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小丫头的心思
直到第二天酒醒,萧玉寒才意识到自己喝醉时说错了话,一边期望着不要被白瑶发现什么端倪,一边回想起白瑶这丫头的异常。
小丫头似乎到了好奇男女之事的年纪,这让萧玉寒有些苦恼,虽然以前总是想着用养成游戏的模式把白瑶当成老婆来养,但那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以师徒身份生活了这么久,在他眼里白瑶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而已。
萧玉寒就是那种嘴上说得起劲,实际上怂得一批,所以也没有想过真的要把白瑶当成未来老婆,只不过那丫头的言语和举止越来越奇怪,他有些怀疑这丫头不是把对师父的依赖之情和男女之情弄混了?
毕竟两种感情不是一回事儿,想来白瑶自小没了父母,或多或少对自己有依赖是很正常的,但要是生出了什么不应该的感情,确实有些危险。
这要是以前萧玉寒刚来的时候,肯定是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自己养的老婆自己收下怎么了?
可如今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许久,思维方式也渐渐有些改变,他已经不把来到这儿当成是一个游戏,而是一场真正的人生,所以在看待很多问题上已经不是那种游戏心态?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还是有一个分寸,于是越发苦恼,不过越想越焦虑,索性不再去想。
这回了天剑宗,萧玉寒还是没办法完全放松,虽然敌人好像还离自己很远,但若是不加紧增强自己的实力,将来必定很是被动。
而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白瑶身体里那位妖帝让自己办的事情始终没有头绪,昨夜喝酒时他找了个机会悄悄问过师兄,师兄也说凤鸣山早就不存在了。
想到这儿,萧玉寒心想总算有个解释的由头,心说等着下次白瑶身体里的女人再醒来时再看情况吧,毕竟也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她本就说得不明不白。
一个叫小九的狐妖,这到哪儿去找?来到这个世界就见过一只狐妖,还是一只九尾天狐,上次一战估计是把她得罪死了,这要是再见面……
想到这儿,萧玉寒眉头皱了起来,小九?九尾天狐?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不对,不会是同一个妖吧?
想了想,他还是摇头作罢,这种都无法求证的事情,还是等之后有缘相见再说。
伸了个懒腰,萧玉寒走出了院子,那浓浓的宁香草味道倒是能叫人宁神静气,尽管宗门会武在即,但萧玉寒却感觉没什么事儿一样,百无聊赖。
不过他刚准备出去逛逛,转头却在院子内看到了白瑶,当即一愣,“瑶儿,你今天不修炼吗?”
白瑶今日换上了一袭水袖碧衣,发髻也换了个很端庄的样式,乍一看,还没认出来,倒是有几分待字闺中的小姐模样,萧玉寒顿时少女心爆棚,白瑶本就生得好看,现在的打扮完全满足了他的幻想,之所以喜欢碧衣还是因为以前在某部小说中看到了一位痴情的碧衣女子。
顿时愣了神,心想这就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角色啊,一时无言,低声说道:“瑶儿今天很特别……”
少女一怔,莞尔一笑道:“这是师父买的衣服,虽然瑶儿不太喜欢,但穿上后才发现竟还有几分好看。”
“不喜欢吗?为师觉得挺好看的……咳咳……不要岔开话题,话说你今日怎么没去修炼,还有那些锅碗瓢盆什么的怎么都搬到为师院子里来了?”萧玉寒看向厨房门前的东西有些疑惑。
少女眨了眨眼,目光躲闪了几分,“恩……是这样的师父,昨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我那小茅屋被风吹塌了,瑶儿没地方可住了,只能来师父院中找个空房间,反正师父您这儿空房间多……”
萧玉寒想了想,似是也觉得情有可原,“恩……那也没办法,就先住下吧……诶!不对啊!咱天剑宗什么时候刮过大风?”
此时,不远处一位外门弟子满身灰尘走了进来,“拜见萧长老!”
行完礼,那少年对着白瑶又行礼道:“白瑶师姐,那茅草屋我们已经拆掉了,拆下来的木材也都给您搬到柴房了,不过我看着那小茅屋还挺好的,为什么要拆呀?”
白瑶当即很是尴尬,轻嗔一声,“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已经塌掉的屋子,哪儿好了?它还漏水你知道吗……”
白瑶一个劲儿的想解释什么,还不时瞥萧玉寒一眼,生怕他看出什么。
萧玉寒很是无奈,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是白瑶自己叫人将小茅屋给拆了的。
那小少年也不知这位白瑶师姐为何这般反应,当即行礼告辞,而白瑶则是鼓着脸不敢再说话,目光躲闪,似乎生怕师父会就此责备她。
萧玉寒盯着白瑶,一步一步走向她,白瑶越发慌乱,想要解释什么,“师……师父,其实那小茅屋时常漏水的,而且……而且……有时候刮风冷飕飕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听到这儿,萧玉寒上前很是温柔的抚了抚白瑶的脑袋,轻声说道:“那就住下吧,这些年,苦了你了……”
一听这话,白瑶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师父会责备自己,但没想到师父竟是什么都没说,还这么温柔让她留下。
其实萧玉寒心疼的是,这些年门中弟子至少住的都还是戒律堂分配的宿舍,只有这丫头是住在后山的小茅屋,那小破茅屋是个什么状况萧玉寒也清楚,所以之前也想着给她换个住所,但一忙起来就给忘记了。
不过如今的白瑶已经懂得自己争取,萧玉寒对此还算欣慰,至于这院子里的房间本来就是给客人还有亲传弟子准备的,这白瑶说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倒也没什么问题,而且之前在外面漂泊之时,这丫头也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所以倒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师……师父不怪我?”白瑶有些惊讶的问道。
萧玉寒微笑道:“怪你什么?你也是我萧玉寒的亲传弟子,住得好一点怎么了?谁要是质疑什么,你就揍他!为师说的!”
说到这儿,白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师……师父,有件事情瑶儿还瞒着你呢,今天特来跟师父请罪。”
“你做啥坏事了?”萧玉寒微笑着调侃道。
“昨天李师兄和柳师姐又来欺负瑶儿,瑶儿把他们打了一顿,师……师父要是觉得瑶儿做错了,就打瑶儿一顿吧!恩!”
那小表情,萧玉寒顿时笑出了声,但想了想自己毕竟是为人师者,这种时候笑似是不合适,当即说道:“咳咳……没事儿,为师都明白,但都是同门师兄弟,还是要注意分寸的!别打太狠啊……”
“啊?师父不责怪瑶儿吗?”
萧玉寒心想自己还不知道那两徒弟的尿性?当即说道:“咳咳……当然,殴打同门也是不对的,不过……瑶儿这么乖巧听话怎么会和师兄师姐冲突呢?你明白为师的意思吧?”
白瑶这般聪慧,哪儿会听不懂这是师父在护短,当即说道:“瑶儿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就是可以打他们,但是不能承认对吧?”
萧玉寒眉头一皱,“臭丫头,为师可没这么说,自己看着办吧!宗门会武就要开始了,多把心思放在修行上!”
“师父……瑶儿已经入化神境了,宗门同辈几乎无人是我的对手。”
一听这话,萧玉寒想了想也确实是,就算师兄师姐那几位入门比较早的弟子也没有白瑶这般实力,最厉害的也才是在元婴境接近化神境,但想了想发现自己那大弟子李纤云也还是蛮有天赋的,竟然能修行到元婴境,若不是人品不太好,萧玉寒一定会喜欢他。
只不过为人师者最看重的还是品性,若是一个人的骨子和品性坏掉了,你再厉害也只是更大的祸害而已,想到这儿萧玉寒也无奈笑了笑。
一时兴起,随后看向白瑶,“走!跟为师去演武场,看看你如今的实力如何了?”
白瑶乖巧的点了点头。
二人直接御剑来到天剑大殿的演武场,周围还有不少弟子,而今日几位师兄师姐也在天剑殿中和掌门师兄商议之后宗门会武的事情。
萧玉寒直接展开了结界,看向面前的白瑶说道:“丫头,不要留手!为师来做你的对手!”
白瑶想了想,直接祭出仙剑,全力朝着萧玉寒袭来。
“诶!瑶儿你咋偷袭呢?为师还没准备好呢!”萧玉寒笑着调侃道。
白瑶一边出剑一边说道:“若是让师父准备好,瑶儿可就没有出招的机会了!”
尽管萧玉寒表现得很是轻松,但在看到白瑶出剑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这出剑的速度,角度,都不像是一个在宗门长大的孩子。
看来这两年的历练确实有效果,从此时的实力和手法来看,白瑶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屠魔人了,恐怕就这一身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也远不是宗门这些襁褓中长大的孩子能比拟,更别说白瑶如今还有着压倒性的修为境界。
第一百零七章 切磋
师徒二人的交手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就连在天剑殿内商讨事宜的几位师兄师姐也纷纷出来观战,几人也是被白瑶如今的实力惊到,毕竟她成长得太快,已经远远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叶青云看着演武场上的师父二人,微笑道:“萧师弟这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十四岁的化神境,将来必定是我天剑宗的中流砥柱!”
一旁的柳剑棠眉头皱了起来,“萧师弟这是让白瑶师侄经历了什么,进境如此之快,同辈之中估计无人是其对手。”
就连向来话少的沈淮如也不禁点头称赞道:“确实不错,后生可畏。”
倒是他们身后跟随的几位弟子看傻了眼,几人都是这次宗门会武的佼佼者,原本他们心里只是将戒律堂的大弟子李纤云当作对手,但此时见到白瑶的实力之后,几人皆是面面相觑,沉默起来。
而此时和白瑶交手的萧玉寒也暗自心惊,尽管现在的白瑶还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丫头的战斗表现实在太好了,仿佛有一种天生的战斗本能,如野兽般敏锐。
而且进入战斗状态的白瑶已经完全不再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这动起手来是一点都不留情面,招招都是冲着要害而来,这是一件好事,说明她认真对待每一场战斗。
萧玉寒倒也不至于跟她动真格,只是想要逼着她展现自己的全部实力。
白瑶一直修行的都是萧玉寒自创功法《青莲剑诀》,加上在南疆之后她修行了《血王经》,再加上这丫头体内的火象至圣凤凰的能力,聚集了道、魔、妖三种功法,这也符合原著,尽管这些力量和她将来觉醒后的力量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她现在能将三者融合倒也是很有天赋,到最后这小丫头竟是能逼得萧玉寒不得不祭出仙剑应对,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
比试结束后,萧玉寒上前揉了揉白瑶的脑袋,“臭丫头,出手这么狠是想要为师的命吗?”
白瑶吐了吐舌头,“瑶儿怎么可能打得过师父?若是不全力出手,岂不是很不尊重您?”
萧玉寒思索片刻,心里生出了一丝担忧,毕竟之前交手的时候他还是察觉到这丫头的杀气太重了,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在战场上她这样或许是好事儿,但这都回来了,总是要活得像个正常人。
“丫头,你的杀气要收敛一下了,从今天起,到会武开始之前你都不可以再碰剑,没事就跟着为师去喝喝茶钓钓鱼,磨一下心性。”
白瑶瘪了瘪嘴,点头答应下来。
此时,掌门师兄走过来说道:“萧师弟,以白瑶师侄如今的实力,这次宗门会武的首名非她莫属啊。”
萧玉寒谦虚道:“小丫头微末道行不值一提,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她厉害的比比皆是,我看陆元师侄就不错嘛。”
说着萧玉寒看向叶青云身边的那位微胖的男子,此人入天剑宗也很多年了,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年纪不算小,毕竟修行者并不显老,这小子修为不错,有元婴境第七重,也算是宗门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那小胖子陆元走上前来笑眯眯行礼道:“拜见萧师叔!”
萧玉寒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昨夜喝酒的时候这小胖子偷奸耍滑,各种卖酒的手段层出不穷,竟是在酒桌上站到了最后,眼见此时他向自己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而这时,柳剑棠的好胜心起,当即拍了拍他那徒弟左怀信的肩膀,“我这徒儿虽不及白瑶师侄儿修为高,但自幼精通道法道术,剑术更是得我真传,定是能和白瑶师侄一较高下的。”
那白衣男子很是温润,一副翩翩君子模样,萧玉寒记得这位左怀信,此子自幼在山上长大,从未下过山,性情很是温和,乃是柳剑棠师兄最得意的弟子,但这小子从来不喜与人争斗,虽然是得了柳师兄的真传,但那性格却是和柳师兄截然相反。
“拜见萧师叔!”
萧玉寒依旧点头示意,此时再转头一看,沈师姐的大徒弟艾月却是已经不在沈师姐身边,仔细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到了白瑶身前,抱着白瑶在她身上蹭啊蹭,“白瑶师妹妹今天这身碧衣服真是好看,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会穿衣服,我要是男儿的话一定就娶你了!”
白瑶有些害羞,“艾月师姐,你别闹,师伯师叔们都在呢!”
“嘿嘿嘿,白瑶师妹妹的意思是他们不在师姐就能跟你闹了?”
艾月这姑娘也是那种和师父完全相反的性格,明明沈师姐是那种冰冷美人的人设,但这丫头就像一个疯丫头一样,经常做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果不其然,沈淮如师姐眉头一皱,怒道:“月儿,今天回去抄弟子规一百遍。”
一听这话,艾月知道师父生气了,嘟囔着乖乖回到了师父身边,还躲在沈淮如身后朝着白瑶做了个鬼脸。
萧玉寒连忙笑道:“几位师侄都不错啊,瑶儿毕竟年纪还小,江湖阅历也不足,这次大会就当历练一下了。”
叶青云开口说道:“萧师弟别谦虚了,早知道白瑶师侄天赋这么好,早年我就自己收过来亲自教了!而且白瑶师侄还这般乖巧听话,不像陆元这兔崽子,就没让我省心过。”
那小胖子被师父这么说也不敢还嘴,而且这师门的长辈们都在这儿,他们晚辈只能乖乖听着。
萧玉寒和几人寒暄了几句,便聊到了这次宗门会武的事情上。
“掌门师兄,这次宗门会武不是很多仙门同道都会前来观礼吗?接待事宜可否准备妥当?”
叶青云哭笑不得看向萧玉寒,“萧师弟你可算上心了一次,不过这件事早在一个月以前为兄安排好了,你堂堂戒律长老整天除了喝茶钓鱼就不能来帮师兄分担一下宗门事务?”
听到这儿,萧玉寒尴尬一笑,心想自己的确很久没有管过宗门事务了,之前是因为历练,加上本就懒散,所以并不是宗门无事,只是掌门师兄惯着他而已。
一提到萧玉寒总是偷懒的事情,柳剑棠和沈淮如一同看向萧玉寒,那眼神有无奈有戏谑,想来以前他们也没少因为萧玉寒不作为而不满。
师兄弟几人闲聊打趣着,而此时小师妹南宫铃儿突然来到此,身边还跟了个小姑娘,“师兄师姐们都在呀,正好,我来给我徒弟登记一下!”
“徒弟?!”众人纷纷看向那位跟在小师妹身边的青衣小姑娘,穿着倒是和小师妹很像,看起来也比较含蓄,躲在小师妹身后似是有些怕生,只见她怯生生说道:“我叫陈宴雪,拜见各位师伯师叔,还有师兄师姐……”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绝对比白瑶更大,修行者大多在二十岁左右容貌体型就定格了,倒也不是到死都是这般模样,还是根据寿命长度来减缓衰老的程度,所以这丫头顶着二十岁的容颜,但具体多大谁也说不准。
不过萧玉寒却注意到这姑娘眼中藏着的狡黠,似乎并不像是表现得这么露怯。
众人都很是好奇,为何小师妹会突然多了个徒弟。
只见小师妹南宫铃儿开口说道:“这丫头是我以前下山时遇见的,当时觉得她还不错,便随手教了两招,没想到今天竟是找上门来了,反正我也没收徒弟,便留在门下吧。”
其实天剑宗对于收弟子这一块向来很严格,身世背景什么的都是必须查清楚,不过长老收亲传弟子倒是没这么多讲究,只要长老担保就行了。
所以在座几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萧玉寒还是长了个心眼,在离开后找了个机会单独去见小师妹。
今天小师妹的脸色好很多了,看来确实已经无事,萧玉寒一来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料小师妹当即说道:“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陈宴雪这个名字难道你没听过?”
萧玉寒眉头一皱,“没什么印象。”
小师妹轻声说道:“魔宗四公子啊,风花雪月,雪公子陈宴雪。”
一听这话,萧玉寒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是她啊……师妹你怎么想的啊,这魔教之人你都敢收入门下?”
南宫铃儿微微一笑,“师兄,这丫头不一样的,她虽然身在魔教但心地善良,如今愿意改邪归正,我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而且魔宗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有医道天赋啊,这好师父容易找,好徒弟可不容易找,你要是还担心什么的话,那就把瑶儿让给我做徒弟,瑶儿那丫头我倒是看着顺眼。”
萧玉寒想也没想拒绝道:“那不行!”
“那不就得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到过一个满意的徒弟,这丫头心性不错,并不算坏,身上的毛病我也会慢慢给她改过来的!”南宫铃儿信心满满说道。
萧玉寒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小师妹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那你自己可小心一些,有什么事情和师兄说,能帮我会帮忙的。”
南宫铃儿微笑道:“知道了!好师兄~赶紧回去吧!我要去折腾那小丫头了!嘿嘿嘿……”
第一百零八章 突然找上门的女儿?
萧玉寒独自回了戒律堂,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带着白瑶,磨练她的性子,以希望能让她收敛一下自己的杀气,但这丫头看似听话,但又好像已经不再那般听话了。
虽然一直表面答应,但这丫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这让萧玉寒有些担忧。
时间很快来到宗门会武的前两天,萧玉寒很是无奈的将白瑶拉到身前,“丫头,为师能理解你在战场上经历的那些,但是人总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你得收敛你的杀心,还有……宗门会武是切磋,不可伤人性命知道吗?”
白瑶想了想说道:“师父……我知道,瑶儿不是滥杀之人!”
“明白就好!过两天的会武事宜可熟记了!”
白瑶点了点头,“瑶儿已经熟记了!”
“那就好,行了,赶紧先回去吧!为师得去跟你师伯们商量一下过两天的事宜。”
说罢,萧玉寒起身御剑前往了天剑大殿。
刚一到天剑殿门前,萧玉寒突然被一个慌慌忙忙跑出来的胖子给撞到,此人正是掌门师兄的大徒弟陆元,只见他连忙行礼道:“萧师叔……来得正好,师父在找你呢!”
“我今天本来就要来呀,师兄不是知道吗?”萧玉寒有些纳闷,继续朝着殿内走去。
只不过刚走两步就被陆元给拉住,“师叔,你要有心理准备啊,你的事儿被师父发现了!”
看着这陆元鬼鬼祟祟的模样,萧玉寒皱起了眉头,“什么事儿?我的事儿?”
萧玉寒一愣,心想不会是血莲教的事情被师兄给知道了吧?
那陆元刚想说什么,但此时殿内传来掌门师兄的声音,“萧师弟,来了就进来吧!”
萧玉寒只能走进去,但还是不忘回头看陆元一眼,那小子又害怕被掌门师兄听见,于是张了张嘴,不过萧玉寒压根就不明白他的意思。
心想反正已经到这儿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也躲不掉了,只能不安的走进大殿。
刚一进大殿,发现几位师兄师姐都在,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萧玉寒顿时心里发毛,小心翼翼问道:“怎……怎么了?我今天有哪儿不妥吗?”
此时叶青云招了招手,示意萧玉寒过去坐下,“师弟,先过来坐下,今天咱们聊聊关于你的事儿。”
萧玉寒有些忐忑不安,缓缓走到师兄身边坐下。
叶青云直接伸手搭上萧玉寒的肩膀,“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师兄?什么怎么回事儿啊?”萧玉寒心里慌乱,心想一定是血莲教的事情暴露了,连忙思量该怎么向师兄解释。
“还跟师兄装呢?非要我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儿把你做的事儿说出来?自己说!”叶青云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似是有些生气。
萧玉寒很少见到掌门师兄生气,所以心想这次肯定完蛋了,估计自己猜得没错,真是血莲教的事情给暴露了。
当即说道:“对不起师兄,师弟也只是一时糊涂……”
叶青云冷哼一声,“糊涂?糊涂就能做这种事儿?你这是在败坏我天剑宗的门风!”
萧玉寒连忙说道:“对不起师兄,是我错了,这件事我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
叶青云直接摆桌说道:“打招呼也不行啊!你是我天剑宗的长老,做出这种事儿不想想后果吗?”
萧玉寒无话可说,只能起身行礼道:“是师弟错了,师弟甘愿受罚。”
此时不远处的叶青云微微笑道:“你小子可以啊,以前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想到也是能干出这事儿的人?”
萧玉寒心想自己创建血莲教和正不正经有什么关系?而且柳师兄的态度好奇怪,这要是以前他知道自己做了这等同背叛宗门的事情估计直接就上手了吧?莫非是因为这两年关系不错所以给自己留着情面?
“师兄,师弟知错了……只不过这件事儿我也只是一时兴起,心想为了以后打算嘛……”
柳剑棠眉头一皱,片刻后无奈笑了起来,“是啊,这事儿我相信师弟是一时兴起,毕竟也是修行者,这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事儿倒是不容易发生,但你小子不能就提了裤子就走人啊,现在你女儿都找上山来了!拿着你的玉佩!自己看着怎么处理吧!”
一听这话,萧玉寒脸都绿了,“什……什么裤腰带的事儿?什么女儿?”
掌门师兄叶青云冷哼一声说道:“师弟啊……你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娶妻生子师兄也不会说什么,但不至于做了不负责吧?现在女儿都十岁了,这么看来应该还是在你被关禁闭时发生的事情。”
萧玉寒很是无奈,心想自己关禁闭的那十年就没有下过山啊!怎么就会有一个女儿呢?
但此时他意识到之前师兄说的都是这件事儿,和血莲教没有半点儿关系,当即问道:“师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叶青云有些无奈,“师弟你这样就不对了,做了就做了嘛,虽然有些丢人,但师兄也能理解,今天一大早你的女儿就上山来,拿着玉佩说要找她爹,这都找上门了你还想不认?”
说着,叶青云拿出一块玉佩摆在桌上,萧玉寒拿起一看,还真是自己的玉佩,但这玉佩是上次在南疆的时候遗失的才对啊,他可以确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玉佩都还在身上。
应该是那时跳入血池将自己炼成血王蛊的时候遗失了,当即想要解释什么,但心中更加疑惑,“师兄就凭这玉佩就能断定那是我的女儿?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叶青云眉头一皱,“师弟你不是一来就承认了吗?你也说你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儿?莫非还不止这一件事儿?”
萧玉寒一愣,心想能怎么办?沉默了良久之后说道:“师兄不要岔开话题,我们先说说这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师弟不是那种人啊!”
这种关键时候不明不白冒出来一个女儿,萧玉寒也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接下。
一听此话众人都显得有些怀疑,毕竟以前萧玉寒也确实没有传出过这种事情。
最后叶青云还是命人去把那所谓的女儿带了上来,萧玉寒远远就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进来之后直接跑向自己,哭着喊着叫爹爹。
萧玉寒还算冷静,直接问道:“小姑娘,你说我是你爹,可有什么证据,再说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直接上来叫人?”
小姑娘眨了眨眼,说道:“娘亲说了,天剑宗最不像好人的那个就是我爹!”
此话一出,倒是逗笑了不少人,萧玉寒很是无奈,“什么我就不像好人了?你且说说你爹和你娘是怎么认识的?”
小姑娘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娘说,当年我爹爹去过一次我们村子之后就离开了,从来没有回来过。”
“这么说你并没有见过你爹?”此时不远处的小师妹盯着那小丫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
小丫头想了想继续说道:“可我有爹爹给我娘的信物啊!”
小师妹南宫铃儿向来心细,当即说道:“别说谎了,那玉佩是师父留给萧师兄的,早在四年前我还见过一次,如果真的是萧师兄给你娘亲的,时间对不上。”
听到这儿,萧玉寒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小师妹相信自己啊,连忙附和道:“没错!你在说谎!”
小姑娘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可我娘亲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此时萧玉寒蹲下想要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小丫头,但这丫头却直接上来抱住了萧玉寒,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句。
萧玉寒当即脸色大变,沉默了很久。
不知为何,他突然起身抱起小丫头,开口说道:“各位师兄师姐,她的确和我有一些关系,关于这件事情,我不愿多说,还请各位师兄师姐莫要追问了,我先带这丫头回去,这宗门会武就要开始,师弟的私事会自行处理好!”
此话一出,再次惊到众人,这萧玉寒说这丫头和她有关系,却也不明说,就像是不承认也不否认一样。
明明刚才还不承认,但现在突然好像又煞有其事似的,倒是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出了萧玉寒的认真,叶青云直接问道:“萧师弟,这是你的女儿吗?”
萧玉寒思索片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辞说道:“关于这件事儿,师弟一定会给诸位一个答案,所以……这丫头我就先带回戒律堂了!”
说完萧玉寒没有理会在场人的目光,抱着小丫头就直接离开。
萧玉寒之所以没有把话说死,也是想看看这小丫头到底想做什么,刚才这小丫头抱住她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这小姑娘的真实身份。
虽然她因为身体变小后声音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那一口流利的蜀中话让萧玉寒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而刚才这小丫头找机会偷偷在萧玉寒耳边私语时说的那句话便是:“萧玉寒,五仙教哗变,我遭追杀,现在只相信你!”
第一百零九章 苗小蝶的遭遇
尽管萧玉寒还有些疑惑,但既然苗小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来一定是要掩人耳目,所以萧玉寒当即做了决定,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先将这苗小蝶带走再说。
几位师兄弟没有阻拦萧玉寒,尽管心里都还疑惑,但这突然有了个私生女的事情也确实只是萧玉寒的私事,既然他说了会给一个答案,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回了戒律堂,萧玉寒张开了结界,为防止被外人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苗小蝶,你到底要做什么?”
小丫头在萧玉寒面前时才安心了许多,只见她拿起桌上的点心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没得办法了,萧玉寒,只能来找你帮忙,上次我回到五仙教就发现了不对,有人背叛了我,他们已经效忠于那个将我夺舍的人,我想要夺回大权,清剿叛徒,原本进行得还是挺顺利的,但差不多一年以前,突然来了一个男人,太可怕了,就一招,我就输了,你敢想象吗?自你们走后,我都已经合道了,但还是挡不住那人的一剑!”
萧玉寒一愣,“合道?你竟合道了?这天地灵气稀薄的情况下你都能合道,那又怎么会一招败北呢?”
苗小蝶盯着萧玉寒,神情有些恍惚,“这么说吧,当世之所以无人能合道,并非因为天地灵力稀薄,而是有什么力量在克制这天地的法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南疆的灵力渐渐变得浓郁起来,也更容易感受到天道法则,就好像有什么限制渐渐被打开了一样,所以我更加想不明白的是,那个能将我一招击败的男人到底是啥子来头。”
听到这儿,萧玉寒想到了之前也见过这种合道境之上的高手,当即说起了之前在昆仑仙宗见到的那九位妖狐的事情,苗小蝶听完之后摇了摇头,“那个男人不是妖,手持双剑,剑招路数看不懂是什么来历,如果不是我修行的天蚕蛊,这次恐怕不能活着来到天剑宗了。”
说到这儿,萧玉寒有些不理解,“你说你来就来嘛,为什么要说是我女儿?还有你现在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苗小蝶继续说道:“重伤了呗……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曾经的修为了,而且我之前就来过一次天剑宗,原本想着直接和叶青云交流,那时候我还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受伤而已,但来到你们宗门时被一个小弟子拦下,说是要回禀之后才能带我进宗门,于是我等在山下,结果……又被袭击了,这次袭击我的是魔宗之人,实力不算特别强,但我受了伤还是打不过他,这一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小娃娃模样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天剑宗有内奸?还是魔教中人的内奸?可是……为什么要袭击你呢?”说到这儿,萧玉寒似是明白了什么。
之前在南疆夺舍了苗小蝶的人是“它”,而系统之前也说过,魔宗初代宗主也是一个被“它”夺舍过的人,那么也许“它”现在还有什么手段能控制魔宗呢?
但是魔宗自从被围剿之后,实力大减,如今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之前在映月城的时候见过一个小少年,当代魔宗少主杨云燧,可萧玉寒认为,这小子应该没有什么号召力,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关于天剑宗有内奸一事,他还是有些不安。
“那你现在准备啷个办?呸,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萧玉寒被苗小蝶的口音影响,差点被带跑偏。
苗小蝶很是无奈的说道:“还能啷个办?只能跟你混了呗,先在天剑宗养伤,等伤好之后我自会离开,仔细想了想,全天下没有什么地方比你们天剑宗更安全,但是在这天剑宗我也没得啥子熟人,就你一个,至于你师兄师姐那些人,我不太信得过,所以只能跟着你了。”
萧玉寒更是无奈,“那你也不能说是我女儿啊,这让我直接名声扫地啊。”
苗小蝶端起茶杯灌下一口,“那我总得有个新身份呗!不然要是让五仙教的人知道我在这儿,再把那个男人招来,在你们天剑宗也走上一遭,那就完蛋咯,天下第一宗门也得血流成河!”
萧玉寒突然觉得有些棘手,的确,留下苗小蝶就意味着很可能给宗门带来那样的威胁,但若是以师兄那刚正不阿的性格,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儿,萧玉寒还是决定和师兄商量一下,尽管苗小蝶表示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但萧玉寒相信自己的师兄弟们,所以再次说道:“这件事不能瞒着我师兄,既然你来到天剑宗是要给我们带来风险的,本就是求人,那就不要想这么多,我信得过我的师兄们。”
苗小蝶有些慌乱,“不得行!是!你信得过他们,其实我也信得过他们,但他们也有信得过的人啊,人心隔肚皮,你不晓得这个道理?连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人都会背叛我,你们天剑宗也不见得所有人都是好人吧?打个比方,你的大师兄叶青云,这个人我也了解,正直,但他身边的人呢?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呢?那些跟他有很多交流的宗门长老呢?所以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用这样的办法接近你,萧玉寒,你可以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儿,反正我赖上你了,要是真的走漏了消息,给你们天剑宗带来灾难,那大家就一起死!”
萧玉寒的眉头越皱越紧,的确,苗小蝶的话没有说错,这世上最不是人的话就是那句“我跟你说了别跟别人说啊”。
所有的秘密都是这样传开的,这无关人品,只是一个信任度,你以为他是你信任的人,但人家也有信任的人,而且有些事情都不用多说,有心人也能看得出来。
所以苗小蝶这个主意还算不错,虽然有点损,但的确能做到掩人耳目,毕竟一位仙门长老的风流趣事,足够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
可是萧玉寒还是长了个心眼,“我有一个疑问,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控南州地带呢?而且,将你从五仙教赶走还不够吗?还要追杀你?怕是不是为了斩草除根这么简单吧?”
听到这儿,苗小蝶攥紧了拳头,随后摇了摇头说道:“萧玉寒,关于这个事情我不愿意多说,事关我苗疆儿女的机密,希望你能相信我,这件事和你们天剑宗没得关系。”
“可是你来到这儿,就注定会给我天剑宗带来麻烦!的确,出于道义我可以帮你,但你有所隐瞒是不是有些不够意思?”
苗小蝶思虑许久,似是知道自己这样没有道理,既然来找到了萧玉寒,那就是信任这个男人。
所以最终还是把那些人一定要追杀她的原因说给了萧玉寒听,萧玉寒听后神情无比的凝重,最终决定留下苗小蝶,以自己女儿的身份。
……
第二天一大早,萧玉寒去见了诸位师兄弟,编好了借口,说是自己关禁闭时无聊,跑下山去喝酒,但因为醉酒之后失德,和一位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两位师兄倒是能理解,毕竟都是男人,心想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没有多说什么。
师姐沈淮如则是全程不言,不知是相信还是没有相信,也全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至于小师妹,因为昨天那小丫头身上的重重疑点,那是压根儿就不相信她是师兄的女儿,但南宫铃儿一直都很相信萧玉寒,心知萧师兄既然自己主动这么说,那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所以也就装作相信了那个小姑娘就是师兄的女儿。
掌门师兄叶青云思虑再三之后说道:“萧师弟……说实话师兄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儿,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说怎么办吧?”
萧玉寒继续瞎编道:“她娘亲已经病逝,如今这丫头孤苦无依,我只能将她留在身边。”
叶青云犹豫片刻后无奈说道:“行吧,但不能以你女儿的身份,只能以你徒弟的身份,吩咐下去,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也不要让他们到处去胡说八道,就说……是萧师弟故人之女前来投靠。”
几位师兄师姐点头答应下,萧玉寒总算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离开,叶青云突然说道:“萧师弟,你也是天剑宗的戒律长老,好在这次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后做事情得有分寸!”
“师弟明白了,先行告辞!”
关于这次掌门师兄的处理方式,几位师兄弟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也代表着宗门的颜面。
萧玉寒离开天剑殿之后,小师妹连忙跟了上来。
微笑道:“师兄?当真是你的女儿?”
“是!”萧玉寒想也没想回答道。
小师妹南宫铃儿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即说道:“呵!师兄啊师兄!宁可自污名声也不肯跟我们说实话,看来这次的事情有点严重,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找那小丫头能不能查出什么端倪呢?”
第一百一十章 宁静
萧玉寒心中犹豫要不要把事情经过告诉小师妹,这小师妹心思细腻,观察敏锐,为人倒是靠谱得多,想到这毕竟涉及宗门安危,有些事情若是能找个人分担的话兴许还不错。
大师兄太仗义,容易轻信他人,二师兄为人狂傲,若是知道真相之后估计不会当回事儿,一定是抱着那种若有敌人来,来一个杀一个的心态吧?三师姐虽然大多时候冷静稳重,可一旦牵扯到师兄弟的事情就容易欠缺考虑,只有小师妹,看起来最是不靠谱,实际上却最靠谱。
犹豫了很久之后萧玉寒把小师妹拉到一边儿,二人找了个安静地方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萧玉寒是反复叮嘱了小师妹不要说出去,好在小师妹是真的很信任萧玉寒,尽管她很是担心收留苗小蝶会造成的后果,但她也清楚,这件事情如果被掌门师兄知道,那也是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
入夜,掌教别院内。
掌门师兄的大弟子陆元是一个很鸡贼的人,在这宗门会武的前一天这小子利用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找来了会武对战名单开始研究起来,甚至还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去改变自己的对战排序,结果被掌门师兄叶青云当场抓包。
陆元的房间内,叶青云一巴掌给他后脑勺招呼了上去,“你个小子还真是会偷奸耍滑,同门比试至于这么多花花肠子吗?”
陆元似是有些埋怨的说道:“师父,这不是你让我一定要好好表现嘛,弟子技不如人就只能多动点脑子呗!”
叶青云有些无奈,心想这小子年纪也不小,拜入山门之时都已三十好几了,在山上也待了十来年,怎么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你也是曾经做过大将军的人,怎么就这点出息?”
陆元微微一笑道:“师父,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这不已经是宗门弟子了吗?凡间大将军和仙门弟子比起来算什么?看看咱,现在五十好几的年纪,身体还跟少年似的,自从入了天剑宗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追求仙道,原来长生是这么一件美妙的事情,至于师父您说我没出息,倒也不假,但说起来咱现在好歹也是天剑宗掌教真传弟子,万一还没出手被人一招就给干趴下了可不丢人?”
叶青云坐到桌边,“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不许偷奸耍滑,若是让我知道你偷奸耍滑直接给你取消资格!”
小胖子一脸无奈,“师父……您堂堂掌教真人,给徒儿开开后门怎么了?咱也不要拿第一第二,前四总是行的吧?”
说着叶青云又是一巴掌过去,“你小子的实力就算去争个第一第二又怎么了?非得走后门儿?”
陆元摸了摸脑袋,笑道:“这不是合理利用资源嘛……总不能给你丢人吧?”
“不行!再废话为师就取消你的参与资格!”
“好好好……徒儿光明正大去打……”
叶青云有些无奈,随后一把将桌上他收集的对战信息夺过,直接用炎法将其烧成飞灰。
就在陆元一脸无奈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若黄莺出谷般的女声,“师兄……师兄,你在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陆元沉默了起来,神情也是格外的凝重,叶青云看着他始终不回答,而外面呼喊的女子见到无人答应后便直接离开了。
“为何不敢答应?”叶青云微笑问道。
陆元察觉女子离开才恢复了平日的神情,“这么晚了,她来这儿不合适。”
“哟!你小子不像那种会避嫌的人啊,是因为为师在这儿吗?”叶青云问道。
陆元东扯西扯试图想要转移话题,“师父您这话说得,咱不是怕她打扰咱们谈话吗?”
“哦?你是不想为师和她过多接触吧?明明也是为师点头收入门下的弟子,就算是外门弟子也轮不到你来护短!”
陆元眉头一皱,“什么护短?师父,咱真的是觉得男女有别,这种时候……”
没等到话说完,叶青云直接打断道:“行了,当年为师敢收她入门就已是知道她的身份,冉新月,魔教四公子之一,为师说得对吗?”
一听这话,陆元很是惊讶的看向师父,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师父已经知道了啊……”
叶青云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后拍了拍陆元的肩膀,“这丫头不错,早年为了和魔教断绝关系竟是愿意自废修为,为了来寻你,干干净净加入我们天剑宗,为师怎有不答应的道理?”
说到这儿,陆元起身跪在了叶青云面前,“弟子不是有意隐瞒师父,只不过她心地不坏,还请师父莫要为难她。”
“要想为难她,她活不到今天,倒是你小子,对人家这么冷淡,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叶青云说着皱起了眉头。
陆元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江湖相逢,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得缠着我,但师父您知道的,弟子一心求道,早已断绝尘缘。”
叶青云沉默片刻,随后拍了拍陆元的肩膀,“人世五十载,你依旧没有活明白啊,斯人已逝,忧思伤神,若真能斩断尘缘,何须问道?该问你自己的心!”
说罢,叶青云离开了房间。
陆元原本因为师父一番话还有些低落,但在师父走后,他起身走到窗边,看到对面的房顶处一位少女在对着她做鬼脸,顿时又流露出笑容。
“新月师妹,你一直在偷听呢?!”
“哼!陆元师兄明明在房间里都不回答我,我就只好跳到房顶上来看看你在哪儿呗!赶紧出来,我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儿!”
陆元无奈一笑,只好飞身跳出了窗外。
……
另一边儿,剑冢。
今夜月明星稀,温润的少年于山顶处打坐,面前是那漫山遍野的残剑,只是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左怀信抬头看向夜空,双眼无神,喃喃道:“何为道呢?”
身后早就陪伴他多时的柳剑棠开口说道:“手中的剑便是你的道。”
少年摇了摇头,“师父……不是的,这不是弟子的道。”
“我所有的弟子中,只有你能真正看懂为师的剑,这便注定了你该入剑道。”
少年越发疑惑,“师父,我擅长用剑便一定要用剑吗?就像我擅长诗书便一定要做个书生吗?我就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柳剑棠问道。
一听这话,少年更加疑惑了,“弟子不知道。”
柳剑棠走到少年身边坐下,眼神格外锐利,“徒儿,为师不是一个好师父,做不到像你大师伯那样通晓古今,也不知道该如何为你指引道路,但你的师祖曾言,问道难,求道更难,闻道难如登天,自古修行者莫不是大毅力者方能在此道上走下去。”
左怀信自幼在天剑宗长大,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甚至都没有下山历练过,倒是去过灵苏城几次,但也总和世俗的人显得格格不入,那时他以为这是修行者和凡人之间的区别。
但渐渐的他才发现,自己其实都不算真正活过,所学的道理,以及为人处世,都是按照书上写的还有长辈们所说的照搬。
就连学剑,也只是因为师父要他拿起剑,至于为什么而拿,拿起该做什么,他根本不懂。
“师父,您为什么学剑呢?”
听到这个问题,柳剑棠思索了很久,最后给出一个答案:“关于这个问题,别人要是问起,为师会说是为了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平不平之事,杀该死之人,而且为师的前半生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今天你既然问起,为师认真思索了一下,应该是自当年我握住斩龙剑的那一刻起,斩龙剑就告诉我,我该去做那天下第一,该让天下剑修仰望我的背影,该用那斩龙剑让天下所有的剑都黯然失色。”
左怀信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那……师父您是天下第一吗?”
柳剑棠突然放声大笑,“这要是放在以前,谁问我这个问题,我会拔剑回答他,但现在……为师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为师已经不需要再向自己证明什么,现在只要握住了斩龙剑,为师的心就无比坚定。”
“徒儿也想像师父一样……”
“那就握剑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少年想了想,似是明白了什么。
“师父……明日就是宗门会武了,弟子不知该不该对同门出剑。”
听到这儿,柳剑棠越发无奈,心想自己刚才说这么多还是白说了,“怀信,你就真的不想在宗门会武上大放光彩?”
“不想,因为没有意义。”
柳剑棠眉头越皱越紧,“你要是夺冠,说不定你的那些师姐师妹都会崇拜你,你就不想感受一下那些小姑娘热情的眼神?”
少年神情怪异看了柳剑棠一眼,“师父,皮相肉骨皆是过眼云烟,书上说美色是刮骨钢刀,会叫人心智紊乱,不可自拔。”
柳剑棠这暴脾气,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给少年后脑勺拍去,“学那些佛门腔调作甚?你要出家啊?做人就得沾染酒色财气!你不入世怎谈出世?兔崽子,气死我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少女的叛逆
今夜的戒律堂,格外安静。
萧玉寒洗漱之后刚准备脱衣睡下,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萧玉寒心想这个点儿除了白瑶那丫头就不会有别人了,当即说道:“进来吧!”
白瑶小丫头似乎心情很是不好,进门之后也不说话,就坐到了对面的桌边。
“瑶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瑶儿睡不着,心里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师父。”
萧玉寒穿好衣物,坐在床边,“有什么事儿就问吧!”
“那……那萧如真是师父的女儿吗?”
萧如是苗小蝶自己起的名字,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萧玉寒没想到这小丫头今天竟然会来问起这个问题,不过一想到要隐瞒苗小蝶的身份,立刻说道:“是。”
白瑶怔在原地,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只见她低声说道:“师父不是说一心追求天道不问尘缘吗?”
萧玉寒想着隐瞒白瑶,只能继续往下编,“为师虽是修行者,但并非真仙人,得遇倾心之人,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吗……”少女的神情很是落寞,但她还是强行挤出一个微笑,但那笑容是个人都能看出是那么违心,只见她小心翼翼试探道:“师……师娘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萧玉寒继续随口瞎编,“白衣翩翩,容颜若仙,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呢。”
白瑶左手紧紧攥着右手,她的手在颤抖,从她的情绪来看不像是愤怒,更像是害怕,恐惧,她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只见她依旧强忍着泪水问道:“师父……准备什么时候将师娘接回来呢?”
萧玉寒看着白瑶的反应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当回事儿,“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到这儿,白瑶手上的颤抖停止了,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许,“对不起师父……瑶儿不是故意的,那……那……师父还喜欢师娘吗?”
萧玉寒故作深沉说道:“已故之人,自永存于心,行了丫头,回去休息吧。”
白瑶楞在原地,走神了许久,只见她低下头,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许久之后她才起身,沉默着走到房门前,萧玉寒刚准备上床躺下,但此时白瑶回头看了师父一眼,“师父一直说一心追寻天道也是因为师娘死后您不愿再喜欢别人吗?”
萧玉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很温柔的说道:“瑶儿,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料小丫头却根本不为所动,目光坚定的问道:“师父的心里还能容得下别人吗?”
这一问把萧玉寒给问愣住了,但此时他已经有些累了,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本就是自己为了隐瞒苗小蝶身份编造的谎言,既是谎言,怎么编也都无所谓了,所以说道:“不会了,为师心里不会有别人了。”
听完此话,白瑶失魂落魄走出门外,今夜,她没有回屋,而是自己一个人走到戒律堂后山的山顶,山顶处有一个凉亭,以前很小的时候被师兄师姐欺负她就会来到这儿吹吹风,也许只有山间清爽的晚风能抚平少女激荡不安的内心吧?
白瑶一边走一边哭,但这次她没有哭出声,明明很难受,但她却是面无表情,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
……
入夜,萧玉寒刚睡下不久,突然坐起身来。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异常,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哼,有意思了,这今晚是不打算让我睡觉啊……”
萧玉寒起身,循着声响朝着戒律堂后山的地牢中走去,天剑宗有一处专门用来关押重犯的地牢,依山而建,算是一个山洞,其中有历代祖师布下的阵法,由戒律堂负责管理。
这山洞外面的守卫并不是很多,只有几个实力一般的弟子看守,毕竟里面的阵法就连萧玉寒也没办法强行破开,在天剑宗,只有掌门和身为戒律长老的萧玉寒有一块特制的令牌能打开阵法收放囚犯。
所以此地要不要防卫都没有关系,但萧玉寒还是安排了守卫在这个地方,就算是送饭,也必须由专门的弟子进行,毕竟里面关押的很多是为祸世间的妖兽,当然也有罪大恶极的凶徒。
萧玉寒追寻那黑衣人来到这后山地牢前就明白,此人应该是冲着里面关押的犯人而来。
于是等在了山洞口,而那黑衣人在看见萧玉寒之后楞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尽管她蒙着面,但从身形和眉眼能看出应该是个女人。
“阁下这大半夜来我戒律堂,是不是应该和我打个招呼啊?”
那黑衣人刻意压低着嗓音,似是想要伪装自己的声线,“萧长老,在下无意冒犯,能不能就当作没有看见我,放我走呢?”
萧玉寒打了个哈欠,“来都来了,不去我戒律堂坐坐?我给你泡壶好茶,咱们慢慢聊?”
“萧长老说笑了,在下可不敢跟您走,就此告辞!”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就准备逃走。
但萧玉寒又怎会轻易让她离开?只不过就在刚要出手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杀出来,萧玉寒远远看见是白瑶,当即收起了刚祭出的仙剑。
以白瑶如今的实力,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为敌的,她一出现,直接拦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什么话也没说,杀气十足朝着那黑衣人出剑。
萧玉寒看着二人的战斗,发现那黑衣人并不是白瑶的对手,也就没有出手相帮。
白瑶今夜的戾气很重,或者说她从战场上下来之后戾气就一直很重,出手果断狠辣,和那黑衣人交手不过十招,便一剑刺进了黑衣人的肩头,反手一挑,对方肩头的皮肉便被挑开,整个左臂顿时垂下,看来是伤到了筋骨。
那黑衣人也很有经验,拿出一个江湖人常用的迷烟瓶摔碎,白瑶没来得及反应,被拖住了片刻,黑衣人转身就逃。
见状,萧玉寒连忙去到了白瑶身边,随后拉响了警戒烟花,并吩咐赶来查看情况的人在整个宗门进行搜查,一定要抓住那黑衣人。
此时,萧玉寒关切的来到少女身边,问道:“瑶儿,没受伤吧?”
白瑶两眼通红,似是刚哭过,听到萧玉寒的关心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萧玉寒发现,此时的白瑶有些不一样,她似乎见到自己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眼中充满期待,尽管这只是一个很细微的表现,但萧玉寒却觉得总是有些空落落的。
“瑶儿?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哭过?”
白瑶依旧面无表情,轻声说道:“我没事。”
这冷冰冰的模样像极了二师姐沈淮如,萧玉寒一时有些不适应,这不像自己的乖宝宝徒弟啊,以前她总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很认真的听着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但看到她憔悴的面容一时有些心疼,上前伸手想要摸摸头安慰一下,但下一刻,白瑶竟是后退一步躲开了萧玉寒的手。
萧玉寒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这丫头一定是出事了,心中有些不安。
白瑶盯着萧玉寒很是严肃的说道:“师父!瑶儿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不要再摸我的头!”
如此生人勿进的模样,让萧玉寒愣在了原地,抬起的手尴尬的收了回去,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瑶儿……可是有谁欺负你了?给师父说,师父帮你揍他!”
听到萧玉寒这么温柔的问候,白瑶差点绷不住,但她镇定的说道:“和师父无关!”
说完白瑶转身就走,脚步越来越快,似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萧玉寒。
萧玉寒愣在原地,也不知怎么了,无奈的叹息一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白瑶那句:“和师父无关!”
尽管徒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有心事很正常,但如此疏远自己还是让萧玉寒有些难受。
“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了这丫头?”
不过萧玉寒没有去细想,只当是徒儿到了叛逆期了,心想这刚到叛逆期的小姑娘还是需要慎重处理。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和瑶儿聊聊了,唉……小姑娘就是麻烦。”
想到这儿,萧玉寒不再耽搁,毕竟才下令要搜查山门,那黑衣人还没有找到,这有人鬼鬼祟祟来了戒律堂,他身为戒律堂的长老自然是要将这事儿调查清楚的,于是回到院子后将所有的弟子都派了出去,至于白瑶,倒是没有叫她。
毕竟这丫头心情不好,萧玉寒也是想着让她休息一下。
这马上就是天剑宗的宗门大会,到时候天下仙门的同道都要来此参观,若是在这个关键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岂不是让天下人看天剑宗的笑话?
想到这儿萧玉寒也亲自出发前往了掌门师兄那儿,毕竟这有人打起了后山地牢的主意,他也是不敢松懈。
地牢的阵法其实很强,但自从在昆仑仙宗见过那九尾白狐之后,他心里也犯了嘀咕,心想自己以前认为的强大,或许在真正强大的人面前不算什么。
这一夜,整个天剑宗灯火通明,搜查入侵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陈宴雪
剑冢别院之前,李纤云领着戒律堂的弟子一路追寻踪迹来到了这儿。
手下一位弟子拦下了正准备继续前行的李纤云:“大师兄,前面是剑冢左怀信师兄的院子,咱们就这样闯进去怕是不好吧?”
李纤云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好的?这搜查贼人你哪儿来这么多顾忌?”
说着李纤云走上前叩门,只见屋子内灯火通明,但却是没有人回应。
就在李纤云带着人来的前一刻,原本回到屋子正打坐入定的左怀信却突然发现有人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睁眼看到了闯入的黑衣人,又看到她肩头的血迹:“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躲到这个房间来。”
那黑衣人已经身受重伤,她轻声说道:“传闻剑冢柳前辈座下有一个弟子生性纯良,我既慌不择路,心想或许能在你这儿寻一条活路。”
“你的声音有些熟悉,是宗门弟子吗?我虽不喜争斗,但并非善恶不分,既然你自寻死路,我会亲手将你送到戒律堂。”
说着左怀信直接出手想要制服这黑衣人,此时的黑衣人受了重伤,已经不是左怀信的对手,二人交手数招,她被一掌击倒,少年走上前去扯下了她的面纱,左怀信当场愣在原地,“陈师妹?怎么会是你?”
这黑衣人正是之前被小师叔南宫铃儿收入门下的陈宴雪,虽然二人相识不久,但毕竟也是同门一场,这段时间因为宗门会武即将开始,所以宗门的二代弟子之间互相来往得频繁,也更是比以前要熟络许多。
先前戒律堂拉响警戒烟花,左怀信自然知道是有贼人入侵山门,眼前陈宴雪又是这副打扮,他怎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来不及多问,看到因为和自己动手之后越发虚弱的少女,左怀信动了恻隐之心,立刻为其止血疗伤,但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李纤云的问询声。
“左师兄?你在屋中吗?”
听到这儿,陈宴雪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盯着左怀信祈求摇了摇头,那眼神好像在祈求不要把自己交出去,左怀信有些犹豫,悄声问道:“师妹,之前听说你是魔教中人,是真的吗?”
陈宴雪摇了摇头,“我不是坏人……师兄,请你相信我,不要让她们带我走,之后我自会向你解释,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戒律堂的人带走一定活不成……”
左怀信犹豫片刻,生性善良的他本能同情弱者,而且此人还是同门师妹,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心软了,一时心想反正自己应该先救人,待之后问清楚情况再禀告师父也是一样的。
于是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姑且相信你,门外的人我帮你阻拦,但之后你得跟我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说着左怀信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封住陈宴雪穴道,将其藏在了床底,随后打开门见到了李纤云,“李师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李纤云看似不经意的瞥了房间两眼,说道:“左师兄,今夜戒律堂进了贼人,师弟奉命追查,追寻血迹来到剑冢,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师兄可曾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左怀信想了想,随后摇头,不回答这个问题,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说谎仿佛都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
李纤云有些怀疑,问道:“那……师兄可否让我进去屋中查看一下情况?”
左怀信有些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说道:“师弟是不相信我?”
一听这话,李纤云犹豫了片刻,这要是在戒律堂还好,这剑冢的师兄弟他也不愿得罪,而且左怀信的人品是众所周知的,于是立刻说道:“师弟并非信不过师兄,只是例行公事嘛,还请您别为难我们。”
说着,李纤云才不管这么多,直接闯了进去,身后的手下也跟着进了屋子。
但李纤云并没有让他们搜查,只是他围着屋子走了一圈,直到行至床边时,不经意间看见了床边竟是露出一截黑色的衣物。
不过他并没有声张,只是动作很轻地伸脚将那黑色的衣物踢进了床下,随后走到了门前,对着左怀信行了一礼,“左师兄,如果发现了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李纤云的小动作没有被人发现。
见到并没有搜查出问题,左怀信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目送一行人离开。
李纤云走出院子之后身边的手下问道:“大师兄,这左师兄刚才好像很紧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纤云摇了摇头,“左师兄是自幼在宗门长大,秉性纯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以他的实力就算遇到那黑衣人也完全不是问题,走吧,再去查查其他地方。”
看着前来搜查的人走远,左怀信才将陈宴雪从床底弄出来,随后为其治疗,“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宴雪尽管很是虚弱,但神志还算清醒,只见她轻声笑道:“师兄……我就是莲花台弟子陈宴雪啊。”
听到这儿,左怀信摇了摇头,“今夜戒律堂出事,你就一身夜行衣逃到我这儿,还受了伤,救你只是看在同门一场的份儿上,但等你伤势稳定之后,我还是会将你交给我师父处置!”
“不要!左师兄我实话实说,您能不能放过我?”
左怀信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那陈宴雪的眼泪说来就来,也不知为何突然就红了眼眶,“左师兄,我曾经的确误入过魔教,但我都是被逼无奈的……我自小就孤苦无依,是轻信了别人的话才被卖进了魔教,后来很多年我都想逃离那个地方,自从魔教被围剿之后,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所以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地方,我没有杀过人的,真的。”
左怀信没这么多心眼,看到少女这声情并茂的模样,当即信了几分,随后问道:“你今夜闯入戒律堂做什么?”
少女继续说道:“后来我调查到我的亲生父亲很可能被关在天剑宗地牢,我只是想要弄清自己的身世而已……师兄,我没有恶意的。”
听到这儿,左怀信这才叹息一声,心想原来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但还是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坏了天剑宗的规矩,我先为你治伤,到时候带你去师父那儿,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会替你求情的。”
听到这儿,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但她很快恢复了那柔弱的模样,随后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师兄了!”
左怀信没有犹豫,从储物法器中拿出一枚师父给自己的保命丹药,随后给少女喂下,“呐!这东西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吃下对你的伤势有好处,等下我替你运功疗伤。”
尽管第二天就是宗门会武,按理说此时此刻左怀信更该养精蓄锐,不该如此耗费功力。
但他很是善良,不仅拿出了自己珍贵的丹药,还全力为其运功疗伤。
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配合丹药的药效加上他竭尽全力运功救治,陈宴雪的伤势已经好转。
他很是疲惫的起身说道:“那丹药是小师叔给的,现在你的伤势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断去的筋脉已经替你接上,虽然手法不是很好,但应该不影响正常行动,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能再与人动手。”
陈宴雪起身来到他的身后,微微笑道:“谢谢左师兄!”
话音刚落,少女全力出手点住了左怀信的穴道。
“你……你做什么?”
“左师兄,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见柳师伯,谢谢您帮我医治伤势,我就先走了!”
“等……等等……你不能这样,就算你要寻你的生身父亲也不必这般偷偷摸摸,若是跟师父他们明说,兴许还能帮你。”
听到这儿,陈宴雪眉头微皱,也许她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到现在这个情况了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骗他?明明自己只是为了取信他随口胡编乱造的谎言而已,他居然还当真了?
但想到这人如此单纯,陈宴雪没忍心告诉他真相,只是微微一笑道:“多谢左师兄,我自己能处理的,但昨夜夜闯戒律堂毕竟是坏了规矩,如果我被人发现,一定会被逐出山门的,我很喜欢师父,也很喜欢天剑宗,所以……您能不能帮我保密呢?”
左怀信轻哼一声说道:“不行!你不能就这样走,明明我都破例救你一次了,你必须跟我去见师父!”
陈宴雪看着他这股子傻劲儿当即没了继续伪装的心思,随即神情一变,眼中充满了戏谑,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那现在的模样才真正符合她魔教妖女的气质,扬起的嘴角充满了玩味和戏谑,眼神中更是有很多和她外表年纪不相符的深邃。
“小弟弟,知道姐姐是谁吗?我说的话你也敢信?”
“难道你之前说的那些是在骗我?!”左怀信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小弟弟,这太容易轻信别人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啊,姐姐不和你玩儿了,走了!”说着,少女转身就准备离开。
但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回头来到左怀信的身前,捏了捏少年的脸,随后凑上前亲了他一口,“这么单纯的小娃娃,姐姐差点就动心了,这就当是给你的奖励吧!”
第一百一时三章 会武在即
左怀信本就没经历过男女之事,这突然被陈宴雪一亲,顿时红了脸,“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哟!还脸红了呢!我就是陈宴雪啊,风花雪月中的陈宴雪,魔教四公子,没听过吗?”少女微笑着盯着这少年,随后似是失去了兴趣。
“原来你真的是魔教妖人!你来天剑宗意欲何为?!”少年很是愤怒的说道,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欺骗,第一次被这般作弄,而陈宴雪亲吻他的举动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挑衅,顿时愤怒不已,运功试图想要强行冲破穴道。
“小弟弟,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强行冲开穴道,你自己会受伤不说,这要是引来了其他人,我一定会咬死了说你是我的同伙,包庇魔教妖人是什么罪名你应该明白吧?”
这样的威胁很显然是没用的,这左怀信就算单纯,但也并不是善恶不分,陈宴雪原本以为他会有所顾虑,但没想到他竟是直接强行运功冲破了穴道,顿时口吐鲜血。
随后只见左怀信祭出了仙剑,朝着陈宴雪出手。
少女此时伤势好了很多,加上左怀信为她治伤灵力消耗了太多,所以一交手,左怀信直接落了下风。
“还真来啊,你不要命了?”陈宴雪有些意外,但她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不愿和这个愣头青继续纠缠。
立刻再次出手,好在此时的左怀信灵力所剩无几,陈宴雪很擅长医道手段,随手拿出几枚银针当作暗器抛出,少年再次被控制住。
陈宴雪走上前很是无奈的看向左怀信,说道:“原本这种情况该把你灭口的,但我也不是一点道义都不讲,毕竟你救了姐姐,姐姐就饶你一命,不过为了让你短时间内乖乖闭嘴,只能让你吃点苦头了。”
说完,少女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取出银针淬毒,随后扎到了左怀信的脖子处,“乖乖睡一觉吧,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了!”
……
今日,宗门会武。
天下正道纷纷赶来,昆仑仙宗当代宗主秦月皎、莲华寺当代主持苦海大师、雪寒刀宗当代宗主南门临江,还有南州的五仙教势力,以及各地小宗门的宗主纷至沓来。
说是为了参观这次天剑宗的宗门会武,但实际上是为了之后道盟的建立。
萧玉寒昨夜便来到天剑大殿没有再回去,没有抓到黑衣人,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毕竟今日这种场合要是有人来闹事儿无疑是让天剑宗在天下道友面前丢脸。
而今天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五仙教的代表,见到五仙教来人他还特意上前试探了一下,发现来的这些人的确是五仙教的长老,但提起苗小蝶时他们说的却是教主在闭关,无法前来。
萧玉寒心中越发怀疑,心想估计是来者不善。
就在萧玉寒心绪难宁之际,又一个消息传来,左怀信出事了,柳剑棠师兄叫上小师妹匆匆忙忙离开,由于今日客人太多,他也不能走开去查看情况,只能陪着掌门师兄一同主持门中事务。
萧玉寒之所以在意,是因为昨夜之事本就始于戒律堂。
找了个机会,他去到掌门师兄身边。
“师兄,我还是有些担心,昨天那个人实力不强,所以我没有太当回事儿,但现在左师侄出事,我想去看看。”
叶青云小声说道:“师弟还是别去了,柳师弟和小师妹去了你还担心什么?”
“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儿,师兄,后山地牢的印信还在你那儿吧?”
“昨天不是检查过了吗?没有你我二人的印信谁能从里面把人放出来?”叶青云继续说道。
萧玉寒眉头紧皱,“师弟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会不会有人想趁着这次宗门大会搞事情?”
叶青云微微一笑,“师弟放心,只要无定乾坤剑在为兄手中,那就无人能在天剑宗造次,尽管江湖上的人都没有见过天剑宗护宗大阵的威力,但为兄身为掌门,心里对大阵威力是有数的!”
萧玉寒知道师兄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尽管他总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想了想今日这么多仙门高手都在此,就算真的有人想搞事情估计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份量。
唯一值得在意的还是苗疆来的那些人,从苗小蝶那儿得知,苗疆已经落入了苏离的掌控,那就说明这些人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个问题。
但萧玉寒还不能表现出什么,毕竟表现出对他们有所提防的话,会让这些人猜到苗小蝶已经来到天剑宗。
但他还是无法安心,找了个机会修书一封给张乘风,这血莲教建立了两年有余,尽管自己培养出什么高手不太现实,不过有张乘风和朝廷的操作,估计已是能找出一些堪当战力之人。
萧玉寒也不指望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只想着有备无患,自己人多一点总是好的。
今日会武人手有限,昨日追缉黑衣人的弟子很多已经被撤了回来,实在也是无暇他顾。
萧玉寒心想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如果真的还有人来找麻烦,那只能见招拆招。
多思无益,宗门会武举行在即,萧玉寒看向了不远处的三位弟子。
李纤云昨夜很是辛苦,连夜追查黑衣人不说,今日还要参赛,萧玉寒走上前去问候了两句。
“纤云,今日可有问题?”
“回禀师父,无妨,这一两天不睡觉不是什么大事。”
“好小子,好好表现,别给为师丢脸!咱们戒律堂就靠你们三人了!”
听完这话,李纤云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不远的白瑶,随后神情有些暗淡,“师父,有白瑶师妹在,想来这次会武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萧玉寒其实很多年没有太过关注这李纤云和柳碧水二人,作为穿越者他知道这两位徒弟是什么秉性,所以主观没有好感,但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而言,这同样是自己的徒弟,仔细想想这些年也确实太过关注白瑶导致忽略了他们。
如果是以前的萧玉寒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既然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既为人师,还是不能太偏心,说不定自己对他们上心一些好好教导,还能让他们有所改变呢?
于是当即说道:“纤云,你是大师兄,代表了我戒律堂的脸面,尽管如今你们的师妹修为比你们厉害,但你们也是我萧玉寒的弟子,给为师争点儿气!”
李纤云和柳碧水一同行礼,其实就这样看来,这两个徒弟除了因为原著设定针对白瑶以外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情,至少在原著中他们很是尊重自己这个师父。
萧玉寒和他们简单聊了两句之后看向了白瑶,这丫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此时的萧玉寒没有太多精力把心思放在这丫头身上,好在自从前不久回来之后,这几位徒弟并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冲突。
最终他还是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师兄叫过去和诸位仙友打招呼。
只不过萧玉寒没有注意到白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迷茫和无助,今日的白瑶失去了以往的活力,站在那儿有些失神,原本她和李纤云还有柳碧水二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如今没了萧玉寒一直陪在身边,她更加的被孤立。
原本她还期望着师父能跟她说些什么,但又下意识不想去面对师父,所以这种纠结的情绪下,看到师父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便离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萧玉寒更是没有想这么多,说到底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白瑶身上,总是还有其他事情的。
好在如今的白瑶不缺朋友,也不缺想和她做朋友的人,就在萧玉寒走后没多久,守静堂的艾月姑娘又来到了她面前,一把抱住白瑶,“小瑶瑶,怎么闷闷不乐的呀?”
白瑶没有理会她,只是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师父。
“哎呀呀,小瑶瑶这是被师父冷落了呀。”
“你胡说什么……”
“那不是吗?你那小眼神儿简直就跟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布娃娃,却又没人理你一样,要不……师姐带你去玩儿?”
白瑶转头看向这位很是自来熟的师姐,“玩什么玩呀,宗门会武马上就要开始了,师姐你不怕万一耽搁了吗?”
“会什么鬼的武啊,又没有奖励,费劲儿不讨好,以前的宗门会武都是这样啊,完事儿之后前四名还得去干活儿,鬼才愿意去。”
此话一出,不远处沈淮如瞪了艾月一眼,似是察觉到沈淮如的目光,艾月当即没有说下去,只是很小声说道:“白瑶师妹,我跟你说啊,前四名是没有奖励的,到时候还要去历练,这种苦差事没什么值得去争取的。”
“历练不好吗?可以下山吃好吃的呀!”白瑶突然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艾月两眼放光,“我就知道白瑶师妹和我是同道中人!走咱们现在下山去吃好吃的。”
白瑶连忙摇头,“师姐别开玩笑了。”
“我哪儿像是在开玩笑?走嘛……”
白瑶坚定的拒绝了艾月,她的性格倒也不会像这位艾月师姐一样胡闹。
第一百一十四章 艾月的开导
今日,最重要的还是举行会武,等到柳剑棠和南宫铃儿再次回到天剑大殿时,萧玉寒才赶紧拦下二人了解情况。
小师妹说道:“怀信师侄还在昏迷,问题不大,只是要休息一段时间了,而且这次会武他是不能参加了。”
柳剑棠眉头紧皱,“我调查了一下房间的情况,有打斗的痕迹,但并不多,要么是高手,要么就是怀信没有防备之人,从怀信中毒的手法来看,被人用银针刺中,这种手法倒是和小师妹的手法有些像。”
南宫铃儿沉默了片刻,“这手法并不算稀奇,就算是一般懂暗器的人都能将银针用出,所以还是先别管了,我已经将怀信带到了莲花台,有人在守着,不会有事的。”
三人没有再多聊,安排好前来观礼的客人后,会武开始,萧玉寒作为戒律长老上前宣布规则。
此次会武四大峰分别派出四人,外门弟子十六人,一共有三十二人参加会武,今日会决出前十六人,大致的规则无非是那些宗门正常切磋的规则,不得伤人性命,下台为负,认输为负,宣读完规则后萧玉寒便和几位师兄一起坐在了看台之上。
今日看台上也坐了不少其他宗门的掌门人,除了那些小宗门的人萧玉寒不太熟悉,几位大宗门的人他还是见过的。
昆仑仙宗的秦月皎依旧那般光彩夺目,尽管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但依旧风韵犹存,若是不认识她,说她是刚新婚的小姑娘也还是有人会相信,而一旁的苦海大师则是一个老和尚,看起来年纪应该是很大了,尽管枯瘦干瘪的身躯看起来好像连行动都麻烦,但实际上这小老头儿却是很有精神头。
最让萧玉寒在意的是那雪寒刀宗宗主南门临江,此人就和曾经的柳剑棠师兄一样,眼神中尽是锋芒,高大魁梧的身材加上他浑身不时散发出的威势,确实有一方宗主的神采。
曾经在江湖上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和掌门师兄相提并论的人物,江湖人称北刀南剑,两绝顶,一南一北统领正道。
萧玉寒和这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天这次宗门会武倒是比往年精彩了许多,没有限制年纪和修为,所以普遍实力较强,只是不是萧玉寒这一代的长老皆可参与,或许这样的规则多少有几分为了在天下宗门面前彰显实力的嫌隙。
但这道盟建立在即,彰显一下宗门未来一代的实力也是必要的,不过这次参加的宗门弟子普遍在元婴境,白瑶是那位唯一的化神境,所以自然也成了整个大会的焦点。
今日第一场比试,白瑶完全碾压了一位剑冢弟子,甚至没留手,将对方重伤,这样的举动让几位长老脸上都挂不住,特别是柳剑棠,但当着天下同门的面前,柳剑棠也不好直接找萧玉寒麻烦,只是冷声说了一句,“萧师弟,白瑶师侄不错啊,年纪轻轻实力如此强大,对待同门也是丝毫不留手。”
萧玉寒当即致歉,“师兄见谅,瑶儿刚从御魔长城外回来,估计还没有转变过来,是师弟教导无方,这便去教训一下那丫头。”
此时柳剑棠轻哼一声,“行了吧,谁还不知道你护短?不过有一说一,白瑶师侄这性格突然转变,你这做师父的还是得多关注一下,不要放任,现在倒还好,有你这当师父的替她顶着,但若是一直没能好好引导,太过纵容,将来走上了歪路,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听到这儿,萧玉寒沉默了起来。
不过此时不远处那位雪寒刀宗的宗主却是突然开口说道:“自古成王败寇,赢了就是赢了,她也没有违背你们的规矩,并没有伤人性命,难不成你们天剑宗对弟子如此严苛?这样的小丫头若是来我雪寒刀宗,我定是将她当宝贝一样供着,伤人怎么了?只要品性不坏,手段狠辣些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儿柳剑棠有些不乐意了,当场和他争执了几句,这二人都是当代正道的领军人物,也都是那种极其锋芒毕露的性格,所以这一争执就没有停下来。
却是没注意到萧玉寒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萧玉寒离开长老坐席之后,单独找到了白瑶,将她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瑶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对待同门要下如此狠手?”
白瑶一怔,她的神情从期待变成了冷漠,“我以为师父是想说什么,原来还是想要教训瑶儿吗?”
“瑶儿,为师不是要教训你,只是你这样不对,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何必要下此重手?”
听到这儿,白瑶感觉有些委屈,开口质问道:“师父只看到我伤了他,为何看不到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我若是不全力出手,他就会伤了瑶儿?”
萧玉寒愣住了,“瑶儿,师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师父不用多说,瑶儿都明白的,擂台比武难免误伤,可为什么您现在都不愿意先听瑶儿解释?瑶儿知道误伤同门不对,但是为什么师父一开口就只知道教训瑶儿?”
他知道,白瑶如今已不是那个自己说什么就会听什么的小姑娘了,也许是真的到了叛逆的阶段,但他也明白自己不对。
就像自己的孩子打了别人家的孩子,萧玉寒只是想到伤人不对,却没能第一时间问问孩子的想法,或许是因为看到对方重伤,一时有些着急?这才忽略了自家孩子的感受。
“瑶儿,是师父错了,不该一来就指责你,刚才你的战斗我看了,那个情况下为师确实不该要求你一定要留手,为师给你道歉……”
此话一出,白瑶原本冷漠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缓和,立刻低下头说道:“师父,是瑶儿不对,瑶儿接下来会注意这个问题的。”
萧玉寒很是欣慰,想要伸手摸一摸小丫头的脑袋,但想到那天她的反应,却是手抬到一半儿就收了回来,“瑶儿,好好表现,为师看好你!”
白瑶愣了一下,察觉到师父的动作之后有些失落,明明是自己不愿意师父再把她当成小孩子,但现在心里却又有些失落。
萧玉寒离开了。
没多久,艾月又找到了白瑶,“小瑶瑶!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没干什么。”白瑶有些魂不守舍。
“刚才……我好像看到萧师叔了?”
“是,师父刚走。”
“你怎么又闷闷不乐的呀?师姐带你下山去吃好的好不好呀?”
“不去!”
“走嘛走嘛……”
白瑶有些拗不过她,不过一想到这上山下山御剑也要不了多久,索性也就答应下来,毕竟今天的比试已经结束,晋级之后便是下一轮。
于是二人偷偷溜下山跑去了灵苏城,有艾月陪伴,白瑶的心情好了很多,二人一同游玩了许久,不得不说,艾月对女孩子物件的品味要比萧玉寒好很多。
裁缝店内,艾月为白瑶挑选了两身衣物,一边比对一边还说道:“看吧,师姐的品味不错吧?小瑶瑶之前的打扮是好看,但不是最好看的,这么标致的脸蛋儿怎么能穿得这么老气呢,跟我师父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位长老呢。”
白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笑道:“艾月师姐,我……我之前在上元灯节的时候见过那些姐姐也是这么打扮的,但我们是道家人呀,这样穿着会不会太招摇了?”
“不会呀,修道修的就是心,你若道心坚定,这外表只是皮囊而已,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师父师叔那些老怪物,女孩子呢就是好好打扮自己。”
白瑶沉默了片刻,突然很小声的问道:“那……那万一师父不喜欢我这样打扮呢?”
“你管你萧师叔干嘛?咱们女儿家打扮又不是为了取悦谁,只是为了自己喜欢啊,不过……为什么你要在意萧师叔的看法呢?你这丫头不会是喜欢萧师叔吧?”
白瑶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艾月见她沉默,一时愣住,突然很是正经的说道:“对不起啊……白瑶师妹,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这人总是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在意,确实喜欢师父这种事情是不能拿来乱说的。”
“为什么?”白瑶不知道艾月为什么要道歉。
“还能因为什么?这师徒之间若是……若是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是会被天下不容的,总之就是那些繁文缛节吧,不过……你不会真的是喜欢萧师叔吧?”
听到这儿,白瑶好似明白了什么,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呢?他是我师父嘛……”
说着白瑶的眼神越发暗淡,情绪又一次低落。
艾月虽然平日里很是不正经,但看着刚才还高高兴兴的白瑶突然因为说起这个话题而沉默,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这种事情她也不敢拿出来乱说的。
在意识到不对之后,艾月也变得很是严肃,没了平日里的嬉笑打闹。
二人在逛街之后去到了灵湖之前。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敞开心扉
艾月捧着一大袋零食,开心地坐在湖边跟白瑶说道:“小瑶瑶,你可知道这灵湖还有个美丽的传说?”
白瑶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听到艾月的话也有些动容,问道:“什么美丽的传说?”
艾月微微笑道:“听灵苏城的人说,很久很久以前,大燕的开国皇帝少年时云游天下,遇见了一位道法精深的坤道前辈,于是便拜了她为师,跟在她身边修行了十年,后来那位坤道前辈不声不响离开了,可这个时候少年却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师父,为此找寻了很多年,后来建立了大燕国之后,这位少年便下令在长安城内人工开凿出了这灵湖,因为他记得那位坤道前辈很喜欢湖边风光,于是想要让这灵湖成为中原最美的风景,希望她能再次出现,湖边的栽种的是那位前辈喜欢的桃树,那百里灵苏长亭,也是依照那位前辈喜欢的样子修建,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位帝王向心爱之人告白的礼物。”
说着艾月指了指不远处的石碑,“看那儿,传说就是开国皇帝亲手题的诗句,灵湖映冰月,悠悠似我心,十年江湖影,百里灵苏亭,秋风知我意,縠纹若难宁,愿君念我时,意难平。”
白瑶转头看去,一时恍惚。
艾月紧接着说道:“那位皇帝陛下等了二十年,各种办法都用尽了,想要找到她的师父,就是想表达自己的感情,还真是个勇敢的男子,敢于打破世俗,去追求自己喜欢之人。”
听到这儿白瑶似是明白了什么尽管艾月自始至终都没有明说,于是缓缓追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艾月微微一笑道:“后来……江湖上再也没有那位道法精深的坤道前辈。”
听到这儿白瑶有些失落,“是……是吗?”
“但大燕王朝多了一位皇后,没错,就是他的师父哦,你应该听过吧?皇后苏离的故事。”
听到这儿,白瑶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后说道:“但是……艾月师姐不是说世俗的繁文缛节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吗?”
艾月微微一笑,“你傻呀,他是皇帝,谁敢说什么?但这事儿要是放在道家还是不行的,不过呢……规矩都是人定的,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在合适的时候说出来,不过那位开国皇帝也是很痴情了,等了很多年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
白瑶盯着湖面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如果喜欢的人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呢?”
“那就去抢啊!抢到你了就是你的!小瑶瑶,感情是很自私的,只要乾坤未定,他们没有成婚,你都可以去争取啊。”
“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成婚?”白瑶问道。
艾月下意识说道:“萧师叔……”,但她突然闭上了嘴,随后说道:“我猜的!”
白瑶知道她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但既然她没有说出来,那她也不在意,只是说道:“可万一他喜欢的人已经死了呢?永远占据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只会不断美化,谁也无法比拟。”
艾月似是明白了什么,毕竟之前某个小丫头找上宗门寻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但她还是继续说道:“那不是更好吗?第一,说明那个人并非不动凡心,第二,其实根本没有人和你抢,只是你心里过不了那一关,你害怕自己抢不过?不去抢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儿,白瑶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低声喃喃道:“艾月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哦。”
艾月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当即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师姐我呢虽然总是胡言乱语,但不该说的我还是不会乱说的!”
“谢谢师姐……”
……
今夜,白瑶回到山上时刚好撞见了在院中等候的萧玉寒,只见萧玉寒冷着脸问道:“去哪儿了?”
白瑶这才想起自己偷偷下山根本没有和师父打招呼,于是很小声说道:“跟艾月师姐下山去玩了……”
萧玉寒一听是跟艾月一路,这才明白了过来,毕竟那野丫头对三师姐都是阳奉阴违的,当即气消了一半,因为他了解白瑶丫头不会这么没有规矩,自己偷偷跑下山,想来都是那野丫头给带的,“行了,下次要下山记得跟为师打个招呼,不必偷偷摸摸。”
“是!”
萧玉寒看向白瑶,发觉今天她现在已经换了一身穿着打扮,萧玉寒也没有多说什么,“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比试呢。”
经过艾月一番开导之后,白瑶再次见到师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心中有隔阂,随后坐到了桌边,“师父,您能跟我讲讲师娘的事情吗?”
一听这个,萧玉寒心想真是头疼,继续编吧?没啥意义,跟小丫头明说吧?也不行,所以说道:“没什么可说的,瑶儿,赶紧去休息。”
“师父……瑶儿想知道。”白瑶眨了眨眼,带着些许撒娇的意思。
萧玉寒心想自己也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但看到白瑶这般模样,好似又变回了自己那个只会撒娇的小棉袄,当即说道:“你若真想知道就去问问萧如吧,现在她也是你的师妹。”
萧玉寒想的是,这种事情推给苗小蝶去编,自己少说少错。
白瑶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师父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见到今天白瑶愿意和自己谈心,萧玉寒之前的焦虑也消失了,原本以为这丫头叛逆期不好交流,现在既然愿意交流,也不介意多说一些。
随后说道:“师父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对了,师父喜欢痴情的姑娘!那种为了爱情能奋不顾身,却也能活出自我的姑娘。”
萧玉寒想起了某本书中的碧衣少女,一时有些向往,但想了想又说道:“不过那样的人不多,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就像夏日的晚风掠过耳边,林中的蝉鸣不休,面前清澈的湖水,湖面皎洁的月光,你说为师是喜欢那样的晚风还是蝉鸣?又或者是湖水还是月光?我觉得都不是,只是恰好那个时候,我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悸动,仅此而已。”
白瑶似懂非懂,微微一笑道:“师父说得好绕啊……那师父喜欢瑶儿吗?”
此话一出,萧玉寒一怔,月光下,少女的目光很是真诚,双眼之中好似藏着漫天星河,令人神往不已,萧玉寒许久无话,他喜欢这丫头干净的双眸,没有被世俗沾染,只有纯粹。
可很快,萧玉寒摇了摇头,微笑道:“瑶儿是为师的徒弟,为师当然喜欢。”
不过这次萧玉寒的话刚说完,白瑶抬手轻轻捋了捋鬓边垂下的发梢,“仅此而已吗?”
萧玉寒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他也越发沉默,眼神也越发黯淡,“是啊,仅此而已。”
不过这次白瑶却是没有因此而难过,她看到了萧玉寒躲闪的目光,似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道:“瑶儿和师父开玩笑的呢……瑶儿也喜欢师父,也喜欢小师叔,喜欢天剑宗的所有人……”
说完少女很是洒脱的起身,缓缓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今夜,月明星稀,今夜,月光皎洁。
少女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一步步走回房间,好似这方天地都因她而变得光彩夺目。
看着白瑶离去的背影,萧玉寒愣住了,他神情很是复杂,似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在白瑶离开之后,他抬头看向夜空那一轮皎月,轻轻叹息。
……
今夜,戒律堂的后山来了一个客人,他进到了李纤云的房间,黑暗中,一盏烛火点亮。
“李公子,这么早就睡了?”
李纤云连忙起身,看清面前的少年,“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
“你这样会害死我的!”李纤云神情凝重的说道,他刻意压低了嗓音,生怕被别人发现。
“做都做了,你还怕?什么时候能把东西给我?”黑衣人质问道。
“再等等,我不太好下手。”
“我等不起了!明晚,明晚我要见到东西,不然……后果你知道!”
李纤云咬牙切齿,怒道:“你搞清楚一点,我不是在为你们做事,我只是想要报答那个人!”
“可你已经帮我们做了很多事儿了,李公子,你的实力也不错,待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来跟着我,别的不说,权力,地位,财富,我都可以给你!”
“闭嘴!我不会背叛师门!”
黑衣人轻哼一声,“你有得选吗?你以为萧玉寒是什么人?他堂堂诛邪剑仙,要是知道你帮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会轻易放过你?”
李纤云祭出仙剑指向黑衣人,“我警告你,这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东西偷到之后我会给你,但若是你敢在事后阴我一手,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会武
黑衣人大笑三声,盯着李纤云问道:“话说如此重要的东西你真有办法偷到?可别到时候误了我的事情。”
李纤云轻哼一声,“我乃戒律堂大弟子,在这天剑宗,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师父的习惯。”
“哦?可据我所知,和那位诛邪剑仙最亲近的是一位小姑娘啊。”
李纤云沉默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呵,杨云燧,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了你算不算回头呢?反正咱们之间的勾当也没有外人知道……”
“你得杀得了我才行。”黑衣人冷声笑道。
李纤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可别忘记,我的师父不止萧玉寒一人,杀你我还是有把握的。”
“敢来这儿我就不怕你小子翻脸不认人,李纤云,咱们本就是一路人,何必呢?全心全意为我做事不是很好吗?”
李纤云收起了自己的杀意,“行了,放心,我这人吧……就是很懂得认清自己的位置,该做好人时做好人,该做坏人时做坏人,你要在天剑宗做什么我不管,此事之后,我们再无关系。”
“放心!我杨云燧说到做到,不仅如此,我还会顺手帮你除掉你的心腹大患,行了就这样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听到这儿,李纤云沉默了,站在原地看着黑衣人出门离去,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困意,许久之后,他拿剑出了院子,孤身一人去到了后山地牢之内。
李纤云是戒律堂的大弟子,在戒律堂,除了萧玉寒便是他说了算,加上萧玉寒那个不太爱管事的性格,所以戒律堂的大小事务也就渐渐被他接了过来。
所以戒律堂的弟子们对他都很是尊敬。
今夜,他来到后山地牢的山洞内,没有任何阻拦,一路前行找到了地牢最深处的那间牢房。
里面关着一位白发男人,看模样,正当年,并不算老,但实际上李纤云知道,这位前辈绝对比师父的年纪还要大,这么多年来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小子,来了?”牢里的白发男人开口问道。
“前辈,事情已经办妥了。”
“昨夜老夫听见外面有动静,是怎么一回事儿?”白发男人问道。
李纤云思索片刻后说道:“应该魔宗的人,那杨云燧并不信任我,当然我也并不信任他,所以估计是想提前来探探情况吧。”
“无妨!这群魔宗的蠢货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被到时候惹得一身骚。”
李纤云一副很是无所谓的模样摇了摇头,“前辈,那些都无所谓,重点是没多久我可以放您出来了。”
“恩?!你找到阵眼印信了?”
李纤云点了点头,“阵眼印信只有我师父和掌门手中有,掌门手中的我拿不到,师父手里的却是不难拿到,但……杨云燧他们也想要这阵眼印信,所以晚辈有些疑惑,莫非这地牢中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在意的?”
白发男人继续说道:“无妨,你只管配合他们,只要他们对付天剑宗,那边不是敌人,只不过你当真能拿到阵眼印信?”
李纤云点了点头,“师父这人贵重的东西都是放在私人的储物法器中,但唯独那阵眼印信他没有随身携带,毕竟此物事关重大,所以被他藏在房中暗格之内,有阵法保护,这些年我屡次想要弄清那暗格的打开办法,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了方法,现在只需要找机会去将此物取出,将前辈您放出来,我再把伪造的印信放回去,这样就不会被察觉出来。”
“好!万事小心,若是本座能出来,重新执掌天剑宗,定不会亏待你!”
“前辈传我剑法,教我修行多年,晚辈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奢求更多,只愿能留在您座下效力!”
一听这话,白发男人眯了眯眼,微微笑道:“所以我喜欢你小子呢,放心吧,老夫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
……
第二天一早,宗门会武如期进行,今日是十六人之间的对战,取前八名,不过柳剑棠一直没有什么兴趣,左怀信到现在也没能醒来,尽管剑冢的弟子不仅仅只有左怀信,但柳剑棠最看重之人这次没能参加,他还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好在他的另一位弟子比较争气,唐先,最像柳剑棠的弟子,心性还有剑法,但他的天赋不及左怀信,此人可以说学了柳剑棠所有的剑法,但都不能像左怀信那般能真正看懂,可仅仅只是模仿,他也得了柳剑棠三分神韵。
今日第一场,便是唐先对战李纤云,由于昨日戒律堂的白瑶重伤了剑冢的弟子,今日柳剑棠很是在意这场战斗,毕竟不能连续两次都败在戒律堂手里,就算萧玉寒和柳剑棠师兄弟之间关系还不错,但这暗中较劲儿的事情也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唐先的境界比李纤云高上许多,众人心里对这场比试的结果都有一个底儿。
萧玉寒也有些无奈,毕竟李纤云遇上了唐先,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擂台上,李纤云手握仙剑,眼神决绝,倒是丝毫无惧,当年萧玉寒收他入门时传了他一套宗门古老的法门,此功宗门最基础的功法,名为剑气诀,基本上大部分的弟子都是修行的此功,但强弱因人而定。
此功会的人很多,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是天剑宗入门级的功法,但这是天剑宗初代掌门所创的功法,要说强是真的强,不过前提得是有那样的天分,当年萧玉寒确实很看重这李纤云,将他捡回天剑宗亲自教导。
此功最重要的就是长年的积累,最简单也最难坚持。
不过萧玉寒的眼光确实不错,李纤云的确最适合这剑气诀。
锣鼓一响起,李纤云和那位剑宗的唐先一个照面,剑锋相交,简朴浑厚的剑意碰撞,引起全场沸腾。
好在擂台都有特制的结界,所以二人的交锋才不会伤及台下弟子,但就算如此,那晃动的结界也足够说明二人的实力。
看台上的萧玉寒和柳剑棠皆是很意外地看向对方。
“没想到唐师侄居然有这等实力,如此剑法倒是和柳师兄您很像。”
柳剑棠眉头紧皱,“李纤云明明只有元婴境界一重,我那徒儿虽然不争气,但也是元婴境六重的实力,可他居然能和唐先相持不下,看来师弟还真是教得好啊,这都学会藏着掖着了。”
萧玉寒摇了摇头,“师兄,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大弟子的实力,宗门心法剑气诀你是知道的,修行此功强的是真的强,弱的也是真的弱,所以他以元婴一重发挥出这种实力我并不是很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他的剑法跟谁学的?莫不是这小子凭着自己的交友能力跑到您那儿偷学了什么剑法?”
说到这儿,柳剑棠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摇了摇,“他的剑法,不是出自我们剑冢。”
此时神情最是凝重的要数掌门叶青云,只见他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两位师弟,你们看他的剑法,有没有觉得熟悉?”
萧玉寒摇了摇头,柳剑棠仔细看了片刻之后也摇了摇头,“这小子似乎没有真的施展出自己所学的剑法,从现在看,还看不出什么,师兄莫不是认得这剑法?”
叶青云摇了摇头,“不好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等会儿萧师弟问问吧?”
就在师兄弟几人怀疑之际。
擂台上的比试也是越发激烈,李纤云手握仙剑气势凌厉,尽管落下风却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而那位柳剑棠的弟子唐先虽然修为和剑术都还不错,也能压制着李纤云,但他越打越觉得吃力,就好像无论自己怎么下狠手,对方也能扛得住一般。
二人的交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台上的剑气也是越发混乱,渐渐地,李纤云已露出败迹。
台上的所有人也都几乎猜到了结果,知道这李纤云不会是唐先的对手,可就在唐先全力出手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击之时,局面突然反转。
原本被压制得无法还手的李纤云突然找准了一个空隙,转身挑剑,剑招路数突然变得阴柔诡谲,唐先瞪大双眼,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李纤云紧随其后数道剑气刺出,角度无比刁钻,让唐先避无可避,当即中招。
下一秒,李纤云出现在唐先的面前,剑指面门,“师兄,你输了!”
胜负一定,全场哗然,那些看不懂李纤云最后剑招的人都觉得这是有黑幕,甚至认为是那位剑宗的师兄故意放水。
但此时的看台之上,叶青云愤怒拍桌而起,怒道:“刚才那招是月弄痕吧?!萧师弟!你教得好徒弟啊!月落霜寒剑法,难不成萧师弟你也会?”
叶青云的眼神很是愤怒,萧玉寒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师兄如此生气了,他知道,这是师兄的心结,一辈子的心结,那位如母亲般照顾师兄多年的小师叔便是死在了月落霜寒剑法之下,而那位凶手,如今还关在后山地牢之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妖人
陈宫明,当年是能和师父争掌门之位的师叔,曾在掌门竞选落败之后策划夺权,结果还是败在了师父手中,此人狠辣歹毒,利欲熏心,为了权力和地位能够牺牲任何人,当年小师叔念及同门之情,为了劝他回头,结果惨死在他的手上。
而那位小师叔便是一直照顾掌门师兄的人,其实如今萧玉寒这一代的师兄弟几人,或多或少也受过那位小师叔的照顾。
当年陈宫明被擒之后,师父说遵循小师叔遗愿,留了他一命,所以一直关在后山地牢之中,掌门师兄最是敬重那位已故的小师叔,所以也没有杀此人。
但今日再一次看到那月落霜寒剑法,他怒不可遏,心底埋藏多年的仇恨再次生发。
萧玉寒知道事态的严重,但考虑到不让那些客人看天剑宗的笑话,当即示意师兄莫要愤怒,随后叫上那最是公正的柳师兄一起,将李纤云叫走。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便开始质问少年。
“你的剑法跟谁学的!”萧玉寒也没有太多耐心,心里也很是不安,因为戒律堂负责后山地牢,那么这李纤云是很有可能接触到那个男人的。
李纤云一脸懵,“师父?什么剑法?”
“还装傻是吧?就是最后你战胜唐先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一听这话,李纤云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跪在地上,“师父……弟子知错,这是弟子偷偷去到剑冢禁地,在山崖石壁上学的剑法。”
此话一出,萧玉寒和柳剑棠对视一眼,此时柳剑棠也有些疑惑,“你说你是在剑冢山崖石壁上学的剑法,我在剑冢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哪儿的石壁上还刻有月落霜寒剑法?”
李纤云继续解释道:“弟子知道不该偷偷跑去剑冢禁地,但那次我不小心从剑冢后的断下断崖,便是在那后面有一处台阶,台阶上的石壁便刻有此剑法。”
这件事李纤云也是听那位牢中的前辈说过,所以急中生智将此事翻出。
柳剑棠有些怀疑,看了萧玉寒一眼,立刻转身御剑而去,萧玉寒知道他是去验证李纤云所言,但听到这小子如此解释当即也松了一口气。
“纤云,你所言可当真?”
“师父,徒儿不敢骗您啊!”
“为何要偷偷去剑冢,为师没有传你剑法吗?”萧玉寒问道。
李纤云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师父传授我的剑法已经熟练掌握了,弟子也想多学一些东西,可是师父您……您一直很忙。”
这话萧玉寒也能听明白,这些年自己对白瑶的过多关注,导致了忽略其他弟子,不过李纤云和柳碧水所修行的都是古法,本就只需要终年如一日的刻板修行,只要能坚持下来,出人头地不是难事儿。
尽管之前是萧玉寒私心占了大半,但曾经的萧玉寒也确实是这么教弟子的。
于此此刻萧玉寒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剑气诀还有为师当年传你的剑法都是初代祖师传下来的?你根本不用去羡慕任何人,只要努力修炼,以你的天赋再有二三十年坐上宗门长老的位置也是很有可能的,为何还想着去学其他的剑法?”
其实在跟随后山地牢那人学剑之后,他也已经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但在那之前,他也一直很疑惑,以为是师父不愿意教他太多东西,“师父,徒儿那时不明白,以为学得越多便越好,徒儿也不想让师父失望……”
萧玉寒眉头微皱,心里有些愧疚,就算给李纤云安排的修行之法没有问题,但身为师父,自己要做的不仅仅还是要教本事,还应该多陪伴,多教教做人做事。
想到这儿,萧玉寒也打消了对他的怀疑,毕竟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徒儿,为师这些年没有太过关注你们,是为师不对,以后……常来找为师,我传你更多的道法。”
此话一出,李纤云一怔,其实他一直以为,师父的眼里除了白瑶师妹就不会再有其他人,顿时有些开心,但很快他的眼中又生出了愧疚,神情渐渐变得复杂。
不久之后,柳剑棠回来,朝着萧玉寒点了点头,随后言道:“不管怎么说,你小子私闯禁地是不对的,不过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自己按照戒律堂的规矩,回去领一百大板,以后想学剑,可以直接来剑冢找我,你师伯我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
说罢柳剑棠转身离去,萧玉寒知道,他还需要回去向师兄解释这件事儿,不过心里也总算松了口气。
刚准备走,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走到李纤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灵苏城内的小子,今日也长成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不错!希望你能成为为师的骄傲!”
说着,萧玉寒也缓缓离开。
李纤云顿时红了眼眶,但看着萧玉寒远去的背影,他却只能无奈说道:“师父……您要是早些年这般和徒儿说,该有多好……”
……
莲花台,别院内。
左怀信已然昏迷了一天,而南宫铃儿将他带回了莲花台之后便交给了门中弟子看护,陈宴雪刚入师门,这次的会武她也没有参与,当看到左怀信出现在莲花台时,她显得有些惊讶。
随后便主动肩负起照顾这位师兄的责任。
实际上她下的那些毒已经被南宫铃儿解开,只是还有醒来而已,但有了陈宴雪的照顾,这小子更加醒不过来了。
别院内,左怀信再次苏醒,陈宴雪习惯性拿出银针准备再给他来上一下。
“陈宴雪,你够了!这都第几次了,能不能让我清醒一会儿?”
少女伸手轻轻抚摸少年的脸颊,戏谑的笑道:“哟!生气了?生气的模样更加好看,那什么,你只要不大喊大叫,我倒是可以让你醒着,再有两天就好了,到时候姐姐就不再折腾你。”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左怀信眉头紧蹙。
陈宴雪妩媚一笑,最后俯身下去,趴在左怀信的身上,随后凑到她的颈部嗅了嗅,“他们想做什么姐姐不感兴趣,但姐姐现在倒是想要吃了你呢,真是有男人味,你还是元阳身吧?说不好吃了你能让我功力大增呢!”
左怀信气愤不已,被这般作弄让他实在难以忍受,但毕竟是少年儿郎,这陈宴雪生得也算是水灵,而且她几乎具备了女子的所有优点,妩媚,灵动,神秘,性感,别说他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就算是纵横情场多年的老油条也不见得能把持得住。
“你……你们魔教还要吃人?”
听到这话,陈宴雪一怔,似是有些意外,但很快笑出了声,“小子,你是真不懂姐姐的意思呢?还是故意跟我装傻充愣呢?”
说完,陈宴雪亲吻在少年的颈部,轻轻舔到他的耳根,少年的脸也红到了耳根,只见陈宴雪呼吸略显急促,声音也变得极其酥麻地说道:“现在……明白姐姐说吃了你是什么意思了吧?”
“你……你……你这个魔教妖人,我乃出家人,你竟……竟敢对我做这种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料,少女直接坐到了少年的身上,“你想要怎么不放过姐姐呢?姐姐让你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难不成你也想让姐姐下不了床?”
“不知廉耻!尔等魔教妖人!龌龊!”
听到这,陈宴雪脸色一变,神情突然变得冰冷,随后开口讥讽道:“魔教怎么了?妖人?你见过你们这些正道中人虚伪时的模样吗?很多年前我也见过一个所谓的正道中人,一个馒头便足够让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儿跟他走,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你便能开口一句妖人,闭口一句妖人?若说龌龊,你们正道的人里有不少人才是真的龌龊,听说过炉鼎吗?这炉鼎之法创之魔教却发扬于正道,那个将我养大,教我修行的男人,在我十六岁那年夺走我的贞洁,我将他当成自己的师父,甚至是父亲,但他却在我功成的那一天撕下伪装,变成野兽,我一身功力尽废,修行多年为那个人做了嫁衣,而后被卖到勾栏院,若不是遇到你口中的魔教中人,也许我这一生只能沦为别人的玩物,然后在年老色衰的那一天,被赶出勾栏院,再次流落街头,小娃娃,你心地不错,但别学那些虚伪的嘴脸,叫人恶心!”
说着,陈宴雪起身来到桌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说出这些话,只是刚才听到那句不知廉耻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时,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别人怎么说她的都有,但大多数人死在了她的手上,所以渐渐地,她也不再去在乎别人的看法。
从那年心死之际,她便已经不在乎自己会是怎样的人,会被别人怎么看。
也许是少年的单纯,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就好像那个流落街头被人一个馒头就能骗走的少女。
她很愤怒,不知这样的愤怒从何而生,但却让她这样的老江湖也变得有些无法自控。
突然,身后的床边传来少年愧疚的声音,“对不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地牢阵法印信失窃
陈宴雪一怔,缓缓回头,只见床上的少年侧目很是认真地在道歉,那眼神中尽是真诚,她的心里顿时仿佛有什么东西生出,不可名状,无法言喻。
“突然……道歉做什么……”
左怀信很是认真地回答道:“有错便是该道歉,我不该张口闭口出言羞辱你,枉我自诩出家人。”
听到这儿,陈宴雪露出了笑容,但那样的笑容却是越发玩味,“小弟弟,你怎么这么可爱了,回头姐姐真的喜欢上你怎么办?”
“姑娘莫要开玩笑了,我师父说过,人活着,最重要的还是遵循内心的想法,我能感觉出,你没有这么坏,不管你来天剑宗是为了什么,但现在离开或许还来得及。”
陈宴雪莞尔一笑,再次来到床边,“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只是想劝你回头,现在你若什么都不做,我不会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师父,我只是想告诉你,天剑宗是值得依靠和信任的,若是想要留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当成我们二人的秘密。”
听到这儿,少女做深思状,“只属于我们二人的秘密吗?何尝不再多一些秘密呢?”
说着,陈宴雪柔情似水地盯着左怀信,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戏谑,但那自骨子里散发出的妩媚似那销魂腐骨的毒药,勾起少年心绪难宁。
陈宴雪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身体,不知触碰到了什么,眼神更加妩媚,那风情万千全然写入了眼中,“哼!出家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是很诚实嘛……”
说着她轻轻凑到少年面前,亲吻了上去。
……
今日会武,由昨日前八人决胜出前四人,能留到这一轮的基本都是几位长老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几乎已经淘汰干净。萧玉寒的两位徒弟,白瑶和李纤云都进了这一轮,而且运气不错的是今日这二人都没有互为对手。
昨日的战斗已经将剑冢排除在外,没了左怀信,这次大会的优胜者基本就在白瑶、艾月、还有掌门亲传弟子陆元。
今日的比武擂台上,萧玉寒刚巧看到陆元的战斗,很是惊讶,看向掌门师兄说道:“师兄,你这位弟子是真的会藏啊,这都前八了,我愣是还没看出他的招法路数,看来这位陆元师侄是得了师兄真传。”
叶青云微微笑道:“萧师弟,那兔崽子学的清静经,最擅长的乃是刀法。”
柳剑棠开口说道:“师兄,你这就把陆元师侄给卖了?他这藏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蒙蔽对手,然后在擂台上站到最后,你把底儿都给他抖出来了,这还让人家怎么玩儿?”
叶青云笑道:“萧师弟又不是外人,再说了,这小子太贼了,这同门切磋不就应该光明正大吗?我倒是希望他不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萧玉寒喝上一口茶,“这小子不错,做人嘛,就是要藏锋,擅藏是一件好事儿,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不过这小子也不像修行过清静经的人呢!眼神中没有宁静。”
叶青云轻声笑道:“为兄还会骗你不成?只能说这小子心里没办法清净罢了。”
此时擂台上,各自的弟子在拼尽全力战斗,倒是让这次会武精彩了不少,八人决出四人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今日的会武很快结束,李纤云、白瑶、艾月还有陆元成功走到了最后。
看到这儿,萧玉寒已经心满意足,可就在今日会武结束之后,刚一回到戒律堂的别院,后山地牢的弟子突然传来消息。
“萧长老,宗门地牢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玉寒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那……那位陈宫明逃了!”
此话一出,萧玉寒拍桌而起,“怎么可能?!”
说着,萧玉寒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后走向了自己存放地牢阵法印信的暗格,打开法阵,看到印信明明还在,只不过下一秒,他的神情僵住了。
因为当他拿起这块印信之时,这才发现已经被人掉了包,想到这儿萧玉寒想起了之前苗小蝶说过天剑宗出了内鬼一事,当即脸色阴沉下来,“这件事先保密,等我去地牢看过之后亲自向掌门禀报,你立刻吩咐下去,封锁天剑宗,不要让任何人进出,从此刻起,有任何异常赶紧来向我禀报。”
说完,萧玉寒只身去了地牢,一番检查之后,他发现这个地方关着的妖兽还有一些罪人都还在地牢之中,唯独陈宫明不见了,心想还好事态没有发展到最恶劣的地步,可是转念一想,这陈宫明逃走,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他没有耽搁,趁着夜色找到了掌门师兄将情况汇报。
果然一旦涉及陈宫明,掌门师兄的情绪就难以控制,不过他没有指责萧玉寒看管印信不力,只是看向众位师兄弟,吩咐道:“从今日起,封闭天剑宗,柳师弟从此刻起,去镇守后山地牢,印信丢失,那敌人就有可能还会打开地牢,若是里面的妖兽和罪人若是被放出,定是我天剑宗的灾祸,沈师妹带着你守静堂的弟子秘密排查所有上山的外人,不要太张扬,莫让别人看我们笑话,萧师弟,你的失误为兄暂时不追究你,但这不代表我就不会追究,一切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再说,现在你只需要带领你戒律堂的弟子拱卫天剑大殿!至于小师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这些天,我会手握无定乾坤剑守在天剑大殿之上,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敢来我天剑宗造次!”
此时柳剑棠也开口说道:“师兄,莫要焦虑,我还就真不信谁敢如此不要命!”
沈淮如眉头微皱,“萧师弟今日该回去查查,到底何人才最有机会拿到你的印信,还有,这次跟着各大宗门上山的很多人都是身份不明,师兄也该考虑明日的会武是不是该继续?”
叶青云皱起了眉头,“当然要继续!在我天剑宗的地盘上还能让别人欺负吗?我倒是想看看那陈宫明还能翻起什么风浪,对了,如果你们谁见到了陈宫明,不用活捉,直接诛杀!”
萧玉寒心里有些愧疚,毕竟这也是因为自己保护宗门印信不力,当即说道:“诸位师兄师姐,这件事师弟责无旁贷,我一定会清查戒律堂,不管是谁,绝不留情!”
今夜,天剑宗戒严,后山地牢中陈宫明逃跑这件事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尽管萧玉寒下令封锁了消息,但不知为何还是没能瞒住,顿时人心惶惶。
那陈宫明是上一代天剑宗掌门的同辈之人,就境界而言起码也是还虚境九重往上,所以有人会担心此人若是出来会让天剑宗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毕竟……他曾经是能和先代掌门一较高下的人物。
今夜的戒律堂也丝毫没有安宁,萧玉寒回了戒律堂之后便把所有弟子都召集到了院中,就算是化名萧如的苗小蝶也不例外。
这宗门地牢印信丢失,怎么想也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戒律堂中,几位直系内门弟子站成一排,背后站着数十位外门弟子,萧玉寒神情阴冷,今天,他谁也不相信,冷声说道:“后山地牢的阵法印信遗失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东西是从我这儿不见的,这几天都有谁进过我的房间!”
此时,大弟子李纤云站出来说道:“禀告师父,我进过,但每次您都在。”
说完,白瑶也走了出来,“师父,瑶儿也进过,大多时候您都在,您不在的时候瑶儿也进过您的房间,但是……瑶儿没有偷东西。”
若论感情,萧玉寒倒是愿意相信几个面前的几个弟子,但这件事关系重大,他看向负责戒律堂守卫的李纤云,“我推测应该就是昨天白天到今天早上这个时间段失窃,纤云,你负责戒律堂的防卫,把这个时间段当值的弟子都找来!”
李纤云当即说道:“回禀师父,人都在这儿。”
说着,几位弟子走上前来,“回禀萧长老,昨天我们巡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出,昨天在您不在的时候,进过您房间的只有白瑶师姐一人!”
听到这儿,萧玉寒看向了白瑶,他心里还是相信白瑶的,但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儿,他不能直接就将白瑶的嫌隙排除,“瑶儿,你自己说,进我的房间做什么?”
白瑶当即解释道:“瑶儿只是为师父整理房间,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啊,瑶儿不会偷阵法印信的。”
此时李纤云开口说道:“既如此,我提议搜索所有人的房间,包括白瑶师妹的!”
萧玉寒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人下去办。
许久之后,前去搜查的人员回来,拿出一本密卷呈给了萧玉寒。
“萧长老,这东西是在白瑶师姐房间发现的,不知道有何作用。”
萧玉寒接过一看,神情立刻就变了,这本密卷上记录是自己房间里暗格阵法的打开方法,顿时眯起了眼,看向白瑶,“瑶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执迷不悟
此话一出,白瑶很是冷静地看了看萧玉寒手中的密卷,“师父!这不是瑶儿的东西。”
萧玉寒想了想说道:“这是我房间暗格阵法的破解之法,如果没有这东西,别人也偷不走暗格中的阵法印信,瑶儿,对此你作何解释?”
一听这话,白瑶慌了,“师父……瑶儿没有偷东西,请您一定要相信瑶儿!”
此时,李纤云开口说道:“师父,白瑶师妹自小在山上长大,跟你也最是亲近,进出您的房间也是从来不会有人说什么,若是要偷印信,想来不至于把这罪证留下,毕竟师妹若是想要从师父房间拿走什么东西,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
听到这儿,萧玉寒皱起了眉头,这李纤云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替白瑶求情,但实际上每句话都在诛心。
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偏袒白瑶,她和自己最亲近,也是最容易下手的那个人吗?
萧玉寒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白瑶,她没有理由这样做,但此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不是白瑶做的,此物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那一定就是有人栽赃陷害,想到这儿,他当即冷声说道:“来人!将白瑶关到莲花台的地牢中去,交由你们南宫师叔亲自问询,事情交代清楚之前,不得将她放出。”
听到这儿,白瑶惊慌失措,眼中含泪道:“师父,瑶儿真的没有偷东西,这本记录着能打开师父房中暗格阵法的东西不是瑶儿的。”
萧玉寒心想这丫头怎么就看不出来自己是在保护她呢?当即冷声说道:“人赃俱获,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为师也不会冤枉你!带下去!”
此时李纤云说道:“师父,我们戒律堂自己就能审讯,为何要送到莲花台去?”
“你是在质疑为师的决定?”萧玉寒冷声问道。
“弟子不敢,只是按照规定,应该交由我们戒律堂亲自看押审讯!”李纤云试图将白瑶留在戒律堂,在这戒律堂中,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执行人。
萧玉寒冷哼一声,“咱们戒律堂出现了这等大事,毕竟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交给莲花台的人来审讯最合适,避嫌懂吗?!”
李纤云这才没有多说什么,白瑶直接被押送到莲花台。
萧玉寒心里自然是相信白瑶的,此举一方面是因为白瑶既被陷害,那么说明敌人也是想着对付她的,所以将她交给小师妹是最安全的,而另一方面若是不让真正的贼人安心,估计很难再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明知道奸细出自戒律堂,他自然不会相信这里的任何人,除了白瑶。
那个小丫头这么单纯,也没有任何动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危害宗门的事情?而且自御魔长城历练之后,她的心思也不像以前那般容易上当受骗。
所以白瑶在被押送到莲花台时就反应过来了,这样熟悉的场面,又是把自己送到莲花台,名为看押,实为保护。
南宫铃儿在见到白瑶之后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于是在莲花台的地牢中为白瑶布置了一间干净的牢房,“瑶儿,你能明白你师父的用意吗?”
白瑶点了点头,不哭也不闹,“刚开始因为害怕师父不相信我,所以有些慌乱,不过想了想,既是把我送到小师叔这儿来,那就不是怀疑瑶儿,不然直接亲自审问不是最好吗?只不过瑶儿有些担心师父,那贼人能在师父都不知道的情况偷走阵法印信,若是他想伤害师父会不会也很容易呢?”
南宫铃儿微微笑道:“别担心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师父处理。”
“可是……明天的会武怎么办?”
南宫铃儿摇了摇头,“你现在的情况,明日的会武只能就此作罢了,不过既然已经进了前四,也足够了。”
之前被艾月几次影响,其实白瑶心里也开始觉得这会武没什么值得在意,所以也就不再当回事儿。
……
入夜时,李纤云的房中,杨云燧再次来到。
“东西到手了?”
李纤云将东西递过去,“此物归你,从此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
杨云燧接过印信,微微笑道:“李兄弟啊,你已经不能回头了呀,这件事早晚瞒不住的,不如就趁着这次跟我一起下山吧?”
“杨云燧,赶紧滚!正魔不两立!”李纤云的态度冷厉,不容半分质疑。
此时杨云燧突然笑道:“既然东西到手了,我也不瞒你了,陈宫明曾经是天剑宗的掌教继承人之一,但他实际上也和我魔宗渊源颇深,我这次敢来天剑宗,最重要的底牌之一便是陈宫明,所以从来不是你和他联手利用我们魔宗,只是我们在联手利用你,李纤云,你回不了头了,来替我做事吧,我真的很看好你!”
一听这话,李纤云愣住了,他一直认为那位老前辈好歹也是天剑宗出身,这成王败寇,他只是在掌门竞选中失败,这些年陈宫明也蛊惑他去和魔宗联手,说什么利用魔宗来达到目的。
关于这一点,李纤云也是认同的,成王败寇,只要等到陈宫明老前辈再次掌握乾坤宫,一切都可以改写,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是通过多么卑劣的手段掌握大权。
李纤云就算再阴险歹毒,但心里却是明白只有依附于天剑宗,才有可能真的出人头地,就算和魔宗有来往,那也只是视他们为棋子,等到将来想要踢开时随时可以踢开。
但现在听了杨云燧的话,他突然愣住了,不过他还是不愿相信杨云燧,“不会的,你就不怕陈宫明想的是把我们都当作棋子?你和他联手又如何?你又有几分把握他不会过河拆桥?”
杨云燧冷笑一声:“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在乎这些,我要的只是复仇,而陈宫明也是要向天剑宗复仇,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朋友,至于那老狐狸之后会怎么做,无所谓,就像你说的,正魔不两立,自古如此,不过你能想到这一点,足够说明我没看错人,李纤云,我真的欣赏你的能力,来帮我吧!多的不说,一个长老之位我能给你,如何?我魔宗还没有这么多限制,你想要财富我给你财富,你想要女人,我给你女人,不管是你的师妹柳碧水还是那位白瑶,我都可以抓来给你做女人,而且我魔宗风花雪月中的陈宴雪也是一等一的绝色,那身段那姿色,一定很润,可惜我都还没尝过她的味道,不如我让她陪你如何?”
李纤云眯起了双眼,他沉默着,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云燧微微一笑,随后起身往外走去,“李兄弟,你可以慢慢考虑,只要你来魔宗,那就是我的座上宾!我答应的事情也都会办到!”
看着杨云燧缓缓远去的背影,李纤云的眉头越皱越紧,但许久之后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准备上前关门,但就在他走到门前时,门外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正是他的师妹柳碧水。
那少女盯着李纤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缓缓走到李纤云面前,“师兄……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少女眼眶含泪,“为什么你要和他们勾结,为什么真的会是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李纤云有些生气地说道。
柳碧水继续说道:“昨天,我看到你偷偷溜进了师父的房间,师兄,后山地牢印信是你偷的吗?那位重犯也是你放的,对吗?”
李纤云将少女拉进房间,怒道:“我警告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少女摇了摇头,很是失望地后退了两步,“师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去跟师父说,我再向师父求情,师父一定……”
“闭嘴!你若是把这件事跟师父说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师兄!你不能一错再错了!和魔教中人勾结轻则废除修为,重则性命不保,您现在要是跟师父主动说明,或许还能求个好结果。”
“你懂什么?!师父若是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一定会废掉我的修为,将我打入后山禁地,再也无出头之日。”
“师兄!我宁可你被关起来,也不愿看到你最后被发现落个身死!”说着少女走上前,握住了少年的手臂,“师兄……你答应我好不好,咱们去跟师父自首,到时候……到时候师兄就算被关在后山,那我也陪着你,一生一世陪着你!”
听到这儿李纤云彻底被激怒,“闭嘴!我要的是出人头地!若是这辈子得不到权利和地位我宁可死!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跟我装什么?这些年你做过的坏事还少吗?这个时候劝我去自首,你就是要我死!”
“师兄……我就算做了再多的坏事,可我心里清楚,总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底线一旦越过,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便把昨日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师父……”
听到这儿,李纤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即说道:“师妹……等等……你让我为兄考虑一下。”
第一百二十章 决战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期望,她甚至还天真地认为眼前这个男人会跟她去自首。
李纤云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头靠在柳碧水的肩头,“师妹,如果可以,师兄是真的想跟你一起阡陌晨昏,山林归老,直至你我暮年,闲坐庭院,阴时雨落听水声,夜来星稀观月明,可是……我的人生太长,我不愿还没来得及经历这波澜壮阔的一生便已经行至终局,但我的心很小,小到只愿为你留下一方净土,师妹……好好睡一觉,醒来时,师兄给你一个未来……”
话音一落,李纤云伸手按在少女的脖子处,柳碧水直接昏了过去。
少年抱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将她好好安顿下来。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不再有任何犹疑,随后他再一次离开,去找到了那个男人。
二人相谈一夜,直至天亮。
……
今天是会武的最后一天,三场比试,前两场决出前两名,最后一场决胜。
白瑶因为被关起来审查,不能参与这最后一场比试,原本该对上白瑶的李纤云直接进入了最后一场,而那位守静堂的艾月在这一场对上了陆元。
原本大家都对这一场比试充满了期待,只不过二人在擂台之上却是迟迟没能打起来。
艾月很是温柔地撒娇道:“陆元师兄兄~人家可不是您的对手,要不要让让师妹呢?”
陆元也是微笑道:“师妹好谦逊啊,师兄这点微末道行才是不敢跟你打呢。”
“师兄兄,师妹知道您藏着本事没出呢,这都要到最后决胜的关头了,都丝毫不显山不露水,看来在您心中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值得您用出真正手段呢。”
听到这儿,陆元一拍脑袋,不禁朝着台上看了一眼,“唉,我那个师父啊,就喜欢折腾徒弟,这还怎么玩儿?一边说着要我给他争气,一边还出卖我的信息给对手,唉……”
“要不师兄您假装一气之下就撂挑子?”
“看来师妹你是真的不想跟为兄打呀,如果师兄没记错,至今为止,你都还没有祭出过自己的法宝。”陆元说道。
说到这儿,艾月的神情变得严肃,她也不再那般撒娇模样,继续说道:“师兄也从来没有动真格。”
二人沉默,整个场地变得异常安静。
此时看台上的萧玉寒眉头紧皱,“这二人什么情况?怎么还不动手?”
台上两位弟子的师父,沈淮如师姐和掌门师兄皆是沉默着,片刻后几乎异口同声说道:“罢了,随他们吧……”
突然,台上的两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同时叹息一声之后,随即一同转身准备下台,他们互相也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又一同转头。
“你干嘛?”
“你干嘛?”
“我弃权啊!”
“我认输啊!”
这一瞬间二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艾月当即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师兄先请!”
陆元微微一笑,“不如师妹先请!”
“哼!你明明都准备不打了!何不成全师妹?”
“你又不在乎这场会武的结果,为兄还是怕师父骂我的。”
艾月愁眉苦脸,“我不也怕我师父骂我吗?”
陆元若有所思,突然从储物法宝中掏出一个骰盅,“老规矩?比大小!”
此时,一位裁判长老看不下去了,“放肆!天剑会武擂台之上竟然拿出赌具,陆元,你若是不动手,就赶紧认输下去!”
此话一出,陆元有些心虚,随后起身说道:“算了算了,师妹,你慢慢玩儿吧,师兄告辞了!我认输!”
艾月对着陆元行了一礼,此时裁判长老说道:“艾月,你就不用下台了,戒律堂李纤云,直接上台决赛。”
此时李纤云飞身上台,手中仙剑直接出鞘,“艾月师姐,师弟我可不是陆元师兄,我想赢!”
艾月看着李纤云来者不善的模样,微微笑道:“师弟,要不我们猜拳吧?输了的人就自己认输?”
李纤云摇了摇头,也没有了闲聊的心思,“师姐!小心了!”
话音一落,李纤云持剑杀至艾月身前,他学的宗门基础内功天剑诀,他的剑法也是古法,所以出剑浑厚古朴,几乎是无可挑剔,加上他也有天赋,算得上这一辈当中将宗门功法练得出类拔萃之人。
只不过艾月始终却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面对李纤云凌厉的剑意,她应对得很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不管李纤云如何的加快出剑速度,都始终伤不到他分毫。
“艾月师姐,你还不拔剑吗?”
李纤云已经有些愤怒,那样被人轻视的感觉就让他很是不爽,这么多年来,他为的就是要一步步走到天剑宗所有人的面前,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他李纤云,值得他们尊重,他也早就不是那个在灵苏城要饭的小乞丐,也不是那个需要别人怜悯的人。
但艾月却是让他火大,因为她的眼中已不是轻蔑和不屑,而是压根儿眼里就没有他。
李纤云忍无可忍,月落霜寒剑法出手,那阴狠诡谲的剑招路数似是有了奇效,这次艾月才稍微认真对待了一点。
“你就这么想赢?”
李纤云轻哼一声,“难道你不想赢?”
艾月摇了摇头,“若是在陆元师兄面前,我可以弃权,但这都已经最后一场了,送给我的魁首之名,为什么不要?”
“你太狂妄了!”
艾月微微一笑,随后手捏印诀,一柄雪白的仙剑出现在面前,此剑一出,这个擂台顿时凝结起一层寒霜,那纯白如雪的剑身好似天池最深处的玄冰,散发着可怕的寒意。
“是仙剑素月流天!”场下哗然。
此时看台上萧玉寒也惊讶地看向三师姐沈淮如,“师姐舍得啊,这等神剑也给了艾月师侄。”
沈淮如沉默片刻后说道:“可惜她没有遇上白瑶,萧师弟,师姐没有半点看不起李纤云的意思,让他认输吧,月儿是要动真格了。”
萧玉寒有些犹豫,但想到以李纤云的修为境界本就不如艾月,这对方还有如此仙剑加持,而且从刚才二人的交手来看,就算李纤云用出了月落霜寒剑法,也依旧不是艾月的对手。
再打下去,只会自受其害。
于是思虑再三后说道:“纤云,认输吧!你不是艾月的对手!”
一听到这话,艾月微微一笑,转身对着萧玉寒行了一礼,可就是这一个空档,李纤云找准了机会一剑出手朝着艾月袭去,一边还说道:“凭什么?!我才不认输!”
这师父都开口要他认输了,但他竟还是要出手偷袭,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好在艾月的反应很快,直接躲开了这一招,只不过这次,她不再对李纤云抱有善意,手握素月流天一剑挥砍,剑气化作寒霜,随后整个人都消失在原地,身法快到无人能看清。
只此一招,便是连出十数剑。
她已经手下留情了,若不然换了妖兽于此,必定殒命当场。
只见李纤云身上多出了十数道伤口,伤口之上纷纷结冰,而他也因这些寒冰被限制了行动,当即停在原地,一个没忍住差点跪下,但此时他又发现,自己的双脚也已经被冻上。
和擂台紧紧连接在一起,无法移动分毫,尽管他还有些不服气,他还想着挣脱这些寒冰之后再次出手,可台上的萧玉寒已是冷着脸说道:“够了!输了就是输了!”
李纤云咬牙切齿道:“我不服!若是师父也能给我那样的剑,我不会输!”
此时艾月走到李纤云身前,轻声言道:“一把剑而已,拿出素月流天只是想让你忌惮从而自己认输,没有这把剑,我一样能赢你,枉你还是剑修,为何就是不懂真正强大的剑客是就算手里拿着一把破剑,那也一样强大,你之所以赢不了我,并非剑的原因,只是你太弱呀……”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李纤云的自尊心,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从之前的交手就能看出,但他却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苦修,却始终不如人,所以他不甘心。
凭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却还是不及你们一分半点。
李纤云不甘心的看着艾月,顿时恼羞成怒,还准备出剑,但艾月却对他早有提防,“胜负已分,比试已经结束,你若是再对我出剑,那便是擂台之下出手,我会废了你!还有,你觉得不服气对吧?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够努力,所以让你有了能战胜我的错觉?”
“你不过是天赋好而已,凭什么就能轻轻松松获得如此强大的修为,你们天赋好的就能被看重,就能被师父亲传,就能获得强大的法宝,凭什么?!”
艾月冷笑一声说道:“你错了!你在努力别人就没有吗?还有,就凭你我的努力还谈不上要比拼天赋,你看看陆元师兄,上山之时,毫不客气地说,凡夫俗子,他可不是一来就被掌门师伯收为亲传,而是通过自己没日没夜的刻苦修行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他?一个只知道偷奸耍滑的小人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听到这儿,艾月愤怒了,当即说道:“你说他不配,我实话告诉你,他若是想赢你,你在他眼前和蝼蚁没有区别,正如你在我眼前一样,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冷冰的话语让李纤云楞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看着艾月离去的背影,李纤云握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萧玉寒飞身下台,为李纤云解开身上的冰封,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大弟子明明平日里都是最懂得顾全大局的那一个,怎么今日就突然孩子气起来?
“一场胜负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李纤云摇了摇头,“不重要……所以……师父,现在我可以成为你的骄傲吗?”
一听这话,萧玉寒有些惊讶,似是也明白了什么,是啊,这小子再如何,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啊,萧玉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纤云……”
只不过萧玉寒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张狂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小子,你不用成为他的骄傲,从你成为老夫的弟子开始,你就该为自己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