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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汗青ice     白之露txt下载     白之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今天吃饭怎么周先生没一起来?”我在水都酒店的房间对汤生问道。

    “告诉你一件事,现在周先生与杨先生闹矛盾。”汤生压低声音笑道。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杨先生的女朋友。”

    杨先生的女友叫印冲,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个男孩,她在虎门假日夜总会里做小姐,也就是上个月杨先生来遇到她,选她出台带回酒店过夜后,就把她给包养起来了,但这次来就成了他的女友。

    杨先生年纪大约三十五六岁,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秃顶、样貌平平,却很有钱,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听汤生说,他是做服装生意的,他给我的印象,总是喜欢在裤袋里放一大把现金,从来不使用钱包。

    “因为她?为什么?”

    “你也知道,印冲以前是做小姐的,做小姐当然会跟客人出台了,前不久周先生正好也叫过她出台。”

    “哦!原来这样,但那是过去,她是做小姐的,当然会陪客人,而且那时她也没有遇到杨先生。”

    “但现在杨先生对印冲动了真情,还计划与她结婚了。”

    “这么久的朋友,不会因为这事而翻脸吧?谁都不想的。”

    “还不是因为见面感觉尴尬。”

    “印冲吗?”

    “她有什么好尴尬的,做了这么久小姐,什么没见识过,主要是杨先生。”

    “想不到杨先生还挺痴情的,在生意场中应该什么都见识过,也习惯了,居然对一个小姐动真情。”

    “印冲,还是长得不错的。”

    “她算一般吧,比她漂亮的小姐多了。”

    “哪有?我就没看到几个比她漂亮的。”汤生接着道:“昨晚,我被他们吵死了,印冲的声音叫得特别大声。”

    “看来精力不错。”我笑起来。

    “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印冲呢?”汤生喃喃道。

    我皱着眉头望着他,他真恶心,他现在特别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像周先生一样,把印冲叫出台过夜。

    他不是现在才见过印冲,印冲陪周先生出台时,汤生是有一起出去玩的,到了今时今日才发现印冲不错,那是因为她马上要成为杨太太了。

    以后他想花钱玩,只怕再也弄不到手,就算弄到手,感觉也变味了,哪能比得上在自己朋友看上前,把他的女人..来得爽,这样光明正大地给朋友戴绿帽,还让朋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觉得大部份男人,心里特别阴暗,虽说朋友妻不可戏,但也有戏言‘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男人大部分对那些,败坏伦常的奇闻艳事特别好奇,虽然表面上表现得正义凛然,其实只是为了面子与自己,担心害人终害己而已。

    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是印冲,她穿着一件大号的衬衫,应该是杨先生的,下身却穿着一件超短的紧身牛仔短裤,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没穿裤子。

    她走进来说要找我玩,杨先生跟在后面,进来后,她就直接把鞋脱掉,倒在汤生的床上又叫又跳,我觉得这个女人精力充沛,性格外向开朗,相信在床上,也是一个激情四射的角色,这也许就是杨先生为她着迷的最大原因。

    杨先生与汤生坐下来谈话,我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电视,而印冲一会跑来跟我讲话,一会跳起来对杨生叫喊,虽然一次次打断杨生与汤生的谈话,但杨生却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深情地望着她,而一旁的汤生却是满脸羡慕,感觉他快流口水了。

    “老公!老公!你看看,哇噻!这是什么动物?”印冲指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物世界叫喊。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吧。”杨先生微笑道。

    “老公!你看我的腿好不好看?”印冲又叫喊着抬起一条腿,在空中晃动,但这次杨先生皱了皱眉头,可能他感觉印冲在汤生面前,做这样的动作不雅观。

    “问你呢?老公!”印冲撒娇道,接着转过头看着汤生:“汤大哥,你说我的脚算不算长的?”

    “嗯,算长的。”汤生嬉笑道。

    “昨天他还说我腿丑。”印冲抱着杨生的脖子,在他脸上又亲又啃道:“汤大哥都说我腿好看,你是我老公,还说我腿丑,说真话,说真话。”

    杨先生被她咬得心花怒放,不停点头:“好看,你最好看,乖!我与汤大哥谈一会事,你去与芯芯看电视。”

    “好吧!老公,啵!”说完在杨先生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芯,你看我这项链好不好看?”她跑到我面前。

    一进门时我就看到了,是黄金做的,最特别的地方,是前面有印冲两个大字,应该是杨先生订做的,感觉份量很重,花了不少钱:“很美。”

    “你也让汤大哥也为你订做一个吧。”

    我偷偷瞄了一眼汤生,他应该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话,我摇了摇头笑笑没出声。

    印冲与杨生离开后,我告诉汤生要去找朋友,吃饭时,丽打我的呼机,我告诉她晚点去找她,汤生同意了,告诉我,如果在朋友那里住不方便,可以来他这里住,我点了点头。

    “丽。”我对远处等候我的丽叫喊道。

    “芯。”丽边叫边向我跑来。

    “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对了,我想去做妈咪。”

    “为什么?”我诧异地看着她。

    “我认识许多客人,做妈咪带小姐可以赚钱啊!”

    “妈咪,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知道,主要有客缘,要不你来跟我坐台吧,我把有钱的客人都介绍给你,你可以坐台不出台。”

    “乱七八糟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心里马上不悦道。

    “你别那么天真了,人啊!赚钱最重要,实话告诉你,什么亲都没有钱亲。”

    “你的观点我可是无法认同。”

    “跟着我坐台,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保证只让你坐台,绝对不勉强你。”

    “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请别把我拉下水,我们的思想观念不一样。”我反感道。

    “我这是为你好。”丽看着我认真道,表现得情真意切。

    我笑了笑:“谢谢了!”

    “将来你就会后悔的。”丽还不死心。

    “你以前就说过,别再重复了。我们的理想与志向不一样,你活着就是为了钱,觉得有了钱就有一切,对我来说,活着就要有意义,知道什么是意义吗?有意义就是要活得有理想、有志向、有好名声,可以为家人、朋友带来荣誉,甚至还可以为社会、为国家,带来荣耀。”

    “这些有钱了也可以做到。”

    “错了,这些都是钱买不到的,怎么说呢,这是一份心里的满足感,你应该还不能理解。”我望着她,接着问道:“问问你,为什么你对我好?”

    “觉得你人不错啊,谈得来。”

    “你只与我谈得来吗?”

    “差不多吧,感觉与你讲话真实。”

    “那为什么你觉得我真实呢?”

    丽思索了一会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其实就是因为你觉得我,与你身边其它女人不一样,我不会像别人那样对金钱痴迷,所以让你对我有一份安全感。

    你想想,如果我变得像别人一样了,喜欢沾着有钱的男人不放,你还会放心把有钱的男人介绍给我认识吗?说不定你会想尽办法防着我躲着我了。”

    丽想了一会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但这只是你的观点,是你们的歪理,只有你们觉得是道理,其实真的好不好,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再说钱这东西,也不是你想赚就能赚到,有时就算你付出一切,想尽办法也不可能成为富人。

    丽,要信命啊!在我的家乡那里,常讲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命,如果命中注定富贵,将来一定会成为贵人。”

    “我相信命。”丽叹息一声。

第一百零七章

    “我们去哪里?”我望着前方问道。

    “去看看我妹。”

    “敏敏,今天她没有去坐台吗?”

    “昨天她与三个女孩子,坐几个男人的台,然后这几个男人要求出台,把她们带到一个小黑屋里,绑起来强奸,然后还全部被打劫了。”

    “啊!打劫小姐?这贼也太没道义了。”

    “是啊!并且走时,还把她们的嘴贴上胶布,最后还是她们自己咬破喊救命,才被人发现的。”

    “真的好过分啊!打劫小姐与打劫乞丐有什么区别,一个人都惨到去做妓女了,怎么过日子还有比做妓女、做乞丐惨吗?那她们有没有受伤,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她们才被救出来的。”

    “有没有报警?”

    “没有,哪里敢啊?不要到时贼没抓住,因为卖淫被拘留起来。”丽摇着头。

    “说的也是。”我叹息一声,感觉做小姐好可怜,得不到任何保障,世人可骂,客人可欺,黑社会可敲诈勒索,歹徒可抢劫,小偷可盗窃,警察要拘留,吃亏又受气,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吞。

    “是啊!谁让我们命不好呢?到了。”

    丽喊敏开门,门打开,敏敏穿着透明的睡衣,笑脸盈盈扶着门,看到我大叫:“芯!他妈的,你去哪里了?好久都不见你。”

    我皱了一下眉头,看她神情轻松心情愉快,她哪里像被人强奸打劫后的样子?我走进去道:“听丽说,你昨天被人绑架了,来看看你,怎么样?”

    “是啊!操他妈的,老子黑透了,坐台一毛钱没赚到,还倒贴,瞧瞧,瞧瞧我的手,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啊!真的,疼不疼?”我与丽看后关切问道。

    “有一点吧。”

    “到底怎么回事?”我在沙发上坐下来。

    问到这里,敏敏马上就来劲了,立即绘声绘色说着昨晚发生的经过,讲得那是眉飞色舞、口水纷飞。

    我迷惑地望着她,真难想象她是在讲述自己的不幸,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正幸灾乐祸八卦别人的故事。

    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伤心与难过,如果平常人遇到这样的事,一生都会有阴影,不知是佩服她们强大的承受能力,还是同情她们那毫无尊严的心。

    有关记载小姐的书与电视,我看过不少,电视与书里的小姐有爱有恨有尊严,甚至有时比良家女子,爱得更真切更入骨,让人充满了怜惜与同情,甚至让观者感叹老天不公、红颜薄命、美人凄惨。

    但现实中,我看到的却往往相反,有时我在想现在做小姐的女人,还有真情与忠诚吗?在每日纸醉沉迷的日子里,她们的情感是不是都被磨平了,只知一味地追求堕落。

    坐了一会,我想走了,正好莲打我呼机,她回来后我一直没见过她,今天这么早呼我,应该是没有坐台,离开丽与敏,跑去龙泉商场的天桥下,莲正在那里等我。

    “莲,今天没有坐台吗?”

    “芯,是的。”

    莲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

    “刚刚我去敏敏那里,她昨天被人打劫了。”我边走边把我知道的情况对莲讲道。

    莲只是微笑点着头。

    “莲,你以后要小心啊!别为了赚钱就冒险,做小姐真是太危险了,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他让你跟他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万一是一个变态佬怎么办?”

    “呵呵!”

    “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这些钱情愿不赚,也不要去冒险,赚钱是为了花钱,命都没了,钱还有什么用,越想越害怕。”我担忧地看着莲。

    “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莲微笑道。

    “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

    “你哥哥的病怎么样?”

    “还是那样。”莲的神情有些落寞。

    “你也别太担心,尽力就可以了。”

    “我知道的。”莲对着我笑。

    “你最近坐台坐得怎么样?难道你就没有遇到一个喜欢你的客人吗?”

    “我不知道,不过有两个客人每次来,都会点我坐台。”

    “莲,做小姐不是长久之计,许多女人能赚到很多钱,并不是做小姐赚到的,小姐就算每天让你赚一千元,一个月也就三万,不吃不喝不消费,一年也只有三十六万。

    但事实上,每月女人还有几天月事,每个月的房租、水费、电费、生活费、化妆费,各种开销,甚至还有医药费,这可能是最大的一笔开销,到手上能存下来的就没有几个钱了。

    只听过做生意发财,没听过做小姐能发财的,真要赚钱还是得去上班,学到经验后自己做生意,哪怕打一辈子工也比做小姐强,或者找一个有钱的男人,让他对你产生感情,在你身上投资,帮助你帮你的家人,总之种种都比做小姐强。”

    “嗯。”

    “你要机灵一点,看看哪个客人条件好,对你又不错,你就要动脑筋,靠到他身边去,让他把你包养起来,这样好过你如此辛苦赚钱。”

    “我觉得我很笨,不知道怎么去做。”

    “唉!”我叹了一口气,以前我就教过她,用心去记住每位客人的特征、爱好及姓名,然后再投其所好,让别人注意她,久了自然会对她产生好感,这样客人常来找她点她的台,时间久后客人有了感情,就会把她包养起来,但她总是学不会。

    莲!太自卑了,遇到对她好的客人,她会胆怯逃避,修养好的客人与她讲话,她却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应答,而那些对她粗鲁又粗暴,甚至虐待她的下流客人,她却会大胆投怀送抱疯狂配合。

    别人对她好,她反而觉得有压力,对她坏,她反倒轻松了,的确社会上有许多这样的人,这应该是有受虐倾向,难道人真的喜欢犯贱?

    其实女人不一定要长得漂亮才会招人喜欢,做小姐的女人,基本都挺好看的,但又有几个男人会真心爱上,漂亮的东西容易招人喜欢,但能不能让人产生感情,并爱上却是另一回事。

    就像明星中多是帅哥美女,但你会不会爱上呢?不会!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只有让人对你产生感情,就有机会让别人帮助你,虽然爱情是不可勉强,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有了感情就会有关心与帮忙。

    就拿我对莲与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对她俩有深深地友情,我才懒得管她们,有时我也会不高兴,不想见到她俩,我觉得她们是做小姐的,讲出去,我的好朋友是妓女,让我很没面子,但我却又割舍不下。

    因为经过时间与相处,她们已经走进了我的心底,无论我多么不愿意,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她们,无法忘记她们,常会担心她们。

    担心她们过得不好,担心她们会过得惨苦,害怕她们会被伤害,害怕她们会被欺负,希望她们幸福,更希望她们有一天能有好运气,遇到一个好男人,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这就是人类感情的牵绊。

    莲!宽容却不太聪明,萍的脑子就灵活多了,凡事一点就通,但萍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地方,就是疑心重妒忌心强,她基本没有说过什么实话,她的话总是带着修饰。

    讲话时,眼睛不正面看人,而是左右晃动,总给人感觉她似在边思考边回答,给不了人真诚感,喜欢偷视人心,对别人的话,永远保持怀疑态度,不相信人,内心现实。

    但在这残酷的社会里,她这样的个性也许是一件好事,最少她能保护自己。

    夜色中,我与莲缓慢地散步,我说什么,莲都会听,我想去哪里走,她就跟我去哪里走,她总是这么迁就我,她盲目地认为我总是对的。

    真希望我一直都对,这样最少我不会让莲失望,她的生活暗淡无光,对未来也一片迷茫,我希望我是一缕阳光,照入她的心房,为她带来一些温暖,也让她对人生充满自信与向往。

第一百零八章

    “听别人讲,说你就像荷花一样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有客人出几十万想包你第一夜,你也不愿意。”汤生的朋友胡先生边打牌,边对坐在一旁观看的我道。

    我诧异地望着他。

    “据说,你陪汤先生也只是聊天吃饭,你们到现在还没发生过关系?”他又问。

    我望着身旁的汤生,而汤生只顾打牌,仿佛充耳不闻。

    “如果我出八十万,包你一夜,你愿不愿意?”他完全不顾及汤生在场,直接问道。

    “不愿意。”我冷冷道。

    “那你自己开个价吧?只要我能接受的,我都答应你。”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当着汤生的面提出这种问题,他在故意考验我吗?或是他与汤生之间有什么?

    “对不起!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答应你的。”我笑了笑道。

    “你可以考虑一下的,考虑好了,再告诉我。”说完,他把他的名片递给我,而一旁的汤生与周生却一直视而不见。

    一个小时后,他们打完牌各自散去,我跟随着汤生回到房间里,沉默的汤生终于发言了:“其实我与你这样,他们都不相信,我跟周先生、杨先生讲,每次见你只是聊天吃饭,手也没摸一下,他们就说别装蒜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信!没有人相信我了。”

    “哦。”

    “这样子,我算不算是被冤枉了?”

    我没有回答。

    “胡先生在美国很有钱。”

    “是吗?”

    “他在美国天天忙,每天许多事做,我们在美国时,都没有空见面聊天,只有到太平,才有空放松一下。”他望了望我,接着道:“他很强,来太平会让妈咪同时叫......。”

    我迷惑地望着他。

    “他有怪癖......。”

    “为什么?”

    “知道音符吗?”他问道,我点点头,他边动着手指边解释:“......。”

    “他不怕得病吗?”我皱了皱眉,心里在郁闷,音符不是七个吗?怎么少了两个?

    “他有戴.套的,他怕什么?”

    “那小姐呢?她们不怕吗?如果其中一个有病,就全部都传染了。”

    “有钱啊!只要有钱别人什么都愿意做,胡先生很有钱的,而且又大方。”

    “为了钱,命也不要了?”我冷冷笑了笑,接着看着汤生问道:“你怎么知道?”

    “胡先生跟我讲的。”

    “哦,是吗?那你有没有试过?”我瞅着他。

    “我的那方面没他那么强,一个小姐就能满足我。”汤生耸了耸肩。

    “说不定他也不强,只是喜欢假装很厉害。”

    “不是了,他真的很强,可以由早上做到晚上,你没看到我们吃饭时常不见他,他就是在行房。”

    “我不信。”

    “骗你干嘛,在美国他没日没夜地工作,像牛一样,来这里也就像牛一样勤奋,他来这里干嘛,就是为了找小姐。”

    “牛不会勤奋鱼水,只会勤奋干活。”

    “我指的就是他来这里,像牛干活一样勤奋鱼水。”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们常一起来啊,当然了解。”

    “看来他有些变态啊!”我笑道。

    汤生微笑看着我没有回答,我也盯着他微笑,这种感觉很微妙,我在想着汤生跟我讲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不要真去找胡先生,其实他多虑了,就算我要找,也不会找他的朋友,士可杀,不可辱,这点做人原则我还是懂的。

    我可不希望因为我,让他与胡先生,像杨先生与周先生一样,我这个人永远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再说现在,我根本就对这些有钱人没兴趣。

    “我从来没有见过安全.套是什么样子的?”我打破寂静道。

    “我拿给你看。”汤生由柜子里拿出一小盒子,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在里面取出一个正方形小包,递给我。

    我看着手里的安全.套笑道:“原来是这样的,以前我还闹过笑话,还以为这是香烟了。”

    “我撕开给你看。”说完汤生在锯齿上撕开包装袋,取出一个白色胶圈形的东西递给我。

    “我不拿。”我有些羞涩。

    “这是干净的,没人用过。”

    “那我也不拿。”

    “其实就跟气球是一样的。”

    “不会吧?”

    看着我不相信的表情,汤生站起来道:“我吹给你看看。”说完放在嘴里用力一吹,我看到这个橡胶体慢慢胀大,变成小孩玩的气球,只不过是透明的。

    “怎么样?没骗你吧!”说完汤生把手里的“气球”绑好向上扔去,接着用手打了几下,而坐在一旁的我,却被逗得哈哈大笑。

    避孕.套又称安全.套、保险.套、卫生.套,是一种护.套形的屏障工具,主要用于房事过程中,用以减低感染传播疾病和女性怀孕的风险,已被列入世界卫生组织基本药物标准清单上,其包含最有效、最安全并能满足最基本需求的药品。

    正在汤生对我讲着避孕套的生产过程与各种作用时,他的朋友们来找我们一起去吃饭,今天吃饭时,杨先生与印冲也一起来了,只是吃饭时与周先生分隔而坐,还多了一名外国男人。

    汤生告诉我,说他是杨先生生意上的客人,今天刚来这里,我们吃的是中餐,餐具是筷子,自然这名外国人就不适应了,杨先生通知服务员,换了一套西式餐具,但饭菜应该挺合他的味口,他一直吃得津津有味,可在过程中,周先生与杨先生还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

    一直以来,要夹菜时,大家都会用桌上的公筷与公勺,可能不了解生活习惯,也没有人提醒告知,加上他自己又没注意观察,这名外国人,总是直接使用自己的餐具盛菜。

    我们都选择沉默,周先生就不高兴了,他先是黑着脸,十多分钟后,他就接连抱怨指责,但说的是中文,所以这名外国人也不懂,但看他的表情仿佛知道在讲他,却又不知所为何事。

    一旁的杨先生非常尴尬,睡他女友的旧账还在,今天又来得罪他的客人,他马上大声反驳周先生,周先生也不甘示弱,俩人在桌上你一言我一语,充满了火药味。

    汤先生与胡先生看情况不对,马上按住二人劝说,周先生气愤坐下道:“凭什么他就不用公筷?我们所有人都在用,凭什么?”

    而我与印冲沉默不语,乖乖吃着碗里的饭,胡先生与周先生没有带女孩来吃饭,胡先生是从来没见他带过,他仿佛公私非常分明,叫来的女人只为男女之欢,从来不会带出来见人,而周先生偶尔会带。

    这餐饭大家都吃得有些尴尬,回到酒店也没有再打牌,各自回房休息,我在想,不知道印冲会不会难过?知不知道杨先生与周先生这般是因为她?她是不是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但转念一想,如果她不做小姐,她也不会认识杨生,凡事有得有失吧。

    而且,我看她遇到周先生时也挺活泼的,并没有不适与尴尬,还会大方叫喊着周大哥,既然能做小姐,相信她什么都能看得开,是我太多虑。

第一百零九章

    “..很黑暗啊。”

    我抬起头看到汤生,原来他正在看电视,应该是电视里播放着一些新闻吧:“哪里都有黑暗的事,世界没有完美的。”我安慰道。

    “只有..最特别,这里完全没有......。”

    又来了,汤生总是动不动就喜欢讲......,仿佛是人间地狱,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你只是看到不好的地方,许多好的你不知道,我就觉得挺好的。”

    “有什么好?你们没有......。”

    “生活需要一个发展过程,现在不好,不代表将来不好,生活是会进步的,再说我觉得......,对我们中并不适合。”

    “你知道什么叫......吗?就是......你真是盲目愚昧,我看你都被你们......。”

    “我不觉得什么都要人民做主好,大部份的人都是愚昧的,做不了这个主,真要做主就要给有能力的人做主,说起来......,事实上还不是政治家利用的借口。”我不高兴地反驳。

    他总是动不动就说我愚昧盲从,在我看来世界上大部份的人都是愚昧的,真正有智慧的人是少数,所以无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者做主,领导者由有本事、有魄力、有智慧者、有责任的人来当,而一般的人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足够,事实上他们也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喜欢管那么多事。

    “你知道吗?在美国,总统都是所有人竞选出来的,如果你喜欢谁,就可以选择谁做总统。”

    “那不是会选出许多总统?”

    “你怎么那么笨呢?竞选啊!得票多的就当总统,得票少的淘汰。”

    “这么说也不是你喜欢谁,就可以选择谁做总统,只能说是少数服从多数,其实同样也不是民主。”

    “这还不算民主,难道像你们......,什么都是......,在美国,如果你不喜欢那个总统,你可以骂他,吐口水,甚至你还可以拿石头扔他.”

    “我不相信,如果这样美国的总统,岂不是天天会受伤?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众口难调,就算是一个再好的人,也会有人反对他不喜欢他的,老话讲‘曹操也有知心友,关公也有对头人’。

    那不是天天都有人对他骂、扔石头,怎么处理国家大事啊?”说完我又接着惊讶问道:“哦,电视里美国总统出行时,那么多保镖保护,原来就为了避免被人扔石头、吐口水的吗?我现在知道了。”

    汤生挠着头发,不知如何跟我讲,我才会明白他的意思,当他看到我在偷偷微笑时,他马上换成笑脸对我打趣道:“不骗你,你不喜欢也可以去扔,你也可以的,不像......。”

    我笑着没出声。

    “......,别人进来带多少钱都行,但带钱出去却那么多......,就像美金,在银行换却很......。”

    “那是黑市,没有安全保障的,而且人家不用交税当然就高了,不让带太多钱......,也是为了保护......。”

    “在美国小孩子,想干什么就可以去干什么?没有人管的,父母都很尊重小孩,我就非常尊重我儿子的生活与意见。”

    “看来你对你的父母有抱怨,小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时,是不懂得怎么去分辨是非对错,而且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挑拨与利用,难怪外国人一般都不孝顺父母,也不给父母养老送终的。

    原来小时候缺少父母管教,我就说外国人怎么不喜欢生小孩,喜欢买保险,原来养个儿子也没用,还不如买保险划算。”

    “我的父母很尊重我。”汤生不悦道。

    “你的父母也是中国人,那你怎么就说中国父母不尊重自己的孩子呢?不同地方的人生活方式不一样,表达情感的方式也不一样,外国人有爱会说出来,而中国人更喜欢隐藏自己的情感,所以中国父母对孩子并不是管,而是责任与关爱。”

    “感觉跟你真有些说不通,你完全不懂分辨是非,而且歪理一大堆,就是因为......,天天只放一些表面的东西给你......,你永远也看不见......,所以才造成你的愚昧无知。”

    “那是责任,媒体很重要了,我们的......,必要的......,而且现在......,缺少什么文化与知识,不怎么懂得分辨,会容易受到挑唆与利用。

    所以就需要媒体去引导与教育,将来所有人都有文化有思想了,自然就会完全开放,再说我们不是一直在进步在改变吗?虽然现在......,但美国就没有贪官吗?

    以前的美国制度更黑暗,但现在不也是变得很好了吗?我们的未来也会变得很美好的,所以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我们的领导者,我相信,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你家里人是不是都是......?你这么维护他们。”

    “我家里祖祖辈辈,只有我叔公一个是......,因为他是军人,我爷爷是我们乡村杰出的中医,我爸算是半商半农的农民,......与我们家里的关系很淡薄。”

    “那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们,还以为他们给了你钱。”汤生不高兴道。

    “我要说明一点,我维护的是我的祖国,不是......,谁在为中国做贡献,谁在建设中国,我就维护谁。”

    “你这么爱国,那......爱你吗?你看你才十七岁,就在外面打工流浪,如果在美国,你一定会在学校里上学。”汤生指着我嘲讽道。

    “我读过西方历史,就在你以前跟我讲,你到西方各国所见所闻的事,后来我就去书店找过西方历史书来看过,小时候我还读过希腊神话与历史。

    现在欧美的制度及民主,只不过是模仿希腊的民主制度,而且我还发现,民主制度就是保护有钱人的,因为每一次的选举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所以贵族依然是贵族,平民还是平民。

    再说美国,又不是一直这么有钱的,他们的发展也经过许多艰苦的时间与过程,以前美国的小孩子比我们还要悲惨许多倍,事实上现在,也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美好,至于你说的爱国,......爱我吗?在我看来爱国就是爱自己,难道我不爱自己吗?”

    听完我的话,汤生有些愕然,过了一会对我道:“有空去国外走走吧,你就会发现不一样。”

    “会的,我会去的。”

    “你真是被......了。”他摇着头。

    “如果教育我们要爱自己,懂得自尊、自爱、自强,算是被......,那我愿意,而且永远也不要醒来。”我坚定道。

    “真是可怕,......的教育理念太可怕了。”汤生摇着头感慨道。

    我现在严重怀疑汤生的智商,以他的水平怎么会问‘你这么爱国,那......爱你吗?’如此弱智的话,虽然这种话常有听人讲,而且工作中我也常听到许多年轻人,这样怨声载道,但那些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智慧与头脑,而且文化知识普遍偏低。

    但汤生给我感觉,他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常带着哲学与思想,比如他告诉我,佛家为何不杀生,其实并不是不杀生,而是不杀灵,人不要故意去杀害灵长性的动物,因为它们思想进化完整,有感觉、知觉,还有思想及灵气,另外他还常与我讨论中国的文化与文字,繁体字的含义与智慧,及民族的传承,他还告诉我汉字有四千年的历史,主要由四种方法造成——象形、形声、指事、会意,这一切,我一直都深刻铭记。

    但今天他的话,让我有些鄙视他,他读了那么多书,走过那么多路,难道他就没有读过历史吗?如果一个从来不阅读历史的人,再怎么聪明也是小聪明,永远也不会有大智慧。

    为什么中国人很聪明,就是历朝历代有记载历史的习惯,留给后人太多宝库,历史的故事总是在现实中重演,不停地重复发生,当有了前人经历记载,我们在路上就知道少走一点弯路,更容易达到成功点,这也就是书本留给后人最重要的财富。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国吗?许多人喜欢把国说成是母亲,但我从来没有这样认同过,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与母亲有代沟的原因,总之懂事开始,我就把国当成是我自己。

    记得七八岁时,思想品德老师告诉我们,老师是辛勤的园丁,你们是祖国的花朵,是祖国的未来,我就明白原来孩子就是祖国的未来,祖国的未来就是我们,那我就是国,国就是我。

    随着时间渐渐长大,这种想法也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变得根深蒂固,我就是国,国就是我,所以我爱国就是爱我自己,我要永远爱我的祖国,珍爱我的国家,因为这样我自己才能生活的好,过得健康,谁敢伤害我的祖国,就是在伤害我。

    我知道他不认同我,而我也不会认同他,就像我们的年龄一样,有太远的距离,所以我们的思想也有着深深地代沟,他常喜欢跟我讲这些,但每次我都会与他争论,最后他总是喜欢说我被......了,听不进去,在我看来是他看不透事实,反而被西方所谓的民主,给迷惑被愚弄了。

    其实新一代的年轻人都很有思想与自我主张,而中国也不是以前的中国,接触到的信息也不会像以前那么艰难,所以真要......人民谈何容易,强行封锁管治也是......的做法,一切只会适得其反。

    中国现在慢慢改革开放,城市里的高楼正在一栋栋平地而起,每天都在变化,前不久回家乡,看到乡下变化很大,农民的生活正在一步步向好的方面改善,一个知道关心农民,关心穷人的......,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最少说明有良知,有良知会人心所向。

    当年......最大的失败,就是不关心穷人,不关心农民,才让......找到了转机,找到革命的据点与发展路线。

    晚上我留在汤生这里睡觉,第二天汤生要回美国,而我也坐车回广州。

第一百一十一章

    “喂。”

    “芯!是我。”

    “萍!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广州吗?”晚上七点多收到萍呼我。

    “嗯,我刚到广州火车站。”

    “那你等我,我马上坐车过去接你,等我啊!”

    “好的。”

    挂上电话急忙向外面的公交站跑去,正好有一辆到火车站的班车靠站,急忙上车,一路上不停堵车,马路上车子大排长龙,像蜗牛一样前进,坐在车里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到火车站,到花园酒店时又收到萍呼我,可能她等得有些着急了,但在车上的我更焦急,不停地对外张望。

    现在是晚上七八点,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我也只能坐在车里干着急,旁边两个女人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老是不停走过来看我,望着我嬉笑。

    开始我以为我脸上或身上有什么脏物,拿出镜子仔细检查发现并无异样,只是不知何解她老是一直冲我笑,我尴尬地对她微笑,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再次收到萍的传呼,我焦虑地不停站起来向窗外看,车子虽然到达火车站附近,但却停在高架桥上不动了,想下车跑去也跑不了。

    “去接人啊?”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原来是小女孩的母亲,她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有一个朋友刚到广州,我去接她。”

    她听后由手袋里拿出手提电话,递给我道:“用我的手机复一下机吧,可能她也等急了。”

    “哦!不用了,谢谢!”我急忙摇着手,在一九九八年手机是非常珍贵的,别说手机,拥有呼机的人也不多。

    “没事。”她微笑道。

    “谢谢!”我红着脸接过手机,急忙拨打呼机上的号码,那边响着铃声却一直无人接听,我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可能萍走开了,我急忙把电话还给她,车子终于缓缓地移动了,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慢慢开进火车站,门开后,我站起来向她们礼貌说声再见,接着向外跑去。

    跑到与萍约好的地方,却不见萍的身影,我急忙到电话亭拨打萍的呼机,五分钟过去了,却不见萍回复,是不是没收到呢?我再次拨打电话并告诉呼台小姐连呼,但又十分钟过去了,电话静悄悄的。

    我的心慌乱起来,怎么了?怎么不回复,她难道没有注意吗?不可能吧,她知道我来接她的,她应该很心急,之前她还在呼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火车站许多骗子、小偷、抢劫、还有人贩子,专门诱骗少女,不会萍被人骗去卖了吧?怎么办?怎么办?我越想越害怕,开始在路上疯狂乱跑乱找,又十几分钟过去了,我的呼机没有再响过,而我不停在火车站周围寻找,眼睛左顾右盼,期望在汹涌人海中可以看到萍那熟悉的身影。

    可现实却是一次次让我失望,我心焦不安、六神无主,心中越来越恐惧,所有不吉利的事,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心中一遍遍地祈求苍天保佑,保佑萍平安无事。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走遍了火车站每个角落,都没有看到萍,一遍又一遍地呼萍的呼机,还是与之前一样,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感到全身无力,双腿发软,眼睛里的泪水一次次地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恨不得坐在广场上放声大哭。

    望到前方有警察,我急忙跑过去,但跑着跑着我停了下来,萍是做小姐的,怎么可以报警,卖淫是犯法的,万一结果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萍会不会被拘留起来?人最怕就是好心做坏事,我一定要冷静,不能乱,不能乱,擦去脸上的泪水,慢慢在周围仔细寻找。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火车站也越来越冷清,可就是没有萍的身影,萍!你到底在哪里?告诉我你没事,你没有出事,老天爷!求求您保佑我的朋友,平安没事吧!

    我疲惫地走在马路边,眼睛里透着急切与悲伤,还有后悔,我就应该坐的士来的,这样会快一点到火车站,我为什么要坐公共汽车来,我悔啊!我的肠都快悔青了。

    但世上哪有后悔药,想着我又哭了,我边走边擦着眼泪,不知过了多久,看着越来越晚的黑夜,我心如死水,拦了一辆的士坐回石牌。

    回到房间里,脑子空荡荡的,躺在床上望着呼机,希望有一个奇迹,收到萍呼我,但却一直没有,在焦虑中我睡着了,醒来看到天已经大亮,急忙起床梳洗,我要马上到车站坐车去虎门,这是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当我一路担忧、焦急、祈祷来到太平,走到萍租住的房门前,我呆在那里,大门大开,萍正在房间里打扫卫生,我站在门前怔怔地望着里面的萍。

    她终于发现站在门外的我,站起来看着我,道:“芯!你来了?”

    “你知道我昨天有多担心你吗?我在火车站找了你几个小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原来我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她早就回虎门,看来我真是太单纯。

    想着我那么晚,一个人在火车站边哭边担心,傻傻地不停寻找,不停地呼她的呼机号,但她却狠心置之不理,连个回复都没有,我的心像被冰冷的凉水浇灌,又痛又寒。

    萍边打扫卫生边冷冷道:“昨天我在那里等你,等了好久都不见你来,我就又呼你。”

    “那是因为一路上都在堵车,广州不像虎门,那里很大,也天天堵车。”我大声道。

    “但后来,有一个男人复机,我当时就挺奇怪,怎么是个男人回复,然后我问他,你在哪里?他说他是你的朋友,而你现在正在洗澡。”

    我惊讶地望着萍:“我什么时候去洗澡了?我一直在广州一个人,什么男人啊?”

    “我哪知道,反正他就说你在洗澡,当时跟我一起的,还有我一个老乡,她讲你这是什么朋友啊,说好来接我们,居然这个时候还在洗澡,我一气之下,就坐的士自己回太平了。”萍不悦道。

    “我真是冤枉,我怎么会有男人帮我复机呢?我有没有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广州才多久啊?而且我跟你打过电话说好马上来接你,怎么可能又跑去洗澡呢?当时我复不了你,是因为我坐在车上,没有电话怎么复机。”

    “我不知道,我哪知道?”萍负气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者别人复的根本不是你的机?”

    “哎呀!我哪搞得清楚。”萍不耐烦道。

    “你知道我在火车站,找了你多久吗?就算你上车走了,你也应该收得到我呼你,你到了太平也应该回复我一下,我昨天多担心,害怕你出事,你想事处事,怎么这么草率?完全不为别人着想一下?”

    萍没有出声,看着她沉默,我也不想讲了,再讲下去我们可能会吵架,既然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最重要是萍平安无事,同时,我也在心里反思,我是不是把这份友情看得太重要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萍道:“我的首饰都被我老乡偷走了。”

    “什么?”

    “就是我那个老乡阿燕。”

    “怎么会这样?”

    “我回家前,她说没地方住,让我这里给她暂住一下,我就把锁匙给了她,昨天我回来时,看到我的金项链、金戒指都不见了。”

    “你有没有仔细找清楚?”

    “找过了,今天我又找过了。”

    “那你有问她吗?”

    “问了。”

    “她怎么说?”

    “她说她不知道。”

    “就这样啊?”

    “嗯,她现在走了,我气死了,不是她偷怎么会不见呢?早知道不让她过来住了。”

    “谁让你自己不放好,这些贵重的东西你应该带回去的。”我没好气说道。

    “早知道我就应该带回家的,当时就想着她是我老乡,我相信她了,谁知道她把我的首饰偷走,我再也不想相信任何人了。”萍气愤地说。

    望着萍,我不知如何回答,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昨天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随便一句话,她就马上相信,却不相信我告诉她正赶来接她,我是不是对这份友情太认真了?我开始产生怀疑。

    一会莲过来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中午饭,下午我回广州,知道萍平安无事,我也放下心中大石,却有些伤感,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广州,我由汽车站走出来,看到旁边有一个卖菠萝的小摊。

    “多少钱一块?”我指着前面,刚削好的菠萝块问道。

    “一块钱一块。”

    我马上拿起一块道:“给我一块。”说完边由袋子里掏了五块钱给他,边咬着吃。

    但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找钱给我,他还在不紧不慢地削菠萝。

    “怎么不找钱我?”

    “找什么钱,刚好五块啊。”

    “什么啊?你刚刚不是说一块钱一块吗?”

    “是一块钱一块,但不是这样一块,你没看到我这块菠萝上插了五支竹签。”

    “那这样我不要了,我就要这一小块。”我急忙放下菠萝。

    “你都吃了,怎么能退回。”

    我快气爆了:“你这烂菠萝还要五块钱一块,你还不如去抢钱算了,你这是明着行骗吗?”

    他对我不理不睬。

    我简直快气疯了,什么破事都堆到一起了,妈的!到广州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昨天在火车站,像个傻逼一样又哭又跑,找了几个小时的人,今天一大早坐车去虎门,刚回广州,连买块菠萝也要被人坑,我能不气吗?

    他开始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姑娘,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现在看到我如此凶悍,他也有些心虚起来:“是你自己要买的,东西也是你自己拿的,我没求你买。”然后不停在我面前晃动着手里的菠萝刀。

    这下子,真把我惹毛了,你以为你手里有刀我就怕,小时候我妈打我,我从来不会屈服,她越打,我就越任性越不理她,她让我别哭,我就偏要大声哭,所以从小没少挨打,加上早早就独自出门在外打工,已是法场上的麻雀,早吓大了。

    “你晃什么刀?你以为你有刀我就怕你,信不信我也去买把刀来砍死你,告诉你这狗日的,今天如果不找钱给我,你也别想做生意,我就不走了。”我像个泼妇一样叉着腰,站在他的菠萝摊前,当时心里真是没一点恐惧,甚至心中还在盘算着,假如真动手时我怎么还击,如何防御。

    由懂事后,就没有打过架,但小时候我打架从来没有输过,虽然我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我特别能忍痛,如果不把跟我打架的对方先打哭,我是不会哭的,一直以来心中的怒火爆发了。

    我的骂声引来了旁人的观看,甚至马路经过的公共汽车,也有人拉开窗户向这里遥望,这也难怪的,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站在小摊前对小摊主叫骂,能不稀奇嘛?

    可能看到我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又见识了我的凶悍,他也不再凶恶,低头削他的菠萝,对我的叫骂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看着他这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接着一脚踢在菠萝车上:“操你妈的,耳朵聋了,听到没有,找钱啊?”

    他急忙扶着菠萝车,愤怒地瞪了我一眼,接着又回头继续削菠萝,围观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看到我一个人在这里又叫又骂的。

    看着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有些羞愧,这样站在大街上泼妇骂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我骂了这么久,他也没有回过嘴,气也出得差不多了。

    “不找钱是不是?那我去报警。”说完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但觉得有点搞笑,难道我告诉警察,说我被人骗了四块钱啊,谁会理我,回过头时,正好看到两女一男到他的菠萝摊前,我急忙跑回来,我想看看,他会不会像坑我一样坑别人。

    “多少钱一块?”那个男人问道。

    “一块钱一块。”他还是一样回答。

    “那拿三块吧。”说完,男人正要掏钱。

    我马上叫喊道:“别买,他是骗子,这菠萝五块钱一块,我刚刚被骗。”

    男人听我讲完,马上把钱放回袋子里,提上东西带着两个女人离开了,看着男人离开了,我得意地望着他,他没有出声继续削菠萝。

    “你以为我的钱是那么好骗的,如果你不骗我的钱,你现在就能卖出三块菠萝了,或者更多,而且也不用被骂,算账都不会,做人又不老实,难怪你只能靠假装卖菠萝骗钱,活该你这辈子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他仿佛听不见一样,对我还是置之不理,本来我是想看他怎么骗那两女一男的,但转念一想,如果他骗了那就好,我也有了帮手,到时我再兴风作浪,火上浇油,看他怎么收场。

    可万一他是个老滑头,挑人行骗呢?老老实实卖给他们一块钱一块,我非气死不可,这些骗子都是看人下菜,一般选择那些单独、弱小、老实的对象,他怎么可能这么傻每个人都去骗,只是今天他对我看走眼了。

    可能现在,他心里也是特别后悔,但这种人钱到手了,哪有拿出来的道理,往往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其实我也知道,他怎么样也不会找钱给我的,除非我找人帮忙,但为了五元找人出头,也太小题大做了。

    再说,刚刚我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差不多就算了,开始那会我真是恨不得,把他面前的菠萝都推翻,但怕事闹大了不好收场,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我才选择告诉那男的别买,既然你不找我钱,那我就让你损失生意。

    我也懒得骂了,就一直站在旁边不走,但十来分钟过去,来往的人虽然多,却没有人来买菠萝,弄得我想搞破坏都没机会,望着似火的骄阳,我不想站下去了,为了对付这样一个烂人,站在这里晒不值得。

    我决定离开,临走时,我不忘留下狠话吓唬他:“你妈B的,小心点,我可不是只在广州一天两天,将来再来火车站,看到你的菠萝摊,就有你受的,这几块钱留给你去买药吧,活该你这一辈子做骗子。”说完,我扬长而去。

    后来我又去了火车站许多次,都没有看到那个卖菠萝的骗子,就算在,我也有可能认不出他了,但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印象深刻,多年来,每次在外面看到卖菠萝的,我都会想起这件事,一直不太喜欢在街边买东西,感觉他们特别没诚信,如果要买一定会先问清楚,买了再吃,再也不会边吃边买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喂,你好!哪位呼我?”

    “*%@&#*—*”

    我拿着电话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电话里的男人在讲什么:“你谁啊?请讲普通话。”

    电话那头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还加大了音量。

    “你找谁啊,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生气道。

    那边没有了声音,接着听到私语声,仿佛在跟旁边的人讲话,接着,另一个男人在电话里对我道:“喂!帮我找@%&。”

    名字是什么,我还是没有听懂,因为他讲话带着乡音:“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可能打错了。”

    “打错了,号码是……。”他把呼机号报了一遍。

    这下我郁闷了,没错!的确是我的呼机号,怎么又有不认识的人找我,而且他们好像找的是个男人,突然间,我想起前几天,我去火车站接萍时,萍说有个男人复机说我在洗澡。

    另外,这段日子以来,老有人打我的号,我还以为是别人打错,加上最近常收到一些莫明其妙的留言,比如说让我去什么发廊,唐小姐找,以前我就听说,现在许多人的呼机被人给孖机了,也就是有投机取巧的不法份子买一台呼机,但又不想交每月的台费,通过一些黑市改装,这样就能盗窃别人的号码为己所用,又可以免交台费。

    我的台费一个月八十元,方生帮我买时已经预交了一年的台费,现在才用半年多,没想到就被人孖机了,最可气他还复机去冤枉我,败坏我的名声,狗日的!用我的号,省着钱,还要来整我,想到这,我马上换上语气,对电话里的人道:“哦!你找他啊?”

    “是啊!是啊!你知道他在哪里?”电话那头的人兴奋地说。

    “他死了。”我突然冷冷道。

    “什么啊?你讲什么,怎么会死了?*&#·……。”后面连着一大串家乡话,可能太意外了,一下子紧张起来。

    “被车撞死的,就在昨天,不过你们放心,有警察收尸,应该都火化了,你们看看通知他家里人,什么时候来领骨灰吧。”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狗日的!我让你冤枉我,我咒你不得好死。

    打完电话,转身离开,刚走一会呼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我没理,过了一分钟又打来了,可能那边的人听了我讲的话着急了,我望着呼机沉思,我的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万一,那真的是他家里人,找他有急事,而我这样讲,会不会害了他的家人,冤有头债有主,再说是他孖了我的呼机,不关他家人的事,将心比心,如果我爸打电话来,别人这样复机说我死了,我爸还不得急坏,害人之心不可有啊!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这种无耻小人计较。

    “喂,复机啊!”

    “姑娘,我找……。”

    名字什么我还是没听懂,我叹了一口气,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是我的呼机,而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呼机,他偷了我的号,孖了我的机,而且他还造我的谣,说我的坏话,我刚刚说他死了,是一时的气话,其实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谁。”我说个不停,那边没有声音。

    我问道:“在听我说话吗?”

    “哦!在听!在听!”那边马上道,可能被我一通说得愣住了。

    我马上接着道:“没有钱过得贫穷,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穷也要穷得有骨气、有志气,没钱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那是很可耻的。

    用不起呼机可以不用,要用就要光明正大的用,而不是像他这样偷偷摸摸来盗窃别人的号码,他这是非常不要脸的行为,见不得阳光。

    如果你们找到他,那就请告诉他,以他这样的行为与处事,这辈子他都不会有作为,注定了他一生,都是见不得人的狗屎,所以他最好就去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因为他活着是在污染空气,至于为什么让他去撞豆腐呢?因为他只配撞豆腐,别的东西他应该不敢去撞。”

    那边的人没有出声,但还没有挂电话。

    “我说完了,再见!另外告诉他,别再冤枉我与复我的机,要不我总有一天会找他的,找到他,就没他好果子吃,说到做到。”说完挂上电话。

    我可以确定,孖我机的人一定在广州,因为找他的人大部分都是留广州的电话号码,惹毛我了,我就花钱找人把他给查出来,然后狠狠收拾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次两次我可以忍,一犯再犯,我绝对好好治人。

    挂了电话后,呼机里没有再收到呼,我向广州购书中心走去,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他这件事,由此后,好像我的朋友们每次呼我,再没有听他们说有谁回复。

    但呼机号还是一直被孖机,不停收到找他的留言,同时也在留言中了解到他,应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做发廊生意或者在发廊工作,因为大部份留言都是告诉他,让他去发廊,老有一个女人留言说在哪里等他,直到我的台费到期,才摆脱被孖机的日子。

    “嗨!”一辆摩托车停在我的身边,车上的人对我道。

    “干嘛?”我警惕地站向一边。

    车上的人取下头盔对我笑道:“不记得我了。”

    我望着来人没有出声。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就是在石牌那家卡拉OK,你在那里做咨客啊,那时我们还聊过天,我写过电话给你的。”他边说边比划着。

    “我知道,我记得你。”我是记得他,我的记性一直不错,他给过我他的呼机号码,只是不知道被我弄到哪里去了,但我现在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一直没有打我的呼机呢,我去那里找过你,别人说你辞职了。”

    “嗯,是的,都辞了两个多月了。”

    “你现在哪里上班?”

    “没上班。”

    “那你去哪里?”

    “去书店看书。”

    “你还喜欢看书?”

    “你不喜欢看书?”我反问。

    “我是不怎么喜欢看书,感觉太闷了。”他耸耸肩道。

    “那是你没找到书中的乐趣。”

    “我喜欢运动、打拳。”说着,他就挥舞着手臂。

    “哦。”我偏着头望着他。

    他的确很结实,手臂上的肌肉清楚可见,身上也很强壮,样子长得不错,浓眉大眼,特别是眼睛,炯炯有神,但同时,我也觉得他头脑简单,因为他边跟我说话边手舞足蹈。

    “别去看书,我带你去玩。”他对我道。

    “带我去哪里玩?”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把我带去卖了,但表面上还是微笑着问道。

    “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他也偏着头思索,接着马上兴奋对我道:“那我带你去我训练的地方看看。”

    “训练?”

    “我是拳击运动员,我每天都要练习打拳。”

    “真的?”被他一说,我还真有点兴趣了,从小到大还没有看到现实中的打拳击。

    “当然,走吧,上车。”他拍着后面的坐位。

    我犹豫着,虽然以前见过他,但今天在路上遇到就坐别人的摩托车,会不会太鲁莽了,而且对他的了解也是他讲的,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我心里还是挺想去的。

    “你训练场在哪里?”太偏远我就不去了。

    “在白云区。”

    “白云区那么大,是不是很远很偏僻的?”

    “你去过白云山吗?”

    “没有。”

    “就在白云山下,正好一会我再带你上白云山玩。”

    “嗯。”我笑着点头,并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坐上车。

    “你要扶着我的肩膀,要不这样坐着不安全。”他看着我道。

    “没事。”我用手抓紧后面。

    他看着我笑了笑也没理会,戴好头盔向前开去。

    一路上,他不停跟我讲话,他告诉我,他小时候很喜欢冒险,希望做一名马路英雄,他喜欢看李修贤的电影,常常开摩托车出去参加飚车,但在两年前他出了意外,摔成骨折,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那次后他才有所收敛,知道生命的珍贵。

    而我基本没什么心思听他说,而是仔细留意着路面的情况,用心记录着每条线路,坐摩托车不堵车,所以很快到达他所说的练习场附近,刚停好车他的呼机响了,复完机后,他告诉我说是他的朋友找他,就在不远处。

    我跟随着他一起去到那里,已经坐着六七个男人,个个肌肉发达、身强力壮,其中几个情绪很激动,我们在一旁坐下来,他们讲的是粤语,好像是与另一帮人有冲突,甚至在商量着要去打群架。

    其中两个边说边拍着桌子怒骂,不断暴出粗词秽语,让我想到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谈判,我郁闷地望着他,他歉意对我笑了笑,轻声道:“再坐一会,我们就走。”

    我点点头。

    过了十分钟,这时,他也参与到讨论声中,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还说带我去看训练馆,我还想着一会我能戴上拳击手套,让他教我两招,谁知在这里傻坐,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在书店里,我应该看了许多页书了。

    可能他也看出我的心思,转过头来对我道:“再坐五分钟,我们就走。”

    “好的。”我无奈道。

    几分钟后,他提出离开,带着我走了出来,接着,他又说他要去一趟厕所,让我稍等,我站在外面等他,一转身,我看到他边走边拉着裤链走出来。

    我皱着眉头,感觉这个人太不讲究,不能在厕所穿好衣服再走出来吗?第一次带我出来玩,就如此不讲究,看来他修养也不怎么样,而且又不喜欢读书学习,这样的人,基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人。

    刚才听他的朋友们讲话,不是喊打就是喊杀的,他们应该常聚众闹事打架,而看样子他也常有参与,像他们这样的人,通常讲义气,但没有责任感。

    “要不我们直接去白云山吧,训练馆我下次带你去玩?”

    “嗯,可以啊。”我笑了笑。

    接着,我们又坐车向白云山大门驶去,很快到了白云山,他买上门票带着我,开摩托车上山,到了山顶,他把摩托车停好,领着我走到最高处。

    我们站在顶峰遥望广州的城市面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仿佛都变成了一具具模型,一切都尽收眼底,一阵阵秋风吹来,我闭着双眼感受着秋的气息,思绪像飞到了天边,来广州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心情如此舒畅。

    “广州有多大?”我问道。

    “我不太清楚。”

    “我看在中国,除了四大城市,广州算是最大的。”

    “广州就是四大城市之一。”

    “广州才不是了,四大城市指的就是BJ、上海、重庆、武汉,哪里有广州。”

    “广州不是吗?我一直以为广州也是。”他笑道。

    “不是,但广州是历史名城,在抗日战争时,是培养人才的重要基地。”

    “呵呵!你还挺了解的。”

    “那当然,这都是书上写的,黄埔军校你没有去过吗?”

    “没有。”

    “那真可惜,许多人才都是那里培养出来的,你在广州长大还没去过那里?孙中山就是广东人,听说ZS市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中国的大城市基本都会有一个中山公园与一条中山路,就是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

    “听你这样讲,下次有空就去看看。”他笑了笑,接着探过头来对我道:“下次我们一起去吧?”

    我笑而不语,说真的,我觉得他这个人,头脑不是一般的简单。

    走了一阵后,天渐渐暗下来,我提出回去了,我们坐着摩托车下山,快到山脚下,经过一片草地,他停下来说坐坐,我也没有拒绝,但我已经开始心不在焉。

    坐在草地上,他不停口若悬河说着他的生活与理想,甚至还对我讲着过几天,他就要参加一场比赛,让我去寺院里帮他求佛祖保佑,带个平安符回来,送给他。

    当时可把我郁闷的,如果他自己没有信心没有实力,什么神仙也帮不了他,另外我是他什么人啊?为什么让我去帮他求?我们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认识,再说这个是要别人心甘情愿去做,而不是要求。

    我越坐越烦,因为天色越来越暗,他好像并没有走的想法,他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最后我忍不住站起来道:“太晚了,我们要走了。”

    “再坐一会吧,我想与你再坐一会。”

    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完全不懂得为我着想:“我饿了,我想去吃饭。”

    听我讲后,他恍然大悟,马上站起来:“那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微笑道。

    其实心里特别恼火,一下午,连水也没喝过一口,还听了他半天的废话,倒不觉得他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只是他这种人,个性上不太懂事不体贴人。

    而且,由他话语中,常表现出霸道与狭隘的思想,跟他这样的人一起,应该没什么安全感,总觉得他是那种非常容易吃醋的人,另外,他没什么文化修养,吵起架来,女朋友很可能会成为临时沙包袋。

    不过与这样的人,做普通朋友还是可以的,但做恋人就是一种痛苦,除非,我是非常势利的女人,懂得如何剥削他,因为他头脑简单容易骗。

    可对我来说,他这样的类型,我是完全接受不了,再看他的表情,我与他做普通朋友,应该也没什么希望,现在他直接把我当成女友了。

    吃完晚饭后,他把我送到石牌,告诉我,过几天再来找我,我当时没有出声,只是微笑不语,我不想再见到他了,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对他的认识到此为止。

    后来他呼我许多次,我都没有再回复,直到一年后,我居然又在大街上巧遇他,当时他正与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来,但明显他望着我,最少觉得我面熟吧,而我如不认识般走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喂。”我拿着电话。

    “芯!”

    “萍!怎么突然想到打电话给我。”我调侃道。

    “呵呵。”萍干笑了几声,萍是一个不太幽默的人,从来不开玩笑:“你在广州还好吗?”

    “老样子。”

    “上班了吗?”

    “没有。”问到我最头痛的事了,其实最近我都没有出去找工作,天天泡在书店里看书。

    “哦。”萍沉默了一会,接着道:“莲回家了。”

    “怎么突然又回家了?”我很诧异。

    “她哥哥死了。”

    “啊!”有那么几秒,我怔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清醒过来,接着急忙道:“那莲还回来吗?”

    “不知道,她没有讲,她今天回家的。”

    “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对,那是莲的哥哥,是她的亲人,虽然一直以来,我总觉得他拖累着莲,但有谁喜欢去拖累人呢?而且这一切都是莲自愿的,没有人强迫她,现在这个年轻的生命去世了,同样都是年轻人的我,也只得惋惜。

    “前两天,她姐夫来虎门打工,没找到工作住在她那里。”

    “嗯?”

    “在房间里还想强奸她。”

    “啊!怎么会这样?”我吃惊问道。

    “嗯,莲吓得跑到我房间里,一直不敢回去。”

    “后来呢?”我急切问道。

    “后来,她姐夫在她房间里睡了一晚,第二天,莲回去给他钱,让他回家去。”

    “还给钱他,她有毛病啊?”没当晚赶走他,算是仁至义尽了,什么狗屎姐夫啊,这什么世道啊?

    “莲说他姐夫出来打工,都没有钱了,工作又找不到,只好给钱让他回家。”

    “那她怎么处理这事,就当没事发生了吗?”

    “应该是吧,她说她不敢讲,怕她姐夫会打她姐。”

    “你说,她那一家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活得窝囊。”我气愤在电话里大声道。

    “呵呵,以前听她说,他姐夫常会打她姐的。”

    “她以为这样做,就能息事宁人了吗?以后她姐夫就会良心发现,不打她姐姐了?她以为这是善良?其实是愚蠢,是在助纣为虐,等着吧!将来他姐夫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姐姐,用她姐来威胁她,谁让她让小人得志了。”我气得发抖。

    “不知道了。”

    “那你在太平怎么样?”我问萍。

    “还是天天一个样。”

    “要来广州玩玩吗?我正好还没上班,可以带你走走看看,广州还是很不错的。”上次萍到广州,因为误会弄得我们两个都一肚子气。

    “好啊!”萍愉快答应,看来今天打电话给我,是有预谋的。

    “那明天过来吧,你出门前呼我,然后我提早去车站接你。”

    “嗯!”

    “这次别再相信陌生人说的话了,谁复机都不要相信,我肯定会在那里接你的。”我叮嘱道。

    “呵呵!好的。”

    “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

    挂上电话后,我继续走去广州购书中心看书,现在去那里几乎成了我每天的习惯,一有空我就往那里跑,但在购书中心看书,有一样非常不好的,就是你永远只能站着看,如果站累了蹲一下,一旁监视的售货员,马上指着你叫喊,所以更别说坐,还好我以前在西餐与宾馆的工作经验,锻炼了站立习惯,几个小时对我来说是绝对没问题的。

    “嗨!”

    把正在聚精会神看书的我吓了一跳:“你干嘛,吓死我了。”我看着明浩埋怨道。

    “今天我出来时就想,你会不会在这里看书,没想到来这里一看,真见到你。”

    “我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广州虽大,但仿佛没有我的去处。”我叹息一声,把手里的书放回架子上,慢慢向外面走去。

    来到外面,明浩拍着手里的东西对我道:“你看我给你送什么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

    “上次,你不是让我帮你在我们学校找旧的教科书吗?我自己的没有找到,但我在广州外语学院一个朋友那里找到了几本。”

    “真的!”我马上笑逐颜开,急忙接下他递给我的袋子打开看,打开后,我望着明浩:“日语书?”

    “嗯,我那个朋友是在外语学院,专修日语课程的,这是她用过的,保存得很好,还有磁带,你可以边听边学。”

    “哦,谢谢你!”我满怀失落。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明浩望着我:“我以为语言方面一般都是女孩子的长项。”

    “没有,没有不喜欢,喜欢!谢谢你啊!”我急忙拿好书道,其实我是很失望,我请他帮我找旧教科书,但他却找来学日语的课本,我能不失望嘛?可怎样别人还是帮了我,我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怎么忍心打击他。

    听了我说,明浩喜出望外,开始为我介绍着书与磁带如何使用,我微笑在一旁听着,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时,我告诉明浩今天我请客,让他随便点,也是我感谢他为我找书的慰劳,但结账时他还是抢着把单买了。

    我有点内疚,早知道我不点那么贵的东西了,看来今天又让他破费了,本来我是一片盛情,但现在变成坏事了。

    吃完饭,明浩提出我们一起走走,原本我是不想的,但想着今天他抢着付了钱,算了,还是答应他吧。

    “芯!你总是去那里站着看书不累吗?”

    “不累啊!”

    “如果你真要看,你说出书名,我帮你在图书馆里借出来给你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在书店里看书就可以了。”

    “哦。”

    我望着明浩,马上又笑道:“其实我也可以买书回去看的,只是觉得自己生活飘浮不定,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所以身上的行囊应该越少越好。”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看书太辛苦了,一站就几个小时。”

    “我习惯了。”我笑道:“这点小苦也受不了,将来我怎么做大事。”

    “将来你还想做大事?”

    “那当然,做事要脚踏实地,理想要志存高远,没理想没大志,那我不是白来世间走一趟。”

    “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我觉得将来能够生活安定,找个相爱的女人,然后结婚生子,家庭和睦,一家人相亲相爱,就够了。”

    “这样的生活的确是最幸福的,应该每个人都期望吧!但相爱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人生更多是不如意,有许多人连个普通完整的家庭也不会得到,生活是很残酷的。”

    明浩怔怔地望着我。

    “怎么了?”我微笑看着他。

    “感觉你好多愁善感,讲话像个老先生一样。”

    “呵呵!那看来我人未老,心已老啊!”

    “哈哈!”

    “晚了,我要回去了。”我望着前方道。

    “再走一会吧?”

    “不了,你也应该回学校了。”

    “我不怕,我现在是大学生不是中学生,学校才不管我们那么多。”

    “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哦,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你别送了,自己快点回学校吧,路上小心!”说完,我转身离开。

    留下明浩站在那里,遥望我的背影,我不知道还能与他再见多少次面,但我感觉应该会越来越少了。

    明浩一次次提出想与我走走,而我总是一次次地拒绝,因为我知道,我与他不是一类人,跟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就算走到一起,他也只不过是我累时,偶尔停留的据点,因为他太平凡了。

第一百一十章

    站着看书太久腿有些发麻,我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在抬头之际,我看到前方,有一个年轻男子正盯着我,但望到我的眼睛马上转过身去,我没有理会继续看书,但直觉中仿佛他又在看着我,我抬头望去,那个男人又马上低头看手里的书。

    我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转身向前走去,小心地留意着后面,我由历史专柜走到心理学专柜,然后又走到小说专柜,都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最后我走到外国名著专柜时,居然发现他就在离我一米外。

    我感到有些心慌,是不是变态狂?看他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但人不可貌相啊!本想在购书中心好好看几个小时的书,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我急忙向大门外走去,走到大门外,回头看到后面没有他的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在路边坐下,望着过往的人群发呆。

    “嗨!”

    我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正是跟踪我的那个男人,他站在我的身旁微笑。

    “你干嘛?”我马上警惕站起来。

    “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他急忙道,他应该也看出我的警惕。

    “哦。”我虽然口上轻轻应着,但还是后退了两步。

    “其实我早就注意你了,我看你在那里专心看书,看了三个多小时。”

    “书店又不是你开的。”我有些心虚道,因为我常去看书,但很少买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很好学好专心,你很喜欢看书吗?”

    “怎么了?”我反问道。

    “你在哪里上学?”

    “干什么?查户口啊?”

    “没有,没有。”他急忙摇晃着双手道:“我也是在广州上大学的,今天来找点资料。”

    “大学里不是有图书馆吗?还要来这里找资料?”

    “嗯。”他微笑着点点头。

    “你看错人了,我不是大学生。”

    “哦,我还以为你也是在广州读书的大学生。”他诧异地望着我。

    “怎么了?”他的话让我很不悦。

    “没什么?那你是在广州上班吗?”

    “没有。”

    “那你?”他迷惑地看着我。

    “来玩的,先看看情况。”

    “哦。”

    “你难道,已经大学毕业了?”他继续追问。

    “我有那么老吗?”我很不爽道。

    “呵呵!没有,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小。”

    我皱了皱眉头,不是应该,是肯定,他的样子看起来二十好几,只是刚才他张嘴笑时,我看到他还没有长智慧牙,所以猜测他应该二十岁左右吧。

    “你干嘛跟着我?”我问道。

    “嗯?”他马上有些尴尬与羞涩:“觉得你很特别。”

    “有什么特别的?”

    “其实我也常来购书中心看书,但很少在这里见到长得漂亮的女生。”

    “哦。”我不屑抬头笑了笑。

    “因为极少漂亮的女孩,也能这么认真学习的,我看你在那里站着看书,看了整整三个多小时,而且还是穿高跟鞋,所以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很专心又用功的人。”

    “三个多小时算什么,再站三个小时我也没问题。”我笑了笑。

    他见我笑了,紧张的表情也放开,我们慢慢交谈着,在谈话中我了解到他叫明浩,在中山大学读书,现在是大二的学生,我们一直边走边聊,走到体育中心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喜欢有我的陪同,我喜欢听他告诉我大学里的生活与知识,我们一直聊到天黑,当我提出要回家时,他说他想请我吃饭,我愉快地答应了他,问他去哪里吃饭,他却说由我决定,他表示对周边餐厅不了解,平时吃饭也是在学校解决。

    我望着周围,对明浩道:“那要不我们去吃西餐吧,环境也清静,而且还好点菜不浪费。”

    明浩怔了怔,接着点点头,我们来到一家西餐厅里,我看了会餐牌道:“我看好了。”

    “哦。”明浩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道:“我不知道点什么,要不你帮我点吧。”

    “好啊!那你喜欢吃什么?”其实许多男人都不懂怎么吃西餐,这不出奇。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笑了笑道:“看你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吃西餐,要不我帮你点个带中式的吧?”

    “好啊!好啊!”明浩一连说了两句。

    我叫服务员过来,点了汤、主食、饮料各两份,价格偏中,明浩毕竟是学生,我不敢点太贵的,怕他未必能承受。

    “你站在那里看了那么久的书,是什么书啊?”明浩边吃边对我道。

    “西方历史。”

    “想不到你还喜欢看这些书?”

    “我很喜欢看历史,读诗使人灵秀,读史使人明智,一个人如果要有智慧,就一定要学习历史。”

    明浩有些诧异地望着我。

    “你知道吗?其实美国曾经也很苦很难,应该说整个西方都是一样,以前的欧洲普通的人家很可怜,平均每人只有两套衣服,一套就是平时穿的,另一套就是办事或者出席宴会时穿,在美国经济大萧条时,全国四分之一的人连饭都没得吃,黑金、黑社会、黑政治遍地开花,他们的工厂里许多童工太多黑暗。”

    “哦!”明浩看着我应了一声。

    而我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对他滔滔不绝地说起来:“知道为什么现在欧美国家的人这么有钱吗?第一他们科技发展早过我们,这点不可否认,但更多是因为他们是强盗,抢走了别人家里的真金白银,然后用在自己的国家发展,说成是他们的政策与努力,你以为真是民主真是人权吗?强盗始终是强盗。

    再说美国,他这么有钱,还不是因为别的国家都在打仗,而他却在做生意,据说那时日本侵略中国时,最好的武器就是在美国买来的,中国人常说别发国难财,要不会有报应,后来美国珍珠港被山本五十六带着空军与海军去炸了,那是活该,然后他们才被迫参战,加入到苏联、中国、英国和法国等国家组成的反...阵营中来。

    1941年12月7日,日本军队偷袭了夏威夷的美军珍珠港,美军死亡超过1000人,如果没有这次山本五十六的偷袭珍珠港,美国会对日本宣战吗?打死他都不会来,他还想着趁火打劫。

    在日本侵略中国时,美国却源源不断地向日本、德国提供战争物资——钢材、武器和石油燃料,所以说,美国发的每一分战争财,都沾满了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的鲜血,要不是日本那次犯傻,袭击了珍珠港,美国会参战吗?

    战后,美国为了遏制中国,庇护大批日本战犯,只想为美国服务,可以说,美国在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上,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关于抗日战争,我们不仅仅要记住美国对中国的帮助,还要记住它在整个战争中,如何为了自身的利益,而牺牲我们中国的,同时在世界政治舞台里,为了本国利益而牺牲他国人民。

    我并不是意在为历史谴责美国,但是,我们应该清醒地明白欧美国家是不会帮助中国的,所谓的......,只是他们打压我们的借口,有时我听到有些人说我们的落后与贫穷,是因为没有学习美式政策,我就来气就火大,越是看西方的历史心里就越是难过揪心。

    我喝了一口水指着盘里的食物道:“外国人天天都喜欢吃牛肉,中国人是不是也要学他们天天吃西餐吃牛扒?也许有些人会说......不能与食物有关,但民以食为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老百姓就是为了吃饱穿暖,管你什么政策。

    只要让大部份人过得好,过得幸福就是好政策,怎么与吃无关,所以不同地方的人就有不同的饮食习惯,不同的饮食习惯就有不同的生活习惯,不同的生活习惯就有不同的社会观念。

    我们.......

    我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吧,就像一家人,天天住在一起,以前是相互尊重友好相处,吃什么由家里管事的,告诉厨房里的师傅。

    再根据每个人的生活习惯来安排炒菜,但后来有人抗议这样不民主,提出每天吃什么,要通过选举与投票的方式进行,然后问题就出来了,比如说家里人大部份是吃辣的,那天天大部分菜里都有辣椒,那不吃辣的怎么办?

    开始,不吃辣只有忍气吞声吃着辣的菜,或者学着去吃辣,然后大部份人又喜欢吃猪肉牛肉,但家里有信回教、佛教的怎么办?也只有忍气吞声。

    一天两天可以忍,可时间一久呢,总会有暴发的时候,这家人就会开始有矛盾、鸡犬不宁,然后信佛的吵着要搬出去,信回教的也搬出去,接着不吃辣的也要搬出去,那中间可能还有别的喜欢吃咸的一家,吃淡的又成一家,这样下来这个大家庭就完全四分五裂了。

    当然我这里讲的是家,同样......。

    ......。”

    明浩怔怔地盯着我。

    “我这样讲,并不是说欧美国家的民主政策就不好,只是......。

    另外我也觉得......非常浪费金钱,而且......,真正保护的人就是有钱人,穷人依然是穷人,富人还是富人,看看古希腊制度下的人们,再看看欧美国家里的有钱人,与掌权的有几个是穷人出身的,都是贵族世家。

    人最怕做什么都去照搬,我讲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可以学习别人好的,也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千万不要无知地被人利用,这是最可悲的。

    但现在的许多人,好像并不明白,整天喊着外国怎么......怎么有......,好像恨不得直接把美国都搬过来一样,其实他们不知道别人也不是一天,就变得这么好的,也有一个发展的历史与过程。

    我们发展才多久,别人发展又有多久,要给自己一点时间,现在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如果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谁会来帮你建设你的国家,如果一个国家里的所有人能够和睦和平相处,比什么都重要啊!”

    明浩看着我叹息道:“我觉得你好能讲啊!”

    “是吗?”我望着他。

    “嗯!我感觉像我们学校里的教授在演讲一样。”

    我的脸马上有些火辣辣的。

    “其实我不懂历史,我是学理科的。”

    原来我讲了半天是在对牛弹琴。

    “不过我觉得你讲得很好,虽然我不懂,但我觉得你好像讲得很有道理,我有些明白。”

    “你明白什么?”

    “就像我在学校有时听教授的演讲,听完后,我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但过几天,我又去听另一个教授也讲这个论题,但是观念是相反的,把前面那个教授讲的理论都给予推翻,听完后,我又觉得这个教授讲的也很在理。”

    “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满地看着他。

    “你听我说完,我听了你讲,我有些明白,其实每个都有每个的优点,并不是非得就要选择一个,就像我们是......,而欧美是......,但我们用不着非去学别人的......,同时也不能全盘否决......,我们应该用融会贯通的方式,就像你说的可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要愚昧去照搬。是不是这个意思?”

    “嗯!看来你领悟能力很好啊,就像西餐一样,我们中国人在中国开西餐厅,不一定非就要像外国西餐那样做菜,而是要根据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加上一些适合中国人的菜式,也不是未尝不可的,目的就是吸引更多不同口味,不同习惯的客人。”我拿着餐牌笑道。

    “对啊!我看到这里也有许多中国菜式,比如这些煲仔饭、竹筒饭。”明浩也翻看着餐牌笑道。

    “如果将来,我要开餐厅,我就装修得像西餐厅一样优雅清静,再配上中餐美味饭菜,我想应该很不错。”

    “那到时请我来帮你打工。”明浩看着我开玩笑道。

    “我那可是餐厅,你读大学就为了到餐厅打工啊?我怕到时我请不起你。”

    “没关系的,工资你看着给就行了。”

    “哈哈!那好啊!将来我开餐厅,你就来做我左右手吧。”

    “真的?”

    “假的,开一家好的餐厅,你知道要多少钱吗?你别看这没多大,但装修下来及各式各样的开销,我看没有一百万都别考虑,其实这还是保守的说法,因为开张了可能还要守一段时间,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

    明浩吐了吐舌头,而我被他这个动作逗得哈哈大笑,嘀!嘀嘀!我的呼机响,是广州的号码,我站起来走到餐厅收银台公用电话复机,复机过去是一个男人,说着一口我听不懂的家乡话,我告诉他打错号了,他过了一会又再次呼过来,让我非常恼火,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有一些莫明其妙的人呼我,找一个什么男人,并且还会收到一个留言,总是浪费我的电话费。

    我与明浩坐到将近九点钟才离开,他回学校,我回石牌的出租房里,离开时明浩说想送我,但被我婉言拒绝。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二天,萍呼我,说她要差不多晚上六点才到广州,那我们就约好一起吃晚饭,我早早来到流花汽车站等着她,望着她由车里走出来,我迎上去,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被上次的事,弄得我现在像惊弓之鸟,总担心又会出什么事。

    “你怎么戴那么多首饰?”我郁闷地望着萍。

    她就像一个暴发户,耳朵、脖子、手腕、手指能戴的地方都戴上了首饰,特别手指上还戴着三枚戒指,而且所有首饰都是黄金的,全身都闪着金光,仿佛在宣告我很有钱。

    “我能不戴上嘛?我可不敢放在房子里,万一又被人给偷了,那我还不得气死。”接着,指着脖子上的项链道:“芯!好看吗?前两天我自己买的。”

    “好看,那你也可以放在包里啊!用不着都带在身上。”我担忧地望着四周,萍身上戴着这么多首饰,我怕会成为被盗窃的对像,而且广州火车站附近龙蛇混杂,是个是非之地。

    再说石牌村那里也不太平,前几天我就听楼下小店老板讲,有人被打劫了,据说是一个上夜班,下班回来的女孩,被持刀抢劫,当时女孩手上的戒指许久都没能取下来,盗贼就说要把她手指给砍下来,最后还是她苦苦求情,让她自己慢慢取,才没有被砍手指。

    “萍,我们快走吧!”我担心在这里站得越久越容易成为目标,急忙拉着萍向前跑去,走在路上,我发现我们已经成为被跟踪的对象,有个男人一直尾随着我们,我吓得急忙把手提袋抓紧。

    但萍完全没有察觉,还在谈笑风生,望着萍手上的包,我灵机一动,跑到萍拿着包的右边,并把自己的袋子放在左手边,接着左手挽着萍的右手臂,这样就不怕别人突然抢走两个人的手提袋了。

    六七点正是繁忙时段,一路上都没有空闲的士,望着四周注视着我们的人,我非常心慌,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别人看到的绝不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是萍身上的首饰太耀眼。

    我边注视四周,边假装轻松与萍交谈,我不敢跟她讲实话,萍胆小,是那种喜欢说事但怕事的人,怕吓到她,又总不能现在叫她全部取下来别戴,萍生性多疑,一会她心里会有想法,只有快点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拦不到的士,看来只有跑到前方公交站才行,那里人多,我拉着她快步向前跑去,眼看着站牌越来越近,而那个一直尾随着我们的男人也调头往回走,我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我听到萍大叫一声:“啊!我的项链被抢了。”

    接着,我看到萍的脖子上血肉模糊,原来就是刚才有三个年轻男人,差不多一直平行在我们身边,而我却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也是抢劫犯,因为看着他们三个文质彬彬、着装整齐,正眼望去像大公司刚下班的白领,谁知是抢劫犯啊!

    那个男人抢了萍的项链后,大摇大摆转身离开,连跑都没有跑,而另两个男人看到,也并没有帮忙追赶,只是停下对哭喊的萍关心道:“下次在路上,要小心啊!”

    而我却盯着他们,紧紧地挽着萍的手臂,向马路滚滚车流后退,我不敢相信了,谁也不会相信,刚刚他们三个人,一直都走在一起,突然其中一个抢了萍的项链,而且还大摇大摆地走,连想跑的意识都没有。

    就是看死我们两个女孩不敢追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不是抢项链,而是我与萍的手提包,想让我们混乱时,再抢走俩人的袋子。

    同为年轻人的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与惊讶,更没有想去帮忙追回,那个男人走得很慢,如果他们有心帮忙,肯定能追回,现在的人都怕事,我知道,也能理解。

    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太坦然了,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马上就快到公交站了,他们知道,现在不下手,一会就很难下手了。

    我顾不得车来车往的危险,拉着萍拼命向马路上跑,路中立马不停响起喇叭声,还有司机探出头来怒骂:“找死啊!想死走远点,信不信撞死你们,不知死活的东西。”

    而萍又哭又喊,马上引来路人的注意,公交站前的人都望向这边,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向我们跑来问什么事,这两个年轻男子马上调转头,向刚才那个抢劫男人的方向走去。

    望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我庆幸我的猜测没错,他们就是一伙的,我还是紧紧地挽着萍,这会儿我顾不上安慰她,自己也吓得要死,只得拉着她拼命奔跑。

    并不停叮嘱她,让她千万别松开我的手,一定要紧紧地挽着我的手臂,要不手提袋就会没了,对于别人的询问,我只是冷静地说我们被抢劫了,到了站牌下,正好有一部经过石牌的车子,我立马拉着萍上车。

    车上的人并不多,我们来到后面坐下,萍一直哭个不停,她既惊又怕还痛,她脖子上的皮肤被抓得皮开肉绽,并流着鲜血,她的项链应该是被那个男人突然之间扯下来的。

    很快!就在那一刻,我没有看到过程,别说我,萍自己都没有看到过程,等她反应过来时,项链已经被人抢走,而脖子也是伤痕累累。

    车上的人都望着我俩,我拿出纸巾轻轻帮萍擦拭,让她别哭,我越让她别哭,她就越想哭,而且是越哭越大声,身旁的人都问我她怎么了?我说刚刚被抢劫了。

    不说还好,一说车子里,像炸开的锅一样,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痛骂的、有谴责的、有表示同情的、还有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说萍太招摇,戴那么多首饰,不抢她抢谁,更多都是痛骂抢劫的,应该大部人都身受其害过,反正整个车上都充满了火药味。

    车子一路走,上车的人也越来越多,而萍的哭泣声并没停止,她是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还不停对我边哭边讲,说她以前好不容易别人送些首饰给她,却被她老乡阿燕偷走了,现在自己辛苦赚钱买了一条项链,又被人抢了。

    而我也被她哭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默默帮她把所有的首饰取下来,让她装进手提包里。

    一直到我租住的房子里,萍还在哭,而且晚饭也不愿意吃了,看她这样,我也没有心情吃晚饭。

    她在房子里边哭边埋怨,说她如果知道广州这么乱,就不来了,以后都不想再到广州来了,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我早知道这样,我也不叫她来了。

    哭了一会儿,她又道:“幸好手提袋没被抢走,因为里面有几千元现金与我的存折。”

    看来这次来广州,她是把她全部身家都带来了,我安慰道:“钱财是身外物,最主要是人没事,存折丢失了,还可以去银行补回来的,你看你这伤口,要不我们去外面的诊所,找医生看看吧。”望着她那血迹斑斑的脖子,我心疼道。

    “我不去了,我不敢去,万一又被抢劫怎么办?广州太乱了,我不敢再出门。”萍成了惊弓之鸟,边哭边道。

    望着她,我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而且这也是我担忧的,但萍的伤口怎么办?家里没有消毒水与消炎药,我怕她伤口感染发炎。

    晚上,她还是一直哭哭啼啼,哭得我的心情一团糟,我感觉我成了这件事的罪人,恨不得马上跑出去,买一条金项链回来赔给她,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我也恨不得把那个抢劫犯给大切八块了。

    可我没有能力,只能在心里想,后来一再的安慰她还是要哭,我也不想说了,干脆由得她哭,这一夜,我与萍几乎都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萍就要走,我马上送她到车站,让她坐车回太平,这件事后,萍对广州充满了阴影,她怎么也不敢再来广州,说广州太乱了,动则就贬低广州,说我怎么敢在这么混乱的地方工作生活,我是百口莫辩啊!

    直到一年后,萍结识到一位海归青年,海归既有学识又有钱,而萍也上岸从良,她跟随着男友出差来到广州,住在花园酒店,然后请我出来吃饭。

    我、萍、莲,一年后,真正过得安定幸福反而是萍,莲自卑又懦弱,如不能遇到一个思想成熟,理解、关心她的男人,她的生活注定会是个悲剧。

    而我过于理智、理想、爱自由,可人生往往现实又残酷,哪有理想那么美好,我就像离根的蒲公英花,随风四处飘荡。

    相对萍,她不像莲那么自卑懦弱,也没有我那么理想爱自由,她容易满足但不知足,不惹事生非却爱搬弄是非,她现实又务实,知道隐忍和审时度势。

    萍是个活得明白的普通人,物质与金钱是她毕生的追求,她对生活也做好准备。

    生活就是这样,往往务实的人,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等一等!”刚下车的我,急忙拍打着车门。

    公共汽车司机打开门。

    “我的钱包掉在车上了。”我边急忙说,边向车上冲。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我,我走到之前所坐的位置左右上下寻找,却不见钱包与呼机。

    “还找什么?被人偷走了。”司机不耐烦吼道。

    “可我一直坐在车上。”

    “下不下车,再不下车我要开车了。”说完,准备关门发动车子。

    我急忙走下车,望着公汽徐徐离去,心中一片茫然,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走回出租房里,心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我的背包是何时被人打开,里面的钱财何时不翼而飞,从小到大我没少掉东西,可被人偷东西还是第一次,虽然遭遇小偷在城市是家常便饭,可我的心里却难以接受。

    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很可笑,如果被我发现,那别人还做什么小偷,今天对我来说损失惨重,方生送给我几千元的呼机,钱包里有八百多元人民币,最重要还有我的身份证,在城市里没有了身份证,那是寸步难行。

    但不幸中的万幸,我今天下午刚找到工作,而且还是一份办公室文秘工作,下午面试时本想没什么希望,看着长长的应聘队伍心凉半截,所以面试时我反而轻松自如,没有丝毫紧张。

    面对面试经理的询问,我对答如流,不想他马上通知我被录取,明天就能去公司上班。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感觉自己的运气并不算那么坏,决定一会出去录像厅看两部电影,这几个月在广州的日子,我不是泡在书店,就是在录像厅里。

    电影院几十元一张的电影票,我不敢奢望,但录像厅五元两场电影,我还是有能力承担,当然音响与画面是无法跟电影院媲美。

    怦!怦怦!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我纳闷,会有谁来敲我的门?

    怦!怦怦!“开门!”有人高声叫喊:“查暂住证。”

    一听到查暂住证,我的心一片慌乱,这真是什么破事都赶到一块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今天掉了身份证,到广州这么久,我还没去办暂住证,今天,会不会把我当黑户关起来?

    以前在天马餐厅工作时,就有员工因没有暂住证被拘留起来,并且还被罚款了。

    “干嘛?”我硬着头皮打开门。

    “查暂住证,把你的暂住证拿出来。”一下子五六个男人冲进我那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里。

    “我刚来广州,没有暂住证。”

    “没有暂住证?那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没有。”

    “身份证都没有?”问的男人严肃地瞪视着我。

    “今天都被偷了,我由天河城坐公共汽车回来时,发现我的钱包与证件都不见了。”我急忙道。

    “报警了吗?”

    “没有。”

    “怎么不报警?”

    “有用吗?可以找回吗?”我急切地望着他,充满了期待。

    “可能有机会把证件找回吧。”

    “那钱呢?”

    他笑了笑,没出声。

    “那就是查不到了,报警有什么用?”

    “不能这样讲,如果受害人都报警,就可以加大警方的打击力度,现在小偷越来越猖狂,其实就是许多你们这些受害人,选择不报警,而助长了犯罪份子的气焰。”

    “哦!”我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写下你家庭住址与身份证号码。”他指着本子空白处。

    “嗯。”写完后交给他。

    “交一百八十元吧。”

    “是罚款吗?”

    “是办暂住证的钱,明天你带上相片与存单去石牌路口的派出所办理暂住证。”

    “好的。”我点着头,慌忙在衣柜里拿出钱递给他,我哪敢说什么,没有罚款把我拘留起来,我已经很庆幸了。

    收好他给我的存单后,他们一行人接着向二楼的住户查去。

    我呆呆望着手里的单子,感觉这一天发生的事真是太多了,转过头来看到地下,一片大脚印与污泥,昨天才下过雨,我叹息一声,只得开始打扫卫生,当一切都做好后,我关好门向外走去。

    买了票坐在录像厅里,放的是香港警匪片,拍得很粗糙,内容千篇一律,看一会开头就能猜到过程与结尾,录像厅里的人不多,大部份是男性,也有为数不多的女性,但都是跟随男友一起来的,独自一人来看电影的女性,也就只有我了。

    望着屏幕,我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明明是倒霉透了,但我还跑来看电影,算不算幸灾乐祸呢?就算我觉得自己还不算运气坏透,但也不值得庆幸。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在家里伤心烦恼也于事无补,可是我又担心,我现在乌云密布的,不反醒与警惕,居然还跑出来玩,会不会老天爷觉得我太乐观,承受能力好,把更倒霉的事投放在我的身上,想到这里,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突然之间,我大惊站起来向外跑去,边跑边在心里暗暗叫苦,天啊!会不会有人跑到我的房间里,入室盗窃啊?那我真是哭都来不及了,衣柜里存放着是我仅剩的两千多元,如果都被偷窃,我今后的日子只能喝西北风了。

    越想越怕,心不停地蹦蹦直跳,来到出租屋取出锁匙开门的手都在发抖,打开门开灯,看到屋里整洁无样,我松了一口气,回头关好门,走到衣柜拿出钱细数清楚,才完全放下心头大石。

    我哪都不敢去了,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坐了一会就去洗澡上床休息,明天要上班了,具体干些什么,也没搞清楚,躺在床上看书,看了两个小时后,我决定关灯睡觉,关上灯,窗外的月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睁着眼望着窗外,脑海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中晕晕睡着。

    睡后我发了一个梦,梦中我回到了家乡,在河里游泳,突然有人对我叫喊:“淑芯!快跑,你妈妈拿着竹条来了。”

    我慌忙跑上岸,逃到竹林里躲藏,蹲在竹林里惊恐地对外张望,不知过了多久,偷偷走出来,外面已空无一人,太阳西下,一阵风吹来,我抱着双臂,颤抖着向草坪慢慢走去。

    看到前面有几朵蒲公英花,摘下一朵放在手上,风一吹,蒲公英花四散开来,跟随着风飞向天空,越飞越远,而我却痴痴地站在地上遥望着它,久久地遥望,突然间,我醒来。

    醒后,我再无心睡眠,脑海里思绪万千,开灯后,打开跟随着我东奔西走的行礼箱,在里面取出一叠叠信,坐在床上一封封阅读,读着读着,我忍不住泪眼朦胧,接着轻声哭泣,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我的泣声久久地回荡。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二天,早早来到上班的公司,上了半天班,我才搞清楚这是一家外贸公司,而我居然是董事长办公室秘书,还真让我非常意外,但上了一整天班,连董事长的面都没见到。

    最搞笑我坐了半天,基本都没干什么事,也没人让我做事,正确说身边空无一人。

    中午下班时,我跑出去外面售卖呼机通讯店,寻问可不可以帮我用新的呼机,补回以前的号码,这个号码对我非常重要,我猜测着汤生最近,应该会来中国了,店老板说可以,我当场买了一个八百元的呼机。

    公司分两层,一楼二楼都是办公室,后来才知道,这旁边几栋楼都是这家公司董事长买下的,公司的员工与管理人员在一楼办公。

    二楼有三间办公室,一个会客厅及一个厕所与厨房,靠东边两间办公室,最里边那间是董事长办公室,另一间据说是董事长与管理人员开会用的,而靠西方这间就是我的工作室。

    房间里有两张大桌子及椅子,有一张电脑台与电脑设备,会客厅外摆放着沙发与茶几,还有一个宽大的阳台,阳台里种着几盆花草,但都干得泥土开裂,盆里的植物也半死不活了。

    我孤零零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好,望着电脑我想上上网,但害怕有人上来看到影响不好,我想看看报纸,却也怕领导上来看到,说我上班如此悠闲,想看看书,早上去董事长办公室时,看到书柜里放着许多书,可又没有勇气去拿。

    我现在身份证都没有了,这份工作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虽然工资一般般,试用期一个月只有八百元,过了试用期加到一千元,但我依然重视,可不能刚上班就被炒了,最后拿来一张废弃的报纸,在上面练习左手写字。

    “嗨!”

    “张经理,你好!”我马上站起来,这是公司里的经理,昨天就是他面试我的。

    “今天上班习惯吗?”

    “习惯。”

    “其实这里没什么事做,这里只是公司的一个小分部,总部在环市路那边,董事长基本很少来这里,所以平时,你就自己到处看看打发时间吧。”

    “嗯。”我点点头。

    “是不是很闷啊?”

    “我不怕闷。”

    他笑了笑,接着扬了扬手里的纸道:“能帮我打一个稿子吗?”

    “好的。”我接过来,坐在电脑前,而他却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的身旁。

    看着他坐在我的身边望着我,我心蹦蹦直跳,有几个简单的字体却怎么也打不出来,开始只是小错,但后来,因为打错了就紧张,越紧张越错,越错就越乱,越乱就越不会打了,急得我满头大汗。

    “你很久没用电脑了吧?”

    “不是很久。”

    “看你打的是五笔输入法,一般打五笔的人打字都很快的,但你打字有点慢。”

    “嗯。”我心虚应了一声,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坐在这里,如果我一个人打,早打完了,平时我一分钟能打两百个字。

    “你先打吧,我一会上来拿。”

    “嗯。”

    望着他转身离开,我松了一口气,拿上稿子快速排版敲打,一个小时后,他再次上来,他的身边跟随着另两个男人,一个也是这里的经理姓元,另一个是主管文。

    两位经理三十岁左右,文却很年轻,据说刚大学毕业,那应该也就二十三四岁。

    “小周!帮我编一个表格吧?”元经理对我道。

    “好的。”

    接着,他告诉我应该怎么编排,怎么去规范,里面的内容怎么写,如何插入图片,如何排列,把我说得一头雾水,本来对制作这类表格我就不精通,加上心情紧张,最郁闷是他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不走。

    主管文与张经理坐在一旁聊天,而元经理面无表情地望着电脑,看到我笨手笨脚,忙活半天也没弄好,他叫我起来让他自己制作,我尴尬站起退到一边,而旁边的张经理与文对我点头微笑。

    这里工作,异常地清闲,别说我,就是一楼的办工人员,一天时间大部份都是混过去的。

    表格制作好后,就没有人再让我工作了,而元经理却霸占着电脑不走,张经理与文一会下去一会上来,而我却傻傻地趴在桌上写字,直到下班,三位领导让我在这里吃饭,并告诉我,董事长秘书与公司管理人员有特别优待,有专职的厨房阿姨负责煮饭,但我拒绝了,急忙向外跑去。

    半路上,被一个年青男子拦住去路。

    “你干嘛?”我瞪着他。

    “小姐!你好!我是影视公司的星探,这是我的名片。”说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接着道:“想请你去我们的公司试一下镜,你的形象很好,头发又长,可以拍一些洗发水、化妆品广告,也许将来还可以拍电影做明星。”

    “不好意思,我没空。”说完,我把名片还给他,心想,骗子!你又想骗我的钱,没门!

    谁知他追上来,叫喊着问我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他,我告诉他不可以,他又把他的名片放在我手里,让我留着,将来想去他公司看看时,给他打个电话。

    我只得收下,走到公共汽车站台,看着手里的名片,这阵子不知道怎么了,在路上老遇到自称是星探的男人,找我要联系方式,现在的骗子公司转换策略?又有了新方式来骗人?想了想还是把名片扔进垃圾筒里。

    “猜测你一定很喜欢小动物。”

    我抬起头,望着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张经理。

    “看你专心浇水的样子,觉得你这个人很细心,生活中一定很有爱心。”

    “还好。”我尴尬笑了笑。

    “你小时候喜欢养宠物吧?”

    “不,我不喜欢。”我正色道:“我讨厌养宠物,我觉得那样做太残忍。”

    “哦,为何?”

    “原本可以在天空翱翔高飞的鸟,却把它关在笼子里,原本可以在地上四处奔跑的猫狗,却被绳索牵制,原本在水里自由玩乐的鱼,却被收藏在鱼缸里供人观赏。

    我觉得人太自私,因为自己的寂寞与快乐,就牺牲这些动物的自由与本能,完全不顾及动物的心里。”

    张经理诧异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对我道:“你的思想很奇特。”

    “我只是追求自然而以,现在的人就喜欢破坏大自然,忘记了人本来就是来自于自然,也是大自然养育了人类,终有一天,人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是不是学哲学的?”

    “不是。”

    “那我怎么觉得你讲话像个哲学家?”

    “我不知道要学什么,只知道知识不管好坏,只要有用有道理,我都想学。”

    “哦,我觉得你就有点哲学家的味道。”张经理道。

    “那张经理你又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国画的。”

    “哇!真的,学国画,那你不是很会画画,你是画家吗?你的画一定很好,很漂亮吧?”我兴奋地看着他。

    “一般吧!我只是大学专业学了几年国画,不敢称画家。”

    “那你天天有画画吗?”

    “现在少了,偶尔吧。”

    “那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画?”

    “可以,你对画好似很有兴趣?”

    “嗯,我从小到大也很喜欢画画,一个人或者不开心时我就画画,不过我画得不好,只是胡闹那种,但有空我会去观赏画。”

    “那好啊!下次让你看看我的画。”

    “嗯,对了,你学画画的,为什么来这里上班,干嘛不专门做画家画画?”

    “哈哈!专业做画家混不到饭吃的。”

    “哦,那能画一张国画送给我吗?”刚说完,我觉得自己冒昧了。

    “你要,当然可以,那你想要什么画,画些什么?”

    “嗯!”我思索着,接着兴奋道:“给我画一幅瀑布图吧,就像李白那首诗《望庐山瀑布》的画面一样。”

    “没问题。”张经理很干脆地答应,接着他又道:“上来是有事跟你讲一声,今天董事长会过来。”

    “什么时候?”我突然有点紧张。

    “说是过来吃晚饭,所以你今天下班不要走了,留下一起吃晚饭吧。”

    “好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董事长还没有过来,主管文让我一起去买菜,我从来没有去过菜市场买过菜,跟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左挑右选,当他问我意见时,我只会笑笑。

    其实我都不懂,我也不知道这些菜是什么价钱,甚至许多菜都不认识,从小到大就没买过菜,家里吃的菜都是爸爸种的,要买的只是一些鱼肉,但也是大人去买。

    文买了鱼、猪肉及青菜,今天负责煮饭的阿姨有事先回去,只有我们自己亲自动手,他们三个好像都是厨房高手,特别是文,而我就像傻瓜一样看着他们,后来想想,我不帮忙不太好,就走去帮着洗菜,接着看文怎么炒菜弄鱼。

    到了大概七点钟,董事长过来了,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西装,不胖也不瘦,与大部份的有钱人一个样。

    在办公室里,听完张经理介绍我后,他上下打量着我,接着询问我的家庭情况,那一通问,快把我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完了,接下来就问我现在住哪里,生活情况怎么样?

    得知我还在外面租房子时,马上让我回公司居住,并且让张经理立马给我在楼上,安排一间单独的房间,并说着:“小周啊!我们公司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房子多,你看这几栋楼都是我的,哪还用员工在外面租房住,明天就搬过来住。”

    “谢谢董事长!不过我那房子的租金都交了,还没有到期,我可以先住那边。”

    “那不行,石牌村太复杂太混乱,那些村屋哪能跟我们这些商务楼比,住在这里你的感觉都不一样,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你的安全就是公司的安全,租金别管了,过来住,如果有什么麻烦就让经理帮忙。”

    “没有,没有麻烦。”我急忙摆着手。

    “那就这么定了。”

    “嗯。”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搬过来也好,这里的条件是石牌村不能比的,可是我的心中却隐隐不安。

    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老头如此热心,我难道还会天真以为他真是关心公司员工啊!

    今天他的热情明显过了火,但生活走到这一步,只有见步行步了,顾虑不了那么多,要知道,我现在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虽然给父亲打了电话,但办下来也要时间。

    晚饭吃完后,董事长又单独叫我过去办公室谈话,不停询问我的家事,还问到我弟弟、妹妹几岁,读书怎么样?

    文却不停走进来,总是被董事长轰出去,但过一会,他又跑进来了,对于平时善于察言观色,聪明圆滑做人的文,今天却有些反常。

    晚上,我回到出租屋时都快九点了,接下来几天,董事长天天晚上过来吃饭,还说要我亲自下厨,这可急坏我了。

    庆幸有文帮助与指导,终于让我做了两道菜,但也不知道我怎么弄的,那个豆腐炖鱼却没熟,另一道青菜也有点半生,我记得我好像煮了好久的,可没想到他们也都将就着吃完了,而我既尴尬又内疚。

    几天后,我搬到公司里的宿舍居住,经理帮我安排了一间独立单房,就在我们上班的这栋楼上,只是楼层有点高,是八楼,没有电梯,天天要爬楼梯。

    但也没事,就当是运动吧,再说公司的员工都住那里,搬行李时,公司里的男员工们都帮忙,基本没用我操心,住下后我才发现,整个公司只有我才有独立单间,就连经理都住在混合宿舍里。

    很快,我的房间成了他们的娱乐场所,每天下班后,同事们就会到我的房间里打牌闲聊,因为我房间里正好有一张丽留下的麻将桌,开始他们还说要买麻将回来打,但经理担心会助长赌博风气,所以才没让买回。

    而我也从此不得安宁,每天很晚都不能安睡,躺在床上看书时,耳边还要忍受着他们打牌的争吵声,及满屋的烟味,当所有人散去后,我就要默默打扫地下的烟头与纸屑。

    虽然这样,可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们,我的生活太沉闷了,虽是吵闹了一点,但气氛很好,一个公司里的同事都相处融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所以我也挺乐在其中。

    每天,他们在房间里打牌聊天说笑时,我就静静躺在床上看书,偶尔有一些女同事来找我聊天,张经理与文也常来床边与我聊天,张经理画了一幅瀑布图送给我,我把画挂在墙上供大家一起观赏。

    十几天后,我又接到汤生的电话,我请两天假,请假时我很担心,怕领导会说我刚上班没几天,就要请假,但没想到顺利请到,坐着车来到太平水都酒店,像往常一样,汤生在那里等着我,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当他找小姐回来时,我就出去逛商场,他完事了给我留言,我再回到酒店。

    还是像以前一样,他总是给我灌输西方民主的政治思想,而我依然表现出不认同,及偶尔蹦出嘴的反驳词语,让他又气又无奈,不停说我被洗脑,而我在心里反驳说他被西方所谓的民主洗脑。

    其实这阵子在广州,我还是阅读了不少有关政治方面的书籍,在我看来,西方所谓的民主治国其实都是假的,真正能治理好国家是制度的完善与确切的实行,难道选举还能让国家兴旺发达,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有一句话吗?真理是掌握在少部份人手里的,的确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大部人是笨人与无知的人,非常平凡而又愚昧,喜欢随波逐流,所以只要你巧妙利用,这些人就都是你的保护伞与防火墙。

    大部份这样平凡而又不懂真理的人,怎么可能选出英明伟大的领导者?怎么可能用他们的选票让国家发达富裕?其实这一切都是政治家的手法,只不过是他们利用的对象。

    事实上,真正能让国家安定富强,就需要一套完整的法治,所以历史常会有变法图强,好的法治可以完整的实行,这样国家自然会安定,人民会富强。

    如果美国不是法律完善,能这么强大富裕吗?难不成选举就能选出钱来,刚好相反,选举只是在浪费金钱,又不是只有美国一个国家用民主政策,那怎么别的国家就没有美国有钱,没有美国富裕呢?

    就是因为美国的法治完善,而且得到了落实与执行,看看那些穷国家,法律与制度肯定是乱七八糟,官员里外勾结,政策无法落实与下达,上下无沟通。

    所以真正富国强民的就是政策与制度,无规矩不成方圆,国要有国法,家要有家规,国家要想兴旺发达就要完善制度并落实与执行到每个人的头上。

    前不久在书店里读了韩非子,里面有一段《有度》: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

    译文就是说:一个国家没有长期保持强大的,没有长期处于虚弱的,执法的人依法办事,国家就强大,执法的人不依法办事,国家就会虚弱!

    里面还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我觉得讲得非常在理,将来我要买来好好阅读,虽然我不认同汤生对我一而再,再而三提的所谓民主,但我挺愿意听他讲,因为他可以带给我许多知识与见识,我总可以在其中得到学习与感悟。

    跟汤生在一起,怎么也好过跟那些除了钱,就没剩余什么东西的俗人相处,他们只知道垂涎我的美色,只想着怎么把我弄到手,不关心我是否有理想,对生活的感受。

    但许多时候,我总在这样自我安慰,不是这些人的普通与俗气,哪来我的特别,因为有他们的平凡,才突出我的与众不同,这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天后,我又回广州了,这次去太平我见到了萍,她跟我说了莲的一些事,前不久莲回太平了,但几天后又回去了,因为她妈妈死了。

    我当时听了,感觉就像是晴天霹雳,怎么可能?一下子,怎么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莲的身上,萍说莲的母亲,在她哥哥死后,就有点疯颠,老是不吃饭,天天都往医院里乱跑,见到医生就下跪磕头,求医生救她儿子。

    是啊!乡下人本来就重男轻女,而且她又是年轻守寡,养大唯一的儿子,那是她的命,与整个生活希望啊!现在死了,她什么希望都破灭了,自然会受不了打击,不吃不喝、发疯发颠,但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坐在回广州的车上,我望着窗外思索着。

    莲!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你可要保重自己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办公室与阳台上的几盆绿化,在我的精心养护下重回生机,并长出了新芽嫩叶,董事长过来看到赞不绝口,但我心中却没有一丝欣喜,相反有些隐隐担忧。

    古人有讲“智者多虑,巧者多劳!”,果真不出我所料,吃完晚饭后,董事长说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让我以后要照顾好这些花花草草,不只要料理好,还要帮它们搞卫生。

    他指着办公室里的绿化对我道:“小周啊!以后这些都交给你了,这些叶子你天天拿东西来擦拭干净,像这叶子上的灰尘都擦掉。”

    “拿什么擦合适?”我问道。

    “拿什么擦合适,干净毛巾吧,”说完,他看着经理问道:“有干净的吗?”

    “这里没有,我明天马上让人去买。”经理答道。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以前这几盆绿化,除了我自己外,都没有人打理,他们不会也不懂,现在好了,有了你,我就放心了。”董事长叹道。

    我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

    “小周,你一定要帮我照看好。”说完,他走到一盆绿化的旁边,指着叶子对我说:“擦时要小心,一片一片地慢慢擦,别太大力。”

    我点了点头,却在心里叫苦连天,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这些花草浇水了,由得它们死掉,反正我来时都快要死了,看这盆叶子有几十片,还要一片一片慢慢擦拭。

    天啊!以后我每天帮这些绿化打理卫生,就要几个小时,而且还得非常小心,万一弄伤弄断了可能会受到责备,谁说好人有好报的?现在变成自讨苦吃,我好后悔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我有一百个不情愿,我也只能接受,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常站在这些绿化身边,做它们的奴仆,而我心里却再也没有以前那份对它们的热爱,更多变成了负担。

    吃完午饭,别的人都回宿舍午休了,只有我依然在办公室,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当别人都在休息时,我喜欢独自清静看书,而且这时没有人会上来,整个办公室就成了我的天地。

    董事长办公室的书柜里放着许多书,大部份是有关管理理论方面的书,对这些方面的书,我兴趣最低了,总觉得这些书,基本都是千篇一律,而且是纸上谈兵。

    在我看来,管理最重要就是不要忠言逆耳,不可刚愎自用,要多看、多听、多想、多学习、借鉴于历史,看看那些古代皇帝及能臣将士是怎么管理国家的,然后再把国家管理缩小到一个公司上,理论就出来了。

    找了一本,有关说怎样去做金钱主人的书,看了一会有点打瞌睡,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正在这时,我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我没有动,依然趴在桌子上,但整个神经警惕起来。

    不过我可以肯定,是公司里的人员,外人不可能上二楼,因为一楼一直有人值班,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以确定来人是谁,而我依然趴着不动,装出熟睡的模样。

    来人已经站在我的桌子边,他停了下来,我感觉他正在仔细打量我,接着他趴在桌子上,望着我侧向他那边的脸,很近!近到我可以感觉他的呼吸声,三分钟、五分钟,我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他怎么还不走啊?我快累死了,想翻动一下却又不敢。

    他终于站了起来,慢慢走出去,当感觉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马上坐起来长呼一口气,活动活动身体,真是累死我了,我发现我总是做些自讨苦吃的事,在心里,我也问自己干嘛老是这样?

    下午文过来了,他凝望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他笑道:“中午睡得好吗?”

    我尴尬点点头。

    “看你是睡得挺好的,我进来你都不知道,然后我趴在桌子上,看了你很久。”

    “哦!”

    “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文一直盯着我。

    我打趣道:“睡着样子好看,那醒来就不好看了?”

    “不是,你醒来也很好看。”

    “是吗?”

    “嗯,睡着的样子更美。”

    “美好啊!美是好事,不美没人喜欢了。”

    “那不是这样讲的。”

    “那要怎么讲?”

    “我觉得女人美,应该要像你一样,不只外表美,而且内在也美。”

    “哦,我有什么内在美?”

    “嗯。”文思索道:“你温柔、善良、勤奋、爱学习。”

    “那只是你看到的表面,也许真实的我,并不是这样的。”

    “哦,那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

    “嘿嘿!保密。”

    “哈哈!”文笑道。

    很快到了晚上要买菜的时间,文照常上来找我一起去菜市场,有时我觉得我去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选菜都是他在挑,提也是他在提,我只是陪着走来,再陪着走去,唯一就是回去洗菜时我来洗,这是我坚持要求的,我看过他们男人洗菜,基本过过水就行了,我不放心吃啊!

    吃完晚饭,回到办公室玩一会电脑,文走了进来,他找我聊天,我只好把电脑关了,转过身来陪他,聊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聊得挺开心,看到文一直在报纸上写字,我问道:“你写什么?”

    文望着我没有讲话。

    “问你写什么?”

    “想看吗?”

    “嗯。”

    文微笑递给我。

    我看到报纸上写了许多ILOVEYOU,抬头假装不懂地望着他:“你写些什么?”

    “你不认识吗?”文惊讶道。

    “不认识。”我诚恳道。

    “不可能。”

    “真不认识,我没学过英语。”

    “不可能的,就算没学过英文,这个英文你也会懂。”

    “我真不懂。”

    “真的不懂?”文迷惑地望着我。

    “真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我一脸茫然道。

    文盯着我,接着他摇着头道:“你肯定是假装的,一定认识。”

    “我为什么非要认识,英文单词那么多,为什么我肯定会知道?”

    “这个太常用了,你肯定看过。”

    “我还真没看过。”

    文望着我的脸,我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干嘛?这可是中国,不懂英文有什么奇怪的?”

    接着,他低下头看着报纸,我笑道:“要不,你翻译一下?”

    他抬起头,微笑望着我道:“真要我翻译?”

    “嗯,翻译一下。”我打趣道。

    他望着我半天没有出声,只是傻笑。

    “干嘛?”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他慢慢道:“这个英文就是我爱你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明白了。”我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文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脸。

    “干嘛!你这样看着我?”我不解地问。

    忽然,他抓住我的手道:“我爱你!”

    他突然地袭击与表白,让我大惊失色,主要是他抓紧我的手,我给吓到了,我一蹦而起,甩开他的手,说了句,我回宿舍了。

    然后拿着包,就向外跑去,任凭文在后面呼喊,我都不回头,回到房间,急忙去梳洗好后关上门,并且还反锁好,才放心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还有点惊魂未定,在床上辗转难眠。

    想着文一直以来,对我的态度,他对我的感情,我是心知肚明的,在工作上,他总是维护我,在生活上,也非常关心我,有时董事长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谈话,他总是有事没事走进去,弄得董事长对他很有意见,其实我知道,他是怕董事长打我主意,他想保护我,无论他对我有千般好,可我对他没有爱意,只有感谢。

    文,是公司里的帅哥,算是女性心中理想的白马王子,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五官端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阳光开朗、稳重上进、乐于助人,刚大学毕业。

    可他不是我理想的对象,因为我期望的是第一眼,就能给我一种不一样感觉的男人,到底怎么样的感觉,我说不清,总之不是他这种,他不能给我这种感觉。

    另外,我总觉得文不真实,公司里我没有听到一个人说他的坏话,甚至埋怨都没有,他跟每个人相处,都非常和谐,他是一个管理人员,肯定跟某一些人会有利益与工作冲突,但在他身上看不到。

    两位经理与他的关系也非常好,特别是公司里的女性,虽然明知道他喜欢我,但都照样对他很好,就连做卫生和煮饭的阿姨,也时常夸赞他。

    但我总觉得,他在生活中喜欢掩饰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觉得他对金钱与权力充满了欲望,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总觉得他这个人,不像别人所说的那么热心。

    他会处理人际关系,说明他懂得变通圆滑,但一个过于圆滑的人,肯定不真实不真诚,而且怕得罪人,但从不得罪人会很虚伪,因为世界上大部份的人,是不自律又贪婪的,我想文如果做官,肯定会是贪官,但做商人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商人。

    躺在床上,我有些担忧,怕他恼羞成怒,在工作中针对我,如果这样下去,我在这里又呆不下去了,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一直在流浪,就跟随着风不停地飞吧,直到有一天,风把我送到我愿意着陆的地方。

    第二天上班,上午文来到办公室,看到他,我很尴尬地继续埋头看书,仿佛不知他的到来,他走到我面前,对我笑道:“早啊!”

    “早啊!”我也回道。

    接着,他问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我们谈了一会,谈得很轻松,仿佛昨晚的事从没发生,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快乐聊天,我盯着他的眼睛,想在他眼睛里看出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到,而在心中,我也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下午我的呼机嘀嘀直响,出去复机,是世雄找我,刚一通电话,他对我道:“芯!你是在广州啊?”

    “那当然,你也看得到来电显示了,我这是广州的电话与区号。”

    “我就知道你在广州,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

    “什么啊?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在广州上班了嘛?”我有点迷糊。

    “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你在厚街大酒店夜总会坐台,我觉得不可能,你不可能去做那种事。”世雄气愤道。

    “怎么可能?难道分身啊?”我惊讶道:“你朋友是不是看错人了?”

    “今天他来告诉我,说你在天马认识的那个朋友,在卡拉OK里坐台,他还说他确定没看错,讲你昨天就坐他们那间房。”

    “除非我梦游跑去了,不对!我梦游也跑不过去,我一直在广州。”

    “听他讲完,当时我脸都红了,所以马上打电话给你,看是不是在广州,但现在看到电话显示,我知道你肯定在广州。”

    “我怎么可能去做小姐,怎么可能?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停道,我真是冤枉啊,别人还说得有板有眼的,说我就坐在他们房间里。

    “我就说嘛,你都不是那种人,不可能去做那事的,行了,只要我知道你真的在广州,我就放心了。”

    “嗯!反正你记住,我就是穷得去讨饭,我也不会去做小姐的。”

    “我相信你,芯!”

    “谢谢!”

    “我们之间还这么客气。”

    “我说的是谢谢你关心我,呵呵!”我笑道。

    “这算什么。”世雄尴尬笑道。

    接着我像想起什么,急忙对世雄道:“对了,你朋友看到的可能是一个挺像我的人,以前在天马有一个咨客叫小翠,许多客人都把她错认成我,但她那时,是被有钱人包养起来的,有可能会是她。”

    “有一个很像你的人吗?我怎么没有见过?”

    “你见过,只是你没有注意吧,许多陌生的人都觉得我们很像,但熟悉的人,就觉得我们不像了,其实表面第一感觉的确有些像,要不,你今天晚上找你朋友一起,再去一趟那个卡拉OK,然后直接点她的台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好的,那我今天晚上去看。”

    “那好,我先回去上班了。”

    “嗯,你先忙。”

    晚上十点多,世雄打我的呼机,我急忙由楼上跑下来,他告诉我,我的猜测没错,就是天马的小翠,她现在没有被人包养后,就去卡拉OK做了小姐。

    接着,他不停说我们一点也不像,不知道别人怎么看的,还把她看成是我,什么眼睛,这么明显的两个人也分不清,这样来冤枉我,我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其实样子还是有些像的,不熟悉的人会看错,我清者自清,不怕被人误会。

    放下电话后,我有些难过,想不到小翠又跑去做小姐了,虽然我们没有过聊天,甚至她对我也不理不睬,但我还是希望她能走一条好的道路,却没想到她过得如此堕落,我又想到了萍与莲,你们怎么样?还好吗?莲!在家里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新工作怎么样?”坐在西餐对面的明浩问道。

    “还好吧!挺清闲的,正好让我有时间看书。”我吸了一大口果汁吞下。

    “那就好,这样你也不用辛苦去书城站着看书了。”

    “但我有空还是常去的,那里书多,想看哪本就看哪本,再说我以前是在餐厅上班的,站几个小时对我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边笑边道。

    “你让我帮你找旧教科书,我只找到两本,今天来时我忘记带了,下次我再带给你行吗?”

    “行,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明浩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我独自咯咯笑起来,与明浩一起吃饭我是很开心的,他总能带给我校园里各式各样的生活与知识。

    曾经那里是我梦想的地方,但我现在不可能再回到那里,所以我只能通过明浩的描述而去想象与理解。

    “芯,你有没有想找个男朋友?”明浩看着手里的饮品悠悠道。

    “想啊!有男朋友就有人可以依靠了,有好介绍吗?”我玩笑道。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明浩抬起头,望着我:“我,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吗?”

    我盯着明浩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我笑道:“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不想要男朋友。”

    “但你刚说想找男朋友的?”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觉得我现在不适合谈男朋友。”

    明浩沉默下来,原本快乐的气氛,一下子弥漫着压抑。

    “是因为我不够优秀,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没有,你很优秀,真的!现在像你这样懂事勤奋的男人并不多了。”

    “牛也很勤奋,但还是要耕种一生。”明浩自嘲道。

    “你怎么这样说你自己,你的勤奋是在学习领悟知识,这是两码事,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会有成就的。”

    “这点我也相信,我相信别人拥有的,我也会拥有。”

    “嗯,有理想有梦想就会有动力,祝你早日成功!”

    “可你不喜欢我。”

    “我没有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我就不会老跟你出来吃饭见面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我都说了,我现在还不想谈男朋友,这完全是两码事,如果朋友都做男朋友,那我不是有好多男朋友,我喜欢你,但不是男朋友那种喜欢。”我有些不耐烦。

    “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你都没有谈过,如能交往一段日子,也许你会接受我的,要不我们先试试,到时,你还不能接受我,你可以再跟我分开?”

    “爱情怎么可以尝试?”我很惊讶明浩的话,在我看来纯真的爱情崇高又伟大,不应该被尘世任何俗物所污染,是应该像梁祝一样相依相随、同生共死。

    “我说的尝试,就是给个机会,让双方来了解与适应,如果真的不适合,双方再分开,现代的自由恋爱,就是提前体验婚姻,这样既可以避免将来婚姻中带来的各种矛盾,又可以增加感情,而不会像古代人那样愚昧守旧,就算婚后要离婚,也可以理智分离。”

    我突然发现明浩太现实了,美丽的爱情在他的口中,就像一个被剥去表皮的人,只剩下鲜淋淋的血肉,让我有些头晕目眩,一股热泪冲刺到我的眼眶,我感觉泪水仿佛就要缺堤滑落,我努力地控制着。

    “如果跟你这样尝试谈恋爱,那我不是吃亏了?”我有些生气道。

    “这怎么能说你吃亏了,恋爱是双方付出的。”现在轮到明浩惊讶了。

    “怎么能不吃亏?我好好的女孩,被你这样白白尝试了,我就觉得我亏大了。”奶奶的!万一不合适,我好好的名声就给毁了,无原无故我就多了一个不适合的男朋友,这不成了我人生的污点嘛,我越想越不值得。

    “你这是什么思想?”明浩诧异道:“尝试一下两个人交往,怎么就会让你吃亏了?”

    “反正我觉得我吃亏了,所以我不愿意去做,这就是我的思想,就像算账一样,我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认为这样的交易,我划不来。”

    “这是交易吗?”

    “在我看来就跟交易差不多。”

    “晕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你讲的啊!”在我看来不纯洁的爱情,就是交易了,爱情太现实了就不是真爱,真正的爱情是无怨无悔、不顾一切、甘心情愿的,但明浩讲的不是爱情。

    “我想你错误理解我的意思了,也许,是我的表达有误,所以让你误解了。”

    “我知道你讲的是什么,也明白你的心里,你说的我都理解,只是你不理解我,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打断明浩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明浩不解地望着我。

    “我知道你想说,你喜欢我爱上我了,想追我做女朋友,但我不接受,你说可以两个人先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如果发现真不适应时,可以再分开啊,你是不是这样?”

    “是啊!可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吃亏了?”

    “但我就是觉得吃亏了。”我固执道。

    明浩躺在沙发上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坐起来道:“是因为你觉得我太差了,跟我交往,你觉得会吃亏?”

    “我从来没说过你差,你也很优秀,人长得不错,个子也不矮,又有文化,而且又不嫖也不赌,又勤奋学习,算是人中龙凤了。”

    “可我没有钱。”

    我叹息一声,坐回椅子上轻轻道:“如果只是为钱,我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友情也像爱情一样,如果沾上钱就变味了。”

    “但生活是现实的,没有钱就没有办法生活。”

    “但钱也不是万能的。”

    “没有钱也万万不能。”明浩马上接道。

    “一个正常的人,追求正常的财富,也是在情在理,所以圣人也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只是交换财物的一种工具,如果不能换物,它就是一张废纸。”我突然觉得明浩好现实,对金钱与物质充满欲望,他这种心态太危险了,原来世人都是一样的,只是身处的职业不同。

    “呵呵!”明浩苦笑几声。

    我不想再讲,再讲下去,就变成我们俩人的争论,我跟明浩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远,我们就像两个走在不同平行线上的人,随着时间只会越走越远,看了看手表,我想我应该回去了:“太晚了,我应该要回去了。”

    “现在才八点半。”明浩道:“再坐一会吧?”

    “不了,我现在每天上班挺早的。”

    “那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离我住的宿舍没多远,你也早点回学校吧!”

    明浩看着我没有出声,等他结完帐,我们一起走到餐厅门口,我就向他说再见,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明浩一直怔怔地站在原处遥望着我。

    一个星期后,明浩来找我,说他给我送书来,我们没有一起吃饭,接过书后,我就匆忙回公司了,回到办公室翻开书时,我发现里面夹着一封信。

    是明浩写给我的,信里还是写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吃亏了,另外,他还把他对爱情与人生的看法都写了下来,同时告诉我这样的思想是错误的。

    我想,明浩这几天,应该都没有休息好,一直在想着我那天讲的话,我的话应该伤害了他,后面明浩写了他的家与生活,这些以前他都没有讲过的,而我也没问过,别人不讲自己的家,我从来是不问的,因为家这个字我很敏感。

    明浩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务员,他们在家乡小县城里,不算富裕也不贫穷,生活过得平凡而又平淡,直到明浩考上大学,让这个普通的家庭增添了一些色彩。

    父母对他倾尽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尽给他,来到大城市的明浩也很懂事,同时也明白,生活的压力与艰辛,平时除了上学,还会出去做些家教补充经济,有时还会帮导师做些工作。

    明浩在信里还提到,他每个月零用钱是八百元,这八百元就已经是他母亲一个月的工资了,父母为了让他过得好,总是把大份给了他。

    他在信里讲,知道他没有钱,同时跟我走在一起,也很自卑,特别是与我一起坐在西餐厅里吃饭时,他看着菜牌,就会心跳加速。

    他想请心爱的女人,吃一餐高档点的西餐,他都无能为力,他很心虚,所以他明白,对我的爱,更多是痴心妄想,我对他是如此地遥远与高不可攀。

    看完明浩的信,我突然觉得心中像被大石压住一样,明浩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八百元,但他跟我吃一次西餐就要花两三百,而且他这个月还找我吃了三次饭,那他平时怎么生活?他平时在学校怎么吃饭?

    我觉得心中是如此地难受,我如骗子般,骗走了明浩的生活费,我为什么没有注意?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由我来付款?我以前的生活环境,让我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跟我交往的男人们,从来都不吝啬在我身上花钱,吃饭更不在话下,而我粗心地以为,明浩与他们一样富有,忘记了他只是大学里的一名普通学生。

    下午,我在办公室里坐着一直忐忑不安,我请了假,由银行里取出一千元钱,坐车来到中山大学,我想我应该还明浩一些钱,在富人眼里这只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但在普通人与穷人眼里就是救命稻草。

    我不管明浩愿不愿意接受,但我只知道我应该要还给他,因为让我觉得,我成了骗吃骗喝的骗子。

    站在中山大学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寻找着明浩的身影,明浩没有电话也没有呼机,而我从来没问过他,住哪个宿舍与主修哪个专业,在什么教室上课,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中山大学。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看到明浩,我夹在进出的学生中间走进了中山大学,慢慢行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让我的思绪跟着校园的环境飞扬,走累了,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过往的人群,休息够了再走,一直到四点多,都没有看到明浩。

    我向大门走去,坐车离开,坐在车上我不停思考,想着如果真的遇到明浩,我这样给钱他,明浩会怎么做,是接还是不接,但我猜测明浩不会接的,可能会觉得我伤害了他的自尊。

    但对我来说,能还给他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会伤害他,但他既然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心里也不舒服,为了我自己不内疚,我决定要还给他。

    后来,我又去了两次中山大学,还是没遇到明浩,而明浩也再没找过我,我也只好作罢,但由明浩身上我明白,要学会怎么去挑选合适的朋友来交往,跟什么样的人吃饭,应该去什么样的地方,如何去选择,各种不同的价值,同时学会了与男人一起吃饭时,也要主动埋单。

    往后的日子里,无论是跟同事,还是追求我的男人,只要我知道他们的经济情况不理想时,就会自己拿钱出来结账,但大部份男人都会拒绝我这样的行为,渐渐地,我不喜欢跟没钱的男人出去吃饭,因为我总感觉有压力,吃东西都不能放松心情。

第一百二十章

    大门开着,我扶着门边,望着里面的人,她正在吃东西,吃的是白粥,面前白色的小碟里,装着几块豆腐乳,她的眼睛空洞失神,对于有一个人站在门口,却毫无察觉。

    她黑了瘦了,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与往昔霓虹灯下,春风满面的她判若两人。

    “莲!”我轻轻喊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站起来惊惶地望着我。

    “是我。”我的心有些揪在一起。

    “芯!”她睁大眼睛诧异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萍告诉我的,你还好吗?回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我还好,挺好的。”莲不知所措道。

    “昨天萍打电话我,说你回来了,所以我今天过来,打听才知道你住在这里。”我边说边打量着四周。

    这房间里又脏又乱,密不透风,阳光也照射不进来,发出阵阵霉臭潮湿的气味,莲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我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

    莲急忙把旁边椅子擦了擦道:“你坐。”

    “你怎么就吃这个?吃这个没有营养的,而且对身体不好。”我没有坐,望着莲的碗道。

    “嘻嘻!”莲傻傻地笑了笑。

    “你怎么不住原来的房子了,干嘛搬来这里?”我又问道。

    莲低下头,轻声道:“我没有钱。”

    “莲!”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接着兴奋地对莲道:“你不做小姐了?”

    “我不想再做小姐了,再也不做小姐了。”莲低着头喃喃道。

    “太好了!只要不做小姐就好,做小姐那是堕落至死的生活,是不会幸福的,虽然她们总是讲得有条有理的,但现实还是现实,赚钱要走正道,那样钱用起来开心、放心,是不是?”我说个不停。

    “嗯!”

    “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做服务员时,那时赚钱虽然少,但是天天还是很开心的,不会有那么多烦恼,现在你们钱是赚多了,但生活却没以前快乐。”

    “嗯。”莲低下头小声道:“芯,我还能从头再来吗?”

    “能,怎么不能?莲!你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你的过去,更不要自卑,只要你努力、勤奋、善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没有人会在乎你的过去,人是靠自己的,是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要相信自己。”

    “真的吗?”莲迷茫地望着我。

    “真的!”我想了下,接着道:“当然这个世界,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就算一个人再好再完美,也会有人讲他坏话的,所以人不要过于在乎别人的说法与眼光,做好自己,相信自己就行。

    小时候,爷爷跟我讲过一个故事,在古时候有一个老财主,但他膝下就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整天游手好闲,他担心百年之后,家产都会被败光。

    有一天,他找来儿子道:“我有这么多家产,但只有你一个儿子,我怕你没有能力管理,所以我想考考你,如果你能通过考核,我就把家财都传给你,如若不能,我就全数捐献出去,只留个房子给你。”

    财主儿子急问要怎么考核?老财主说:“很简单,三个月内,你必须要用你的双手去勤劳劳作,挣到一百个铜钱,我就把全部家产留给你。”

    财主儿子听后信心满满,几天后,他就出门挣钱,但从未曾工作的他做啥啥不会,吃苦又受不了,别人都不愿意请他,很快身上的钱也花完了,他又累又渴,他想打道回府,但却又不愿放弃,眼看着三个月的约期越来越近,他心急如焚。

    他想去偷,又想去抢,或者乞讨到一百个铜钱,但想到父亲说必须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所得,一个中午,又饿又渴的他晕倒在路边,一位好心人救了他,了解他的情况后,好心人说他倒有个工作可以介绍给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吃这份苦。

    他答道只要有活干,什么苦都能吃,因为与父亲的约期很快就要到了,他跟着好心人去了一个砖窑厂,天天辛苦帮忙烧窑搬砖,很快到了三个月,他怀揣着辛苦劳作的薪金,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交给父亲。

    老财主看着儿子,他黑了瘦了,却更壮实了,他手里掂着儿子挣回来的三十几个铜钱,顺手就扔进旁边的火盆里。

    财主儿子看到后,像发疯般冲到火盆,徒手往火盆里扒拉,火盆里红彤彤的火炭烧着他的双手吱吱作响,就像锅里在炒红烧肉,他顾不了那么多,强忍着所有的伤痛,把所有的铜钱一枚一枚地找出来。

    望着眼前的儿子,老财主老泪纵横:“我一直都在担心你,害怕你守不住这份家业,以前你花钱如流水,一挥千金。

    今天,你懂得如此珍惜你的劳动成果,我知道我可以放心把一切交给你,我想你也明白了,每个人的所得,只有通过辛勤劳动得来,才会倍感珍惜,儿啊!你懂事了。”

    后来,老财主病逝,小财主接位后,他真的成了一个优秀的男人,他每天勤奋学习,节俭持家,把他们的家业发展得更好更大。

    莲!你看,有钱人家都知道勤奋努力工作,我们这些穷人难道还想投机取巧、不劳而获吗?只要以后你勤奋努力,你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不要学那些人走捷径,总是不工作,四肢也会退化的。

    如果是战乱年代,我们穷人反正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大胆闯一闯、拼一拼,也许能闯出一片新天地,但现在是和平年代,只适合本份挣钱,再来积少成多。

    人生几十年,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相信你自己,只有自己付出劳动赚钱,用起来才坦然,而且才能存得住。

    “嗯!”莲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走,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的。”

    走在路上,莲还是沉默不语,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只我一人,我把我在广州的工作,都向莲讲了一遍,莲只是微笑地望着我,我们来到路边的小店,吃了午饭后,又一起散步。

    莲还是没什么话,她的微笑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悲伤与无助,甚至还常常发呆走神,我觉得我讲的话,她最少有一半没有听到,下午我应该要回去了,今天正好是休息,所以我赶过来,明天还要上班。

    虽然我知道莲现在很孤独,但我也需要工作,在城市里就是现实又残酷,临上车时,我拿了几百元放在莲的手上,莲没推让,低下头默默收下。

    车子开走了,莲一直站在后面遥望,我隔着玻璃向她挥手,叫她回去,并做打电话的手势,但莲只是傻傻对我笑,车子越开越远,而莲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我的心却是如此地伤痛,眼睛也忍不住潮湿起来。

    回来三天了,莲都没再跟我打过电话,有时,我觉得我对莲是一厢情愿,也许她根本不在乎我这个朋友,她很少跟我打电话,而且上次她回家没有告诉我,这次回来也没有告诉我。

    有关她的消息,都是萍跟我讲的,晚上,呼机里收到汤生给我的留言说他来虎门了,我马上向经理申请调休,我的工作一直很清闲,几乎一个月没几天有事做,所以马上就批下来了。

    第二天下午,我站在水都酒店汤生的房门口,按了门铃,汤生打开房门,看到我就说个不停,说我来得真是准时,他找完小姐才不久,服务员重换好床单刚出去,我就来了。

    接着说,刚才那位小姐乖巧懂事,看到他打完球的脏衣服扔在一边,问他要不要帮他洗,而我这么久以来,从没问过他一句。

    又说那个小姐跟我年纪差不多,长得也很漂亮,一直叫他汤大哥,不像我,永远叫他汤先生,我有些不悦,我大老远由广州来,一进门就把我跟一个小姐来比较。

    他越说越起劲,说那个小姐跟他一起感觉很好,床单......,小姐临走时还留下电话,让他下次记得找她,怕我不信,由床头柜里取出那名小姐写下的联系号码,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后,惊得半天讲不出话,上面写下的号码与姓名是萍的,刚刚跟汤生的是萍吗?想了一下,我自嘲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萍是做小姐的,汤生每次来,喜欢叫不同的小姐鱼水,而现在找到萍,一点也不出奇。

    我诧异的是萍一直对我讲,她坐台会挑客,不但要有钱还要年轻长得帅,要不她不会出他们的台。

    我在龙泉宾馆上班时,汤生去看过我一次,那是下午,萍与莲都在场,汤生跟我聊了几句就走了,他走后,我跟萍与莲介绍,这就是常请我吃饭的华侨,萍当时很不屑地说汤生太老了,她才不愿意与老男人一起吃饭。

    萍不是第一次这样,我身边追求我的男人,几乎都被她挑剔挤兑,方生!她说长得太丑,但当我带她一起出去跟方生吃饭时,她在方生面前却是非常客气热情,让我好生惊讶。

    世雄!她说他玩世不恭,做人没责任感,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可我却看到她,跟世雄另一位品性更不好的朋友,老走在一起,想到这些,我坐在椅子上笑起来。

    “你笑什么?”汤生迷惑道。

    “没什么,这是我的朋友,写给你电话的小姐,跟我很熟,以前我们一起做服务员的。”

    “啊!不会吧?”汤生诧异道。

    我笑着点点头。

    “我不知道是你的朋友,是你的朋友,我肯定不跟她有关系,是琴妈带来的,我不知道。”汤生急忙解释。

    我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她现在也做了小姐。”

    “那我下次不能找她了。”说完,把电话号码扔在台面。

    “没事,你可以找她,她是做小姐的,你反正也是要找小姐,而且你给别的小姐钱,那还不如让我的朋友来赚这个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乱说什么?”汤生不满道。

    “这样多好啊!我陪你聊天吃饭,她陪你鱼水之欢,我和我的好朋友都能陪你,好事都让你遇上了,这样的齐人之福不就是你们男人渴望得到的嘛,是不是想想都感觉好兴奋、好刺激啊?你内心应该好高兴吧?”我阴阳怪气道。

    “够了!”汤生低吼道:“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污辱我的人格。”

    我马上住嘴,心中却在冷笑。

    半晌,两个人都没有出声,过了一会,汤生道:“我是真不知道是你的朋友,要不我不会叫来的。”

    “我知道,其实真的没事,她做小姐还不是为了赚钱,而且你对小姐挺大方的,找她就可以让她多赚点钱。”我诚恳道。

    “好了。”汤生不耐烦地打断我,然后盯着我的脸,道:“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找你的朋友,是为了维护你的尊严,因为我明白那样是对你的污辱,我喜欢你,就应该要尊重你。”

    “对于我这样的穷人,能吃饱穿暖,不为生活发愁就不错了,在现实面前,我那点尊严又算什么东西,反正无论我怎么做,只会有更多的人来质疑我、嘲笑我,尊不尊重我,无关紧要了,你开心就好。”

    “可是我对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我是喜欢你的,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什么感情?”

    汤生叹息一声:“你太小了,有时,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你。”

    我没有再出声了。

    还是像往常一样,晚上吃完饭,汤生跟他的朋友们打牌,我坐一旁观看,晚上我们各睡一张床。

    早上,汤生跟我讲,他今天就要走了,他给了我两百美金,我拿出去外面的小店,换成人民币后再去找莲,然后再呼萍一起出来吃饭,萍看到我们,马上指着脖子上的项链与手上的戒指,对我道:“芯!你看,这是昨天的客人送给我的,好看吗?”

    我点点头笑道:“好看。”

    我想,萍如果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还会这么开心吗?不过我跟汤生说,希望他以后找萍是真心话,找谁不是找,既然这样,还不如让这些钱给萍赚了。

    而莲还是依然有些沉默。

    “昨天那个客人可喜欢我了,只陪了他一个小时,他就给了我两千元钱,还送给我两样首饰,说下次来,还会再找我。”

    “嗯,这是好事。”我微笑道。

    “呵呵!”萍淡淡笑了笑,笑完,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一眼。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拔凉,先前我还在想着,萍可能已经不记得汤生了,她昨天是不知道汤生就是我认识的那位华侨,但今天由她的神情里,我明白萍一直是知道的,而且还故意在汤生面前卖力表现、极尽讨好,我觉得有些心寒。

    回头我看到莲正盯着我,看到我望着她,她对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在心里呼了一口气,没什么的,反正我都不在乎,生活嘛!谁都不容易,如果社会没有竞争,哪来的进步。

    吃完饭,与她们二人道别后坐车回广州,望着莲,我还是有些隐隐担心,莲一直没再去找工作,但她这样不工作、不赚钱,也不是办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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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露介绍:
有一类女孩,低学历是身上的标签,啃老永远与她们没有关联。
她们大部分是家中的长女,怨天尤人不是她们的作风,报喜不报忧、懂事又节俭才是她们的品性,她们是父母眼中来报恩的孩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兄弟姐妹最忠实的依靠。
她们所做的一切无怨无悔,为家人的付出不求回报,不是因为她们伟大,只是单纯地见不得家人的苦,父母的累。
爱情总是离她们有点远,为情所困似乎不会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无依无靠,天塌下来,会自己冲上前顶着,她们心若磐石,岁寒柏松,坚韧如野草,是风雨中无伞奔跑的女人。白之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白之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白之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