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四章 命人作诗
马车上。
夭夭说完了那句话后,李承乾看着她,也是整个人沉默住了。
若是以一句话而括之:得太子妃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若是要从头开始分析,首先,他就没说过自己要成为千古一帝,但是,千古一帝或许只是她认为他能够超过父皇的办法。然夭夭又是一个女子,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成为千古一帝?而且,既然是千古一帝,又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实现?
对于成为千古一帝,似乎不管如何,他都是不信的。
可这事信与不信,于他而言,又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知道夭夭有这颗心。
便想了好一会,这才回道:“其实……我没想过要成为千古一帝,我只是想做出点东西来,然后让父皇夸夸我、正视我。为何你会想到要让我成为千古一帝呢?而且千古一帝,如今能称得上是如此的,可能满打满算,也都不会超过两个。便是父皇,都不敢说自己是千古一帝。臣子当中,也都没敢如此来吹捧的。再说,能称之为‘千古一帝’的标准又是什么?要做到怎样,才能算得上是千古一帝?”
被李承乾这一连番的问话稳下来……
这些问题,却也是把夭夭给问住了,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设想便是了。
所以,接下来她就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这才说道:“我觉得,千古一帝嘛……首先,他的疆土一定要大!然后,对外打仗一定要强!别的不说,就算是国家百姓富足,但是外战要是都输了,这皇帝最终死后也只能是得一个‘仁宗’之类,说他只是体恤百姓之类的无用谥号。”
“还有呢?”
李承乾最喜欢听她侃侃而谈了。即便有些事情让他听着觉得很幼稚好笑。不过夭夭作为女子,想问题的时候想法自然会简单很多。
夭夭便继续道:“除了疆土要大,然后文治武功,所以当然文治也很重要!”
“那在文治方面,你又有何举措?”李承乾看似认真地与她说道。
夭夭就感觉他在逗她玩,不过何尝,她也不是在逗他玩呢。
“唔……”
对于这个文治,她就不得不多想想了,因为文治这种东西,就好像文无第一,很难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不过很快,夭夭便道:“虽说我不知道如何才算是文治了得,但我觉得,只是让百姓富足这一点,并不能称得上是文治很厉害。”
李承乾也是稍稍地装作想了想的样子,这才回她无不宠溺地与她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那你觉得,既然不能只是让百姓富足,那到底怎样,才算是文治了得?”
这时……
夭夭也好像是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能概括的话,但她却没有说出来。
“那我不知道。”
她回道。
“不知道也罢,那就别想那么多。我只希望能够看到你每天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样子,就算是骄奢淫逸,靡衣玉食,那也比为了成为千古一帝,而每日焦虑要好。”
李承乾采取的是把夭夭养废的政策。
这虽然让夭夭很心动,毕竟她本来就是一只废仙女,但为何她又有一种,他要把她的智商降低到与他一个水平,然后再借机击败她的想法。
到时候……
她手无寸铁,那他就可以随便欺负她了。
只能说……
李承乾用心险恶。
这么想着,马车上,夭夭也是很快便闭上了双眼。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这队伍已经下好了帐篷,驻扎在一块依水而开阔的平地上。
外头……
李承乾见她睡着了,也去找那十位及第士子去了,这一次随行的人当中,除了这视为及第士子,另外,李承乾还带了几位东宫的臣子,比如说太子右庶子高季,职比中书,高季今年应该不到三十,可也肯定二十七八了,其实像是高季这样的人,如此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右庶子这个位置,自然是前途无量的,相反,其实那十位及第士子,也同样年轻,但竟然也通过了举试这才是不正常的。
为何要这么说呢?
因为,高季之所以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身居高位,那是因为祖上阔绰,高季的祖父在前朝的时候,那就是前朝里面的大官,相反,这十名及第士子,一个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竟然能被录取,而且一个个还都如此年轻,对于这些没啥背景的人,这高季肯定不管如何,都是有些看不起的。
当然了,看不起归看不起,可毕竟太子殿下如此如此看重,那自然也有太子殿下的道理,现在,高季他们这些原本东宫的‘老臣’,就有点担心,这太子殿下是不是要另立班子,这很是让原本不少东宫的外臣们担心。
这大概才是现实。
因而……
这十人初初来到,刚停下来,驻扎不久,这一群老臣们,尤其是以高季为首,就开始对这些人不知不觉地打压了起来。
至少……
得让这十人明白,以后东宫谁说了算。
当然,打压归打压,真正那种下死手的,肯定是不会有的,但就是在太子殿下的面前比比这诗文,又或者是议一下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引经据典什么的,却还是可以有的。
就比如说现在,在看了某物以后,高季就说起了一句在经义典籍当中,很生僻的话,结果……
以孔奂、李季常这些人的水平,自然是挠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而那些或许还能想得出来的,如今应该还在吏部等着分配。
正当孔奂、李季常这些人挠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时候,正好,李承乾这位太子殿下也是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这时,高季自然也是把他们所聊之事给说了出来,然后还不着痕迹地说了一句,这些年轻士子们似乎都还没听说过。
李承乾自己倒是听说过,随后也是直接就把答案给说出来了。
把功劳全都留给自己再说,表现出了我是不是很聪明的假象。
高季对此自然是立刻便奉承了起来。
但正当高季以为,太子殿下一定会对这些人很是失望,甚至往严重了说,说不定还会不满之时。
然而接下来,让高季意外的是,太子殿下却似乎对于孔奂、李季常等人不知道,也没有多在意。
唉……只能说,那他原来的目的就有些大打折扣了。
见一边是向自己奉承的高季,另一边,则是满脸愧疚的十人,显然,李承乾也是敏锐地就感觉出来了。
其实他天生就对这种平衡之术异常得敏感,又那里看不出来,是高季这些老臣想要打压孔奂等人。
但他却既没有呵斥高季,也没有责怪十人。
毕竟,在他看来,如此激发一下十人的潜力,那也是极好的。
而且……
这不就正是他想看到的,让这些人都能快速成长起来的办法么。
对了,说起这个来,接下来李承乾也是出了一道题,他说道:“我前不久听到了一首诗,名为《上邪》,你们谁能作出比这更好的诗来?”
然后……
当他读完了这整首诗……
其实倒也还好,因为丝毫没有背景,最多最多,众人听完了以后,第一时间的印象,也只会是觉得这首诗有些肉麻罢了,但其实再细细深究下去的话,这就很像很像是一首情诗了,当然,不管如何,既然是太子殿下吩咐到了,自然是一个个都得拼尽脑袋。
终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承乾后面觉得,让他们作出更好的诗来,这太难了,不如还是换一下,换成作出一首能作为‘回应’的诗来,众人仿佛一下子便明悟了,能写出如此肉麻的诗的人,那想必是非太子妃莫属了,果然啊,这就是一首情诗!
但这写得也太绝了吧!
此时在众人说话的同时,一位起居郎,此时也是在记录着这一件事,xx年xx月xx日,太子殿下以‘回应’为由,命右庶子高季等人作诗。
第两百八十五章 东宫的漩涡
其实以前,李承乾自然是不会带这种把自己做了啥事都写进本本里的人的。
然而没有办法,这是他母后的提议,就感觉至少带上一个能约束他的人的话,那么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而且……这起居郎当然也不是什么都记的,有时候,会选择性地挑出一些东西来,不会记在起居注上。
当然,这到底如何选,就要看起居郎的性格了,而且显然,这位起居郎也是一位刚刚上任的。
原本的官位并不高,至于为人嘛,倒也不觉得与太子殿下有仇,不过……
或许也是因为在原来的职位上,既没有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缺点吧,因而,他却是有个习惯,那就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小本本填满。
如此一来,才不觉得自己在吃干饭,这说起来,其实还真是一位埋头实干的实干派官员。
难怪,这都应该三十好几了,快要四十了吧,竟然还是在皇宫当中,做着一个职位上,有着几十个与他一样,都是做着同样事情的,没啥前途的文书工作。
但正或许正因为以前干的本来就是文书的工作,这反倒是专业对口了。
而且没想到,他这才出来第一天,就有事情可以记了。
李承乾于无意中,也是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想了想,算了,毕竟这也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必须要有的,他这只不过是提前熟悉,但你这人也太过分了吧!别的帝皇起居,那都是等有了事情商议,大家都分左右,坐好了的时候,才记的,你这,本殿下这一次只不过是出来出游,随便说两句,你都记。
感觉到了太子殿下的目光,起居郎也是一脸正直,仿佛在说,殿下,臣只不过是依照事实来记,你既然做得出来,那就不要怕被记。
就这会功夫,差点就把那首《上邪》给忘了,还好,这么些年来,他慢慢已经养成了超越一般人的记忆力。
而且,在皇宫之中,你没有点记忆力还真的不行。
当然,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最主要就表现在,他不会没有的事,也给编出来,就好比,很多人此时一定会想,这首《上邪》一定是太子妃写给太子殿下的,毕竟这么肉麻的情诗,除了太子妃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但是……他在这里却并没有进行这样的猜测,只是很忠实地把太子殿下都做了什么,记录了下来。除非一会太子殿下自己又说这首诗是太子妃写的。
因此,这一次的出行,显然并非之前的出行那么简单,只不过当然了,也不必将这些都看得过重就是了,毕竟,这是本来就会有,即便现在没有,那日后也一定会有的东西罢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后,众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写好了,然后又经过一番共赏,这时间便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其实……
命这些人作诗,却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他想从中寻找到某些灵感。
而那些假手于人的诗,又怎么能拿来送给夭夭。
而在共赏的时候,这高季不愧是出身门阀大族,之前更是一直在中书省当中书舍人的人,这诗都明显作得比其余人要高出至少两筹。
其实以高季这种学识水平,却是完全没有必要去打压那些刚刚及第的士子,毕竟,双方本身在实力上,就差了不少。
李承乾先是大力地赞赏了高季的诗写得好,与此同时,也对十人勉励了一番。
当然,李承乾自己也有作,不过他所作的,就不拿出来了。
他还是直接拿回去给夭夭看吧。
其实夭夭早就醒了,不过,之后便又躺下罢了。
营地里的一动一静,也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除了李承乾。
当然,至于那些女官、宫女,以及还有太监什么的,自然也是被她直接排除在外。
东宫左卫率郑秀飞,也都甚至在她的监视之中。
不过郑秀飞对李承乾倒是忠心,毕竟如无意外的话,等到李承乾当上了皇帝以后,那他就是御前带刀侍卫。
至于其他人心里面的想法嘛。
说实话,倒也是挺有意思的。
十名及第士子这边,都比较惶恐,毕竟,这是第一次随太子殿下出行,至于以高季为代表的这些原来东宫的旧臣嘛,则是多少对这些及第士子防备着。
很早之前也说过了,其实这朝堂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北辰看似天下太平,但这朝堂中互相攻讦的风气,也一点都不会少,只是,因为皇帝并不昏庸,所以才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离谱的事情。
然而,即便是这样,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比如说前朝的投降派,秦王府旧势力,还有中立派,甚至还有原太子派系,这些年来,皇帝还是对官员折腾了又折腾,而官员只见,也折腾了又折腾。
第一个折腾,是要把人换到不同的位置上去,而且每过一段时间若是有人病了不行了,甚至与其他人处不好,最后丢了官,被贬了职,就必然要进行一番大轮换,须使得中书、门下、尚书三省能够继续得以平衡。
第二个折腾,则是面对官员的密告事件,不止一次与官员们说,为什么前朝的贤相将自己的政敌流放到蛮荒之地,但是当他死后,那被流放之人却仍然伤心欲绝,甚至有一个还伤痛致死?这是因为前者大公无私,朕时刻都仰慕前朝贤君,你们自然也该处处效仿那些前朝的贤相。
这言外之意,自然便是日后大家少点政争,多点合作。在政务上出现分歧在所难免,希望大家都能对事不对人,千万不要以假公义之名而图一己私利。
既然皇帝那边都是如此,东宫这边,又怎会安宁,尤其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对今年这些新选拔出来的候补官员,很是看重。
你看,这一次出游,就把所有人给带上。
夭夭几乎把每一个人心里的想法都记在了脑海里,当然,让她替十名及第士子出头?
那却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与他们又不是很熟。
至于要摘掉高季,就更是不可能了,毕竟,好歹是一个正四品下的官员。
其实最关键的,都还是怎么用,毕竟,谁没有点缺点,官场就好像一潭深水,得时不时拿根棍子搅它一搅,而且及时补充新鲜水源,这水才不会变得臭气熏天,蚊蚁横生。
第两百八十六章 气质的改变
第一日。
队伍只行进了三十里便停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这便是古代吧,在走路基本上都得靠两条腿的情况下,倒也没有人觉得这赶路有多苦。
除了时不时用小拳拳捶捶自己的大腿、小腿,如秋儿、苒儿两人,其余人,倒也都还正常。
队伍是从早上卯时出发的,一直走到巳时大约过半这才停下。
当然了,像是十名及第士子,以及以高季为代表的这些官员,自然都是骑马的。
因而,才这么点距离,自然没法让他们怎么样。
所以到了目的地,才还有时间与兴致,在那里作诗。
早上赶路,下午因为天气太热,就不赶了。
随之接下来要解决的,自然便是安营的问题。
不过,这些李承乾都已经是吩咐人下去了。
比如说东宫左卫率的郑秀飞,虽说这一次出来并不能说是打仗,但是安营扎寨这应该是对于左卫率来说最基本的要求了吧。
然后,郑秀飞自然也是选了一块最为阴凉的地方,留给了太子妃。
当这些人在作诗的时候,郑秀飞就在带着手下的人在安营。
等到李承乾他们作诗差不多作完了,这营帐,包括这做饭的家伙什,也全部都已经是铺开。
最后,李承乾这边也是带着自己刚刚写好的诗,来找夭夭。
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的诗写得还行。
前四句写景忆旧,后四句借事抒情。
关键是他抒发的还与她先前的焦虑有关,既写出了她心中的焦虑,也写出了他的骄傲与爱意。
既夸了夭夭,又温暖了自己。
就让他觉得很完美,当他回到马车的时候,便见夭夭果然已经醒了。只不过,却好像是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思考着皱眉,时而又眉头很快便舒展。
直到发现了他,她这才看了过来,慵懒中又带着些灵动地笑了笑。
“在想什么?”
说完,李承乾便又把这新做好的诗拿出来给她看。
夭夭这边在看过了以后,自然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写得不错!却是比我那首《上邪》所抒发的感情,要更深刻了一些。”
“你都知道了?”
此时夭夭也是道:“又没有隔得有多远,而且说话还那么大声,当然都听到了。”
但明明他还特意隔了好远,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这便是夭夭如今最真实的写照。
忽然觉得,夭夭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但会不会是他的错觉呢?
不过其实这很正常!
毕竟,相由心生,现在夭夭已经完全接受太子妃的身份,她这一身的气质,自然便逐渐与先前也有了区别。
看了好一会李承乾写给自己的诗以后,夭夭这才把诗给收藏了起来。
接下来……
便是下车了。
下了车,进了主帐,期间,也是这才让这些及第士子有了见到她真面目的机会。
只不过,也只是经过的时候,一掠而过。
主帐的地面直接用一大块完整的毯子来铺成,而且,经过细心整平之后,行走在上面,便几乎等同于如履平地。
甚至……
这一次出来,李承乾还把一整张床都给搬来了。
从外面看上去,丝毫不知道里面,会是如此的奢华。
不过也对!
这毕竟不是打仗。
日子过得哪里会有那么苦,当然是怎么舒适就怎么来。
把夭夭安顿好了以后,之后,也是快到中午饭点了,等吃过了饭后,夭夭要休息,李承乾这才出去随便应付应付那些随从的官员们。
将高季给招了来,问高季对这高昌国的看法。
或许是觉得太子殿下为人比较温和,所以自然是不愿意打仗的那种守成之人,只可惜,高季却偏偏猜错了,反倒是在在十名及第士子中,有一人虽说回答得不甚自信,但至少,却敢于提出打,必须打。
但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看出来,这些人真的就是经验不足,毕竟,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尤其是这个时代的战争,十个人出去,能回来五个都算是好的了,很多时候,十不足一二,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当然,李承乾也体谅他们,毕竟本身这些人就不可能及第,只不过是多了夭夭这一层关系,才勉强及格。
要让他们对打仗有多深的体会,想必也很难,但能有这种想法,也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裴卿家所言极是,这一仗自然是要打的,若是不打,我北辰日后威仪何在?只不过,这打仗,也不光就凭一腔的怒气,也得考虑百姓的疾苦。所以,高季,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北辰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个……”高季也是赶紧想办法,但不管他怎么想,都没法想到一个合适的。毕竟,这高昌国本就离北辰十分遥远,光是路上的折损,就是十分巨大。
见高季说不出话来,此时,李承乾也是问其他人,最后……倒是在老臣当中,有人出了一些十分阴险的计谋,比如说派出卧底,事先便做好布置,降低敌人的防备。还有离间高昌国君臣的关系。
只不过,都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毕竟,他们其实很多人连敌人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而偏偏像是高季这样可能知道的,原本却不是主战的。
既然这些在座的人都聊不来,接下来,李承乾也是把问题放到了孔奂、李季常这些人的身上。
孔奂就不多说了,画画于他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裨益。
所以,他便直接跳过了孔奂,直接问李季常,“李季常你上一次听过了太子妃的话后,是否对这冶炼有了更深的认识,还有,是否又有了新的想法,不妨说说。”
李季常一听,这是太子殿下要考究自己啊,还好,他当初回去以后,也是与两位好友聊了聊这想法,只觉得太子妃这想法真的是独辟蹊径。
便回道:“臣那日听完了太子妃的话后,真的是让臣震耳发聩,三个时代的提出,仿佛顷刻间便沟通了古往今来的所有大事小事……”
起居郎也是一脸懵逼,这他记还是不记,问题是他听不懂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还有,太子妃到底说了什么?
好在,最后凭借后面两人的对话,他倒是可以慢慢推断出一些东西来了,问题是,推断出来的东西,这史料价值也不高。但他还是先把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三个写上。
第两百八十七章 你听说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吗
两人从三个时代开始谈起,很快便展开了一幅幅让人向往的历史篇章。
很难有人能够总结出如此简洁的三句话,将他们此时所身处的时代的本质给概括出来。
然而……
太子妃做到了!虽然这种说法仍然十分片面,或许还存在着以偏概全。
但当你深深一想,这历史却又是真的这样,难怪乎,让人听完了以后,不禁汗毛都竖起。
他的好友周邦熠就对这种想法十分推崇。
但更让人震惊的却是,在铁之后,又会是什么时代?
当崔英明无意中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三人都惊住了。
回忆完了以后……
“回禀太子殿下,臣以为,铁器乃国之重器,今后,也须当重视。”
“那你有何举措?”
咳!
这却是把李季常给问住了,不过好在,三人在谈的时候,也都谈过。
基本上,概括起来,就是两条,第一,要保护好冶铁技术,第二,重视冶铁人才。
只是很可惜,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他并没有提出要成立一个专门研究冶铁技术的部门。
不过其实……
李承乾也没想到。
其实像是这种冶铁吧,一般来说,都是朝廷说要多少,然后下边的人就算是累死,也要炼出来多少。
每年需要多少,即便是有着一定的规划,但是,那也肯定只是按照现在既有的需求量来决定的。
若是今年的需求量上去了,那就多增加几个高炉。
但与此同时……
若是多增加几个高炉,这需要征发的百姓就越多,就越是容易造成民怨。
就怎么说呢!
他似乎明明已经想到了什么,可却还是不得要领。
可以看得出来,夭夭对这铁器十分重视。
可怎么个重视法,如何才能改变现状,甚至是更上一层,李承乾就不知道了。
李季常的话,其实更多像是在喊口号。
这事实上,对冶铁发展并没有半点促进的作用。
不过……
好像前面夭夭也给出了做法,那就是交流冶铁技术,像是很久以前,他们只能铸铁,然而现在,有些地方,已经掌握了炒钢。
大概,他如今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吧。
只是……
毕竟不同的地方的矿的品质都不同,东边的技术却不一定能够为西边所用。
但接下来,他已经想好了,他打算让李季常带人组织一次全国的冶铁技术的交流。
就围绕一个是如何提升产量,另一个,则是如何才能炼出更好的钢。
至于为什么做这个嘛……
一个,肯定是更好的钢,才能打造出更好的武器。
另一个,则是对于农具的提升。
虽说以他的目光看来,并不能看得出来,这除了让百姓耕种变得更方便,就并不能产生多大的功用。
主要是……
这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益处。
不过,反正就先做着嘛,毕竟,这也都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抱着一种,若是能有收获,那便好,若是没有收获,也罢的想法就好。
当然!
其实有关这一次的冶铁技术的交流,或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一般一些人的技术都不会外传。
毕竟,这是他们吃饭的饭碗,谁会把自己所掌握的技术如此轻易便教授于其他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要求,被请来的人,都要开诚布公。
到了下午……
李承乾也是把这事稍稍地给夭夭说了那么两句,因为说起来,这事原本也是夭夭提出来的。
听完了以后。
夭夭也是赶紧说道:“那我提议举办一次冶铁技术比赛,就大家都把家伙什带上,人也都带上,还有材料什么的,选一处地方,现场冶铁,看看谁冶炼出来的更快更多。”
李承乾便也是忽然来了兴趣,道:“你这方法听起来不错,只不过……这会不会太过于大动干戈了?”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的冶铁,那少说也是百几十号人一起的。
李承乾如今就怕这搞得太过于劳民伤财。
夭夭便道:“我想看!”
李承乾:“好吧!不过,我想父皇,乃至群臣都未必会同意。更何况,这怎么看都像是在玩闹,在儿戏。”
夭夭:“你说得对!但我就是那样的女人。你听说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吗?”
李承乾:“没听说过。”
夭夭:“就是有一位天子,为了讨好他的姬妾,然后点燃烽火台……”
夭夭说完了故事,然后问李承乾,“你会为我这么做吗?”
这毫无疑问是一条送命题。
如果李承乾回答说,他不会,夭夭就会说‘你不爱我了,我们分了吧’、‘今晚别碰我’。
而如果李承乾回答说,他会,那这个人还是他吗?还有,这还对得起这么多年来,他的老师对他的谆谆教导?
李承乾最后只能是插科打诨地道:“你这故事编的不好,应该没有会人这么蠢。”
夭夭便沉下脸看着他。
不过接下来……李承乾又说道:“不过若是真的那样,那试一次,应该也无妨。”
说完了以后。
如今李承乾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也变了,还要什么天下。
又或者说……
他忽然变得如此堕落,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
如今的他,即便空有满腔的抱负,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始做起,大概,此时此刻,不单单是夭夭在焦虑,估计他,也是如此。
感觉……
他如今正急需一位能够教他天下之策的人的存在。
见李承乾自己也沉下了脸。
夭夭也是当即表示,“要不,我教教你如何文治武功方能天下第一吧?”
“???”
这是夭夭也是继续说道:“我忽然想出来要用一句什么话,才能概括出一位帝皇的文治武功究竟做得如何了。”
“哦?那是什么?”李承乾此时也是好奇道。
夭夭便道:“若是想成为文治武功的千古一帝,那就必须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虽然夭夭所说的每一个字,李承乾都能够听得懂,可为何,这连在一起,却是一句都没听懂。
第两百八十八章 折冲都尉
不管是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又或者是世界,这些词,显然都不是这个时代的常用词。
因而,李承乾听不懂也一点都不奇怪,而接下来,夭夭也没有给他解释,因为,帐篷的外头此时也是传来了秋儿、苒儿的声音,那是她的晚餐来了。
于是,夭夭也就不跟李承乾说了,见到了秋儿、苒儿两人将晚膳端了进来。
只见李承乾也不急,毕竟,在他看来,夭夭那懂什么千古一帝。
更何况,夭夭连《经义》都没读懂,谈何治国。便是真的成了千古一帝,那也得先学着如何治国吧。所以,他只需把她的这些话都当作是闹着玩的就好。
似乎越是相处得久了,李承乾便越是对夭夭放松了警惕。
关键是……对于治国,夭夭也的确说不出什么大的道理来。哪像朝堂上的诸公,那都是信手拈来,随口就能说出。一想到他若是让夭夭也照着朝堂上诸公那样,也要说出个三五句那样的大道理出来,他就感觉夭夭一定会憋得满脸通红,且说不出半句话。
当秋儿、苒儿两人把食物都摆放好了以后,李承乾接下来了也是给夭夭倒水,倒水之前,还不忘问道:“这水都是烧过的?”
秋儿、苒儿两人便回道:“回太子殿下,都是烧开过的。”
李承乾:“嗯,你们先下去吧。”
太医说了,外面的水不一定干净,尤其是对于太子妃这样的有着身孕来说,极易造成邪气入体。
所以,这万事都要小心。
第一日出来,还好从上午到下午,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准备。
所以这晚膳,比之中午那一顿,还是要丰盛了不少的,既有翡翠白玉虾,也有羊奶山药羹。
只不过,这都是听着好听,其实,也就那样!
不过毕竟也是出自宫中御厨之手,自然,这卖相,也自是要比普通人家自己做的要好。
“别只顾着吃,喝口水。”
夭夭听了李承乾的话,也不说话。
拿起青色,其薄如纸,杯足上有缕金字的杯子,就簌簌口。
这样的杯子,若是拿到后世去卖,一定能卖不少钱吧,不过,此时此刻对她来说,却是不可能的了。
见李承乾只是看着她吃,随后,也是亲自夹了一块羊肉给他。
这好像还是今天下午才杀的羊,以保证新鲜。
一开始他是不吃,不过难得夭夭有这份心,他也只能是勉为其难了。
这时……
夭夭也是说道:“你说我现在是不是终于都有一点狐媚惑主的感觉了?”
李承乾不由得愣了愣,只以为,她是不是想说,自己是不是更有吸引力了,便也是打量了两下,这才回道:“唔……似乎还差点。”
夭夭便说道:“那不行,我还得再好好努力努力!”
见到夭夭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给自己打气,李承乾也是露出了深深的不解:“你,是认真的?”
夭夭便道:“当然是认真的!”
李承乾:“为何?”
夭夭也是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就一种本能。但说不定可以这样解释!”
“如何解释?”李承乾。
“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物种。据说每一个男人天性里都有一颗猛兽般的雄心和儿童般的孩子气。所以往往更喜欢建功立业什么的。”
夭夭说完,接着说道:“女人就不同了,女人比较喜欢别人宠她。所以,越是狐媚惑主,就越是能体现出与男人建功立业一般的成就来。”
其实夭夭懂得很多。
只是……他怎么觉得这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又很像是歪理?
接下来他便道:“可女人,未必就一定要狐媚惑主,像母后。”
夭夭便道:“那你觉得母后这样好吗?”
“……”李承乾无言以对。
因为事实上,他最怕的就是他母后了,如果说他父皇唱得是白脸,那她母后唱得就是黑脸,当然,现在肯定还没有白脸、黑脸这么一说。
虽然李承乾无言以对,也觉得两人此时在议论母后,有些胆子太大了,可还是想说:“那罢了,你便别学母后。”
“嗯!那我学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就那烽火戏诸侯!”
“咳!”
李承乾又是一声咳嗽,然后苦笑道:“你为何如此执着?就按照往常那样不好吗?”
此时夭夭也是道:“那样不就没意思了?而且……建功立业你一个人就行了,我负责败家。”
只能说……
男人要捧,女人要宠。
光是这句‘建功立业你一个人就行了,我负责败家’,便足以再次激起李承乾的雄心壮志,同时,夭夭也顺道把自己的渴求也摆明了。
这话说得李承乾有些热血翻涌,可矜持还是要的,所以,他接下来也是说道:“随你吧。”而且他料想,即便夭夭再如何败家,那也肯定是理智的败家。想来,她是不会真的狐媚惑主。
这一晚。
所有大小官员,都不得沾酒,只能光吃栗米、面饼,填饱肚子。
没办法,太子妃怀孕了,太子殿下不能喝酒,太子殿下不能喝,那自然,群臣也不能喝。
而且……
万一若是喝大了,第二天也不好赶路。
从第二天开始,李承乾的心情也是明显好转了,到了下一个驻扎地后,还跃跃欲试,想让夭夭一起登上一个小山包陪着他一起欣赏风景。
夭夭自然也没有拒绝。
不过就只有两个人,还有女官,那些官员们就不用跟来了。
唯一也跟来的,就只有郑秀飞。
毕竟,万一路上蹿出一条蛇来,那还是要有人护驾的。
见郑秀飞站立一旁,此时,夭夭也是好奇心起来,问道:“东宫十率,平时没事的时候,一般都做什么?”
听到太子妃如此相问,郑秀飞接下来自然也是把每日都做什么,说了出来。
基本上,大部分时间就是戍卫,太子殿下走到那里,他们就走到那里,
“那训练呢?”
此时夭夭也是道。
这时,郑秀飞就把东宫率卫这训练缺乏给暴露出来了。
不过其实,这东宫十率却不一定要自己训练,毕竟,真要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们还需要领折冲府的士兵,而折冲府的士兵,每府都设有一个折冲都尉,由折冲都尉来训练。
李承乾不知道夭夭问这个来做什么。
不过,李承乾一看夭夭那样子,就感觉她又想要搞事情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 做过的最傻的事
东宫十率,分为太子左右卫率(军号“超乘”)、太子左右司御率(军号“旅贲”)、太子左右清道率(军号“直荡”)、六率各领三到五个折冲府。其中,太子左右监门率和太子左右内率,则只领内府兵。
至于这每率都分别做什么,左右卫率,掌东宫兵仗、仪卫,亦统兵外出征伐,左右司御率,掌东宫兵仗、仪卫之政令,左右清道率,掌东宫内外昼夜巡警之事。至于左右监门率,这一看就是主要负责守门的,然后太子左右内率,则是保镖中保镖。原本应该人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披甲执刀备身左右,但因为李承乾打小就没怎么出过宫,所以一直便被弃置,不大需要,改由左右卫率一同负责左右内率的事务。而至于原来的左右内率都去干嘛去了,似乎已经被皇帝征发去别的地方去了。
留在太子这里,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大材小用,本来,程怀默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但现在,程怀默又无心当官,这就导致了如今这太子左右内率一直是被空置着的。
这就不难怪,为什么郑秀飞的左卫率没有时间训练了,因为,本来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却没时间做,如今,却是做着不是自己原本职责的活,倒是剩下的右卫率,应该还保守着原来的功能。也就是说……
郑秀飞名义上还是左卫率,其实却是左内率,无形中,李承乾就少了两率,这该怎么说呢,大概也是为了削减开支。
东宫十率的全部人数加起来,因为每率的人数不同,所以大概有六百到八百人左右,而这一次,李承乾就几乎把全部人都带出来了,可惜,夭夭是个脸盲,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区别是什么,又分别负责什么。
不过郑秀飞她还是知道的,毕竟,见得多了,那也就知道他大概是干什么活的了。
听完了郑秀飞的话,接下来夭夭道:“那你现在这左卫率,所以是领着左右内率的兵?”
郑秀飞听完了,也是回禀道:“确是如此。”
夭夭便又道:“哦,难怪看上去都挺精锐的。”
之后夭夭又转过头来对李承乾道:“我觉得,也是时候整理整理这东宫的乱象了,再怎么说,这都是你的率卫,总不能让父皇来帮你管吧。”
李承乾听了,他之前都对这些不怎么在意,不过既然今日夭夭说道了,也是说道:“那就按照太子妃所说,从今日开始,重新整理东宫十率吧,对于这空出来的位置,郑秀飞,你可有人选?”
这时,夭夭也是说道:“我!我可以当太子左内率!”
“额……”李承乾便嘴角抽了抽。夭夭你能别闹么?
“……”郑秀飞听了,自然也是一只乌鸦从头上飞过。
夭夭就知道这不可能!可爱地啧地一声。
之后,只见郑秀飞也是举贤避亲地举荐了两位人选,一位是翼国公的独子,名字叫赵书易,可以当太子右卫率,原来的右卫率则升为左卫率,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毕竟以左为尊,所以左自然还是比右大,但实质上,两者却是相互监督的关系,至于另外一位,夭夭瞪着眼看着郑秀飞,而郑秀飞这边,同时,或许也多少存在着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吧,试想想,之前他都一个人的,你说要是让他自己举荐一个人出来监督他,你说他能乐意吗?换你你都难受,此时又见太子妃瞪着他。
他脑子一抽,便说道:“臣举荐太子妃当右内率。”
当说完了这话以后……
郑秀飞的心也是怦怦直跳,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傻的傻话。可谁还没有说过一些傻话呢?刚刚就鬼使神差地就说出来了。
于是……这气氛也是一下子便沉寂了下来。
于李承乾看来,这郑秀飞是真的越来越不学好了,竟然都懂得偷奸耍滑,拍马屁了。
而至于夭夭吧……
他估计,夭夭也就是随便闹一闹。
其实,郑秀飞这边自然也是清楚,若是太子殿下不高兴,那肯定只会拿他开刀,绝对不会拿太子妃开刀。但你若是让他真的找一个人来相互监督自己吧,那他还真的办不到。
见气氛越来越是不对,郑秀飞也是赶紧跪下请罪:“是臣说错了话!请太子殿下赎罪!”
李承乾毕竟也是心软了,看着跪下请罪的郑秀飞,之后,又想到了此前,夭夭曾与他说过的话,她要学那烽火戏诸侯。怎么说呢,虽说他明知道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可不知为何,却又想试试。
但是他若是真的这么做,已经跟昏君无疑了吧。
他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以前的他,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可不知为何,今日却偏偏不想那么循规蹈矩了。
这或许便是多年压抑以后的后遗症,最后,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日后,那就让太子妃当左内率,郑秀飞你当右内率吧。”若是让太子妃身居臣子之下,这不管怎么想,都不像话。
而听得了太子殿下这话,郑秀飞也是额头的汗水终于是清凉地滴落了下来。
他竟然赌对了!
但是、但是这又要如何跟陛下交代?这朝中大臣会不会都来弹劾他?
没想到……
他刚这么想完,这边太子妃倒是直接把这个问题说出来了,只见太子妃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说道:“你真的让我当左内率?你要如何与父皇交代?”
“……”李承乾顿时便沉默了。
这时郑秀飞又见太子妃说道:“其实,我当这个左内率,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世人都必然会对我有偏见啊。”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却没见过太子妃这么不要脸的。
李承乾听到夭夭的话,反倒直接免疫,他何须向父皇交代,难道他长这么大,想自己决定点事都不行吗?就这么定吧!紧接着,他便回去写信,而且让快马把信送去给他父皇。写到后面,他又怂了,不过咬了咬牙,还是将信给送了出去。
很快,皇帝跟皇后便收到了这封信,这急报直接把两人给吓了一跳,以为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们的皇孙没了。
结果,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两人却是更加疑惑了。
把这信翻来覆去地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帝问道:“你看出来这信的用意了?”
皇后也是摇了摇头,“臣妾也看不懂。”
皇帝:“封夭夭为太子左内率,这不是胡闹吗!”
皇后也是道:“乾儿应该不会无来由地做这种事的。”
皇帝:“那你觉得,这又是为何?”
皇后:“想必,是夭夭闹了吧。乾儿没办法,这才写信报给我们。”
皇帝听完了以后,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
皇后:“女人有了身孕,心情有时起伏会很大。这时候,还是先以稳定住孕妇的心态为主。”
皇帝:“那我如何回信?”
说起来,这还是太子第一次给他这个父皇写信。
皇后便道:“你就写父皇、母后都知道了。”
皇帝:“也对!毕竟是一时闹情绪而闹出来的东西,没必要大惊小怪。”
之后,又厚赏了送信的,再换了一个人,又把信给送了出去。
夜晚……
明月皎皎,繁星烁烁。
李承乾患得患失。
反倒是夭夭,却是一脸轻松地、好奇地看着他。
那信送出去以后,李承乾就坐立不安了。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傻的事。
倒是夭夭……
“你还笑。”李承乾看到夭夭还在那里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夭夭便道:“你看,你这不就为我做了一次烽火戏诸侯了吗?”
“你就等着我被父皇、母后降罪责罚吧。”
“不会的。父皇、母后要责罚,也只会责罚郑秀飞。我罪名最轻,你中等,郑秀飞最重!不过郑秀飞这人,你也不能说他错,毕竟,他也只是不想被人管。人之常情。而且,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来加强他的忠心。”
当夭夭如此理智地说话的时候,却活脱脱就像是一只狐狸。是的!她毫无疑问就是一只狐狸。
第两百九十章 一定要写信给他们
夜已深。
月光如银,无处不可照及。
李承乾因为自己做的荒唐事,而久久难以入眠,而夭夭则还在他的旁边笑。
“你还笑。”
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忍不住想教训教训她。
忽然,营地之外,离得或许还有几百步远,一阵踢嗒踢嗒的马蹄声也是由远及近地传来。
这大晚上的……
谁敢闯营?
这自是引来外面守营士卒的警惕,很快,现在的右内率郑秀飞,也是反应过来。
其实不单单李承乾睡不着。
郑秀飞也同样睡不着。
毕竟,让太子妃当左内率是他的主意,若是真的追究下来,他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甚至……
因为太子跟太子妃都是陛下的儿女,只有他郑秀飞一人是外人。
那想想最后的处理结果会如何?
太子就算再被如何责罚,那最终也还是太子。
太子妃则更有可能不用被责罚,因为怀有身孕比天大。
只有他自己,老倒霉了。
说不定直接发配边疆都有可能。
他为什么宁愿不要领外府的兵,都要当左右内率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亲近太子殿下,前途无限。
虽说左右内率手下并没有多少兵。
但也不是谁都能时常宿卫在太子殿下身侧,备身在太子殿下左右的。
与其又要打仗,又要带兵,还远离太子殿下,如果要选,他肯定是选能够执掌御刀,宿卫侍从太子殿下的左右内率。
干活轻松,而且身份地位也极为重要。
只不过……
太子殿下方才在傍晚却是似乎直接给陛下修书了一封,却是不知,这信到了陛下手上,将会是如何的雷霆震怒。
原本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
却是忽然听到了外头传来了马蹄声。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来袭营?”
……
只见营门外。
那骑马飞奔而来的骑士,在靠近营门前时,也是稍稍减速,紧接着一跃而下。
门口,已经有人在盘问了。
得知是陛下遣人送来了书信,在验过了身份应当没什么问题以后。
门口的士兵这才让他等着,而信则是直接送到了里面来。
郑秀飞正好睡不着觉,也是第一时间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正好路过,便问了一句。
士兵便说道:“是陛下遣人送来书信。”
紧接着……
郑秀飞便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
肯定是因为太子殿下做得实在是太荒唐了,不然,何至于此时此刻立马送来回信?
唉……
此时此刻的他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因为听到了外面有动静,所以,李承乾也是穿上衣服。
只是这才刚走出帐外没几步。
就见到郑秀飞已是衣不解甲,拿着信过来了。
一般来说,像是左右内率这种,需时常宿卫左右的,通常即便是到了晚上,睡觉时都是不解甲的。
“太子殿下,是陛下派人送来的信。”
郑秀飞随后便把信件呈上。
李承乾也是从郑秀飞的手中接过信,赶紧拆开,若是不知道父皇是何反应,他今晚估计都要睡不着。
借着晚上的月光,还有旁边一个火把的火光,李承乾很快便拆开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还是写了很多话的。
只是……
这些话横竖都让他有点看不懂啊。
开头第一句,“你父皇、母后已经收到了你的来信,第一次收到太子的来信,让父皇、母后都有些激动,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夭夭的身体没有不舒服吧。你的信上所说的内容,父皇、母后都知道了,好好保重身体,路上小心。如果不是因为正好朝中繁忙,又要处理高昌之事,你父皇、母后说不得就与你们一起同去了。今后,若是在那边有什么事要与父皇、母后说,就直接派人送信过来,父皇、母后收到后,也会第一时间给你们回信,具。父皇、母后,敕。”
“唔?”
李承乾左看右看,心想这不对啊!就这!?你们都说看过了,那你们倒是说说啊。就一句‘你的信上所说的内容,父皇、母后都知道了’这是何意思?然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信上的语气都是怎么回事?
其实……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皇帝写着写着,就写成这样了。
郑秀飞见太子殿下眉头紧皱,也是心里凉了一大半,难道事情真的要不妙了?
终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听到太子殿下说道:“你确定,这真的是父皇让送来的?”
什么意思?
郑秀飞听后,也是眉头深锁。
“那个送信之人呢?让他进来。”李承乾接着道。
很快,那位送信之人,便被带了进来。
而李承乾,也是随后便问了对方几个问题。
首先是确认对方的身份。
然后,是确认这信有没有被调包。不过应该假不了,毕竟,信上都是有着封泥,做了防伪的。
最后,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李承乾就只好回过头去找夭夭。
夭夭也是摊开了信来看了看。
她说道:“父皇、母后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他们多多写信。”
说完,夭夭还点点头。
但李承乾显然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父皇、母后对他做那些事的看法。
“然后呢……”李承乾。
“你最关心的事,父皇、母后并没有发表看法,不过我猜,想必是不会怪罪了。即便是日后想秋后算账,那也过去好一会了。气都肯定消了。甚至,相比起你的烽火戏诸侯,父皇、母后对你还真的是关心,不过父皇、母后竟然说也要来,我看还是不要了,要抓紧时间给他们回信,让他们别来,顺便,我们再报个平安。嗯!就说我吃好睡好,老虎都能打死几只。这信上暂时只能看出来这么多。一定要写信给他们,千万别让他们来!”夭夭最后再次说道。
明明是她跟李承乾的二人世界,你们为何要来当电灯泡啊。
因为此时营地里的动静……
不少人也是被吵醒了。
绿篱、秋儿、苒儿都醒了,明明第二天还要赶路呢。不过太子跟太子妃都没睡,她们哪能睡啊。
入了帐以后,好在,却并非是什么大事,因为太子妃又让她们去睡了。
而李承乾,也是来到外面,对那送信的驿卒说道,“今晚就先好好休息吧,明日我还有信让你带回去给父皇。”
那驿卒说了一声喏,之后,李承乾想了想,又对他说道:“饿不饿?”又对郑秀飞道:“给他点吃的。给完了以后,你也先去休息吧。”随后——仿佛是看出了郑秀飞的不放心,又继续补充道:“父皇没有说什么。”
如此,郑秀飞这才一下子安心了下来。
但是在安心下来之余,又带着浓浓的疑惑。
第两百九十一章 到达
翌日。
因为还要赶路,所以天不亮,李承乾便起来写信了。
他写完了以后,又给夭夭看了看。
夭夭看完了以后,倒是觉得李承乾写得太正经了。
所以给他改改,不过当她写到老虎都能打死几只的时候,又觉得这不对,因为之前她才把她跟母后的关系比作老虎呢,所以,后面她又换了一个,把老虎都能打死几只,换成了她的精神好得可以登天骑龙……
不过,这四个字又好像有点太狂妄,最最重要的是有歧义。
后面便觉得算了,还是换成最朴实的话。
“收到父皇、母后的来信,这边一切安好,夭夭的胃口很好,人也很精神,身子完全没有任何大碍,为了证明这一点,特此作诗一首,名曰:《竹笋焖肉》,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鸡肉。”
因为古人历来看不起猪肉,再加上猪的身上很脏,有的跟茅厕放在一起,所以,夭夭便只好将这首诗里的猪肉换成了鸡肉。
当然,鸡肉其实也不贵,但至少,这读起来,就没有猪那么脏了。
其实夭夭原本想写羊肉的,但是这羊肉跟竹笋相克,吃了容易闹肠胃。
像是抄诗这种东西,夭夭自然是信手拈来的。写完了这些以后,又让父皇、母后两人别过来。她要跟李承乾过二人世界。
夭夭自己写了一遍,然后让李承乾再重写一遍。
因为她的字迹,跟李承乾的字迹肯定是不一样的。
不过夭夭还是让李承乾把那首诗留给她,她就写那首诗的字。
天一亮。
李承乾就让人把信给送了出去。
以驿马的速度,大概不用半天的时间,也该到了。真正拖延时间的,只有这进宫的一道道关卡。
果然!
差不多到了中午,皇帝很快就收到了这一封信。
收到信以后,自然也是什么都不管,就找皇后一起分享。
当看到夭夭的诗,以及于这诗中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乐观的吃货精神后,两人便是真的放心了,只不过……这里又出现了两个疑点,乃至三个疑点。第一是,夭夭的精神状态好像跟他们之前想的不一样。第二,则是这个竹笋焖鸡肉。这鸡肉能算是肉吗?第三,则是这个‘焖’字,这并非是这个时代的菜单上能够常常见到的字。
不过不管了,不常见,不代表没有,很快,皇帝也是叫来了御厨,说他想吃这个。
但御厨显然也是有点没文化,根本不知道这个‘焖’是什么意思?
连烹饪方法都不知道,这怎么做?
最后,皇帝又找来了冯常侍冯学士,幸好冯学士见多识广,虽然不能确切地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烹饪手法,但是在金文大篆当中,的确有一个字,与这个字很是形似。
“哦?那这个字是何意?”皇帝又是问道。
冯学士便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说道:“以火为旁,再加上一个闷字,老臣以为……意思想来是拿东西把釜盖住,用慢火把饭菜煮熟,如此,是为焖也。”
“原来如此!冯学士果然见多识广!”皇帝便转过头来对御厨道:“你现在知道该如何做了?”
可他还是没听明白,但……
此时御厨已经不敢说不,只能是拿着冯学士的话,去尝试着做出来。
“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等到御厨下去以后,冯学士也是问皇帝道。
皇帝便把这字是太子妃写出来的,因为整首诗都是夭夭写的,给说了出来。
冯学士便有一种,你看,太子妃都承认鸡肉是肉,就陛下你说那不是肉!
……
皇帝这边的事情就不多说了。
反正,最后肯定做出来,也不是那个味。
不过御厨也不笨,知道除了竹笋跟鸡以外,又另外添了一些他觉得应该能起作用的佐料,如此做出来后,你不能说它与其他烹饪方式区别到底在哪,但至少,能吃却是肯定的。
让太监试吃过后,人没死,那就是没毒了。
如此,这才将这道菜给皇帝呈上。
所以直到晚上,皇帝这才真正吃上了这道菜,就感觉怎么说呢。
似乎也还行吧,但为何好像跟炖出来的没什么区别?
……
到了第三日。
行宫这边,也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得知太子殿下跟太子妃要来,这汤泉宫的上上下下,本就常年留守在这里的打理之人,包括监一人,从六品下,丞一人,正七品下,也都吩咐下去,务必要把行宫里里外外都整理好。
而且……
难得太子殿下跟太子妃亲至,自然而然,这汤泉宫也是要派出专人,来到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的必经之路上,距离汤泉宫二十里处的峡道,亲迎。
汤泉宫上下几乎全部都是太监和宫女。
此时,在第三日的清晨,见得太子殿下的车驾,也是列在道上恭迎。
打头是汤泉宫的宫监,离得远远的,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汤泉宫宫监周洪靖领宫丞等二十人,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听得外面的动静。
李承乾也是掀开车帘,看了看。
紧接着十分不情愿地来到外面,让众人免礼,这下了车以后,夭夭就不让他上车了,因为嫌弃他把她的皮毛毯子给弄脏了。
不过好在,队伍当中也是有备用的马匹的,所以接下来,李承乾便只好在汤泉宫宫监的带领下,自己独自骑马。
一路上……
其余的官员们也是跟在身后。
既然都下来了,那李承乾也是想开了,就当做是出来换换气。
这头跟汤泉宫的宫监随意地说了两句,让其前面带路,紧接着,也是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与其余官员们谈话。
不过国事就不谈了。
他今天忽然想与众人谈谈这平常众人都有何种消遣打发时间的方式。
毕竟,接下来可是三四个月的时间啊。
总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做做,不然不得闷死?
然后,众人虽是觉得意外,但也是各抒己见。
第两百九十二章 承风殿
汤泉宫南依绣岭,北面渭水。
历来,为帝王游幸的别宫。
尤其是经过了数百上千年的发展,通过一代代帝王的增建。
如今,这汤泉宫上下,早已是朱楼紫殿三四重。
而且这些楼阁殿堂全部位于山脚跟山腰。
山脚比山腰自然是要更多一些的。
远远地看去,便蔚为壮观。
而且,层次感十足。
当然,可能越是往上,就越是只是用来观景,而不是用来住人了。
地方到了。
夭夭也是掀开帘子看了看。
或许是今天有点阴沉,想要下雨吧,所以从山脚下往山峰上看去,也是可以看到,这绣岭的山峰,直插云霄,而山上的树木,也是郁郁葱葱、茂密非常。
而两相映照之下,这楼阁殿堂在这山林之间,反倒又是增添了几分的精致别雅。
李承乾也是有些兴奋。
没想到今日这绣岭的风景竟然是这般好。
其实……
更多的时候,山上并不会积聚如此之多的水气。
这刚一来,老天爷就很给他面子。
“夭夭,到了。”
李承乾下了马,很快便过来跟夭夭说道。
夭夭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精美的景色,这肯定是宫中都不能比的。
宫中的那种,就给人一种人造得太刻意了的感觉,即便是在那些御园当中。
而这里,就不同了。
就仿佛是仙境一样。
看到夭夭眼睛里满满都是惊异,李承乾也是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皇别宫吗?”
看!夭夭都用上传说中三个字了。
“这里就是汤泉宫。”
夭夭赶紧下了车,顺着李承乾侧过去的身体,门口,远远望去,在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上面确确实实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汤泉宫’。
真是大气!
夭夭在心里暗暗地道,之后又对李承乾道:“不错!这地方我很喜欢!”
听到夭夭叉着腰这么说,李承乾也就放心了。
不过接下来还是赶紧扶着夭夭。
其余人此时也都全部下了马。
事实上……
与夭夭一样感慨这里的景色的,又何止夭夭一个。
李季常看到了这里的景色,也都无比感慨地说道:“此等美景,吾平生未见,今日能够一见,平生无憾矣。”
而其身边的众人,及第士子们,也都纷纷称是。
其实高季也没来过,但是他不能像这些及第士子一样,直接表现出来。
到了门口,自然不可能直接骑马便进去。
在汤泉宫东边,也就是他们来的地方,其实便有一个专门用来供守卫的卫卒练兵停驻的地方。
所以,之后,这些人肯定需要调头的。
只不过……
如今是既然要送,就直接送到门口,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去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如今,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经送到。
于是……
接下来,东宫十率的人此时也是来向李承乾汇报,说他们要回去驻守。
李承乾也是挥挥手,让他们去了。
然后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宫女了。
“请容臣给太子殿下、太子妃带路。”
汤泉宫宫监,在众人都下马以后,也是一边吩咐人把马牵下去,与此同时,也是一边把人领进里面去。
像是太子殿下、太子妃这种,当然是由他这个宫监亲自带路,至于其余负责各类工作的女官、宫女,则是由汤泉宫的其余太监、女官等领到左右,化整为零,也是好好安置。
李承乾跟夭夭两人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两株高大的雪松。
这雪松看上去已经颇有些年岁了。
而宫监,在见到两人,主要是夭夭盯着这雪松看的时候,也是把这两颗雪松的来历什么的,寓意什么的都说了一番。
只能说……
这导游说的话就是好听。
“雪松具有阳刚之美,历来都是吉祥树,同时,也有长青,生生不息之意。据传在一千多年前,这两颗雪松已经有了,然而千年之后的今天,依旧生机盎然。”
夭夭听了汤泉宫宫监的话,也是没什么好对他说的。
不过,她倒是有扭过头去对李承乾说道:“虽说想一天之内把这里的美景看遍,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落脚点找好吧,树无根不活,人无根不立。我还是喜欢先找个地方,可以安定下来,之后再慢慢观赏这里。”
听到了夭夭这么说,李承乾也是随后便对汤泉宫宫监道:“还是先去看看寝殿吧。”
说完了以后,又是对其余剩下的官员说:“你们也先去落榻好。”
身后的官员纷纷称喏。
汤泉宫宫监接下来也是道:“请太子殿下、太子妃随臣来。”
之后……
也不多说什么了,不管路上见到什么,都直接在旁边略过,一直到了深处的一处足足有三层楼高的楼阁,中间还穿过了一个大概只有三四米高的小型城墙的门洞,两人这才来到了汤泉宫的住处。
这楼阁的名字,名为承风殿,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夏天一定很清凉了。
这是李承乾特意给夭夭选的。
进了承风殿,这里显然也是经过了打理了。原本并不作寝殿来用的承风殿,也是临时被改造成了太子妃的寝殿。
一楼、二楼都可以住人,一楼是主要就寝的地方,二楼,则可以午后小憩用,至于第三层的阁楼,显然,只是用来隔热。
只见里面一切日常用物什么的,也都俱全。
比如说这化妆的妆台,甚至还有读书写字的桌子等。
夭夭看完了一口,也是点点头,表示还行吧。
一楼看完,又上了二楼。
二楼就比较空旷了,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这里午后的风比一楼也是更大更凉爽,却是最是适合用来小憩了。
在这里放上一张美人榻,就能一直伴着清风入眠。
关键是,从楼上,还能看到外面的美景。
虽说……
其实也不能看到多少,但外面的一片空旷,也能让人心胸不由得开阔起来,另外,心情也会随之变好。
夭夭看完了这一二楼,其实她对二楼更满意。主要是,站在二楼,有一种站得高、望得远的感觉。
李承乾:“夭夭你觉得这里如何?”
夭夭便回道:“还行。”
然后来到二楼外面,往左右以及下面望去,这一看,就感觉这里像是一个封闭的小院落,小院落前面、中间,乃至两侧,都有低矮的房舍,这些想必就是为近身的女官以及宫女安排的,而一开始他们刚刚进来的那个三四米高的小城墙,就是把这个小院,与外界隔绝了开来。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如此一来,这里面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的私密空间了。
第两百九十三章 教你一些有用的知识
在太子殿下、太子妃参观着自己的寝殿的同时。
像是秋儿、苒儿这些人,此时此刻也同样在熟悉自己住的地方,以及周围的环境。
“这里便是住的地方。”
“若是要用水的话,这里有一口水井。”
秋儿、苒儿等人住的地方,自然是与夭夭在一个院落的。
只不过,也就只有最贴身最贴身的宫女,才能与夭夭一起住在一个院落里。
其余的女官以及宫女,便只能住到外面了。
而且,之所以要这样安排,也是因为秋儿、苒儿要随传随到,这才得住的近一些。
承风殿的右手边,是一个小水池。
小水池再通过走廊过来……
则是一个封闭的温泉池。
其实也是相当于浴室了,而温泉池再过去,还有两三间房舍。
至于作用是什么,夭夭就不知道了。
想必,应该也是拿来住人的。
秋儿、苒儿两人的住宿条件似乎还不错。
住的地方,就在这小院的入口旁边,是一个单独的小单间。
而其他的宫女,或许就没有她们那么好运了。
可能,就只能是许多个人一起挤在同一个地方。
在大概地了解了下宫女都安置得如何以后,接下来,夭夭也是问到了那些官员们。
只不过那些官员们,就住的更远了。
因为几乎以承风殿为中心,这整一大片,都是住的宫里的女官以及宫女。
看到这样。
夭夭也就放心了。
众人到达汤泉宫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下午,然后又是经过一番安顿,现在已经快到夜晚。
晚膳,不需要秋儿、苒儿她们去准备,在这汤泉宫宫监的带领下,已经有宫女将饭菜都备好。
当饭菜都上来了以后……
李承乾也是把她喜欢的都夹上,放到她的碗里来。
在如今分餐制尚十分流行的今天,像是李承乾与夭夭这样合餐制的却反倒是少数。
不过……
这是从两人第一次一同吃饭就养成的习惯,因而,却也是不奇怪了。
再说了,这不也都在用着公筷么。
这汤泉宫的宫监在准备晚膳的时候,也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地方,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只道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感情深,因而才那么做吧。
汤泉宫的宫监一开始并没有离开,而是看了看两人是否合口味。
直到两人尝了尝,说了还行,他这才退了下去,而且退下去之前,还问之后是由东宫的女官来送,还是由汤泉宫的女官、宫女来送。
夭夭就觉得这人很懂事。
说道:“就由汤泉宫的女官、宫女来送吧。然后,东宫的督促、学习一下。”
“喏!”
宫监听完夭夭这句话以后,也是反复品味。
直觉得,这真的是恩威并施。
把事情交给他们,那是对他们的信任。而这句督促、学习就更是说得绝了。说白了,任何人都不可能立刻相信别人,但太子妃这话说得,就很有水平,既没有让他们丢脸,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对了!”只见夭夭接下来又道。
而这汤泉宫的宫监也是在认真地听着。
“唔!我不习惯有内监在我住的范围四处走动,所以除非是得到传召,就别让内监靠近这里了。”
额……
虽然汤泉宫的宫监对此颇为不解,不过既然太子妃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照办。
“谨遵太子妃意思。”
说完,这才退了下去。
而李承乾也是对此很是好奇,不由得问道。
“夭夭你为何如此排斥这些内监?”
而夭夭此时也是回他道。
“因为就算再如何,在我眼里,他们也都是男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我认定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以后,在我的领地之内,就不能再存在第二个男的。”
虽然这句话很没有道理……
可不知道为何,李承乾却是听着觉得心里挺舒服的。
其实……
夭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那就是,若是在自己的领地之内,还存在着第二个男的话,就总感觉自己被偷窥了。
毕竟,她跟李承乾卿卿我我的时候,有个内监在旁边看着,这是什么恐怖的感觉。
这就是她为什么极度排斥这些内监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原因。
当然,若是全部换成女官、宫女,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毕竟……
女人不会偷窥女人,除非这个女人是双性恋。
听到夭夭说他是她唯一的男人,然后就不能存在第二个男的,就连内监都不行,这自是让李承乾十分高兴,顿时看向夭夭的时候,都不觉夭夭比之前又漂亮了几分。
太子妃能有如此觉悟,身为太子的他,很是感到欣慰。
这证明了,他之前还是没有白疼夭夭的。
顿时便觉得,之前的烽火戏诸侯都值了。
接下来,也是没忍住,直接用公筷给夭夭喂食。
看着夭夭毫不犹豫便一口将他送过去的食物吃下,也是不禁有着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吃完了,再好好沐浴一番,今晚的话,便先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想看的,明天再去看,而且接下来三四个月时间,不必着急。”
“我像是那种会着急的人吗?”夭夭此时也是道。
“额……不像,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不是那种能安静下来的人。”李承乾倒是很了解她了。
“说起来……李承乾,接下来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这要怎么过啊?”夭夭。
“唔……每天看看风景?”李承乾便道,而且,其他事情她也不能做。
“可这一处最多只能顶三天。”夭夭。
说完了以后,夭夭接下来又说道:“其实,倒不是觉得这三四个月会无聊、会闷,而是怎么说呢,我们总不能白白地浪费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吧?”
“要知道:时间,抓起来是黄金,抓不起来是流水,还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时间就是生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
夭夭说了一大堆名言警句,等她说完了以后,李承乾也是道。
“那你想做什么?”
而夭夭等得似乎就是他的这句话,立刻便说道:“接下来,不如我教你一些有用的知识?你说怎么样?”
第两百九十四章 首先从拜师开始
翌日。
太阳都晒屁股了。夭夭还说教他有用的知识,而且晚上的时候还说得信誓旦旦。而且还说,那我教你的话,你得拜我为师吧!
对于夭夭这突然提起的拜师之事,他当然也是无奈,反问道:“我为何要拜你为师?”
夭夭接着也是回道:“你不拜师,那我怎么将我毕生之所学,全部都教给你呢。”
李承乾见她兴致来了,也不好打断她,便只好说道:“那拜师就拜师吧。”紧接着她又道:“那你得准备好拜师的礼物。芹菜、莲子还有干瘦肉条这些就算了。但是,你要给我行三叩首之礼,另外,再跪献拜师的帖子。”
李承乾昨晚便觉得,这就过分了啊,哪有为夫者,给妻行叩首之礼。
更别说后面还有跪献了。
就在他不打算再跟夭夭玩下去的时候,夭夭也是很认真地、安静地看着他。
这才让他不由得重新收拾好心情。
而且,对此事稍稍地重视了起来。
因为……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是认真的。
结果……
到了第二天。
也就是现在——在早上吃过了早膳以后,她便又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反正……
感觉似乎怎么睡都睡不够。
等到夭夭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地板上的李承乾。
见夭夭终于都醒了,李承乾此时也是趴在床边对她温柔地说道:“又是谁说的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当然,玩笑开过了以后,他还是说道:“想睡就继续睡吧,这几天一定很累了吧。”
其实,李承乾也十分清楚。想必是这三天的舟车劳顿所积累的疲惫终于是爆发了,虽然这三天里面,表面上他跟夭夭都看似没怎么样,但等人一旦松懈下来之后,就会特别容易觉得疲累。
而且……
别说是夭夭了,就是他,此时也都觉得有些浑身使不出力气。
听到了李承乾温柔的话,夭夭此时也是醒了将近一大半了,再伸伸懒腰,很快,人便清醒到了百分之七十,又在床上十指紧扣,反拉,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的清醒,足以让她起身。
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是还需一盆清水,以及一条湿毛巾。
不用夭夭说话,秋儿、苒儿已经懂了。
“奴婢这就去取水来。”
……
又经过了一番洗漱。
如此,夭夭这才重新复活了过来。
而复活过来的第一句话也是甜甜地说道:“太子殿下准备好拜师礼了?”
真是哪壶不开不提哪壶。
原本,他也就以为夭夭是烽火戏诸侯,又是拿来玩玩的,谁知道,她竟然这么认真,而且一醒来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随后他也是当即道:“还没有。不过夭夭,你不会真的……”
说实话,这多不好啊,而且这还有不少女官、宫女都看着呢。
见这样影响的确不是很好,所以接下来夭夭也是看了看李承乾,说道:“那一会把所有人都屏退,我们关起门来完成这个。”
见夭夭已经这么说了,那就是完全没有退回去的余地了。
只是……
李承乾很好奇的是,为什么她非要当这个老师。
然后……
等到殿内的宫女真的全部都被夭夭屏退后。
李承乾也是苦笑地问道:“夭夭,真的要那样吗?”
夭夭又好像重新思考了一下,不过最终,夭夭还是没有改变自己先前的主意,看着那边的李承乾回道:“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样最好。正所谓公是公,私是私,我觉得还是分开来比较好一点。”
见李承乾一副苦瓜的样子,夭夭也是只好说道:“要不这样,就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三叩首之礼也不用了,你就恭恭敬敬地把拜师的帖子写好,再交到我手上就好了。你看这样如何?”
“额……”李承乾此时也是还有些犹豫,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礼节的问题,而是……怎么说呢?说实话,他也没想过要拜夭夭为师啊,都是夭夭自己想当老师而已。
“真要那样?”李承乾再次问道。
“你不愿意!”夭夭回他道。
“也不是不愿意。而是,‘老师’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拿来玩的啊……”李承乾没有办法解释。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配当老师了?”夭夭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她还就想当这个老师了。眉头紧接着就是皱起!表示自己很不高兴。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李承乾。
“那你是什么意思?”夭夭。
“好吧!我写。”李承乾最后还是屈服了。
趁着夭夭还没有说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之前,他最好还是先把这老师给自己认了。
“你知道拜师帖如何写?”夭夭。
“知道。”李承乾也是回道。
“那我给你磨墨。”夭夭变脸极快。这会儿又高兴成什么样了。
“不用……”李承乾便回道,不过他那里拉的住夭夭。
很快,在夭夭的帮助下,李承乾就把拜师帖给写好了,开头,称呼问题其实李承乾还有些纠结,该到底如何称呼,不过后面不管了,还是直接写夭夭吧。
夭夭鉴:
师道大矣哉,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学生李承乾,久已仰慕夭夭之才华,欲投门下,祈求应允。
“嗯!”
“不错!”
看到李承乾放下毛笔后,夭夭也是刷地一下,将李承乾写好的拜师帖抢了过来,高高兴兴地看了又看。
夭夭紧接着说道:“虽说写的简单是简单了一些,但是,理由什么的,也都很充分了。”
“那么说,我便算是过关了?”李承乾此时也道。
而夭夭接下来听得他的话,也是对外面守在门外的秋儿、苒儿两人喊话,让两人进来,秋儿、苒儿两人带着疑问进来,接下来,夭夭又让她们去要来一个火盆。
李承乾不知道夭夭要做什么,只见火盆来了以后,随后,她便把拜师的帖子直接扔到了火盆里。
火苗熊熊燃起,只过了不一会,就完全变成了灰。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没有传召,不许进来。把火盆也带下去。关好门。”夭夭对秋儿、苒儿两人道。
“是。”秋儿、苒儿。
李承乾见他的那封拜师的帖子被直接烧了,还有些可惜,然而,夭夭这边,已经又开始说道:“你的拜师帖子我已经收到了,嗯,日后在我上课的时候,那我就是你的老师,而不再是太子妃!不过平时还是太子妃!接下来,我再给你说说我们师门传授的都是些什么学问,我们的师门学习的是一种名为科学的学问。”
“科学?”此时,李承乾也是把之前的都暂时忘掉。而且对于‘科学’这个词,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听到,以前从未听说过。
“没错!就是科举的那个科,学习的学。那么何谓科学呢?”这时夭夭又道。
第两百九十五章 那我不教你了
“科学,大意就是分科而学。就是将天下的知识进行分门别类,然后再进行学习。”
夭夭接着说道:“就譬如说,关于数术,就有一门专门叫做数学的学科。你还记得我之前不用算筹,就能任意计算任何数字的加减?那就是数学的功劳。”
“当然,我们师门自然也是不止数学一门学科,而是分别还有物、化、生、史、政、地,乃至音乐等多种科目。”
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夭夭觉得有点羞耻,明明这就是很简单的知识,为何她要给李承乾说得好像如此的高大上。
总感觉这样利用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来糊弄李承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啊。
尤其是当她回过头来,看到李承乾也是一副认真地看着她、听她讲课的样子,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邪恶了。
不过,不管了,毕竟,谁不得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难不成还有没学会走路,就直接学跑的?
将这些科目的名字都写到了纸上,夭夭强忍着,让自己不能破功,一定不要觉得尴尬,因为如果自己都觉得尴尬,那她从一开始就输了。
她知道,此时的李承乾听到她说,她竟然会这么多门学科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她很厉害。
而她的身世之谜,似乎也终于是掀开了冰山一角。
李承乾从不信她有一个仙人师父,就感觉怎么说呢,总之就说不上理由,就总觉得她是编的。
毕竟,她连《西游记》,那只猴子,山中石猴都能编的出来。
你见过会说话的猴子?反正,他李承乾没见过。
而且,夭夭自己也说过,那是小说,是她编的,这天底下根本没有神仙。
但不知为何,到了第二天,她又说自己是仙人弟子。
可能是仙人弟子对她来说要更有利一些,又或者说,她真的是仙人弟子。
究竟是不是真的仙人弟子,就要看接下来夭夭所学的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了。
可在他的印象中,仙人难道不应该都学的是仙术么,为何是这些物、化、生、史、政、地,乃至音乐。
这就给他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就在李承乾想着这些的时候,此时夭夭也是道:“你应该很好奇,这些科目都是用来做什么?”
“首先物理,简而言之,就是研究天下万物之理。”
“譬如说……水为什么总是往低处流。你见过流向天上的水么?还有,人为什么一定得站在地上,人为什么不能飞到天上。可能这个例子不是那么容易明白,那我再举一个例子,水在烧热以后,会变成水汽,而在变冷的时候,又会结冰,那么,物理就是研究,它到底什么时候变成水汽,什么时候才结冰。”
“你或许会觉得,这不是很简单吗?用火烧热,就变成水汽了呀,冬天的时候,就结冰了呀。问题是,烧热,要热到什么程度,才变水汽,而结冰,又是要冷到什么程度,才会结冰。”
“这就是物理所研究的东西。”
“接下来是化学,何谓化学,化是变化,意思是性质或形态改变。譬如说,化干戈为玉帛。把干戈变成玉帛。只不过,化学之意并非是教人如何处理好与别人的关系,把干戈变成玉帛。而是,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铁是怎么炼出来的,是从石矿里提炼出来的,而化学,就是研究如何把石矿化成铁的学问。所以化学,你可以简单地将之理解为‘点石为金’。”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如果说前面的物理,李承乾还有些一知半解,那么化学,就让他不得不重视了,毕竟,盐铁一向是一个国家十分重要的资源。
见李承乾神色已经有些改变,夭夭便又继续往下讲下了下去。
“下一个,生,是生物之意。简单地理解,就是一门专门研究这个世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但凡是会生老病死的一切具有生机之物的知识与学问,甚至,也包括人,而且,长生不老之谜,也须得从这一门学科当中,或许才能找到片鳞半爪。”
“史就不多说了,这是研究历史规律的。政,研究对天下治理的行为,也可以说是维护统治的行为。地,研究天地之理。还有音乐,这个就更加不用说了。”
“这下你该知道,我之前曾经与父皇说过的假若是能当上太子妃,必定能凭借自己所学的知识造福于民绝对不是谎言了吧。因为我几乎什么都懂!”
说实话,李承乾此时也被她所掌握的东西所折服,所以说……这就是夭夭你的全部底气吗?
李承乾看着她,也不说话。
夭夭察觉到了以后,也是有点谨小慎微地问道:“怎么?你又嫉妒了?”
李承乾差点被呛到,回道:“你在想什么!”
说完,他又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你都是你所掌握的知识,若是全部都传授给了我……”
正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为何夭夭给人的感觉是特殊的,正是因为她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而若是这些再也不能成为天地间的唯一,那夭夭身上的那种神秘感就会消失。
假若是这样的话,他宁愿不学。
而且……
他似乎也从未说过,自己想写。
李承乾道:“若是你全部都传授给了我,那……你自己。”
夭夭也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一点都不贪图她的知识。
不过也对!
李承乾似乎向来都只贪图她的美色。
知道了李承乾心中的忧虑,此时,夭夭也是只好说道:“那我就无法成为这个世上,最最冰雪聪明的女人了!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咳!”李承乾不可置否。
而且,光是漂亮的夭夭他还不喜欢,他喜欢漂亮又聪明的夭夭。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她。
夭夭听到这,一方面是心里欢喜,另一方面,也是脑袋疼。
“那我不教你了。”
夭夭说完,便很果断地放弃了这个想法,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两百九十六章 这一次不是借口了
其实,她做这么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李承乾能够主动点。
但是正如同不知道飞机的存在的人,不会想到他出行要坐飞机,因此,夭夭就很有必要告诉他,她都懂什么。
如此,李承乾才能更好充分地使用她。
事实上,她也没有打算真的按照另一个文明的全部课程,一点不漏地教给他。
因为有一些是真的教了也没用,那什么才是她需要去教的。
第一,首先自然是对世界的认识。
如果一个人的眼光不能放得长远,那他的成就一定不会大。
像孔子的眼界广至百姓,他看到了大同社会;韩信的眼界超然市井打斗,他立下赫赫战功;诸葛亮的眼界扩展至天下时局,他影响了汉末的天下大势。
而李承乾要成为千古一帝,那就必须将他的目光超脱于辰都、超脱于整个北辰。乃至超脱于吐蕃、突厥,再加上西域三十六国。
夭夭还想让他看得更远,看到海洋。
甚至还能看到新的陆地。
不过……
她本来的计划当然是这样的,按照正正经经的方式,去让李承乾知道这些。
但现在,李承乾既然明显不想学。
那她也没招,不过,她还是可以通过别的方式,甚至是不一定那么严肃的方式,把这些东西都教给他。
成为他的老师,只是为了更好地传输知识的其中一个途径。
然而,这样的途径却不仅仅只有一条。
而老师的这个身份,则是她不得不分离出来的一个身份。
因为……
太子妃若是太过于聪明了,这实在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因此……
当接下来李承乾说道:“那既然你现在不教我了,那之前的拜师是不是就可以不算了?”的时候,夭夭也是执意地回他道:“不行!”
“为何?”李承乾便问道。
夭夭便回他道:“因为怎么说呢,我觉得当太子殿下的老师应该会很有意思!”
“……”
李承乾越发发现,夭夭越来越喜欢做一些荒唐事了。似乎,最近整个人都快要变了性子一样。
一个是变得喜欢享受穷奢极侈,第二个,则是变得喜欢做出挑战世俗的事情。
就比如说她要当左内率,他感觉,她就是觉得好玩,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左内率的职责什么,不过,你自也是不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后面分析起父皇、母后会不会怪罪的时候,她又仿佛很清楚会发生什么,甚至,在谈起这些的时候,她也一点都不怕。或许是肆着她肚子里怀着皇孙,父皇与母后两人即便是知道了,都不可能降罪到她的身上,甚至,父皇母后还很可能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有可能不会说。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却是李承乾最想不通的。
难道是得了生产时的郁思之症?
然而,当此种病征真的发生的时候,又有谁能像她那样,很清楚地知道其实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但她就是想烽火戏诸侯,狐媚惑主。并且,还直接把她就是想这么做的,都告诉他。
看着这样的夭夭,他也很是疑惑。
夭夭把李承乾心里的想法全部都看穿了。
也是很快来到他的怀里,其实现在,随着她肚子越来越隆大,也已经越来越不适合再钻到李承乾的怀里了。
所以大概……
就还是能钻一天算一天吧。
等到钻到了李承乾的怀里后,李承乾也不敢太用力,生怕压着她,夭夭这才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我变了?”
李承乾一脸不可置否。
夭夭也是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在这行宫之中,除了做这些,就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夭夭说完了以后,又说道:“当然,这其实是借口!”
“主要是,人之初,性本恶,再怎样的仙女,一旦松懈了下来,就会变成一个废仙女。变得好吃懒做,变得无所事事。我这是在用自己作为例子,来给你上这一课!望你日后,一定要当一个个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人。”
李承乾听到了以后,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原来夭夭这是如此得用心良苦?正准备要感动之际。
谁知道,夭夭接下来又说道:“当然!这还是借口!”
说完,夭夭还对着李承乾笑了笑。
让李承乾眉角都不禁抽了抽,夭夭又接着道:“其实……我就是想试试,就跟小孩子生下来以后,对这个世上任何事情都会抱着好奇心。因此,我也想亲身试一下,当一个狐媚惑主的太子妃是怎样的。当一个正经的人太累了,当一条咸鱼,当一只废仙女多好。所以……李承乾,你能让我一直都这样,当一个活着不累的人吗?”
其实这还是借口!
不过,她不想当一个活得太累的人,这一句倒是真的。
李承乾自也是不会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情深款款的话。
但这一次,他学乖了!
他首先问夭夭道:“这一次绝对不会是借口了吧?”
颇有几分调侃夭夭的意味在里边。
夭夭自然也被他这调侃给弄得脸红,但还是赶紧摇头回答道:“这一次不是借口了!不过……日后我说不得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但我夭夭今日举着三只爪子保证!一定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是的!这底线还是要有的。如此……李承乾这边听了,这才逐渐地放心了下来。
当然了!至于这底线是什么,就不好说了。反正,都是夭夭自己定的。她说什么是底线,那什么就是底线,这大概却是李承乾永远都想不到的。不过,听完了夭夭这些话后,李承乾的心还是稳住了,
与此同时……
也是在心中自己对自己说道,他就说夭夭其实很清醒,很知道自己此时此刻都在做着什么,可她就是很想那么做罢了。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那这跟你要成为我的老师,有何联系?所以夭夭,你这是试试,然后胆大试到本太子的头上来了?”
夭夭也是回道:“那我每天见到的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了,我不拿你来试,还能拿谁来试试?我自是要拿你来试的啊,难道……我要拿外面的那些官员来试?让他们称我为老师?”
“不行!”李承乾一想到夭夭出现在那些官员的面前的画面,当即便道。毕竟,夭夭是他一个人的。
“所以说,那我就是你的老师。”
李承乾这边,也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夭夭接下来却也打断了他的思考。
夭夭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能不能让我一直这样,不需要当一个正经的人,可以当一个狐媚惑主的太子妃呢?”
此时此刻。
他还能拒绝么?当然无法拒绝了。
因此,接下来也是只能说道:“随你喜欢吧。”
“那我荔枝你什么时候给我?现在若是岭南最早熟的荔枝,也都差不多快成熟了吧?你别以为我已经把这个忘了。如果到了五月我还吃不到,我就去跟父皇告状!”
“……”
第两百九十七章 荔枝
说起荔枝这事……
还真不好办。
因为众所周知,他父皇是不太愿意大费周章,耗费民脂民膏的。
虽然,这荔枝耗费的也不算是民脂民膏吧。
毕竟,从岭南产地直接把荔枝从荔枝树上摘下来,又能花得了几个钱。
真正难的地方,就难在这运输之上。因为岭南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远超三四千里。即便是以最快的马,八百里加急,最快也都需要五日以上,然而,这里面需要使用到的人力、物力,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
其实在那天夭夭说了自己想吃荔枝以后,他就去问过家乡在岭南的官员,问若是要将岭南的荔枝送至宫里,要如何?
当时那官员支支吾吾,一时竟然没法对上。
不过想想也是,虽说对方是出自岭南,可不代表他知道如何运输荔枝?
所以,他知道自己或许问了也白问。
最后,还是找到了负责接收贡品的官员,来问了问岭南的荔枝之事。
然而……
那官员却告诉他,我朝自建立以来,就从未要求过岭南进贡过荔枝,至于他记得他小时候吃过的荔枝都是怎么来的。
官员便告诉他,那不是来自岭南,而是来自巴蜀。
巴蜀虽说直线距离比岭南近了许多,可巴蜀向来路难行,尤其要翻山越岭,所以总得来说并不比岭南快上多少。
而且……
这荔枝若想运到宫里来,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送来之后,也已经不大新鲜,再加上一点,皇帝、皇后也都不爱吃,后面也就慢慢地不再列入为贡品。
“不知道太子殿下问这个……”
那官员很是好奇。
李承乾本不想大张旗鼓,但是,知道这并非是他一人就能够完成的,于是,就把事情也是说了出来。
那官员一听,立刻便说道:“殿下!岭南路途之遥远,更甚巴蜀,而且岭南之路途艰险,且不比巴蜀差多少。此时若是想让岭南进贡荔枝,无异于是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来。”
李承乾听了,也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莫非,就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官员想了想,回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李承乾眼前一亮,“你说!”
官员便道:“其实自古,就有岭南的荔枝作为贡品被送入皇宫之中,甚至,还曾有过要将岭南的荔枝,移栽入宫中进行栽培的。可见,要将岭南的荔枝送入宫中,还是有可能的。只是……这荔枝,又名离枝,一旦离了枝头,很容易就会变坏,不出四五日,或许……这荔枝都还没有送到,便在路上已经坏掉了。因而,真正难以解决的,其实是这荔枝的保存之法。然而此等古法,随着数百年来的朝代更迭,早已失传。除非是让人遍访当年运送荔枝的贡园,问出当年那些运输荔枝之人他们的后人是否得知这荔枝路上储存之法,否则,绝无在宫中再吃到岭南荔枝的可能。”
原来这么麻烦啊!
可这事即便是再麻烦,既然夭夭想吃,那他也得去做啊。
于是,便又召见了那位来自岭南的官员,让他写封家书回去,让其家人遍访岭南,看能不能寻到当初那一处皇家贡园。其实,即便找到了估计也难。毕竟,都不知道过了几代人了,再加上战乱什么的,这运送荔枝之法,怕是早已失传了。
就这样……
一直到得现在。
他都还没有收到回信。
此时面对夭夭的提问,自然,也是让他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想吃岭南的荔枝?不可能!’吧?那岂不是要伤夭夭的心了?
“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做了。”
李承乾低头跟夭夭说道。
“真的?”
夭夭也是一脸狐疑,为何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信呢?事实上,她早已准备好了,第一年不可能吃上荔枝的打算,毕竟,先不说驿道通不通畅的问题,作为南方来说,肯定比之北方,在驿道上没有那么发达,如果说北方可能二十里就有一个驿站,那么到了南方,或许就不会这么密集了,可能要到三十里。
没办法,这是地方发展决定的,此时的岭南,在北方人的眼中,还是一个不毛之地呢,而且南方事实上也不适合养马,就算养马养好了,有大量优良的马匹可以供应,但南方同样水网密布,有时候,你说不得还得渡河,这就不是光靠马,就能解决的了。
因此,除了陆驿,说不得还需要有水驿。
其实若是李承乾开口的话,她完全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不就是荔枝保鲜嘛,她翻遍古籍,也寻得过一二方法,如果李承乾开口,她肯定就会告诉他。
但很显然……
李承乾肯定不会开口问她,而她,也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这又是为何?
因为这里边越是困难重重,就越是能够代表他的心意。
她固然可以把方法告诉他,但是这样一来……
那意义,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说完了‘真的?’以后,夭夭也是一下子放平了心态,接着,装作啥都不知道地说道:“那我就稍稍地期待一下,五月到来之后,能够吃上荔枝。”
李承乾见她这么说,也是赶紧扯开话题,不想再在这纠缠太多,说道:“夭夭你去过岭南?”
“没有。”夭夭回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岭南的荔枝?”
“唔……这天底下几乎就没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不行而知,不见而明,这说的就是我。”夭夭。
说着,夭夭便把注意力分散了。
终于是不再纠结到荔枝的身上。
李承乾这边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时间上也是得抓紧了,如今已是三月底,离五月,最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
“李承乾,你摸摸我肚子,又大了。”夭夭。
“……”
“而且你拍拍,他还会踢人。”夭夭。
你还别说,当夭夭真的拍拍以后,再把李承乾的手放上去,里边还真的回应了李承乾一脚。这让第一次当父亲的李承乾却是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整个人都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紧接着,却是巨大的喜悦。
忙问夭夭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
“嗯,今天早上!”
“太医!”
第两百九十八章 XY染色体
在通往承风殿的路上……
三位太医此时均行色匆匆,因为不用想都知道,此时太子殿下召见他们,一定是太子妃出大事了。
要知道皇子才新丧没多久,若是现在他们把皇孙也给弄没了,陛下怪罪下来,他们即便能够保得住脑袋,也未必能再保住自己的太医之位。
像是其余官员一般,被流放到不毛之地,也未必是完全没有可能。
因而,一路上,借着机会,张太医也是边走边了解情况地问前面给他们带路的宫女道:“丫头,太子殿下可有说是何事?”
这宫女是汤泉宫的宫女,宫女因为也是从秋儿、苒儿那里听来的,所以,她也是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只是个传令的。
而张太医一听,也罢,只能是去到了再说了。
在花了大概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后,张太医很快也是来到了承风殿。
而等他到了以后,才知道,原来并非是什么大事。
“张太医你终于来了!你赶紧快来给太子妃诊断诊断。”
“不知道殿下,太子妃是有何身体不适?”
“本太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反正,你先诊断就对了。”
张太医被太子殿下也是给弄得糊涂了。
倒是太子妃,却十分之冷静,与他说道:“太子殿下只是担心本宫三天奔波劳累,会不会身子抱恙,张太医尽管按照正常流程来诊脉就好了。”
张太医当即就道了一声:“是!”
然后给太子妃诊脉,只见,太子妃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之后,又问了胃口之类的,也几乎无甚大碍。
在经过了认真诊脉过后,可以说,太子妃一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
“如何?”
李承乾着急地上来问道。
张太医也是沉了一口气,差点就让李承乾忍不住想把他拖出去砍了。
这才说道:“太子妃的脉象如常,不似抱病。”
“那……”
因为涉及到一些私隐,因而,一时之间,李承乾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
不过夭夭接下来却是帮他说了,“太子殿下是知道本宫有了胎动,因而,才把你们匆忙召来。”
张太医一听,也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如此啊。
其实他第一次为父的时候,也如同太子殿下这般紧张,只不过,孕妇有了胎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此,接下来也是行着礼,对太子殿下说道:“孕妇妊娠超过五月,即可见胎动,若是臣没有算错的话,如今太子妃的妊娠想来也接近五月了。”
夭夭插了一句道:“如果本宫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有至少二十二周了。”
“?”太医们皆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夭夭接下来也是说道:“一周代表七日。”
这时,太医们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事实上,太医们早就听说过,太子妃懂得一些医术。
因此,太子妃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那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无事了,那你们就下去吧。”
夭夭说着,接下来又说道:“对了,顺便在下去的时候,可以给太子殿下说说,何谓胎动。”
只能说……
夭夭真的是想得太周到了。
如此……
经过了张太医的一番讲解,李承乾这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所谓胎动,通俗地来说,就是胎儿已经在肚子里慢慢地成型了,有手有脚,而且,胎儿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活动。而且,随着妊娠日子的增长,这种胎动也将会变得越来越频繁。
“这都是正常现象,因此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太过于担心。”
“原来如此!”
听完张太医这么说,李承乾心里也就安心得多了。只不过……
像是夭夭那样去挑逗胎儿,真的没有问题吗?
李承乾随后又将这个问题抛出。
张太医也是不由得一愣,心想太子妃真会玩,不过还是说道:“此事,不宜多做,但是,若是只是偶尔,想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李承乾点点头,再也没有疑问了,这才把张太医给放了回去。
这一早上,几乎差不多就让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
回来后……
李承乾也是把不能经常拿他们儿子经常玩的事告诉了夭夭。
夭夭就表示,这个她当然知道,而且是肚子里的他先动的手。
不过……
对于这生男生女,夭夭也是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男的。那万一是女的呢?”
“这么好动的,一定是男的。”
夭夭:“你这么说好像也对!不过生男生女,其实是差不多一半一半,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李承乾虽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去了解,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
夭夭:“因为,这跟遗传学有关。”
接下来……
夭夭便说起了遗传学的内容。
“男人有XY两种不同的染色体,而女人只有XX染色体,所以生男生女,完全取决于当时你所提供的是X染色体,还是Y染色体。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就对了!因为你根本没有上过学。”
之后,夭夭又简直地把这些字母都用青葱的手指沾水写了出来。
而且,还把这些字母都连了线,“当X与X结合的时候,就是生女,所以这两种情况都是女,而当Y与X结合的话,不管是跟哪个X,那生出来的都是男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生男生女各占一半,不过当然了,也会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说通通都生男,或者通通都生女,这就需要特殊情况,特殊分析了。”
只能说……
夭夭说的就像是天书一样,他一句话都听不懂。
但听不懂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知道夭夭不是一般人。就假装自己能听懂,而且听她自言自语就好。
而夭夭……
也没有问他懂不懂,反正,她说完一遍,就不会再说第二遍。她就随口一说,李承乾也跟着随便一听,这样就已经很好。
跟李承乾说完了XY染色体后,接下来,夭夭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抱着李承乾、趴在李承乾的胸口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