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类似于分娩那么疼
盛屿晨正色道:“媳妇,你之前先是用鱼线做了实验,后又用包子皮机器再做了一遍实验。”
“那你觉得,切割秦晴双手的那个人,是用了哪个?”
前座的两个人闻言,也把目光转了过来,落在顾意身上。
顾意蹙眉思索了会儿,答:“用的鱼线。”
“凶手应该是借用了秦晴裙子上的那一段,完成了切割。至于为什么会借用裙子那一段,这个就得问问那个人了。”
盛屿晨接着问:“那白泽呢?”
“也是鱼线。”
盛屿晨不解皱眉,“为什么这次这么肯定?”
前面问秦晴的时候,顾意还要思考一会儿,但轮到白泽却丝毫没有犹豫。
顾意:“因为机器落下更干脆,可我在检查白泽尸体时,发现切割有轻微的偏斜。所以……”
顾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些沉重的继续往下道:“所以白泽那会儿应该还没死。”
王可眼睛瞬间瞪直,语气带点震惊:“没死?!”
他转过大半个身子来,看着顾意他们。
“白泽在被切割的时候还活着的话,那得有多疼啊?”
顾意别开视线,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语调平缓:“类似于分娩那么疼吧。”
纪柯全程安静做一个旁听者,视线只会偶尔落在车内后视镜上,专注于开车。
*
四人来到青湖时,周围已经被一层一层警戒线和蓝色铁皮的彩钢板围起来,还放上了警告牌,示意市民别踏足里面。
因为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所以在入口也安排了两名警员轮流值班看守。
顾意走在前面,给他们提供了警察证后,顺利进入到里面。
从旁边小铁门走进去的那一瞬间,一阵大风扑面吹来,伴随着一股子青草和腥味。
顾意的嗅觉很灵敏,她能闻到那一丝不是特别明显的尸臭味。
盛屿晨他们走在后面,王可看到眼前的一幕,第一反应就是脱口一句国粹。
“woc!”
纪柯寻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在他们面前的,有一个圆形较大的绿色湖水,在湖的旁边,有一个接着一个被挖掘后的深坑。
旁边的野草萋萋,肉眼可见的地方除了一片绿,就只剩下泥泞的土坑。
旁边还有一条窄窄的,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鹅卵石路的两边间隔大概一米,还有两张公园椅。
纪柯回过神来,拍了拍王可的肩膀。
“小可,你不是来过么,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王可指着那么的深坑,说:“我上次来的时候,这些土上面都是雨水,那些坑里也是雨水。”
“但是这两天水退去了以后,老纪你看看,那些一个又一个乱七八糟的脚印,看上去是不是特别的糟心?”
纪柯又扫了一眼,并没有觉得糟心,反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糟心?小可,你怕不是有密集恐惧症吧?”
王可连连点头,“我的确有。”
“这样吧老纪,你们去泥坑那边,我去湖边看看。”
纪柯表示理解且无所谓,“都行,你去吧。”
又想起了什么,纪柯多补充叮嘱了一句:“小可你悠着点,路滑,别摔湖里了!”
王可躲开那些大小水坑,背对着他们回了一个好。
纪柯戴好手套,拎着箱子也一点点挪步到深坑那边。
盛屿晨看着那些水坑,深深叹口气,转过身面对顾意,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顾意愣了一秒,问:“你要干嘛?”
盛屿晨提议道:“媳妇,我抱你过去吧?”
顾意闻言笑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雨靴,又看看盛屿晨的鞋子。
她拍了盛屿晨的手一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穿的是雨靴。”
说罢,顾意绕开盛屿晨朝深坑那边走,紫色的雨靴直接踩在泥地里。
盛屿晨弯了弯腰去看自己的鞋子,挑挑眉,好像顾意说的没错……
这一带上面本来是打算开发用来做公园的,但是听说后来在资金出了点矛盾问题,导致这个公园开发到一半就停工了。
但在尸体被发掘之前,附近的居民时常会饭后在这散步谈心。
事发之后,引起不少附近居民的注意,纷纷哀嚎饭后没了散步的地方,时不时就会到这附近走一走。
所以也就导致了邢凯他们一开始,还以为那些居民里藏着凶手。
或许是因为命案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遥远,甚至可以说是现实里不常见,所以不少人抱着好奇心,会到这里来张望,试图一探究竟。
甚至有一些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他们从家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就会把这里当作探险的地方。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会围上彩钢板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现场被破坏。
顾意在深坑周围仔细找了一遍,除了被翻出来的泥土,黑土和黄土交杂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混杂其中。
她转头看向那边的王可,想到之前他们在湖边找到的裙子被裁下来的一段,迈开腿走了过去。
顾意唤了王可一声,但王可像是没听到,于是顾意又唤了一声。
第二遍王可听到了,然后迅速站起身,但是站得太快,眼前突然黑了一下,两眼开始冒星星。
王可脚站得不稳,加上地又特别的滑,他整个人的重心顿时朝后,使得他往后仰去,他的身后是一片绿色的湖水。
王可张皇失措地挥着两只胳膊,试图抓到点什么东西,用来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摔下去。
王可喊了一声:“顾意姐!”
顾意见状自然不会眼巴巴看着他掉下去,加快速度朝王可那边跑了过去,伸出手想要拽他一把。
失去重心的王可毫无安全感,拽住顾意的那一瞬间,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但顾意还没来得及稳住下盘,就被王可连带着一块拽下了湖水!
“扑通——”
水花被溅起四射,落水的声音传来,迅速吸引了盛屿晨和纪柯的注意力。
盛屿晨转身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顾意和王可沉在湖里,露在湖面上的双手。
盛屿晨心一紧,脱口喊:“媳妇!”
199:我不是故意的
冷。
好冷……
这个时节的湖水温度极低,人落下水里浑身都会止不住的打颤。
顾意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寒意将她淋满身,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刷新着顾意神经能承受的范围。
顾意竭力地瞪着双腿,雨靴太重,被蹬掉了,她滑动双臂试图朝岸边游去。
顾意会游泳,但谁知道王可是一只“旱鸭子”。
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湖特别深!
大概有六七米左右的深度。
王可的心理素质不及顾意强,他的双脚疯狂蹬着,却够不着底,身子像是灌了铅一样,很沉很沉。
内心的恐惧和那种无助的窒息感包裹了他,使他觉得两眼冒金星,耳边一片嘈杂的嗡嗡声,仿佛间能听到有人在喊他。
但王可得脑袋涨得几乎要炸,水还一个劲往他嘴里涌,根本无法给予回应。
王可只扑腾了一小会儿,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力气,放任身子快速往下坠。
王可鼓着腮帮子,出于自救的本能,他伸出双手,一把拽住了顾意的脚脖。
顾意的眼珠子瞬间瞪大,她本来差一小段距离,就可以回到岸上了。
岸边的盛屿晨也已经朝她伸出了手,偏偏这个时候,她的脚脖被王可拽住了!
顾意蹬了两下腿,又伸了伸手,但那种寒意能承受的范围逐渐到了极限,她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整个人在被王可带着往下沉。
因为王可突然拽住了她,所以顾意一连呛了好几口湖水,有一股子腥味窜入她的呼吸道,让她一时间有点不能自主控制呼吸,眉头拧到一起,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顾意回头看一眼王可,给他打了手语,示意他先松手,并冷静下来。
不巧的是,王可看不懂手语……
岸上,盛屿晨本来差一点就可以抓住顾意的手了,结果她又突然往下移了一段,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纪柯站在旁边干着急,他腿脚不是很好,最怕湿冷。这是他的老毛病,一犯病就疼得走不动道。
盛屿晨当机立断脱下外套,甩给纪柯:“老纪你在上面帮我接人,我下去救他们!”
说罢,只听见扑通入水的声音,盛屿晨大学期间,曾是游泳俱乐部的主力,在游泳这一块他可以称得上是“游泳小王子”。
当然,这指的意思是他在水里特别敏捷,速度和反应也都是极佳的。
盛屿晨游到下面,拽了快到底的王可一把,决定先将他送上岸。
他揪着王可的领口,大力向上一托,把他甩给了岸上的纪柯,而后调头。
顾意闭气时长还是挺持久的,但在这个湿冷黑暗的湖中,顾意感觉自己整个人脑子都要炸开了。
由于前面挣扎了,导致顾意的一条腿被水草缠住了,很长很复杂,黑乎乎的一团,看上去有草也有垃圾。
盛屿晨没想耐心一点点解开,选择了暴力解决,他大力一扯,那水草和垃圾便分散开了。
盛屿晨一只手环上顾意的腰,带着她快速朝湖面游去。
纪柯等在岸边,伸出手拉了盛屿晨一把,把他们两个人一块拽了上来。
看着浑身湿透坐在泥地上的三个人,纪柯无奈叹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王可靠在旁边的公园椅旁,眼睛半睁半闭,已经缓过气来了。
盛屿晨帮着拍了拍顾意的后背,顾意咳了几下,连带着把呛进去的湖水全咳出来后好了很多。
盛屿晨别有深意的剜了王可一眼,拔高音量质问:“你刚刚为什么要拽顾意?!”
王可知道盛屿晨是在问他,努力的撑起身子,看向盛屿晨,眼眶有泪水在打转,小声更咽道:
“晨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盛屿晨嗤笑一声:“不是故意的?”
“顾意本来是可以不用先回岸上的,你我可以下水去救,你拽她做什么?
或许说,顾意本来是不用落水的。是因为你拽了她,那么冷的湖水,她要是出点什么事,你拿什么还?!”
王可被说得眼泪也急了:“对不起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的就只是一种本能反应,对不起……”
脱去外套,盛屿晨里面穿得是一件芋头紫的针织毛衣,不是很厚。
他浑身上下都被湖水浸湿了,原本被打理上去露出额头的发型也没有了。
或许是做过头发的缘故,盛屿晨的头发有一丝微卷,乖巧的贴附在他的脸颊两侧,发尾还有些许水珠往下落。
水珠顺着下颚线往下,滑过他喉结锁骨,往衣服领口里流。
顾意看着这样的盛屿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等她反应过来,盛屿晨正准备过去和王可打一架。
好在顾意反应快,伸手拉住了盛屿晨的手腕。
顾意柔声唤了盛屿晨一句:“屿晨。”
盛屿晨被触动到了,心头的那一股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下来,瞬间熄灭。
顾意向他解释:“是我看到小可脚滑了要摔下去,条件反射的过去想要拉他一把,结果小看了地滑,就和他一块落水了。”
“人在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会出于本能的想要抓住身边任何的一切事物,包括人来保命。”
顾意抓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些,耐心安抚:“这也不能怪小可,再说了,我不也没事吗?”
盛屿晨盯着顾意看了好一会儿,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低笑两声。
“行行。”盛屿晨抬手抓了一把湿哒哒的头发,把头发全部朝脑后撩拨。
纪柯走到王可面前,伸出手:“走吧,回去换身衣服。”
现在他们三个人都浑身湿透了,加上天气又冷,要是不赶紧回家洗个澡换衣服,很容易就感冒了。
盛屿晨看了眼顾意露出来的一双白皙小脚,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来从纪柯手里拿来自己的外套,直接套在了顾意的身上。
他用外套把顾意整个人裹紧,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盛屿晨知道顾意会问,所以抢在前面给了她解释:“你没穿鞋,光脚踩地会磨破脚。”
这些泥土表面上都是土,实际上也有不少的细碎小石子藏致其中。
顾意扫他一眼,鼻音“平淡”回了一个嗯,一阵暖意发酵开来。
“……”
200:我为以前的事道歉
唐庄。
纪柯开车先回局里,然后调头送王可回家。
盛屿晨他们则是换车回唐庄,全程盛屿晨都没舍得让顾意的脚沾地。
回到唐庄他也直接抱着顾意去了三楼浴室,贴心放好热水。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顾意先是有点愣地点了点头,三秒后似乎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她抬头想叫住盛屿晨,结果盛屿晨已经走出浴室了。
顾意:“……”
直到盛屿晨拎着干衣服走进来,帮她挂在了一旁,关门前一直在叮嘱她快点洗,别着凉。
顾意看着那袋衣服,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伸出手去翻,在最底下看到了里面的衣物。
一股热血涌了上来,顾意的脸颊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红,一直延伸到耳根后面,像极了憋气憋太久的红脸模样。
她前面想阻止盛屿晨去拿衣服,就是因为这个内衣物。
顾意重新挂好衣服,脱下盛屿晨的外套,上面布满了属于他的气味,让顾意心头的那股燥热翻了一倍。
真是,丢死人了……
顾意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大概花了有四十多分钟。
她擦了擦湿头发,没滴水后才走出浴室。
刚走出浴室,就看到了盛屿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长款外套。
见顾意出来,盛屿晨立马上前,不由分说就直接给她穿外套。
顾意像极了服装店里的人型模特,任由盛屿晨摆布。
穿就算了,盛屿晨嘴里还念念有词:“快点穿起来,别感冒了。”
顾意无语。
这话,这语气,跟她外婆一模一样。
以前外婆还在时,顾意每次洗澡都能听到外婆说这句话。
穿好外套,盛屿晨又拉着顾意的手往楼下走。
盛屿晨:“我给你泡了一杯感冒灵,还是热的,你快下去喝了。”
楼梯走到一半,顾意突然停下来脚步。
盛屿晨转过身看她,“怎么了?”
顾意站在原地,将顾意从头到脚认真地看了一遍。
“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盛屿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我这不是等你洗完了再去嘛。”
顾意用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侧身给他让出一条道。
“那行,我洗完了,你快去吧。”
盛屿晨挑了挑浓眉,“那我去洗澡,你下楼把感冒灵喝——”
“阿嚏!”盛屿晨话还没说完,自己倒是打了一个大喷嚏。
条件反射的伸出手,用臂弯抵住了,但一凑近就能嗅到衣服被沾上的一股子湖水腥味,盛屿晨忍不住皱眉,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可能是跟顾意待在一起久了,在无形之中,盛屿晨受到了她的影响。
他开始莫名的比以前要更爱干净,就连赖床这个坏习惯都改了。
见他还不动,顾意催促着拍了他肩膀一下,“快去吧。”
“好,我这就去。”
……
顾意踩着拖鞋下楼,抬眼便看见了放在餐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感冒灵。
顾意不由自主的勾唇一笑,走过去端起来喝完,送到嘴边还是热乎的,稍微有点烫嘴。
这感冒灵似乎是刚泡的……
想到盛屿晨刚才的喷嚏,顾意转身去厨房,打算泡一杯柠檬水给盛屿晨。
柠檬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以柠檬沏水饮用,有助于提高体内的维生素c的含量,提高身体抵抗力。
刚把柠檬切好,顾意就接到一通来电。
顾意转身去茶几上拿手机,前面下车的时候,她手机落在了车上,好在没有带在身上,不然又要报废一部手机。
顾意看到来电显示是李宣恩时,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
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自从上次之后,顾意就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了,李宣恩也没在电话来。
今天怎么……
顾意犹豫了两秒,还是滑到了接通。
手机放在耳边,传来李宣恩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的开场白:“……喂,是顾意吗?”
顾意垂了垂眸,看着案板上的柠檬,回应他:“我是。”
电话那头的李宣恩明显松了一口气,带着些许喜悦:“顾意,你把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其实放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李宣恩一直都没敢在联系顾意不知道而已。
顾意语气很冷淡,又带着一丝疏远的礼貌:“你找我有事吗?”
李宣恩抿抿唇:“顾意,下个月就是春季赛了,你来看比赛吗?”
“不去,没空。”顾意毫不犹疑的就拒绝了。
她把手机撂在旁边外放,不紧不慢戴好一次性手套,拿起柠檬开始徒手榨汁。
这种柠檬不是特别硬,捏在手里不仅可以榨汁,还挺解压的。
李宣恩坚持不懈往下说:“顾意,实不相瞒,这其实是我最后一次参赛了。”
顾意捏柠檬的动作有明显的停顿,思忖片刻后,问他:“你要退役?”
李宣恩笑了笑:“是啊,我准备退役了。”
“春季赛的每一场票,到时候凡事有ck战队的,我都会让人寄一张给你,就寄到你工作的地方。你可以不来,但我不能不寄票。”
李宣恩拿起面前的三阶魔方把玩,琥珀色的眸子浮现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顾意,我会步入这个电竞行业,多少跟你也有一点关系。结果到最后,你没入行,反倒是我自己栽进来了。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句话,你顾意,终究是电竞行业得不到的女人。”
顾意弯了弯唇角,不紧不慢用筷子搅均匀杯中的水和柠檬汁。
顾意:“你可别这么说,我还配不上。”
“还有,你的比赛我是不会去的。如果你非要寄票也行,我会让门卫收到就扔了的。”
李宣恩听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久到仿佛有三四个小时那么长,可实际上只有三四分钟。
“顾意,我为以前的事道歉,对不起。”
“以前的李宣恩确实是年少无知太轻狂,说了一些话和做了不少伤害你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顾意冷笑:“一句对不起就有用的话,要我们这些警察做什么?”
李宣恩:“对不起……顾意,你想要什么,我现在都可以弥补给你,只要我做得到。”
顾意倒出柠檬水尝了几口,有点过酸,她又多加了一些温水稀释。
她轻扯嘴角,眸子里不带半点感情,说:“有一件事你做得到。”
------题外话------
以上饮用柠檬水的来自于亲测,喝柠檬水也有喝好的,但前提还是要看每个人的身体体质哈!!
201:我还是习惯你戴耳钉
“什么事?”李宣恩眼睛闪烁着光,自以为看到了希望。
顾意的声音冷若冰霜,像是被削尖的冰锥,一针见血的扎在了李宣恩的心上。
“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顾意之所以会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不是因为原谅他了,是她把李宣恩当作了一个不重要的人。
李宣恩眸中涌动的光芒被瞬间熄灭,连同着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僵硬,手里把玩魔方的动作停止。
“……顾意,我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也承诺给你补偿,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李宣恩的小脾气上头,语气也没了刚才的有好。
“顾意,我都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么多年不见踪影,或许他早就死了呢?
你宁可答应家族联姻,嫁给一个风流浪荡子,也不愿意给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一次机会吗?”
顾意低低嗤了一声:“真心喜欢?”
“你的真心喜欢可真廉价,我配不上你的垂爱,还是另找他人吧。
还有,我已经找到他了,他没有死,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浪荡子。
你早上刷牙可能没清洁口臭,建议你再去认真刷刷牙,再也不见。”
说完,顾意脱掉一只手套,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她不喜欢外人随意评价盛屿晨,谁都不行。
顾意把用过的手套转身丢进垃圾桶,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的盛屿晨。
顾意想扔手套的动作停在半空,一双眼睛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盛屿晨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另一条半曲着腿抻直,没在继续靠在墙边。
“你洗完了?”顾意打破沉默局面。
顾意其实是想问,盛屿晨站在这里多久了,刚才都听到了多少。
盛屿晨反应慢半拍的啊了一声,慢慢缓过来之后,才失笑着回答:“我洗澡一直都很快的。”
顾意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把手套丢进了垃圾桶,端起柠檬水送到他面前。
“喝了吧。”
斟酌再三,顾意还是没有问。
盛屿晨接过柠檬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他好奇问:“媳妇,这是什么?”
顾意处理着案板上残留,背对着他答:“柠檬水,治感冒的。”
盛屿晨心下了然,看着手里那杯柠檬书笑了笑,仰着头喝完。
“谢谢媳妇,媳妇你对我真好!”
顾意没接话,但背对着盛屿晨,她在笑。
顾意认真处理好刀具,细心用纸巾一点点擦干,又放到一旁去消毒。
等她做完转身,看到盛屿晨还站在身后,顿了顿道:“你别站在这儿堵路。”
说话间,顾意余光扫到盛屿晨的左耳,上面没了耳钉。
顾意看着他的左耳,关心问:“你的耳钉呢?”
盛屿晨摸了一下左耳,笑着说:“以前打这个耳洞,是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你。”
“但如今我找到你了,我觉得它可以摘了。”
顾意挑了挑细眉,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行吧,我还是习惯你戴耳钉的样子。”
盛屿晨耳尖听到了:“媳妇,你难道不觉得,我一大男人戴耳钉很娘吗?”
走出厨房想上楼找双鞋的顾意闻言停下脚步,侧身望向他。
“以前觉得,但看多就习惯了。”
盛屿晨点了点头,“好。”
等顾意穿好鞋子出来,看到盛屿晨又重新戴上了耳钉,不由得笑了一下。
盛屿晨正低头看手机,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犹豫了下,还是抬起头看。
迎着顾意的目光,他冲顾意温柔一笑。像是春日暖阳沐浴微风,吹过顾意的耳畔,在她的心尖上挠了一把。
盛屿晨的嗓音略有些低沉,带着些许鼻音,问:“媳妇你收拾好了吗?”
顾意轻轻点一下头,“走吧。”
*
市局。
顾意刚下车,门口的保安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快件。
顾意接过快件,对保安大叔轻声道谢。
这个快件不是很大,而且特别的薄。顾意疑惑了一下,她最近几天都没在手机上买东西,哪来的快递?
快件上写的寄件名字和号码,包括地址都很陌生。
顾意边往里走边拆开,直到看见里面的东西才恍然大悟。
这是李宣恩说的门票。
盛屿晨也看到了那个门票,扬了扬眉梢,没说话。
顾意把门票塞回去,转身就想丢掉,但走到垃圾桶旁,她又想起来了什么。
她没把门票丢掉,而是走到严岩旁边,敲了敲他的桌面,问:“小岩,你有抢到门票吗?”
严岩望向顾意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哎顾意姐,我前面听老纪说你落水了,怎么样,没事吧?”
顾意摇了摇头:“没事。”
“顾意姐,你问的是春季赛的门票吗?”
“嗯,”顾意鼻音轻轻的,“你抢到了吗?”
严岩笑:“顾意姐,现在还没到门票开售时间呢,我上哪儿抢票去呀?”
顾意把门票随意丢在他的桌面,“给你。”
严岩拿出里面的门票,看到上面的日期惊呼出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哇塞顾意姐,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这张门票啊?”
顾意思索了会儿,没告诉他全部,只淡淡道:“朋友送的。”
严岩觉得大为震撼,不由感叹:“能在开售前就拿到门票,顾意姐你那个朋友不简单啊!”
“该不会内部人员吧?”严岩想到这里,凑上前问:“顾意姐,能麻烦你那个朋友帮我要一份恩神的亲笔签名吗?”
顾意:“自己去找本人要。”
不给严岩追问的机会,顾意转身就往法医室走。
邢凯手里拿着小本本,边走边说:“顾意,我刚才把郑璇的个人背景搜集到了,前面也带人去走访了一圈跟郑璇共事的几个人。”
顾意整理东西的动作放缓,眉头微微蹙起,带着疑惑:“郑璇资料之前不是查过了吗?”
邢凯站在她面前,手里不停地翻本子。
“不是,我查了一些档案上没有的。”
邢凯说着,把自己的黑皮小本本递给顾意。
“上面记录了我所有搜集到的信息,你可以看一下。”
202:男女朋友
黑皮本子里是用钢笔写下的各种信息,字迹潦草,却又不失刚正,带着主人骨子里的清隽。
郑璇早年父母双亡,现在的父母其实是她亲姑姑和姑父。户口上,他们是郑璇的父母;血缘上,他们只是郑璇的亲戚。
郑璇因为高中时期打架留过处分,所以大学虽然托关系修了法医,但毕业后还是不能参加有关部门的工作。
加上郑璇大学同修了两门,另一门就是心理学,为的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与郑璇共事的那几个人,有的人说,郑璇是一个很高冷的人,对谁都是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态度。
有的人说,郑璇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上次有小孩在医院闹,是她温言细语才哄好的。对待病人她也时常保持着笑容。
有的人说,郑璇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会扶老爷爷过马路,会帮助不识字的老人挂号看病等等。
前面清一色都是说郑璇脾气好,气质清冷,十分温柔的人。
但…
最后一个人说的较长。
最后一个人是这么说的,郑璇脾气和耐心都特别不好,动不动就朝自己发脾气,怪自己那做不好,这做不好。
但自己知道,郑璇只是对自己赋予了希望和期待,自己不能让郑璇失望。
顾意看到这里的挑了挑眉,看向邢凯说:“这最后一个,跟郑璇是什么关系?”
邢凯立马就想起来是谁,因为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最深。
“最后一个是郑璇的助理,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顾意若有所思地捏着本子页纸,这说的怎么有点像,她对待崔小果那样……
根据前面的来看,得出结论,郑璇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
顾意垂眸浅笑。
温柔的本质,是理智啊。
一个人有多温柔,靠近那个人的时候,那种边界感就有多强。
顾意把本子还给邢凯,追问:“就这些,郑璇没有什么闺蜜之类的吗?”
邢凯摇头:“我问过她身边的所有同事,以及病人。他们都表示,没有见过或听过郑璇有任何特别交好的同性朋友。”
顿了顿,他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我听他们说,郑璇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顾意挑起一边眉毛,等着邢凯说下去。
邢凯:“他们说郑璇最近下班都特别早,而且每天早上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比以往更爱笑。也不知道为什么。”
比以往更爱笑?
顾意抿了抿唇,抬手去揉眉心,忍不住感叹:“这个案子真是比以往都要棘手啊……”
邢凯把本子收好放回口袋,看着顾意那样,关心道:“你没事吧?”
顾意:“没事。”
邢凯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放在顾意面前的桌上。
“这个胃药我那儿多了一瓶,还没开过,之前是打算给你备着的,但我看你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犯病了。
这个应该也没有什么用了吧,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备着吧,日后有什么还可以用上。”
邢凯不提的话,顾意都快忘自己有胃病这个病了。
她歪了一下脑袋,笑着说:“行,那回头我请你吃饭。”
顾意和邢凯之间毕竟是三年的友谊了,要是说谢谢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客套了。
朋友之间不就是礼尚往来么,顾意说下次请他吃饭也算是回报他了。
邢凯这个药的药效也确实好用,就是有点副作用,会有点轻微厌食,但不时常发作。
邢凯笑了笑:“行,等这个案件结束,你请我吃顿好的。”
“聊啥吃的呢?”盛屿晨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奶茶,上面贴着古茗的标签。
顾意不紧不慢收起药瓶,自然的接过盛屿晨递过来的奶茶。
顾意看了一眼奶茶上的标签,珍珠奶茶,握在手里还是热乎的。
另一杯盛屿晨就自顾自喝了,指了一下外面,说:“你的那份在外面,大伙都在那边领,你也快去吧。”
邢凯正想说话,就看见严岩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关门前还特意看了看左右有没有人。
盛屿晨觉得他行为有点怪异,问了句:“小岩你干嘛呢?”
邢凯:“是发生什么了吗?”
严岩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还有一些余息未定,走到他们面前聚到一起。
严岩压低了好几分贝声音:“老大,晨哥,顾意姐,我有一个新发现。”
三人被他说的提起注意力,纷纷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严岩:“我们不是在查郑璇吗?”
盛屿晨喝了一口奶茶,问:“你是查到了什么吗?”
严岩努力平复自己身体里乱窜的小心脏,说:“我发现,王可跟郑璇……是男女朋友!”
这话说出口,三人都相互看对方一眼,眼神里带着震惊。
盛屿晨一只手勾搭上严岩的肩膀,将他拽到自己跟前。
“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是男女朋友的?”
严岩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这不是,早上知道小可谈恋爱了嘛。”
“然后小可又不愿意给我看他女朋友的照片,我就跟他周旋了一会儿嘛。
但后来我看小可的态度实在坚决,然后我就没勉强他了。
可结果我前面去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他跟郑璇通电话。我听到小可喊她郑璇,还喊璇璇,你们是不知道有多腻歪!”
严岩的脸上,堆满了吃到瓜的笑容。
原本紧张神秘的氛围,被严岩这一笑打破了,直接碎了一地。
但是另外三个人的反应和他截然相反,个个脸上都写着严肃,抿唇思考。
顾意先打破安静,说:“小岩,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吗?”
严岩举起三根手指,一脸认真说:“顾意姐,我可以打包票,我的耳朵没有问题!”
邢凯思索了片刻,有些复杂地开口:“那我们接下来又需要调查郑璇,如果小可跟她确认是男女朋友的话,这需要避嫌。”
严岩拍了一手,扫一眼门口处,才说:“那我前几天一直都在郑璇家楼下蹲守,小可不会怪我吧……”
邢凯听了之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岩,你这是为了破案,破案就是我们的工作,小可分得清的。”
203:他有前女友吗?
严岩的脸上写着不相信,往后缩了缩脖子,“就怕小可分不清……”
严岩想到了前面开会时,自己在说郑璇行踪的时候,王可还问了一句——“你跟踪她”。
她?
她!
当时严岩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他得知郑璇是王可女朋友后,他回忆起来才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邢凯叹了叹气,又说:“其实也没什么,郑璇本就是我们的嫌疑人之一,我们怀疑她没有错。而且……”
邢凯说到一半顿了顿,将目光转向盛屿晨,“而且,之前盛屿晨有询问过郑璇,是郑璇不肯配合的。”
若不是郑璇不愿意配合,他们倒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盛屿晨:“嗯。一般来说协助警方办案是他们必须做的,但这个郑璇特别的执拗,说什么都不愿意提供病案。”
严岩挽起两道袖子,一副要准备去干大事的架势。
“那我们去把病案偷来啊,那不就——”
严岩的话还没说完,就吃到了邢凯一记暴扣。
邢凯低声斥责:“你是不是觉得好日子太舒服了?!”
严岩疼得双手抱住脑袋,脸上的肉挤到一块,戴上“痛苦面具”。
“老大你轻点儿啊!”严岩朝盛屿晨身侧靠了靠,像是在寻求靠山庇佑。
“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老大你下手也太狠了。”
邢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情恢复平静:“我刚刚也没用多大力。”
严岩不买账:“明明就很用力的好不好!”
邢凯恶狠狠扫了一记刀子眼给严岩,语气悠然:“你是不是想再感受一次?”
“你要是能管好自己那张嘴,我还会打你吗?”
严岩被唬住了,开启自己的禁言模式。
顾意拉回正题:“你们谁去跟王可交涉一下?”
严岩别过头去,生怕顾意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交涉这种东西就不是很适合他了,严岩就是一个典型对陌生人分情况热情,对熟人沙雕的人。
简称,“社恐人士”。
邢凯主动把锅揽下来:“我去吧。”
顾意挑了挑眉,她前面还想说让盛屿晨去的,比较交涉这种事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邢凯:“我跟小可认识的时间长,我去跟他说说。”
“……”
邢凯跟走出去没一会儿,温佳宁就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乔南。
“顾顾姐!”
盛屿晨看到乔南时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乔南双手插兜,抬了抬下巴,指着温佳宁的背影,态度不是很情愿地说:“你问她啊。”
“佳宁怎么了?”
“我前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今天休息一天,那小屁孩非要拽着我,让我送她来找顾意。”
盛屿晨听了只想笑,拍了拍乔南的肩膀,带着笑气说:“不是,我说,老乔你摆着张脸啊。”
盛屿晨看了一眼温佳宁,继续说:“人家佳宁多可爱啊,你就不能看在她可爱的份上,送她一程么?”
乔南:“……”
他真想一脚踹在盛屿晨的脸上,太幸灾乐祸了!
乔南前些天确实是忙得不行,加上最近失眠又加重了,搞的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乔南脸上的黑眼圈就可以足以证明这一切了。
温佳宁是因为老妈最近跟老爸学习了新秘方,做成以后就迫不及待打包好,让温佳宁给顾意送去。
温佳宁听了就忍不住酸了一句,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
白玫的回答是,你们都是我亲生的可以吧?
主要是前些日子,白玫不知道顾意受伤的事,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正好她最近在学做饭,就想着给顾意单独做了一份,好让她补补身子。
温佳宁把保温盒放在顾意面前,里面有好多的鸡腿、鸭腿。
顾意直接愣坐在沙发上,“这……”
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好。
温佳宁明白顾意想表达的是什么,笑着解释:“我妈说,吃什么补什么,所以就你做了这么多,让我送来。”
温佳宁拿起一个鸡腿送到顾意的嘴边,“顾顾姐,这可是我妈特意为你做的,你可不能拒绝!”
顾意看着那个淋满秘方的鸡腿,诱人的香味一点点窜入鼻息,试图唤起她的食欲。
可她看着那个鸡腿,实在提不起喜欢来,甚至可以说有点反胃。
但这又是白玫特意为她做的,顾意觉得,她要是不吃,师父那边可能要生气。
不是生气顾意不领情,是生气自己厨艺不精。
顾意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张嘴,咬了一口鸡腿,挺大口的。
站在门口处和乔南聊天的盛屿晨,注意到了顾意脸上的小表情,但没过去阻止。
他看着乔南说:“东西也送到了,你和她就一块回去吧。”
乔南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半靠在玻璃门上,对温佳宁说:“小屁孩你好了没,我要回去了。”
温佳宁闻言抬眸,“大叔,你和姐夫能出去一下吗,有些话我想单独和顾顾姐说。”
乔南觉得他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但还是无奈回给她一个“好”。
本来乔南是想说不要的,但话到嘴边,对上温佳宁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时,就改变了主意。
这个时候乔南还没有发现,在无形之中,他已经不受控制的会听从温佳宁说的话。
两个人出去时,盛屿晨贴心为她们带上了门。
乔南扫盛屿晨一眼,“你爷爷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盛屿晨低笑一声,张开双手站在乔南面前。
“你觉得我有事吗?”
乔南缄默了几秒,“你没事就行。”
盛屿晨拍了拍乔南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给他,“吃不?”
乔南淡淡扫了一眼,“我才不吃小屁孩吃的东西,腻牙。”
但乔南还是伸手接过了棒棒糖揣进兜里。
另一边。
温佳宁凑进了顾意,想问的话闷在心里憋红了脸。
顾意把吃了几口的鸡腿搁在一边,抽了张纸擦手,转看向温佳宁。
“佳宁,想说什么就说,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温佳宁的脸更红了。
她扭扭捏捏的用手挡在嘴边,凑到顾意的耳边,声音压的特别轻:
“顾顾姐,乔南他有前女友吗?”
204:你不是不喜欢鸡腿吗
听到温佳宁的问话后,顾意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看上去像是感到意外,又像是有点不可思议。
顾意看向温佳宁的眸中,掺了几分不明意味。
顾意难得来了兴致,给她绕起弯子:“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温佳宁缩回去,一只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少女稚嫩的脸蛋白里通红,耳根子柔软,小手攥得有些紧,指节发白。
“顾顾姐,我……”
温佳宁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身体却比她要诚实许多。也可以说是脸红出卖了她。
顾意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她更想亲耳从温佳宁口中说出来。
“行吧,既然你都说不出来为什么,那我也不能回答你。”
温佳宁心急了,叫住顾意:“顾顾姐,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温佳宁把自己的脑袋伏得低低的,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的不敢直面顾意。
她开口就有点磕巴:“我,我,顾顾姐,我喜欢……乔南。”
这句话像是用了温佳宁全部的勇气,脸愈发的红了,看上去就像是发烧了似的。
听到温佳宁承认了之后,顾意这才展露笑容,回答她前面的问题:“乔南不论是从家世外貌,以及他个人都是很优秀的。”
“在上大学时,乔南就有不少女生喜欢,但乔南眼高于顶,没一个瞧上的。
不过上了大学后,我和他虽鲜少联系,却也知道他大学期间谈过一个,后来分了。”
高中时期的乔南,可谓是不少少女眼中的美好少年。
可乔南确实是眼光高,要么觉得成绩太差配不上自己,要么觉得长相不行配不上自己,要么觉得身高不够格等等,诸如此类。
温佳宁内心的期待被一盆凉水浇毁,虽然在问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毕竟乔南比她大了十岁,经历了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事,见的人形形色色,难免会有一段情。
顾意瞧见她眉梢眼角的落寞想,轻声笑了一下。
她向温佳宁强调了年龄:“佳宁,前不久过完年,乔南已经29岁了。你和他差了十岁。”
温佳宁表现得丝毫不在意:“可是我过完年也19岁了。”
顾意反问:“你今年生日过了吗?”
温佳宁驼下背,答:“还没呢,等我生日最起码得等一年!”
“周岁生日还没过,就还是前面一个周岁。可乔南今年的生日已经过完了。”
温佳宁眨了眨眼,问:“乔南生日过完了??”
顾意点头:“嗯。”
“不是吧顾顾姐,如果是乔南生日的话,你们为什么没给乔南过生日,你们不是朋友吗?”
顾意给了她答案:“乔南不喜欢过生日。”
温佳宁不解,眉头揉到一起:“为什么呀顾顾姐?”
顾意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跟他前女友有关系。”
“在国外的时候,他本来打算在他生日那天,跟他前女友求婚。
可是那天,前女友带着另一个男人来到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提了分手。”
“太可恶了!”温佳宁一拳头砸在沙发上,气得咬牙。
“顾顾姐,所以乔南前女友不仅给乔南戴了绿帽子,还当众宣告,这不是在打乔南的脸吗?”
顾意只是微微勾勾唇角,没回应。
温佳宁又问:“那后来呢?顾顾姐。”
顾意思索了一会儿,慢慢说:“剩下的,你还是自己去摸索吧,我就说到这里。”
本着不随意透露朋友过去的原则的顾意,今天却打破了这个原则。
倒也不是说看好温佳宁和乔南这一对,相反,顾意并不看好他们。
因为前女友对于乔南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禁忌,所以对于温佳宁来说,前女友是横跨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死结。
打上一个结容易,但想要解开一个结,还是一个死结,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者,他们之间年龄相差大,想要在一起的话,缠绕他们的困扰会繁多冗杂。
温佳宁失望地啊了声,眼巴巴望着顾意,试图撒娇:“顾顾姐,你就再和我说一点呗?”
顾意抬手示意她打住,直接打破她的撒娇:“这招不好使。”
顾意端起茶几上的杯子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端着杯子指了一下外面。
“回家吧,帮我转告师父,鸡腿很好吃,我很喜欢,屿晨也很喜欢,下次也给他做点。”
温佳宁无奈起身,走到门口又猛地回头,“顾顾姐,再考虑一下嘛~”
顾意推开她的脸,嫌弃道:“自己摸索去,自己的爱情自己争取。”
“顾顾姐~”
顾意最后还是不忍心,给了温佳宁一句忠告:
“佳宁,有些东西,还是少知道的为好。知道的太多,顾虑越多,对自己不益。”
温佳宁听了一个半懂,带着些许茫然走出了法医室。
“顾顾姐拜拜!”
顾意没回应她,只是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
……
跟乔南说了几句,盛屿晨走进来,扫了眼桌上的鸡腿,以及坐在旁边啃鸡腿的顾意。
顾意安静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像雨刷一般,手里的鸡腿还有一半没吃完。
盛屿晨想到了前面温佳宁投喂顾意时的场景。
他走过去,想从顾意手里拿走鸡腿。
顾意的反应很快,被她躲开了。
“你干嘛?”顾意皱眉看着他。
“你不是不喜欢鸡腿吗?”
话音刚刚落下,顾意啃鸡腿的动作就停住了。
盛屿晨见不对劲,屈膝蹲下来,凑过去看顾意,用温柔的语气问:“怎么了?媳妇。”
顾意把头压得低了一些,嘴硬反驳:“我没有不喜欢鸡腿。”
盛屿晨把茶几上剩下的鸡腿推过来,“行啊,那你把这些全吃了。”
顾意回答的时候有明显迟疑几秒,“冷掉了,晚上拿回去热了吃。”
“你可拉倒吧!你明明就是不喜欢鸡腿!”盛屿晨朝她哼了一声,拿起鸡腿就啃。
鸡腿不是特别大,差不多就是一个巴掌那么大。
盛屿晨吃得特别快,拿起一个鸭腿递到顾意面前,问:“鸭腿你吃吗?”
顾意看了鸭腿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盛屿晨气从心上来,“你不喜欢吃鸡腿又为什么非要把那个吃完?”
顾意认真把手里的鸡腿吃完,沉默片刻后,淡淡说:“不能浪费粮食。”
205:还好有你,幸好是你
盛屿晨吃鸡腿的动作稍顿,“嗯,媳妇说得对,珍惜粮食,从我做起。”
顾意被他的这话都笑了,把吃完的鸡腿丢进垃圾桶。
“你别吃得太多,太撑了对胃不好。”
盛屿晨连着吃了三个,又喝了一口奶茶咽下最后一口,这才舒畅了许多。
“听你的,剩下的我晚上带回去陪饭吧。”
“对,”盛屿晨笑了笑,“他们俩高中不仅是同学,也是同桌。”
顾意搓着手里的纸巾,心中犹豫着开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喜欢吃鸡腿吗?”
盛屿晨放慢了放奶茶的动作,思索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
“如果媳妇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但只要媳妇你不说,我会尊重你的。”
顾意听到这里笑了一笑,淡淡道:“盛屿晨。”
“嗯。”
盛屿晨竖起耳朵,耐心等待顾意的下文。
顾意:“谢谢你。”
还好有你,幸好是你。
空气安静了整整五秒,盛屿晨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手指,笑意染上眉梢,眼底是一滩温柔水。
顾意把纸揉成纸团,“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准备工作,抓紧时间破案。”
盛屿晨淡定且从容的收好保温盒,说:“不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话音刚落下,盛屿晨兜里的手机就想起了来电铃。
盛屿晨看了眼来电显示,拿这手机站起来:“媳妇,我出去接个电话。”
顾意点一下头,笑着回应他:“好。”
盛屿晨前脚出去,邢凯后脚就进来,擦肩而过时扫了盛屿晨一眼。
他推门进来,说:“顾意,我刚和小可聊了。”
顾意挑了一下眉,问:“如何,小可怎么说?”
邢凯抿了抿唇瓣,神色镇定:“我问小可的时候,他就直接承认了和郑璇的关系。”
“加上郑璇是我们的嫌疑人之一,所以小可已经被我叫回去避嫌了。在郑璇的嫌疑没有消除之前,他都不能回来。”
顾意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答应的这么爽快?”
邢凯轻声叹气:“那他除了配合以外,还能做什么?”
顾意突然想起来什么,“小可走了吗?”
邢凯迟疑了半秒,答:“我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外面,现在应该还在吧。”
顾意:“关于小岩前面拍到的那个视频,你有问小可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吗?”
邢凯摇了摇头,睁着眼睛说:“我忘记了……”
盛屿晨接完电话走进来,带来一阵风,皮鞋在地面踩得哒哒响。
“我查到郑璇高中时打架被记处分的原因了。”
他刚刚出去是去接乔南的电话,昨天就让乔南去查了,结果出来的还挺快。
邢凯和顾意闻言纷纷投去目光,后者先声发问:“什么原因?”
盛屿晨走到顾意旁边坐下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邢凯蹙眉但没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顾意听盛屿晨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心燃起来。
盛屿晨:“郑璇高中就读于麻川高中,也是咱们霖城本市的一所公立高中。”
麻川高中的分数线并不是特别高,足以让部分成绩不是那么拔尖出头的学生就读。
学校建立之处三面环山,经历下雨天就会变得特别潮湿阴冷,每一层楼的一楼地面和墙面都会返潮。
因为分数线不是很高,所以学校的教育跟一二中比较起来,就要稍稍落后许些。
盛屿晨继续往下说:“郑璇那个时候有一个关系特别要好的闺蜜,据调查,这个闺蜜化名叫鱼鱼,在几年前跳楼自杀了。
自杀的原因挺复杂的,鱼鱼被玷污了,因为受不了才会这样。
而身为鱼鱼的闺蜜郑璇,得知了此事真相,一时气不过,打了那些人。
说起来,郑璇的功夫可真不是盖的,把那些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导致他们父母强烈要求公正公平裁决。
但郑璇家有点背景,只是赔偿和道歉,这就息事宁人了。”
顾意听完一脸复杂,抿着略干起皮的唇瓣,陷入了沉思。
邢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反问盛屿晨:“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盛屿晨怂了怂肩膀,淡淡定定回答:“机密哈,无可奉告。”
邢凯:“连我们警方都查不到的,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查到?”
郑家人为了不让别人知道郑璇做的这件事,花了不少价钱和人力资源,才把这事抹掉,但档案上留下的处分消不掉了。
本来只要郑璇肯低头认错,就可以把这件事彻底摆平抹消。
郑璇的骨子里是傲然的,打死都不可能低那个头。
郑家父母对于郑璇为闺蜜复仇的心理表示理解,但同时也为女儿的前途担忧。
盛屿晨轻扯嘴角:“都说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邢凯见盛屿晨口风很紧,也就没再往下追问,转回话题:
“郑璇自杀的那个闺蜜化名鱼鱼,真名叫什么?”
盛屿晨认真回忆了一下,皱了一皱眉。
“这个我不知道,目前只知道郑璇被处分的原因。”
邢凯垂下眼帘,像是在喃喃自语:“没想到郑璇这个人还挺仗义的……”
盛屿晨点头:“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跟你一个反应。”
一直沉默的顾意出声道:“没有别的了吗?”
顾意不提的话,盛屿晨估计还真就给忘记了。
盛屿晨抬手比了一个一,“对了,还有一个新发现。”
邢凯追问:“什么新发现?”
盛屿晨将目光转向顾意,直直地看着她说:“媳妇,郑璇似乎认识你的妹夫,段岐山。”
郑璇似乎认识段岐山?
顾意眉头拧到一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郑璇跟段岐山是朋友?”
盛屿晨歪了一下脑袋,“他们不仅仅是朋友,他们高中应该就认识了,因为他们高中时是同桌,应该不可能不认识。”
邢凯看着他们俩同框在自己的视野内,心里就觉得有点不舒服,眉峰拧到一起。
邢凯不解,打破气氛问:“郑璇认识段岐山又怎样?”
盛屿晨给了他解释:“我们可以从段岐山入手,看看能不能问出一点什么来。”
206:我只是喜欢你
邢凯反驳道:“那为什么不从小可入手呢?他是郑璇的男朋友。”
盛屿晨凝眉:“你说的这个我也有考虑过,但是根据王可现在的状态来看,我们这个时候去问他一些关于他女朋友的事不太好。”
许是知道邢凯会再次反驳,盛屿晨把原因也条理清晰列了出来。
“第一是因为,王可跟郑璇处于热恋期,若是有人从旁说自己对象的不好时,都会感到不悦和反感。
第二是因为,王可跟郑璇才在一起不久,或许对于王可来说,他认识和被吸引的是现在的郑璇。
正如我前面说的,郑璇以前是一个混世大魔王的形象,较比之前要更加温柔了很多。”
邢凯轻声叹气一笑:“真不愧是专家,不论是分析案情还是获取新线索,永远都走在我们前面。”
邢凯的这番话里,表面是在表扬盛屿晨的办事效率快又聪明,但又蕴含着另外一层意思,说盛屿晨有不正当渠道获取新线索。
盛屿晨听了只是略微扬了扬眉梢,笑着作为回应。
邢凯忍不住开始怀疑,斜着眼看盛屿晨,说:“盛屿晨,你为什么能那么准确无误的获取情报?”
“而且,你每一次的判断猜测能力都非常准,你是怎么做到的?”
盛屿晨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我以前经手的案子可比现在这个要复杂许多,甚至有的案件我查了两年毫无头绪。”
不过这类案子目前为止只有一次,把盛屿晨折磨的甘拜下风。
“我之所以可以及时获取新线索,那是因为我有我的人脉和眼线。
至于判断能力嘛……这都是长年累月的经验,做的多了自然也就成了一项技能。这很正常,邢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邢凯的态度步步紧逼,带着一种无形的迫胁感,但盛屿晨都是表现的特别云淡风轻,一如往常的温和与耐心。
邢凯:“……”
被盛屿晨这么一说,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一句话,特别想是在怪邢凯一步一步的追问和质疑。
顾意见气氛有些不对劲,用手在邢凯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盛屿晨的衣角。
盛屿晨立马会了顾意的意思,笑着又说:“既然王可知道我们派人跟踪郑璇,那他必定会告知郑璇。”
“那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在蹲守郑璇吗?”
邢凯垂着眼眸,沉思半晌,答:“暂时不用了,先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顿了顿,邢凯抬眸看向顾意,“先问问段岐山吧,对了,这个段岐山又是什么背景?”
“……”
*
夜深人静,忽梦悠然,潇潇暮云朝雨来,不知这雨,又在悄悄拍打着谁的心事。
冷白色的灯光填充了整个房间,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暖意,床上躺着的人睡得十分不老实,额头被豆大的汗珠沾附。
突然!
窗外“轰”地一声在天空中炸开,震动连着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那一声响,似乎是要把整片天空撕碎一般。
床上的人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角汗珠顺着脸颊下颚线一点点往下流,窜入睡衣内。
黑夜中,白色的帘布被刺目的闪电照亮了花纹,像是随着这恐怖的曲调背景,随风摇曳生姿。
乔南在噩梦的惊恐中一点点暖回思绪,抬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珠,长吁一口气。
他倾身去拿床头柜早已充满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分。
乔南呆呆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无奈叹气,做了一个噩梦,睡意全无。
他掀开被子下床,在床边找到拖鞋,踩着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想要借助冷水的力量,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光洁透亮的镜子里,倒映出乔南冷峻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上沾着水珠,眸中带着一丝清明和些许复杂。
乔南走出卫生间,想着肚子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刚打开房门,家大门的门铃就被人摁响了。
他迟疑了一下,看向家大门的目光带着点茫然,眉梢沾染上警惕。
这个点了,谁来找他?
门铃被接着摁了好几声,乔南踩着急促的门铃走过去开门,入目便是一张少女稚气未脱的小脸蛋。
乔南的心猛地一悸动,脚步不受控制的后腿了一小步,眼底掠过一抹慌乱。
乔南开口道:“这么晚了,你……”
温佳宁避开与乔南的视线交汇,底气不足地说:“我钢笔落在你家了,我来拿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那支钢笔是她老妈送的成年礼物,她才不会下午表白,晚上又厚着脸皮回来拿!
乔南侧过身给她让道:“你去拿吧。”
下午温佳宁来找他补习功课,休息时间时,温佳宁问起了乔南前女友的事。
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禁忌,惹得乔南瞬间变了脸色,但没完全与温佳宁翻脸,只是让她先回去,今天补习就先到这里。
温佳宁被乔南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吓到了,犹似小鹿的心脏在身体横冲直撞,惶恐不安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温佳宁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含着眼泪望着乔南,声音有一些更咽,带着委屈:“乔南……我只是喜欢你,我没有恶意……”
而这,也是促使乔南今夜做噩梦的主要原因。
温佳宁唯唯诺诺地走进去,在茶几上一眼看见了遗落的钢笔,拿起就走。
“我找到了。”
乔南微微颔首:“嗯,你早点休息。”
温佳宁的眸光黯淡下去:“好……”
温佳宁一条腿跨出门槛,回眸道:“晚安。”
在温佳宁另一条腿也跨出去的同时,还是没能收到来自乔南的一句晚安。
望着温佳宁瘦弱的背影,乔南心绪特别的复杂焦躁,那句晚安在喉间呼之欲出。
可嘴唇像是被涂上了502,想张口说话却张不了。
最后,在乔南的一番内心挣扎后,他终于挣脱了桎梏。
“晚——”
“安”字到了嘴边还没说完,温佳宁只留给他一个仓皇的身影,关上了她家大门。
独留乔南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任由冷风灌入他的睡衣,一遍又一遍冲击着他的知觉。
“……”
207:解锁新线索
次日。
今天的日光正盛,是一个历经一个月后,好不容易迎来了稳定的晴天。
昨天下午邢凯带人去了一趟沈家府邸,好巧不巧的是,段岐山带着沈琦去旅游了。
昨天早上刚出发,坐的飞机,估计昨天下午人差不多就到目的地了。
邢凯本想让黄月联系段岐山,让他先回头配合调查,然后再去旅游也不迟。
但沈志鹏一再和邢凯说到两家生意来往,好言和气的让邢凯再等等。
段岐山他们其实也没去多久,只不过是沈琦的一时兴起罢了,估摸着玩个两三天就回来了,往顶走最多一个星期。
顾意昨晚在法医解剖室,跟剩下两具无法识别身份的尸体待了一晚上,手边放着尸检报告,眸色凝重。
二十个人,有八个是被水溺死的,有一个自杀的,有十个是被人击打头部或腹部被刺失血过多而亡,最后一个是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
自杀的那个是秦晴,机械性窒息死亡的是白泽。沈珍珠及其另外七人都是溺死的,且这八个人的尸体均被家属认回。
还有十个人中的两个人还没确认身份,另外八人已被家属认回。
这两个人死亡时间达到三年,由于受到环境的影响,所以她们尸体的溃烂程度还不足以完全白骨化。
但依然存在局部分的白骨化,尤其是下半身。
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店,那就是她们都失去了肩胛骨。
说到肩胛骨,顾意就不自主想到了尹珊珊的肩胛骨。
她的肩胛骨也是至今下落不明。
不过虽然知道同样丢失了肩胛骨,却也不能说明什么。况且,一个是近一年才发生的,一个已经是三年前的了。
顾意捋了捋被自己抓乱的头发,拿着尸检报告从法医解剖室走了出来,面色带着些许疲倦。
顾意从昨晚到现在许久都没进食了,此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
盛屿晨看见她出来,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松懈下来,无奈抿抿唇瓣。
他看了顾意手里的尸检报告一眼,问:“饿了吗?”
顾意还没说话,身体倒是比她更喜欢抢答。
“咕咕咕……”
盛屿晨顺着声源,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意的肚子一眼,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笑意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
非常明显。
顾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把尸检报告砸似的一巴掌拍在盛屿晨的胸口上,撇了一下嘴,咬着牙说:“小心把你自己憋坏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盛屿晨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这下是真的没忍住。
盛屿晨不是觉得顾意那样很蠢,相反,他觉得顾意这样特别的可爱,很难得会在顾意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但这笑就像是被点了笑穴,盛屿晨一下子停不下来了,边笑边跟着顾意去了法医室。
顾意被他吵得不行了,脸上挂上三条黑线,走到法医室门前停下回眸向盛屿晨射了一记刀子眼,同时也看见了他嘴角的小酒窝。
顾意朝他呵道:“盛屿晨,你给我收声!”
盛屿晨抬着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有些笑岔气地说:“媳妇,我真的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真的、真的没有!”
盛屿晨这种语气和这个态度,说服力真的特别小。
顾意白他一眼,转回身去推开法医室的门,刚刚推开,就看到茶几上摆放了不少丰盛美食。
顾意的眼睛飞快掠过一抹震惊,但面色上依旧平静如水,一副看上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盛屿晨走到茶几前,把特意为顾意摆好了勺子和碗筷,招呼着顾意快过来吃。
顾意“淡淡定定”的接过筷子,对着每一道美食落筷。
食物的香气四溢,充斥着整个法医室,让人光是鼻尖嗅到就觉得很美味。
顾意带着好奇都吃了一遍,回过神来才发现盛屿晨没动筷,扫了一眼他的面前,空空如也。
顾意抓住筷子,看着盛屿晨:“你不吃么?”
盛屿晨则是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的注意力都在顾意身上,桃花眼里蓄着满满的笑意,还有温柔的爱意。
连同着声音,都带着那种快要深情的味道:“媳妇儿我不饿。”
“我看着你吃就好。”
顾意蹙眉,疑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盛屿晨摆正态度,认真肃穆的回答:“我媳妇好看啊!”
说不心动是假的,顾意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耳根子发烫,惹得她一整个不人都适,感觉做什么都有一种被人看光的感觉。
顿了顿,盛屿晨像是想起来什么,又笑着继续说:“媳妇,我解锁了一个新线索。”
顾意挑了一下一边眉毛,专注于面前的美食,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喜意。
盛屿晨见顾意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丝宠溺的韵味。
他自顾自地道:“我发现我的媳妇儿是个小吃货呀~”
“不过有一说一,我媳妇的吃相不仅可爱,还冰雪聪明,气质出尘脱俗,又不失优雅大方,简直就是秀色可餐,人间绝色啊!”
大概过了有三分钟那么久,顾意才觎了盛屿晨一眼,从从容容的怼了一句:
“你倒是没少用这些词来夸别的女人,那么多会拍马屁的人,怎么就属你最精?”
盛屿晨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顾意话里的意思,等他反应过来又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说:
“顾意到底还是那个顾意,论怼人,在你面前,我都要逊色你三分。”
顾意对着他抱拳,丝毫也不谦虚。
“盛先生过奖了,过奖了。我也就是比你强点而已。”
盛屿晨直接在心里真呼好家伙,先说他是马屁精,又毫不谦虚承认自己比他强。
盛屿晨扶额:“……”
那又能怎么办?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得宠着,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媳妇说一,他绝不说二。媳妇叫他往西,他绝不往东。
盛屿晨忍着笑意,有些许轻颤道:“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
话音随风落下,法医室的玻璃门被人敲响,接着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
“你好,请问,顾意在吗?”
208:你好,我叫林声声
“你好,请问,顾意在吗?”
站在门口处的女人声音特别温柔,犹如百雀羚鸟的歌喉一般,让人听了就觉得舒心愉悦。
但盛屿晨见到女人的第一眼,脸上的笑容就一整个垮下来了。
顾意留意到了他的情绪转化,眉头皱到一起。
顾意迟疑了一下,还是浅声开口,礼貌问:“我是顾意,你是……?”
女人笑容温婉,径直走向顾意,骨子中带着高贵冷艳,落落大方的朝顾意伸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林声声。”
“林声声?声声……”顾意重复了两遍她的名字,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得知是林声声之后,顾意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一丝凝固。
这个林声声对于他们俩来说都特别耳熟,她就是乔南的那个初恋兼前女友。
他们至今都记得,乔南第一次向他们介绍林声声时,开心又激动,说林声声是一个温柔的人,不止一遍。
可事实上真的温柔吗?
不,那都是林声声装出来的。
实际上的林声声,不过就是一个水性杨花,处处留情,小鸡肚肠的女人罢了。
对于当时的乔南来说,无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声声笑容灿烂明媚,带着一丝甜美。
她看了旁边的沙发一眼,开口询问:“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顾意和盛屿晨两个人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不可以。”
“不可以!”
后面那句带了感叹号的,是盛屿晨说的。
林声声这个女人当初害得乔南有多惨,作为好兄弟的盛屿晨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心中自然是气不过的。
那时候盛屿晨恨不得林声声是个男的,这样他还能为他好兄弟出出气。
林声声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持,但她很快就缓了过来,笑着说:
“怎么了,我今天来,是找顾意有话要说的。”
盛屿晨不解,对她的语气特别不有好:“你和我媳妇有什么好说的?”
“你媳妇?”林声声的语调上扬,带着一丝诧异。
“顾意不是跟乔南在一起了吗?”
顾意:“???”
顾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林声声,用质问的口吻:“我什么时候跟乔南在一起了?”
听到顾意没有和乔南在一起,林声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林声声看了旁边的盛屿晨一眼,提道:“顾意,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的,你现在方便吗?”
顾意稍稍挑了挑眉,思索了一会儿,对盛屿晨说:“屿晨你先出去。”
盛屿晨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顾意都下命令了,他不得不从。
他慢腾腾站起来,说:“媳妇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你就喊我。”
顾意勾唇浅笑,眉眼温和“好。”
她们两个女人能有什么事?
就算林声声跟她打起来了,林声声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再者,盛屿晨的实力也耐打,但从灵活敏姐上,他是远远不及顾意的。
……
盛屿晨出去后,顾意也不和林声声绕弯子,语气寡淡:“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声声咬了一下下唇,在顾意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试探地开口说:“顾意,盛屿晨是你老公?”
顾意手里夹菜的动作略顿了两秒,鼻音很淡的回了她一个“嗯”。
“你和你老公……在一起多久啦?”
顾意皱眉啧了声:“林小姐,麻烦你有什么就抓紧时间说,别查户口,ok?”
“我过得怎么样,嫁给谁跟你有关系吗?”
得知是林声声之前,顾意还能对她礼貌三分。但得知她就是林声声之后,顾意就拿不出礼貌来了。
顾意不喜欢这种渣女,变心太快,嘴里吐出来十个字,有九个字都是不能信的。
更何况,因为林声声的出轨,导致往后的几年里,乔南的失眠症反反复复。
尤其是前几年,失眠症严重的地步,是乔南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顾意不是没见过林声声的照片,但那个时候照片里的林声声,气质里带着一种清纯唯美感。
而如今这个坐在旁边的林声声,不论是从气质,还是从外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冷艳感。
林声声穿的是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裙子很宽,带着纱质感,裙摆不是特别长,不偏不倚到膝盖处。
妆容也不是那么的明艳,长相较比从前愈发成熟许多。
林声声心知是自己越界了,不该过多询问关于顾意和盛屿晨之间的事。
她也没想到,顾意是这么一个没耐心,脾气暴躁的人。
之前知道顾意,都是从乔南口中了解的。
林声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哈。”
顾意:……我很介意。
“我昨天晚上刚回国,听说阿南也回国有一段时间了,本来是想联系他,想着老熟人那么久没见了,打电话给他才发现他号了。
我和阿南在一起两年多了,分开这么久我是真的有点想他,我问遍了所有人,他们都不愿意把告诉我阿南在哪儿。
顾意……我求求你,你能告诉我阿南在哪儿吗?”
乔南的朋友大多数在国外,国内的朋友寥寥无几,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曾经的老同学林声声一个都不认识。
她实在是联系不上乔南了,不得已才会来找顾意的。
顾意的声音冷若冰霜,拒绝的很干脆:“不能。”
林声声软着语气:“算我求你了,顾意……”
顾意打定了铁心,“你求我也没有用。”
“林声声,你既然消失了就不能永远消失吗?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把乔南害得该不够惨吗?现在他好不容易步入正轨了,你为什么要回来,还非要再闯入他的世界呢?”
林声声双手撑在膝盖上,把脑袋伏的低低的,声音较比刚才要轻细许多:
“我承认当初是我不对,我对不起阿南。可我绕了一圈才发现,其实阿南才是那个最爱我的人,我这次回来也是真心实意想要弥补他的。”
顾意安静地听完,只想冷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是你非要放弃乔南的。弥补他,你还不配。”
林声声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猛地抬起头,对着顾意低吼道:“那你呢,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209:你告诉我什么叫错过
顾意手里的动作倏然停下,目光落在林声声的身上,带着冷漠和一丝不悦。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林声声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顾意继续收拾桌面上的剩菜,想着能少剩点是点,别浪费了。
她轻轻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林声声有那么一瞬间更住了,扶了一下额头,缓了一下才继续说:“顾意,当初是你一直缠着阿南,阿南又对你那么好,所以我才误以为你跟他有一腿。”
顾意无语:“……”
停顿了三秒,顾意定神看着她,问:“林声声,你没有异性朋友吗?”
林声声拔高了音量,像是想用这个来让自己壮胆。
“什么异性朋友?男女之间没有真的纯友谊好吧?顾意你可真是天真。”
“我天真?”顾意只是浅浅勾唇笑了一下,眼神锁定林声声,“傻的那个是你才对吧?”
“为了一个所谓富豪,抛弃了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多年后又说后悔了。你就像个笑话。
林声声,是你配不上他的爱,不是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明白吗?”
林声声咬牙,眼神中流露出恨意,硬是逼着自己把心里那团火咽下去。
其实她们双方都知道,林声声气得不过是当初那个抛弃乔南的林声声。
“顾意,我劝你不要太得意!”
“得意”二字被林声声咬得特别重,像在刻意强调什么。
在来之前,林声声特意查过顾意的大概背景。
顾意的脸上看不到惶恐,反倒是不慌不忙的把东西一点点整理好,遂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声声。
“说完了吗?”顾意用脑袋指了一下门的方向,“说完就滚吧,我一会儿还要工作。”
“顾意!你!!”林声声气得瞪大了眼睛,指着顾意的手在轻微颤抖。
当初林声声也与顾意对峙过了一次,但顾意的眼里心里只有学业和外婆,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所以面对林声声的步步紧逼,顾意也只是安静看着她在手机视频那边随便骂,自己则是戴着耳机看书。
顾意从小到大没少被人骂,怼不怼回去全凭心情。
心情好就懒得与其计较,心情不好就会怼回去。
“我什么我?快滚。”顾意对她全然没了耐心。
林声声也没了前面的温柔姿态,变得怒目圆睁,一副恨不得把顾意吞了的架势。
林声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嘴唇刚翕动两下,法医室的玻璃门就被人推开了。
乔南走了进来。
顾意和林声声的脸上都写上了惊诧。
“阿南?”
“乔南哥,”顾意拧起眉,“你怎么来了?”
乔南神色复杂地看了林声声一眼,对顾意说:“我听说林声声回来了,在你这儿,我来看看。”
乔南说话的同时,目光在顾意的手臂游走了一圈,发现没有打斗痕迹时松了一口气。
林声声这个人乔南了解,要是撒起泼来,不管是练没练过的,都会被她挠到。
林声声往前走了一大步,拉住乔南宽厚的大手,眼睛里闪着光。
“阿南,真的是你……”
乔南低头看了一眼她拉住自己的手,眉峰蹙到一起,脸色不是很好看,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厌弃。
“松开。”乔南的语气像是下命令,不带任何的感情和温度。
林声声没听话松开,而是拽的比刚才还要紧。
乔南冷冷斜了林声声一眼,虽一句话没说,但充满了寒意。
他看向顾意时却缓和了不少,语气有几分疲惫:“不好意思意意,给你看添麻烦了,人我先带走了。”
说罢,乔南又看了林声声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出手去碰她,任由她抓着自己往外走。
他们离开后,顾意走出来,看向那边说笑的盛屿晨,唤了他一声。
盛屿晨闻声走了过来,才靠近都不用顾意问,他自己倒是先招了。
“是我给老乔打了电话,告诉他林声声的事。”
顾意看着他的眼睛多了些许不解:“为什么?”
“屿晨,你明明知道林声声过去和乔南的那些事,为什么还要告诉他?”
盛屿晨早就料到顾意会这么说,拉住顾意的手,耐心和她解释:“首先我是担心你会出事,比起老乔我更在意你。”
“其次,老乔的那个失眠症你我都是知道的,有些病是吃多少药都没用的,得从根源下手。”
顾意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但愿他早点走出来吧……”
盛屿晨笑:“一定会的。”
他相信乔南。
*
另一边。
乔南把林声声带上了车,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来聊。
乔南扫了一眼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语气淡淡的:“一杯拿铁加奶不加糖。”
林声声恢复了前面的温柔模样,对服务员说话也带着温柔:“你好,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
“对了,他的那杯拿铁要加糖——”
乔南打断她的话:“拿铁不加糖。”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故事始于一杯拿铁咖啡。
林声声看了乔南足足有十秒,失笑道:“阿南,我记得你以前是喜欢加糖的……”
乔南的大长腿交叠,塞在沙发和桌子之间。刘海落下几许,鼻梁上的金色边框眼镜为他增添了三分贵气。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乔南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是那种特别平常的音量,脸上看不到表情,更没有情绪波动起伏。
林声声咬着上唇,拿出一副可怜样,红唇稍微有一些嘟起。
“阿南,以前是我不懂事,做出了那种伤害你的事,让我们错过了。
但如今兜兜转转,我发现还是你最爱我,而我心里还是有你,这次回来也是想弥补你的。
阿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乔南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看着曾经的初恋坐在自己对面,曾经那么心动,如今这心就像是死了一般。
曾经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
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份恨意也淡了许多。
空气里传来他冷呵的一声,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他问:“林女士,请你告诉我什么叫错过?”
210:我爱过你,但也仅此而已
乔南爱过林声声,也是真的很爱很爱。
是那种捧在手心里怕磕坏了,揣在兜里怕被偷了的爱。
是那种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的爱。
是想要把她娶回家藏起来,怕被别人觊觎的爱。
林声声的眼泪一点点浮上来,像是压抑了太久,一时间控制不住全发泄了出来。
面对林声声的哭泣,乔南只觉得很烦,很吵。
他端起面前的拿铁抿了一小口,随后问:“你回国这事儿,你男朋友知道吗?”
林声声擦眼泪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阿南,我跟我前男友早就分手了好吧?”
乔南了解地点了一下头,“关我什么事。”
“那你回来做什么?”
林声声望着乔南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深情。
“阿南……我是来找你复合的。我是真的还爱你,阿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乔南从兜里拿出一包餐巾纸丢过去,“你能不能别哭了,很吵。”
林声声的哭声有一瞬间的停止,看了一眼面前的餐巾纸,咬咬牙拿出一张擦眼泪。
边擦眼泪,边诉苦:“我当时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那个男人用了很多技巧来诓骗我,给我下套。
我那个时候真的是太年轻了,以为那个就是所谓的爱情,所以我才会做出那种伤害你的事。
那个男人每天除了打我就是骂我,说我不如外面女人漂亮,说我做饭太难吃,又嫌弃我不会看脸色。
跟他在一起我每天都特别难熬,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南,我知道错了……”
乔南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淡淡问:“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分手?”
“我和他在一起没多久就分手了,阿南,这是真的!”
林声声瞪大了眼睛,以为这样就可以取得乔南的信任。
乔南收回视线,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阿南,我是真的还爱着你,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错了……”
乔南笑了一下,说:“那你跟我道歉。”
林声声停顿了有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阿南,对不起,我错了。”
乔南把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半,从兜里拿纸擦干净嘴,不紧不慢地说:“行,我原谅你了。”
林声声的眸子里重燃希望,眼巴巴地看着乔南,惊喜道:“阿南,那我们——”
“我们不可能。”乔南打断了她,站起身拢了拢领口,“林声声,我爱过你,但也仅此而已。”
说着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转身朝前台去结账。
林声声落寞坐在沙发上,脊背颓废下来,心里一阵慌乱,此时的追悔莫及只有她自己才懂。
“……”
*
市局。
傍晚时分的时候,局里来了一对比较年迈的夫妻。
女人挽住男人的胳膊,走得很慢,二人脸上的皱纹都特别明显,男人带着黑框老花镜,女人胸前也挂着一个银边老花镜。
严岩刚好从里面出来,撞上了他们二位。
严岩还没来得及打量他们,就被男人叫住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苍老:“你好,我们是来认领尸体的。”
严岩愣了一下,侧身给他们带路:“啊好,你们跟我来。”
严岩领着他们去见邢凯他们,并说明了来意。
男人拿出手机给他们看,“我前几天看到你们发的告示,就想过来看看,会不会是我失踪的女儿。”
邢凯疑惑蹙眉:“老人家你们是从哪里确定,这个是你们女儿的?”
女人接过话来:“我的女儿先天心脏不好,动手术做了起搏器,在你们尸检的时候一定会看到痕迹吧?”
顾意迟疑了一下,“的确是…”
邢凯提道:“这样吧,你们把你们的dna留下,顺便留下地址和号码,出结果了我们这边会通知你们的。”
二位老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男人的眼睛被泪水打湿:“我女儿也是三年前失联的,她的身高和体重完全符合你们上面说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更咽:“是啊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帮我们调查了,谢谢你们。”
男人的眼泪止不住,下巴在不停的打颤。
“我们就一个儿子和这一个女儿,找了她三年,完全联系不上了。”
顾意想起两具尸体穿的衣服不一样,提了一句:“老人家,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跟女儿失联的吗?”
二位同时皱起眉头,努力回想着。
女人先说:“我记得好像是在六七月月份的时候,我的宝贝女儿当时还跟我说,要等幼儿园放了寒假回来看我。”
男人附言:“对对对,女儿那个时候还说等她回来了,就给我们买一台新电视。可是到底在我们都联系不上她……
时间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渐渐失去了女儿还活着的信心。”
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一把又一把的抹泪。
邢凯起身和严岩一起带着他们二人去隔壁提取dna。
盛屿晨则是神色复杂地坐在一旁,顾意看向他问:“你怎么了?”
盛屿晨摇了摇头,语气很轻:“没事儿。”
室内灯光很亮,打在盛屿晨的脸上略显几分苍白无力,嘴唇也有点白。
顾意皱眉上前,把冰凉的手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就像是滚烫的火山遇到海水,盛屿晨不自觉的想要往顾意的手靠近。
顾意发现他的不对劲,“你发烧了。”
盛屿晨的意识有点模糊,但听到是顾意的声音,他还是乖巧听话地回了一个“嗯”。
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惹得顾意心软。
顾意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温声道:“你起来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盛屿晨撅起下唇,声音委屈又可怜:“媳妇,我好热,站不起来……”
顾意抿了抿嘴角,无奈叹气:“那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听见没?”
盛屿晨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答:“听到了媳妇,我一定乖乖等你回来。”
顾意走之前特意给他捂上了毯子,一开始盛屿晨挺抗拒的,但被顾意凶了一下,就立马顺毛了。
但顾意还是不放心,她走到邢凯旁边,低声说:“屿晨有点发烧,我去附近买点药,你帮我看着他。”
邢凯瞥了沙发上的盛屿晨一眼,点头说:“好,你过马路小心点。”
“嗯。”
211:择偶标准
邢凯看着顾意离开的背影,思绪复杂。
虽然说他想要放弃继续喜欢顾意了,但每次看到顾意对盛屿晨那么关心,他的心情还是会控制不住落寞。
或许对顾意的喜欢,从一开始就不是喜欢,而是爱。
邢凯让严岩送那二位老人出去,自己走了进去,坐在盛屿晨的旁边。
刚坐下来,盛屿晨身上的毯子就滑了下来。
邢凯扯了一下嘴角:“……”
“多大人了,怎么连个毯子都盖不住……”邢凯忍不住吐槽,声音很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邢凯坐在原位犹豫了一会儿,脑海里想到了顾意的脸,他还是伸出手,帮盛屿晨重新拉好了被子。
另一边。
顾意在市局附近买过要,在街的对边,往左再走个一百米左右,就有一家大药房。
买完要折返的途中,顾意路过了一个小摊,被上面挂着的一副黑框眼镜吸引了目光。
她指着那个眼镜,问老板:“你好,请问这副眼镜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刚开摊不久就来了生意,笑得合不拢嘴。
“二十五元一个,美女要来一个吗?”
这其实就是一个塑料边框制作而成的,没有镜片,进货的价格不高,买二十五元其实还算喊高了的。
顾意拿下眼镜端详了一会儿,还未开口说好,就听到老板又说:“这样吧美女,我这刚开摆不久,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客户,我买你十五,怎么样?”
顾意抬眸笑了一下,眉眼是温和,“不用老板,二十五我扫你。”
顾意知道老板是以为她觉得贵,所以才减了十元。
其实不是,她看到这副眼镜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许熠。
“滴——”
顾意扫了二维码,支付完习惯性把手机屏幕面向老板。
老板笑着说:“好的美女。”
顾意拿着退烧药和眼镜往回走,看到是红灯她停下来等。
面前车川如流,各色的灯光晃得顾意视线乱杂,思绪也一些飘远。
突然,后背不知道被谁大力推了一把,顾意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往前栽去。
车流来来往往,顾意这样突然闯入马路十分危险,一辆蓝色车子恰好直直的从左边开过来。
车灯晃到了顾意的眼睛,让她一时间看不到路,身刚才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可都没有一个人伸手拉她一把。
车子开了过来!!
车主面对突然闯进马路的顾意也很是震惊,一个劲的用力摁喇叭,提醒顾意快走开。
可是车主不能往旁边拐,一边是车,一边是密集人群。
顾意拧着眉头,稳住身形后快步想要回到原位上去,一阵风从她的身边擦过。
车主放缓了车速,朝这边喊了一句:“你找死啊?!”
顾意提上嗓子眼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大口喘息之间,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刚才她的身边站满了人,根本就看不到是谁推的她。
站在她后面的是一个牵着孩子的母亲,孩子看上去才八九岁的样子。
母亲在察觉到顾意的目光时,有下意识的闪躲和慌张。
顾意看出来了,但只是抿了抿唇瓣,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等到绿灯后快步过马路。
是那个孩子推的她,顾意知道。
但孩子那么做,身为母亲的非但没有阻止斥责,反而是护着。
顾意过到马路对街,站在市局的大门口,等了一会儿转身,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母子二人,低声一笑。
正想往回走,一个女声叫住了她的脚步。
“一一!!”
顾意的脊背有一瞬间僵住,顺着声音看去,还没等她看清楚人脸,人已经直直的朝她扑来了。
听声音顾意也知道是谁,笑着抱住她。
“你怎么来了?”
叶子媚修长的一双手环住顾意的脖子,一双眉眼带笑,弯成了天上的月牙。
“当然是想你啦!”
顾意轻笑着挑了一下眉,脸上露出了宠溺的表情,“想我?想错人了吧?”
叶子媚皱着眉头往顾意身上嗅,眯着眸子说:“一一,你身上好酸呀~”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吃醋了嘛?”
顾意别开脸,闷闷不乐道:“我才没吃醋。”
叶子媚笑着用手戳了顾意的脸蛋一下,惊讶地哇了一声:“我家一一胖了耶,脸上开始长肉肉了!”
顾意松开她,捏了叶子媚脸上的肉一把。
“好了不跟你闹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叶子媚被捏疼了,捂着半边脸,委屈巴巴望着顾意,一副可怜兮兮样:
“想你就来见你,需要理由吗?”
顾意抬手敲了叶子媚脑门一下,力道不是很重,轻轻的。
“在外面等我,里面有点事我去一下。”
叶子媚啊了一声,眉眼染上失落,说:“一一你最近都好忙,微信上都很少跟人家聊天了。”
顾意耐心劝她:“就一会儿,很快。”
“好吧,我在门卫那边等你哈!”
顾意点了一下头,快走几步小跑起来。
……
顾意回来扫了睡着的盛屿晨一眼,帮着去泡了一包退烧药,直接将盛屿晨拍醒。
盛屿晨整个人虚弱无力,唇色较比刚才要更苍白了一些,浑身没劲,像是瘫了一般。
顾意端着杯子,耐心的一点点喂他喝药,另一只手拿着纸,怕药从嘴旁边流下来。
邢凯全程都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着。
等到顾意喂完,盛屿晨再一次沉沉睡去,邢凯才忍不住出声问:
“顾意,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喜欢长得帅,会做饭之类的,盛屿晨他……符合了你的择偶标准吗?”
顾意放杯子的动作一顿,回想起来自己之前说的择偶标准,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她失笑着抬头,与邢凯对视,那双眼睛亮如宝石。
“之前那些不过是说着玩的而已,你别听他们瞎传。”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择偶标准,遇到对的人之后,他就是唯一标准。
就比如,她遇到了许熠。
不论是许熠,还是盛屿晨,她爱的都是同一个人。
邢凯垂下眼睛,神色变得复杂,眼底写着难过。
“这样啊……”
顾意鼻音浅浅回了一个嗯,“时间也不早了,屿晨暂时没事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我还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邢凯没再发话,敛下的眸子漆黑深不见底,一层层愤意翻涌上来……
……
212:爱在细节里1
顾意开车带着叶子媚去吃晚饭,考虑到她最近的热度,顾意特意开了一个包厢。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的美食,叶子媚克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尤其是那一大盘的田鸡,叶子媚的眼睛都亮了,抓着筷子激动的跺小脚。
“一一,还是你最懂我了,这个田鸡我已经馋好久了,但是乔姐一直都不让我吃。”
顾意笑着给她夹田鸡,“不是很辣的那种,快吃吧。”
叶子媚点了两下头,边吃边说:“一一,我前两天回家了。”
顾意盛汤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叶子媚一眼,又继续为她盛鸭汤,贴心放在碗边。
“趁热喝。”
叶子媚笑眯眯的对着顾意嘟起嘴,“爱你一一宝贝,么么哒~”
喝了两口鸡汤解辣,叶子媚继续说:“后妈对我很好,我爸把家里恢复了以前的摆设,提出要我搬回去住。”
顾意挑了一下眉,“嗯,那你是怎么想的?”
叶子媚低头咬了一口田鸡肉,面色略显轻松地耸了耸肩,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欢快:
“但是我拒绝了。”
顾意闻言愣了一下,但又很快发反应过来。
叶子媚留意到她的小表情,“我就知道,我都不用全部说出来,你也知道我想说什么。”
说着,叶子媚端起鸭汤,本来是一碗鸭汤,却被她端出了一杯红酒的气势。
“果然啊,人生几许,知己难觅!”
叶子媚之所以不想在搬回去,一来是觉得麻烦,她比较喜欢自由;
二来是觉得不要给叶父造成麻烦,毕竟以后和后妈,她的小姨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尴尬。
就像如今这样,礼貌来往就足够了,没必要再往前进一步。
顾意被她逗笑了:“快喝吧,凉了喝要窜稀。”
“啧,”叶子媚蹙眉看向她,“一一,你这话很煞风景哎。”
顾意偏一下脑袋,笑着不语。
叶子媚想起来盛屿晨,瞥顾意一眼,好奇地问:“一一,你和盛屿晨……现在怎么样了?”
“嗯?什么?”顾意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我说,你既然爱上盛屿晨了,那你是不是应该放下许熠了?”
顾意一愣:“我爱上盛屿晨?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叶子媚撇撇嘴,瞪大了眼睛,“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不代表老娘看不出来好伐?”
“你看盛屿晨的那个眼神,跟我看我家然然简直一模一样哎!
还有,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盛屿晨对你好像不太一样。”
叶子媚说到这里,顾意吃东西的动作明显停住了。
“不一样?有么…”
叶子媚继续去夹田鸡,吃得有点上头了。
“你或许没有察觉,但是我可都知道啊!”
顾意颇有兴趣地挑眉,“你知道什么?”
叶子媚停住,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哎呀也没什么啦,不就是盛屿晨之前一直打电话给我,问我你的口味和喜好之类的。
刚开始我觉得他莫名其妙,电话打来我都是直接挂掉的。毕竟那时候我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叶子媚转了一下桌上的菜,继续说:“可是后来,在你救佳宁那一次,我听说了盛屿晨为救你,直接用自己身体去当肉垫。”
“结果你们俩一个脖子折了,一个胳膊折了。
也是从那一次以后,我才稍微信了盛屿晨一些,把你的一些口味告诉他。”
听到这里,顾意先是感到意外,然后是高兴,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这家伙背后还做功课,难怪之前每一次给顾意送餐的饭盒里,都有顾意喜欢的菜。
顾意兴致上来,不紧不慢吃着菜,搭配上几口汤,追问下去:“还有别的吗?”
叶子媚叹气,眉头皱了一下,说:“还有就是他之前和我说一句话,有点可疑。”
“什么话?”
“他说他就是许熠。”叶子媚的语气充满了质疑,“他要是许熠,我叶子媚的名字就倒着叫好伐?”
顾意抿着唇瓣,努力地憋着笑,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媚媚。”
叶子媚停下来自言自语,看向顾意:“怎么了?”
顾意用手抵着鼻尖,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盛屿晨他……的确是许熠。”
“哐——”一声,叶子媚手里的筷子没拿稳,砸在碗盘上磕碰出声。
叶子媚的眼睛瞪得很大,看着顾意一脸不可思议,神情稍有些木讷,大脑有那么几秒的空白。
“假的吧,一一你别唬我哈!”
顾意:“没有骗你,盛屿晨就是许熠,他改名了。”
叶子媚不解:“他为什么改名了?”
顾意眉毛扬起,没给她解释。
叶子媚笑了一下,明白她不作解释的原因。
“好,我不问。”
叶子媚眼眸里全是故事,就那么望着顾意,望了有一会儿,才淡淡地说:
“不过既然许熠就是盛屿晨,盛屿晨就是许熠,一一你也就不用烦恼啦。
但我还是很好奇,如果盛屿晨不是许熠的话,一一,你会怎么选?”
顾意怔住,嘴角的笑意也停下,一时之间没作答。
叶子媚见她不回答,就从心里明白,她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就算盛屿晨不介意,但只要提起来,顾意心里还是会有一道疙瘩。
顾意现在爱的,是现在的盛屿晨,还是过去的许熠?
其实就算叶子媚不问,这个问题也在顾意的脑子里盘旋已久。
叶子媚挪到她身边,靠近了一些,拉住她的手。
“一一,你……”
叶子媚话还没说,顾意先道:“我喜欢许熠,但我爱盛屿晨。”
面对顾意给的答案,叶子媚有一些没反应过来。
“媚媚,你别担心,我分得清楚。”
顾意和许熠是青春,那是一段炽热美好的少年欢喜。
顾意和盛屿晨是未来,是一段要携手共度余生的爱情。
叶子媚本不信,但对上顾意的眼睛时,她从她眼里看出了欢喜。
发自内心的欢喜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如同爱意一般,会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个小细节。
盛屿晨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那些小细节,顾意都是看在眼里的。
为她挡风,为她早起改掉赖床的习惯,记住她的例假日期,为她提前预备好红糖水,为她学炒面等等。
她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