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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薯刺客     家兄唐太宗txt下载     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4章很适合当菜刀呀~

    凡祭祀之节有六,一曰卜日,二曰斋戒,三曰陈设,四曰省牲器,五曰奠玉帛、宗庙之晨裸,六曰进熟,馈食……献俘礼的流程是有固定流程和模式滴。只是李二凤为彰显孝道,此番献俘礼增加了一项前所未有的流程,先献俘于献陵。

    李元婴看着肃穆端方的杨豫之,默默吐槽道:年轻版的杨师道终于进阶为年轻版的长孙无忌,前者是长相,后者是能力。只要别再和永嘉牵扯不清,哪怕是与曹丞相同好,前途依然很稳。

    弘农杨氏和长公主之子的双重保险之下,只要别碰到窦奉节那种出身同样很硬,又喜欢极限一换一的狠人……平康坊的美人不香吗?何必提心吊胆地去追求,那种偷与偷不着之间暧昧与刺激。

    若是就喜欢那种禁忌之恋,那可以玩角色扮演类戏码……森林那么大,为什么非要和一片山楂树过不去呢?

    “小阿叔,你真要去滇池那里呀?”在往麟德殿走的路上,吴王李恪快走几步追上李元婴,压低声音问道。“若是你真去那里,能不能带上我?我去当个郡守也成,你指哪我打哪,绝不会打半分折扣!”

    他的排行还有母妃的出身都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就算他们为了前程不怕死,他也不想陪他们一起癫狂,他对夺嫡不感兴趣!

    “嗯?”李元婴看向李恪那张越来越像自家阿兄的脸,眉头微挑,低声笑道。“那你就和你阿耶自请去郎州都督府,我们和你二十叔一起,争取五年之内云南大治。”

    郎州,很多人并不清楚,若说夜郎自大,但凡受过正规九年义(河)务(蟹)教育的人,都晓得滴。史记记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诗仙更写过: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郎州在云黔桂交界之处,咽喉重地。黔地,此时尚属于羁縻诸州,远不如原来的倭国乖顺听话。

    “喏!”李恪的眼神明显亮了三分,声音欢快地轻声应道。

    高阳给他写的信,让他有种被白眼狼盯上的毛骨悚然,惹不起,真的惹不起,溜之大吉!玉米大陆好与不好,与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李承乾在那里做什么,更与他李恪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飞机已经要飞往瓜州和沙州,用不了多久就能飞往西昌城、广州府和兴安府,飞往玉米大陆的日子也不会太久,大唐将真正的实现所谓的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那里可是未曾开化的蛮荒之地,不是山清水秀的宣州。”李元婴看着兴奋的有些不正常的小老三,出声提醒道。当然,对于喜欢狩猎的小老三来说,朗州比宣州更自由。想怎么纵马奔腾就怎么奔腾,只要马不怕那些丛林野兽就成。小老三也不再用担心属官会告状,没准那些猛兽还会冲击府衙,认为他们太过聒噪,影响了它们自由自在地进食。

    后世一路象北事件中,十六头野象不但悠哉悠哉地旅游,还生下个可爱滴象宝宝。全程跟踪直播不说,为缓解所谓的人象冲突,还采取了为大象建食堂、为村民修建防象围栏、开展监测预警等措施,并且购买了野生动物公众责任保险,尽力弥补野象造成的损失。

    此时更非彼时,若再有十六头野象上街的情况发生,会免费提供象牙若干,变成精美绝伦的河蟹饰品……简而言之:攻守之势,异也。

    比李元婴大九岁的李恪,抬手摸了摸嘴边的胡须,笑容灿烂地小声奉承道:“有小阿叔在身边,我自然无所畏惧。”

    扬州府和洪州府的发展,太湖周边五州的二季稻普及,都充分验证了一个无比正确的事实,跟着滕王有肉吃。虽然小阿叔给外人的观感,通常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的浪荡子形象,却也没见过哪个花魁入滕王府为歌舞伎。

    “算你有眼光。”李元婴抬手,轻轻拍了下李恪的肩膀,十分嘚瑟地笑道。“你去朗州都督府的事情,我一会就和你阿耶说,稳了。”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小雉奴上位之后,想要和那些老狐狸斗,手里要有得力的板砖和菜刀,如今看来,小老三眼明心亮不含糊,很适合当菜刀呀~

    古代王朝的三架顶级马车宗室、功勋和士族,要合理搭配才能达到三角形最稳的状态。庶民通过科举或者军功,可以进阶为寒门或者功勋;寒门子弟通过科举或者军功,可以进阶为豪族、士族或者功勋;豪族通过科举、军功或者联姻,可以进阶为世家、士族或者宗室。前浪汹涌澎湃,后浪推前浪毫不留手,将前浪拍倒在沙滩上,各领风骚数十年或者百年,才是生生不息的发展规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又简而言之,种花家骨髓里刻着一句话: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多谢阿叔。”李恪的笑容更加灿烂,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很闪。

    李元婴:“……”

    怎么越来越像地主家的好大儿?莫非他阿娘,那位前朝公主杨吉儿(傅妲己版),真滴真滴是恋爱脑?说实话,当时看到视频,最直接的观感是,杨吉儿确实很美,但他选长孙无垢。

    杨吉儿美则美矣,可是看到她的时候,脑海里回放的都是傅妲己的那妖媚天成的眼神,不是顶部顶得住的问题,而是不想当步伯邑考的后尘,不想当肉饼的问题。

    “鱼伯,你缓两步。”少府少监临川郡公李德懋,原宗正卿襄邑郡王李神符次子,看着李元婴和李恪聊得也来越火热,短时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忙快走几步,出声说道。

    李元婴转过身来,看到是李德懋,眉开眼笑地打趣道:“临川兄,看来你在少府过得很滋润啊,面色红润有光泽,若不是认识的人,还以为你才及冠呢。”

    “又淘气!”李德懋看了眼李恪,见到他很识趣地离开,微挑了下眉头,压低声音问道。“他怎么变得如此乖觉?”

    李元婴:“……”

    ……

第605章喝多了容易发飘,误事

    “莫谈闲事,还有少府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滴。”李元婴直接堵住李德懋的嘴,别说少府,就是云鹤府的事情,他也五六年没插手了……至少在外人眼里,他没插手过。

    杜四郞和萧十一做的事情,和他李元婴有甚关系?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滴。再说了,杜四郞任职宣昭寺少卿,萧十一为滕王司马,他们除了新安江水坝,也没有掺和别的事情。

    “别呀!”李德懋拽住李元婴的袖口,有些着急地说道。“鱼伯,你真不能见……你就帮帮我,你说这花丝镶嵌和缂丝,少府真的玩不出新花样咯。”

    也不是说那些新起之秀的画工画技真的不够精妙,而是他们绘制的画作,都是在他滕王画作的基础上精进。可不论是牡丹花钿,还是落花流水纹样,又或者是海石榴图,又又或者是冬日嬉戏图,又又又或者是寒江垂钓图,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作品了。

    他这些年光捣鼓那些没用的诗词,除了美人还是美人,偶尔夹杂着点山水美景,还是脱离不掉风花雪月的范畴,主打一个花花世界随性而为。

    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小声恳求道:“我要求不多,真的不多,你帮我画三幅不同类型的画作就成,帮那群没头苍蝇打个样,也好继续赚胡商番贾的小钱钱不是?”

    缂丝刺绣蜀锦那些技艺,就是借给那些胡商番贾三脑袋,再过三五十年他们也研究不明白。但是花丝镶嵌不同,他们镶嵌技艺不差,差就差在金丝制作上。这么多年折腾下来,做工的精细度与少府的相比自然差些,可只要不放在一起对比着看,还真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距来。

    那些偏远地方来的小门小户家族,为了撑面子又不舍得花钱,便选择买相对便宜一点点的胡版首饰充门面,能忽悠住和他们财力差不多的人……虽然他们出席不了各大家族的顶级夜宴,但是戴着那些劣质首饰满大街地晃悠,同样丢他们大唐的脸面!

    “临川兄,目光狭隘了不是?”李元婴“很”用力地夺回袖子,低声解释道。“我的画工再好,也只是一人之力,独木不成林。你应该找骆宾王、狄仁杰还有裴行俭他们这群后起之秀,而不是只把目光盯在棠梨苑那几位学士和博士。”

    诗词创作能促进画技和雕刻、刺绣等技艺的发展,而大唐疆域的快速扩张和铁路玄路的修建,物资不再短缺的同时,人们的眼界也越来越开阔,游侠不再在长安洛阳扬州等富庶之地游荡,手持三尺青锋去安西大都护府、安东大都护府、天南大都护府、玉米大陆和袋鼠大陆闯荡,想要搏出个与众不同的前程。

    凤梨大陆危险系数太高,明令禁止私人前往探险。非要不信邪偷偷前往的人,不能说没有,却也没有形成规模。

    “他们我早已经找过了,不光他们,考中科举进士科和秀才科的人,我也没放过,当然,画作被取用之后的润笔费,少府也不会短缺了他们应得的那份。”李德懋看了圈周围,发现没人偷听,用肩膀轻轻碰了下李元婴的肩膀,低声说道。“但是你还是得送我三幅画,你的水平和他们绝对不是一个档次,我信你!”

    他家阿耶说过,鱼伯吃软不吃硬,吃捧不吃激将法,想要他帮忙,多费点吐沫星子,说些软话好话,就没有不成的事。当然,他求鱼伯办的事,绝对都是不影响朝堂河蟹欢腾的小事。大唐可是他们李家的大唐,亲疏里外他门清着呢。谁敢乱来想要挖大唐的墙角,薅大唐的羊毛,他先揍出他们的牛黄狗宝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马王爷三只眼!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画三幅,画什么你都接着,不许叽叽歪歪地挑拣。”李元婴抬起手活动了下肩膀,惫懒地笑道。“一会若是有人想灌我酒,你可得帮我拦着。”

    老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是嘴上有毛之后,拼酒文化又跟着找上门,度数再低的酒它也是酒。尤其纯粮或是纯水果酿造的酒,后劲忒大,喝多了容易发飘,误事。

    “得嘞,你就擎好吧,我准保拦着那些居心叵测的狐狸们。”李德懋抄着手,圆胖的脸笑得和少府做的财神像似的。

    李元婴:“……”

    这还不是少府监呢,就笑得如此喜相?他应该去民部跟着杜楚客做事,民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准保都喜欢他的面相。

    庆功宴的流程都有固定模式,不如晚上的夜宴随性,可是参加了十几年的夜宴,他们也玩不出什么忒多的花样。不过是菜式更加丰富,歌舞伎更加兼容东西南北的美人风姿,老狐狸们吹牛的话题(暗中牵连的利益交~换)涉猎广泛。

    “小老弟,弹曲春江花月夜。”李世民靠在软榻上,手里拎着酒壶,看着太液池水里的月亮,三分怅然三分寂寥还有四分淡然地说道。太液池中蓬莱山,呵呵,大唐的船队横跨大海不说,还找到了极南之地的大陆,就没有看到过五座仙岛,群岛发现了不止五处。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竖子惯会哄骗人!

    李元婴接过歌伎手里的琵琶和拨片,支起左腿横抱琵琶,眼神微醺地笑道:“阿兄如今是越发挑剔了。只是春江花月夜不符合此时此景,我随手弹曲,让曲昭容隔船而舞,为你驱散愁思。”

    只因为徐妍生了个闺女,后宫里的徐昭仪又心思活络起来,暗地里撺掇李二凤,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要将闺女养在她的宫里,封个公主成就兄弟情深的佳话,he~tui!人长得丑却想得美,李二凤又不是不能生,他只是不想让后宫再起波澜而已,真惹火了他,他就送十个八个美人同时进宫,让她那拾翠殿变成冷宫,每天只能顾影自怜,感叹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真成薄命久寻思,梦见君王觉后疑!

    “可~”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懒懒地笑道。

    ……案前舞者颜如玉,不着人间俗衣服……

    ……

第606章清粥小菜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看着曲五娘堪比飞天壁画般妖娆的舞姿,李元婴多多少少有些理解那位李三郎的处境了,没有杨荔枝也会有关荔枝(十三姨)、林荔枝(东方琼瑶)、范荔枝(一把好金锁)……后面这位真滴演过杨荔枝,还是剧版影版都演过的主,影版的李三郎是黎天王,还衍生出来了个新词:马震。

    马表示很无辜,它甚么都不晓得,就莫明其妙地上个回热搜。

    “咦?”李世民目光从曲五娘的舞姿转回到李元婴的琵琶,怎么曲音突变,有种好似羞愤欲绝却又隐隐带着羡……思慕的意境?莫非竖子又看上了哪位不论家世背景,还是容貌风姿都不够资格入府的美人!

    彭氏女养尊处优若干年,和卢氏女比起来,他只能说句眼神依然清澈而又愚……玉质如初,牢牢守护着滕王府后院美人的洼地……最低水平线,不曾上升过一丝一毫。

    语重心长地轻声提醒道:“鱼伯,虽说美人在德不在貌,但是清粥小菜有一份支应着便好,不宜再多添几品,物议沸腾起来,我这个当兄长的,会很难做。”

    总有些脑回路清奇的人,凡事都能整出个阴谋论来。当年彭氏女抬为媵妾,他们不相信是幼弟对她一见钟情……那张只能说清秀的脸,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说服力,七转八拐地查出来彭氏先祖祖籍安陆郡,并与后汉扇枕温衾的黄香之黄氏有亲,而黄香的曾孙黄盖,献策火烧赤壁。

    经过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之后,最终得出的结论为:彭氏女是江南大族安排的间人,意在离间滕王与皇帝的兄弟之情,搅乱大唐的繁荣发展的大好局势。

    he~tui,他们分明是在馋那个媵妾的名额,认为不该便宜了那个碧玉小家女。但是舆论的风向起来之后,身为大唐皇帝,万邦敬仰的天可汗,他也不能不允许别人在合理的边缘进行揣测,要保障言路畅通,民情如水可顺不可逆。

    再说,谣言止于智者,真的是止于智者,每个人,每个人都认为他们是智者,而事实呢,那就真滴只能呵呵咯。

    李元婴弹琵琶的指法一乱,曲不成曲调子也跑到了西天门,茫然不解地看向李世民,困惑地问道:“阿兄,侬到底在说甚么?不说你这宫里的尚食局,就是滕王府的各式粥品都不止三十六品。再说句不算实话的实话,长安城普通百姓家里,也不可能只有清粥小菜一份支应着呀。”

    如今大唐的富庶程度,已经远超原来的开元盛世,不只是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而是除了某些偏远的山区山寨,已经可以做到家家食肉糜。司马惠帝若是能生于此时,那句何不食肉糜,也就不会再被后世当成反面教材,耻笑千年都不曾停歇。

    “我说的是碧玉小家女!”李世民将酒壶掷向李元婴,怒目而视,竖子惯会装傻充愣。不过,自从娶了彭氏女,他确实没有再说过与那位小娘子有缘。赏赐给他的美人,只是替换掉到了嫁人年龄的歌舞伎,没有收用任何人暖床。

    身体前倾,有些惊疑不定地低声问道:“你不会真的对彭氏女情有独钟,对别的美人……不再感兴趣了吧?”

    “阿兄,嫩真是想当我阿耶很久了。”李元婴放下琵琶,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三分无奈七分调侃地感叹道。“我不是不喜欢美人,只是没人规定喜欢的美人就都要收入府中吧?”

    后世规定一夫一妻制,是很有道理滴,只需要支付一份彩礼,买一套房子和一辆车子。若还是保持三妻四妾的制度,普通人真滴真滴很难娶到媳妇……事实上,有些人娶一个也很难,财力六十八回礼两条棉被的神操作不是没有,至于一八八八的那种极品,普通人接触不到。

    身为大唐亲王,娶妻莫得问题,养伤十几个小妾也莫得问题,但是,不论是正妃还是小妾,不要想着她们会晒扫庭院洗衣做饭,偶尔做的不算,那只是她们争宠的手段。十指不沾阳春水,穿金戴银四季绫罗衣裳,调琴弄香插花品茶,才是她们的人生标配。但凡错一点,就会被人嘲笑为烧糊了的卷子,或者破落户。

    每个后院的女人需要配备贴身侍女,一等二等三等人数按品阶分配,还要配备管事女官,出行的随从侍卫车马,随从的人数车马的装饰同样要按品阶来搭配,更不要说还有孩子……想想养猪专业户是怎么玩坏财政滴,就会知道多子多福的背后需要多大的财力来支撑。

    “谁让你发现那么多大陆的?”李世民表示他绝不惯着某位竖子,也不接受他那套养不起的歪理邪说,“没有足够的宗室去镇守,那些宝贝岂不是都要便宜了外人!”

    大唐原有领土的发展很重要,不代表旁的大陆就可以置之不理,或者放养式发展……早知道如此麻烦,就不该让他派人去寻找袋鼠大陆,晚上三五十年再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大秦人、波斯人和天竺人的船只,如今还处于人力驱使的阶段,发展到蒸汽式,路漫漫其修远兮,他们短时间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那你可以去催我那些乖巧听话的从子呀,没必要总盯着我的后院,我还不到三十岁,按阿耶的战斗力计算,续航时间足够强大!”李元婴没敢说让李二凤多生儿子,有些雷不能踩,真的真的会爆炸……想到那位比他还年长的小老三,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建言道。“阿兄,你让长恭去朗州都督府吧,有他在那守着,若是二十兄再发动迷路之类的特殊技能,我也好有个人商量和帮衬。”

    对于李恪来说,珍爱生命远离高阳,才是最正确的选择。长孙无忌不在长安,不代表没有别人出来搅局,房玄龄的身体状况不如杨师道和魏徵,想踩着他成名的人,不说如过江之鲫,那也是趋之若鹜宾座长满,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李世民:“……”

    ……

第607章东~京很热

    “吴王恪为朗州都督府都督?”唐俭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看向通宵达旦畅饮,睡醒之后头疼欲裂到揉按着太阳穴的李元婴,轻声问道。“王爷的目的为何?”

    恒山王承乾和魏王泰之间的明争暗斗中,隐约可见吴王恪的身影。虽然这些年在宣州还算安分守己,但是,谁也不敢确定或者保证,他就真的歇了那份心思。而以滕王与太子的关系来说,他没必要搭理吴王,甚至最好的做法是敬而远之。

    “唐傅,人头是砍不完的。”李元婴摆手让侍女们都退出去,才轻声叹息道。“与其你争我夺斗得和乌眼鸡似的,不如天各一方偶尔想念。”

    有些话不能明说,更有些话说都不能说,孔老夫子老早就说过了:是以乱之所以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说白了就是:玩正攵氵台的人心都黑,闭嘴。

    唐俭眉头紧锁,沉默良久才一字一顿地小声说道:“磨刀石。”

    有些事情他本不能说,可是滕王这次明显过线了。陛下与他的兄弟情深……就像当年的父子情深,比不上大唐的百世基业。陛下的理政手腕,更胜先帝一……二三筹,就算多多少少顾念些滕王发现大陆之功,谁也不敢肯定地说,他就不会行非常之手段。

    磨刀石……李元婴刚想张口辩驳,看到唐俭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心里陡然一亮,大脑高速运转之下抬起右手,食指朝北指了下,试探着问道:“也是?”

    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唐俭果断转移话题,“美酒虽好切不可贪杯,王爷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也该注重些养生之道了。”

    倒了杯浓茶放到李元婴面前,继续说道:“陛下让我来劝劝你,府里该添几位新人了。”

    苏定方在吉雪城躲清闲,三郎在安陆捣鼓新稻品种不露面,武士彟早已不知道投胎到了哪家,牡丹父母不详,媵妾的家人天然在身份上矮一头,只好由他这个孺人的阿翁兼滕王傅出面劝说,他也不知道当年的选择到底是对呢对呢还是对呢?

    还好滕王尚算清醒没被美色迷了心窍,没让那个彭氏女补上那个孺人的空缺,不然后院会比勾栏瓦肆的百戏还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闹哄哄一片莫得清净。

    “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李元婴喝下浓茶,头疼的差了些,昨晚喝到半路就断片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等会问下那只待在船尾的云雀。

    想了想后院那几位各有特色的美人,感觉头更疼了,无奈补充道:“最好选温柔些的,也不要太傻白甜了,交流起来难度太大。”

    他没有萧若元那么自命不凡,不喜欢玩养成系游戏……彭三娘不是养成系,她属于纯爱懵懂初恋那一挂,也就是白月光代言人。能被称为白月光代言人,当然意味着独一无二的那种心动,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至于所谓的红玫瑰或者朱砂痣,可以有很多很多。从葱油饼来回更换网红款美女,有时候还是十几位相陪出游,再有魏春山只认姐姐款知名美人,便可知晓。

    就算早已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就算千盟万誓已随花事湮灭,明年春天会收获更多的玫瑰,送给更多的人。

    “王爷,你的意思是七娘她不够温柔贤淑?”唐俭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不能提王妃或者别的夫人…按理来说,就算别人有家族倚仗多少有些傲气,但是武孺人和牡丹应该都是温柔可人的解语花。

    他更是不止一次嘱咐他家小七娘,不能倚仗着他是滕王傅,拈酸吃醋搅得后院不安宁,怎么滕王会想要温柔些的?莫非那小丫头在后院玩合纵连横的手段!

    “七娘很好,其余夫人也不错。”李元婴提过茶壶又倒了杯浓茶,边喝边想着如何措辞,喝了两杯之后才斟酌着说道。“她们温柔贤淑,持家有方,知书达礼,是我不想找个飞扬跋扈的给她们添乱。”

    唐伯虎点秋香的台词无法完全照搬,若是他说不懂欣赏的话,唐俭绝对会转身告诉李二凤,李二凤会派至少四位教习尚宫过来,为各位夫人立规矩。

    那种穿越女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引得亲王、郡王、世子、将军或者首辅竞折腰的故事,看看独孤伽罗的经历,再看看阴丽华的遭遇,就会晓得真正的结局。

    “只是你要去滇池那里,王妃和夫人们都随行吗?”唐俭听到不是唐七娘作妖,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脸色也和缓下来,十分关切地问道。皇帝将姚州等地划入新增设的云南道,目的是盯着安原和安南两大都护府,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也不容忽视。

    姚州等地不但崇山峻岭江河奔腾,山势更是连绵千里而不绝,比巴山还巴山,滕王曾说过,巴山楚水凄凉地。若是有可能留在长安,他当然不希望小七娘跟着去云南,受瘴疠之苦。

    据说侯君集在柳州开荒种地,真的没了半条命,差点没直接归西见先帝去。他不光需要种植两季稻和三季稻,还要大面积种植甘蔗,用以酿制蔗糖,白糖和冰糖。

    理由很简单:世间作甘之味,十之八九产于草木,而飞虫竭力争取,采取百花酿成蜜,使草木无全功。孰主张是,而颐养遍于天下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没有精美的蔗糖,大唐的食品就失去了高贵的灵魂。

    “牡丹和武氏、侯莫陈氏相随,余者待二三年之后再说。”李元婴站起来舒展身体,打开窗户,看到栏杆上正歪着头晒太阳的云雀,问道。“昨夜我可有说什么出……不合时宜的话?”

    “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云雀睁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倭人可用不可信,可用不可大用,不得不防之矣,虽百代而不宜忘却。”

    李元婴:“……”

    “还有一句,东~京很热。”云雀疑惑地问道。“洛阳并没有比长安热很多呀,王爷此言何意?”

    ……

第608章他们有选择的自由

    “东~京很热?”唐俭疑惑地重复道。滕王又没在洛阳待过很长时间,怎么会得出很热的结论?不要说洪州府的夏天比洛阳热得多,就是扬州府的夏天也远比洛阳要热。

    “还有别的吗?”李元婴没有看向唐俭,皱着眉头继续问道。绿林豪杰的口头禅,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对于他来说也很适合。来到大唐已经十八年,东走西顾,北去南来,不说发现的那些所谓新大陆,也不说那些火炮汽车飞机,前前后后老婆娶了十几个,儿女也有七八人,滕王阁建了两座,外加抄文几十篇……晋阳公主、侯君集、房遗爱等人的命运齿轮也转向了不同的方向,不可谓不丰富多彩。

    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缺失感,也许是因为还保有着原来的某些记忆,无法真正地完全融入此时此地的生活?

    “呃呃呃……”云雀看了眼屋内的唐俭,压低声音说道。“你倒是没有说什么别的难以理解的事情……”

    停顿了三到五息,才开口继续说道:“你画了十八幅春日盛景图,画完之后,特别恳切地告诉陛下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李元婴:“……”

    戒酒,必须戒酒,从此时开始戒!

    唐俭抬手捂脸,十八幅春日盛景图?滕王是想让陛下效仿桀纣之君,酒池肉林烽火戏诸侯?还是想让陛下步陈隋两位炀帝之后尘,玉树***花未歇琼花又是一年春?魏徵若是知道,定然会火力全开,化身大唐第一喷水壶,让滕王再次领教何为飞流直下三千尺!

    “王爷为何反复向陛下强调桃花源记为绝妙好文呢?”云雀特别有求知欲地问道。“还说什么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唐俭:“……”

    果断关上窗户,李元婴已经不想再听后续内容,他总算明白那点缺失感是什么了,说的梗没人懂,缺少刘备那样的捧哏,灵魂难免孤独寂寞冷……等等,转头看向唐俭,问道:“密王最近状况如何?”

    “最新消息是三日前传回来的,身体依然虚弱不堪,七日有五日在海边钓鱼,非常有规律。”唐俭知道李元婴对李元晓戒备心很重,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对夷州传回来的消息,他和魏徵都会多看几眼。

    孙思邈只说了句寒气侵体,开了几副驱寒的药方,便没再理会过。陛下命太医署遴选两位擅长治疗寒症的医者,送到密王身边照料,效果时好时坏,病情反反复复,人倒是越发的柔弱不能胜衣。

    “发消息给二十兄,让他回来时顺便在夷州待上几日,兄弟之间理应互相多多关照些。”李元婴拢了下黑长直的飘逸秀发,随手拿起根木簪束发,快二十年的时间,简单的束发还是能做到的,不用事事都麻烦侍女帮忙。

    “你不担心江王在夷州迷路?”唐俭重新换了种茶冲泡,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只是话音刚落,他心头陡然一惊,看向李元婴的目光里,再次充满着不赞同的眼神,有些事还是少做些为好,不仅仅因为少做少错,更是君子不立危墙。

    “二十一兄不会让二十兄迷路,若真有什么闪失,一顶照顾不周的帽子压下来,他担心再被送到北边去捉螃蟹。”李元婴整理着袖口朝门口走去,三分索然无味七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定,云淡风轻地说道。“唐傅,北面送来的鱼蟹正肥,我们去品尝陛下新赐庖厨的手艺,如何?”

    唐俭放下茶壶盖,端起茶壶跟在李元婴身后,絮絮叨叨地感叹着不能浪费一壶好茶,以及茶叶所带来的丰厚收益,还有改良之后的砖茶,是如何的受到北方部族的喜爱……大有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滔滔不绝和一往无前。

    李元婴额头滑下三根黑线,男人絮叨起来,真的比女人还麻烦,幽幽叹息道:“傅啊,滇池附近的茶园子,与其说是茶园子,不如说是茶山,还是放养形式的茶山,韦公对那里很熟悉。”

    能主动选择去蛮荒未开化的南中种茶的道士,就不可能是勤快的主,他们是被袁天罡、韦归藏或者公孙白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之后,不得不豁达从心地选择下山的高风亮节的隐逸之士。为了确保道心不乱不影响飞升伟业,他们就算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得过且过,主打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炒制好的茶叶有,但绝对不可能多,更不可能达到大批量上市的程度。

    “呃……呃呃,我太过急切了?”唐俭没想到李元婴会如此说法,陛下打趣过他,说哪怕是掉进油锅里的钱,他都会想办法捞出来用。他的回答更上层楼:他只是想给孤独的小钱钱,一个温暖的港湾。

    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是滇红茶的小钱钱,同样需要温暖的港湾……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过去会看看那边的具体情况,争取多运出些茶叶,但主要精力还是要用在架桥修路方面,那边的药材资源比茶叶更重要。”李元婴伸了个懒腰,坐到厅堂的主位上,还是有些疲惫地说道。

    彩云之南的茶叶不是一般的好,但是没有修好路桥,再好的茶叶也没有足够的人手采摘,更无法运输到大唐各地。对于当官的来说,唐宋时期流放岭南,明清时期流放云贵,都是往事不堪回首的险恶经历,像苏大胡子那种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另类,真的很凤毛麟角。

    “张果他们都会去吗?”唐俭对于玉米大陆和天南大都护府等地工程的建设进度,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是知之甚详,李元婴若是真想调人,不是没有可操作的空间。

    公孙白下落不明,坐镇观星楼的袁天罡换成李淳风不会有任何问题,而韦归藏和孙思邈手头的事情,只需要他们偶尔跟下流程,他们更需要做的是编写书籍,带出更多的徒弟。

    “他们有选择的自由。”李元婴耸了下肩,摊着双手,散漫而又惫懒地笑道。

    唐俭:“……”

    ……

第609章忒过浅显上不得台面

    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君不闻开元宰相宋开府,不赏边功防黩武。又不闻天宝宰相杨国忠,欲求恩幸立边功……李元婴正在eo中,虽然他在长安就已经心情低落,可是随着越来越靠近彩云之南,他的状态并没有恢复。

    “鱼伯,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我的履历并不比卢国公差……太多。”原兵部尚书,如今的云南大都护府副大都护兼滕王府司马薛万彻没什么底气地轻声嘟囔道。

    谁也没想到陛下会设立云南大都护府,随着吐蕃的国除,以蒙舍诏为首的六诏由姚府遥领,表现得大体来说还算乖顺听话,委实没什么必要设立大都护……公主特意嘱咐他不要乱说话,免得被滕王摁在地上捶。

    若是别人敢给他脸色瞧,他随手就能干翻对方,可是滕王不行,不是他干不干得翻的问题,而是干翻之后会比被捶还惨,只因为,陛下他不讲武德!

    “你与其担心我的脸色,不如想想怎么和长孙司徒相处。”李元婴白了薛万彻一眼,薛家兄弟五人皆骁勇善战,但是最没脑子的就是他,李靖说他勇而无谋,难以独任。

    担任兵部尚书若干年,事情也只是做得勉强算合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那种合格。不然也不会被李二凤一脚踢出长安,让他去云南当说服六诏改制的前锋打手,和长孙无忌配合着唱红白脸,一个负责打巴掌一个负责喂红枣,堪称绝佳组合。

    薛万彻:“……”

    陛下为什么要让长孙无忌过来?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呀!明明崔义直或者房仁裕,又或者崔仁师都比他更适合执行怀柔政策,再实在不行的话,杜楚客或者岑文本,又或者马周过来,他也能接受,为何陛下偏要派在哪都想搅风搅雨,不为做事只为坑人的长孙面团过来?!

    “王爷,张公发来消息,他和长孙司徒已经到达昆州治所益宁城,说那里依然温暖如春,建议你上书陛下,改名为春宁城或者春城。”萧若元摇着折扇,不畏江风寒凉地走过来,说道。张果想要坑长孙无忌的心思,瞎子都能看出来,忒过浅显上不得台面。

    只是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何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往下跳?难道是天南的气候太过炎热多雨,热坏了脑子,又或者雨水进了脑子,被太阳晒得直接开了锅?

    李元婴拿过萧若元手里的折扇,看到上面竟然无字,微微挑起眉头,问道:“你何时变得谦逊起来?”

    “王爷,你关注的重点有点点偏。”萧若元伸手抢回折扇,十分嫌弃地说道。“难怪十七宁可待在扶风岛开客栈,也不肯回来和你履行个一儿半女的职责,你确实多多少少有些配不上她的眼光。”

    若不是滕王不作为放任自流,那丫头也不会快成天南一霸了!师父已然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大师兄和二师兄宁愿摆布那些木头石头和砖头,也不愿惹师妹不高兴,再加上小师妹晋阳暗中推波助澜添油加醋,十七越发地不想履行滕王媵的义务,标准的糖衣吃掉,炮弹原路返回。

    “你们当师兄的都管不了,别想让我去找不痛快。”李元婴大体看了眼信笺上的内容,便转手递给了正在小步后退的薛万彻,说道。“益宁那里的日常庶务,以后都由你和辅机操持,他的信笺由你决定该如何处理。”

    电话通讯技术虽然已经很成熟,及时通讯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特别偏远的未开化之地,除了特别有战略意义的jun事重镇,都还没有安装。即便后世那种村村通电通电话的时候,偏远地区的信号质量也没那么稳定,旅游业发展好的地方除外。

    至于裴十七,呵呵,虽然客栈也叫同福,可惜她既不是风情万种的佟湘玉,也不是摇曳生姿的金镶玉,他对于哄冰山美人兴趣缺缺。他不是以当添犬备胎为己任的暖男,更不是以自虐虐人为乐趣的霸道总裁,那些都不是他喜欢的人设。

    “王爷,沅孺人已备齐午膳,请移步。”春桃脚步轻盈地走过来,温声细语地说道。沅孺人随行,她们省心很多,不用担心王爷挑食,也不用担心王爷睡不安稳,更不用担心王爷只带着一只鸟就上街乱转。

    薛万彻将信笺放入袖袋,跟在萧若元身后慢慢踱步,行走的顺序与官位无关。他只是不想离滕王太近,免得他说出什么难以接话的话题,没等赶到益宁,他就被礼送回长安,然后坐上十年八年的冷板凳,提前过上致仕般的悠闲生活。

    “可是再等几年,十七若是想要孩子,只怕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了。”萧若元脸色不变,眼神却有些凝重,十七比滕王年长,比武孺人也年长……永昌郡公没有跟着南下,就算有同行,他身为王妃的儿子,也不好催着自家老子去与别的女子相亲相爱。

    十七的情况与雅夫人又不同,雅夫人身为原倭国公主,以滕王对倭国的防备程度……虽然不明白为何他如此针对倭国人,但是保持沉默准没错。就算雅夫人不找借口不侍寝,滕王也不会让她生下一儿半女。

    “强拧的瓜不甜,你与其操心十七是否想要孩子,不如好好操心下你自己的婚事。”李元婴抬手揉按着太阳穴,蜀山的师徒大抵都有些思路清奇骨骼精奇的毛病。

    除了班大郞定的娃娃亲,裴十七被连哄带骗成为他的媵妾,李德奖因为有个惊才绝艳的爹,被李二凤赐婚外,余者均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贵族,全心全意拼事业的工作狂。

    “实在不行,你就尚主晋阳,大不了两三年之后和离,两相便宜的事情。”李元婴轻哼了声,扯起嘴角冷笑道。别以为他不知道唆使晋阳揍人的主意,是哪个竖子出的,惹出麻烦来就缩在后面,一推二六五当不知道,出息!

    萧十一:“……”

    ……

第610章独立高峰吹冷风的寒凉

    “我不同意!”晋阳公主瞪了眼已经成为太子若干年,却依然没有王霸之气,如文弱书生般的李治,转过头就眼神可怜兮兮地看向李靖和唐俭,“药师公,唐傅,你们不能如此草率地打发我,我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呀~”

    小阿叔突然抽的哪门子风,竟然想让她和十一师兄在一起?她最近几个月乖觉得很,没有做任何出格的服饰,也没有动手揍人,更没有在他的后院吹阴风点鬼火,怎么就碍着他的眼了呢!

    “天下俊彦,样貌无人能出其右。”李靖板着指头数算萧若元的优点,“术学之能仅次于杜四郞,而这个仅次于,如今看来基本是他的谦逊之词,指的应该是占卜方面。他又与公主师出同门,不会出现无法沟通的情况。”

    当然,若是晋阳公主想要与萧十一,切磋板砖的七十二种用法。他准保能接住晋阳公主的任何招数,不会出现单方面被殴打的悲惨情况……晋阳公主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对他出手。

    需要给他们提个醒的家族,基本都被晋阳公主揍了两三圈,再动手就不再是提个醒,而是逼他们联手搞事情,不利于大唐的和谐稳定。

    “出身兰陵萧氏,虽然父母均已驾鹤仙游,但家世也足够配得驸马都尉的位份,更不要说他还主持新安江水坝等惊世骇俗的工程,公主还有什么可拒绝的理由呢?”唐俭按下李靖的手,面色温和地看着晋阳公主,慈祥而又和蔼地说道。

    陛下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太子短时间无法更上层楼,身为最受宠和最有实力的公主,驸马都尉最好选择没那么有上进心的人,萧若元非常不……堪称完美的选择。既不会增强晋阳公主对朝政的影响力,变相增强太子的影响力,又能让云鹤府平稳地过渡到另一位皇室宗亲手里,帮滕王更进一步退出各方面的视线,何乐而不为呢?

    “萧十一随滕王南下疏浚滇池,就算与公主大婚,恐怕滕王也不会同意他长留长安。”唐俭笑呵呵地进一步加重萧若元的优势,就像他当年忽悠劼利可汗般,“江王最新传回来消息有提到,裴夫人的同福客栈,已成天南最好的客栈,各方巨商富贾云集附近,繁华喧闹之景象已经不逊色于十几年的西市。”

    有裴十七这个只有夫人之名,从不履行夫人之责的师姐做比,晋阳公主应该会明白,出降萧十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稳赚不赔。至于他自恋的那点小毛病,呵呵,换成别人有那张脸,没准早就和某些鸟般孤芳自赏,神驰目眩之下一头栽进盥洗盆里,驾鹤西游而去。

    又或者持靓行凶,祸害大娘子小女郎无数,还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个眼神就能让她们自渐形秽,不敢奢求任何名分……跟在滕王身边十几年,他可从未传出过调戏小女郎的事情,就算曲三娘那种极品西域美人,在他看来也属于丑八怪,绝对滴目不斜视,免得脏了他的眼。

    “唐傅,魏公怎么看待此事?”晋阳公主收起可怜兮兮的表情,化身弘文馆最喜爱典籍,跟在博士身后,孜孜以求其解的好学生,特别温良恭俭让地问道。

    李治从袖中取出一个缃色瑞鹤灵芝云纹蜀锦的卷轴,默默放到晋阳公主面前,她想问的人都有在佳偶天成四字下署名,一切尽在不言中~

    展开卷轴,晋阳公主最先看到的是虞世南和欧阳询的名字,目光落在后面的朱红印玺之上,脸色微沉……皆欺吾!

    “若是不合适,两三年之后可和离。”唐俭看到晋阳公主的脸色,忙抛出最诱人的说法。滕王果然了解公主,此话堪称最后的绝杀。

    “可以和离?”脸色如春回大地,冰河初融柳枝新绿,晋阳公主看向李靖,进一步确认道。

    不是相信不相信唐俭的问题,而是他的忽悠人的战绩太过彪悍,前有劼利可汗,后有扶余王和常乐公主,不得不防,不得不慎重。

    “滕王同萧十一也是如此说法。”李靖明白晋阳公主真正担心的点,温声说道。“疏浚滇池的难度远超太湖,且那里的人多喜欢住在山寨之中,所耗费的时间,也会超过疏浚扶风海峡的时间。”

    停顿了三五息之后,继续补充说道:“耗费上二三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耗费二三十年,代表着萧若元每年在长安待的时间都不会很长,晋阳公主与他成婚之后,除了多个名义上的驸马都尉,不会有任何别的限制;也代表着滕王短时间没法去袋鼠大陆,甚至可能忙完滇池的改造,又会被陛下派去黔州。

    至于是哪位陛下,那就只有天知晓咯,他很有可能看不到,就算能看到,也会和虞世南欧阳询般,待在壶梁苑闻着草药香,颐养天年晒太阳。

    “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给你们答案。”晋阳公主犹豫片刻,有些怅然地说道。唐傅和药师公列举的那些优势,不能说没有诱惑力,但是十一师兄的自恋程度……想想每年见不了几面,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忍受。

    李治和唐俭、李靖交换了下眼神,三人同时点头表示同意,考虑三天便三天,陛下亲自抚养长大的公主是聪明人,会知道如何做才是最佳选择。

    晋阳公主看到三人同时点头,心头瞬间涌起独立高峰吹冷风的寒凉……

    ……

    扶风岛同福客栈

    “十一师兄尚主晋阳公主?!”裴十七难得地瞪圆了眼睛,惊诧地看向刚升为天南都护府副大都护的程处弼,难以置信地问道。晋阳怎么会同意如此荒谬……没错,就是荒谬的事情?

    程处弼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耸了耸肩,浑不在意地笑道:“应该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听说各家合适年龄的嫡子,不是已经定有婚约,就是在守孝三年。”

    自从晋阳公主开始择婿,各家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明里暗里各出奇招,想要将最受陛下宠爱的公主收入自家后院,结果显而易见地证明,公主本身就是条鲨鱼,还是特凶残的那种大白鲨。

    裴十七:“……”

    ……

第611章不方便出面又非常想做的事情

    扶风海峡的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海浪也不知疲倦地拍打着防浪堤,不时会留下些海草,或者带走石块缝隙里的砂砾。至于是否有螃蟹或者鱼被留下,又或者带走,没人在意。

    “十七,你真的打算回长安?”蜀山排名第十四,前往袋鼠大陆任职的李德奖,半信半疑地轻声问道。谁若是说十七喜欢滕王,估计会被他们这些当师兄的严刑拷打,只为追问出任何蛛丝马迹般的证据。

    自从当年跟着十一师兄逃离扬州府,十七就未再见过滕王,虽然她名义上仍是滕王媵。更不要说当年滕王跟随陛下,路过扶风岛前往袋鼠大陆,包括他回程的时候在扶风岛待过半个月,她都躲得远远的,连片云彩都未曾有过交集。

    “师兄,若是晋阳大婚我都不回去,既说不过去也有些不合适。”裴十七端着盘盐水花生,三分犹豫三分怅然还有四分无奈地说道。刚到长安,她便陪在晋阳身边,那时小晋阳还是只软萌可爱的小包子,练剑累了,就拽着她的袖子嘟着嘴撒娇。

    牡丹也曾跟过晋阳一段时间,她的剑法看起来很空灵,实则招招致命,查不到她的真正师承,师父说有些事情是没有答案的,三师兄说有些秘密不需要追根究底,四师兄说她的命格没问题,十一师兄说她的剑法比不上叶法善,不用担心……

    ……她至今还没有一儿半女傍身,那位来自倭国……留王大都护府的清和县主至今都没有侍寝不说,她的那些随嫁侍女更是已经所剩无几。滕王从小便是有大主意之人,不论谁当他的夫人,都不是轻松易得的美事,只有彭三娘那种憨憨,才会觉得跟着他很幸福。

    她的脑子虽然不够聪明,却足够清醒,那不是她能随意招惹的男人。师父去袋鼠大陆之前,曾找她聊过,认为躲开也不失为一种明智,反正有师兄们护着,利用滕王媵的身份摆脱不必要的麻烦,滕王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他很需要三师兄、四师兄和十一师兄帮忙,帮他做那些他不方便出面又非常想做的事情。

    李德奖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闲杂人等路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长安暗流涌动,你若真的非要回去,参加晋阳公主的婚礼,最好别进滕王府,而是直接去观星楼,跟在袁公身边。”

    虽然吴王恪被陛下派去郎州都督府,魏王泰在留王大都护府没有任何回来的迹象,恒山王更是远在玉米大陆,但是总有人想搞事情,认为太子太过柔弱不能自理,无法掌控大唐的未来。当然,同时也有部分人认为柔弱不能自理的太子很香,没准他们可以成为力压崔卢王郑的新顶流世家,也有可能有指洛水为誓的机会……后面这点是他阿耶和某些老狐狸分析出来的。

    滕王与太子和晋阳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滕王妃又是苏定方之女,但凡哪里出了点小状况,都极有可能随便扔出个人来背锅。十七太过单纯,没有任何正攵氵台方面的敏锐度和手腕,不想当背锅侠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十七背锅对于某些人来说,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不论是蜀山剑派掌门,还是云鹤府五位署令,又或者滕王和晋阳公主,都不可能让她承担忒大的惩罚,最多也就是流放边陲。

    至于流放三千里或者五千里,不论是去安南大都护府,还是去晋阳海峡,对于十七来说,那根本不是流放,哪里都有人能很好地照顾她,不会受到任何苛待。

    对于谋划者来说,可以让所有的事情到她为止,在各方斡旋周转的时候,给他们留有足够的时间,很完美地收拾好首尾,深藏功与名,静待另一个时机,继续搅风搅雨。

    “师兄,同福客栈开业已经快十年了。”裴十七放下盘子,端起酒杯来,从容中带着洒脱,笑道。“更何况滕王那个人,比三师兄训练的猴子还精,他怎么可能真的放任我在这里任性而为?”

    不论她有没有侍寝,在外人眼里她都是滕王媵,所做的任何事情,也都会被有心人解读为,由滕王暗中支使。而滕王行事目的未知的情况下,所能引发的猜想和演绎,又足够引发朝堂的洗牌。

    跟在晋阳身边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立政殿西偏殿,看到过更听到过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多事情不需要确实的证据,只要有所怀疑,就可以抹杀掉某些人,甚至某些家族。

    滕王很重视与陛下的兄弟之情,也很重视太子和晋阳公主,当然,他更重视陛……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崇拜陛下,就像普通人崇拜袁公和孙公那种崇拜,他也很崇拜李靖和房玄龄,但是,那不一样。

    “不一样的,滕王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纸上得来终觉浅。”李德奖喝尽杯中酒,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低声叹息道。“你不会真的相信房遗爱和杨豫之,浪子回头金不换吧?”

    真正能浪子回头的人,又没有经过所谓的家族破灭重生,只能说明,他们从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纨绔子弟,一切都是家族的安排,一场游戏一场梦而已。

    十七在扶风岛接触的人确实不少,但更多的是商贾之辈,与他们打交道真的很简单,他们再怎么有钱也不敢得罪滕王的夫人,还是有正式品阶的夫人。别说他们,哪怕是他们身后的主家过来,也不敢轻易得罪十七,滕王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张果和程处弼更不可能没事找她麻烦,而长孙无忌,先不说这里的事情千头万绪,百业待立,他也还算是个有底线的人,再与滕王不对付,再看不惯他的行事风格,也不至于搞事情折腾十七。

    可去了长安就不一样了,那些弯弯绕绕的谋略忒多,就算真被坑了,通常也只能自认倒霉,等滕王赶回去想查出个子午卯酉来,证据早就烟消云散不得见了。

    “师兄,我脸上刻着傻子二字吗?”裴十七抬手指向她的鼻子,哭笑不得地问道。

    ……

第612章自求多福

    “不是你傻不傻的问题。”李德奖抬手拍了下裴十七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刚才还说来扶风岛快十年了,不知道十年之间能发生多少事吗?飞机都已经能从长安飞往瓜州了!”

    不止飞机上天了,新安江的水坝一期也已经启动,临安府和苏州府的繁华热闹景象更上层楼,与扬州府加起来的规模,丝毫不逊色于长安。

    滕王那句太湖熟天下足,成为实打实的谚语,疯狂打脸那些原来反对疏浚太湖的世家,让他们悔不当初的同时,转向也转的顺畅丝滑,似乎那些反对的话奏不是他们说的一样。

    除了叹为观止,他不知道还能说甚。

    “师兄,永昌郡公好像没有随行去云南。”裴十七捂着额头,小声嘀咕道。

    “他还是个孩子!”李德奖果断打断裴十七的话,转移话题说道。“晋阳公主的出降需要走很多流程,十一师兄又刚去云南不久,怎么也要一年之后才能举行昏仪,你等我从袋鼠大陆回来,一起回长安。”

    看到裴十七脖子一梗,用右手食指弹了下她捂着额头的手背,严肃地说道:“不许拒绝,不然我就让张公过来一趟,直接带你去云南!”

    不管永昌郡公是不是师……那个人,他已经是滕王的嫡次子,前尘往事便已都了断,就算以后入道修行,那也是永昌郡公柏,正了八经的大唐皇室宗亲,以维护大唐皇室为己任,与蜀山的关系……怎么算也不会算到师承那个方向。

    “哦,我记下了。”裴十七缩了下脖子,低头喝酒,心里涌起物是人非事事休的伤感,十分怅然喟叹道。“师兄,我很怀念待在蜀山的日子,我想回去了。”

    虽然那时候三师兄总是与野猪猴子熊罴们纠缠不休,师父不许他靠近方圆十丈之内;四师兄总是躲在茅草屋足不出户,大家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他说出上上大吉来;十一师兄总是独立树梢……呃呃呃,心里的伤感退的比潮水还快,她还是继续待在同福客栈当老板娘吧。

    默默给晋阳点上几排蜡烛,出降十一师兄,她只能说,自求多福。

    看着裴十七脸色变换的速度,李德奖哭笑不得地摇头叹息道:“你能想明白便好,有些人真的只适合怀念,千万千万别想着见面。”

    说实话,也就滕王能受得了韦公、张公和某位白头发老人家的那种清奇脱俗的脾气,和他们三个相比,袁公和孙公绝对属于正常范畴的高人,除了恃才傲物点,除了懒得说话些,除了对谁都爱答不理点,除了说话高深莫测些,除了做事求毛求疵眼里不揉沙子……当他们两个的徒弟,很幸福。

    裴十七:“……”

    ……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天下第一长联中的宋挥玉斧和元跨革囊,只能从略。李元婴看着一碧万顷,渺渺茫茫的滇池,默默吐槽道,云南文人好隐逸真滴不是从杨夕阳开始滴,元跨革囊之后的滇池赋便有睹景物之萧萧,纵一叶之悠悠的词句。至于后面迨我元之统治兮,极覆载而咸宾;矧云南之辽远兮,久沾被于皇恩,与前面的割裂感实在太过强烈,笔力远不及司马相如圆转自如。

    御用文人的工作,不是那么谁都能轻松胜任滴,想要游刃有余,既不被当时的文人鄙夷排挤,也不被后人群嘲迪斯,光有才是不行滴,毕竟诗仙都翻船了。

    “王爷,此地冬日都温暖如春,委实比广州和夷州更舒适安逸,疏浚此湖大有可为呀!”萧若元站在船头摇着折扇,一袭象牙白长袍,更显清朗俊逸之姿。

    李元婴没有看萧若元骚包的站姿,就像拥有倾城之姿的美人,美人固然赏心悦目,但若是她太过把自己当美人来看了,难免会矫揉造作或者目下无尘,风韵便少了四成。

    抬起手中的钓竿,看着不过拃长的小鱼,笑容灿烂地说道:“此地旺我,宜久居。”

    徐霞客的游太华山记中曾提及此鱼:金线鱼,鱼大不逾四寸,中腴脂,首尾金一缕如线,为滇池珍味。这种鱼的学名叫滇池金线鲃,因酷渔滥捕、围湖造田、水质污染和盲目引种等操作,曾经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到极度濒危级别,为云南四大名鱼之首。

    萧若元看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嘴角抽搐了几下,调转目光看向成群飞舞的海鸥……再小也是条鱼,总比炸湖好,也比让他们用竹竿叉鱼好。只是他委实理解不了,钓不到鱼就换个爱好便是,何必较劲二十年呢?图啥!

    牡丹忍着笑将鱼放到木桶里,轻声问道:“王爷,此事是否需要单独传信给陛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陛下被王爷执着于非要钓到鱼的状态,困惑了许久,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叫这个劲?事实上,袁公和唐傅、魏公他们同样困惑不解,别的事情遇到短时间无法解决的问题,王爷转换思路的速度比闪电都快,没有任何凝滞不前的意思,更不会钻进牛角尖走入死胡同,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

    “想笑就笑,我没那么小气。”李元婴再次甩竿入湖,语气淡然,浑不在意地说道。与那些老狐狸周旋,没有耐性怎么可能成事?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身体的激素分泌状况,对性格的影响同样不可忽视。再沉稳的人,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也会难免有脱线的情况发生,钓竿在手,就像一个心理锚点,会提醒他与他打交道的人,就没有蠢笨颟顸之辈。

    就算有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显得蠢笨颟顸,那也只是变色龙的保护色,否则,他们不会功成名就登上凌烟阁,或者成为一部侍郎,又或者成为一州刺史。史书很明确地告诉后人,王朝初期的文臣武将均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呃呃呃,圣质如初的晋朝除外,英明神武的高梁河车神时期除外。

    “哈哈哈……”牡丹抬起衣袖半遮面,笑声惊走鸥鹭无数~

    ……

第613章曹丕老婆进竹林

    李元婴没有理会牡丹玉铃般的笑声,手持鱼竿稳坐船头,结果如同开了挂一般,竿竿不落空,木桶里的金线鱼越来越多,溅起水花朵朵开……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转头看向萧若元,幽幽说道:“让杜四帮我算一卦,忒邪门了些。”

    “???”忙于临风自赏的萧若元,没怎么关注李元婴钓鱼的情况,钓上来一条小鱼,说明不了什么,有可能是那条鱼比较倒霉,又正好饿了好几天,就像那只撞树的傻兔子。

    不过这鱼的运气肯定没有傻兔子好,留不下守株待兔那样蕴藉隽永而又常读常新的经典故事……看到木桶里的波光粼粼,折扇敲了下左手的掌心,惊道:“我去,王爷你这是曹丕老婆进竹林呀!”

    李元婴:“……”

    感觉已经挡不住袖中的剑,必须见到某人的血方能回鞘!

    “咦?!”萧若元定睛一看,发现金线鱼没有任何损伤,又想到他并没有感受到剑气纵横,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十分不赞同地说道。“王爷,钓不到鱼不是你的错,可是让沅孺人代钓,你就有些过分了,掩耳盗铃之事断不可为!你就算不考虑沅孺人的清誉,也要考虑下言传身教的重要性。”

    师父虽然对他们持放养态度,但是却从不做沽名钓誉之事,更不会躲在后面对秃马户下黑手。他曾说过,打不过说明他学的本事不到家,继续努力便是,可耍阴招则属于小人行径,有损道心无法证得大道。为了秃马户影响道心,岂不是给他们脸上贴金?谁都别想踩着他的脸扬名天下,门都没有不说,地基都给他挖断了!

    “萧司马,鱼是王爷亲自钓的,与我无关。”牡丹看到李元婴从袖中拽出短剑林叟,忙开口解释道。身为嫡次子的四郎对于新身份的适应性,不是一般般的强,他没有任何别扭或者扭捏之处,也很恪守孝道。他恪守孝道的最明显的结果就是,王爷的剑法渐入出神入化的境界,真要动起手来,萧十一极有可能会吃亏。

    “????”萧若元的头顶堆满问号,想到李元婴让他找杜四算一卦的说法,果断从袖子里取出龟壳和铜钱,貌似随意地摇了几下,摇出铜钱来仔细核算了三次,抬头看向李元婴,绷着声音,十分慎重地说道。“王爷,我需要去趟新安江,换四师兄过来,此番卦象晦涩不明,我推算无果。”

    他的占卜之术确实比四师兄略逊一筹,但也不至于如此离谱,竟然显示否极泰来之像,这不是开玩笑呢嘛!滕王为陛下幼弟,食邑万户的大唐一品亲王,什么时候否过?!

    李元婴在萧若元拿出龟壳的时候,将拔出一半的短剑归鞘,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在那演,听到他要去新安江换杜四郎过来,才将短剑收回袖中,声音凉凉地说道:“你在新安江待上半年再回来。”

    虽然……但是自家的白菜要被猪扌……抱走,心情多少还是有些不爽气滴,与他们后来会不会和离没有半文钱关系,也与萧十一是否帅的惨绝人寰没有一分钱关系。再想到自家后院的那几枚软萌可爱的小包子,李元婴抬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钓到鱼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无尽的忧伤~

    牡丹:“……”

    钓到鱼的王爷,怎么感觉更不开心了呢?

    萧若元:“……”

    虽然他应和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点,但也不至于被如此针对吧?!

    一只云雀飞来,嘴里还叼着信笺,淡青色的信笺,像是雨后初霁的天空,清新雅致中透漏着与众不同的格调。

    李元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接过信笺来看……左下角印制着龙凤和鸣的团纹,眉头微挑,李二凤竟然如此急于将晋阳出降,看来长安各方势力的暗斗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叶师兄,你回长安跟在晋阳身边。”看向自认为歪着头杀的云雀,李元

    婴眉心跳了两下,压制着脾气温和地说道。“换种品类跟在她身边,太多人知道你喜欢云雀,容易被人调虎离山。”

    又转头看向牡丹,轻声吩咐道:“通知裴十七回长安,以滕王府孺人的身份跟在晋阳身边,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腹黑雉的安全不用他来操心,袁天罡和韦归藏会出手,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他若是无法安然度过此番各方势力的绞杀,也就代表着他失去了掌控大唐的机会。

    眼里都是小钱钱的小兔子没错,但若是没有左手菜刀右手板砖的战斗力,那就会成为高梁河车神或者叫门天子堡宗,再多的小钱钱也只是便宜了外族。

    不要以为如今的大唐很强盛,就算出两三个守成之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三保下西洋的那些舰船,说句遥遥领先一百年,不会有人反对,结果又如何?图纸都被忠诚明臣付之一炬,理由是三保下西洋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敝政,大臣所当切谏者也。

    老子确实有说过,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

    可是贾谊也说过,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哪有一本书看到老的道理?若是真那么做的话,与缘木求鱼刻舟求剑守株待兔有何区别!马大胡子的理论那么牛掰,还不是被教员他们改造之后,才适应了种花家的水土,打跑了脚盆鸡吓走了鹰酱和约翰牛。

    当年常凯申退守夷州,曾被很多人嘲笑过,可当种花家小兔子在棒棒家,连挑十七家堂口之后,便再没有人嘲笑常凯申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什么时候都是拳头大的掌握真理。

    牡丹敛袖为礼,轻声唱喏,乖巧柔顺如同湖里的水草。

    萧若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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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实际上那就是个活爹

    “滕王,你不能整日游湖钓鱼,不理庶务!云南不是扬州,没有那么多的美人需要你去温暖,也没有那么多的世家,能够帮忙分担,召集民众疏浚滇池的事宜。”长孙无忌黑着脸,伸出双臂拦在门口,拦住又双叒叕……准备出门乱逛的李元婴,义正言辞地说道。

    虽然滇池的鱼肉质鲜嫩肥美,可是整日不是烤鱼就是炖鱼,不是鱼片粥就是鱼头火锅……再鲜美也不能一直吃呀!他想吃些清淡的小菜,他想吃些寡淡的米粥,他想吃些不带任何鱼字的肉,煎烤烹炸,怎么做都成,只要不没有鱼!

    至少一个月,他不想吃任何烹饪方式所做的鱼,火锅也不例外。

    “辅机啊,你不要难为我嘛,虽然滇池没有美人需要我去温暖,但是有很多孤独的小鱼,盼望着跟我回家呀!”李元婴双手抱住长孙黑面……扶风岛的太阳,让他与包青天之间,只差一枚弯弯的月亮,将人挪开两步,特别温柔地说道。

    “世家迁移的事情,你不用太过急切,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分出第一轮胜负。我早已送奏表入长安给阿兄,他允诺会将大部分的人送来云南,到时你就有足够的人手可以调用,还是特别听话的那种。”

    长孙无忌灵活地转身,拽住李元婴腰间的束带,强迫他停下脚步,哭笑不得地说道:“滕王,你能放过那些孤独的小鱼,同时也放过我不?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吃鱼了!”

    疏浚扶风海峡的成就感,对他来说已经超越了想当第一贤相的想法,不管别人怎么评价和议论,他都是凌烟阁首席功臣,只要后代不涉及到谋逆居,成为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大族,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与滕王没有本质上的矛盾,外戚与宗室虽然在权力分配上有所较量,但他们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只要太子的位置坐的越稳,他们的利益就越有保障,同时,他们获得的自由也越多。

    “???”李元婴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杜澈,嘴角抽搐了下,又将目光转向长孙无忌,语重心长地劝慰道。“辅机啊,想想扶风岛那些挣扎在贫困线的原住民,想想天竺那些挣扎在马……象蹄下的百姓,再想想袋鼠大陆那些被袋鼠撵着跑的士卒,是不是觉得吃鱼也是种幸福呢?”

    长孙无忌:“……”

    扶风岛那些原住民又懒又馋,天竺的战乱好像就是王玄策点的火,至于袋鼠大陆那些士卒,确定是袋鼠追着他们跑,而不是他们撵的袋鼠都快跳海了?!

    趁着长孙无忌愣神的功夫,李元婴带着杜澈和牡丹等人快马加鞭地离开都督府,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不过是不想吃鱼而已,哪里用费尽心机地想那么多的弯弯绕?真的不喜欢吃,送给他的鱼转手送给属官就是,若是实在抹不开面子,可以给府里的随从侍女添菜嘛。

    扶风岛的水龙卷太过猛烈,让长孙黑面脑子里的水分指数上升太多,直接瓦特咯!

    “王爷,滇池的周边已经勘测完毕,你大可不必继续钓鱼。”杜澈抬手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战略性喝茶。滇池周边的路还没修好,汽车的行驶距离太短,只能暂时乘坐马车出行,而马车的速度和舒适度,真的很让人一言难尽,就算亲王规制的豪华车驾,也远不如第一批蒸汽版的代步汽车……古人言,由奢入俭难,诚不欺我。

    实在想钓鱼,都督府门口钓便是,或者,呃呃呃,至少选择汽车能够到达的位置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四郎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李元婴将茶盏推向牡丹,刚出门不需要喝茶。目光望向西边,嘴角微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让子弹先飞会,怎么也落不到我们的头上。”

    薛万彻当乐十年的兵部尚书,可不是白当的,老话说的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林怼怼能教会傻香菱作诗

    ,政事堂议事怎么可能教不会莽夫用心计?

    不论是雄踞云南几百年的爨氏,还是洱海边蒙舍诏为首的六诏,听话就可以继续拥有一定的自***,不听话……薛万彻和锦衣卫会告诉他们,什么叫查无此人。

    想到锦衣卫变想到了晋阳,李元婴抬手捏了捏眉心,叮嘱道:“你与其担心我的安全,不如多操心些你小师妹的昏仪,让十一郎别闹出什么观星楼独美的幺蛾子。同时别忘了告诉三郎,不要准备太过惊奇别致的礼物,长安人的命也是命。”

    公孙白是怎么收罗到如此多的奇葩滴?想到最多十年之后,某人可能会继续收罗奇葩……奇葩也不都是不好的,美人赋就曾有言:有女独处,婉然在床。奇葩逸丽,淑质艳光。若是能收罗美人,好像也不错。

    身体微微前倾,李元婴有些迟疑不决地问道:“你说待阿柏年岁渐长,见到驰其上服,表其亵衣。皓体呈露,弱骨丰肌的美人,是否也会脉定于内,心正于怀,信誓旦旦,秉志不回。翻然高举,与彼长辞?”

    司马长卿的美人赋纯属虾须拽鸡蛋,又是东邻之女弃而不许,又是上宫之女与彼长辞,呵呵,见到新寡的卓文君怎么就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胃不好就直说,又当又立就过分咯。

    不过,公孙白除了给美人讲经讲出个遍体生莲的高僧,好像没再听说过,他和那个美人有不得不说的故事?总不能真出个道士……

    ……吧!

    “王爷,那是你的嫡次子。”杜澈能理解某人打算保李唐皇室的想法,却理解不了为什么非要选择滕王为父。徐王元礼、韩王元嘉又或者江王元祥,那个都看起来比滕王更适合为人父。

    虢王元宝就算了,跟着他只能学会强抢民女,风格太辣目,会闪瞎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也是眼睛。

    李元婴白了眼捂嘴偷笑的牡丹,懒懒地靠回软枕,自嘲道:“名义上他是我的儿子,但实际上那就是个活爹,谁能管得了?”

    牡丹直接靠在软枕上,笑得花枝乱颤,久久不息~

    杜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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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道心不稳

    “阿嚏!阿嚏!”正在翻晒草药的李柏,嫌弃地看了眼南边,皱着鼻子说道。“定是那个不靠谱的阿耶,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但凡能有个更好的选择,他不会选择滕王,虽然看起来做事通常不靠谱不符合常理,但同样,接受稀奇古怪的逸事传奇,比袁天罡还袁天罡,他不用担心被当成怪物,架在火堆上烤。

    “别人如此编排他也便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过多少事情,不觉得亏心吗?”孙思邈轻轻揉搓着某种草药的叶子,揉成粉末状便于入药。

    某人经历的事情太多,又加上如今年龄太小的影响,心性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像雾像雨又像风,比岚皋还岚皋,简而言之一个字:欠揍。

    都不用提火炮汽车玄路蒸汽船那些,完全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新物件,单单白叠子和辣椒的普及,就使多少贫苦百姓免于寒冷?更不要说还有豆腐、玉米和向阳花瓜子等等。

    身为医者,他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开疆拓土的国家大事,只知道大唐百姓越来越好的日子,离不开滕王的四处奔波。

    “孙公,希望你过段时日,能在外人面前,如此为他辩白。”李柏抬起袖子揉了揉鼻子,继续摆弄草药。

    孙思邈低头看着纷纷洒落的药粉,阳光穿透药粉如同尘糜飘舞,有种不理世事纷扰,岁月静好的韵味在流转……慢悠悠地说道:“阿柏,重症需用猛药,刮骨疗伤又或者壮士断腕,都属于治疗病症手段。”

    神农本草序录有云: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久服不伤人;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无毒有毒,斟酌其宜;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用药须合君臣佐使。

    在组方时,更应该充分考虑药物的特性,方中不仅要有君药、臣药,还要有能起协助作用的佐使之药。其比例可按照一君二臣三佐五使或一君三臣九佐使的原则来处理。与皇帝治理天下相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过上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的幸福日子,他们几个也能更安心地研究喜欢的事情。曾经聊起过前朝末年的百姓流离失所呃凄惨景象,滕王感叹: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民。

    至于某些世家大族或者某些番邦势力,既然想要通过某些手段获得更多的利益,那么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失败的风险……滇池那里虽然处于蛮荒未开化的状态,但是山峦起伏物产丰富,又有滕王坐镇大都督府,是他们极好的归处。

    算人者,人恒算之。

    “孙公,你改变的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李柏放下手里的草药,直起身转头看向孙思邈,幽幽说道。“没想到你会推崇滕王,棉花果真如此重要吗?”

    西昌城每年收获的棉花有多少,他很清楚,堪称半壁江山。但是孙思邈是谁啊?那可是皇帝请了三次想要授予爵位,都不为所动,执意回乡行医的人,他们五个之中,他算是最纯粹的那个,只为悬壶济世,造福黎庶。

    袁天罡研究星象,没有皇帝支持是无法做成事的,所以他对朝廷的态度最亲和。蜀山讲究乱世入世太平避世,对朝廷的态度,不是恨铁不成钢欲灭之而后快,便是脏东西别来沾边影响老子修行。张果更喜欢乱世,没人有时间管他,各种归家宅邸随他晃悠,想到哪里去挖就到哪里去挖。韦归藏太年轻,未遇滕王之前,可以说声名不显,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他,还是仅限于在医学方面。

    “滕王说过,世间大多数的疾病,仅仅只是因为太穷了。”孙思邈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揉搓着草药,声音平淡如水般不起波澜地说道。“因为太过穷困,盖不起遮风避雨宽敞明亮的房子,买不起木炭薪材,自然也熬不过风雪严寒。吃饱肚子都

    成问题的时候,哪里还有余力去讲究士大夫们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饥寒起盗心的事情,你就算没见过总也听过吧。”

    其实滕王还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但当时他更说过,出了壶梁苑的门,他便不会认……可以理解,毕竟滕王出身于最大的朱门,能够看到普通百姓的苦难,并想办法去解决问题,已经可以称之为贤人,甚至可以称之为圣人。滕王说的那位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仲尼,心心念念的都是是如何恢复周礼,提倡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的大义。前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儒术,与仲尼所提出来的理念,就算不是风马牛不相及,那也是道德经与逍遥游之间的距离,犹如北海之于苍梧,朝菌之于大椿也……后来同样无法自圆其说,开启了荒诞不经的峨冠博带,服散纵酒放浪于形骸之外的名士风骨时代。

    没人关心普通百姓的死活,他们只是被争夺的棋子,休养生息是为了更好的收割利益。

    李柏:“……”

    ……

    “王爷不必太过担心永昌郡公,所谓居移气养移体,环境不同自然选择也会大不相同。况且孙公如今长住壶梁苑,五人之中他的性情最为平和。”杜澈无奈地看了眼乐不可支的沅孺人,撩起车帘欣赏外面的景色,长安的繁花似锦人力干预太多,就像盛装的美人,美则美矣却缺少漫山遍野的那种鲜活蓬~勃之像。

    再说某人也不是真的闲得慌,整日怼天怼地怼空气,他只是不喜欢秃马户愚弄百姓而已。不出手对付那些蛀虫,道心会不稳,而道心不稳还怎么修道求长生?

    李元婴不想对杜澈的话予以置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说法,已经被无数事实证明过,而且后世还有种说法,为什么盛世之后道士几近绝迹?只因为他们当年为了所谓的道心安稳,下山除贼,埋骨荒野。虽然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但他们的功绩不应被埋没,更不应该被遗忘……声音有些紧绷地低声说道:“四郎,你让三郎带着船队,沿着勿思离国的海岸线南行,看看那里到底有多大。”

    某些地方不变成自古以来,他的道心也不会安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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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有且只有一个,足矣

    “王爷,不是我不通知三师兄,而是他已经失联快三个月了。”杜澈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心酸和疲惫,随着某位不靠谱师父失踪于大海之上,他越来越明白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李元婴百思不得其解地瞪大眼睛,又抬起手来揉了下……呃呃呃,杜四的表情很严肃,完全符合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文人士大夫形象,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独怆然而涕下的忧思,只是……谁给他的错觉,让他觉得他在蜀山剑派里属于正常人范畴中的一员?

    “王爷,你那是什么眼神?!”杜澈没等到李元婴的话,转过头来就看到他一副见到鬼了般的表情,瞬间感觉到被侮辱了人格,怒目而视非要讨个说法。

    “张公是否能找到三郎?”李元婴略过杜澈的质问,将话题拽回漂洋过海漂到失联的韦三郎,他应该是终于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为了不让道心有缝隙,影响修道前途,前往凤梨大陆的那片森林寻找活泼又聪明调皮又灵敏的蓝精灵。只是他先遇到善勇敢相互多关心的蓝精灵,还是先遇到蓝爸爸的好朋友格格巫,那就只有天知晓咯。

    新安江水坝发电的成功,为李二凤和政事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们双眼通红,左手菜刀右手板砖地化身为大唐版基~建~狂~魔……种花兔传统血脉终极觉醒!原来也虽然也有点点魔,却还能考虑国库的承受能力和云鹤府人才的工作极限,如今有些半夜鸡叫周扒皮的架势。

    韦三郎不跑才不正常呢!让韦·达尔文+爱因斯坦+李四光·珪整日做着修路架桥修水坝的重复性工作,他能坚持到刚失联三个月,已经算圣人了,不能再苛求太多。

    “能。”杜澈的眼神幽怨中透露着清冷,他就知道,他和十一做的再多,也比不上三师兄,滕王眼里三师兄才是整个大唐最靓的仔……心灰意冷意兴阑珊地说道。“两个月前张公去找过,三师兄正忙着训练鹦鹉和大蛇决斗,顺路再采摘些没见过的草药或者种子。”

    十一成为驸马都尉之后,跟在滕王身边的人只能是他……突然之间很羡慕十一,揽镜自照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里,滕王更看重谁便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要不,他再重新帮人占卜?

    “那便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请张公费心偶尔去看看。”李元婴撩起另一边的车帘看向外面,春城的阳光很灿烂,花的颜色也绚丽许多,只是没有蓝花楹,也没有身穿各式服饰的小姑娘拍照发朋友圈……手机还没有研究出来,相机还处于大木匣子的阶段。

    “驾船探索的事情,安排程处弼或者裴承先带人去做,请张公派几位高徒随行,只要地方足够大,三郎就会感兴趣,具体地貌的探索再交给他去做。”

    辽阔的草原,无际的沙漠,水流常年奔腾的大河,还有从卫星照片上都能看到的那条大裂谷,更不要说那些可可爱爱的斑马、角马、长颈鹿和豹子的相爱相杀以及鬣狗和狮子王的三世情仇,比训练野猪和鹦鹉的难度不是再上层楼的问题,而是老鼠提着脑袋给喵星人当女朋友,瞬间肾上腺素直线飙升,想和太阳肩并肩的那种刺激。同时,训练成功之后的成就感也是不可同日而语滴。所以,不论哪一种情况,都会让韦三郞流连忘返,三月……三年甚至十年不知肉味。

    “喏。”杜澈已经恢复到平常清心寡欲的高人风范,手笼在袖子里摩挲着白玉般的龟壳,考虑怎么更换赛道的问题。探索大陆方面,谁都争不过三师兄,术业有专攻,就像他在术学领域一般,也不一样,他还做不到术学绝顶他为峰,十一的能力并不弱于他,只是有些懒而已。

    占卜之术他确实能独占鳌头,就是袁天罡也只能甘拜下风,可在滕王眼里那纯属娱乐项目,他压根就不信。

    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呀。

    牡丹重新换过杯盏,将绿茶换成白茶,又拿出新做的鲜花饼,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车马粼粼中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风光明媚,非常适合携美同行畅游山水之间……要不要修建一座醉翁亭呢?李元婴很认真地在考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至若临溪……应该为呼,临湖而渔,湖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滕王宴也。

    想想就美得很,美得很呀~

    只是亭子叫醉翁亭有些名不符实,不到三十岁的他怎么也够不上翁的标准,要不送场泼天富贵给长孙黑面?

    “王爷,你又想算计哪个?”杜澈已经从袖中拿出龟壳,看到李元婴的表情,将龟壳放在胸口处做出防备的姿态,有些心肝乱颤地轻声问道。

    李元婴看到杜澈的举动,毫不客气地送给他一对大白眼,略带嫌弃地说道:“杜四,你修水坝修的脑子里也进水了吗?我何曾算计过别人,都是他们自己挖坑自己埋,生怕累着我。”

    新安江那里,杜澈盯着的时间是萧十一的三倍还有余,导致他的脑回路运转模式偏于机械化模式化,明显不如以前灵活多变生动有趣,渐渐有向韦三郎靠拢的趋势。韦三郎那种极具个性特色的高精尖大才,有且只有一个,足矣。

    杜澈:“……”

    他们确实是自己挖坑自己埋,可是他们挖坑的位置,哪次不是你提前帮着安排好的?

    “王爷,前面有人拦路。”滕王府舍人张大安骑马来到车窗处,忍着笑禀告道。

    江王元祥带着属官和侍卫们又双叒叕……一次迷路了,旌旗招展,神采飞扬地等在前方三里处,侍卫们的马匹上还挂着各式猎物,不用钓鱼就可以随时开宴。

    李元婴:“……”

    悔不该当时心软啊!

    ……

第617章 配合着敲打

    “小老弟,你这是什么表情?”江王李元祥姿态随意地骑在马上,小麦肤色的脸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却扶着腰间的四楞锏。某位小老弟狡猾得很,想要让他主动跳坑里去,至今为止,他还没见到过,也没听说过。

    想看戏,样子便要做全套。

    李元婴的目光没落在吊儿郎当的江王李元祥身上,而是落在他身后的那辆马车上……李二凤个女儿奴,小兕子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不是温室养大的牡丹,也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兰花草,她在长安的作用远远胜过在滇池陪他钓鱼。

    无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牡丹,你去请晋阳公主换车,好生服侍着她回都督府,这段时间正好跟着阿娥学学刺绣,身为公主虽然不用亲手绣制嫁人,但绣几幅手帕的能力,还是要有滴。”

    “竖子,你让谁绣手帕呢!”李元祥身后的车帘被粗暴地撩开,露出来的不是晋阳公主的美人面,而是吹胡子瞪眼的李世民。

    “阿兄?!”李元婴满面惊喜,干脆利落地从车窗跳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世民面前,仰着头憨憨地笑道。“你老这次微服出巡,是打算短居呀还是长住呢?”

    今晚金銮殿皇上看不见的童话故事,偶尔上演一小段时间,不见得是坏事,可若是隔三差五就来一次,那就会变成安徒生童话之卖***的小女孩,大唐版午夜惊魂。

    “听说你钓鱼钓的越来越顺手,我过来看看情况。”李世民拍了下李元婴的额头,又看了眼马背上执着于迷路模式的李元祥,语气里充满操不完心的老父亲的沧桑感,“你们都早已是为人夫为人父的人,更是眼瞅着就要步入而立之年的亲王,还如此一个赛一个地不让人省心,大明宫通往献陵的路边草,就没能长高过!”

    “阿兄,此事很好解决,让小老弟安排人栽些松树,既能乘凉又能采松花粉还能收松子,待几十年之后,更能打器具做房梁,怎么算都比种那些连马都不愿意搭理的花花草草划算。”李元祥半扭着身子,语气十分诚恳地建言道。

    随着年岁渐长,小老弟越来越喜欢那些附庸风雅的物事,路边栽些槐树杨柳又或者蔷薇尚还属于正常范畴,种那些除了观赏一无是处的野花……百思不得其解!

    李元婴略微歪过头看向李元祥,十分嫌弃地送给他一对白眼球,略带嘲讽地笑道:“马是否愿意搭理那些花花草草,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十兄你能根据那些花花草草,发现你是否再次被迫开启了所谓的迷路模式。”

    某位伟大的江王,七天最少迷路六天,向西边那位大神看齐,第七日休息,呵呵,呵呵,只可惜耶某冷不相信眼泪。洪天王所开的羊城分号,兜兜转转不到二百年,神奇地转了个弯,竟然成为了大美丽果最美丽风景线的最佳的指导丛书,充分验证了一句话:小球村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主打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怎一个热闹了得?!

    “竖子无礼,阿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李元祥利落地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车上掀开纱帘,指向他目光微暗的左眼,凄凄惨惨切切地说道。“幼弟欺我,手段之凶残,猛于熊罴也。”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小老弟!忘了是谁怂恿他借迷路之口,行探查之实!想要和他玩卸磨杀驴的手段,打发他离开姚州,呵呵,想得美!

    李元婴:“……”

    他与人交往,一向信奉的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怎么可能猛于熊罴呢?再说了,捕蛇者说那篇千古名篇,他还未曾发表出来,憨憨的二十兄怎么会说出如此相似的话来?莫非他也是……有些忐忑有些激动还有些惊惧地试探着说了句,“宫廷玉液酒?”

    若二十兄是同乡,那原来的二十兄哪里去了?自从他来到大唐,没听

    过二十兄有遇到生死攸关的事情……莫非当年被熊罴伤了眼睛那次,他就穿过来了?!

    “整日就想着饮酒作乐!”没等李元祥开口,李世民先抬手又拍了下李元婴的额头,佯怒训道。“元祥乃是兄长,就算不时迷路,你多派人巡他便是,怎么能引他也饮酒作乐,不务正事?”

    若老二十突然转性,想要效仿老十五那个竖子,也玩起强抢民女的把戏,他真的要一个头两大咯!没人会在意真相如何,只会攻讦宗室管教不利,暗戳戳地明示他这个兄长纵容弟弟们作恶。

    李元祥:“……”

    从小到大,一向知道二兄偏心小老弟,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是偏心,还偏的更甚从前。

    “阿兄,你看看那些侍卫马上的猎物。”李元婴撑着车窗,跳进车厢内,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扬起左边嘴角,半是嘲讽半是幸灾乐祸地说道。“连辅机都吃厌了,望江王骑尘而逃。”

    春秋笔法,前后皆为真,只是被四两拨千斤地移花接木,张冠李戴,指鹿为马而已。反正长孙黑面也不会反驳,在这位贤人眼里,与时不时迷路离开封地的二十兄相比,只是钓鱼盖楼的他,堪称贤王。

    人,还是要对比着来看滴,尤其是横向对比。

    “只可怜了辅机,被你们两个竖子搓磨。”李世民白了李元婴一眼,别以为春宁城山高水远,他就收不到信笺,长孙无忌写的信,虽然没有当年房仁裕那么频繁,但也不是一个月见不到一次。

    端起另一只茶盏,声音微凉地提点道。“我先声明,你们两个竖子怎么闹腾我不管,不许把你们的那些手段教给恪儿。”

    顶多再有半月,那些流派过来的家族就会到达春宁城。没有这两个混不吝的竖子配合着敲打,他们不会踏踏实实地开荒,没准还能做出拥寇自重的乱事,倒不是不舍得让那些人填坑……

    ……大唐实在是太缺人口了。

    李元祥看了眼乖巧喝茶的李元婴,轻声唱了个喏,转移话题说道:“阿兄,滇池景致不错,我们不如湖边设宴,既能钓鱼怡情,又能欣赏春花灿烂,还可以品尝小弟妹的绝佳庖艺。”

    就李恪那个胆小如鼠的怂样,就算他们想教,他也不敢学,生怕走错半步被二兄训斥,更怕长孙无忌随时盯着他的脚步,给他扣个乌漆嘛黑的铁锅,没劲得很。

    李元婴:“……”

    二十兄总算不再向二师兄看齐,圆润的脑壳里二次发育完成,俗称“长脑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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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太过懒散,气煞老夫!

    还没走到游宴之处,长孙无忌就看到李元婴提起的鱼竿上,挂着条尺长的鱼,甚至能看清鱼尾溅起的水珠……握着缰绳的手,不禁抖动了几下,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抽搐。

    “滕王的钓鱼之术,进展之迅猛,委实让人惊叹!”跟在长孙无忌身后的滕王司马杨豫之,同样看到了那条试图奋力挣脱鱼钩,却被侍卫放入木桶的鱼,笑着感叹道。

    长孙司徒吃鱼吃得生厌,与滕王钓鱼的关系不能说一点没有,只能说牵扯不大。他在扶风岛待的时间更久,那里餐桌上的主角永远是生猛的时令海鲜……大唐迷路亲王江王荣誉作证。

    “何止是进展迅猛,分明是袁公帮滕王的手开过光!”跟在长孙无忌身侧的薛万彻笑声比杨豫之豪迈许多,大有张翼德喝断当阳桥的架势,“滇池的风水好,特别旺滕王。”

    长孙无忌眼皮上撩,翻出今天的第三十三个白眼,薛万彻这个莽夫,当兵部尚书多年,又时常参与政事堂议事,好不容易才有些进步,渐渐有脱离军营草莽的趋势,可是自打他来滇池,整日与那些山林寨主打交道,那点子进步比扶风岛退潮时的潮水退的都快。

    只怕程知节和尉迟恭二人,与此时的他比起来,也会多出三分文雅。

    “薛公言之有理。”杨豫之师从韦珪,又在碎叶城驻守时,与孙思邈都有来往,对云鹤府五位署令崇而敬之,在他眼里他们可都是神仙般的人物。无论发生何等玄妙的事情,都属于神仙手段的正常范畴。

    只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李元婴打小便钓鱼,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来滇池之前,连条寸长的小鱼都未曾钓到过。袁天罡要是能帮李元婴的手开光,早就开了,哪里用等二十年之久,才想起来开光的手段?

    眼角的余光看到长孙无忌愈来愈黑的脸,十分友善地轻声安慰道:“司徒不必担心,江王来的路上,定然是狩猎了各种野味,飞鸟走兽齐全,总会有适合你胃口的菜品。”

    长孙无忌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了眼杨豫之,暗暗叹了口气,越发怀念与程处弼和张果的日子,和眼前的两位相比,他们两个堪称古之君子。杨豫之的样貌甚肖其父,眼睛却随了长广长公主,更准确地说是随了李家人,看人的时候显得特别真诚……

    ……滕王的眼睛也是如此,只可惜他的性格九成九随了他爹杨师道,除了脸皮是白的,内里比墨还黑上三分。

    “辅机,你这肤色怎么越发观之如墨?”李世民听到马蹄声,半扭过身子,看到最前头的长孙无忌,哑然失笑道。春宁城的温度远远低于扶风岛,又没有海风拂面,他大多数时间更是在处理文书,怎么还越来越黑了呢?

    转回头又看向李元婴,怒道:“你拽着辅机陪你钓鱼了!”

    “我没有!”李元婴感觉他比窦娥还冤,窦娥还能说句只因她太美,芳心纵火犯,他什么都没做过,还与长孙黑面相看两转头,竟然也会锅从天上来……李二凤果然年纪大了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脑回路也渐渐变成直线的形状!

    抬手指向长须飘飘,面如冠玉的杜澈,轻声抗议道:“杜四郎整日勘测滇池,披星戴月,都没有晒黑分毫!”

    若是没有猜错,公孙白大概率是位颜控,门下弟子的样貌均在清秀的水准之上,虽然脾性方面各有特色,但颜值都不是一般的能打,哪怕是年纪最大的班谦和刘布,放在后世鱼圈,绝对称得上是叔圈天菜,更不要说还有萧若元那个妖孽……谪仙中的极品。

    李世民半信半疑地皱着眉头,此事问李元祥没用,自从他染上迷路的毛病之后,与竖子的感情越发深厚起来,比李元宝还没有原则。问他,他只会说长孙无忌喜欢晒太阳。至于薛万彻和杨豫之,牵扯的事情更加复杂……突然发现,自从观音婢驾

    鹤西游,长孙无忌的人缘好像越混越差……

    “阿兄,我真的没有拽着辅机做任何事情,都是他非要拽着我受那案牍劳形之苦!”李元婴看到李世民皱着眉头沉思,三分无奈三分急切还有四分演地举起右手三根手指说道。

    总角之交的情谊,随着长孙无忌在扶风岛沉心做事,不再掺和长安的风云变幻,在李二凤的心里已然是春风又绿江南岸,就差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重逢戏码,然后就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陛下,滕王一个月只理事四天,四天还每天都不超过三个时辰,哪里来的案牍劳形之苦?”长孙无忌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侍卫,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越来越黑,先当面告了李元婴一状。

    他知道没什么用,滕王开府理事起,就没处理过多少文书,先后有唐俭、李靖、魏徵、房乔和马周等人帮他处理,现在依然有张果杜澈萧若元等人,帮着打掩护,甚至还送某些文书回长安,由皇帝帮忙定夺……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明明可以当贤王造福一方,偏偏横草不拿,竖草不拈,实在是太过懒散,气煞老夫!

    “哦?”李世民惊喜地看向李元婴,忍不住笑着问道。“你不是说一月工作八天,每天工作不超过半个时辰,才是最佳工作时间嘛,怎么如今肯多用三倍的时间来?”

    竖子明明从没少做过事,坏就坏在那张怪话连篇离题万里的讨人嫌的嘴上。若不是有魏徵时不时去政事堂点个卯,只怕弹劾他的奏表还会翻上几番。

    长孙无忌眼皮狂跳,多用了三倍的时间?!陛下,你是特意从长安赶来说笑逗闷的吗?原来每月只忙碌四个时辰,唐俭身为滕王傅,却误人子弟至此,老匹夫当斩!

    “茂约公他们体力渐衰,云南道道路颠簸难行,那些寨主又都是些坦率直白的脾气,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多分出些心神。”李元婴看了眼如同被雷劈过的长孙无忌,说道。

    不是他不尊重长孙无忌,而是他处理问题的能力,确实比唐俭、李靖、魏徵和房玄龄差着两筹,就是马周的能力,也比他强上两三分。

    滇池周边的问题,比只有原住民的扶风岛复杂许多。从秦时修五尺道开始派官置吏,到后汉设置永昌郡(今保山),再到诸葛武侯平定南中,各方势力交错之下,寨主们的处事水准,介于小学生和初中生之间。简而言之,叛逆期的中二少年少女。

    长孙无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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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唐太宗介绍:
贞观之治有多青史留名,滕王李元婴的名字就有多……臭!原本可以和别的纨绔一样湮没在历史长河里,只可惜有个造反的家伙,写了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从此,历史就不曾遗忘过他……家兄唐太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兄唐太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