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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全文阅读

作者:山北青未了     东拐子日记txt下载     东拐子日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三章

        爱华不给李二面子,李二也没有办法。黄大阔一心一意的想跟红玫瑰过日子。本身也是件好事。李二不敢不赞成。他也不敢强求黄大阔跟爱华复婚。这是原则上的事,朋友之间关系再好,也不能去强求人家的婚姻大事啊。更何况爱华是那种思想灵活,容易变化的女人?现在年轻女人的心,叫人琢磨不透哇。敢随便插嘴么?你就是敢插嘴,她能听么?

    黄大阔只所以不和爱华复婚,是有原因的。那天早晨,黄大阔的儿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他爸黄大阔的车间里玩。黄大阔把他抱起来,问道:“小宝,这几天,你妈妈怎么没搂着你睡觉哇?”

    小宝嘟嘟哝哝的说道:“妈妈跟姓吕的叔叔,夜里谈工作呢。”

    孩子一句话,黄大阔全明白了,这就是黄大阔不愿意跟爱华复婚的真正原因。狗改不了吃屎。爱华呀爱华,你怎么不记事呢?这些年,你吃吕仄个王八羔子的亏,还少吗?你倒就倒在他手里,怎么还和他来往啊。黄大阔断定,爱华今回虽然挣钱了,旧瓶子装旧酒,还是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五凤听她男人说,李二作保,要她借钱给黄大阔。五凤心里十分酸楚。她在心里暗暗的想到:黄大阔呀黄大阔,咱俩过了半辈子,你对我五凤还是不了解啊。钱在我手里,你去找皮驴,顶个屁用?叫李二咋咋呼呼的吆喝了半天,全东拐子的人,就算整个拐子庄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了?借钱哪有这个借法的?吆喝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这钱还能借的成么?我五凤如果把钱借给你,不就等于我跟你黄大阔还是不清不楚,眉来眼去的么?是属于那种藕断丝连,这是明显的。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呀。

    五凤恨黄大阔借钱不直接找自己,而是拐了个弯托人找自己,令她生了气,所以一口回绝了黄大阔,来个有钱不借。把黄大阔凉在了太阳底下。

    李二在没人的地方,悄悄的问黄大阔:“小子。是真想借钱,还是假惺惺的装样子给外人看?”

    黄大阔听李二这样问他,知道李二眼前有了眉目。就要趴下给李二下跪。他是真的想做一番事业。前几年他跟五凤开始创业,就是听了李二的话,拿着猪油拌海棠花。装成脓血的样子,去五凤的四个姐姐家,还有五凤的弟弟胖豆家,骗了一万块钱作本钱,开始倒腾服装,不几年就发大了。成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

    时过境迁,那一招肯定不灵了。现在五凤手里有钱。黄大阔弄不出来,求李二帮忙。结果弄巧成拙。演砸了。李二趴在黄大阔耳朵根子旁边,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就拉着黄大阔。来到皮家鸡店,继续吃鸡。

    这回是黄大阔回请李二跟庞大吃酒。菜肴当然还是皮家鸡店的烧鸡。黄大阔这次挺阔气。一下子要了两只烧鸡,还叫小红送来了四盘子素菜。

    庞大从海鲜楼拿了两瓶子好酒,当然,是记在李二账上。

    皮驴是半截主人,他和庞大一档。李二跟黄大阔一档,四个人捉对厮杀。酒后不大功夫。李二就肚子疼,刘学银治不了。就去城里住了院,还是输水扎针。因为是在皮家鸡店喝酒出的事,到底是不是烧鸡有问题,谁也不敢下结论。住了三天院,皮驴庞大黄大阔三个人,一人陪了一天一宿。

    皮驴在医院里陪护李二的那天晚上,黄大阔偷着邀请五凤出去散步,两个人回来到几点,谁也不知道。就在黄大阔陪五凤散步的第三天,黄大阔的厂子开始进料。黄大阔自己开始生产机器人,也是会动,会唱歌,会挪步。性能跟爱华那机器人基本差不多,有些地方,比爱华的机器人还先进一步。

    爱华感到很奇怪,黄大阔不懂电脑,他是怎么把技术搞上去的?后来爱华终于知道,原来她的一个女同学,一直羡慕爱华的身份地位。黄大阔去找她,问她能不能帮着把机器人搞出来。那女人欣然答应。时间不长,就把声光电那一套技术,搬到了黄大阔的机器人身上。说白了,就是把人家已经做好的电脑芯片,移植到机器人身上,接好线路,安好控制开关,用手启动开关,就行了。忒简单的事儿,真是难的不会,会的不难啊。

    半年过去,皮驴发现黄大阔,花钱可是阔超起来。再不是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走路大摇大摆不说,看谁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他有些看不惯。就问李二:“李二爷,黄大阔是怎么发家致富的?他不是没有钱吗?贷款也贷不出来,他哪里来的资金开的厂子?是不是五凤把钱借给黄大阔的?”

    李二看看皮驴的眼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黄大阔有黄大阔的办法。我不知道。外头那么多老板,没有跟五凤借贷,人家的厂子,不都是呼呼的开着么?想喝酒,我可以请你。”

    皮驴歪着脑袋。思来想去。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二知道内情。

    那天晚上他喝酒肚子疼,纯粹是装的。刘学银帮李二瞒着,是李二给了刘学银不少好处。叫她跟小桃红一起,做了几单短平快的生意,捞了不少外财。

    实际情况是:李二使诈,叫庞大跟黄大阔陪太子读书,真正的目的,就是叫皮驴陪李二住院,给李二伺候了一天一夜。黄大阔就是用这一天一夜的功夫,作通了五凤的思想工作,让五凤借给了黄大阔一百万块钱,黄大阔的厂子,这才启动起来。其实五凤的钱,也是她和黄大阔两个人离婚时,黄大阔给五凤的养老钱。当时黄大阔给了五凤三百万。这些事,李二一手托两家办的,他心里有数。

    淡淡的月光下。冷风有些凉。五凤跟黄大阔散步在林荫小路上。由于天冷,晚上很少有人出来散步。整个村外的塔松林里,就只有黄大阔跟五凤两个人。走在冰冷的水泥路上。冷风吹的五凤身子有些抖,黄大阔赶紧把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并把身子紧紧依偎在五凤身边,让她取暖。后来。五凤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心情激动,身子还是一个劲的抖,黄大阔见状,就伸手把五凤揽在怀里,两个人找个背风的地方。谁也不说话,互相抱着,寻求温暖。

    五凤眼泪汪汪的看着黄大阔,见他头发已经斑白,有些心酸。流着眼泪问道:“你个没良心的,天天叫小狐狸精缠的,头发都白了,活该!”

    五凤哭着,把头伏在黄大阔胸前,百感交集,心情十分沉重。她疼自己先前的这个男人,两个人之所以离婚。不是因为感情破裂。而是因为孩子问题,五凤没能给黄大阔生下一男半女,她心里觉着愧对黄大阔。是她主动提出离婚,让黄大阔娶了年轻貌美的大学生爱华,给黄家传宗接代。五凤是人已经离开了黄家,可她的心,自始至终,都在关心爱护黄大阔。特别是对爱华的儿子小宝,更是视为己出。就是现在。五凤还是把黄大阔当自己的亲人看待。她也感叹自己的命不好。也感叹人生的不易。她把头埋在黄大阔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五凤用拳头捶打着黄大阔的胸膛。哭着说道:“你想用钱,怎么不自己问我要?你给我的钱,在我心里,就是给你存的呀。过去你挣钱了,不都是叫我替你存着的吗?我现在虽然是皮驴的媳妇,可我的心,现在还是你的啊。在我心里,你黄大阔,永远是我的男人,永远是我最亲的亲人啊。”

    黄大阔听了五凤的肺腑之言,他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把五凤紧紧的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五凤的脸,亲吻着,两个人的泪水汇聚在一起,滴落在胸前。两个人拥抱着,久久不肯松开。即像一对分别太久的夫妻,也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情景,不能不叫人落泪。特别是五凤那份真诚的心,叫黄大阔到死也不能忘。俗话说的好:从小的夫妻到老亲。这话一点不假啊。

    黄大阔是个君子,他说道:“五凤,咱俩虽然离了婚。在我心里,是一直把你当我的老婆看的。这次给我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五凤从黄大阔怀里挣脱出来,嗔道:“我的钱也是你的钱。但我声明,这钱不是那小狐狸精的钱!你个没良心的,当年咱俩去我大姐家里诈钱时,你就说有什么女大学生等着你,当时我以为是玩笑哩,谁知道你个王八蛋,还真的有这桃花运,真的娶了女大学生,并且还不是一个,而是俩!还有,就是一个比一个美丽动人,一个比一个漂亮,还不是一般的漂亮,而是那种贼漂亮!黄大阔啊黄大阔,咱俩夫妻好几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个王八蛋,还有这样的福气?在爱华红玫瑰面前,我这瘸巴,简直就是一堆不值钱的臭狗屎!人比人得死啊,在你后头这俩老婆面前,我羞愧的就是想死!”

    黄大阔使劲抱抱五凤,安慰一下她的情绪。说道:“五凤啊,我是飞机,你就是跑道。我是一匹俊马,你就是马鞍,我是花花,你就是绿叶。一句话,没有五凤,就没有我黄大阔的好日子,没有咱俩吃苦受累的过去,哪里有黄大阔幸福的今天。吃水不忘打井人,你五凤是我黄大阔最大的恩人,是我的福星!”

    五凤高兴的说:“黄大阔,你也许还不知道吧,我心里高兴着呢,很自豪的。”

    “你自豪什么?”黄大阔扳着五凤的脸,惊诧的问道。

    “我自豪我自己呀,心里总想着,看看爱华,看看红玫瑰,两个多么漂亮的女人啊,她俩都是我男人的媳妇!”

    五凤一句话,把黄大阔逗乐了。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里,听得出来,包涵着太多的苍凉酸楚跟无奈。是啊,面对五凤这心地善良的前妻,他心里充满了愧疚,他觉着在这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五凤。是她善良的心成全了自己,成全了自己想要孩子的奢望,成全了自己那颗追求美女的贼心!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了,五凤想回家。而黄大阔却不放手,依然把五凤抱住,在冷风习习的夜晚,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她说??????

    皮驴也不傻,时间一长。他就琢磨出味来了。好小子李二,你那天使的是调虎离山计啊!把老子哄的团团转,什么狗屁吃鸡喝酒,纯粹是给黄大阔那王八蛋架秧子支炮架。还有庞大,肯定是受了李二指使。来糊弄皮二爷的帮凶!好哇,俩人糊弄我一个呀。咱走着瞧,我不好生拾掇拾掇李二庞大两个狗日的,还把我当病猫呢?要叫你俩知道知道我皮驴是老虎!

    皮驴思量着:先拾掇谁呢?李二?贼里不要的东西,他的头一般人可剃不了!要不来个敲山震虎?先拾掇了庞大,借以给李二敲个警钟?对!就这么办!

    皮驴躺在床上,烙鱼般翻来覆去睡不着。五凤问道:“你是在烙菜饼啊,还是在烙煎饼?睡不着出去屠鸡。”

    “老子心烦。什么也不想干!”

    “呀,听口气火不小哇。”五凤翻身起来,把电灯“咔吧”一声拉着了。问道:“是不是想造反啊?还是今天出去,看见了外头那漂亮女人,想的睡不着啊?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长的尖嘴猴腮,一副穷酸相,给你个美女。你配吗?再说了,你不是天天有美女陪伴吗?”

    “哪里来的美女?”

    “美女就是我呀!”五凤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看这儿。面若桃花,柳叶细眉。”

    “还有胖胖嘟嘟。肉肉乎乎。”

    五凤自我欣赏道:“瞎驴,你看看,我身上白啊。胖说明我是旺夫相啊。”

    皮驴挖苦说:“我这尖嘴猴腮,纯粹是你旺夫旺的。你要是不旺夫啊,我皮驴早就成精了!”

    “是我旺夫把你旺的成了精呀。”五凤开始跟皮驴胡搅蛮缠:“你聪明绝顶啊,我知道的,你十岁的时候,从一数到二十,就不用脱鞋数脚指头了。还有,你十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三乘以七,等于二十一了!多么的不简单啊。”

    “你说的那是庞大,他从小就不识数。拿着黄鼬当马骑,弄错了。”皮驴极力为自己辩白。话说的急了,变的有些口吃起来。

    五凤装傻卖乖,皮驴拿她也没办法。两口人过日子。你来我往,斗几句嘴,实属正常。问题是,皮驴咽不下五凤借钱给黄大阔那口气。这口气在皮驴肚子里憋了这么长时间,把他给憋的吃饭不香,喝酒不辣,做生意老是出错。给人家找钱,找多了,人家高兴的捂着嘴,偷着笑,找少了人家不干,还得把欠人家的钱补上。这样一来,皮驴过去一天是挣一百多块钱,现在倒好,连八十块钱也狗吃糕粘牙了。你说,皮驴他能不烦吗?

    皮驴去问李二:“你说,五凤是不是借钱给了黄大阔?他俩是不是藕断丝连,旧情难忘?”

    李二推聋作哑,问道:“你是在说你老婆王胜利吗?她可是归位好几年了呀。你到现在还知道和她藕断丝连,还知道和她旧情难忘,不简单啊。为了你过去的老婆而伤心落泪,很少有人做的到。书上好像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哇。怎么的,你那死鬼老婆找你了吗?”

    皮驴知道李二在故意打岔,就咧咧嘴,高声说道:“李二爷,你聋了?哑了?我说的是黄大阔跟五凤的事!”

    “他俩确实有事啊,过去他俩还是两口子呢。事肯定少不了。”李二喃喃的说道。

    皮驴气呼呼的喊道:“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啊,黄大阔肯定比他爹小。五凤也不比她爹大。”李二说的跟皮驴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典型的驴唇不对马嘴。

    皮驴发现李二压根就不往正词上说,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也拿李二没办法。他使劲把一只烧鸡往盛鸡的大铝盆里一摔。

    李二过来问道:“是不是想给我一只鸡啊?”

    “你!”皮驴只好把刚才摔的那只烧鸡拿起来,递到李二手里,吼道:“赶快给我滚吧!”

    “吃完了这只,再回来拿。”李二高高兴兴的跑到海鲜楼,还没进门呢,就喊道:“庞大,来吃鸡啊,皮驴送的,他说吃了这只,再回去拿!”

    庞大探头朝皮家鸡店看看,皮驴叫李二气的疯了,在屋里转来转去,忙着找他杀鸡的菜刀呢。他这是想杀谁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庞大来找皮驴,没进门就高喊:“喝茶,喝茶!”

    皮驴不耐烦的抢白道:“喝茶?你应该喝尿才对。”

    “怎么了?我没有惹你呀。该不是李二那王八羔子惹了你,你不敢对他说个不字,拿老子出气对不对?”庞大对皮驴非常不满。

    皮驴道:“庞大,你个庞大王八,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给老子装糊涂?李二伙同黄大阔搞诈骗,把五凤手里的钱哄了去,办什么狗屁工艺品厂子。现在发了。当初可是借老子的钱开的头。你说说,现在黄大阔,他应该不应该给我一份股子?”

    庞大看看皮驴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嘴巴张了张,想发表言论,突然想起他老婆刘学银是拿了好处的,就赶紧闭了嘴,嘻嘻哈哈的说道:“喝茶,喝茶,吃鸡吃鸡。”

    皮驴见庞大和稀泥,就开始骂庞大:“你个庞大王八,吃鸡喝茶,都是我供应你,叫你说点正事,你是推三阻四,就是不配合。是何居心?我问问你,上次黄大阔,是不是真的借了五凤的钱?说出实情,本爷大大的有赏。”

    庞大刚要说话,皮驴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声声不息。皮驴不知道是什么人来的电话,因为经常有人打电话订鸡,所以他怕误了生意,急忙摇手止住庞大说话。赶紧把电话接起来,一听,是电话部门打来的,叫皮驴去领奖,说他的积分够了,能领个一等奖。

    庞大悄悄地摆摆手。说皮驴:“问问一等奖领什么东西?”

    皮驴问道:“一等奖领什么奖品啊?”

    对方说一等奖奖品挺多,叫手机的主人,自己去挑选。庞大还隐隐约约听见,好像有手机什么的,具体是什么东西。庞大还没听清楚呢,人家那边就挂了。

    庞大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男人女人?”

    “是个小姑娘。好像是电话方面的客服人员。叫我去领奖品。”皮驴有些茫然。

    庞大说道:“把电话拨回去,问问去哪儿领奖品,只要不花钱,领什么也无所谓。他们给咱东西。吃不了亏。咱骑着电动车去,又不花路费。怕什么?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和你一块去,这总行了吧。”

    皮驴在庞大的鼓动下。在电话里问清楚了,具体地址,就叫庞大回家,把刘学银的电动车骑了来,两个人就要上路,好在路不远,就在城里的斜马路边上。那里有个很好记的标志性建筑,就在老百货公司对面。那老百货公司。多少年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当年。那可是火的很,天天车水马龙,人挤人挤不开啊。百货公司的那些服务员,你叫她三个五个“服务员”,她光顾着说话,根本就不理你。那种服务态度。要是搁现在,早叫老板给撵滚蛋了。市场经济。哪有闲饭养活闲人?你大爷大娘啊?亲爹还不想养呢,哼!

    皮驴说:“庞大。不如咱俩骑一个电动车,你带着我吧?我身子轻,压不坏你的电动车。再说,你这电动车,是新的呀。是新三分硬。”

    庞大瞧瞧皮驴那小身板,顶多就一百斤份量。点点头,答应了。

    皮驴跳上庞大电动车,两个人刚要走,李二不紧不慢的来了,冲他俩喊道:“干什么去哇?等等我呀。”

    庞大说道:“瞎驴,把鸡店的钥匙扔给李二,叫他给你看门,回来好敲他的竹杠,宰他一顿海鲜。”

    皮驴有些不情愿的掏出鸡店的钥匙,扔给李二的同时,也扔下一句话:“看着鸡店,回来有赏!”

    李二看见庞大带着皮驴,两个人风驰电掣的跑了,奔了城里的方向。自己跑步追不上啊,就过去拾起皮驴扔下的钥匙,开了鸡店的门,进到屋里,自己寻思道:你俩进城了,看西洋景,不叫我,好啊,我自己不会吃鸡么?老子边吃边喝等着你们。

    李二自力更生,把皮驴最好的茶叶找出来泡上,把皮驴冰箱顶上藏的好烟拿出来点上,把皮驴藏在床底下的好酒找出来喝着,烧鸡一只啃着,悠闲自得,哼着小曲儿,大大方方的替皮驴当起了老板。

    再说庞大带着皮驴,风风火火的来到电话里说的地方。进门一看,是一家卖手机的商城。柜台里各种手机,应有尽有。什么牌子的也不缺。柜台里头的姑娘们,还以为他俩是来买手机呢。笑脸相迎,一个个甜甜的笑着,抢着给庞大皮驴两个人介绍自己所卖的产品,夸夸其谈,说的天花乱坠。讲完了,才知道他俩不是来买手机的,是来拿积分领奖品的,姑娘们一个个拉着脸子,不给他俩好脸色看。讲了半天,白忙活了,来领奖品的?怎不早说?

    一个老娘们接待了庞大跟皮驴,态度不冷不热。问道:“把手机号报上来,我给你查查看。”

    皮驴把手机号说了一遍,别看那是个老娘们。可记性忒好,皮驴把他的手机号说了一遍,人家就记住了,啪啪啪在电脑上敲打一通,然后说道:“一等奖。这些东西随便挑。”她指着两个人面前的一节柜台,叫俩人看里头的东西。

    庞大跟皮驴仔细一看,什么呀,除了抽纸,就是些遥控器上使的干电池,还有几个塑料手机套,刚才皮驴在电话里没听清楚,人家说的不是手机,是手机套,挂腰上的那种,早过时多少年了。送给收破烂的,人家还不要呢。拿来当奖品?

    皮驴一个个看了一遍,里头最贵的东西,就是那抽纸,一块二毛钱一包。他想,不能白来呀,好歹是个彩头啊,就叫老娘们给了他一包抽纸,装进口袋里,招呼庞大出来,两个人骑上电动车。走了七八步,庞大就喊开了:“不对,不对,赶快下来!我怎么觉着,后轮的气压不大啊。”

    皮驴慌忙从电动车的后座上蹦下来。弯下腰,使劲摁住电动车的后座子,往下用力一摁,那后轮的外胎,一下子瘪了下去。几乎着了地。看来,不修是不行了。倘若这么着把两个人驮回去。非把后轮胎给费了不可。庞大说皮驴:“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去前头的修车铺子里,把气打足了,回来接你。”

    修车师傅仔细的看了一遍后轮胎,说道:“老板。你的轮胎需要补一下。”

    庞大问道:“多少钱?”

    “十块。”

    庞大讲价说:“师傅,给你六块钱,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干。”修车师傅料到庞大是过路人,电动车轮胎没了气,是非修车不行。他要是把电动车这样骑回去,轮胎非费了不可。所以,修车师傅一口价,容不得庞大讨价还价。根本就不给他那余地。

    庞大问道:“师傅。用你的气筒,多少钱?”

    修车师傅说道:“你是不是想打满了气,快速骑回去?”

    庞大道:“我们那儿修车补轮胎。一个三块钱,你张嘴要十块,忒多了。我借用你的气筒一下就行。”

    修车师傅说:“用气筒一块钱。打满了气,你赶紧的跑,回家应该没问题,只是不能带人驮东西。这么一根新轮胎。八十块钱还多呢。”

    庞大把打气筒拿在手里,比划了一阵子。把电动车的后轮胎,打足了气。给了修车师傅一块钱,也不管皮驴了,跨上去就拼命的往家跑。连头也不回。一口气就跑到了东拐子的菜市场上,那里有个修车的,跟庞大是朋友。他给庞大把电动车修好了,要了庞大三块钱的补胎费。

    庞大把电动车修好以后,他应该回去,把皮驴给带回来呀。可他不,怕电动车再坏在回去的路上。就骑着电动车,直接来了鸡店,放下电动车,到鸡店里坐下,跟李二吃鸡喝酒喝茶,硬等着皮驴徒步跑回来!你说,这不是纯粹扯淡么?天底下哪有这么做人的?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庞大就偏偏这么个人,你说怎么办?谁和他共事谁倒霉。

    李二问庞大:“你回来了,皮驴呢?”

    庞大跌忙把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嚼着,因为吃的急,噎着了,赶紧把一杯茶水倒嘴里,把那鸡肉冲下去,这才说道:“皮驴在那儿等着我呢。电动车坏了后轮胎,我去修车来着。”

    “现在呢?”李二问道。

    庞大说:“现在,我这不是在这儿,陪你吃鸡么?”

    李二不满的问道:“皮驴呢?他怎么办?”

    “爱咋咋的。他身上长着腿,自己等烦了,会跑回来的。现在太阳还没晌午,离天黑早着呢。”庞大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的很轻松。和皮驴跑回来一点力气不用似的。

    李二看庞大现在的模样,忽然想起来几年前,也是这个季节,庞大在关外处理交通事故,叫人家扣在家里走不了。打电话叫劳翠花跟李二去帮着处理事故。

    李二跟劳翠花到了那里以后,庞大把李二劳翠花两个人撂在那里,他自己趁机逃跑了,差点把李*死在关外。要不是李二心眼灵活,那次他非难看不可!

    李二回想起这些,心里气的热血沸腾。不过,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看着小桃红的面子,这些破事,李二早就不和庞大计较了。他强忍住愤怒。开始跟庞大闲聊。

    后来,李二看看太阳,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朝外看看,还是不见皮驴的影子。就说道:“庞大,你在这里看门也行,去把皮驴驮回来也行,两样任你挑。”

    庞大贪恋吃鸡喝酒,就挥挥手,把李二打发出去,叫他去驮皮驴。他自己在鸡店里,大吃大喝起来。

    李二来到诊所,告诉刘学银:“庞大叫我来骑电动车,去把皮驴驮回来。”

    刘学银抿嘴笑道:“你自己想骑电动车,还要打庞大的旗号么?”刘学银亲自把电动车给李二推出来,告诉李二:“庞大在鸡店里看门,海鲜楼要工作了,我去替庞大看门,把他替回来,赶快去海鲜楼干活。”

    李二点头。也不管刘学银在后头说些什么,就快速的朝城里骑去。

    再说皮驴,老老实实的坐在人家那台阶上,左顾右盼,就是不见庞大的影子。刚开始,他以为庞大去修车,又要补胎,又要打气,时间可能相对长一点。就耐心的等待。可随着太阳慢慢的挪移,看看天晌午了,还是不见庞大的影子。皮驴预感到事情不妙,是不是庞大一个人,不管我的死活,跑了哇?他想到这里,知道坏了,急忙跑到修车铺里,问修车师傅,刚才是不是有个修车的?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秃头顶,冬瓜脑袋。他呢?

    修车师傅说道:“他给电动车打了气,早跑了。”

    皮驴一听泄了气。一腚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完了,完了,上当受骗了!”

    坐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灰尘是不会自己跑掉的。打的倒是快,可那是要花钱的呀。皮驴想来想去,下了决心,我还是慢慢的跑回去吧。平常那些跑步锻炼身体的人,不是顺着马路傻跑吗?就权当我锻炼了一回身体得了。

    皮驴顺着回家的路,跑啊跑啊。平常不出力的他,没跑出去二里地,就已经是虚汗淋漓,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跑是跑不动了,就把跑换成了走,后来就把走换成了挪,再后来,挪也挪不动了,就索性躺在马路边上的向阳处,晒开了太阳。浑身的衣裳也叫汗湿透了,冷风一吹,冰凉冰凉的。皮驴连连打着哈欠,感冒的症状十分明显。他少气无力的望着东拐子的方向,狠狠心,想打的回家,可又一想,我堂堂的皮驴,男子汉,难道就这样认输么?不行啊,他娘的,裤裆里挂镰头,豁上了,往回跑!我就不信这个邪!皮驴爬起来,抖擞精神,刚要开步跑,就看见李二,远远地骑着电动车奔过来。他高兴的喊道:“我在这儿呢。”

    李二来到皮驴跟前,把电动车转过头,这才问道:“着急了吧?”

    皮驴急忙问李二:“你怎么来了?庞大呢?”

    “他两口子在吃鸡哩。叫我来接你回去。”李二平静的说道。

    “啊,吃鸡?坏了!“皮驴捶胸顿足的嚎叫着,催促李二道:”赶紧的,往回跑哇。”

    李二听了皮驴的话,加速就跑。就听皮驴在后头高喊:“住下,住下!我还没上去,你跑什么呀?”

    李二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你没上车呀,我说车子觉着轻呢。”

    皮驴知道李二是故意跟他捣蛋,也顾不上跟他计较。一下蹦到电动车后座上,一个劲的催促李二骑着快跑。

    皮驴回家一看,家里是一片狼藉。小饭桌上,鸡骨头到处都是。酒瓶子横在地上,茶杯里满是茶叶渣子,遍地的烟把,两个烟盒,空空如也,再看盛鸡的大铝盆,自己走的时候,里头是十只鸡,现在只剩下七只了,整整的损失了三只鸡!

    皮驴扳着指头算账:三只鸡九十块钱。两盒烟四十块钱。两瓶子好酒,一百二十块钱,烟酒鸡,三部分加起来,总共是二百五十块钱,啊?半吊子二百五呀?

    皮驴跺着脚喊道:“我就是个半吊子二百五啊,听了闲言,去领什么狗屁奖励,自己跑了半天不说,搭上茶叶不算,整数就损失了二百五,我的天啊,这可是我三天的纯收入哇。”他把那盒子抽纸拿出来,赌气扔到外头的地上。

    等他稍微消了些气,回头到外面去找那盒抽纸的时候,哪里还有哇?扭头往远处看去,刘学银正拿着那盒抽纸,骑着她家的电动车,往家里走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

        黄大阔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看见他的两个舅子,爱大跟爱二,一前一后进了门。自从黄大阔跟他老婆爱华离婚以后,这俩活宝,从未登过门。

    “妹夫,你好啊?”爱大说着,也不用让座,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四处观看黄大阔的办公室。眼睛停在黄大阔那金黄色壳子的手机上,不动了。他料定,现在的黄大阔,又发了。有肉啃!

    爱二也看见了黄大阔那金灿灿的手机,心里想的,跟他哥哥是一个想法,黄大阔发了,有肉啃!

    黄大阔问道:“你俩来干什么?是不是想叫我请客?”

    爱大搭讪着说:“妹夫,看样子,你是发了。我想啊,看看你雇人不?要是雇人的话,我呢,在家里也是闲着。就将就着给你干点活。工钱嘛,好商量。知己的亲戚,用不着客气。给个技工的工资,我老婆就满意了。”

    爱二生怕他哥哥抢了先。截住他哥哥的话头道:“妹夫,你看你现在又是老板了。我知道,干事业不容易。挣钱难,你就给我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我就跟你干了。至于年底的奖金嘛,你看着给就是,我不难为你。因为我知道的,你现在跟我妹妹离婚了,家里的事情,已经不是我妹妹做主。动不动要看新老婆的脸色,所以,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就考虑考虑我的情况。适当的照顾照顾我就行了。”

    黄大阔瞧瞧他这两个舅子,就说道:“你俩走错门了,你妹妹的厂子在那边。”他挥手指着不远处那个大厂子,跟两个人这么说道。

    爱大弟兄俩知道今非昔比。黄大阔过去听爱华的。稍微有些不乐意。爱华就耍女人那三招:一哭二闹三上吊。把黄大阔闹的没办法,就索性不管了。他这一放手,正好随了爱华的意,把他两个哥哥,当爹养着。现在不行了。刚才黄大阔不冷不热的一番话。给爱大爱二两个家伙,兜头泼了一瓢凉水。知道大势已去,风光不再。拿他妹妹当靠山那一套,已经不灵了。

    正当爱大爱二两个人挠头皮的档口,红玫瑰进来,拿眼睛斜视了爱家这两个活宝一眼。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俩出去,黄大阔没你俩这样的亲戚。过去,你俩仗着你妹妹的权势,胡搅蛮缠,从黄大阔手里捞的好处还少吗?黄大阔之所以垮台。三起三落,还不是叫你们兄妹闹的?今天看黄大阔有了些出息,还想吃那一口哇?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现在的黄家,是我红玫瑰做主!别人想插进来胡混,连门都没有?趁我现在心情好,赶快走人。闹顶了,我连你爹娘一块儿撵出去!”

    爱家兄弟俩知道大势已去。就主动站起来,冷笑着出了黄大阔的办公室,来到他娘看门的警卫室。在他娘面前告黄大阔的状:“娘啊,你看看黄大阔,哪里还是亲戚的样子?有钱叫外人赚,就是不给自己的亲戚留条路。他这么大的一个厂子,多俩人少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老太太拿拐杖往地下狠狠地戳了两下。问道:“你俩还有脸来?当初你们的老婆,把我们赶出家门的时候。你俩吓的连个屁都不敢放。是人家黄大阔,我这离了婚的女婿。看着李二的面子,才收留了我们,允许我们吃住在厂里,还给我们一个人的工资,这才给了我们一条生路。就这样,咱们村里给我们的福利,你们两家子一点也不给我们,把本应该给我们的那份钱,你们两家给分了呀。你说,你俩还是人吗?还有脸来求我?过去,都是我瞎了眼,叫你妹妹给你们提供便利,坑了人家黄大阔呀。”

    爱二说道:“娘啊。你是不知道,黄大阔发大了呀。他用的那手机,都是用金子做的!你看看他多有钱。”

    “人家有钱,是人家有本事。你俩不是跟人家黄大阔一样,也是两个肩膀抗着一个头么?你俩比人家身上少什么呀?胳膊?腿?一样也不少哇?你看看人家黄大阔,他和你俩一样,也是不识字。可人家会钻研,好学啊。你俩倒好,除了听老婆嚼牛舌头以外,其他的东西,一点也不会啊。”老太太继续教训她两个儿子道:“咱不要求高,好好的干活,挣碗饭吃,不难啊。你看看黄大阔厂子里那些外头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拖家带口?人家都能过的去,你俩怎么就不能?”

    爱大他爹,看着两个儿子这样,十分痛心。他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他这两个不争气的棒槌儿子,落下两滴浑浊的老泪。他恨儿子不争气,更恨自己教子无方。当年把两个儿子娇生惯养,一味的护短纵容,把这两个好好的儿子,惯养成了两个人事不懂的畜生。除了会算计爹娘以外,连自己的亲戚也算计。闹的所有亲戚都不愿意跟他们来往,就连他们的丈人家,他们也借不出一分钱来,为什么?还不是他们借钱,从来是光借不还,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们这两个要钱不要爹,要老婆不要娘的祸害!”老家伙义愤填膺,举起拐杖,就要打他的儿子。

    “干什么?”老太太护短的毛病又犯了。她冲自己的老伴儿喊道:“你现在就是打死他俩,也是于事无补哇,生就的骨头长成的肉。都是歪脖子老槐树了,你一下子能正的过来吗?还是小心的教育为好。他俩也是老大不小了,孩子都满地跑的了,靠打,能解决问题?”老太太把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叫到她的跟前教训道:“你看看你俩。有力气不想出。净想那些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儿,不行啊,还是听娘的话,回去,好好的干活,凭力气吃饭。”

    爱二一下子跪在老太太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娘啊。我妹妹爱华。她有钱不给我们花呀。你没过去看看她的企业,坐在屋里,敲敲电脑,就挣钱啊。你就是偏心,当初。不叫我俩念书,叫我们干活挣钱,供我妹妹上大学。现在好了,爱华有钱,还不是图了识字的利?我要是念了大学,还用下苦力挣钱吗?我早坐在屋里用电脑挣钱了呀。要是我俩不给爱华出学费。爱华也没有今天的风光啊?归根结底,爱华今天的成就,我俩是出了力的!要穷大家一块穷,要富大家一块富。老娘啊,你老人家要一碗水端平才行!”

    听着宝贝儿子的哭诉。老太太心软了。她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叫道:“走,去你妹妹的厂子里,我跟她好生说说,看她能不能帮帮你俩。人办事,要凭良心。”

    老头儿眼见老太婆又犯了老毛病,急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叹道:“唉!这样下去,多咱是个头哇。”

    爱华瞧见她的两个哥哥。簇拥着她娘来了,心里“格登”一下,知道来者不善。干脆就把眼前的电脑推开。端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两眼紧盯着门口,就等着那场激烈的口舌之争发生。

    老太太来个开场白:“爱华呀,你两个哥哥,在外头给人家打工。挣钱不多。还受气。他俩呢,想给你帮忙。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俩肯定是尽心尽力。你看看你的厂子干的这么好。就收留了他俩。给他俩一个工作。”

    老太太看看爱华的脸色,不等爱华反驳,就继续说下去:“你上大学,你两个哥哥,也是出了力的。你现在富了,不能叫他俩穷着呀。再说了。你开着厂子,你两个哥哥在外头给人家干活,乡亲们面前也没法说呀,面子上过不去哇。你说是不是?”

    爱华这回不糊涂,她接受了过去的教训。不再听她娘瞎摆。直接拒绝说:“娘啊,你说的事情不行。你看看你这两个儿子,是干活的料吗?一个个就知道投机取巧,指望着关系混饭吃。我这是个人的企业,别看表面上红红火火的,实际上那是表面现象。我贷的钱开厂子,给银行拿着利息啊。有些周转资金,还是高利息,弄不好,你女儿连命也搭上不够啊。你以为是闹着玩的?现在不是从前了,黄大阔那时候,家大业大,浪费点没啥。提起黄大阔,我就有气。那一年,接受制衣厂,我两个哥哥不好好的看门看仓库,中了外人的美人计,叫人把仓库里的布料调了包,一下子就给黄大阔损失了三百万。他俩是庙小妖风大,我这小池塘里,盛不下这两条大黑鱼!”

    老太太看女儿不给自己面子,一味的拒绝。就火了,耍开了家长作风。用手里的拐杖,拼命敲打着地面。叫嚣道:“这事我做主了!今日就是说的龙吱吱的叫,你不收也得收!治不了黄大阔,他是离了婚的女婿,管不了,我亲生的女儿,我还作不了主吗?别忘了,没有老娘,哪里来的你?我爱家的香火,还依靠你两个哥哥呢。”

    爱华还要反驳,她娘挥挥手,不让她说话。

    爱二趁机说道:“娘啊,家里的事情,过去都是你做主。今天也一样,我俩听娘的吩咐,好好的干活就是了。”

    “听见了么?“老太太问爱华:”你两个哥哥可是表了决心的。他俩保证好好干。我现在就搬过来,好生看着他俩干活,保证给你惹不了麻烦闯不了祸就是。”

    爱华在她娘面前,胳膊扭不过大腿。她本身也有些顾忌,有些后怕,怕真的闹翻了,怕她的两个哥哥,以后不让她走娘家。作为一个女人,回不了娘家,可是件很残忍的事儿,就等于那浮萍,没了落脚之处,没了根啊。

    爱华觉着她娘这么干,旧瓶子装旧酒,这厂子的下场,肯定还是跟前头那厂子一样一样的,肯定垮台无疑。黄大阔那么大的家业,说垮还不是三天两早晨的事?何况她还是个小厂子,能撑几天的折腾?

    爱华毕竟是有文化的人,心细不说,在外头闯荡了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的经验教训。她估计厂子长不了,就把手里的资金,把贷款和欠外头的款项,统统都还了,来个无债一身轻。手里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把先前那雄心壮志收了,老老实实的守着儿子小宝,飞不高,跌不着,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在企业管理上。爱华一直是采取多劳多得,不老不得的法子。她娘跟她爹不是过来了吗?还是安排他俩看门。另外,她娘不是不识字吗,就叫她娘在工资表上摁手印,等于领导批准的意思。工资表,爱华叫车间主任制造,按工作成绩报工资。想挣钱,就得好好干活,要不的话,工资是不会给你报上去的。

    有老娘看着,爱大爱二弟兄俩。头一个月,在车间里搬铁皮,出力不少,挣钱不多。你想啊,靠体力值钱,肯定挣的不如人家技工挣钱多啊。发工资那天,人家技工是两千块钱,他俩是每人八百。还不如从前在黄大阔的制衣厂看大门钱多呢。怕老娘生气,弟兄俩没吭声,忍了这口怨气。觉着吃了个哑巴亏。

    到了第二个月,爱大爱二的工资,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八百。他俩沉不沉气了,跑到他娘那里告状道:“娘啊,你看看我妹妹,忒不像话了呀。我俩的工资,还不到外人的一半呢。你老人家可要给我俩做主。”

    老太太问道:“不可能啊,这两个月,都是我摁的手印,不可能出错呀。”她命令爱华把工资表拿来,看了好几遍,找不着她儿子的名。她虽然厉害,号称镇桥虎,可也是一个字不识。就叫爱华指给她看。

    老太太虽然不识字,可一二三四的阿拉伯数,她是认的,看了她两个儿子的果然是八百块钱,顿时就生了气。把车间主任叫来,质问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两千多块钱,凭啥我儿子,他就是八百?”

    车间主任说道:“别人是技工,他俩是壮工,等级不一样,那工资肯定就不一样。”

    “技工?壮工?”老太太皱着眉头说:“这里头有区别?既然是技工挣钱多,那你们就和我儿子换过来,你们干壮工,让我儿子干技工。”

    车间主任张嘴要说什么,老太太扬扬手来了个一锤子定音:“就这么定了。”

    车间主任看看爱华的脸色,见爱华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回到车间,安排爱大爱二弟兄俩,一个干电焊,一个弄气割下料。他自己亲自给他俩搬铁皮。

    在技术面前,人人平等。你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滥竽充数是不行的。爱大被车间主任安排干电焊。他平时看着人家技工干活,拿着电焊把子,在焊件上一点,那就开始焊接,冒烟冒火,嗤嗤的响,不快不慢,焊焊停停,敲敲打打,很有节奏的样子,轻巧的很。他根本就不会干电焊,却硬充大狗,装模作样的把电焊把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使劲往焊件上摁上去,结果可想而知,一下子沾在焊件上,他不知道怎么办,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把焊条跟焊把子脱开。人家技工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万一碰上,就轻轻地把焊钳一攥,那焊条跟焊把子就脱离了,稍微过一会儿,把沾住的焊条用锤子敲下来,扔一边就行了。换跟新焊条继续干活。这些东西,爱大他不知道哇,傻了,楞在当场,眼看着焊条红了,接着就是、电焊机开始有味,继而冒烟,等车间主任跑过来关电闸,那三相刀闸厚厚的铜片,早化成了铜水!要不是刀闸化了,非出大事不可!

    烧了一台电焊机,爱华气的暴跳如雷,不管哥哥不哥哥的,就把爱大推出车间,喊着叫他滚蛋!(未完待续)

到了六百四十六章

    爱华因为她哥哥爱大,烧了厂里的电焊机,疼的脑了。硬生生把她哥哥推出车间,高喊着,叫她哥哥爱大滚蛋。这情景,叫她娘在警务室里看见了,急忙用拐杖点住爱华,问道:“把你哥哥往哪里推啊?他到底犯了什么规矩,值的你往外推他?”

    爱华气急败坏的吼道:“他把厂里的电焊机烧了,工人们没法干活啊,窝工是要开工钱的。”

    老太太心里很明白,安排道:“把工人们分成两个班,一个白天,一个黑夜,问题不就解决了么?还有,那电焊机不是能修嘛。过去咱村里人家那干维修的,我看见他的电焊机烧过,几天就修好了。再说,车间里不是还有一台焊机,凑合几天,你哥哥烧的那电焊机,就修回来了,你用的着这样吗?不要忘了,爱大他可是你的亲哥哥。是亲三分向嘛。”

    老太太过来,把爱华推她哥哥是手掰开。把爱大推回车间。对着车间主任吩咐道:“叫他学习电焊,你负责培养他。给你当徒弟。就这么干了。你的工资往上加三百块钱。”

    车间主任点点头,没说什么。把爱大叫到那台没烧的电焊机跟前,叫他看着自己操作。生产不搞了,工艺品厂改成了电焊学习班。

    爱大是个二百五,他嫌电焊帽子看不清楚,《 就偷着看车间主任干活,在车间主任批评他时,才勉强把电焊帽子,在眼前挡一挡。车间主任说了他好几遍,他仗着自己是爱华的亲哥哥,根本就不把车间主任放在眼里,不听话,结果,到了下午,他的两眼开始痒的难受。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眼睛里头就好像揉进去一把沙子,不敢睁眼,特别怕光。眼一睁就淌泪,并且不是一搬的滴着淌,而是哗哗的那种淌,后来,爱大的两只眼睛,自己就不敢睁了。

    看他学不成,车间主任就去请示爱华,问道:“你哥哥他不听话。把眼睛叫电焊的弧打了,现在流泪不止。你看怎么办?”

    爱华说:“像这种情况,一般怎样处理?”

    车间主任道:“过去的学员,叫电焊打了眼,都是回家歇息几天,找点女人的奶水往眼上抹一抹,三两天就好了。学电焊打着眼,这很正常。”

    爱华想把他哥哥送回家,她娘说了:“给他五百块钱。叫他回家歇两天,你哥哥这可是工伤。工钱需要照开不说,还要有点补助才行,毕竟是给厂里干活伤着眼的。”

    爱华知道。她娘说话办事,都是向着她哥哥,她知道她哥哥不是干大事的料,可请神容易送神难。临时是推不出去的。只好忍气吞声,拿出五百块钱,往地上一扔。她娘俯身把钱捡起来,白了爱华一眼,塞给她儿子爱大,叫老头儿在门口外头,截了一辆出租车,把爱大扶上去,嘱咐道:“回家好好的养着,什么时候好利索了,就回来上班。”

    爱大回到家里,他老婆看他哭的厉害,就过来问道:“你爹死了?”

    爱大摇头说不是。

    “那就是你娘死了?”爱大老婆这么追问道。

    爱大嘟嘟哝哝的说道:“家里没死人!”

    爱大老婆奇怪道:“家里没死人,你哭什么?你那泪,不是一般的流,你不是一般的哭哇,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你爹娘年纪大了,死是早晚的事儿,想躲,是躲不过去的。他们两个老王八羔子死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瞒着掖着。我不伤心,甭怕我哭坏了身子。”

    爱大把那五百块钱掏出来,递到他老婆手上。

    “这都收份子钱啦?你妹妹也忒抠了吧?你爹娘好歹死一回,她当闺女的,就这点份子钱?我呸!”爱大老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上一顿再说。在她心里,公公婆婆早死早好,她巴不得二老现在就死在外头。连往家里拉也不用了,直接去火化,往公墓里一埋拉倒。去了她的一块心病。

    爱大老婆虽然盼她的公婆早死,但对自己的男人,还是满关心的。她听爱大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再看看手里的五百块钱,心疼的说道:“小他爹,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万一你的眼瞎了,我可怎么办啊,我这辈子,就指望你这驴给我拉磨挣饭吃啊。”

    爱大安慰他老婆说:“你嚎个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眼睛还没瞎吗?车间主任说了,去村里淘换些女人的奶水,往眼里抹几回就好了。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惊慌哭泣。我死不了。”

    爱大老婆抹着眼泪说道:“你要是觉着活不了,就早点死,我趁着年轻,还能奔下一个主,哪怕找个瘸腿瞎眼的,也比当寡妇强啊。”

    爱大知道他老婆净说实话,半辈子的夫妻了,谁还不知道谁的水平?也不和这半吊子老婆计较,打发她快去村里,去淘换女人的奶水来治眼睛。

    爱大老婆提着一个五公斤的塑料桶,到村里那家刚刚生了孩子的人家去讨奶。人家一看她拿着一个五公斤的塑料桶,吓了一跳,一个坐月子的女人,就算自己的孩子八天不吃,也灌不满这要命的塑料桶啊。人家一看爱大老婆不着调,就一口回绝了她的请求,用不了三句半话,就把她打发出了家门口。

    爱大老婆提着塑料桶,在村里转了半天,一滴奶也没有讨到。回家问他男人爱大:“村里那些人家,不肯给你奶水治眼。我看见刘瞎子他爹喂的驴下了驴驹子,你看驴奶行不行?”

    爱大看看他老婆那期盼的眼神,觉的有奶水总比没有强,管它是什么人,还是什么驴的奶呢,先抹在眼上再说,只要能把这该死的眼泪止住了不淌,叫我喝那驴奶也行啊,他是病急乱投医,催促他老婆赶紧的把驴奶要了来,快快的抹在眼上是正经。

    驴奶来了,他按车间主任说的那样。抹在了眼上。爱大觉的,眼睛只是有些凉嗖嗖的,当时并没有把那眼泪止住。闭上眼睛好点,只要一动眼皮,那泪还是照流不误。尤其是不敢见一点点的光亮。

    爱大吩咐他老婆:“赶紧的把屋里所有的窗户,门口,凡是进光的地方,统统都给我遮住。”

    爱大老婆弄了半天,因为屋子的窗户门口大,还是办不了。后来。爱大他老婆灵机一动,嚷道:“你怕光亮好办啊,你钻到床底下不就行了?咱家这床,两面子靠墙,我把外头这两面用毯子遮住,不就行了?”

    爱大笑道:“外人都说我老婆笨,关键时刻,这不是贼聪明么?”

    “我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啊。只是外头那些人笨,没发现我的长处罢了。”爱大老婆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自吹自擂。一点也不脸红。不光不脸红,还沾沾自喜呢。嘿嘿的笑。

    爱大老婆去找刘瞎子要驴奶,恰巧就叫她兄弟媳妇,也就爱二那老婆看见了。没事找事,就过来问道:“大嫂,你和刘瞎子还没断哪?”

    爱大老婆一听这话,他男人可在床底下藏着呀。她赶紧给爱二老婆使眼色,泛巴着眼睛说道:“小他婶啊,开玩笑要有分寸才行。这男女之事,千万不能乱说乱讲啊。说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爱大老婆怕爱二老婆弄不懂她的意思,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着床底下,意思是叫爱二老婆说话注意,我男人他在床底下听着呀。

    爱二老婆光看见她嫂子指着床底下,不知道爱大藏在下面,还以为是刘瞎子呢。就说道:“藏什么?你俩那事,还是我牵的线搭的桥呢。瞒也是瞒那傻熊一个人,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有意思吗?”她一下子把遮床的毯子撩开,喊道:“刘瞎子,出来吧。”

    爱大闭着眼,把脑袋探出来问道:“你看看,我可是刘瞎子?刚才你那些话,是个啥意思?”

    爱二老婆做梦也没想到,藏在床底下的是爱大,惊的目瞪口呆。连忙打马虎眼道:“刘瞎子那驴下了驴驹子,我看见我大嫂去祝贺,就过来问问,你们家给他的什么贺礼,是钱?还是????还是人啊?”

    “给驴贺喜有给人的么?纯粹是瞎编。”

    “你哭什么呀?难道是哭那驴吗?人家刘瞎子可是多了一头驴的家底啊,你为了他刘瞎子,也不至于激动的大哭不止啊。”

    爱大老婆赶紧说道:“你大哥不是哭那驴,是学习电焊把眼睛打了,他那不是真哭。是病治的他,明白了吧?我刚才去刘瞎子家里,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去给你大哥拿驴奶,叫他抹眼睛的。你这个人可真是会猜疑。不该说的乱说,小心惹上麻烦。”

    爱二老婆知道自己刚才话说多了。怕挨打,转身跑了。

    爱大是个火爆脾气,上去揪住他老婆的脖儿领,左右两个巴掌就搧了过去,逼问他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刘瞎子**,可是真的?

    爱大老婆肯定不承认。一口咬定是爱二老婆闹着玩的胡说八道。

    爱大也知道这事没有比有好,传出去有损自己的名声。也就不加深究。吩咐他老婆去五金门市部,给他买了一副墨色眼镜戴上,好歹在屋里走动,毕竟自己的家里熟,啥东西放在啥地方,估摸着也弄个**不离十。就算用手摸,也不会摸着那电啊,火啊等危险东西,一般情况下靠手摸索,关键时刻,就看一眼,能淌多少泪?大家知道的,电焊把眼打了,一天以后,泪就淌的少了。

    爱大在夜里,警告他老婆道:“我在外头挣钱养家糊口,你在家里,可不能胡搞乱搞,叫我当王八,跟东拐子的庞大一样,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爱大老婆唯唯诺诺,口口声声叫着冤枉。暗里下了决心,再不跟刘瞎子来往了,万一叫爱大撞见抓了现行,他不给我打断腿才怪!好歹还是自己的男人好。女人过了四十岁,变豆腐渣了,没几个男人感兴趣。就是那瞎驴看的上。也不是个长法。女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人欢无好事,狗欢就有灾!

    农颜道:冬至包子夏至面,立冬吃顿麦仁饭。还有就是立冬萝卜葱,说的是过了立冬节气,萝卜和葱就到了收获的季节。爱大在家里,跟他老婆把地里的萝卜葱收了,就回去上班。车间主任叫他接着学习电焊,他怕眼睛受不了,怕二次打击。就心甘情愿干他的老本行,老老实实的去搬铁皮,给其他技工打下手,不再去想三想四拿高工资。他娘劝他道:“大呀,你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好好的学到底,什么事也是人干的。别人学的会,你就一定能学会。”

    爱大摇摇头,说道:“娘啊,那工资好拿,可那眼泪不好淌啊。你是不知道那滋味,简直就是比死了爹娘哭的还痛啊,你不哭都不行!我算服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干点力气活。挣点儿工钱,好养家糊口。别的大栗子大枣,我呀,不想了,没那福气。”

    老太太骂道:“天生的穷命,扶不起来的阿斗!外头有多少人想学技术,没这个机会,你倒好,机会来了不想学,没出息的东西!”

    爱大推荐道:“娘啊,老二从小就聪明伶俐,你还是叫他好好的学学技术,给咱们爱家争光露脸吧,他是学技术的那块料。”

    老太太叹道:“看来,光宗耀祖的重任,就落到老二身上了。”她不再强求爱大去学什么电焊,就去**二的思想工作。

    爱二在车间里搬铁皮,车间主任不是叫他学气割么?他怎么干起壮工来了?原来呀,爱二看见他哥哥那眼泪哗哗的流,怕把两眼给流瞎了,就主动放弃了当技工的要求。他娘进来,看见爱二在搬铁皮,就把他叫到跟前,说道:“你还是学习技术,干好了,给我们爱家争口气。千万不能跟你哥哥学,他就是个软蛋。”

    爱二恳求说:“娘啊,你老人家不知道哇。学习电焊跟学习气割都是危险的活儿,闹不好,是会烧着人的。你看那呼呼往外冒的火焰,温度能把铁化成铁水,万一不小心弄到身上,那还不把我的骨头化了哇?你老人家,还是饶了我吧?”

    老太太看看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骂道:“天下无难事,就怕有心人。过去咱村里那些小孩子的鞋样,还不是我一个人摸索着剪的?剪一回不行,再剪第二遍嘛。一回生,二回熟,失败是成功他娘啊。来!鼓起勇气,好好的跟着师傅学。”

    老太太把爱二拉到车间主任跟前,吩咐道:“叫他多学习,多吃些苦头,他就会了。”

    车间主任本来对老太太垂帘听政就有些不满,老太太说叫爱二吃些苦头,车间主任心里说道:“想吃苦那好办!来吧。”(未完待续……)( )

第六百四十七章

    爱家老太太,把她二儿子爱二,拉到车间主任跟前,叫车间主任教爱二气割技术。爱大学电焊打着了眼,好几天了,眼睛还是红红的,天天戴着墨色眼镜,不敢摘下来。抬头一看太阳,泪就往下淌。爱二怕跟他哥哥一样弄个睁眼瞎,说什么也不去学电焊。他娘就跟车间主任下了指示,叫爱二学习气割。

    天气开始变冷,爱二老婆怕她男人在外头冻着,就给他把过冬的棉裤棉袄送了来。还有一层意思,爱二老婆是来看看他男人有了什么出息,回去以后,好在村里四处显摆显摆,吹嘘吹嘘,博个好名声。

    爱二就把他学气割怕火的担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老婆。

    爱二老婆笑道:“老二,你傻呀。我给你送来的棉裤棉袄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哇,那卖冰糕的,拿着棉被子盖冰糕啊?你穿上我给你送来的衣裳,保准没问题。”

    爱二想想那冰糕,想想他老婆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就信了他老婆的话,把自己浑身打扮的风雨不透,怕浑身不利索,还把一根细细的铝电线扎在腰里,从外面看威风凛凛,跟机器人差不多。威武的很。

    车间主任把氧气瓶上的表头,介绍给爱二,告诉他,氧气表的圆形把手,往下拧,也就是顺时针的方向,是加+ 大输气量,液化气的钢瓶用法,跟家里的一样。

    车间主任手把手的教了爱二三遍。头一遍爱二还行,记住了。后两遍就忘的一干二净。只记住了他老婆说的那卖冰糕。他硬着头皮,接过车间主任递过来的割把子,看着那嗤嗤往外冒火焰的嘴子,心里就发毛。

    一边的车间主任鼓励他说:“你不要害怕,我就在你跟前,看事不好,我会把火关上的。你按我说的要领。先试着操作一下开火关火。”

    爱二按车间主任说的要领,操作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就跟车间主任说道:“这东西怪简单啊,也不是外人吹的那么神乎其神。给我点根烟,叫我歇息一下。”

    车间主任把一根烟给爱二点上,他装模作样的比划了几下子,就叫车间主任给他划火柴点火。车间主任亲自检查了一遍那两块氧气表的指针,都在合理的位置。又去查了一下液化气的大小,知道没问题,就用火柴,给爱二把火点上了。爱二在主任的亲自指导下。割开了一块不到二十公分的废钢板。虽然割缝曲里拐弯的像根蚰蜒,可毕竟是自己亲手干的活,爱二心里高兴,咧着大嘴,笑着,反复看了几遍自己的杰作。把割把子给了主任,他跑到警卫室,去向他娘报喜。

    老太太听儿子说学会了气割,那还了的!高兴的来到车间。看她儿子的成绩。当场大大的表扬了一番。说她养的儿子聪明能干。无论什么东西,看上几眼,一学就会!

    老太太说道:“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村里那些小孩子的鞋,没有鞋样的,都是找我剪。你们知道的,一件子衣裳也好。一双鞋也罢,做出来好看不好看,穿上合适不合适。都是样板做主。好比一个葫芦,长的就头大腚小,锯出来的瓢,能好看么?不能啊。”

    在车间主任的精心指导下,爱二初步学会了气割技术。三天以后,他就能把那些不重要的铁件切割处理了。看着他的进步,他娘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哥哥爱大,也是十分的羡慕嫉妒恨。怎么个羡慕嫉妒恨?爱大想:老二学技术,是车间主任手把手的教,不光爱二不干活,连车间主任搭上,老二这技术,是拿钱喂出来的。过去老二搬铁,是一个人的工作,是吧?现在连车间主任也不干活了,候在老二旁边,专门等着给老二保驾护航,给老二看事不好,立即关火。专门伺候他一个人,这就是两个人的工资。等于厂里拿出来两个人的工资教爱二学技术,这样下去,工艺品厂不变成电气焊学习班了么?

    爱大把他的看法,跑到警务室,告诉了他娘。

    老太太思忖了半天,没有说话。她知道爱大攀比爱二拿着厂里的工资学自己的技术。况且女儿爱华也来找过他。老太太本想叫爱二,学个三两天,就能自己**操作上岗,拿一个技工的工钱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看来,这技术不是三天两早晨能炼成的。

    爱大说道:“娘啊。你看看老二,他学技术,可是厂里的钱喂着。这几天,车间主任成了他的专职勤务兵,什么工作也不干,图纸也不看,工也不派,就伺候老二一个人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其他人都像一群没人赶的羊,厂里的产量直线下降,不出几天,厂子非叫老二坠垮了不可。现在厂里的状况是坐吃山空啊。”

    老太太说道:“大啊。娘知道你是嫉妒你弟弟,嫉妒他掌握了技术,你没学上,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是你比较笨嘛。你看这样好不好?叫你弟弟抽空教教你,他是你亲弟弟,他的技术,就是你的技术啊。至于厂里的产量,应该是革命生产两不误。我这就去找车间主任,叫他一边教老二,一边安排生产。”

    车间主任听了老太太的话,有些为难,他搓搓手,说:“一心不能二用啊,我划线放样,就不能看着爱二,看着爱二,就不能划线放样。老人家,你想啊。我把心思放在爱二身上,如果把线跟尺寸弄错了,那就彻底完了呀。割出来的铁板,尺寸不对,产品造不出来啊。材料全部废了,谁负责?还有就是,我一心一意的划线放样,爱二他出了问题,叫气割伤着了,或者车间里发生了火灾,谁负责?我是一个人不能当两样差!老人家,我听你的,你就给我下个指示,到底叫我干什么?是划线安排生产,还是教你的二儿子学气割?”

    老太太朗声说道:“一边安排生产,一边教我儿子学技术!你不能拿着我爱家的钱,搞技术保守哇。”

    车间主任对老太太的指示。当时没说什么,照办了。下午收工的时候,他向爱华请假说,明天是他丈母娘的生日,要去给他丈母娘祝寿。后天是他亲娘的生日,要在家里伺候他妹妹一家人来给老娘过生日,请两天的假。后天?????

    爱华不等车间主任说后天的请假理由,就给了他两天假。其他的理由不允许。

    车间主任奉了老太太指令,这几天,天天扑在爱二身上。耐心的教授爱二技术。没有功夫划线,他请假的第二天,工人们勉强干了半天,就没了活干。一个个坐在车间外头的南墙根底下,晒着太阳。扯着咸淡。叫老太太看见了,问道:“你们一个个拿着爱家的工钱,在这里晒太阳,倒是自在的很!赶快进车间干活儿!”

    工人们不敢违抗老太太的命令,只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进了冷风习习的车间里。拿起各自的工具,准备干活。

    一个年轻的工人把气割弄好了,那蓝色的火焰,嗤嗤的往外冒。他问老太太:“你说,叫我割什么?割那块铁板?”

    老太太指着车间里所有的铁板,说道:“过去你是怎么干活的?过去怎么干,现在就怎么干就行。”

    “没人划线啊。”

    “过去谁划线?”

    “车间主任啊。”

    “他呢?”

    “不是叫你安排他教你儿子学技术了吗?他今天请假了呀。”年轻人疼那氧气。就赶快把火关了,他把图纸摊在老太太面前,指着上头那些直线斜线。还有那些画着的半圆,大半个圆,整个圆的圈圈,问道:“你说,叫我割那个合适?”

    老太太看看一张张图纸,在手里扒拉了一遍。好几十张图纸,一张一个样,没有一张是重复的。傻眼了。心里想,这东西比给小孩子剪鞋样难多了。看着一个不大起眼的机器人,怎么用这么大的图纸啊。上头那些圈圈直线,都是代表什么呀?是鞋底还是鞋帮子?

    整个一眼花缭乱啊。老太太看着那些图纸,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她这才知道,锅是铁打的,泰山不是垒的,牛皮不是吹的。技术,文化,能力,都是硬通货!值钱!

    爱华急匆匆的来到车间里,对着她娘气呼呼的说道:“前几天人家定的货,没能按期交货,人家不要了,要求双倍返还定金。都是你干的好事儿,不懂机器乱搭油,叫你儿子学什么技术,这下好了,你儿子好好的学吧,把厂子学垮了,工人发不出工资,你看着办吧,瞎指挥,乱弹琴!”

    爱华把手里拿着的一支圆珠笔,一下子掰成了两半截,往地上使劲一摔,昂首挺胸,走了!

    爱华走了。工人们围着老太太嚷嚷着要工钱:“发工资,发工资!给我工钱就走。”

    “不发工钱的话,我们就拿东西顶账!”

    “对!搬东西顶工钱!我搬电焊机!”

    ??????

    工人们一阵子瞎嚷嚷,把老太太惹火了,她把拐杖使劲在地上戳着,高声喊道:“谁敢抢东西?想进去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镇桥虎不吃你们这一套!想干的,留下,不想干的,给我滚蛋!”

    一个年轻人冷笑着说道:“老太太,你镇桥虎也罢,镇桥猫也罢。工资是一分不能少我们的,你不讲理不要紧,有的是讲理的地方。你看看现在的厂子。乌烟瘴气。你儿子不懂技术,学习可以,但你瞎指挥,把生产厂家办成了学习班,耽误了生产,自己不好好的检讨自己的错误,还耍威风闹毛病,现在谁怕谁啊,大不了我们去别的厂子干活,靠技术吃饭,到什么时候也吃的开!哼!拿着黄鼬当马骑,兔子能驾辕,人家还养马干啥?”

    年轻人朝大伙挥挥手,说道:“弟兄们,走哇,厂子的主人是爱华,是她跟我们签的合同,咱手里有劳动合同,找她要钱去!甭理老家伙,她算个球!”

    爱大想打那年轻人,谁知道人家是练家子,在车间里连翻了三个跟头,脸不变色心不跳。把爱大吓住了。不敢再往前凑。

    在爱华的办公室里,爱华把工人的工资如数发了。工人们拿钱走人。为什么爱华发钱?原来,爱华早知道她娘这办法长不了。她知道欠工人的工资不行。说不定哪一天,她娘走了,不再瞎指挥,厂子立即开工,也是她的打算,现在把工资如数发了,混个好名声,以后好找人。

    看着空荡荡的车间,老太太眉头紧锁,仰头叹气道:“看来这搞企业,是一门学问啊。绝不是剪鞋样那么简单。唉,怎么办呦。”

    尿裤了,知道凉了,晚啦!

    爱大说道:“娘啊,他们走了不要紧,俺兄弟俩接着干,把那些半成品弄好了,卖出去,好歹混个工资也行啊。老二不是学的差不多了么?叫他当师傅,我给他打下手。”

    老太太瞧瞧眼前的情况,没别的办法可想,就准了爱大的话。叫他弟兄俩继续生产,吩咐道:“你俩就用手工干活,尽量不去动那电气焊,实在不行,就叫咱村里那干维修的师傅来帮忙。”

    村里那干维修的师傅,人家是来干零工的,出来一天,家里的维修铺子,就要关一天的门,所以,要价很高,一天三百块钱,并且是一天一结算。拖一天也不行。

    老太太强忍着气,雇了三天维修工,好歹把剩下的两个半成品机器人弄成型了,就把维修师傅打发回去,安排爱大爱二两个人,打磨上漆。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想把两个机器人卖了,叫两个儿子拿钱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这天不算冷。爱大爱二弟兄俩,闲的没事干。爱大忽然一阵心血来潮,说道:“老二,吃了饺子撑的,在这里玩,不如你教教我气割怎么样?”

    爱二对气割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说白了,半瓶子醋。他对气割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自己还干不好,哪里能当得了教练?比方说,就像一个开汽车的驾驶员,自己的驾驶证还没拿出来呢,就给别人陪练,并且是上路的那种陪练,一个纯粹的外行,一个纯粹的二把刀教练,你说能不出事么?爱二把气割的火焰调好了,蓝色的火焰呼呼的冒着,爱大拿着去割铁板,一下子凑的太近,简直就是把嘴子直接摁在了铁板上,哧溜一声,火灭了。

    爱二赶紧摸出火柴去点火,哪里想到,爱大怕那火烧着自己,心里一紧张,把已经点燃的气割嘴子,朝着他兄弟爱二伸了过来,把爱二吓得呆了,楞在当场,等火把他的棉裤烧着了,腿都觉着热了,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跑过去把氧气瓶跟液化气关了,等把这些弄好了以后,他身上的火,也着的大了。顾不上吆喝,爱二朝外头的水池子猛跑过去,由于他跑的快,身上带起来的风,把他身上的火吹的更旺,火苗子窜的老高,爱二整个成了一个火人,幸亏水池子就在车间门口外头,爱二一个三步跨栏动作,跳进水池子里头,不用说,火立刻灭了。爱大赶紧把爱二从水里拉上来一看,爱二浑身烧的少皮无毛,眉毛胡子烧没了不说,头发烧的打了卷,他老婆给他做的新棉裤棉袄,烧的面目全非,好几个地方露着雪白的棉花,爱二本人,乍看上去,是个落汤鸡,黑不溜球的,又像一个没烧熟的地瓜蛋!(未完待续……)( )

第六百四十八章

    刘瞎子来找爱大老婆,想高兴高兴。被爱大老婆一把推开,说道:“滚远点,老娘不稀罕你个独眼龙。往后不准踏进我爱家的大门半步。”

    “怎么了,过去不是好好的么?今天是谁惹你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爱大老婆说道:“前几天,我男人爱大叫电焊把眼打了,回家来住了好几天。是老二家里的,一句话说漏了嘴,把咱俩的事说了出来,叫我男人知道了,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可不敢胡闹了,老老实实做人的好。还有,我男人就在爱华的厂子里干活,三天两头的回家,我现在什么也不缺,就求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刘瞎子问道:“你男人回家我知道。往后我不来就是了。同学一场,好歹咱俩也是好过,就这一回。”

    刘瞎子过来要拉爱大老婆的手,恰巧那爱二老婆,阴魂不散,就进了家门,还是那句狗屁:“你俩还没散啊?”把个刘瞎子气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想骂几句出气,可他知道爱二老婆的厉害,所以没敢骂,灰溜溜的逃走了。

    “你过来有事啊?”爱大老婆问道。

    爱二老婆回答:“说有事呢,就有事,说没事呢,也行。就我家老二那棉裤棉袄,不是叫我大哥给烧了么?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俩一块去厂里找找小他姑,看她给个啥说法。总不能白白的叫我家损失一身衣裳啊。新里子,新面子,新棉花,里里外外一套新!”

    “你本人想怎么样?是不是想叫你大哥赔你钱啊?”爱大老婆,对眼前这位滚刀肉弟媳,一肚子的不满意。

    “你家赔也行,叫厂里赔也行,反正都是赔。人没事就好。我大哥呀。人老实,干点苦力活还行,想干点技术活?他不是那块料哇。今回就是个明证,我家老二三天就学习会了的东西,我大哥三年也学不会。还差点把我家老二给烧成了残废,亏的车间外头有个水池子,要不的话,大哥还不知道闯多大的祸呢。人比人啊,哼!”爱二老婆把头昂的高高的,一副不屑的样子。看她大嫂那眼神,明显的充满了鄙视。

    爱大老婆说道:“老二家,你说这话可就昧良心了。去年老二在外头惹了事,还不是他大哥拼死给他顶着,老二才跑了的?叫人家把你大哥狠狠的打了一顿,要不是你大哥身体壮,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往后哇,你还是把你男人管的严点,省下他上蹿下跳。惹是生非。他大哥,可不能老是跟在他后头给他擦腚。”

    两个女人说来说去,除了给自己男人开脱,就是各人拐着弯的替自己男人吹嘘。后来觉着无聊,就自动的闭了嘴。看看外头飘起了雪花,就担心男人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打电话问候道:“该死的死鬼,你啥时候死回来呀?外头都下雪了。你不回来,这年怎么过?要不俺娘俩,去厂里过年也行啊。反正一家人非过个团圆年才行。”

    爱大说道:“爹娘年纪大了。现在冰天雪地的,叫两个老人家在厂里过年,我不放心,要不叫两个老人回家,我和老二在厂里看门。你看行不行?”

    爱大老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本意是不同意。

    爱二出了一个主意,说:“叫大哥,还有爹娘,统统都回去过年。叫我家里的来厂里,俺三口人在厂里过,你看行不行?”

    爱二老婆原则上同意他男人的提议,不过,她说道:“去厂里过年,得有去厂里过年的说法。双倍工资是上头规定的,自不必说。还有就是补助,给孩子的压岁钱,都在爹娘离开厂子的时候,早留下就好。”

    爱大老婆一听福利那么多,就首先眼红了。抢着去厂里看门过年。就在腊月二十八,她就领着孩子,打的跑到厂里,接了老太太递过来的压岁钱,给孩子塞到手里,帮着爱二,把老太太老爷子扶到来的出租车上,嘱咐爱二替他盯着点家里的动静。等爱二和爹娘走了,就把爱二睡觉的地方收拾干净,铺好了被褥。单等晚上睡个团圆觉。

    年好过,春难熬。这是过去的俗语,现在吃不愁,穿不愁。谁还记着春难熬三个字?家家户户,大人小孩,高高兴兴的过了初一过初二。逛大街的,赶商店的,男人喝酒喝茶下棋,女人们凑到一起,打打纸牌,刮刮风升升级。嘻嘻哈哈打闹取笑一番,扭秧歌的,打鼓玩龙灯耍狮子的,应有尽有。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哪。

    话说巧了,爱大的老婆跟刘瞎子的他娘,是一个村的。大年初二,都去走丈人家。刘瞎子知道爱大一家人在厂里过年,碰巧爱华的车间,就是包的刘瞎子姥姥家那个邻居的。

    刘瞎子在他姥姥家坐了一会儿,觉着烦闷,就借口出来散步,想到爱华的厂子后头观看,伺机想进去找爱大老婆幽会。原来刘瞎子跟爱大老婆是同学,本来两个人在学校里就一张桌,关系好,毕业后两个人经常来往,后来就好上了。可惜,爱大老婆的爹娘闲刘瞎子右眼里有个萝卜花,是个残疾人,还有就是人们给刘瞎子送个外号刘瞎子,不好听。反正家庭经济也一般般。所以就棒打鸳鸯,拆散了刘瞎子跟爱大老婆的好事。

    爱大老婆跟爱大结婚以后,跟刘瞎子这初恋情人,也是藕断丝连,黏黏糊糊的来回走动。加上爱大在外头打工,一年下来就回来三趟。头一趟是收麦子,第二趟是种麦子,再就是过年。一年过去,在家里待的时间不到两个月。其余时间,他老婆都是独守空房。年轻时,寂寞难耐,就去找刘瞎子解闷。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两个人几天不见,就觉着好像过了几年一般。

    爱大是个闲不住的人。小时候家里穷,一年下来,也吃不上几回肉,他就自己做了弹弓打麻雀解馋,还有就是逮知了猴。本地叫稍前鬼,在烧火做饭时,在炉灶里烧着吃。

    前些日子,爱大在集上看见有卖弹弓的,看人家那弹弓做的精致,触景生情,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怀念那童年的美好记忆。就买了一个弹弓,在厂里下班以后,随便打着玩。现在不让打鸟了。可他童心未泯,就在车间不远处的院墙上,找了一个原来的洞,是垒院墙时放架杆的一个预留孔。他把预留孔上,用钉子钉上一块木板,在木板上挖了一个直径十公分的洞,他就用弹弓,朝着那个十公分的洞口射击,半年来。他的进步很快,身子靠在车间南墙上,基本上是弹无虚发,每块石子。差不多都能从空洞里射出去。爱大知道,院墙外头是个杨树林子。林子边上是块墓地,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坟头,散落在周围。除了上坟。很少有人去林子里转悠。所以,爱大敢大胆的往外打弹弓,不怕伤着人。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到墓地里找死人玩啊?

    爱大的儿子,跟他爹学着打弹弓,孩子小,七八岁的样子,打不准,急的哇哇叫,爱大爱子心切,就把他儿子抱起来,凑到木板的那个洞跟前,去打弹弓。他儿子一个石子打出去,就听有人“哎呀”一声,事来了。刚才,爱大也看见一个人,用一只眼,从木板的那个洞口往里瞧,可孩子小,不知道好歹,就朝着那只眼开了火,肯定把人家的眼睛打伤了。

    爱大是个怕事的人,自私自利惯了。也不管人家的眼睛如何,抱着自己的儿子,飞快的离开现场。跑到警务室,把孩子交到他老婆手上。简单的说了刚才事情的经过,嘱咐他老婆把孩子藏在套间里,打算死活不承认有人打过弹弓。妄图靠侥幸,躲过这个麻烦事。

    过了半个小时,听听外头没有动静,风平浪静的,好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远处偶尔传来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也不是那么清楚。爱大吩咐他老婆:“你和孩子先回到他姥姥家,千万不能说来过厂里,外人问起来,就说去孩子姨家串门了。给人家把眼睛打瞎了,算是大事,要是承认了,那可不是小事,就赔偿一项,没个十万二十万的,下不来。这还不算罚款。”

    爱大老婆一听这么厉害,吓得哆哆嗦嗦,身子就和老母猪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爱大好说歹说,才把他老婆劝回娘家。

    回家以后,谁知道他老婆自作主张,跑到她的初恋情人刘瞎子家里,想叫刘瞎子给她出个主意,看看怎么才能趋吉避凶。谁知道刘瞎子在家里,大被蒙头,不肯露面,躲着不见。

    刘瞎子是个光棍,一个眼里有萝卜花,家里不是富裕户,过了成亲的年龄,耽误了。成了半截光棍。爱大老婆过去经常来找刘瞎子问这问那。所以对刘瞎子家里情况熟悉,就直接进到刘瞎子的屋里,隔着被子,把他男人爷俩如何打弹弓,如何把一个人的眼睛伤了,连前加后,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说完了,爱大老婆询问刘瞎子道:“你说,人家那眼睛伤了的主家,会找到厂里,到了那一步,我该怎么办呀?”

    刘瞎子听完了爱大老婆叙述,就说道:“你去外头,把我爹叫来,他在驴棚里喂驴。另外,你去把我家大门插好,落了锁,把钥匙给我爹。这样机密的事情,要做的越严实越好。”

    爱大老婆就按刘瞎子的吩咐,把大门插好落了锁,把钥匙给了刘瞎子他爹。随在刘瞎子他爹后头,来到刘瞎子的房间。

    忽然风云突变,爱大老婆就见刘瞎子把被子一掀,用手指着爱大老婆对他爹说道:“就是她男人跟她儿子,把我眼睛打瞎的,赶快抓住她,千万不能叫她跑了!”

    这时候,爱大老婆才看见刘瞎子那个没萝卜花的眼睛上,包着白纱布!天哪,我自投罗网啊!还把人家的大门锁上,还把钥匙交到刘瞎子他爹手上,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木匠做枷,自作自受哇!什么飞蛾扑火,说的都是我呀,我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鸟哇!

    爱大老婆后悔莫及,任她怎么捶胸顿足,痛哭流涕,管用么?(未完待续……)( )

第六百四十九章

    爱大知道他老婆叫刘瞎子扣了,就大骂道:“谁叫她去找刘瞎子的?叫她死在刘瞎子家里好了。我爱大不缺这傻货老婆!”

    爱二老婆搭讪着说道:“大哥,大嫂她不是去刘瞎子家,给你弄那驴奶抹眼睛吗?她是怕你眼睛落下什么毛病啊。关心你呀,你不要不知道好歹,坏了大嫂的一片苦心对尿壶。”

    爱华纠正道:“什么一片苦心对尿壶?是一片冰心对玉壶!”她转身对她娘说:“娘啊,你可一定要拿定主意。不能再等了,我大嫂在刘瞎子家里,凶多吉少啊。”

    爱二老婆冷笑道:“什么叫凶多吉少?大嫂她呀,说不定在刘瞎子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我敢保证,刘瞎子对她,绝对不敢动大嫂一指头。”

    爱二把他老婆拉到一边,教训她道:“你知道个屁,千万不能乱说。你知道的,大哥爷俩,用弹弓把刘瞎子唯一的一只好眼打瞎了,往后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刘瞎子啊。后果很严重。弄不好赔钱都是轻的,说不定要判刑!”

    老太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说爱华:“你不是常说,黄大阔跟李二是好朋友么?你就去找黄大阔,叫他去找找李二,看李二给咱们出个什么主意,好叫咱家度过这个难关。”

    爱华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现在和黄大阔离婚了呀。他能不能帮我,很难说啊。叫我去碰钉子。我不想去。”

    “不去不行!”老太太命令道:“你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侄子是家里的小太阳。没有什么东西,比你哥哥跟你侄子重要的了。不管采取什么措施,一定把李二请来,过去我常听人说,李二没有剃不了的头。”

    爱华看她娘意志坚决。知道不去不行。就赶快找到黄大阔,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

    黄大阔满口答应下来。立刻跟爱华两个人。在海鲜楼里找到了正在喝酒的李二,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二笑道:“这点小事,还用我亲自出马么?坐在家里就解决了。喝酒,喝酒。”

    李二不慌不忙的样子,爱华心里凉了半截,想走。被黄大阔拉住了手。只好坐在椅子上,看李二说些什么狗屁。

    黄大阔问道:“这事都好几天了。外头没有动静,我怕刘瞎子报警抓人。”

    李二笑着说道:“亏你黄大阔还是老板呢,你两口子可是企业家。俗话不是说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家里这次什么事也没有,放心陪我喝酒,就万事大吉。”

    黄大阔说:“现在孩子在家里,刘瞎子他不放我嫂子呀。”

    爱华问道:“李二爷,你估计能出个什么结果?”

    “你们这是自己吓自己啊。刘瞎子想报警的话,还等到今天么?不能啊。爱华你回家,今晚上就把孩子给刘瞎子送去,就说孩子找娘。明天下午,日落之前。你嫂子肯定领着孩子回家。”

    “你说的保险么?”黄大阔追问一句。

    李二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认为,你家里如果有钱的话,给刘瞎子拿着两千块钱,塞在孩子口袋里。以后的事再说。”

    爱华听了李二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把李二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娘。

    老太太拍板定案:“就照李二说的办。死马当做活马医。既然你去找了李二,姑且信李二一回。”

    爱华按李二说的,把孩子给刘瞎子送了过去。当然,那两千块钱是少不了的,到了第二天下午,爱大就等在家里,看看李二说的灵不灵。果然,太阳落山之前,爱大老婆领着孩子,娘俩平安回来了。不光娘俩平安无事,就连那两千块钱,刘瞎子也没收,原封不动的叫孩子拿了回来。

    原来,李二知道刘瞎子没事,那天刘瞎子像平常一样,戴着眼镜,是那厚厚的眼镜片子,救了他的眼睛一命。刘瞎子去找爱华工厂的时候,恰巧叫李二看见了,李二去套兔子,碰上过刘瞎子。李二看刘瞎子那厚厚的眼镜片子,当时还在想呢,这么厚的眼镜片子,就是一弹弓打上,也不一定能把眼镜片子打破哩。李二是当笑话说给自己听的。没想到就成了现实。刘瞎子挨了一弹弓,只是把眼镜打破了,划破了眼皮,眼睛珠子没事。那天爱大老婆看见刘瞎子包着眼不差,可刘瞎子那是包的眼皮,不是包的眼睛珠子。医院去看过,医生说没事。但医生说了,弹弓的力度再大些的话,那就很难说了。幸亏是爱大的儿子,年纪小,手劲小,这才没惹出大祸。

    爱大老婆回家以后,隐瞒了事情的本质问题,那就是她半推半就,愿意在刘瞎子家里住几天。说成是她苦苦哀求刘瞎子,刘瞎子这才饶了爱大爷俩。爱大老婆还说,刘瞎子所以放爱大爷俩一码,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以后她经常去给刘瞎子动弹,爱大不准干涉。想弄个**合法化。

    过年以后,正月十七,爱大老婆过生日,喝醉了酒。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嘴漏了风,叫爱大知道了底细,当时就狠狠地打了一顿。爱大老婆跑到刘瞎子家里不回来,还是爱二老婆去了好几回,这才把爱大老婆叫回了家。

    爱大老婆把脖儿梗一挺,硬邦邦的说道:“爱大,你不要我,人家刘瞎子等着接受我呢。此处不养娘,自有养娘处!你有本事,现在咱就去离婚,头午离了,下午我就去找刘瞎子,管保比你找媳妇快的多。”

    爱大看看他老婆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气归气,还是忍气吞声,把他老婆拉回家,从那以后,不再干涉她老婆的内政,给庞大做了徒弟。从此革命生产两不误。相安无事。一直到现在。(未完待续……)( )

第六百五十章

        李二早晨起来,想吃混沌,他老婆张凤仙已经把油条豆汁买回家了,李二就是不吃,把个张凤仙气的,肚子鼓鼓,没好气的说道:“我算看透了,你就是看我老实,欺负我老婆子无能。往后,你也不用在家里吃饭了,直接去海鲜楼吃饭,叫那狐狸精伺候你,她会伺候人。还有,喝茶就去皮家鸡店,那里有你的知己好朋友,什么瞎驴庞大,都是你的狐朋狗友。”

    张凤仙唠叨完了,知道拗不过李二。就独自出去给李二买混沌,刚出家门口,迎头碰上喘不开来找李二,说叫李二给她做主。

    张凤仙说道:“叫李二给你做主?他的主还不知道谁给他做呢?烦死了。你自己进去找他吧,他要吃混沌,我必须去给他买。这冤家快把我气死了。我命苦,就是累死了,也没人疼。”

    张凤仙发着牢骚,一路朝早市去了。

    李二看见喘不开进来,就跟她开玩笑道:“你今天来,是不是你家张宝,又找了一个专门喊倒车注意,倒车注意的女人,藏在三蹦子的车上啊?”他看看喘不开的脸色,继续说下去:“修车的那胖子,就是心眼儿不好使。他故意给你眼里插棒槌。你应该狠狠地揍他才对。来找我,我可不能跟着你去打那胖子。”

    喘不开说道:“上回那女人是电脑里的,我知道了,是芯片在作怪。今天张宝这个媳妇,可是实打实的女人啊!”

    “啊?还真有女人?他穿什么样?”李二估计喘不开八成是在说谎,所以叫喘不开说那女人穿什么衣裳,因为没看见真人。光说衣裳,一般是说不上来的。

    喘不开比划着说:“那女人穿的红袄绿裤,脚上穿着布鞋,白袜子。年龄有四十*,肯定不到五十岁。头发花白,脸上净皱纹。挎个塑料大包,里头有些换洗的衣裳。”

    李二原来认为喘不开在胡说,当他听了喘不开比划的那女人着装,就觉着像那么回事。好像一个女人真的就在这边家里。他继续问道:“那女人见着张宝,是怎么说的?”

    “她指着我问张宝。她是谁?”

    “这边怎么回答?”

    “他还能怎么说?就实话实说了,说我是他的媳妇。那女人也不简单,肯定是有备而来。当时就问我跟张宝,有没有结婚证。”

    张凤仙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食品袋。里头盛着混沌。她说:“喘不开。你也太老实了,外头一个不明不白的野女人进家,你不一顿棍子把她打出去,还跟她啰嗦什么?听我的话没错,赶紧的回家,把那侵略者轰出去。你要是打不过她,我这就去帮你!”

    李二摇手道:“张凤仙大姐,你少掺和好不好?我这是在办公。不是在啦家常。你拿着油条到厨房去吃,我把喘不开的问题弄清楚了,就去吃饭。”

    喘不开十分委屈的低声说道:“我昨天晚上的饭还没吃呢。”

    李二招招手。说道:“那好,一块吃。反正多买了一个人的饭。你俩吃油条喝豆汁,我吃混沌。吃完了饭,咱再继续谈你的问题。”

    喘不开强调说:“不是我的问题,是那个野女人的问题。”

    李二嘴大,一碗混沌。他三下五除二几下子就扒进了嘴里。他眼看着喘不开吃饱喝足了,这才询问道:“喘不开。你说说那野女人,她进了你的家。张宝是个什么态度?按理说,他不能无缘无故的让那女人进门啊。这是一个男人起码的道德水准。”

    “哼!”张凤仙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也不说,把茶几上刚才三个人用的碗筷收拾起来,端着进了厨房,开了水龙头开始刷碗,她在心里骂道:“什么东西!小桃红三天两头的来骚扰,还敢装大狗,跟人家喘不开说什么男人的道德水准,纯粹是属手电筒的,照别人是好手,从不照照自己脸上身上那些臭毛病。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兴老百姓点灯。脸还不红!”

    李二当然知道张凤仙想的什么,看也不看张凤仙一眼。叫喘不开继续说下去。

    喘不开说道:“起先我是理直气壮,我的男人我做主。天天在一起,夜夜睡一个被窝,男人是我的,东拐子的老老少少都知道哇。可后来我就熊了,底气不足啊。人家一下子从怀里掏出来结婚证,我傻眼了。我没有哇。搂着睡了这么些年的男人,原来是人家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啊?你原来没有结婚证,是互相搭伙呀。”张凤仙望着喘不开,瞪大了眼睛。她喃喃的自语道:“怪不得人家把你赶出来呢,原来你是第三者插足哇,得,我现在才知道,喘不开啊喘不开,你原来是个坏女人。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今天这油条,我就是喂了狗,也不给你吃。我这辈子叫第三者害苦了,看见就生气。”

    李二冲着张凤仙说道:“你激动什么呀?安排你去海鲜楼,告诉小桃红,说中午我请客。”

    “你请谁啊?该不是眼前这个第三者吧?”

    “胡扯什么呀,是领导,上头的领导,快去哇。”李二就着急的挥挥手,把张凤仙赶了出去。

    张凤仙叨念着:“整天领导领导的。我看连领带导,非把你自己导进去不可。其实那样也好,省下两个人争了。”她嘴上纵然有一千个不乐意,可听李二的话惯了,不听还不行,就这样嘟嘟哝哝的来到海鲜楼,朝着楼上喊道:“领导的指示来了,中午请领导的客,叫你准备准备。”

    小桃红在楼上梳头,听见张凤仙那酸溜溜的话音,心里有些不自在。她答应道:“听见了。几个人啊?”

    “几个人?”张凤仙楞了。她说:“领导没说几个人。估摸着也就五六七八个,也许两三个吧。”

    小桃红听张凤仙这么一说,那气就消了。什么呀。五六七八个,后头还有个两三?到底是几个人啊?她从楼上跑下来。看看张凤仙的脸色,问道:“当家的,到底是几个人啊?”

    小桃红围着张凤仙转了一圈,看她嘴唇向上撅着。知道在家里吃了气,就安慰道:“那冤家祖宗,是不是在家里闹饥荒啊?看把我大姐给气的,等他来了,我非好好的批评一顿不可。给大姐出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早晨,他在床上睡大觉。我按着惯例,把油条豆汁买回家,心想他赶紧起来趁热吃,没想到今天改章程了,不吃油条。要吃混沌。你说,我把油条都买回来了,你就凑合着吃一顿,明天咱换混沌也行啊。可他不!非吃那混沌不可。把我气的够呛。咱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就去把混沌买回家,喘不开来找你亲亲哥哥,也在我家里吃的早饭。”

    啊?还勾上喘不开了?小桃红急忙问道:“喘不开算什么东西,也敢叫你伺候?你抬腿给她一脚。不就行了么?甭跟她啰嗦。她大清早的,找我亲亲哥哥干什么?难道他俩?”

    小桃红把两只手的二拇指头伸直了凑在一起,表示那个比翼**的意思。

    张凤仙说道:“错啦。不是那意思。我不是为这事生气。人家喘不开家里,不知道为什么,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张宝前头那老婆突然回家,把喘不开给挤出来了。喘不开现在正等着你亲亲哥哥给她做主呢。”

    “原来是这样啊,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我亲亲哥哥。在外头又招蜂引蝶了呢。不是就好哇。”小桃红放心了。小桃红把一杯热茶递到张凤仙手上,接着转到张凤仙身后。开始给她捶背,功夫不大。张凤仙的脸色上,就渐渐地有了笑容。

    小桃红问道:“你说我亲亲哥哥,今中午他请客,该不是请喘不开那前任吧?村里出钱?”

    张凤仙摇头,说不清楚。

    在李二家里,喘不开把她为什么没有结婚证,细细的说给李二听。她的话说完了,李二也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喘不开的前任,家里成分高,是偷着跟张宝领的结婚证。两个人想过日子,可张宝的爹娘死活不让啊。什么嫁妆啊彩礼啊结婚典礼什么的,一样都没有,这姑娘就自己直接来了张宝家,跟张宝合了房。这样的媳妇,张宝的爹娘当然不认,就趁着张宝出去干活,拿棍子把这有名无实的媳妇打跑了。从此这女人就在外头给人家干活挣饭吃。后来到一个城市里头,给一个老太太当护工,也就那保姆。巧了,这家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得了一个怪毛病。谁的话不信,就信任她这保姆。她的退休金,谁也不让拿,就叫这保姆管着,再到后来,就连她攒了一辈子的钱,都叫这保姆攥着。其他人一律不信任。身上委着重任,想走也走不了哇。等老太太的路走完了,伸腿奔了西方世界,大好的光阴,可就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把老太太的钱,账全部交代清楚了,拿了这些年的工钱,这才回家来找男人。她估计这些年过去,张宝那顽固不化的爹娘,应该早死了吧?可她回家一看,张宝的爹娘死是死了,可张宝家里又来了个她的继任喘不开,这叫她不能接受。

    张宝看看原来的老婆,在城市里这些年,虽然有些老了,可比起喘不开来,可以说是一个是天鹅,一个是鸭了。喘不开天天干活不说,还有痨病,哪里比的上那半截城市娘们的保姆?大家知道的,不表态就是默许,默许就是纵容。这样一来,喘不开不得不自己退出来。白给张宝拉了半辈子的磨,弄了个净身出家。她觉着冤枉,就跑到李二家里诉苦,想夺回自己的领地。

    张宝的两个老婆,一个合理,一个合法。叫李二怎么断案?怎么调解?

    李二找到张宝,首先征求他的意见。

    张宝笑着说道:“两个老婆,都要。一个会伺候,在城市里头混了这些年,见的世面多。一些事情上明事理。还会做城里人吃的饭菜。穿衣裳也时髦。好看养眼。本身长的漂亮,打扮起来,上的厅堂,下的厨房。是个好老婆。”

    李二问道:“那喘不开怎么办?难不成把她牵到牲口市上倒腾出去?她是人不是牲口哇。给你拉了这么些年的磨,你不能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呀。就算喘不开是那拉车的骡子,老了也得给把草料吃是不是?哪能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至少得有个说法对不对?”

    张宝笑着说道:“我没把喘不开踹出去啊。是她做贼心虚,自己跑你家诉苦的啊。我没往外赶她。”

    李二道:“张宝,你的话本身就不对,什么叫做贼心虚?喘不开进你张宝家的时候,我记着是敲锣打鼓娶进来的,当时怎么就没去登记呢?”

    张宝说:“当时的情况是,家里把办喜事的菜肉,都准备好了,鱼也买了杀好了,肉也炸了,藕啊,猪头肉哇,都置办的整整齐齐。亲戚的喜信也送了,七大姑八大姨,该搬的亲戚,也一个个来了。就等着结婚证一领,锣鼓一敲,新媳妇就进家了。谁知道结婚证不好领,前头那媳妇离不了,后头的结婚证不给办。一个萝卜一个窝,前头的走不了,后头的就进不来。当时情况特殊哇,前头那老婆跑了,不知道去处,哪里找啊,我去她娘家问了一下,差点叫前头那丈母娘赖着,哭着喊着向我要人,老太太就要撕我的衣裳,吓得我赶快逃出来。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管蹬她家的门。那时候,物资匮乏,家里东借西凑,就伺候了这几桌子酒席,一锤子买卖啊,不能把酒席瞎了呀,后来,家里老人就狠狠心,把喜事就给我办了。就形成了现在这局面。登记了的没结婚,结婚了的没登记,你说叫我怎么办?实在不行,俩老婆,我都要了。”

    “是啊,现在的问题是有些扎手。一个是有手续的,一个是没手续的,往外赶哪个也不合适啊。喘不开这些年在你家,出汗受累,饭没多吃,力气没少出。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家的三蹦子,还不是喘不开攒钱买的?”李二想来想去,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十趟,也是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李二挠挠头皮,问道:“张宝,你先前的老婆,她是个什么意思?就想回来占窝啊,还是在外头有男人,想回来弄俩钱花花?这事别人不会问,你从侧面打听打听,看她回家来,是个什么意思。弄准了,咱再说下一步,怎么样?”

    张宝点头答应了。回家去拐弯抹角的打听。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喘不开这边没地方住哇。李二跑到张宝家里,叫张宝给喘不开一个房间,临时把喘不开先安排住下。至于张宝夜里在哪个屋里睡,两个女人各不相让。把李二急的,出了一头汗!他征求两个女人的意见道:“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一人一宿,车轮战术,另一条就是抓阄,看个人的运气。”

    两个女人为了车轮战术或者抓阄,又起了矛盾。一个愿意轮着,一个愿意抓阄。叫李二好不头疼,难以定夺。听着两个女人的吵闹声,李二火了,狠狠地把桌子一拍,大喊道:“你俩不用吵,我有办法了!叫张宝睡沙发,在客厅里,你俩谁去拉他勾引他,就是贱人!”

    大家伙看看,没有媳妇不行,媳妇多了,更不行啊。真不知道外头那些商贾大亨,有钱人家,好几个老婆围着,人家那日子,是怎么过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张宝清晨起来,还没洗脸。喘不开就拉着他的手,哭诉道:“你说话呀,你哑巴了?我和你是拜过堂的,东拐子的人都知道,你不能昧着良心,把我给扔了哇。我可是黄花大闺女进的你家,千万不能赶我出去。年纪大了,你叫我怎么往下活呀。”

    野女人也是一肚子的理由:“你是拜过堂的,我还是有关部门批准的呢。你那是私的,我才是公的,我和张宝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你那拜堂不受法律承认。就和电视上那些演员一样,演一回戏就和人拜一回堂,这个电视剧里是这个男人的老婆,换了一部戏,就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老婆,不稀奇。”

    喘不开理论上讲不过那野女人,就想过去跟她拼命。不想那野女人,曾经陪那死了的老太太打过太极拳,一下子就把扑过来的喘不开推开,也许是顺手牵羊什么的,反正喘不开是摔出去了,幸亏碰在沙发上,没有受伤,她心里暗暗叹道:“我要是有张凤仙那本事,多好哇,男人跑不了,野女人进不来。强身健体,也不用喘不开了,看来体育锻炼还是很有必要的!可惜晚了,现在开始锻炼,来不及了呀。强敌已经入侵,临阵磨枪,亡羊补牢,已经晚了三秋!她偷着下定决心,下辈子一定的一定,从小练起,只要把武艺练好了,抢男人才能不吃亏!

    李二就去请示老于怎么办?

    老于对这方面,多少有些经验。他本人也是这种复杂的家庭背景。他自己就是两个娘。一个大娘,一个亲娘。他家的那些烂事,最后也是李二给处理的。他拍拍李二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贤侄啊,事情比较复杂,你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了解农村的实际情况,就按上头的政策,结合农村的实际。妥善处理问题。至于具体的方法,你可以想些怪招歪招,只要把问题解决了,就是好招。千万注意,不能违背了上头的规矩,也不能背离了东拐子的民规乡约。去办吧。我相信你能把问题解决的很好。”

    李二就去请教小桃红。小桃红怕张凤仙吃醋,就把张凤仙也叫到海鲜楼,在楼上的客厅里,吩咐小红:“去告诉大师傅,做几个我亲亲哥哥爱吃的菜。不对,是我大姐张凤仙爱吃的菜,送上来。”

    “可有奖励?“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讲价。

    李二哈哈大笑道:“有奖励,把头伸过来,叫老子亲一下,算赏你的。“

    小红撅着嘴说:“你这奖励,还是留着赏给老板娘吧。她稀罕。”

    小桃红扬手要打小红,吓的小红格格的笑着,跑了。

    小桃红笑着骂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把她给惯的,都不知道规矩了。以后得好好的教育才行。”

    张凤仙道:“现在的女孩子,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就是胆子大。敢创新。”

    李二问道:“你俩说说,要是你俩碰到喘不开那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小桃红撇撇嘴说道:“那还不好办?拿锯把张宝一分为二。两个老婆,一人一半。不就得了。看她俩还争什么争!”

    张凤仙说:“小桃红,你那是气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依我看。两个女人,一个要家,一个要男人,看她俩怎么分,要男人的不要东西,要东西的不要男人,俗话说得好,公鸡头,母鸡头,不着这头着那头。”

    李二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把一块炸鱼扔进嘴里,吃了半天,好歹咽了下去。接着说话:“这办法好。如果那野女人是回来要东西的,她肯定乐意要张宝那房子。如果她是回来实心实意跟张宝过日子的,那她肯定不要任何东西,就要男人。”

    小桃红分析道:“喘不开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处境不妙。我估计,叫她在男人跟房子中间选一个的话,她应该要房子。”

    张凤仙说:“事情不能那么办啊。张宝和喘不开这么些年打拼,按老百姓的话说,是家里的功臣,理应给她多分点。最好是那野女人跟张宝把婚离了,叫喘不开正大光明的住在张宝家。”

    小桃红摆摆手:“人家那野女人不干啊。男人原本是她的。”

    李二忽然想起了一个好办法:“叫张宝给那女人一部分钱,叫她另找一个男人不就行了?”

    “张宝那钱,还不是喘不开的?起码喘不开有份不是?”

    张凤仙不满的说道:“男人跟钱,就是那鱼跟熊掌,不能兼得。两样东西,只能要一样。算啦,算啦,吃顿饭都吃不安静。”

    李二知道,张宝的事不急,抻抻有好处,拖延战术,能把两个女人的脾气拖的小了,两人的条件就会自动降低。

    李二到张宝家里,把喘不开叫到她住的那口屋里,关上门,问道:“喘不开,我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眼前这局面你也看到了。情况对你很不利啊。就算去了上头打官司,你赢的可能性不大。为什么?证据啊。人家有结婚证,你没有哇。我很替你抱不平。可现实就这么残酷。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尽量做到你满意。”

    喘不开流着眼泪,说道:“李二,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心。都怨我,当年人家给我介绍了一个民办教师,我嫌人家身子骨单薄,死活不干,现在人家退了休,一月四千块钱拿着,现在,我死的心都有啊。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他娘的倒好,吃饭穿衣捞不着不说,连嫁汉也黄了汤,你说我冤枉不冤枉?早知道有今天,我还不如嫁给那民办教师呢。后悔死了!”

    李二劝道:“喘不开,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就像我,当年想娶小桃红。不也是黄了么?一个人一个命,人不能和命争不是?男人跟房子,这两样东西,你是受害者,任你先挑行不行?”

    喘不开哭着说道:“这房子是我跟张宝挣来的。我舍不得。男人是我的。我也要。两样东西我都要。”

    “那就不好办了。”李二拍拍喘不开的肩膀,说道:“我去问问那一位,看给她点钱,她能不能退出去?”

    李二出了喘不开的屋门,喘不开哇哇的大哭起来。那哭声即凄凉又悲惨。听了叫人不由得心酸。

    李二仔细打量了几眼野女人,无论是长相。身段,高矮,皮肤,音容笑貌,都比喘不开强多了。特别是气质方面。是喘不开无法比拟的。

    李二在心里想到:啧啧,怪不得张宝不撒手哇,原来这前妻比喘不开强啊。比方说,喘不开是窝头,人家这女人就是馒头,喘不开是咸菜,人家就是猪头肉哇。换了我的话,肯定也是想吃馒头跟猪头肉。不愿啃那咸菜跟窝头。世上哪个男人不想弄个漂亮老婆?不想要漂亮媳妇的,那是百分百的傻瓜蛋!男人喜欢漂亮女人,是男人的共性。过去。皇帝选妃子,不都是选那美女么?没听说过皇帝选妃子,专门挑那丑八怪的呀。反过来,女人也是喜欢漂亮男人啊。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是不是真的?谁见过?即便是真的有,肯定也是万不挑一啊。

    李二直接问那女人:“你这么漂亮。干嘛非缠着张宝哇?你要是跟他离了,叫张宝给你点钱。你另找一个好男人,挑个比你年轻的小伙子。那多好啊。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给你操操心,看见你这么美丽动人,我的心都动了。你赶快跟张宝散了,我娶你好不好?”

    李二一通玩笑,把那野女人逗乐了。她笑嘻嘻的说道:“李调解,我听外人说你没有剃不了的头,你就给我评评理。看我可是那不讲理的人?”

    野女人把她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把她的想法观点,一点不剩的讲给李二听。她的意思就是:喘不开是后来的,应该叫她走,至于钱财房子,属于喘不开的那部分,她可以带走。但不能太过分。

    李二指着屋顶问道:“房子?”

    “归她!”

    “存折?”

    “一人一半。”

    李二点头,追问道:“这是你的底线?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跟张宝商量好了的?你们私下里是不是讨论过分家的比例?”

    那野女人摇头。

    李二进一步说道:“按法律,你是张宝的老婆,可按实际情况,人家喘不开跟张宝是事实上的夫妻。共同生活了这么些年,感情也好,财富积累也好,都是喘不开占先。依我看,你们这事,应该分两步走。第一步,张宝跟喘不开先分家,把家里的东西处置了,你愿意跟张宝过就过,喘不开拿了财产,走她的阳光大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想回来捡现成的,不好办。”

    张宝把房子给了喘不开,他要了那辆三蹦子。两个人也没有多少存款,私下里怎么分的,谁也不知道。张宝应该是挺仗义。要不的话,喘不开能依吗?

    后来,张宝跟他那前头的老婆,搬出去单独过了,喘不开自己过自己的,还是在原先她的房子里,自己买了一辆三轮车,做些小买卖。

    野女人拿出自己半辈子的积蓄,在东拐子新买了一套房子,为了保险起见,她把房子落在自己名下,防备张宝跟她闹饥荒时纠缠不清。

    李二围着张宝的新房子转了一圈,叹道:“张宝哇,你小子现在可是靠身子吃饭。要是不好好的表现,哪天你老婆一脚把你给蹬了,你可是手无寸铁,赤手空拳的老光棍,到了那一步,谁也救不了你。”

    张宝笑道:“李二,只要你不咒我,我就到不了那一步。万一有了那一天,我不是还有这三蹦子吗?靠劳动吃饭,最可靠。”

    “但愿如此。盼你早点离婚,我看你老婆不错啊,想据为己有呢,哈哈哈!”李二大笑着,一步三摇的去了皮家鸡店,皮驴在鸡店里等着他下棋呢。

    不知道是李二咒的,还是张宝表现不佳。反正时间不长,张宝那新老婆,就把张宝赶出来了。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夫妻新欢的那股子热乎劲一过,两个人在锅碗瓢盆进行曲的音乐里,各自的生活习惯,两个人,各自的毛病就显现出来,暴露无遗了。张宝开那个三蹦子,天天出去给人家送货,大家知道的,三蹦子是四处透风,路上那尘土,刮的张宝浑身是土,回家后,往沙发上一座,洁白的沙发,就成了黑的。几天下来,干干净净的沙发,就脏的看不下去了。说张宝,张宝还不服,一肚子的理由:“我去送货,不能送一趟就回家洗一遍澡啊。咱挣的就是这份钱。怕脏怕累,谁给钱?”

    那老婆也有理:“我在外头,也没有你这么脏,不是照样过日子,照样挣工钱吗?你看看城里那些人,没有你这么脏,不也是过的好好的?”

    张宝觉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挣钱,实在不容易,过去喘不开都是跟他一起干活,现在的老婆,不搭把手也就罢了,还时时处处挑剔他的不是,他觉着委屈。争辩几句,就叫他老婆赶了出来。

    人的处境,人的地位,造就了一个人的世界观。

    张宝哪里知道,喘不开跟他的新老婆,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喘不开是老百姓,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跟张宝风风雨雨惯了,从小干活不疼力气。一天不干活,还觉着身上不得劲呢。对张宝的不讲卫生,早已习惯成自然。当然,她的身上也是一样。

    张宝这新老婆就不行了,她虽然也是老百姓,可她在城市里生活多年,骨子里已经潜移默化的变了世界观。干干净净惯了,看见拖沓脏乱差的男人,心里就感到厌恶,特别是张宝那一嘴,一万年都没刷过的大黄牙,凑到嘴边上,就感到万分恶心。直想吐!

    还有,就是张宝干活都是赊账,不给现钱。农村就这风俗,一般情况下,是年底算账。给一部分,基本是清不了。看看账上挣钱不少,可都是欠条,手里并没有多少钱。张宝那老婆,在城里生活惯了,想叫张宝一天一清账。这样一来,那些手里没现钱的人家,就不能赊材料,张宝的活儿,一下子跌落下来。生意变的冷冷清清,三五天也没有一个客户要货。看看张宝挣钱不行,光花自己手里那几个死钱,坐吃山空,加上买房子装修几乎把钱花光了,手里剩的钱有数。心里着急,就嚷嚷着叫张宝出去挣钱。张宝去干了三天劳务市场,把腰闪了,回家就修养起来没个完。天天在家里守着老婆享福。到后来,两个人今天吵架,明天吵架,跟隔壁的刘四一样,一天不吵架就算神仙。你想。这样的日子,能长的了么?更何况两个人这些年互不了解,没有感情基础。闹来闹去就蹦了。那野女人一怒之下,就把张宝赶了出来。

    张宝想回喘不开家里去,喘不开解决不收,骂道:“老娘开的不是饭店旅馆,想回来?不好办!当初你是怎么走的?滚蛋,去找你那好老婆去吧,跟她有结婚证,好好的跟那前老婆过罢!”

    彻底的完了,张宝的好日子到头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李二早晨起来,就对他老婆张凤仙喊道:“老婆子,你过来看看,秋天里黄大阔送给我的三个蚂蚱,这个大的,怎么少了一根腿?是不是你偷着吃了?这三个宝贝,可是我要在大年三十晚上,拿着喝酒的呀。”

    张凤仙过来看了一遍,指着李二腌在瓷碗里的三个青头大蚂蚱,说道:“你自己亲手腌的,我没有插手哇。是不是黄大阔逮的时候,就少了一根腿?不管怎么说,都不是我的错。”

    “上回我叫你给它们翻身,你看见是几条腿?是不是你把它的腿弄下来了,怕我批评,把那腿给我偷着扔了?承认了不要紧,我不会批评你的,谁还不犯点错误。”

    张凤仙知道李二在诱供,根本不上他的当,冒冒失失的承认了,他还不知道骂几天呢。

    为了弄个水落石出,李二就打电话告诉黄大阔:“你赶快过来,协助破案。”

    黄大阔看看手表,不到七点。心想:李二家里,肯定是夜里被盗了,听他那口气,丢的东西,一定是价值不菲。我得赶快过去看看,帮着他找东西。这位爷的事,可的赶快办,以后用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要不要报警?”黄大阔请示道。

    李二庄重的回答:“你来了再说,咱们现商量。实在找不着,也有报警的可能。”

    黄大阔脸也顾不上洗,胡子也顾不上刮,饭也没捞着吃。开着汽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二家里。急火火的问道:“丢的东西不是很多吧?”

    李二拿手指头比划了一个一。

    黄大阔心里想到:“一个亿啊。钱还不少呢。”

    张凤仙把李二腌蚂蚱的那个瓷碗拿过来,叫黄大阔看,问道:“那把这三个宝贝送来的时候,是不是中间这个大的,早先就少了一根腿?”

    “就为了一个蚂蚱腿啊?”黄大阔一下子泄了气。大大咧咧的说道:“一根蚂蚱腿,就算这根蚂蚱腿是金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哪。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家出了什么惊天大案呢。原来是少了一根蚂蚱腿!我的李二爷呀,拜托你了,往后少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李二把脸拉的老长。冷冷的说道:“不好。我喜欢这么干,你是知道的,一根蚂蚱,它少了一根腿,就是一个不完整的蚂蚱呀。上级领导来了。你拿着一个少了一根腿的蚂蚱,领导会怎么想,是不是会考虑是我李二,故意给领导弄没了一根腿?啊?不!不是给领导弄没了一根腿,是拿着少一根腿的蚂蚱招待领导,是不是叫领导觉着是故意给领导难看?是对领导的极大不尊重?”

    黄大阔把一口唾沫咽下去,吧嗒了一下嘴,问道:“李二爷。什么重要的领导,大年三十不回家过年,等着吃你的请啊?”

    “村里的大领导。我的顶头上司,我那亲戚于表叔,跟皮驴的老婆五凤啊。”

    黄大阔一听李二说的那大领导,原来是老于跟五凤,紧张了半天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摆摆手说道:“行啦,行啦。中午我在海鲜楼请你吃饭。陪你二斤上好的蚂蚱行不行?过几分钟,我还要去跟人家签个合同。你有事也好,请领导也好,破蚂蚱少了一根腿的案子也好,咱都在中午办理,海鲜楼候着,十一点我等你。”

    黄大阔匆匆忙忙的走了。

    李二相当不高兴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他就只有不管了。我还没问他,那根少了的蚂蚱腿,是原来就没有哇,还是在我家里丢的?要弄明白了才行。”

    张凤仙知道李二昨晚上喝的酒还管用,就哄他道:“你放心,黄大阔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肯定会积极协助你破案,放心好了,蚂蚱腿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你先睡个回龙觉,等一会儿我叫你起来吃饭,说,想吃什么呀?”

    李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道:“我想吃挨打。”张凤仙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就听见李二打开了呼噜。

    李二好不容易起床了,还没刷牙,张宝就苦着脸来了。李二一看,乐了,取笑道:“张宝啊张宝,我这调解委员,敢情是给你们家当的?早先是你老婆哭哭啼啼的来找我,现在换成了你,我说你两口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张宝哭丧着脸说道:“我老婆跟我闹翻脸了。”

    “闹翻脸了?不可能啊,当时你这个新老婆不是哭着喊着要你吗?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儿戏一般,这不是他娘的瞎胡闹么?她人呢?我去收拾她,太拿着村干部不当领导了,这还了得!”

    张宝带着哭腔道:“进城给人家当保姆去了。家里的门也锁了,我进不去,今夜就在三蹦子的车棚里过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李二只好说道:“一块吃!有油条豆汁,管饱。”

    李二看着张宝狼吞虎咽的样子,问道:“你几顿饭没吃了?看把你饿的这样。你那新老婆,不是挺疼你的吗?这才几天呀,你就混成了这样。往后有啥打算?离死还远着哩。要有个长远的计划才行。看你混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学你那哆洛洛的寒号鸟。”

    张宝吃饱了,打着饱嗝。问李二:“你把喘不开给我弄跑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弄回来?她可是我老婆,除了喘不开有点痨病以外,其他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李二追问道:“刚才你说什么?喘不开是我给你鼓捣走的?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爹呢?想耍赖是不是?赶快给我滚!有事到村里解决,有什么话,找村委会说去。当初是你稀罕这个半截城里娘们,人家喘不开苦苦哀求,就差点给你跪下了,你就是一碰南墙不回头哇。把喘不开逼的差点上了吊啊。是我李二。好劝歹劝,喘不开才没死。狠狠心跟你分了家。你有良心吗?一点也没有啊。尿裤里了,现在觉着凉了,告诉你张宝,现在晚啦。”

    李二怕张宝跟他纠缠不清。就灵机一动,指着门外说道:“还不赶快去找喘不开,我可是听说,她今天相亲。你要是去晚了,可不能怨我没提醒你。”

    张宝一听他老婆喘不开今天相亲,急的连蹦加跳。两手扑打着膝盖叫道:“我的个娘哎,李二呀李二,你个王八羔子,怎不早说?”

    李二朝张凤仙喊道:“老婆,有人在咱家里撒野。骂我是王八羔子,你觉着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该出手啊?”他高声唱道:“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敲张宝的头哇!”

    李二指着张宝的脑袋,叫他老婆动手。

    张宝是干什么的?他刚才骂李二的时候,心里早有了准备。张凤仙还没动手呢,他早跑了。来了个典型的光棍不吃眼前亏。

    张宝受了李二提醒,慌慌张张跑到喘不开家里,这也是他原来的家。刚进门口。就被喘不开发现了。冷冷的问道:“这是谁家的相公啊?来姑奶奶的家里,有什么公干?”

    “听李二那王八羔子说你今天相亲,我特意过来看看。给你参谋参谋,你千万不能上了外人的当。”张宝搭讪着说。

    喘不开爽朗的大笑起来,随着时间的后移,喘不开笑的越来越阴沉,笑的越来越难听,她笑到最后。笑的比夜猫子哭还难听。直把张宝吓得浑身哆嗦,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我要杀了你!”随着一声嚎叫。喘不开手里挥舞着菜刀,朝张宝冲过来。

    张宝看势不妙。拔腿就跑。

    李二朝喘不开喊道:“你千万不能把菜刀扔过去,那样会砍着张宝后腿的呀。”

    喘不开不知道是没听明白李二的话,还是气的糊涂了,真的就把菜刀奋力扔了过去,那菜刀刚好就砍在张宝后腿上,幸亏是刀背砍在腿上。张宝才逃过一劫。

    张宝嘴里骂着李二:“忒不是东西!他生怕我老婆忘了,还提醒她扔菜刀砍我!等我机会,非报此仇不可!”

    张宝在前头跑,找个机会回头一看,当时就吓的尿了一裤。

    原来在他的身后头。有一只两眼发红的大黑狗,咧着大嘴,呲着獠牙,正在追赶张宝,眼看那疯狗离张宝不到三步多了,正巧张宝跑到海鲜楼门口,他见海鲜楼的门开着,就侧身钻了进去。不用说那疯狗也紧随其后,窜进了海鲜楼。张宝一进门,就撕心裂肺的嚎叫:“快藏起来,疯狗来了!”

    海鲜楼里的人,正在各人忙各人那一摊子。小红跟孙寡妇在择菜,庞大在杀王八,苟有道在剁排骨。小桃红在楼上,跟她嫂子刘学银在说话。大家听见张宝没人声的嚎叫,知道坏了,小红跟孙寡妇腿快,两个人跑到了楼上。逃进楼上小桃红的卧室里,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确定是不是真的进来了疯狗。

    庞大跟苟有道爷俩,一人手里一把菜刀,高高的举起在头顶。四只眼睛瞪的溜圆,紧紧盯着那在客厅里乱转乱窜的大黑狗,时刻准备着给它一刀!

    张宝此时,趁大黑狗四处乱窜的功夫,跌忙的躲进了小雅间。把房门死死地用桌子椅子顶住。隔着玻璃看见那大黑狗没过来啃门,这才放下心来。抽空擦擦脸上的冷汗。忽然觉着裤裆里凉飕飕的,伸手一摸,这才知道自己尿裤了。

    庞大跟苟有道退到厨房里,把厨房的门稍微留着一道缝隙。往外看着客厅的情况。庞大隔空问张宝:“张宝,你个王八羔子,把你狗爹领到海鲜楼,是不是想把海鲜楼给闹黄了呀?赶快把你狗爹弄回去,海鲜楼里不欢迎狗客人。”

    张宝回骂道:“庞大王八,你个王八羔子,想讹人是不是?这狗不是我爹,是你的狗爷爷啊。你爷爷在街上到处游走,看见人不顺眼就咬。肯定是得了疯狗病。我在街上跑,它就跟在老子身后头追我咬我,如果我叫你爷爷咬着了,你庞大就得赔偿,知道吗?这可是在海鲜楼!”

    小桃红喊道:“哥哥呀。你出来把疯狗赶快撵了哇,如果它在海鲜楼咬了人,我是要负责任的。”

    刘学银听小桃红要她男人出来撵狗,急忙制止道:“庞大,千万不能出来。刚才我看的清楚。这是条疯狗,叫它咬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孙寡妇说:“庞大,你不是会武功么?是你发挥特长的时候了,露一手给我们看看,再说了。你就是不幸受伤了,你家里开着药铺,你怕什么?包扎看病,你有那个条件啊。”

    刘学银说道:“庞大,你别听孙寡妇胡咧咧。咱的武功。是强身健体,自己保护自己,练了功夫,可不是对付那疯狗的。”

    小桃红看看她嫂子不让他哥哥出来,就不好再说什么。她要求张宝把疯狗领回去。

    张宝此时已经吓的昏了头,哪里敢出来撵狗?就连从小雅间里露头也不敢啊。小红出主意道:“老板娘,李二不是说他没有剃不了的头吗?何况他天天赖在海鲜楼吃喝。从来不支饭钱。就叫他给海鲜楼帮帮忙,不能白白的吃饭不是?再说了。他有这个能力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刘学银也十分赞成小红的想法,说道:“李二平日里足智多谋。关键时刻,该出把力了,党和人民考验他的时候到了!赶紧给他打电话!”

    小桃红犹犹豫豫的说:“他足智多谋,是对付人,不是对付狗。万一他叫狗咬着了,我怎么向张凤仙交代?”

    “我给他扎破伤风针啊。放心,我是医生。看病的事,我包了。只要李二敢来就行。”刘学银兴奋的说道。

    无可奈何。小桃红就给李二打了电话,把张宝跟疯狗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

    李二惊喜的问道:“你看清楚了,是个纯黑狗?身上一点杂毛也没有?”

    小桃红说:“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个纯黑狗不错。刚才张宝也说是个大黑狗。”

    李二嘱咐小桃红,你们千万别动,把房门关好了,省下叫它咬着人。我这就过去捉住它,好小子,这下老子发财了。”

    李二在皮家鸡店跟皮驴下棋,听小桃红这么一说,跟皮驴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白捡一只大狗吃不说,并且还是只纯黑狗,大家知道的,纯黑狗有是有,可很少,它原本是一味好药,大补的药!男人吃了黑狗肉,特别是喝了煮黑狗的肉汤,那可是大补哇。吃黑狗配上好酒,高度的白酒,其药用价值,不亚于吃人参!

    李二这么想着。赶紧叫着皮驴,两个人急急火火的跑到街上,把杀猪的李四找到,拉着他就朝海鲜楼奔来。

    李四推开门一看,真的有只大黑狗在海鲜楼的客厅里转悠。呲牙咧嘴。

    孙寡妇喊道:“李四,小心点,千万不能叫疯狗咬着啊。”

    刘学银在楼上叫道:“孙寡妇,闭上你的老婆嘴!人家李四,杀猪多年,从来没听说叫猪咬着一回。他又不是那二杆子傻大胆,还用你替人家瞎操心!”

    孙寡妇听了刘学银的数落,不吱声了。

    李四径直走到大黑狗跟前,恶狠狠的看着大黑狗的眼睛,不大功夫,也就一分钟不到,那近乎疯狂的大黑狗,就耷拉着脑袋,浑身哆嗦,尿了一泡尿,呜呜咽咽的低声叫着,不敢动弹了。

    李四叫李二把绳子拿来,把大黑狗拴住,拉着走了。

    李四告诉小桃红,这只狗在这里转悠好几天了,是外头跑来的的野狗。他逮了好几回,都叫它溜了。这狗有个毛病,在大街上,谁跑它就撵谁,特别是小孩子,还有老人,它撵的最欢。倘若不小心,非叫它咬着不可!

    张宝从小雅间里出来时,小红一眼看见他的裤子湿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叫狗吓的吗?身上出的汗。”

    小红抿嘴笑着,把他送出了海鲜楼。(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第六百五十三章

    肉好吃,账难还。庞大四处宣扬显摆。如何如何在海鲜楼套住一只黑狗,结果叫红杏知道了。她问庞大:“你可知道那狗是谁家的?”

    庞大懒洋洋的说道:“管他谁家的呢,反正老子享受了,红杏,你该不是吃不着葡萄就说酸吧?你既然知道那狗是谁家的,就告诉我好了,隐瞒有意思么?”

    红杏说道:“庞大,你可知道西拐子的牛大跟他老婆七婶?也就那远近有名的媒婆子?”

    “原来是他们两个老家伙呀,认的认的,怎么了,那黑狗是他家的?”庞大随便问问,有些很不以为然。

    “是邢二买来,叫牛大两口子替他喂着的,因为近一年来,邢二老是腰疼,所以就想养个黑狗治病。这几天黑狗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呢。原来是你吃了呀。我这就给邢二打电话,把你吃了黑狗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庞大,你就等着邢二给你的奖励吧,连邢二的狗也敢吃,你庞大的胆子是不是忒大了些?”

    庞大急忙分辨说:“那黑狗是张宝领着窜进海鲜楼的,与我无关啊。”他因为上次外币的事,对邢二怕极了。

    红杏今天逮住了理,当然是狗咬羊尾巴,死坠。她看庞大怕邢二,就越发的猖狂起来,也不管庞大怎样哀求,红杏就是不依。立马给邢二打了电话,说他的狗找着了,是东拐子的张宝,把狗引到了海鲜楼,庞大他们一伙。把狗吃了。叫邢二找庞大算账。

    庞大知道祸从口出,但已经晚了三秋。他急忙跑到皮家鸡店,把红杏告发他的这事,一字不漏的跟李二说了。

    李二跟皮驴相视一眼。谁也不说话。庞大急了,喊道:“那狗是海鲜楼里套走的不差。可那是你俩的主意。邢二倘若问起来。我就说,是你俩叫我杀的,你俩是主犯,我只是一个协从人员。叫邢二治你俩,问你俩要狗,与我无关。”

    皮驴说道:“庞大。你不能这么不仗义啊。吃肉时,你两口子一块接一块的吃,吃的那狗油顺着嘴巴子往下淌,喝汤时,还是你两口子。把个肚子撑的,比孕妇还大。这些难道你都忘了?既然把饥荒拉下了,就应该同舟共济,请李二爷,想个万全之策。共同度过难关才对。你想想,你这样干,往后有了好事儿,谁还敢跟你合作?”

    皮驴一番谆谆教导。把庞大说的头脑明亮起来。他鼓足了勇气问道:“李二,你个王八羔子,说。叫我干什么?老子今回豁出去了,就做一回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二嘲笑道:“什么呀,狗屁不通。不就是吃了邢二养的一条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俩看看自己,好像大敌当前的样子,怕什么呀?邢二来了。他要是说好听的,咱就给他个面子。请他喝顿酒也就算了,他要是死磕。那也好办。我有的是办法治这老小子。”

    皮驴道:“我觉着邢二那智商,肯定在李二爷之下。要不咱借这件事,让李二爷施展一下才华,跟邢二比个谁高谁低?庞大,愿意不愿意看点热闹。”

    李二笑道:“你俩想看热闹不难。咱仨就演一场戏,下个套,叫邢二跟红杏钻进去,看看好玩不好玩?”

    皮驴庞大二人,拍手赞成。

    三个人正在计划着怎样愚弄邢二,计划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张宝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一见李二就趴在地上磕头作揖。喊道:“李二爷,前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骂你诅咒你,现在祸事来了,砸在我的头上,请李二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吧。刚才我看见红杏,颠着她娘的两根报丧腿,屁颠屁颠的跑去找邢二了,她还告诉我,叫我在家里等着挨揍呢。皮驴,庞大,你俩是知道的,我张宝怕打呀。”

    李二把嘴伏在皮驴耳朵上,悄悄的交代一番,皮驴不由分说,拉着张宝走了。

    功夫不大,邢二气势汹汹的来了,他的身后,跟着红杏两口子,看样子,是来作证的。

    李二事先嘱咐庞大,你就光说是就行了,甭跟邢二呀红杏啊,他们一帮人费话。

    “敢吃老子的黑狗!是不是不想活了?”邢二十分威严的站在鸡店门外吼道。

    红杏指着庞大说道:“庞大他自己已经承认了,是他杀的狗,海鲜楼就是那窝家!”

    庞大看见邢二那恶狠狠的样子,害怕了,李二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没有理邢二,只是冲着幸灾乐祸的红杏问道:“你看见了?你敢说那黑狗是邢二邢老板的?在你下结论之前,你可以想仔细了,一但做了证人,可不能反悔啊,责任在肩。”

    牛二说道:“李二,你吓唬谁啊,老子也是当过老板的,是你吓唬大的么?”

    李二把一张纸放在红杏两口子面前,说道:“你两口子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好哇,好!写上供词。”

    邢二道:“应该是证词吧?”

    “不管什么词,只要他俩写上黑狗是邢二家的就行,别的不用多说,还要按上手印。跑不了你,也跑不了庞大,皮驴皮老板也可以做个旁证,等会儿千万不能反悔,谁反悔谁就是孙子,在海鲜楼请客。”

    “还有张宝呢?”红杏问道。

    “问他干什么?先写了证词再说他不晚。”李二把纸张推到红杏两口子跟前。

    红杏两口子就写了证词,叫邢二看了一遍,觉着没问题,就交到了李二手里。

    李二最后问道:“你两口子确定那狗是邢二老板的?”

    “肯定是。”红杏两口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李二把红杏两口子那证词收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才慢慢的说道:“证人证词上说,黑狗是邢二老板的。我心里很高兴。案子终于有了眉目。刚才有村民来找我,说叫野狗咬了。躺在诊所里输水,过一会儿,还要去扎预防针,听说两千块钱左右,我这调解委员。正愁没人出钱呢,既然有人证明狗是邢二老板的,还写了证词,那就叫狗的所有人,先拿钱给伤者垫付一部分药费,至于误工补贴。等伤员好利索了,咱再按照有关规定,一步一步,慢慢的算,有腚不愁挨打。”

    李二话刚说完。小桃红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进门就高高兴兴的说道:“亲亲哥哥,我听说那野狗的主人找到了。谢天谢地,那野狗给海鲜楼弄烂了的那些酒店用品,可不用我自己买了。”

    李二问道:“大约多少钱?”

    庞大抢着说:“不是很多,大厅里总共九张桌子。一张桌子按二百块钱算的活,不到三千块钱差不多。”

    邢二一看情况不对,冷笑道:“想讹人是不是?我邢二走南闯北。外国也经常去走走,听着就不着调。还什么海鲜楼砸了东西,我这就去看看。还有那叫狗咬着的张宝,他现在躺在哪个诊所里输水?我要去细细的查看。倘若这里头有假,那就不是普通的民事行为了,就应该是诈骗!到了那一步,李二呀李二,看你怎么交代。不如趁我还没戳穿你们的把戏。赶紧投降,否则的话。别怪我邢二翻脸不认人!”

    李二淡淡的笑了一下,伸手做个请的姿势。叫庞大领着邢二,先到海鲜楼去看那些毁了的锅碗瓢盆。邢二来的海鲜楼,还没进大厅,就看见地上散落着许多摔碎了盘子,大碗,瓷小勺,还有吧台,也弄的乱七八糟。烂桌子烂椅子,破破烂烂的摆在地上,餐巾纸,点菜的本子,也在地上,叫人踩来踩去。最明显的就是,这些坏了的东西上头,都沾了许多狗毛。还有不少狗爪子印。

    邢二见次情景,知道自己输了,转身就走。来到拐子诊所,看见张宝躺在病床上,床边的木头架子上,挂着一个瓶子,里头盛满了药水。张宝确实是在打点滴。

    邢二回到皮家鸡店,对跟进来的小桃红说道:“你那些旧东西,存了多少年?现在翻出来,一个个都打碎了,想赖些新商品是不是?”

    小桃红摇头道:“不是,你说的不对。我那些锅碗瓢盆,可是贵重的瓷器。价格不菲,一般人家,使用不起。你家的狗给我弄烂了,理应赔偿。我也不讹你,给我两千块钱,咱就算过去了。要不的话,我跟你没完。”

    邢二就对李二说道:“李二,你个王八羔子,想坑我个苦的呀。老子先打个电话,撒泡尿,回来再说。”

    邢二出去打电话,红杏两口子也跟着出去了。

    小桃红跟李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着笑了起来。听见外头有动静,李二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小桃红使劲捂住嘴,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无比。

    邢二回来,狡猾的瞅瞅李二,干咳了几声,说道:“我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我家那黑狗,找着了,趴在邢大爹那饭棚子里睡觉呢。刚才一时心急,误把外头那野狗当成了家狗,多有冒犯,请李二爷多多包涵则个。”

    邢二对着李二拱拱手。抬腿就想走。

    李二一个眼色,庞大过去把邢二拦住,问道:“你想走不行。把海鲜楼的赔偿拿出来,再走不迟。刚才红杏两口子写了证词,证明那黑狗就是你家的,想赖是赖不掉的。”

    庞大力大,邢二挣扎了几下,走不了。这才回到李二面前,求告说:“李二,我服了还不行吗?”

    “服了也不行。证词在我手里攥着呢。办公就是办公,不能有丝毫的迷糊。你找的这两个证人,他们两口子刚才可是言之凿凿,想反水,没那么简单。”

    邢二过去,拿眼睛鄙视着红杏两口子,说道:“你两口子赶紧改口,把证词收回去。往后,少在老子面前打小报告。老子栽了,你两口子也没好处。”

    邢二把李二拉到旁边,问道:“两根猪腿够不够?”

    李二摇头。

    邢二一跺脚:“外加一顿酒席!海鲜楼吃海鲜,管够!”他指着李二的鼻子叫道:“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吃了老子的黑狗,还倒打一耙,叫你的小老婆,把海鲜楼里那些破盘子破碗砸了一地,想叫我给她换新的。没门!”

    李二不说话。拿起电话往外打:“所里吗?我是东拐子的李二啊,有件事想麻烦一下,村里来了一只黑狗,把??????”

    邢二急忙把李二手里的电话抢过来,对着话筒说道:“那黑狗叫村民赶跑了,没伤着人,你们不用过来了!”

    李二嘿嘿笑着,问道:“邢二,想怎么办啊?”

    邢二摇摇头,喃喃的说道:“我彻底的承认败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往后,我简直不敢跟李二,你个王八羔子,打交道了。”

    李二伸手把邢二往外让。

    邢二看看红杏两口子,骂道:“还不赶快滚,等着吃酒席啊?”

    邢二在海鲜楼请客,把李二让在主客位置上,皮驴庞大,陪着,喝酒的时候,李二并没有好意思再提赔偿的事,酒席散的时候,邢二主动把账结了。李二把邢二送出去。回来以后,忽然想起来忘了赔偿的事,赶紧去追邢二,哪里还有邢二的影子,打电话找他,邢二的电话已经关机。

    李二只好说道:“那些破烂东西,叫小红扔出去算啦。等邢二下次来的时候,老子多喝他一瓶子好酒,不能这样饶了他。”

    庞大跑到诊所里,告诉张宝:“起来滚吧。灾消了。邢二不会找你麻烦了。”

    张宝走了,跑的飞快,他是怕刘学银问他要输水的钱。

    庞大跑到皮驴的鸡店里,神神秘秘的告诉皮驴:“黄大阔给李二三个大蚂蚱,想不想吃一个尝尝滋味?”

    宝山上有一种青头大蚂蚱,数量极少,一天逮一个就是运气好。黄大阔费了三天功夫,给李二逮了三个青头大蚂蚱,送给李二。

    李二把那三个蚂蚱,视作宝贝一样。腌在一个瓷碗里,过几天就拿出来看看,生怕腌坏了。瞎了黄大阔的一番苦心。

    这天十点多,张凤仙接了一个电话,是庞大用手机打来的,叫张凤仙把那三个蚂蚱,送到海鲜楼厨房里。说是奉了李二指示,要在海鲜楼请领导吃饭。

    张凤仙心里感到纳闷:不是说留到大年三十请客么?怎么现在就想吃那蚂蚱?典型的狗窝子里存不住窝头啊。看看来电显示,是李二的手机,就打消了顾虑,把那三个宝贝疙瘩,赶紧的送到了海鲜楼,进了厨房,把它交给了庞大。

    不过,张凤仙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庞大,李二他没说请谁啊?”

    “请上头的一把手。大官儿,你回去吧。李二跟领导在小雅间里商量工作,不让任何人打扰。”庞大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凤仙从小雅间跟前走过,确实听见小雅间里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就把庞大的话信以为真。悄悄地轻步回家走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李二坐在海鲜楼的小雅间里,跟小桃红说些闲话。小红站在旁边磕葵花子。有时候,也偶尔插上两句嘴。小桃红看看手表,说道:“亲亲哥哥,你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小红,叫她给你去厨房里拿。用不着客气。”

    还没等李二发话,小红抢着说:“老板娘,你刚才说他客气?他在咱们海鲜楼里,比在他的家里还随便呢。在吃喝的问题上,他一点也不含糊。用不着你嘱咐,他会吃。”

    “那就好。”小桃红甜甜的笑笑,到客厅里张罗客人去了。今天有一个瓜蔓子亲戚,在海鲜楼里祝寿,人多嘴杂,又是恰逢星期天,孩子们在海鲜楼里跑出来跑进去的很多,小桃红担心,万一孩子们,一个往外跑,一个往里跑,碰了头怎么办?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她把海鲜楼的门,开到最大。还把今天请客的亲戚,仔细嘱咐一遍,这才放心的上了楼。

    庞大笑眯眯的来到李二跟前,高高兴兴的问道:“李二,你个王八羔子,想不想吃点好东西?”

    李二问:“他大舅,你有什么稀罕物孝敬我呀?”

    皮驴进来,也是笑眯眯的样子。见着李二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呱嗒嘴。

    “到底是啥事啊,看你俩高兴的是不是捡着钱包了,还是碰上美女了?”

    不管李二怎么问,皮驴就是不张嘴说话。

    庞大变戏法一样,把倒背在背后的右手拿到前面来,手掌松开,一个炸的金黄色大蚂蚱,出现在李二面前。

    李二心里一惊,心里暗暗的想道:千万可别是我家里那三个蚂蚱呀,那是宝贝,吃不得啊。他盘问庞大道:“这么好的蚂蚱。哪里来的?怕不是我家里那三个蚂蚱吧?”

    忽然间,李二瞧见了庞大左手拿着的瓷碗,认出来那碗,正是他用来腌蚂蚱的那个瓷碗!当时就急切的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呀。这些蚂蚱不能吃,它有毒哇。”

    庞大听李二说蚂蚱有毒,也慌了,赶忙问道:“有毒?什么毒啊?”

    “这三个蚂蚱,来的时候,生龙活虎。里头那个最大的,我用手一抓,它的后腿使劲一蹬,把我的手心划了一道血口子。我恨它凶狠,就去诊所里,要了一个针管来,给他注射了少量的敌敌畏。它才死去了,才解了我的心头之恨。你们应该知道的,吃了敌敌畏。要赶快喝肥皂水,赶快洗胃,等那敌敌畏从蚂蚱肚子里泛烂出来,那就非死不可!”

    庞大在电话里问刘学银:“老婆。李二在秋后,可是从诊所拿了一个针管?他当时说干什么用?”

    刘学银回忆了片刻,说道:“他好像是说给蚂蚱扎针,还说敌敌畏什么的。那天来买药的人多,我就没注意。”

    庞大接完了电话,就觉着肚子疼。他的老婆刘学银是医生,他多少懂点医术,知道敌敌畏的厉害,就招呼皮驴,两个人跑到诊所里,喝开了肥皂水,是刘学银负责给他俩勾兑,他俩负责喝。就这样,喝了吐,吐了再喝,一直到刘学银喊停为止。

    庞大跟皮驴两个人,被折腾的脸色蜡黄,浑身虚汗淋漓,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跟死了的狗一般。

    刘学银确信两个人没了危险之后,就来到海鲜楼找李二,想问问李二,这敌敌畏怎么跑到蚂蚱肚子里的?

    刘学银在小雅间门口外头,碰上小红,她顺便问道:“李二那王八羔子,是在小雅间么?跟谁在吃饭?”

    “跟老板娘两个人在喝酒,吃那个大蚂蚱,他自己吃了蚂蚱的身子,那有籽的肚子部分,叫老板娘吃了一大半,我吃了一小半,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山珍海味,以后等有了空,咱也去宝山上,逮它一个两个的,解解馋。”

    “李二不是说,那蚂蚱上,不是注射了敌敌畏吗?从我的诊所里拿的针管。”

    “什么呀,李二拿那针管,不是给蚂蚱扎针,是给海鲜楼的铁门注油的,注的滑机油,黄大阔汽车上用的那种。我给他打的下手,肯定没错。你想啊,蚂蚱有毒,他自己肯吃吗?还有就是老板娘小桃红,她可是李二的命根子,李二就是自己死,也不能害小桃红啊。还有我,也是吃了那蚂蚱的,到现在了,怎么浑身一点不疼?”

    刘学银知道了,刚才庞大跟皮驴两个人,之所以肚子疼,完全是自己吓自己,条件反射,精神上的毛病,他俩吃的那两个蚂蚱,压根就没有什么敌敌畏那一说!是李二存心使坏,恨庞大皮驴吃了他的蚂蚱,为了惩罚他俩,李二这才杜撰出了用敌敌畏给蚂蚱扎针那套狗屁,为的就是惩罚庞大跟皮驴,叫他俩把吃进去的好东西给他吐出来。李二啊李二,你可真狠毒!

    “庞大跟皮驴偷吃李二的蚂蚱固然不对,李二对他俩下此狠手,也是忒过火了!好小子,狼心狗肺的家伙,肯定不得好死。”刘学银这么想着,就没进小雅间,而是折身返回诊所,把小红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给庞大皮驴两个人听。

    皮驴听了刘学银的叙述,知道听了庞大挑唆,错吃了李二的蚂蚱,自己不对,他明明知道李二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还一味的偷吃他的东西,受了戏弄,自己的责任,怨不得别人,怪就怪自己太贪心。他默默的往外走,想回家躺下歇息。实在没想到,就是神仙也想不到啊,李二小桃红,跟小红三个人,互相搀扶着,步伐踉踉跄跄,来到了诊所。李二他们三个人一进诊所的门,就上吐下泻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看样子是食物中毒的症状。刘学银顾不上问话,赶紧的给他仨弄好了肥皂水,叫他仨喝下去,接着又吐上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这才把病情稳住了。

    刘学银赶紧把三个人扶到病床上歇息。

    张凤仙来了,她问道:“庞大呢?”

    “我在这儿。”庞大坐在椅子上,少气无力的说道。

    “你炸那蚂蚱时。一定要洗一下,那天我看见蚂蚱上趴满了苍蝇,赶也赶不走,就拿着家里的小喷雾器,朝着瓷碗喷了几下敌敌畏,把那些趴在蚂蚱上的苍蝇灭了,以后几天里,忙的糊里糊涂的,就把这事给忘了,刚才庞大叫我送蚂蚱。心里想着别的事,忘了告诉庞大,下锅之前,必须在清水里泡一下才行。”

    刘学银怕张凤仙担心,就说道:“他们几个都没事了,你回去吧,叫他们在诊所里观察一下,晚饭以前回家,耽误不了吃晚上饭。”

    刘学银看看皮驴看看庞大的脸色。知道了,他俩原来是真的肚子疼!幸亏果断的给他俩喝了肥皂水洗胃,要是把他俩的真疼判断成了假疼,那还了的?

    李二高声喊道:“吃蚂蚱啦!”

    诊所里所有的人。互相看看对方,一起自嘲的哈哈大笑起来!

    吃狗的问题解决了。邢二从那以后,不再跟东拐子的李二来往,知道他不是个东西。跟他打交道,十回就有十回吃亏。

    李二的蚂蚱也没了。基本上是弄了个皆大欢喜。

    刘瞎子的眼皮,经过半个月的调养。蒙着眼的纱布,也主动的揭了去。爱大老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从那以后。爱大再也不教他儿子学什么狗屁弹弓,好好的看着儿子做作业,念书,爷俩做些小游戏。务正业。

    黄大阔的儿子小宝,来找黄大阔去家里吃包子,黄大阔刚要跟着小宝走,他老婆红玫瑰在后头说道:“你去也行,就在那里住下去,不用回来了。你前头那老婆爱华,明里是叫你去吃包子,到底是叫你吃她哪里的包子,你自己心里明白。想吃一看二摸着三,我红玫瑰不允许。”

    黄大阔没有吱声,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小宝走了。他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红玫瑰正在生闷气呢,看见黄大阔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红玫瑰故意不理黄大阔,把头拧的朝向旁边。黄大阔把袋子展开,从里面倒出十个热气腾腾的肉蒸包来。说道:“小宝来叫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爱华今天蒸了肉包子,叫我去拿来,叫你品尝的。她说了,你孩子小,工作忙,顾不上改善生活,拿肉包子犒劳你的,也叫我解解馋。没别的意思。”

    红玫瑰把黄大阔递过来的肉包子,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很香,就随便问道:“爱华真的没其他意思?”

    黄大阔老老实实回答:“真的没有,你吃吧。不要误会。”

    红玫瑰吃着包子,观察着黄大阔的脸色,很正常,没什么异样,就放心的吃起来。在自己吃的同时,也喂一些给她的儿子吃。小家伙一岁半,在地上跑来跑去,欢的很。

    过去有一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也一样。特别是黄大阔这种重新组合的家庭,各人都有自己的孩子。红玫瑰虽然不是当后娘,但黄大阔的孩子,天天跑过来玩,也是属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状况。时间长了,孩子之间,难免发生一些勺子碰锅沿的事。本来重新组合的家庭就存在缝隙,为了孩子的事情,家庭矛盾开始升级,互相猜忌就是最大的催化剂。黄大阔家里的战争,终于爆发了。

    事情是这样的:红玫瑰开的机器人工厂,一天来了好几家提货的,忙的要命。恰巧,红玫瑰的爹娘,回家过生日了,没在厂里看孩子。黄大阔跟红玫瑰两口子,都在车间里忙活自己那一摊子。红玫瑰忙着给客人开单子收钱,弄那些合格证什么的,黄大阔则指挥工人们给客人装车,孩子小,到处跑不行啊,跑到水池里怎么办?还有就是厂里净是些铁家伙,碰到哪里也是硬邦邦的硬通货,孩子小不懂事啊,怕出问题,正在两口子发愁的时候,黄大阔前头那儿子小宝,蹦蹦跳跳的来了,黄大阔就安排他在警务室里看孩子,拿了一些玩具,叫两个孩子在屋里玩,特别嘱咐小宝:“你是哥哥,让着弟弟些,千万不能叫他跑出门口去,外头危险。

    小宝看孩子是外行,他自己十多岁,哪里看过孩子?何况他自己也是个孩子。那小家伙起先还听话,跟小宝在屋里踢球,跑来跑去,功夫一长,他就烦了,往外就跑。小宝赶快过去,把他抓回来,把球给他递到手里。哪知道小家伙很任性,就是不听小宝的话,不光不听话,还把小宝咬了一口。疼的小宝呲牙咧嘴。气急败坏的小宝,就把小家伙摁在地下,自己一个翻身上马,骑在小家伙身上,两只手,使劲抓住小家伙的头发,死活不让他动弹。这家伙挣扎了好几遍,就是挣脱不了他哥哥的骑乘,索性哇哇大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手扒脚蹬的挣扎??????

    红玫瑰给客人把手续办好了,隐隐约约听见儿子的哭声,跑过来一看,急了,他的儿子,叫小宝当驴骑着不说,哭的满脸是泪,浑身滚了一身泥,裤子也尿湿了,眼泪鼻涕糊在脸上,撕心裂肺的在叫妈妈!

    红玫瑰看到儿子如此惨状,大吼一声,冲上去把小宝抓住提起来,照着身上,不管什么地方,就是一阵乱打,把小宝打的嗷嗷嚎哭不止。

    打完了小宝,红玫瑰把自己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哄着亲着,恨不得把孩子含在嘴里,一句话,红玫瑰对自己孩子疼爱有加,想想刚才小宝把自己的儿子当驴骑,红玫瑰义愤填膺,照着哭泣的小宝身上,又补上三两脚!

    黄大阔把客人打发走了。他也听见了小宝的嚎哭声,急忙来到警务室,恰巧看见红玫瑰,抱着自己的孩子,用脚踢小宝的脊梁,小宝挨了两遍打,哭的更伤心了。

    黄大阔拉起小宝,给他扑打身上的泥土,放现小宝走路,腿一瘸一拐的,知道刚才红玫瑰把小宝的腿打伤了,就毫不客气的质问道:“红玫瑰,你教训孩子我不反对,可不能借教训孩子的机会,把孩子往死里打啊。你看看小宝的腿,现在已经瘸了,来的时候好好的,现在孩子的腿瘸了,叫我怎么向他妈妈交代?”

    “他就是该打!”红玫瑰高高的昂着头,冷冷的说道。

    黄大阔高声问道:“给我个打小宝的理由!因为你是他的后娘吗?卑鄙的后娘,可恶的后娘!”

    红玫瑰冷笑着说道:“他拿着我的孩子当驴骑,就该打。把他打瘸了还是轻的,按说就应该打断他的狗腿才行!”

    黄大阔低头问小宝:“你把弟弟怎么了?”

    “他往外跑,我拉不住他,才把他骑在身子下头的。”小宝如实的回答。

    黄大阔指着红玫瑰吼道:“歹毒妇人心!毒蛇心肠的恶妇!”他俯身背起小宝,爷俩大踏步走出了红玫瑰的工厂。

    红玫瑰在后面冲黄大阔喊着:“你走了,就不能再回来!”

    黄大阔不听红玫瑰的威胁,背着小宝大步走着,头都不回。(未完待续……)( )

第六百五十五章

    黄大阔从红玫瑰对待他儿子小宝的态度上,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亲。他断定红玫瑰不光今天对小宝不好,就是以后,红玫瑰也是对小宝好不了。各人疼自己的孩子,这本来无可厚非,黄大阔也理解红玫瑰的苦衷,单亲家庭,她自己不疼自己的孩子,谁能替她疼呢?

    外头有人不是常说么?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一家人在一个锅里抡马勺,勺子难免碰着锅沿,不足为奇。特别是黄大阔跟红玫瑰这样的二婚家庭,更容易出问题。

    黄大阔爷俩没地方去,他就把小宝送到爱华的家门口,看着小宝一瘸一拐的回了家,他自己就朝海鲜楼走来,因为李二在海鲜楼喝酒。他想找找李二,问问李二可有对付眼前局面的良方?就算李二解不了眼前自己的困境,听听他的建议也好,对整理自己的思路,肯定有帮助。

    小宝回到家里,他妈爱华一看小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不利索,就心疼的要命,问了一些事情的经过,更替儿子不平。为了给那小贱人看那小杂种,竟然挨了小贱人的毒打!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权利打我的孩子?既然是黄大阔想打孩子,也要掂量掂量分寸,何况你是个七不沾,八不连的后娘!如果小宝吃你的,花你的,已经判定在你的名下,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孩子给我打的一瘸一拐!好哇,敢欺负我是孤儿寡母啊,不能白白的吃了这哑巴亏!要找回面子!

    爱华哭哭啼啼,把小宝被红玫瑰毒打的事情,向她娘作了汇报。

    镇桥虎一听小宝被打,并且是受了不白之冤!这还了的!老娘是什么,镇桥虎哇,一听这名号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一个名义上的后娘。为了自己的儿子,就去冤枉毒打前夫的孩子,这件事本事就可恶!还有,欺负我女儿不算,还敢打我的外孙子!我镇桥虎不发威,把老娘当病猫哇!看来,不动点真格的,小崽子不知道我镇桥虎厉害!

    眼看着老太太就要兵发红玫瑰的工艺品厂,他的老伴儿提醒道:“这回是去跟一个女人手里讨公道,不能叫男人们露面。想去的话,就叫老大老二家里的去就行了,千万不要闹的过了火,万一闹过了头,把人家打的厉害了,咱有理也变成了无理。一定要注意分寸啊。”

    老太太一声吆喝,爱大爱二两个人的老婆,那是一呼百应,坐着出租车就来了。老太太头前带路,发一声喊,爱华跟她的两个嫂子,就把红玫瑰娘俩围了起来。

    红玫瑰本是农民出身。年轻力壮,她喊道:“打架可以,我把孩子放下,咱们决一死战!”

    老太太说“好”!

    红玫瑰到底心眼多多。她知道寡不敌众,就趁放孩子的机会,拨通了黄大阔的电话。偷着放在孩子身边,她估计黄大阔听见电话里打了起来,肯定来解围。最起码把两家人拉开,自己先不吃亏再说。至于以后怎么报仇,那是后话。不是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红玫瑰懂战术,她趁爱华一家人高声叫骂之际,来个擒贼先擒王,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两手掐住老太太的脖子,吼道:“谁敢动,我就把老太太掐死,来个一命抵一命!”

    爱大爱二的老婆,虽然凶悍,但那是农村老娘们那套战术,连揪带扯,只要就是采头发,还没等她俩去采红玫瑰的头发呢,红玫瑰来个擒贼先擒王,把老太太的脖子给掐住了,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想冲上去救老太太,又怕红玫瑰狗急跳墙,把老太太的气门给关了,那就出了人命。事就大了。大家知道的,农村里打架,就是咋咋呼呼,吆吆喝喝,把对方吓唬住,服了软就行了,目的不是要人命,是叫对方承认错误,赔情道歉,托人说情,甚至赔点钱,主要是找面子,要说法。

    爱大爱二的老婆,两个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着爱华,眼神很明白,眼神是问怎么办?是不是强攻?倘若是强攻,万一伤了老太太,俺俩可不负责,那可是你娘,来帮你的忙,可不兴赖人的。

    爱华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黄大阔来了,他首先把红玫瑰的手扒开,放了老太太,问道:“你没事吧?”

    老太太气呼呼的吼道:“我死不了,可气死我了。”

    “真是气死的,总比打死的强。气死了人不偿命,打死了人可要割脑袋。”黄大阔把自己的手掌比成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学着电视上那些英雄豪杰自杀的样子,把脖子一抹,就赶快的顺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黄大阔十分滑稽的表演,把爱大爱二的老婆逗乐了,吃吃的笑出声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黄大阔环顾一圈,突然问道:“你们在这儿跟老太太玩游戏,你们知道不?海鲜楼出大事了,你们可曾听说海鲜楼里的庞大?也就海鲜楼那大厨。手里拿着刀,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李二?”

    几个女人齐声问道:“他怎么了?还拿着刀?对着李二,高高的举起?”

    “他把李二的脑袋给剁下来了! 你们大伙猜猜,这是为什么?你们看看,我身上的血!”

    几个女人围着黄大阔,找他身上的血,找不着,就埋怨道:“庞大杀人,你不离的远一些,凑到跟前看什么你?没听说少不进杀场,老不进赌场嘛。”

    黄大阔侧耳朵朝外头听听,说道:“你们听听,警车来了,肯定是来逮庞大无疑!他是罪犯,是要被杀头掉脑袋的。”

    几个女人此时已经把打架的事忘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猜着,庞大为什么要杀李二?

    爱大老婆胡猜道:“我听小他爹说过,李二跟海鲜楼的老板娘多一根腿。那海鲜楼的老板娘,就是庞大的妹妹,说不定是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互相不让对方。使了性子,把人杀了。”

    “你说的不对!有跟自己的妹妹胡搞的吗?简直是胡扯八淡。男人使性子的时候是有,但那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爱二老婆给她嫂子纠正道。

    爱大老婆喊道:“外头的这些事,娘最清楚,娘在这儿,问问他老人家不就行了。”

    老太太现在刚刚把气喘匀了。听儿媳妇问自己,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骂道:“没出息的两个东西,什么女人男人的,庞大是什么人?李二是什么人?什么什么人杀了什么人。你们一个个都是些什么人啊?”

    老太太一顿“什么”人下来,把大伙说的一楞一楞的,谁也没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刚要问,就见老太太柱着拐杖,头前走了。爱大老婆问道:“娘啊,你去哪里呀?”

    老太太回头说道:“我不放心,去看看庞大为什么要杀李二啊?”

    爱大爱二的老婆,紧紧的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边一个架着老太太,走了。

    黄大阔推一下爱华,悄悄地说道:“回家吧?”

    红玫瑰赌气道:“黄大阔,你也给我滚!”

    黄大阔本来想住下。好好的安慰一下红玫瑰的,在听到红玫瑰叫他滚的语气时,心里凉了半截,知道两口子的缘分已尽。就嘱咐道:“把门关好,你好好的歇息吧。”他随在爱华身后,依然决然的出了门。从那就没有再回去。

    他唱着他最喜爱的那首儿歌:找到一个好朋友,握握手啊,敬个礼啊,大家都是好朋友,再见!

    黄大阔真的走了!红玫瑰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够了,她就把电话打给了她的情夫,也就孩子的亲爹,骂道:“死鬼,你死哪儿啦?孩子出事了,滚过来!”

    老太太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来到街上,截住一辆出租车,叫两个儿媳上车。爱大老婆说道:“娘啊,不是去看庞大杀了李二么?上车干什么?”

    老太太没好气的喊道:“看你个头哇,什么庞大杀了李二,那是黄大阔给

    咱娘们找的台阶,叫咱们借坡下驴,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想跟着我闯荡江湖哩,

    忒嫩了!”

    爱大爱二的老婆,这才明白过来,急忙上了出租车,回家去了。

    红玫瑰跟黄大阔分手以后,她的工艺品厂很快就垮了。原因很简单,她本身不

    懂技术,不懂电脑,先前是靠黄大阔支撑局面,现在黄大阔撤了。她也就失去

    了依靠。她过去是靠漂亮吃饭,跟黄大阔的结合,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缺少真

    感情。在红玫瑰的心底里,还是念念不忘孩子他爹。

    黄大阔扶着老太太,到了爱华的家门口。他放下老太太想走。不想叫爱华拉

    住了手。

    老太太说道:“你想走也行,好歹把我老婆子送上楼去,你再走不迟啊。”

    既然是老太太发了话,黄大阔不好推辞,就把老太太扶上楼去。把老太太安排好以后,客厅里就剩下爱华跟黄大阔两个人。四目相对,互相看了对方片刻。爱华主动的拉着黄大阔,把他拉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房门,回身附在黄大阔肩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黄大阔怕影响两个老人歇息,就轻声劝了爱华几句好话。谁知爱华听了黄大阔的话,哭的更厉害了。她把吕贼的罪行,一一向黄大阔说了一遍。最后发誓说,跟黄大阔这次合起来,往后就是天塌下来,她也愿意跟黄大阔死在一块。

    黄大阔听了这半截发妻的铮铮誓言,心里有些打鼓,但他还是相信了爱华的话,跟她复了婚。

    还真是那句话说的对:孩子是自己的亲,男人是自己的好。小三儿模样漂亮心里孬。靠脸吃饭长不了。

    李二知道了黄大阔给两个老婆拉架的经过,哈哈大笑一番。指着黄大阔的鼻子说道:“黄大阔,你小子咒我是不是?想叫庞大杀我,将来有一天庞大拿刀把我杀了,你就是最大的幕后操纵者。我趁着还活着,先去所里报上案。以防不测。”

    五凤来找黄大阔,突然提出一个黄大阔从来想都没想过的问题:“黄大阔,你可想好了,我死了以后,是要跟你埋在一起的。”

    黄大阔挠着头皮,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爱华说道:“黄大阔,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咱俩都是成双成对,不能分开。五凤,你现在是皮驴的老婆,无论现在和将来,你是要陪皮驴的。”

    五凤说道:“不对,皮驴的老婆是王胜利,她就在皮家的墓区里埋着,她在奈何桥上等着皮驴呢。”

    “这个问题嘛?”黄大阔看看爱华,再看看五凤,一个是自己的原配,一个是自己现在的老婆,两个人都是有理由的,叫他怎么办?

    爱华说道:“村里不是有调解委员吗?叫他调解调解不就行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都年纪轻轻的,说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妥?我觉着有些晦气。”

    五凤说:“刚才我看见李二,朝我家的鸡店去了,肯定是和皮驴下棋,要不就是喝茶聊天。我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爱华拉着黄大阔,上了她开的汽车。两个人去接了孩子小宝,要进城去逛商厦。临走时,爱华从车里探出头来,问五凤:“想吃点什么,还是想要件子衣裳,说话。”

    五凤笑道:“男人都让给你了,要知足才行。一件子衣裳,几块钱的吃食,就想把我打发了?看着办吧。要是表现不好的话,小心我把男人抢回来吆。”

    爱华脸红了,不好意思还嘴。看着黄大阔,意思是叫黄大阔发话解围。

    黄大阔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不就是给皮驴买条好烟么?放心就是。”

    五凤刚要说话,爱华一下子把汽车开走了。看着远去的黄大阔一家人,五凤叹道:“误会,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给我买件值钱的衣裳,不是给那驴买什么好烟,李二跟皮驴两个家伙,再好的烟,还不是吞云吐雾,统统给糟蹋了?冤家对头!”

    五凤说的冤家,当然是指黄大阔,过去的男人嘛。那对头,明显就是爱华。把自己的男人抢了去,爱华不是对头是什么?当然,抢男人的这个抢字两边,要加上两个引号。

    李二跟皮驴在鸡店里下棋,黄大阔来了,给皮驴送上一条好烟。李二低着头看棋,不知道什么原因,悄悄地咳嗽了一声,黄大阔赶忙说道:“看我这记性,给你的烟在后备箱里,已经搁多时了,这次千万不能再忘了。”

    李二摇手道:“不用,不用。我已经戒烟了。”

    “烟戒了是好事。我在海鲜楼存了十箱子好酒,你随便喝,我已经嘱咐小红了,你去海鲜楼吃饭,就给你拿好酒,不必客气。”黄大阔说着,恭恭敬敬的后退几步,悄悄地开车走了。

    皮驴指着黄大阔渐渐远去的汽车,问道:“李二爷,你是怎么把黄大阔,黄大黄鼬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教我一招,咱也试试。”

    “知道什么叫吃大户吗?”李二笑着问皮驴。(未完待续。。)( )

第六百五十六章

    李二听了小桃红的劝,张凤仙早晨买什么,他就吃什么。学幼儿园那孩子,听话。这天李二坐在客厅的茶几旁边,嘴里吃着张凤仙买来的热油条,喝着张凤仙自己在家里熬的豆汁,看着电视上那些烦人的广告,盼着该死的广告赶快过去,他好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新闻。

    广告眼看就演完了,就听外头一个人,在粗声大嗓的叫骂:“那个叫李二的王八羔子,赶快给老子滚出来,叫你爷爷好好的打你一顿解解当年的鸟气!”

    这谁啊?不想活了是不是?大清早的,来找茬?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敢在我张凤仙门前叫骂连天,难道是来头不小?

    张凤仙顾不上多想,一个箭步跳到外头,定睛观看,的确是来了一伙人,站在她家的院子外头,指手画脚的在高声叫骂。从杂七杂八的骂声里,张凤仙听得出来,好像是她男人李二,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她问道:“你们这几个孙子,在老娘面前吵吵闹闹的,是何道理?识相的,赶快给我滚,要不的话,休怪老娘不客气!”

    为首的一个家伙,头上歪戴着礼帽,鼻梁上架着墨色眼镜。手里不伦不类的柱着一根文明棍。手上戴着一个镶着钻石的戒指,那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放着光芒,十分扎眼。他用手里的文明棍指着张凤仙问道:“老婆子,你就是李二那王八羔子的媳妇吗?叫你家男人出来,让老子好好的骂一顿,咱这事就了了。若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就踏平这东拐子,拆了李二这王八窝!”

    张凤仙叫来人气糊涂了,不怒反笑将起来,说道:“敢在老娘面前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等会儿叫你们一个个屁滚尿流,爬着滚蛋。”

    “来啊,给我进去把李二那王八羔子揪出来,痛打一顿!”为首的家伙把手一举,高声命令他的那些爪牙往里冲。

    几个打手保镖接了老板命令,毫不含糊的就往李二屋里闯,因为他们看见李二在客厅里吃油条喝豆汁,悠闲自得,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家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一个个人仰马翻的跌回来了,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一个军师模样的家伙,看看倒在地上的打手们,知道遇上了劲敌,就过来问道:“你是李二的老婆么?什么来头?”

    “老娘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铁腿门弟子张凤仙是也!知道厉害了吧,赶快给我滚。别影响了里头的李二爷看电视。”张凤仙说着,把身边的一个砖头拿在手里,往头上轻轻一拍,那砖头立马变的粉碎。纷纷扬扬顺着张凤仙的肩膀滚落在地上。

    一个家伙不信自己的眼睛,爬过来,拾起刚才落在他跟前的一块碎砖头,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有些怀疑,就把砖头放在地上,自己用拳头去砸那砖头。结果把拳头硌的出了血,嘴里叫着疼,凑到那戴墨镜的老板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老板,这娘们的功夫是真的。我曾听一个朋友说过,铁腿门确实厉害,咱城里也有一个他们的分校,专门教授腿法。”

    “既然是名门弟子,就给我露一手看看。叫我也开开眼界。日后有机会,可在朋友面前,夸铁腿门几句好话。”

    张凤仙没有丝毫含糊,拿起一根胳膊粗细的槐树棍子,竖在地上,用一只手扶着,侧身飞起一腿,就听“咔哧”一声,那棍子一断两半截。张凤仙把棍子扔到众人面前,叫他们自己看,而她自己,则拍拍手,若无其事的回了屋里,弯腰给李二倒豆汁,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那表情,根本看不出来,好像她不知道外头有人一般。光这份从容镇静,就叫人敬佩不已。

    “他娘的,大清早的,碰上爷了!走,去找黄大阔那王八羔子算账去!”戴墨镜的那老板一声吆喝,率领他的那伙孬人,气势汹汹的走了。

    黄大阔不在家,碰巧厂子里有事,出去了。墨镜老板叫道:“好小子,竟然叫他逃了,便宜了他个他个羔子!有朝一日捉住他,给他退层皮,来个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下锅煮熟了喂狗!”

    镇桥虎听说是来找黄大阔的,还在门口外头骂骂咧咧,就走出来查看是些什么人? 当她看见墨镜老板一伙人的举止行动时,就知道来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正经人。同时,老太太还看出来,这伙人闹事的方法,跟自己是一个路数,情景十分熟悉。农村那一套,镇桥虎是玩熟了鹰,谁怕谁啊?

    “我看出来了。你们跟我一样一样的。过去都是锄地的手,你一张嘴,就暴露了行踪。掰棒子锄地瓜剜蜀黍头,我镇桥虎样样在行。当年在村里秧地瓜薅萝卜,谁也不是老娘的对手。说吧,找黄大阔什么事?我是他的丈母娘,他的事情,我可以做主。他在外头无论惹了什么饥荒,老娘我替他顶着。好生看看,我镇桥虎是怕事的主么?”

    老太太把脖子一挺,威风凛凛,拿着拐杖,好似昔日的佘太君!

    墨镜老板鼓掌赞道:“好个老家伙!丈母娘疼女婿,一天一个老母鸡。行啊。跟我娘还有点像。看你年纪不小的份上,就实话实说了。你女婿黄大阔,过去的一个手下,名字叫王有新的。先前欺负过我,黄大阔当年是王有新的老板,对王有新多有支持,就是在黄大阔的支持纵容下,王有新个王八羔子,差点把老子给饿死冻死。今天,老子发财了,想起当年的那些事,心里就气的不行,这不来找黄大阔那孙子,算账来了。幸亏他今天不在家,算他黄大阔运气好。无意中躲过了这一劫。”

    镇桥虎问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一个朋友一条路,一个萝卜一个窝。过去我女婿黄大阔,可能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李二那老婆着实厉害。你可知道她是什么来路?她自称铁腿门的弟子,可有此事?”墨镜老板,试探的问道。

    老太太说道:“你说的对。铁腿门的张铁腿,那不是张凤仙她爹么?你千万不要去惹她。得罪了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说白了,旁人吹吹胡胡,那都是虚张声势的病猫,那张凤仙话不多说,可她真是只老虎,并且是只母老虎。谁要是不小心惹着了他男人李二,这张凤仙有个护窝子的毛病,为了他男人,可是什么事都敢做!逮谁咬谁。”

    墨镜老板听了镇桥虎一番话,顿时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庆幸自己刚才跑的快!命大,命不该绝,有福之人!他暗暗地为自己命硬高兴,在心里沾沾自喜。

    “冤有头债有主。找王有新那孙子算账去!”墨镜老板咬牙切齿的骂着。挥挥手,领着他的那帮子难兄难弟。奔菜市场而来。

    墨镜老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他的身后头。有好几辆汽车跟着。镇桥虎透过车窗户的玻璃,隐隐约约看见车里,还有好几个模样漂亮的女孩子,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她判断到:这发财了的土鳖。肯定是过去,在女人的问题上,吃过王有新的气。今天是回来找后气的。老太太也替王有新担心,因为这土鳖前呼后拥的带着不少打手帮凶。王有新两口子,是这伙人的对手么?

    王有新自从黄大阔走了麦城以后,他接受了黄大阔失败的教训,老老实实的做买卖。秉承飞不高跌不着的原则。在菜市场旁边买了两间门面房,在里头小打小闹的搞搞批发,自己也顺便卖点,大钱不见,小钱不断。他老婆就在自家门前,冬天卖羊肉片,夏天卖冰糕。

    话说春天气温低,吃冰糕的少。王有新的老婆正在冰糕箱子旁边打盹,无意中抬头看见土鳖来了,洋不洋土不土的,还他娘的戴着墨镜,身边打手不少,心里就“咯噔”一下,在心里开始琢磨这家伙突然出现,是好是坏?难道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土鳖也看见了王有新的老婆,猛跑几步,窜到她跟前 高声叫道:“小玉!别来无恙啊?”

    原来王有新的老婆,小名儿叫小玉。

    “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回来找揍哇?”小玉不冷不热的问道。

    “老子是来教训你男人王有新的!他当了王八,还有脸活着,我呸!”土鳖恶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小玉脸红了。她瞧瞧周围,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就说道:“趁着没人看见,你赶快给我滚!要是叫我男人看见了,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打我?好小子。老子现在还是从前的穷酸么?老子现在是亿万元户!怕什么?老子有钱。有钱就任性!看看我身边,兄弟们个个都是好手,他们都是老子的保镖!”土鳖把他身边那几个膘肥体壮的家伙,拉到小玉面前,用手拍拍他那些人的胸膛,咚咚的响。

    小玉喃喃的说道:“确实是挺肥的,杀了能出不少肉呢,可惜都是些臭肉,跟你一样,一个个都是下三烂!”

    “啊?下三滥?老子就是他娘的下三滥了。嗷!忘了,你是我的第一个老婆,一个个都过来,叫大嫂。鞠躬敬礼,都给我恭恭敬敬的。”土鳖把他的手下,一个个摁着脑袋,给小玉敬礼。

    “还有,你看看我现在,身边有四大金刚。”土鳖朝停在不远处的几个汽车上招招手,就有四个粉头,依次从车上下来,晃晃悠悠,来到小玉面前,还在土鳖的指挥下,一字儿摆好,一个个搔首弄姿,在小玉面前显摆。

    土鳖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我的四大金刚不错吧?”

    土鳖对着他的四大金刚喊道:“站好喽!眼前的小玉,是老子的第一个老婆,也就是你们的领导!现在,大家鼓掌,欢迎老领导点评讲话!”

    土鳖自己使劲鼓掌。而他的四大金刚,却一个个笑着,不但不鼓掌,反而笑话小玉道:“这是什么鸟领导啊?水桶腰,口吃牙黄的老母猪,我们还以为老板过去玩过什么美女哩。原来是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啊。拿着这样的女人当宝贝,也不怕外人笑话你。”

    “哈哈哈!”四大金刚齐声浪笑起来。

    四个小窑鸡带有挑衅性的大笑,把小玉彻底的给激怒了。她“噌”一下子跳起来,来到土鳖的四大金刚前面,吼道:“好哇,敢瞧不起我,那我就做一回嘉宾,点评点评这所谓的四大金刚!看看这些骚狐狸,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个歪瓜裂枣。破葫芦破瓢的贱货,敢在我小玉面前称凶狂?看来,不一个个给你们把毛病挑出来,你们还不知道自己是烂货,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狗屁美女呢,我呸!”

    四大金刚实在没想到小玉会这么厉害,一个个楞在那里,互相看看,不吱声了。

    小玉把第一个叫做大金刚的拉出来。看了一眼,说道:“刚才咋呼什么?说我是老母猪的是你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着一副驴脸不说,牙口还不好。”她把大金刚的嘴扳开。跟牲口市上那经济看畜生的牙口一样,打量了一下大金刚嘴里的牙齿,告诉土鳖:“这驴脸女人是下嘴唇长,上嘴巴子短。俗话叫做地包天,典型的克夫像不说,看看后脑勺。还是脑后有反骨,将来帮着外**害你的,肯定是她个妨汉子精!”

    土鳖斜着眼看了大金刚几眼,小玉说的一点不差。过去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呢。他厌恶的看了大金刚最后一眼,斥责道:“想将来害老子?赶快给我滚蛋!”

    大金刚哭着上了汽车,不敢像从前一样,仗着自己是四大金刚里的老大,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了。

    小玉把二金刚端详了片刻,冷笑道:“左胸小,右胸大,也不算什么好东西。男人是左,女人是右,外头不是天天说男左女右吗?男人是阳,女人是阴,阴阳相克,平衡才是上乘的匹配。你自己看看,右胸膛明显的比左胸膛大,意思很显然,你的寿命肯定比男人强!你命硬,他命软,你俩在一起,过不了几年,你就会把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压制死。”

    土鳖点头说道:“对,对,男左女右,说的对!”他把三金刚拉到小玉面前,眼巴巴的问道:“她呢?”

    小玉迟疑一下,不想说。

    土鳖说道:“你有话就直说,我只所以有今天,全部是你的功劳。那些家务事,后头慢慢聊。,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帮我把把关,看这几个女人,是不是适合跟我在一起。”他指着三金刚说道:“出来,叫老领导验验货。”

    小玉说道:“一块儿说了吧,说完了,你赶快给我滚蛋,万一叫我男人看见了,非打我不可!”她指着三金刚说:“她是一个眼大,一个眼小。毛病不是很要紧。最后一个,我怎么看着,头往旁边歪着呀。肯定是她小时候,大人看孩子不小心,叫孩子头朝下从炕上掉下来,把脖子给崴了吧?就这些了。你们赶快滚蛋,我估计我男人快来了。”

    土鳖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驴叫一般,朝天奸笑了几声,低头抓住小玉的手,就去摸小玉的前胸,被小玉两个耳光搧在脸上。

    “打的好,打的妙。我所以有今天,就是那年我听了你的话,把屋后头那几十亩荒山承包下来,合同上还是你签的名呢。老天爷开了眼,你叫我包的那些荒山底下,全是他娘的煤炭!什么荒山?那全部是钱啊。几年下来,我发啦,弄了好几个亿!王有新那王八蛋,那年我陪着你回娘家,他把我晾在野地里,雪花飘飘,寒风刺骨,我白天藏在劳务市场那几间漏风的屋里躲着,晚上在你娘家的房前屋后转悠,盼着你出来,跟我回家乡。谁知道我等了整整十天,你就是不出来。十天里,我只吃了两条饼干子,差一点点就饿死在雪地里。”土鳖说到这里,是声泪俱下。他一把擦干了眼泪,说道:“王有新啊王有新,今天老子就是来找你晦气的,老子就是来跟你算账的!”

    土鳖跺跺脚,就要招呼他的那些打手去砸王有新的办公室。

    “慢着!”小玉一声吼,把土鳖吓了一跳。“我问你一句话,再动手不迟。”

    “你说!”

    “好!我说。你是想好好的回家过日子享乐呀,还是想去坐牢?四大金刚不要了?”小玉不卑不亢的问道。

    “什么享乐?什么坐牢?”土鳖凑到小玉跟前。

    小玉把土鳖拉到不远处,小声但恶狠狠的说道:“给你个面子,不叫你的手下听见。那年你趁我男人不在家,溜到我屋里,强行糟蹋了我,你当时跪着写的那悔罪书,现在还保存在我娘家呢。那上头可有你的爪子印!本来想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想你自己作死,硬往石头上撞,怪不得老娘心狠。今天不能饶了你个王八蛋。赶快把一千万打到我的帐上,要敢说半个不字,老娘立马叫你进监狱!”

    土鳖吓得唯唯诺诺,不敢声张,他做梦也没想到,王有新的老婆这么细心,好几年的东西还保存着,他记的,确实是写过悔罪书,还在上头摁了自己的手印脚印。用的是黄大阔公司的大红印泥。

    土鳖给小玉的卡上打了一千万块钱,当着小玉的面,把那张要命的悔过书撕的粉碎,扔掉。这才领着他那些虾兵蟹将,灰溜溜的跑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ps: 郑重推荐一本好书《仙麟》

    人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每个家庭有家庭的矛盾,各家庭成员之间,有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这很正常。…≦頂點小說,李二经常教导庞大:“没有矛盾就没有进步。你庞大之所以身体强壮,都是你老婆跟你闹矛盾的结果。皮驴也是一样一样的。没有五凤的谆谆教导,哪里来的皮驴进步?没有皮家鸡店,哪里有老子喝茶下棋的地方?”

    三句话不离本行,李二除了喝茶,就是下棋,本质秉性,暴露无遗。

    每个人都做梦,可李二做梦有个特点,那就是做好梦不准,要是做起坏梦来,一做一个准!

    庞大来找李二,还没进门,就扯着王八嗓子喊道:“李二,你个王八羔子,叫你老婆出来,咱好好的较量较量!”

    张凤仙自从王有新那情敌土鳖来了以后,好几天心里七上八下。她怕她男人叫外人算计了。老觉着家里要出事。耳朵里老是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阵怒骂。好几回明明听见有人来了,可出去看看,家门外头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都是自己吓自己。刚才她听见有人在叫骂,以为还是耳朵听错了,就没有理会。过了片刻,听见脚步声进家,抬头看时,是庞大呲着一嘴大黄牙,笑嘻嘻的进了客厅。张凤仙没好气的抢白道:“呲着两个海狗牙,跟哈巴狗一般,纯粹是夜猫子进宅,没什么好事儿。”

    庞大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叫张凤仙骂惯了,拿着挨张凤仙的骂,根本就不在乎。他拱拱手。说道:“张大侠,给你老人家道喜了,你家李二那王八羔子,这几天是不是心慌气短?脚步发软?还有就是喝水不断?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糖尿病的症状!”

    “你才糖尿病呢!不光你长糖尿病,还有你老婆刘学银,也是典型的糖尿病症状。黑心烂肝。肚子发黑,浑身出水,上下流脓,不得好死,遗臭千年,流芳百世。”张凤仙一连骂了庞大一大串,还是没把庞大骂出去。

    庞大问道:“李二那王八羔子呢?叫他到我老婆的诊所里去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了糖尿病,上头来了医生。是号召性的活动,李二是村里的干部,应该带头参加才行。通知我是送到了,他去不去是他的问题,如果他不去,上头的任务完不成,李二小心他的乌纱帽,一个狗屁不如的东西。还天天屁颠屁颠的往皮家鸡店跑,是不是这里头有事啊?”

    “要是有事。也是跟你老婆有事!”张凤仙索性给庞大眼里,直接插上一根棒槌。

    庞大听了张凤仙的话,如梗在喉,犹如吃了苍蝇一般,吐不出来,拉不下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李二从村里回来。刚要去皮家鸡店喝茶下棋,突然看见庞大,站在诊所的门口向他招手,就满腹狐疑的慢慢走过去,隔着老远的距离问道:“干什么?是不是你老婆要生孩子?我可不是接生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是叫你检查身体。查糖尿病的。我看你那症状,跟糖尿病十分相像,就推荐了你来检查。要知道检查是有名额的,你得请我吃饭才行。”

    李二不紧不慢的说道:“想喝茶我这里有热乎的,想吃也行,也是怪热乎。“

    “那东西还是留着给你老婆吃吧,她稀罕。“庞大说着,把李二啐了一口。让李二进来诊所。

    诊所里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自己号称是某某医院的医生。是下来进行糖尿病普查的。免费送药。

    李二跟在其他人后头,查完了出来,跟别人一样,领了几个小糖丸。医生告诉他:“你的糖尿病不要紧,吃点药控制控制,就会好的。”

    李二刨根问底道:“能不能把病根给我去掉?”

    “去病根有些难度。不过,控制一下饮食很有必要。最好不要喝酒了,少吃甜的东西。生活要有规律。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记住,按时吃药。”医生再三嘱咐道。

    李二从诊所里出来,在海鲜楼的大厅里坐着看电视。介绍喝茶的好处。李二抬头看看外头,皮驴还没有从诊所里出来。就独自一人,慢慢的往皮家鸡店走着,打算边走边等皮驴,意思还是想去鸡店跟皮驴下棋。不下棋也行,喝茶意思一样,电视上不是说,茶有大益吗?

    皮驴回到鸡店,李二问他:“给你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皮驴低着头没有正面回答李二的问话。而是问李二:“你说,今天咱喝什么茶?”

    “还是跟昨天一样,喝那绿茶吧。春天火大,去去火最好。”

    皮驴说道:“现在呀,谁的话也不好使。你看电视上,卖茶的说有大好处,可转过来出来一个医生,说最好的饮料是白开水。也有姑娘在电视上推销汽水的,说喝了一身轻松。还有那卖酒的,一个比一个会吹!这个说我的酒是八年纯酿,那个说是什么纯粮食制造。我算看透了,电视上那广告,是各人吹各人的东西好,没有一个人说自己的东西孬。我琢磨着,跟西拐子那媒婆子七婶一样,说的天花乱坠,靠嘴吃饭。”

    李二不高兴的问道:“瞎驴,你是不是想叫老子喝白开水?不想叫我喝茶,是疼那茶吧?咱们兄弟,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皮驴嘿嘿的笑道:“李二呀李二,怪不得庞大骂你是王八羔子呢,官不大,毛病还不少。不就是给狗屁调解委员嘛,还是我老婆的手下。敢妄自尊大,在我皮驴面前装大狗。老子今天不伺候了,去海鲜楼混茶喝吧。”

    李二说道:“皮驴我怎么听着外头动静不对哇?是不是刚才你杀的鸡,叫野狗叼了一只去?”

    皮驴急忙出门四处查看,过了不少功夫,回来说道:“没有啊,刚才是杀了十只鸡。都在外头的地上呢。”

    李二搭讪着说:“没少了就好。”他侧身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补上一句话:“等会儿庞大要请客,你过去凑合一顿行不?”

    皮驴一听庞大请客,心里高兴的不行。李二在远处嘱咐他拿着一盒好烟,他也欣然应允。

    庞大无精打采的问道:“想吃什么菜?”

    李二看看庞大的脸色,问道:“皮驴给了我一只鸡。说给咱俩下酒的。这么着行不行?皮驴出鸡,我出酒,你出两个青菜,今天也不叫你请客了,光吃海鲜楼的东西,实在不好意思。”

    庞大点头,拿着李二从怀里掏出来的一只烧鸡,到厨房做菜去了。

    李二吩咐小红,从吧台上拿一瓶酒。三个杯子。

    皮驴来了。高高兴兴的搓着手,兴奋的吆喝道:“好不容易宰庞大一顿,可得叫他弄的好一点。”

    庞大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头盛着一只拆好了烧鸡,看着皮驴说道:“瞎驴,我知道你是做烧鸡的行家里手。今天我也做了一只烧鸡,大伙尝尝。看是不是正宗的皮家烧鸡那味道。”

    皮驴感到好奇,因为庞大办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今天他宣称做了皮家烧鸡,皮驴一点也不觉着奇怪。就伸手拿起一根鸡翅膀,在嘴里嚼了几口,抻抻脖子咽了下去,赞道:“一般般,凑合着吃吧。吃不死人就行。”

    庞大看看李二。李二看看庞大。两个人都不吱声。各人吃各人的菜,皮驴感到奇怪,就问道:“我说烧鸡做的不好,难道说错了么?”

    庞大说:“皮驴,按说我是厨师。做菜也好多年了。你说你的烧鸡做的好,敢跟老子比比吗?”

    “怎么个比法?”

    李二把两个人拉着坐下,轻描淡写的说道:“比赛好办。皮驴你回家拿一只鸡来,叫大家尝尝,看你的烧鸡好吃,还是庞大做的好吃不就行了。大家说好吃的烧鸡,肯定是手艺好。”

    皮驴气呼呼的说道:“好小子庞大,你等着!”他跑着回家拿鸡了。

    李二摆摆手,跟庞大两个人,一人一根鸡大腿,急忙啃了起来。等皮驴回到海鲜楼,庞大和李二手里的鸡大腿,早剩下鸡骨头了。

    皮驴疑惑的问道:“你们不是等我回来验证谁做的烧鸡好吃吗?”

    “是啊,我们在等着呀。”庞大抹抹嘴。显的很坦然。

    皮驴说道:“奇怪,刚才我回家拿鸡,看见大铝盆里少了一只烧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二催促道:“咱不是说的,看你和庞大两个人,谁做的烧鸡好吃么?扯那鸡多鸡少干什么?”

    庞大说:“皮驴做的烧鸡,肯定不如我做的烧鸡好吃,李二呀,来,咱俩赶紧尝尝。”他把一根鸡大腿含在嘴上,给李二拧下另一根大鸡腿,两个人继续大吃起来。小红来送茶水。庞大叫她拿着两个鸡翅膀,告诉她,回去给孙寡妇一个,她自己吃一个。

    酒还没喝呢,两只烧鸡,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把皮驴急的喊道:“不是说比谁的烧鸡好吃吗?我看今天的情况有些反常啊。”

    李二问道:“你看出来了?”

    皮驴点头。

    “那就对了,我老婆进的糖尿病药丸,给你们留着,赶紧吃,全部免费赠送。”庞大把烧鸡骨头扔进垃圾桶里。心满意足的走了。

    皮驴看着眼前的那只烧鸡,有些眼熟,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是李二刚才从鸡店里偷了一只鸡,用的是调虎离山计。什么外头动静不对,怕少了刚杀的鸡,纯粹是胡扯,骗老子出去看鸡,他好趁机下手偷烧鸡!

    等皮驴彻底明白过来,已经晚了,那两只烧鸡,早叫庞大跟李二吃的差不多了。他捶胸顿足,心疼的叫道:“李二,刚才我不叫你喝茶,就这样算计我这烧鸡,今天我也放开酒量,多喝一瓶子你的好酒,咱看谁划算。”

    李二点头,大大方方的说道:“喝吧,就怕你喝的少呢,医生刚才是怎么说的?难道忘了?”

    皮驴不听李二劝告。碰破头的喝。结果回家以后,就浑身难受,糖尿病犯了,赶紧吃那治糖尿病的药丸儿。吃来吃去,就上了瘾,再也离不开那药丸,一天不吃就难受,糖尿病缠在身上,成了皮驴终生的伴侣。后来的后来,早晚有一天,并发症爆发,要了皮驴那条驴命。

    李二跟皮驴情况一样一样的,也是吃开了头,收不住了,这样一天不吃那要命的药丸,就浑身难受的要死。久而久之,最后还是步了皮驴的后尘。这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在这里提前说了罢。

    刘学银卖治糖尿病的药丸,发了大财。那些吃惯了药丸的人,一天离了也不行。必须天天去照顾刘学银诊所的买卖。他男人庞大,由于带头示范吃那药丸,情况也不比李二乐观。后来就往肚子上扎那倒霉素,到现在还扎着呢。

    王有新的老婆小玉,把土鳖给她的钱,拿给她男人王有新做生意。有时赔,有时赚,是赚的多,赔的少。缺钱了,小玉就问土鳖要,花言巧语,威胁利诱,三年下来,总共从土鳖手里哄过来三千万,把王有新喜的,合不拢嘴!

    再到回来,王有新的生意越做越大,黄大阔把手里的厂子给爱华一个人打理。他受王有新之约,到王有新的公司里帮忙,成了王有新的助手。世事捉弄人,辉辉惶惶的黄大阔,反过来给他的员工王有新当了员工,叫人听了,多少有些心酸。好在王有新以就把黄大阔当老板看待,事事跟黄大阔商量。有些大主意,还是黄大阔拍板定案。只是利润上王有新拿大头,黄大阔拿小头而已。在外人面前,王有新依然一口一个黄老板的叫着。给足了黄大阔面子。

    花儿开的好,还需叶儿来扶持。这话一点不假。黄大阔三起三落,都与他老婆一家人有关。王有新摊上个好老婆,一心一意帮着男人挣钱,从不坏王有新的好事。看来,一个企业家,没有一个明事理的老婆不行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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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介绍:
本书着重描写了以李二、小桃红为代表的5o后农民,他们的爱情故事。以及在改革开放大潮中的不俗表现。有欢乐也有眼泪,有成功也有失败。
东拐子日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拐子日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拐子日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