日打扰了。”
谢安见此，也站起了身。
“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谢东流随着谢安一同离开，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苏风瑶，随即转头离开。
苏长华送客回来时，苏风瑶和苏云渊已经不见了。苏长华知道，这两个家伙要么就是回山上去了，要么就是跑出去玩了，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虽然他很想问问苏风瑶，跟谢东流打了什么赌，怎么他听完就直接走了。但想想，这既然是个秘密赌约，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多问了。
嗯，更主要的是，问了估计苏风瑶也不会告诉他的……
……
此时，苏风瑶和苏云渊已经离开了苏家。说实在的，待在家里太无聊了，而且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时间，所以苏风瑶打算过年前再回去。
苏云渊侧头，苏风瑶立刻读懂了他的眼神——“去哪？”
“去个近点的吧，要不就在蜀州逛逛。”
虽然他们在蜀州生活了十几年，但蜀州某些地方还是没去过的，就比如蜀州的栖云寺。
这个世界与混沌仙界一样，有着道佛两种宗教。不过听说百川国的皇帝信奉佛教，所以百川国大兴佛教，像蜀州这种大城都会有一座大型佛寺。
说来，苏风瑶印象中，自己上一次去寺庙，那是本体当初去的混沌西方极乐，那是混沌第一佛教圣地，相比之下，这个世界的寺庙自然难以相比。
栖云寺是在整个百川国都颇有名气的寺庙，来上香求佛主保佑的虔诚香客颇多，香火也算旺。
路上下着雪，通往秋华山的道上积了一层雪，但因为行人络绎不绝，雪道又被踩出了一排排脚印。
看那行人，有匆匆赶往的，还有许多是返回的，他们已经拜过佛，求过签。
路上，苏风瑶听到路人说，开春之际，玄光大师在栖云寺开坛讲经，天下的高僧名道宗师云集栖云寺，有请教的，有欲争个高低的，虔诚的香客则为求个平安，当然，肯定也会有去看热闹的，甚至还有一些花花大少们会借此良机去泡妞，调戏良家。
不过如今距离过年仍有半个月，开春讲经，苏风瑶倒是有几分兴趣，但那得看她到时候有没有空。
沿着石阶上山时，身旁来往的人都穿着棉衣厚袄，看样子都不是什么贫苦之人，毕竟贫苦之人还没有闲钱来烧香拜佛。
但他们瞥见苏风瑶和苏云渊身上那略显单薄的衣衫时，都感到一些不解：这俩年轻人看上去不是穷人啊，怎么穿的这么单薄，怕不是冻坏了脑袋？
实际上，苏风瑶和苏云渊现在无论是体质还是意志力，天寒根本不算什么。
“二位施主，这是赠与的三炷清香。”
踏入寺中，一旁的小和尚行了个佛礼，给了苏风瑶和苏云渊各三根香。
“多谢小师父。”
苏风瑶和苏云渊微笑还礼，苏风瑶说道。
两人走在栖云寺中，只见一切都显得宁静庄严，信众虔诚礼拜，檀木之香阵阵，诵经之声梵梵。
苏风瑶凝视低眉垂目的古佛雕像，心中变得沉静。
此时，她心中突然想起了一部功法，那是本体在混沌西方极乐所获的功法，名为《无量真诀》。
虽然燃灯古佛将其赠与了她，而她反复读了几遍，即使内容已经记下，但却只读懂了表面，若论深入的内涵，她并没有专门研究过，所以并不理解。
毕竟她算是个修道者，虽说佛道本为一家，但佛道终究有着不同的终极境界——
佛家修大慈悲心，观众生皆苦，因而发愿普度众生；佛家也修大空之心，为的是涅槃。
而苏风瑶，或者说她的本体江心月，对道的领悟，已经很高——
道，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报怨以德、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见素抱朴、少思寡欲、返朴归真；无所不为顺于心，随心所欲合于道。与宇宙大道全息相应、圆融为一。
所以，佛道所修，有所同，有所异。或许世上会存在佛道双修的天才，只不过是从不显山漏水，或是还没有出现罢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栖云寺
苏云渊站在苏风瑶的身旁，看了看佛像，又看了看她，又再望向佛像，眼神中闪过疑惑。
他似乎并不感兴趣。
不过，苏云渊注意到，一旁走来了一位老僧，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众年轻僧侣。
一众香客纷纷让开了地方。
老僧站在了一尊佛像前，恭敬地一拜，口中似乎念念有词，身后的弟子们也同样神色虔诚。
“佛主有云，大慈悲，在于心，而不在于身……”
老僧喃喃道，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自己的弟子们。
因为四周没有任何声响，所以他的话听起来非常清楚，回响于庙堂中。
身后一众年轻弟子都不由点头，就连庙中的香客们，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苏风瑶也是感到有点意思，这老和尚看起来确实是修出了禅心了。
因为修习过《无量真诀》的缘故，即使苏风瑶只知表意，却也已在佛学上造诣不浅，因为《无量真诀》实在是太深奥了。
苏风瑶没有注意到的是，她身旁的苏云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表情露出些许不适。
而当苏风瑶的目光打量向那老和尚时，却不由一愣。
因为那老和尚飘然出世的气息，显然是一位王境之上的佛修。
而恰巧，苏风瑶如今是皇境高手，随着她悄然地仔细探查，便清楚的感知到了，这老和尚差不多是个三星王境。
“竟然是个高手。”
苏风瑶心中一笑。
只不过，像他这样的僧人，应该一般是不动干戈的，所以苏风瑶也不清楚，这老和尚怎么会有这等实力。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武僧啊？
蜀州，苏风瑶已经有了一定了解，并且根据她的探查，城主府中有两个王境，苏家有两个王境，但没想到这栖云寺中也有王境高手。
那老和尚讲完了一番话，身后的弟子们都浸润在了佛道的无穷奥义之中。
而此时，老和尚仿佛察觉到了苏风瑶的目光一般，缓缓转过身，与苏风瑶的目光相对。
两人一人是耄耋老者，一人是青葱少女。老者的眼中是看透了世间红尘的淡然，而少女的眼中，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四目相对，仿佛是一场时间的对峙。
片刻之后，老和尚面露恍然之色，似乎看出了什么来。
“两位施主，可是来自苏家？”
老和尚微笑着行了个佛礼，苏风瑶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立刻态度恭敬地回了个礼。
“正是。”
一旁的蜀州本地来的香客都知道苏家的名号，眼神中立马显露出惊奇的神色。
“只是不知，长老是如何得知的？”
目光再次相对，苏风瑶的眼神没有退避，直直与老和尚对视。
“哈哈哈，老衲与你苏家的大长老有旧，前些日子，他还来我这相叙过一番！”
老和尚哈哈大笑，说道。
“原来如此。”
关于苏家大长老，苏风瑶了解的也并不多，只知道他名叫苏铭阳，也是他们父亲苏长华的老师，在苏家的辈分极高——比他辈分高的都已经去世了。
而且，这位大长老是苏家的“隐藏战力”，乃是一位王境的高手，但却从未对外公开过。
许多大家族都会有这种隐藏着的高手，只是大多都不会显山露水，唯有在家族遇到危难之时，他们才会出手。
而那位大长老，平时素爱结交朋友，蜀州这一界德高望重的基本上都与他结交过。
“那，长老莫非就是玄光大师？”
苏风瑶试探性地问道。
“确是老衲的法号。”
老和尚神色带笑，说道。
“原来是您，久仰了。”
……
一番客套话下来，苏风瑶却感觉到，有两道“异样”的目光时有时无地在看向自己。
这种目光，恐怕也只有苏云渊这种级别的修士才能发觉到了。
以她的境界，目光无需偏移，就已看清那目光的来处。
一个是一个女香客，打扮的很朴素，像个寻常妇人。
另一个是玄光大师身后的那群弟子中的一人，他虽低垂着头，但那向前看的目光却显然不像一个僧人——
那两人的目光，都暗藏诡谲。
那绝不是正常人会有的目光，相比诡谲，苏风瑶更感觉那是……怪异。
只是，苏风瑶没有显露出任何问题，依旧言行自然。只是一手慢慢背在了身后，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苏云渊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眼神朝下一看，随即瞥到了她的手。
苏风瑶又比了一个剪刀的形状，但苏云渊并没有觉得妹妹是要在这时跟他玩石头剪刀布，于是他立刻会意，眼神迅速扫过了一众香客僧人，很快锁定了那两个眼神异样的人。
但苏云渊的眼神并没有多停滞一秒钟，转瞬恢复了正常，犹如一个侍卫一般佁然不动地守护在苏风瑶身旁。
“哈哈，不如随老衲在这栖云寺转转？”
玄光大师见苏风瑶谈吐举止都十分有涵养，甚至偶尔还能说出两句让他都要愣神的话，也来了兴趣。
“也好。”
苏风瑶点头道。
于是乎，玄光大师与苏风瑶走向栖云寺的大院之中。
苏风瑶一个眼神示意，苏云渊轻轻点头，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言语。
或许这就是同处十几年都未曾分开的亲兄妹吧。
一众弟子跟着玄光大师走出了主供菩萨殿，而苏云渊的身影则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以苏云渊的修为，想要隐蔽身形，那女香客和僧人自然是毫无察觉。
寺中大院钟着几排银杏树，那一树黄叶都已经被雪击落，仿佛是那皑皑白雪想要鸠占鹊巢一般，霸占了原本属于叶的位置。
“到了老衲这个年纪，才明白，何为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雪中落叶。”
玄光大师摇头叹息道。
苏风瑶沉默，玄光大师看起来已经有百岁了，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昔日的故人或许大多都已经不在了吧。
“花开花落终有时，生死，或许本就是无可超脱的大道。”
苏风瑶说道。而玄光大师听了她的话，面色一滞。
“或许……吗？”
玄光大师低声喃喃道，苏风瑶也无意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