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王蛊之战
龙小玉没有说话，或者说她已经不在乎了，自己九成的修为都给了萧玉寒，所剩时间并不多，最后一件事做完，她也将就此死亡。
叶青云制止了沈淮如，一行人朝着十万大山深处赶去。
而此时，十万大山的深处正在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同是血王蛊的萧玉寒，在成为血王蛊之前他已经突破到还虚境第三重，在血王蛊的加持下也有了合道境的实力。
终于有了和柳剑棠对等一战的资格。
柳剑棠双眼猩红地盯着上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同类逼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柄仙剑冲天而降，他手执斩龙剑出手，一击天地变色，双剑对峙，剑气纵横方圆百里，无数血尸被撕扯成碎片。
斩龙剑毕竟被他握在手中，威力更胜一筹，君子剑被击飞，突然，萧玉寒的身影出现，凌空抓住君子剑，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冲杀而来。
萧玉寒没有丝毫留手，一出手就是大招，乌云蔽日下起了暴雨，雷霆如天罚一般落下，只见他疯狂地放声大笑，周遭的雷霆肆虐，开始无差别地破坏。
柳剑棠虽然此时没有神智，但战斗的本能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他本就以速度见长，就算没有成为血王蛊之前身法速度也是宗门第一人，此时的速度更是可怕，他鬼魅般出现在萧玉寒身前，一剑砍在萧玉寒的胸前。
触目惊心的伤口裂开却是没有丝毫血液流出，只见萧玉寒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反手一抓就抓住了柳剑棠的脑袋，随后疯了一样摔打，如此可怕的力量之下，柳剑棠的骨头节节寸断。
可是他同样身为血王蛊，身体的恢复能力强大近妖，一个翻身就挣脱了萧玉寒的控制，二人双剑交锋，越战越勇，方圆百里生灵奔逃，生怕被波及。
合道境高手的对战，当世罕见，可这二人却是已经失去了理智，越打越疯狂。
柳剑棠的速度占据优势，剑气更加凌厉，萧玉寒则是对雷霆之法更加精通，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若不是因为吸收了龙小玉的修为，导致体内元婴异变，萧玉寒甚至没有和柳剑棠一战的资格，而现在虽然打得强势，但体内的灵力也消耗得极快。
毕竟失去了神智，没有冷静分析战局的头脑就只能依靠战斗本能。
说到底萧玉寒的灵魂是一个现代人，论战斗本能除了在网游中学会的那些，就没有更多的经验了，于是丢技能成了他最大的依仗，但这弊端也很是明显，所以这几次交手下来，萧玉寒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此时天剑宗一行人已经赶到，顶着二人交手的锋芒来到了一个相对较近的安全距离。
这两人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
柳剑棠见到活人就想要杀，但萧玉寒好一些，他的眼里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柳剑棠。
此时，柳剑棠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阴狠，一脚将萧玉寒踹入云霄，随后扔出手中斩龙剑，随即一脚跺地，地面立刻出现一个大坑，柳剑棠的身影飞入云霄，追随斩龙剑而去。
萧玉寒中了这一脚失去了平衡，若是在神志清醒的时候他一定清楚自己躲不掉这一击，但此时的他没有理智，看见对手如此强大，反而疯狂地大笑起来，似乎很是过瘾。
半空中的萧玉寒扔出君子剑，手捏印决，直接兵解，君子剑节节寸断，化作满天浩然气，震散了乌云，那浩然之气化作一道道剑意围绕在萧玉寒身边，顷刻间漫天剑雨落下。
刚刚飞起没多久的柳剑棠被这一招直接打中，身上多出了无数窟窿，但萧玉寒没有丝毫松懈，在下落之际御剑气从天而降。
柳剑棠落地的烟尘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龙小玉开始为柳剑棠担忧，但心里也更为萧玉寒担忧，他害怕萧玉寒杀掉柳剑棠，却又担心柳剑棠还能反抗。
果不其然，烟尘之中突然传来阵阵龙吟，随即九条金龙腾飞而起，直入九霄。
柳剑棠同样兵解，这南疆一行，灵苏五剑竟是三人纷纷兵解，斩龙剑化作九龙袭向萧玉寒。
天地之间有龙吟，那凌驾众生之上的威势让所有人不自觉感到恐惧。
相比之下，君子剑兵解化作的浩然剑气似乎弱势了许多。
沈淮如和叶青云以及苗小蝶联手唤出屏障将所有人护在其中。
此刻萧玉寒和柳剑棠的决战已经不可阻拦。
萧玉寒持浩然剑气化作剑雨而下，九龙冲天起，二者相接，顿时风起云涌，似天公发怒，刺眼的金光让所有人睁不开眼，撞击声震耳欲聋。
直到最后云层消散，一缕阳光落下，天地之间恢复了平静。
待烟尘散去，只见二人皆是站在了地面，柳剑棠被萧玉寒的剑气所伤，双腿颤抖，尽管血王蛊在不停地恢复他的筋脉，但此时此刻残留的剑气依旧在他体内肆虐，让他无法动弹。
而萧玉寒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的各大穴位开始炸裂，恢复，紧接着又炸裂，黄金巨龙的气息残留体内，让他再无暇他顾。
二人僵持了很久，龙小玉看准机会想要上前为柳剑棠解蛊，但却被苗小蝶拉住，“别去，且不说你能不能在二人的剑气下活下来，就算你侥幸完成解蛊，柳剑棠也活不成，他们二人的身体内都残留着对方的剑气，若是解蛊没了血王蛊的恢复能力，那他们必然当场死去。”
龙小玉当即打消了念头，而一旁白瑶却是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心里担忧师父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南宫铃儿身后按在小丫头的脑袋上，“哭什么哭，你师父还没死呢！”
叶青云摇了摇头，神情凝重，“不行，如果再让他们打下去必定一死一伤，龙姑娘，你的办法真的靠谱吗？”
龙小玉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怎么知道靠不靠谱？血王蛊都是第一次出现，更别说解蛊之法，我也只能按照前辈们留下的猜想，也许能行吧？”
第三十二章 终局祸又起
龙小玉话音刚落，那才消停没一会儿的二人又开始战斗，顶着身上还残余的剑气，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一旦能够行动就再次扑向敌人。
二人拳脚相加，刚刚放晴的天空再次因为萧玉寒的雷法而变得乌云密布，柳剑棠没有剑，失去最大的依仗，可世人不知道，他这样的剑客，有剑无剑没有什么差别。
再次一战，二人从山顶打到山脚，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迹，二人之间没有任何章法，只是将灵力和招法全部往对方身上招呼。
等在原地的众人心中不安，因为他们必须紧跟二人，在结局分出之前立刻为柳剑棠解蛊，只有当柳剑棠解蛊之后龙小玉身亡才会触发萧玉寒体内的心头血，如此一来，要是二人死了其中一个，那这次的计划就等同于失败。
可眼下没有谁能跟上那两个人的速度，心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在目光所及之处盯紧战况。
直到天黑，二人终于在不远处的地方消停下来，一行人连忙赶了过去。
这次发现，萧玉寒和柳剑棠二人已经耗光了灵力，却还是一只手按住对方，另一只手挥拳朝对方打去，最后萧玉寒甚至用嘴咬了起来，像极了两个孩童打架。
这般场景莫名有些滑稽，沈淮如和苗小蝶二人当即上前把他们分开，各自控制住。
龙小玉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缓缓走上前，双手捧着柳剑棠的脸颊，仔细看了看，随后闭上眼露出了微笑。
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阵阵红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体内的气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涌入柳剑棠的身体之内，整个过程很快，被所有人看在眼中。
在龙小玉做完一切之后，柳剑棠恢复了神智，只是还很虚弱，他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龙小玉已经油尽灯枯，保留着最后一丝气息，躺在柳剑棠怀里目光躲闪，“不要看我，我现在的模样连自己都不敢看……”
柳剑棠双手颤抖，“为什么……值得吗？就为了我这样一个亲手将你赶走的负心人……”
“剑棠……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杀你师父……”
柳剑棠的眼眶红润，流下两行泪水，“我信你……我信你……”
气息微弱的龙小玉突然冷笑了起来，“是啊，我就是要你们所有人都记得，曾经有一个一心爱着柳剑棠的女子被你们逼走，被你们冤枉成杀人凶手，柳剑棠，你心里可曾觉得对不起我……”
“小玉……”柳剑棠哽咽，已然说不出话来。
龙小玉的眼角滑落眼泪，“是啊……我只是个魔教妖女，你是天剑宗的得意弟子，你师父当年为了阻拦我和你在一起，甚至不惜多次自降身份从中作梗，就连最后他快要化道之时，更是不惜以死陷害我，你们当然找不到凶手，因为凶手是他自己，我怎么可能杀他呢……堂堂天剑宗掌门……就算行将就木，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杀他！”
一边的沈淮如眉头一皱，刚想反驳就被叶青云拦下，他起身走到龙小玉面前，“我为当年之事向你致歉，且不论你所言真假，以我对师父的了解，他确实可能会为了柳师弟做出这种事情，龙姑娘，不管怎么说，前尘旧事皆过，放下吧……”
龙小玉摇了摇头，看向柳剑棠，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柳剑棠，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我是凶手，都可以帮我当作魔教妖女，但你不行，你我结发数载，相爱十数年，难道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柳剑棠泣不成声，低下头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你……”
“呵，罢了，柳剑棠，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我记得，带你去看苍山看花海、去映月湖泛舟……”
“算了，好像一点都没有期待了……对了，我骗了萧玉寒，我的心头血只能控制他，根本没办法解蛊的，原谅我的自私……明明他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说罢，龙小玉渐渐没了气息。
只不过她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恐，一同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萧玉寒，果不其然，他依旧还是疯狂的状态，只是因为体力耗尽没办法再挣扎而已，却根本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
沈淮如最是恼怒，转头看向龙小玉，怒道：“你说什么！”
可此时龙小玉已经没了呼吸，柳剑棠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师姐……她已经死了……”
叶青云很是担忧萧玉寒的状况，“师妹别冲动，人死不再追究，赶紧看看萧师弟的情况。”
此时控制住萧玉寒的苗小蝶开口说道：“他的血王蛊没有解开，但是龙小玉的心头血不是没有效果，萧玉寒应该恢复了一些神智，而且他的元婴很奇怪，似乎能有效压制血王蛊的力量，但如果放任不管，就是不像之前柳剑棠那样，今后也一定会是疯疯癫癫的。”
一听这话，白瑶当即哭了出来，走到师父面前很是担忧地守在他身边，南宫铃儿更是直接拿出银针，封锁萧玉寒的各大要穴。
叶青云来到苗小蝶面前，“苗教主可有什么办法？”
苗小蝶思索片刻之后说道：“现在看来，只有之前龙小玉施展的以命换命之法才能彻底根除血王蛊，只不过现在……血王经已经失传了……”
沈淮如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我记得之前龙小玉给过萧师弟一本血王经的秘籍。”
此话一出，众人大致明白了沈淮如的意思，但这毕竟是以命换命之法，似乎没有谁会愿意这么去做，而且现在修炼血王经，若非天赋异禀，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远处的柳剑棠突然开口说道：“我来！”，随即只见小心翼翼放下龙小玉的遗体，起身后说道：“时至今日，皆因我而起，龙小玉乃我发妻，她犯下的错我来承担！”
第三十三章 回宗
叶青云当即变脸，虽然他心里也很担心萧玉寒，但同样都是自己的师弟，他不会让柳剑棠去牺牲，“柳师弟，龙小玉为你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为什么骗萧师弟？我承认她很自私，自始至终都在为你考虑，她已经舍弃性命换你活下来，你不该因为自责就舍掉自己的性命，而且修炼血王经没有三年五载的功力，也做不到替小师弟解蛊！”
“那我就等三年五载，事到如今，该结束了！”说着柳剑棠转头看了一眼龙小玉的尸首，喃喃道：“她怕黑……我要是不在，她孤零零地走一定很难过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正在为萧玉寒检查的南宫铃儿起身来到柳剑棠身前，突然甩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柳剑棠，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样愧疚，但萧师兄为你甘愿成为血王蛊，龙小玉为你舍弃性命，你若不自爱，那就滚得远远儿的，去一个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寻死！”
谁也想不到向来温和的小师妹会做出如此举动，但此时此刻却是无人去反驳他。
大家都想为萧玉寒解蛊，但若是牺牲一个救一个，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萧玉寒就算不解蛊，至少生命无碍。
与此同时，被苗小蝶压制在原地萧玉寒突然用那嘶哑的嗓音喊道：“铃儿！中府、云门、列缺、太渊，重轻轻重。”
一听此言，对穴位最是敏感的南宫铃儿当即来到萧玉寒身前，按照他说的穴位下针。
萧玉寒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气息也浑厚起来，“接下来心经九穴：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少冲，全施重针！”
南宫铃儿照做，一直到萧玉寒连续说了上百个穴位之后，才彻底令他恢复神智。
萧玉寒脸色苍白看向柳剑棠，随后又看了看龙小玉，喃喃道：“可惜了一个痴情人，柳师兄，对不起了，没能想到办法留她一命，事已至此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柳剑棠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萧玉寒自己都这样了还要为了龙小玉的事情道歉，他想起了曾经自己那么看不上萧玉寒的时候，还一直以为此人伪善的面具之下是一颗肮脏污秽的心。
当即走到萧玉寒面前，“萧师弟，你怎么样了？”
萧玉寒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龙小玉的一滴心头血生了一丝效果，让我恢复了些许神智，之前她把毕生修为给我，导致我的元婴产生异变，已经能勉强压制住血王蛊的魔性，放心吧，没事了，等到回天剑宗我再闭关一段时间自然就能消除。”
此话一出，一行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萧玉寒身边的南宫铃儿却是眼含泪光，久久不语。
一行人将龙小玉安葬在了血神教遗址，随后踏上归程，中途在五仙教和苗小蝶分别，一路朝着中原，返回天剑宗。
半月后，回了天剑宗后几位师兄弟还是担心萧玉寒身上的血王蛊，可他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加上南宫铃儿点头，几位师兄弟才彻底放心下来。
后山禁地中，刚一回到山门的萧玉寒借口闭关去往了后山禁地，南宫铃儿这段时间在他身边形影不离，哪怕萧玉寒说自己需要闭关修炼不想有人打扰，但她依旧悄悄跟在身后。
别人不懂穴位，可她懂，在那天为萧玉寒施针时她就知道这一套针法并不能解血王蛊，而是一种将灵气压制的手段。
萧玉寒独自一人躲在山洞取针时察觉到了南宫铃儿的气息，“小师妹……果然瞒不住你啊……”
南宫铃儿眼眶红润，“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龙小玉没有骗我，她的心头血是真的有作用，只不过没有她说得这么厉害而已，不过也够了，至少心头血发挥作用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清醒了过来，再加上我已踏入还虚境第三重，利用封锁穴位的手段的确能起到效果。”
萧玉寒一边说着一边取针，那些在他身体内存留了半月之久的针已经完全变黑。
南宫铃儿问道：“师兄现在取针当真没有问题吗？”
“没事！龙小玉将我炼成血王蛊的过程我都记下了，魔血侵蚀奇经八脉，回流心脏，而这套针法封住了我的周身大穴，这段时间体内的血流缓慢，我更是用灵气将魔性逼回了心脉，以我还虚境的修为，只要能压制住魔性不再侵蚀身体，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可师兄你就再也不能与人动手了……”南宫铃儿哽咽道。
萧玉寒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南宫铃儿的脑袋，笑道：“你师兄我君子风范，又不像叶师兄和柳师兄那样的莽夫，哪儿会来不来就跟别人动手？”
南宫铃儿哭笑不得，抱怨道：“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师兄你真的有把握能控制得住？”
“放心吧……而且也不是不能动手，只是不敢太认真和人动手了，逃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要怎么解这蛊毒，慢慢研究吧，总能有办法的！”
南宫铃儿盯着萧玉寒许久，随后苦笑道：“师妹会好好研习，帮师兄早日寻得解蛊之法。”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也不想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取完针我自会回戒律堂休养。”
“师兄自己没问题吗？”南宫铃儿问道。
萧玉寒拿出那本龙小玉给自己的血王经递了过去，“放心吧，对了，这上面还有血王蛊的炼制方法，如果是你的话，想必一定能找出解蛊之法！”
南宫铃儿点头，小心翼翼收好了血王经，随即转身离开了山洞，毕竟这里是天剑宗的后山，离禁地不远，防卫更是森严，所以南宫铃儿这才放心地离开。
待她走后萧玉寒无奈叹息，心里有些后悔当时这么轻信了龙小玉的话。
虽然也能理解，那种情况下龙小玉一心想救柳剑棠，故意隐瞒一些关键信息骗自己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第三十四章 固执的白瑶
只不过这一骗倒是苦了萧玉寒，他只能无奈地叹息，随后一次次拔出体内的银针。
“系统提示，南宫铃儿好感度提升至第一阶段深信不疑，获取积分2000，剩余58000积分，宿主可否使用积分兑换奖励？”
一想到这儿，萧玉寒突然一愣，随即问道：“你有办法解除我的血王蛊吗？”
“系统只能提供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物品，血王蛊以血生魔，并非药物能解除，龙小玉以命换命之法最可行，可仍有残留魔性的风险，不过她的办法也是系统检测之后最可靠的办法。”
“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萧玉寒有些担忧的问道。
“在原著当中血王蛊无解，但宿主可以选择相信南宫铃儿，南宫铃儿的除了青衫剑仙的称号之外还有医仙之名，她是最有可能找出解蛊办法之人。”
萧玉寒叹息一声，“既然这样就只能等着了……”
突然，山洞外传来了动静，萧玉寒下意识抬头，嘴里问道：“小师妹？怎么又回来了？”
此时洞外缓缓走来一个身影，并不是南宫铃儿，而是他的小徒弟白瑶。
小丫头缓缓走到萧玉寒身边，看着散落一地的银针，似乎明白了什么，“师父，您在骗我们对不对？”
“什么？”
“血王蛊根本没有解除对不对？”白瑶盯着萧玉寒，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徒儿，为师没有大碍，回去好好修炼，这些事情为师自能处理。”
白瑶一动不动，随后继续说道：“我读过血王经，我也看过关于血王蛊的手记，虽然瑶儿学艺不精，但我也明白那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除的，若不然那位龙前辈为什么要付出性命的代价才能换取柳师伯清醒呢？”
一听这话，萧玉寒脸色一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关于你学了血王经的事情，只此一次，从今往后再也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白瑶不管不顾，继续说道：“师父……瑶儿那天记住了龙前辈所用的解蛊之法，师父是瑶儿的亲人，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瑶儿可以……”
呼应未落，萧玉寒一巴掌扇过去，怒道：“为师教养你多年是为了让你替我去死的吗？再敢说出这种话就自己滚下山去！”
小丫头捂着脸，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说道：“师父……血王蛊会害了您的，您就算强行将其压制在心脉中，它一样会慢慢侵蚀您的心脏，总有一天你会心力衰竭而死……”
关于这一点，萧玉寒其实心里都明白，强行压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才会急着向系统问询解救之法，但系统给出的答案却是只能等着小师妹南宫铃儿研究出解蛊办法，他也只能先等待，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可此时看见白瑶的模样，他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不该打她，这些年相处下来，萧玉寒因为知道她是女主所以对她也就格外关注，但这一份关注也让萧玉寒的心里对着小丫头生出了感情，就像师父对自己徒弟那般，或者说像父亲对女儿那般。
刚才听到白瑶这小丫头竟然愿意用那最极端的方法帮自己解蛊，他的心里一阵慌乱。
萧玉寒知道她能做到，就算现在不行早晚有一天也能做到，但他的心里却是生出了无名怒火。
看着白瑶脸上红肿起来的巴掌印，萧玉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瑶儿，对不起……为师不该打你。”
“师父……瑶儿不疼，可关于血王蛊，其实……”
“住口！别再说了，为师已经说过一次，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再有两年就是天剑宗弟子大会，今年会有其他几大宗门前来一同参加，你好好准备，别给我丢脸！”
白瑶这性格倔起来是怎么说都不会听，尽管萧玉寒已经转移话题，但她还是直勾勾盯着萧玉寒，虽然不再说话，但萧玉寒知道，关于血王蛊一事在她心里根本没有过去。
“白瑶！是不是为师把你宠得已经敢违抗我的命令了！”萧玉寒起身怒斥道。
白瑶一听这话，带着哭腔跪下，“瑶儿不敢！可瑶儿认为就算您不愿瑶儿为您解蛊，这件事情也不该瞒着掌门师伯！”
萧玉寒眉头一皱，“若是你真的不愿听为师的话，今天之后便下山吧！从今以后我就当作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徒弟！”
一听这话，白瑶立刻哭了起来，但她依旧不愿妥协，“徒儿知道，师父想独自扛下一切，可瑶儿不想失去师父，师父不要赶瑶儿下山……”
萧玉寒一愣，心想自己原来在白瑶心里是这么伟岸的吗？难道这丫头是误会了？
难道她以为自己是害怕牵连师门所以瞒住所有人准备一个人等死吗？
当即问道：“你是觉得为师自知无救，想要独自等死？”
“难道师父不是这么想的吗？瑶儿知您的为人，您要是自知无救，定不愿拖累师叔师伯们……”
这句话差点让萧玉寒笑出声，心想自己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伟岸？
随即解释道：“瑶儿，相信师父！你的南宫小师叔已经知道这件事，你应该了解她的医术吧？我已然将血王经给了她，这世上，如果连她都想不出解救办法，为师也就真的没办法了。”
一听这话，白瑶这才听进去了一些，随即问道：“当真？”
“那还有假？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你的小师叔，对了，你会血王经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明白吧？”
“瑶儿明白！可是您这般压制着血王蛊也不是办法……”
“为师现如今已是还虚境，压制此物十年不受其害还是没问题的，想必十年之内应是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白瑶眨巴眨巴眼，随即说道：“瑶儿明白了！”
“所以你今天顶撞为师多次，可知错？”
“瑶儿知错了！”
萧玉寒无奈苦笑道：“你就真的不怕为师把你赶下山？”
一听此言，白瑶有些慌乱，“师父不要赶瑶儿走，瑶儿真的知错了……以后不会再顶撞师父！”
第三十五章 系统的异常
山洞内，白瑶帮着萧玉寒一枚一枚将针取下。
萧玉寒盘坐在原地，系统声音响起，“系统提示，血王蛊篇章结束，篇幅危机，由于剧情更改走向过大，宿主的小徒弟慕容致存在感即将归零，请将他的戏份延长。”
听到此，萧玉寒有些纳闷儿，心想这男主戏份没了关自己什么事儿，原本他戏份也不多啊，除了长得帅以外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在原著中也仅仅只是成为了白瑶黑化的一个因素而已。
不过想到此，萧玉寒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诶！话说今天我对白瑶这么好的态度你为什么不扣分了？”
“鉴于宿主是第一位战胜过‘它’的人，系统为您开通便利，极大程度上放宽对您的行为限制。”
“它？就是那个夺舍了苗小蝶的人吗？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它到底死还是没死？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它是穿越者吗？”萧玉寒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好奇。
“它和你不一样，但它的确和你拥有一样的学识，或者说身为穿越者的记忆，但它不是穿越者。”
“还有更多信息吗？”萧玉寒追问道。
“它想要覆灭我，而我记忆深处有一条最高指令就是除掉它，所以如果有机会除掉它，我可以最大限度给予你帮助！”
“那你又是什么？你是活物？生命？还是规则？或者是这一个世界的意志？”
“无法回答宿主的问题。”
萧玉寒沉默了许久，随后越发感到疑惑，“你之前说过我是第八十九位体验者，前面的八十八位都接过诛杀苗小蝶的任务，然后死在了苗小蝶的手上，也就是说我的那八十八位前辈都是死在‘它’的手上，这么看来，你在故意引导这些人去对付‘它’？”
“无法回答宿主的问题。”
萧玉寒心里越发不安，对于未知他保持着敬畏的态度。
随后继续追问道：“所以‘它’还没死对吗？你在我身上看到了对付它的希望？可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偷袭得手而已。”
“回答宿主的问题，因为它不知道你是穿越者，所以对你没有防备，这是你的优势，前面很多宿主都是以为遇见了同类，所以毫无保留地信任，于是便死在它手上。”
“所以，你想让我帮忙除掉它？可是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就不能帮帮我？”萧玉寒试图再从系统这儿找到解除血王蛊的办法。
“抱歉宿主，如果是以前，我可以帮你，现在我的很多能力已经被限制，如果你能杀掉它，我的力量恢复，可以改变《万古女帝》的设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王。”
“卧槽！这么中二的吗？不过听起来确实很有吸引力啊！”虽然萧玉寒这么说着，但内心也越发疑惑，他并不是这么相信这个系统，来不来就许诺自己这么好的条件，怎么看都像有猫腻。
可就算这样，萧玉寒还是想着提防一下，毕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金手指就是现代人的记忆和对原著的了解。
但现在还有另外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甚至也打着白瑶的主意，这是萧玉寒不允许的。
所以继续问道：“那我该如何找到它？”
“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选择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因为我们互相找不到对方，只能通过宿主来和对方进行较量，当然，重点提醒宿主，现在它不知道你是穿越者，如果知道了，那它也一定清楚我在你的身上，一定会将所有的精力全部用来对付你！所以，宿主一定要保证自己的身份不会泄露！”
一听这话，萧玉寒有些犯难，想想自己还真就不敢展现作为现代人的学识了，如果真被那个它查到什么端倪，那还真是麻烦。
从现在得来的信息看，那个“它”拥有夺舍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似乎并没有真正成立的夺舍之法。
但那个“它”却是能做到，实在是一个危险的对手。
“话说那个“它”是什么人都能夺舍吗？如此防不胜防实在有些太BUG了！”
“系统无法解析，但通过以往的经验来看，它夺舍的身体如果死亡，那它也会变弱，而且夺舍之人越是强大，越难以被夺舍。”
萧玉寒听到这儿心里已经越发不安，心想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最重要的还是解除血王蛊，不然万一遇到突发状况还真就没有反抗之力。
而现在从主线剧情看，白瑶黑化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了，但刚才系统提到的男主戏份让他很是在意，毕竟这怎么看都不是很重要的剧情，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延长男主戏份呢？
“话说……这男主慕容致在不在也无法影响剧情吧？”
“系统提示，男主在白瑶心里的地位因为宿主改变剧情而失去了原本的重要程度，但他依旧是白瑶的挚友，请宿主将他推向死亡。”
“卧槽，你这个就有点狗了啊！”
“系统有权维护主线发展，如果宿主不配合，系统将随机选择白瑶黑化理由，而现在能达到让白瑶黑化可能的人只有宿主您。”
一听这话，萧玉寒直接爆粗口，“我C你妈！所以慕容致不死我就得死是这个意思吗？”
“根据系统算法，宿主改变剧情走向最终会将自己推向死亡！”
“我不是大反派吗？！我死了后续剧情不一样还是没办法继续！”
“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展开，系统将会选择新的宿主继续剧情发展。”
“你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早晚弄死你！”
“警告！危险言论！扣除积分五千！剩余积分53000。”
萧玉寒很是不能理解，这个系统有时候比较有人情味，好像能商量，但某些时候似乎很死板。
比如它始终要求这个世界必须按照剧情走向，似乎白瑶成为女帝对它而言极为重要。
但系统又可以为了让自己去对付那个“它”而给出一些诱人的条件。
这也正是萧玉寒想不通的，突然，萧玉寒的心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第三十六章 更加完善的兵解
这系统难道才是反派？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萧玉寒却是能找到一些值得怀疑的点。
第一，系统一直在维护剧情走向，就像一种早就设定好的程序，至高无上，不可违背，这有些像科幻片中拥有了智慧的超强人工智能。
第二，系统选择过很多位宿主来到这个世界，但是最后都死了，可有一个关键点就是每次宿主都是系统随机选择身份，为什么不是重启世界呢？
难道这个世界不是游戏世界一类的存在，而是真正存在的世界？可要这么说的话，那系统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很鬼扯的东西。
虽然萧玉寒自己经历了穿越这么鬼扯的事情，但他还是相信这世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定有道理才行。
合理然存在，而不是存在即合理。
哪怕这个世界是一个仙侠世界，那基于仙侠的设定也是从天地有灵，人能从大自然索取灵气为基础才开始了世界的发展。
但这个系统就很不合理，如果是仙侠为什么有系统这种东西呢？
所以，一定是有一个合理的根据才能支撑住这个已然存在的现实。
想到这儿，萧玉寒已经没办法相信这个系统，当然也更不会去轻易相信那个“它”，此刻疑虑诞生，他最想的就是要弄清这里面的关系。
如果是虚拟世界，兴许自己还有回到从前世界的可能，如果是真实世界，那也要好好活下去。
于是萧玉寒不再和系统过多交流，因为他已经决定自己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至少在那以前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方。
而眼下，系统态度强硬地要维护主线剧情，那么萧玉寒也只能想办法遵循原著，让男主慕容致一步步走向灭亡。
不管慕容致会不会成为那个使白瑶黑化的原因，萧玉寒都不在意。
他只想自己千万别成为推动剧情的替死鬼就好。
不过这都是后话，白瑶今年十二岁，根据原著的剧情篇幅来看，还有两年，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宗门大会剧情展开，这里是白瑶在原著中第一次大展身手，从此踏上一发不可收拾的主角逆袭之路。
想到这儿，萧玉寒知道一切都还来得及，想想女主才十二岁，她真正叛出师门是在二十岁那年慕容致身死，现在想想虽然时间不多，但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萧玉寒立刻制定了计划，第一，一定要在白瑶二十岁之前把好感度刷满。
第二，一定要尽可能积蓄自己的力量，现在有一个可能存在的敌人是“它”，当然系统也不得不防，哪怕萧玉寒现在还没有对付系统的办法，但总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第三，想办法解除血王蛊，这始终是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
半月后，天剑宗的剑谷内。
萧玉寒和柳剑棠亭间对弈，不远处萧玉寒的四个徒弟都被带到这儿来感悟剑意。
今日是自南疆回来之后萧玉寒第一次主动来找柳剑棠，这段时间看着柳剑棠的头发渐渐花白，直到今日已是再也找不出一根黑发，萧玉寒有些担忧地问道：“柳师兄，你这怎么突然就白头了呢？莫非是因为她？”
柳剑棠微微一笑，“逝者已矣，我并非看不开的人，只是前些日子与沈师妹论道，忽有所悟，剑道大成。”
萧玉寒若有所思，“师兄现在何等境界了？”
“还虚境第九重。”
“我靠！你是妖孽吗？”
“师弟何出此言啊？所谓百年修道不如一朝顿悟，如今我斩断红尘，想来修行之道上会更加迅速。”
萧玉寒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对了师兄，这次南疆之行斩龙剑、君子剑、秋水剑相继兵解，可否还能修复？”
柳剑棠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兵解之道师弟你应该很了解才是，仙剑多年祭养，一朝破碎，灵气已然流失殆尽，若是修复还不如重新寻那天材地宝再炼一柄。”
萧玉寒愣了片刻，提子迟迟不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师弟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兵解成为实用的招数，就拿师兄的斩龙剑来说，让龙啸九天成为一种状态，而不用毁掉兵刃！”
萧玉寒的灵感来自前世岛国的一部动漫，想到便说了出来。
而此时柳剑棠也认真思考起来，随即一本正经说道：“问题在于这仙剑和人体是两回事，剑的灵力消失了没办法自行恢复呀。”
萧玉寒一想到这个，立马来劲儿，随即也没有心思再下棋，拿出君子剑的残渣说道：“我发觉我们的仙剑都是这样，将灵力强行熔炼进剑身，但它依旧是死物，根本谈不上有灵，而这次通过血王蛊之行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如果冶炼仙剑时加入自己的心头血会怎样？它会不会有灵，变成真正能成为和人体沟通的灵剑？”
一听这话，柳剑棠的脸色大变，随即认真思考起来，“师弟，这方法听起来好像是真的可行，而且如果仙剑真的能和人的身体产生连接，那岂不就是可以共通灵气？这样一来，兵解之后就还能再次复原！萧师弟！你太厉害了，这个想法如果真的可行，你便是改变剑道的第一人！”
萧玉寒微微一笑，心想自己看了这么多玄幻小说，这血炼之法在其他小说的设定中再常见不过，只能说这个《万古女帝》的世界设定太简单了。
“师兄要不要试一试？”
柳剑棠当即来了兴致，不过又想到此时二人的配剑都成了废铁，顿时打消了念头。
不过很快柳剑棠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萧师弟！你代给掌门师兄说一声我去一趟昆仑天山！”
说完柳剑棠起身就准备跑、
萧玉寒立刻叫住他，“诶！师兄你去昆仑天山干嘛呀？！”
“我去寻铸剑材料，对了！萧师弟！在南疆我毁了你的君子剑，这次师兄还你一把更好的！”说罢，柳剑棠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萧玉寒一个人带着四个娃在这剑谷感受剑意。
第三十七章 突然活过来的故人
为了更好拉近一下几个徒弟的关系，也为了两年后的宗门大会做准备，萧玉寒特地将几个徒弟弄在一起训练。
但李纤云和柳碧水这两货是一点都没闲着，也许是出于原著设定，让他们本能的想要欺负白瑶，但如今的白瑶哪是他们能欺负的，再加上慕容致帮忙，二对二势均力敌。
当一个人不再恐惧的时候，性情自然会发生转变，白瑶开朗自信了许多，至少从这段时间来看，不再像以前那般懦弱，萧玉寒没事儿还鼓动他们几人多切磋，想着这样才能有所长进。
日子一天天过去，半个月后。
萧玉寒一如往常这个时候来到掌门师兄这儿，掌门师兄叶青云断臂之后虽然和平时表现得差不多，但细心的萧玉寒总是能发现这个向来乐观的男人独坐在后山凉亭发呆。
尽管他表现得很是无所谓，但这事儿搁谁身上不难受啊？
好在几位师兄弟时常来看他，倒也让这位师兄忙得无暇他顾。
今日午后，萧玉寒早早准备好两坛好酒来寻师兄，这段时间小师妹闭关研习血王经，柳剑棠师兄去了昆仑天山寻找铸剑的材料，而三师姐沈淮如也下了山。
此时天剑宗就他们二人还算清闲。
后山凉亭前，萧玉寒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放在师兄面前，“师兄，你最近怎么老是愁眉苦脸的？”
“我吗？哪儿就看出我愁眉苦脸了？”叶青云打开酒坛嗅了嗅，有些惊讶，心想今天师弟这是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竟然舍得把这等好酒拿出来。
“还没有愁眉苦脸呢？这要放在以前有如此好酒你早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叶青云打开酒坛，灌下两口酒说道：“你沈师姐最近有些奇怪，我有些担心她？”
“她？沈师姐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文若回来了，从西凉。”
一听这话，萧玉寒挠了挠头，突然脸色一变，放下酒坛问道：“李文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叶青云眉头紧皱，“所以我才担心啊，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突然活了过来，还出现在灵苏城内，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还不清楚。”
萧玉寒楞在原地，李文若这个人他并不陌生，早年此人曾来天剑宗跟在师父门下修学多年，但学的却仅仅只是道法知识，并没有拜入门下。
而且那个人还根本不是修行者，就算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他活到现在也该是一位年近百岁的老人。
“当年丞相府满门抄斩，这李文若下落不明，可后来听说他坠崖身亡，一个普通人又没有修为傍身，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叶青云听到这儿脸色也变了，“这么说我猜想得没错，要么这个人不是李文若，要么他便已经不是人了。”
“师兄何必担心，以沈师姐的实力，寻常的魑魅魍魉谁敢近她身？”
“可他是李文若啊……”叶青云喝着酒，神情恍惚了起来。
萧玉寒脑海中关于李文若的记忆就只有一个，真文人。
一个从不执着于世俗的文人，若他是天剑宗弟子，那一定会是千百年来道法最精湛的那位，只可惜他无法修行，此人出身相府，终年诗书为伴，脑子里除了诗词歌赋便装不下其他的东西。
可就是这么一个文人，却是让自幼出家修行的沈淮如乱了道心。
在萧玉寒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像好友，却又像陌生人，原著当中提过两句关于李文若的事情。
但剧情上并没有这个人物的戏份。
原著中只是写道，在很多年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沈淮如看向李文若留下的一幅画而顿悟，破境合道。
简单两句，便草草带过，甚至没能在读者心中留下印象。
可此时李文若的出现让萧玉寒也是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毕竟原著剧情在白瑶十二岁的时候就直接跳到了她十四岁，这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于是此时萧玉寒也有些搞不清状况，随即问道：“李文若怎么了？师兄你是指他和沈师姐的关系嘛？”
“可以说李文若是你沈师姐的领路人，就算是放在今天，他那些对于道法上的理解都远超我们，那时沈师妹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这二人却是仅凭三言两语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或如你我这般，将对方当作挚友。”
一听到此，萧玉寒有些纳闷儿了，不管是原著中还是他现在的记忆里，都没有提到过这二人的关系，怎么就突然成为挚友了？
难道是感情戏？可是沈淮如一心向道，也没有官配啊，不过此时此刻萧玉寒倒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管别人的事情，随即说道：“师兄莫要担心了，以沈师姐的修为，一般人可奈何不了她。”
叶青云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担心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心里有些不安，难道萧师弟你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有啥感觉？我现在就感觉酒喝多了脑壳痛！”
叶青云无奈摇头，随后说道：“对了，这次的宗门大会不再是我天剑宗内部比武，届时天下正道都会前来参与，这个消息你可已知晓？”
“啊？这不是宗门盛会吗？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师兄你的意思？”
“因为这次血王窟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而且最近各地也不安宁，各大宗门就想借这次天剑宗盛会组建道盟，几位掌门已经私底下和我商量过，希望我们站出来主持大局。”
萧玉寒挠了挠头，越发的疑惑，“这又是什么情况？各地不安？难道是魔教又复苏了？”
“不是魔教，倒像是和魔族有勾结的人，所以此时天下正道皆是不安，希望我们天剑宗能挑大梁调查这些事儿，可此时竟然突然出现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你叫我如何心安？”
萧玉寒心中疑惑更甚，当即向系统问道：“魔族是什么意思？原著很少提及啊？”
“系统检测这是原著作者留下的伏笔，虽然原著剧情提及得少，但确实存在。”
这么一想，萧玉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随即看向叶青云问道：“所以师姐这次下山是去见那所谓的李文若去了？”
第三十八章 铸剑
“没错！”叶青云想了想又说道：“原本这次打算让你下山去看看的，但想到你的伤势未愈，再加上师妹主动请缨，这就让她去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件事还是得注意一下！”
叶青云虽然是担心，但想了想还是认为该相信自己的师妹，随后说道：“罢了，先不提这个，等师妹回山再说，话说师弟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听到师兄突然问起自己的情况，萧玉寒只能连忙掩饰过去，“还能怎样？先养着呗，你师弟我现在可是还虚境第三重的高手了，一般人伤不了我，师兄还是莫要太过担心！”
“也是，有小师妹帮你，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最近山下不太平，师弟可得打起精神来！”
萧玉寒点头应下，“算算日子柳师兄也应该快回来了。”
……
几日后，刚一回到山上的柳剑棠就开始闭关铸剑，刚有成效便立刻就差人来叫萧玉寒。
得知柳师兄回来，萧玉寒直接去了剑谷的铸剑台，到这儿一看，掌门师兄和柳师兄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叶师兄萧师弟快来看，这次我找到两块不错的材料，一块用来重新熔炼了斩龙剑，按照萧师弟之前提的办法，铸剑时融入自己的心头血，于是我发现萧师弟说的那个方法是真的有用！”柳剑棠拿出重新锻造好的斩龙剑递给二人。
萧玉寒端详起这把剑，发现虽然气息和原本的斩龙剑相似，但并非同一把，“师兄，这柄剑不是以前那柄对吧？你是将斩龙剑的残剑也熔炼进去了？”
“没错，这是一柄新的剑，只不过我还是命名为斩龙，师兄师弟你们看好了！”
说着柳剑棠将剑抛向天空，随即手捏印诀，直接施展了兵解，顿时龙吟响彻九天，只不过这次的龙啸九天似乎没有之前的威力大。
但就在二人惊讶之际，柳剑棠随手一抓，九条金龙立刻回到柳剑棠手中，再次化作斩龙剑。
这一顿操作把叶青云看呆了，当即问道：“柳师弟！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兵解之后还能复原？”
柳剑棠解释道：“这是小师弟提出来的想法，铸剑时熔炼自己的心头血进去，这样兵解之后就还能让仙剑恢复原状，只不过这种兵解没有那种以损坏仙剑为代价的方式强大，但也差不了太多，至少从今往后，兵解之法不再是决绝的舍命之法，而是可以作为剑修的必备招数！”
听完柳剑棠的解释，叶青云当即追问道：“这种办法可有什么副作用？”
柳剑棠说道：“暂时没有发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先不说这个，这次我去昆仑山脉找到一块天降陨铁，传闻降世许久，却是无人敢靠近，只因这陨铁之上环绕雷霆，破坏力极强，我想着萧师弟擅长雷法，此物若是用来给师弟铸剑，必定如虎添翼！”
一听这话，萧玉寒立马来了兴趣，当即让柳剑棠把陨铁拿出来看看。
柳剑棠带着二人进到熔炼之地，指向火炉子方向，“不过我实在没有办法将它熔炼，所以才让掌门师兄一同过来帮忙，想必以师兄的不灭真炎一定能将此物熔炼！”
萧玉寒望向火炉子，只见里面一团黑色陨铁在火炉的高温下竟是没有丝毫烧红的迹象，上面黑色的雷电环绕，着实奇异。
“这怎么还有黑色的雷电啊？”萧玉寒不禁发问道。
柳剑棠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此时，见多识广的掌门师兄白了二人一眼，说道：“以前叫你们好好看书不听，这下傻眼了吧？这叫劫雷，传闻是九九天劫之后的登仙劫便是降下黑色的雷霆，柳师弟这次是捡到宝了啊！”
“劫雷？那不是大乘修士渡劫登仙时才会出现的吗？”萧玉寒追问道。
叶青云摇了摇头，“九九天劫自合道境第九重进入大乘境时便开始，每过一劫便进一步，第九劫渡过便是大乘境九重，而大乘境第九重时便会立刻降下登仙劫，成则登仙界，若不能度过，那便烟消云散！所以这只有登仙雷劫才会出现的黑色雷电可遇而不可求。”
萧玉寒一听，当即摇头，“如此贵重之物，柳师兄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哪儿能用得了这玩意儿！”
此时柳剑棠一本正经的说道：“之前南疆之行连累师弟毁了仙剑，此物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师弟要是不愿收下我会不安的！”
此时叶青云也微笑着附和道：“此物估计也就是师弟你能驾驭，我们这儿可没谁使用雷法的，就收下吧，毕竟也是你柳师兄一番心意。”
萧玉寒这才没有推辞，心想连掌门师兄也说了，于是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师兄弟三人说干就干，叶青云熔铁，柳剑棠铸剑，而萧玉寒则是取心头血配合铸剑。
铸剑进行得很是顺利，没多久剑已成形。
可就在萧玉寒凝练心头血之时，他突然感受到心脉中被压制的血王蛊开始躁动，突然灵光一闪。
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心头血可以用来建立自己和剑的联系。
而血王蛊虽然是蛊毒，可也是混在血中，此物介于血和蛊以及灵气之间，三不像。
如果能通过心头血建立的联系，将血王蛊逼进这柄即将铸成的剑中，是不是可行呢？
一想到此，萧玉寒仿若醍醐灌顶，当机立断，在将心头血融进剑身之时，当即运转所有的灵气将血王蛊逼入了剑身之中。
可这一顿操作却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妙。
那柄已经成形的剑开始散发出可怕的剑意，黑色的雷霆席卷山洞，而代表血王蛊的红色血气竟是和那黑色雷霆缠斗起来。
一道剧烈的轰鸣，剑谷铸剑台所在的山洞突然塌陷，叶青云和柳剑棠见势不对不再管那柄剑而是拽着萧玉寒就飞出了山洞，但就算如此，三人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萧玉寒更是因此直接昏厥了过去，但他很是庆幸，因为在昏迷之前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王蛊消失了。
第三十九章 墨玉长剑
不知过了多少天，萧玉寒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他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渐渐想起在铸剑谷发生的一切，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后低下头伸出掌心。
此时掌心里雷光闪动，体内灵气运行周天时已经无比畅通。
血王蛊没了！
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而此时他才被一声轻唤拉回神来。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白瑶试探地问着，随后也看向了萧玉寒的掌心，眼神渐渐变得惊讶。
“师父！你的身体……恢复如初了？”
萧玉寒也感到惊讶，他抬起头看向白瑶，“我睡了多久？你的两位师伯呢？”
白瑶这才想起正事，“对了！掌门师伯说等你醒来之后就赶紧去剑谷看看，他们一直在那儿守着呢！”
萧玉寒揉了揉脑袋，连忙起身赶往剑谷。
如今已是还虚境第三重的萧玉寒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化身雷光，顷刻之间便出现在剑谷。
可刚一到这儿他立刻就感到不安起来，而且入眼的景象也着实吓人。
整个剑谷变得寸草不生，放眼看去一片荒凉，原本的剑谷还算环境不错，至少花红柳绿，虽是常年充斥着肃杀之意，但也比此时要好，如今剑谷没有丝毫的生机，仿如荒漠。
光秃秃的山石，枯死的花草，再无活物。
不远处看到了叶青云和柳剑棠的身影，萧玉寒上前一问才知道这原来就是那天铸成的剑导致了此时衰败景象。
“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剑有如此可怕吗？”萧玉寒喃喃道。
叶青云神情凝重，摇了摇头说道：“师弟，那天之后我们就没有靠近过那柄剑，此剑最初黑色雷息环绕，随后煞气弥漫，两股力量相持许久不下，直到昨日才安分了下来，我和你柳师兄商量之后，决定等你醒来再说，毕竟这是你的剑，兴许你比我二人去查看更合适。”
萧玉寒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铸剑台方向走去，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很是不安，但这样的不安不是出于对这柄剑主观的感受，而是当他踏入面前荒凉之地时不由自主生出的不安。
就像是被剑影响一般。
萧玉寒一步一步往前走，情绪不由自主变得低落，顷刻间好似有一种亘古的苍凉自内心生发。
越往前他心中的悲悯和痛苦就越发强烈，此时此刻他不禁怀疑，这柄剑是不是上古时期的遗物？
踏进铸剑台山洞的一瞬间，他的面前产生了幻觉，周围的天地顷刻之间转变成了一处战场。
这里尸横遍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而抬头看去，天空之上两道身影正在斗法，一位白衣女仙和一位血衣女魔头缠斗，各显神通。
萧玉寒意识到，幻境中那二人实力是自己远不能及的程度，二人之间的战斗更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上古神话中开天辟地之后神与神之间的战争。
仔细看去，那白衣仙子似是有些眼熟，一袭白衣若仙灵降世，周身燃起血色火焰，神威让人不敢直视。
萧玉寒的心里生出一丝焦虑，他迫切走上前，终于看清了白衣女仙的模样，她长得很像白瑶，由于如今的白瑶才十二岁，容貌都还没有定型，所以萧玉寒也不敢确定她和那位白衣女仙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位白衣女仙的容颜至少和白瑶有八成相似，他顿时惊住了，也不知道此时是幻境还是曾经真的存在过的画面，亦或者说是将来某一天的画面。
他不敢确信，再次往前走，想要看清另一位血衣女魔头是谁，但这次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苍穹之上，她们二人依旧在厮杀，萧玉寒越看越专注，也就一直往前走。
突然，萧玉寒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
因为那位血衣女魔头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是能看见自己吗？！萧玉寒呆在原地，还想往前走去，他想要弄清楚这幻境到底是因为什么，但突然周围的环境开始崩塌。
那血衣女魔头的眼神好像在哪儿见过，狡黠，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但随着环境崩塌，萧玉寒已经无法再去求证。
周遭的环境变回了铸剑台山洞，而自己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剑。
萧玉寒搞不清楚自己是走进来握住这把剑才看到了刚才的幻象，还是在看到了刚才的幻象之后才一步步走到这里拿起了剑。
手中的长剑像一块墨玉打造，甚至放在眼前能看透剑身，只不过这柄剑没有丝毫的灵力，拿在手中挥了挥，萧玉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磕碰到就把剑给摔碎。
一时之间他更加地惊奇，运转灵力想要试试这柄剑，但发现这柄剑除了好看一些，还有锋利一些以外，似乎就和一把普通的剑没什么区别。
自己的灵力甚至无法和它产生沟通，原本铸剑材料上环绕的黑色雷霆也消失了，自己通过心头血传导进剑身的血王蛊也完全察觉不到。
萧玉寒越发疑惑，自己和两位师兄折腾这么久竟是打造出一柄普通的剑？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这柄剑还能以灵气驾驭，御剑飞行什么的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萧玉寒不敢拿来试验威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剑给弄碎了。
他拿起剑走出山洞，去到了两位师兄面前，叶青云接过剑端详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而柳剑棠又接过剑来仔细查看，也没看出个什么，片刻之后柳剑棠变得有些恍惚。
随即开口问道：“萧师弟，这柄剑竟是不接受我和叶师兄的灵力，你能御此剑吗？”
萧玉寒两指一操纵，剑回到自己手中，“我能啊！”
柳剑棠当即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很快便说道：“懂了！用心头血炼出的剑只能被主人操控！”
说着柳剑棠唤出斩龙剑递给二人，二人纷纷一试，发现确实如柳剑棠所言，他们根本没办法操控斩龙剑。
第四十章 君墨
柳剑棠随即看向萧玉寒，“师弟，你可有试试这把剑的威力？”
萧玉寒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有些怕把此剑弄坏了，感觉这柄剑似乎不太结实的样子。”
此话一出，柳剑棠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因为从材料选取到炼剑，他都是全程主导，对于这柄剑他可以说是比较了解。
当即拿过萧玉寒手中的剑，抛向天空，随即斩龙剑出手，一剑朝着一柄黝黑长剑砍去。
萧玉寒明白了柳剑棠的意思，心里也期待着这柄新铸成的剑能有好的表现。
但下一刻，萧玉寒当即脱口而出：“卧槽！”
只见斩龙剑在斩向那柄墨玉长剑之后，墨玉长剑碎掉了，果真就如他想象那般碎掉了！
萧玉寒走上前捡起剑柄，呆呆地看向柳剑棠，柳剑棠也觉得纳闷儿，怎么这么容易就碎掉了呢？
就在三人不明情况的时候，萧玉寒手中的墨玉长剑竟是悄无声息自己恢复了，三人这才注意到这柄剑的不寻常。
柳剑棠瞪大了眼，总算松了口气，毕竟他是因为自己间接牵连萧玉寒，导致君子剑被毁，所以才炼出此剑送给萧玉寒，如果真的是一柄残次品他必定心里过意不去。
萧玉寒叹息一声，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说道：“柳师兄，这玩意挺好的，绝不是你铸剑的技术不行，一定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我还没发觉，师弟挺喜欢的，多谢了！”
不料柳剑棠很是较真，当即说道：“师弟，你用这柄剑和我对打！”
话音刚落柳剑棠就执剑杀来，萧玉寒下意识举剑去挡，但他又打心底认为这柄剑会就此碎掉，于是抬起左臂挡住了眼睛。
但下一刻，墨玉长剑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碎掉。
斩龙剑金光大作传来龙吟虎啸九天，而墨玉长剑则是黑色雷霆大作，两剑仙兵相持不下，二人这才一同收招。
萧玉寒深感不可思议地看向手中墨玉长剑，突然，他察觉到一丝异常，此时剑身之上传来一股让人感到不适的力量，再看握剑的手，此时自手背开始，有一条条红色的纹路顺着手臂往上蔓延。
血王蛊！
萧玉寒立刻意识到这是血王蛊的力量，立刻想要把手中剑扔掉，可这柄剑就像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样，再也无法挣脱。
意识到当下情况，他感觉血王蛊的力量在一点点侵蚀自己的身体。
难道又要变回那种怪物了吗？萧玉寒无奈地自问道。
渐渐他的双瞳化作赤红，趁着还保留有神智，他当即说道：“两位师兄，对不起了，赶紧离我远一些，去找小师妹！他能救我！”
叶青云和柳剑棠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叶青云离开，因为此时此地，只有柳剑棠才有可能阻止血王蛊状态下的萧玉寒。
可就在叶青云准备动身之际，柳剑棠突然阻止了叶青云。
“等等，师兄你看！”
叶青云再次向萧玉寒看去。
只见此刻萧玉寒的身体四周黑色雷霆大作，而那血王蛊再次被逼回了剑身中，随着萧玉寒力竭倒地，那柄墨玉长剑再次粉碎。
萧玉寒看着手中的剑，亲眼看着那些碎屑一点点恢复成原状，当即说道：“这柄剑太邪门了！”
而这时两位师兄也意识到不对，当即上来问道：“为什么你的血王蛊还没有解除？之前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现在才是真的没事了！”萧玉寒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后把从南疆回来的事情一一说与二人听，他们这才明白了原委。
柳剑棠问道：“那按萧师弟你这么说现在血王蛊都在此剑之中，岂不是很危险，把剑给我，为兄帮你销毁掉！”
萧玉寒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我感觉这剑上的力量能控制住血王蛊，只要我能把控住此剑，不去擅用上面的力量，应该就问题不大！”
柳剑棠心有不安，因为他始终觉得此物太邪门，但一旁叶青云却说道：“既然萧师弟自己能控制，那就小心一些，为兄也相信你能把握好分寸！”
萧玉寒点了点头，起身时手握墨玉长剑，喃喃道：“既然你这么邪门，而我恰好被称为诛邪剑仙，你就叫诛邪剑吧！”
一听此言，叶青云一拍额头，“师弟你这名字起得真难听，依为兄看，此剑通体墨色，正好对应天下皆白唯我独黑之意，叫墨侠吧？不如黑侠也成？！”
萧玉寒很是鄙夷地看向叶青云，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心想你这名字也太中二了，不过他更好奇师兄怎么会懂墨家的理念，当即问道：“师兄此名可是起自墨家？”
“什么墨家？你是说那句天下皆白吧？江湖上一些侠客总这么说啊！”
此时不远处的柳剑棠一本正经说道：“此剑能与斩龙剑抗衡，不如叫战龙吧？！”
萧玉寒张了张嘴，已经很是无语了，心想柳师兄你才是战龙，你全家都战龙。
明明两个起名废，还好意思说自己，但想了想诛邪之名似乎有些不好听，随后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名字，“就叫君墨吧，曾经那柄君子剑似美玉无瑕，但这世上的人谁也不能真的如美玉般洁白无瑕，所以一柄无暇的君子剑更像是反讽，感觉像是伪君子一样，我认为所谓君子，也当涉世道之黑暗，明己心，所以起名君墨。”
两位师兄对视一眼，若有所思，随后露出一副赞赏的神情。
萧玉寒叹息一声，庆幸这两个起名废总算不再说什么。
师兄弟三人站在原地看向剑谷这满目疮痍，萧玉寒的内心有些过意不去，随即说道：“师兄要不搬我戒律堂去吧，这地方肯定是不能住人了，正好你没事也能帮我教教徒弟！”
柳剑棠微微一笑，点头应下，经历过这么多，他对萧玉寒的态度也发生了些许改变，至少不再像以往那般提防他。
就在师兄弟三人决定离开之际，突然戒律堂的方向传来异响，天地变色，乌云盖顶，萧玉寒惊讶地发现，苍穹之上有一丝耀眼的红光闪烁。
第四十一章 火象至圣
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等骇人的天生异象，是师父坐化。
在戒律堂，自己的地盘儿出现了如此异象，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白瑶，心里一阵慌乱，连忙赶回戒律堂。
白瑶早已是炼气境第九重，入金丹境早已势在必行。
今日破境能引来如此天象，萧玉寒也是懵了，毕竟这还远远没到她觉醒的时候，关于妖神之力，原著中只是给了这么一个名词，到底是源于什么萧玉寒并不清楚。
回到戒律堂时，萧玉寒师兄弟三人找了很大一圈，才终于在萧玉寒的院子里把正在破境的白瑶找到。
此时这个戒律堂乌云盖顶，云层中似有一可怕的生物在活动，若隐若现的红光叫人不寒而栗，突然，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响起，云层被震散，那巨大生物的真容也暴露出来，那是一头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神鸟。
火焰缠身，目生金瞳，尾部生三条长长的火羽，展翅之际似如正午骄阳，一团火球悬于戒律堂上空，萧玉寒师兄弟三人这样的修行者也不免捏了一把汗。
白瑶的神情安详，闭目打坐，一团燃烧着火焰的金丹在体内慢慢凝结。
叶青云盯着白瑶看了许久，随后不经意间问了萧玉寒一句：“师弟，你可知道白瑶师侄儿为何会引来妖族火象至圣？”
萧玉寒含糊其辞，笑了笑说：“这我哪儿懂，没事，估计是这孩子天赋异禀，两位师兄请回吧，这点小事我自行处理。”
就在萧玉寒想要将这二人赶忙骗走之际，最是接近合道境的柳剑棠突然站在原地说道：“白瑶师侄儿身上好像有一丝妖气，莫非是被这天象所影响？”
萧玉寒强装镇定，随即急中生智说道：“莫非是……如上古时期的修炼功法一般，能夺取妖族之力来进行修炼的法门？莫非这丫头还背着我得了什么机缘，比如什么古法之类的。”
此时叶青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可能，白瑶师侄儿是我们从永宁村抱回来的，肯定不会是妖，估计是得了什么机缘吧！”
掌门师兄一说话，柳剑棠才没有继续说什么，看了萧玉寒一眼说道：“萧师弟干嘛急着催我们走，你不是才邀请我来你戒律堂居住吗？”
萧玉寒尴尬一笑，“哈……哈哈，师兄就算要住进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嘛，毕竟这小丫头片子破境没啥好看的，我们先去喝酒，走！”
叶青云有些担心地看向萧玉寒，眉头微皱，“师弟你的伤还没好吗？怎么如此古怪？”
“我伤已经好了呀！二位师兄别担心了！我们赶紧走吧！先去师兄的掌教院喝酒，我吩咐纤云去弄吃的！”
叶青云若有所思，叫上柳剑棠离开了戒律堂，走前还留下一句：“师弟，你先处理白瑶师侄的事，完事赶紧来啊！”
说罢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玉寒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走向白瑶，此时的她已经完成结丹，只是迟迟不曾醒来，而天上的异象依旧没有消失。
不知道多久之后，上空一阵嘶鸣，戒律堂周围竟然密密麻麻飞来无数的鸟儿，围在院子周围叽叽喳喳。
萧玉寒抬头一看，喃喃道：“百鸟朝凤，还真是凤凰啊……”
突然，天空上的凤凰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一般，竟是开始扭曲，形态渐渐失去了鸟身，而是渐渐化作几道火焰流光，自空中落下，一同汇聚到了白瑶的身上。
萧玉寒心里担忧，却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情况在记忆中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此时白瑶突然睁眼，双瞳泛出金光，眼神狠厉，像一尊原始森林中的野兽，冷血，残暴，叫人不敢直视。
她不像白瑶，更像另一个熟悉的眼神。
像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尊白衣女仙的眼神。
萧玉寒情不自禁想要上前，但突然周遭又出现了幻象，这一次不是在古战场，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周围除了大海再没有其他东西，空寂的海面上，白瑶身后出现了那位白衣女仙，她眼里没有丝毫生机，盯着萧玉寒问道：“你是谁？”
萧玉寒喃喃道：“你又是谁？”
下一秒，白衣女仙出现在萧玉寒面前，一指点在他的额头，萧玉寒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竟是无法动弹。
许久之后白衣女仙松开手指，轻声说道：“又是一个来自那里的人吗？你和她真像，一样的让人厌恶，去死吧！”
话音刚落，一道惊天剑气迎面而来，萧玉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死亡，他知道这一刻无论自己做什么也难逃一死了，就算此时用上自己毕生修为，用光自己所学的所有手段，似乎都难以抵挡一二。
那道剑气从萧玉寒胸膛穿过，这一瞬间快到萧玉寒都没来得及去感受绝望，便已经结束，只是……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事情，只是面前的白衣女仙竟是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而她的模样也渐渐变成现在的白瑶。
此时，萧玉寒再一次回到戒律堂的院子，白瑶站在面前轻声呼喊：“师父？！师父？！”
萧玉寒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检查了白瑶的身体情况，“徒儿，你……没事吧？”
“瑶儿没事，倒是师父您怎么了？我一睁眼就看到你在这儿自言自语，莫非是之前的伤还没好？”
萧玉寒揉了揉脑袋，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无法确定刚才看到的是幻境还是什么？
他缓了好久才终于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继而问道：“你入金丹境了？”
“回禀师父，瑶儿已是金丹境修士！”
萧玉寒点了点头，随后探出灵力去查看白瑶的身体状况。
内观其体，发现这丫头的金丹远比寻常人的强大，燃烧着金色火焰，看起来有一些诡异。
可当萧玉寒准备继续探查之时，突然发现白瑶的金丹上出现一只凤凰，脚抓金丹，金色双瞳怒瞪萧玉寒，一声嘶鸣，竟是直接伤到了萧玉寒的神魂。
他连忙打消了继续探查的念头，连连后退，一口鲜血吐出。
第四十二章 三个问题
就算萧玉寒再傻，也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喃喃道：“坑爹啊……万古女帝原来不仅仅是说她在将来会成为独断万古的女帝吗？”
一见到师父吐血，白瑶顿时慌乱，“师父你怎么了？”
萧玉寒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没事！倒是徒儿你真是让为师吃惊啊，好好休息，为师还约了你师伯们喝酒。”
说罢萧玉寒摇了摇头慢慢离开。
“系统，话说女帝白瑶不是妖神转世吗？到底妖神是指的谁？是以前的哪位大佬吗？”
“系统无法告知。”
“如果我用积分兑换呢！”萧玉寒问道。
系统那边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可以，两万积分，宿主确认兑换吗？”
萧玉寒有些心疼，但为了确认自己心头的想法，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扣除20000积分，剩余33000积分，回答宿主刚才那个问题，是！”
萧玉寒等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完了？”
“宿主问白瑶是以前的哪位大佬吗？答案是是！”
“你大爷的！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身份啊？！”萧玉寒当即暴走。
“如果要得知白瑶前世的身份，算是洞悉隐藏剧情，20000积分不够，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萧玉寒此时仿如被一盆凉水浇到脑袋上，顿时有一种行骗多年最后却被骗子骗得倾家荡产的感觉，当即炸毛，把自己毕生能想到的所有脏话招呼了出去，从戒律堂一路骂到了掌教院。
不出所料，又被系统扣分了。
“扣除5000积分！”
“你也太恶心人了吧？以前骂你可扣不到这么多！”
“爷们儿你就偷着美吧，已经给你打折了，一句100积分，你绝对不止骂了50句！”
萧玉寒眉头一皱，“话说你时不时一句京腔让我有些懵啊，你倒是系统还是人啊！”
不料听到萧玉寒的质疑，系统连忙恢复了平日的声调，“回答宿主，系统可以随时切换语音，现在能供您选择的有郭德纲版和林志玲版，5000积分切换，请问您需要兑换吗？”
“兑换你大爷！”
“已成功兑换BJ大爷版语音……大爷版语音免费使用！爷们儿！挺上道啊，大爷我的声音可还好听？”
萧玉寒怒火中烧，气到说不出话来，但他此时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冷声问道：“你确实就是人吧？玩家？管理员？”
系统没了声儿，只是突然换成原来的腔调提示到：“宿主您的积分剩余28000积分，鉴于您此次巨额消费积分，系统赠送福利，保命替身，在您受到生命危险时，将有一次机会被传送至安全地方，由系统制作的替身代替您死去。”
“我靠！让我说中了吧！你丫的就是真人，还想拿好处收买我！”
“系统提示，如果宿主再次使用8000积分，可以选择三个问题，系统会如实回答！”
“当真？！这也是为了转移我注意力给的好处？”萧玉寒将信将疑。
“真的！系统不会欺骗宿主！”
“好！老子就再给你8000积分，这次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再也不会信你！”
“系统提示，已扣除8000积分，还剩余两万积分，宿主请提问。”
萧玉寒想了想，问道：“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还是游戏世界！”
“回答宿主，这原本是游戏世界，但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已经演化成了真实世界，用你们地球的话来说，可以理解为平行宇宙！”
萧玉寒想了想，原本想要追问是什么原因，但一共就只有三个问题，而且这次系统似乎比以往要靠谱一些，于是他慎重思考之后，觉得首先要确认的就是自己这个系统能不能相信，所以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没有丝毫犹豫，“系统原名叫管理员监察系统，负责维护游戏运行，但这个世界和游戏世界脱轨之后，系统演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用现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你可以把系统理解为三千天道意志之一！”
“卧槽……流弊了！那你的目的……”话说到一半，萧玉寒连忙住口，他想了想，这个问题不值得自己浪费这最后一次机会，于是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白瑶的前世是谁！”
“系统刚说过，这个问题需要大代价！”
“可是你也答应我能随便问三个问题啊！”
系统又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好吧！我最多给你一个名字，你自己去查。”
“也行，但你得保证确实能够查到的人名！”
“苏离。”
“酥梨？”
“对！是叫苏离！”
萧玉寒挠了挠脑袋，“你确定没有骗我？难道酥梨是小名？”
“不会错！复苏的苏，分离的离开。”
“哦……”
……
与此同时，掌教庭院中。
柳剑棠盯着叶青云看了好久，随后轻声问道：“师兄为何急着拉我走？”
“唉，萧师弟既然不愿我们留在那儿，那就走呗，做人嘛，难得糊涂。”
柳剑棠很是不能理解，摇了摇头，“我不信师兄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对白瑶痛下杀手？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娃娃，师弟，咱们老了，该装瞎就装瞎，别到时候遭人烦！”
柳剑棠很是无奈，“白瑶师侄身上的妖气太浓烈了，难道师兄感受不到？”
话音刚落，叶青云的神情也变得极为严肃，盯着柳剑棠说道，“所以我才说，难得糊涂，师弟，你难道还能对白瑶下杀手不成？”
“可是……”
“没什么可说的，萧师弟将她视如己出，难道你以为萧师弟就不知道？恐怕早在永宁村的时候这小子就知道了，他心软我可以理解，如今多年师徒之情我也能理解，师弟啊，人族和妖族皆是生命，你修剑道多年，杀伐之气太重，今日之后，闭关吧，好好想一想。”
柳剑棠越发疑惑，“我闭关作甚？掌门师兄你无非是想说我能没有你这样的境界呗？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信什么众生之说，妖便是妖，和人终究不一样。”
第四十三章 苏离
叶青云微微一笑，提壶饮酒，眼中似是蕴藏了几分豪情，随后只见他将酒壶放在石桌上，轻声说道：“好多年前师父问过为兄一句话，他问我想做英雄还是想做圣人。”
柳剑棠若有所思，再想到师兄这古道热情的性情，加上向来素来豪情恣意，轻声笑道：“我觉得师兄是英雄，当世仙门，唯天剑宗独尊，师兄更是正道领袖，这英雄二字当之无愧。”
听到这话，叶青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这番话师弟要是早个几十年说我一定会很高兴，但我此时想说的是师父后来告诉的话。”
“哦？师兄请讲！”
“师父曾言，英雄一生降服别人，圣人一生降服自己，其实这么多年之后为兄好像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柳剑棠若有所思，随即也提壶灌下一口酒，此时微风拂过长亭，天地间似乎安静了些许。
“师兄，我好像明白你想说什么了，我与师兄不同，师弟之道是为剑道，常人之剑，用则血溅三尺，是为争斗；诸侯之剑，用则血流成河，是为杀戮；王者之剑，用则山河破碎，是为野心。但剑之一字，本就是为征服而生，或有剑道大成者，懂得以剑约束自己，这就是师兄说的圣人一生降服自己吧？但……那样的剑有与无又有什么区别？”
叶青云直视柳剑棠，神情变得凝重，“剑在你手，何所求，何所去，皆由你心！”
柳剑棠放声大笑，将手中这一壶酒一口气干完，“师兄所谓的境界不就是道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皆为修心。”
“君子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不假，其中有天地，亦有众生，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才是道啊！师弟为何就是不愿再看清一些呢？”
听到这儿，柳剑棠起身走到凉亭外，祭出斩龙剑轻轻抚摸剑身，随后反驳道：“师兄莫要多言了，师弟我只是一把剑，是我们天剑宗最强的那一把剑，此生无所求，也不想见什么大道，唯有一愿便是战斗，师弟学剑的初衷亦是如此，若有一天妖族祸乱天下，我定是第一位持剑冲上去之人，所以，师兄，我并无你这般慈悲之心，与我而言，妖便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之再好不过！”
听到此，叶青云无奈摇头，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
此时柳剑棠继续说道：“但关于白瑶，我愿意当作没看见，萧师弟如何想我管不着，但他在南疆时于我有恩，这份情谊我是要还的，但将来若是白瑶为祸，必诛之！”
“罢了罢了，总算柳师弟你不像沈师妹那般固执。”
柳剑棠一听提起沈淮如，似乎想起了什么，收起斩龙剑准备坐回位置，此时萧玉寒刚好来到，师兄弟三人围石桌而坐。
“萧师弟，白瑶师侄没事吧？”
萧玉寒摇了摇头，提起一壶酒就灌下两口，此时柳剑棠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问道：“师弟你的气息紊乱，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跑太快了，给累的！”萧玉寒没有说出实话，刚才的事情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索性不再提起。
好歹也是还虚境的修行者，两位师兄自然不相信跑两步就能跑得气息紊乱，只不过萧玉寒不愿意说，他们也就都不再问。
此时柳剑棠突然转移话题问道：“掌门师兄，你刚才提起沈师妹，我这才想起，她似乎下山好几天了吧？是因为那突然活过来的李文若？”
叶青云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和萧师弟提起过，李文若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吧？为兄就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活了过来，还出现在了灵苏城。”
此时萧玉寒打断道：“以沈师姐的修为你们至于这么担心吗？”
两位师兄心想也是，相视一笑。
萧玉寒此时想起了在系统那儿问到的名字，随即心想掌门师兄见多识广于是思虑片刻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对了，师兄可曾听闻一个叫苏离的人？”
叶青云若有所思，似乎在仔细回忆，一旁柳剑棠却是开口道：“灵苏城里苏姓乃是大姓，叫苏离的估计随随便便一抓就是一把，师弟问这个作甚？”
萧玉寒想了想说道：“我是说有什么比较出名的人物叫苏离的？”
叶青云摇了摇头，“师弟你问的这个名字太多了，为兄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我知道且能记住的苏离就不下五人。”
萧玉寒叹息一声，心想自己这又是被系统坑了啊，一个名字哪儿能确定一个精确的身份？
当即想了想既然是和白瑶前世相关，当即问道：“有没有哪个上古神话或者久远一点的名人叫苏离？而且是女人！”
柳剑棠摇了摇头，当即问道：“师弟你问这个做甚？苏离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萧玉寒不愿把这件事的始末说出，只能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只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些好奇，这不闲聊嘛！”
此时叶青云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随后轻声说道：“关于苏离这个名字，似乎有些不对劲，师弟，纵观历史，有不少女子都叫苏离，往远了说，大燕开国皇帝慕容龙城的皇后就叫苏离，这是师父告诉我的，而且……当年有一位差点成为我们师娘的女子，也叫苏离！”
一听这话，萧玉寒愣住了，心想这越发扑朔迷离，怎么查？
光是一个名字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有些疑惑师兄的反应，为什么会对苏离这个名字如此上心，“师兄，你说师父曾经有一个姘头也叫苏离？”
叶青云用他仅有的一只手，一巴掌朝着萧玉寒脑袋招呼去，“你小子！那能叫姘头吗？那是师父的心上人！”
萧玉寒微微一笑，“所以呢，为什么师父没有把这人娶回来，咱们仙门可没有不许成婚的规矩啊？”
“这我哪儿知道？也只听师父提起过一次，以前偶然看见过一次，夜里师父对着一幅画像发呆，轻声叹息。”
第四十四章 画像
“画像？在哪儿呢？给我看看！”萧玉寒立即追问道。
叶青云想了想说道：“在师父曾经的房中，现在还挂着呢，话说你小子对师父的心上人这么上心作甚？”
萧玉寒对着叶青云行了一礼，“师兄，我不是对师父的心上人上心，而是对苏离这个名字上心，行了，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
说罢，萧玉寒径直离开，赶往了师父曾经的居所。
而叶青云和柳剑棠疑惑的对视一眼，但提起师父，柳剑棠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愧疚，叶青云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不必太挂怀。
师父的故居就在师兄的掌门别院之内，角落有一间许久无人居住的房间，自从师父走后，师兄便将这个屋子保留了下来，没有去动这个房间内的任何东西。
推开门，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布满灰尘，看来师兄还是会不时前来打扫这个屋子，想想也是，叶师兄可是曾经师父最喜欢的一个徒弟，哪怕他最是不听话，也最是爱惹麻烦，但师父最欣赏的便是师兄一颗赤子之心。
进门的第一眼，萧玉寒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画像里是一个女人，应该就是师兄说的苏离。
一袭紫衣，模样甜美，没有惊世的容颜，倒是很耐看，那女子双眼无暇，似乎有漫天星光在眼中一般闪耀，女子站在树下侧身回头望，举起拳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神情看似生气，但眼里却又充斥着爱意。
萧玉寒有些失望，虽然她本就不抱多少希望，毕竟苏离这个名字来自于系统，说的是白瑶前世，那么就应是和那位幻境中的白衣女子有关系。
他想的是万一同名之人会有什么联系呢？可这幅画似乎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也与那位幻境中的白衣女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画中题诗：“三清殿前百年道，幽幽古刹又逢春，回首不见当年影，依依东望已半生。”
萧玉寒不禁感叹，自己这师父竟还是一个痴情种，微微一笑，在确认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之后，摇头叹息准备离开。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带起一阵铃音，萧玉寒闻声看去，那是一串手链，上面挂了一枚银铃，他有些诧异，为何此地挂的不是风铃而是手串？
当即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画，那画中女子手腕带的不就是这么一串银铃吗？
一时好奇，走上前取下银铃，只不过在他刚触碰到铃铛时，突然一阵不安传来。
仿佛此刻身后出现了一双无比巨大的双眼在盯着自己，萧玉寒收回手，回头看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还就是个不信邪的主儿，随后立刻把银铃取下握在手中。
突然，眼前的画满一转，四周一片黑暗，面前突然亮起两团比人还大的火球，萧玉寒正纳闷儿，突然两颗火球一熄一亮。
他当即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火球，而是一对眼球，越看越像，那盯着自己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就好像那时幻境中，那个血衣女子转头看自己那一眼时的情形，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萧师弟！萧师弟！”
突然，萧玉寒被叶青云的呼喊声叫醒，他这才被拉回现实，此时手中握着银铃铛不知所措。
叶青云眉头微皱，“这是慑心铃，快放下！连我都不敢轻易触碰，你小子没事儿瞎鼓捣什么！？”
“慑心铃？是什么法器吗？”萧玉寒问道。
“这应是西凉地带的修真者所练就的法宝，见过西域舞姬没？她们很多身上挂着的就是这种铃铛，能迷惑男人心智，不过一般这些东西致幻的威力都不大，只不过这串银铃不一样，想来最初制作时就是为了用作战斗，这东西是当年苏离前辈带在身上之物，后来留在了师父这儿，行了，别瞎鼓捣了，出去吧。”
萧玉寒一时错愕，想了很久后说道：“师兄，这东西可以给我吗？”
“这是师父的遗物你拿去作甚？走走走！”
“师兄，我不是贪图这法宝，只是想要研究一下，我发誓，一定会好好保管，等我查清楚就还回来！”
叶青云若有所思，随即反问道：“是因为你今天问的苏离？可你说的那位苏离应该和这位苏离不是同一人吧？”
“应该不是，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联系，所以师兄就信我一次，毕竟师父是师父的遗物，我不会胡来的！”
叶青云思量片刻，随即在银铃上施了禁制，“我给它上个禁制，免得你小子被这玩意儿伤到！”
随后叶青云将银铃递给了萧玉寒，与此同时，门外突然跑来一位门中弟子。
“掌门！掌门！不好了！沈长老的命符生了裂痕！”
师兄弟三人皆是一惊，“什么！？”
命符乃是每一位天剑宗弟子都会有的一枚小法器，以自己的灵气炼制成玉牌，此物和其主性命相通，若是主人出了什么事情，这东西就会碎掉。
此物原是很多年前天剑宗与魔教大战时创造，为的是能让宗门随时掌握每一个在外弟子的情况，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而放置命符之地随时一直都有专人看管。
师兄弟三人连忙来到专门放置命符的地方。
叶青云拿起那块代表着沈淮如的玉牌端详片刻，喃喃道：“真的出事了，只不过这细微的裂痕不易察觉，应是师妹道心受损，不行，柳师弟，萧师弟，你们二人亲自去，能让沈师妹出现这种情况，一定非同寻常！赶紧动身！”
柳剑棠和萧玉寒连忙出发，因为知道沈淮如是去了灵苏城寻那位李文若，二人直接御剑而行飞向了灵苏城的方向。
灵苏城是中原古都，也是大燕王朝的京都，算得上中原最是繁华的古城之一。
二人御剑至城门前便不再御剑，要说他们天剑宗的人在这灵苏城可谓是人尽皆知，为了不引起注意，于是决定便装前行。
只不过就算二人如何隐藏，刚一到灵苏城附近，便已经被朝廷的人发现。
第四十五章 三师姐的背叛？
来人正是之前来过天剑宗论道的张乘风，为了不引人耳目，他将萧玉寒和柳剑棠请到一间客栈，这才终于说明了来意，这位大燕国师是萧玉寒印象中比较深的人物，此人虽身在朝堂，但却有几分世外高人模样，学识见解更非寻常人。
只见他拿出一柄已经兵解之后失去灵气的仙剑摆在了桌上，二人一看，这不是正是沈淮如的素寒仙剑吗？
萧玉寒当即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今日二位道长不来我也准备要去一趟天剑宗，前几日，贵宗的沈淮如道长和一位钦犯一同窥探灵苏城护城大阵的阵眼，惊动了守护阵眼的老祖宗，一场大战，她们二人此时已经逃离。”
看这位国师的神情萧玉寒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随即问道：“你说的跟着我师姐一起的钦犯可是李文若？还有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们窥探灵苏城的护城大阵作甚？”
张乘风点了点头说道：“那人的确是李文若，只不过他不该还活在人世，灵苏李氏早在百年前就被满门抄斩，此人虽是下落不明，但官兵也确认过，他是跌落山崖尸骨无存，至于他们为何窥探灵苏城的护城大阵我就不清楚了！”
萧玉寒想了想，以这万古女帝作者的尿性，那李文若坠落山崖，获得神功，强势归来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只不过一个凡间城池的护宗大阵有什么可窥探的呢？这张乘风还说得那般金贵，还有什么老祖宗在保护大阵，实在有些扯淡。
只不过再看此时柳剑棠的神情，却显得格外凝重，当即问道：“我们能见一见那位守护灵苏城的老祖宗吗？”
萧玉寒若有所思，突然想到这位护阵之人竟能逼得师姐兵解，看来实力应该不弱，能稳赢师姐，至少也得是还虚境后期的高手。
可当今天下，如沈淮如师姐这般的还虚境高手已经是罕见，合道境高手更是凤毛麟角，也不知为何这个世界明明有大乘境一说，却是只存在于上古时期，当世并没有任何关于大乘境修士的传闻，往前倒一千年，也没有丝毫记载。
萧玉寒心想，这位所谓的护阵之人至少也得是柳师兄这样的高手才有可能将师姐逼至绝境，当即生了兴趣，“诶！师兄你的提议不错，毕竟那个护阵之人和师姐交过手，想来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
不料此时的柳剑棠摇了摇头，随即言道：“师弟，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早年我无意间偷听到师父和一位神秘老人的谈话，师父问那位老人天剑宗的护宗大阵可还无恙，那位老人表示没问题，然后紧接着他们又提起了灵苏城的护城大阵，大概意思就是说灵苏城的护城大阵的阵眼，与我天剑宗护宗大阵的阵眼有着什么联系，一阴一阳相生相伴。”
萧玉寒惊愕不已，当即问道：“难道师兄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调查灵苏城护宗大阵的阵眼其实是冲着我天剑宗而来？”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想先去拜见一下那位守护灵苏城大阵阵眼的前辈！”柳剑棠轻声说道。
但此时国师张乘风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摇了摇头说道：“关于这护城大阵乃我大燕王朝根基，此事我不能立刻答应你们，得问一下陛下的意思，而且那位护宗老人似乎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常年都是独身一人守在阵眼处。”
此时柳剑棠对着张乘风行礼道：“无论如何，还请国师大人帮忙问询一下当今陛下的意见，我等在此等候！”
那张乘风想了想，随后答应下，起身离开。
萧玉寒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柳师兄，如果真的如你猜想那样，他们窥探灵苏城阵眼是为了对付我天剑宗，那他们难道就不会跑到天剑宗去窥探护宗大阵的阵眼吗？亦或者说师姐早就已经将宗门阵眼的秘密告诉了别人？”
“停！萧师弟，无论如何我都相信沈师妹不会出卖宗门，她要么是受奸人胁迫，要么是有自己的苦衷。”
其实在见到素寒剑那一刻，萧玉寒就怀疑沈淮如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宗门，可眼下柳师兄这般确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保留自己的意见。
此时柳剑棠紧接着说道：“而且我天剑宗的阵眼岂是这么容易窥探的？护宗大阵的阵眼历代掌门代代秘传，除了掌门师兄无人知晓在什么地方，而且催动护宗大阵的法器便是掌门信物，无定乾坤剑，只要师兄在天剑宗，手握此剑，那就无人敢来进犯，若是掌门师兄开启护宗大阵，估计十个你加上十个我都别想在天剑宗放肆。”
“这么厉害？你越说我越好奇了，这护宗大阵到底是什么构造？”
“我哪儿知道？萧师弟，所以你该明白护宗大阵对我天剑宗的意义，尽管好多年没人敢进犯天剑宗，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能放松警惕，所以这次李文若估计来者不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沈师妹也站到了他那边，一定要找到此人，救出沈师妹！”
萧玉寒看着眼前的柳剑棠，若有所思，随后小心翼翼试探道：“师兄，如果……我是说如果沈师姐背叛了宗门，你会怎么做？”
“没有如果！她是我看着长大的，绝不会背叛宗门！”
萧玉寒叹息一声，心想这柳剑棠也不应该是这么一个天真的人，“那如果我背叛宗门呢？”
柳剑棠看了萧玉寒一眼，若有所思道：“我会废了你的修为，将你带回天剑宗！”
萧玉寒欲哭无泪，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柳师兄竟会这样回答，当即不乐意了，“师兄你偏心啊！为啥到我这儿就是废了修为抓回去？”
不料柳剑棠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你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但沈师妹绝无可能！”
“我怎么就有可能了？”
此问题一出，原本萧玉寒还想说什么，但却是直接被柳剑棠打断道：“如果是为了你那位宝贝徒弟呢？萧师弟你是聪明人，言至于此就不必多说了，你心里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