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榻分你一半 24
脑中两道声音所说都不是泽华年想要的。
前者太急躁后者太温吞。
而陛下,吃软不吃硬。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上一副温润面具,把握好力度,一点点入侵她的内心。
一张用温柔编织的大网正在向着单纯的小绵羊靠近,等到它察觉时却发现已经无处可逃。
最后只能被大网束缚,无法逃脱。
就这样属于我。
只属于我。
在锦颜看不到的角落,泽华年的双眸中已经染上点点黑色,里面翻涌着波涛汹涌的执念。
他的东西不能被别人沾染,哪怕是一点点。
现在的泽华年显然是忘记了一件事,
单纯的小绵羊也有可能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它有利爪,并不会任由自己被掌控。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轻柔的女声将他从思绪中唤回来。
泽华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将目光放在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皮肤上。
“陛下觉得我们现在样子方便讲话吗?”
“那你还不识趣点退出去。”
他将身体往前倾了一些,一本正经的说着:“不知臣可否有伺候陛下更衣的荣幸。”
“没有!”
不带迟疑的拒绝之声。
像是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泽华年用手轻轻拨拉一下热水,然后迈着步子走到外间。
在锦颜穿衣服的时候,一号的声音在脑中诈尸性响起。
【偶回来了,亲爱的宿主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我一直把你死了一样看待。”
【嘤嘤嘤,人家好伤心,宿主都没有想我。】
锦颜脸上拉下来一排黑线,她怀疑系统中毒了,还是说又被换了。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一般,一号在脑中解释:“没有系统能从我手中抢走宿主的哦,另外消失的这段时间其实是去升级了。”
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瞬。
“所以说你现在多了那些功能?有金手指吗?”
【……,装入了情感模式,所以现在的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冷冰冰只知道发布任务的一号,以后也会经常和宿主交流了。】
一号的声音还带着一种向往,应该是在期待以后两人和睦相处、欢乐互动的日子。
锦颜:“能拒绝吗?我想静静!”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下一个位面的自己听到一号声音时有多么的高兴,打脸已经蓄势以待!
【……宿主不爱我了。】
“不好意思,从未爱过!”
衣服已经穿好,锦颜就这么披散着头发往外走去。
“陛下这样是会感冒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条干毛巾就已经搭在头上,泽华年低着眸,一点点仔细的擦拭着还带着水意的发丝。
【哇哦!这个人好温柔,爱他不亏。】
“……”
对于这一动作有些惊讶,但并不排斥他的触碰,有种已经习惯这个人存在的感觉。
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女帝没有说话,开始整理着今天找到的劲爆信息。
她感觉自己将要揭开一个惊天大秘密。
毛巾渐渐离开头顶。
锦颜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你看看这块玉佩眼熟吗?
泽华年抬眸看了一瞬,然后眸光颤动着。
“这是那个戴面具神秘人身上的。”
锦颜并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微微点着头:“我在冷宫期间曾有个师傅,他同样戴着面具,来不影去无踪,每次来都会带来许多书籍,还在亲自传授我帝王心术。”
听到最后四个字,泽华年放在锦颜肩上的指尖微微收紧!
女声顿了一下,又继续响起:“他停留的时间很短,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幼时的我从他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了疼爱以及愧疚。”
这么说着,她又将一张画着面具的纸递了过来。
银白色的金属材质,上面刻着看不清性状的花纹。
“你的师傅和救下我的人是同一个人,他是先帝?”
犹豫着,他还是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匪夷所思,但又不得不引人往这个方向想。
锦颜抿着唇,漆黑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澜,脸上的神清有些古怪。
“不清楚~”
不过你还记得我每每遇到打雷时会吓得如同失去灵魂一般吗?
这句话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一想起当初的那个画面,泽华年心就止不住的疼。
那么小的她就遭受了那种痛苦。
他不敢想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也不敢问,就让那段经历埋着记忆深处吧。
“从今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渡过每一个雷雨天的。”
他的嗓音带着独特的磁性,落到耳中时格外悦耳。
此时某女的内心:其实那时的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不过是表面上看着吓人罢了。
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锦颜往后靠了靠,眼神开始迷离。
“在恢复记忆前一晚,我一直在做着断断续续的梦。
其中一个是,在雷雨天我像魔怔一样,跟着一个带着这个玉佩的男人走出去,后面的一切都记不清了,那时的脑海中已经被血色充满,还有一个说不出情绪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奇怪,不像是从耳中传来,而是直接在脑中炸开一般。
“这就是你的宿命!无法反抗!不可违逆!”
泽华年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说下去。
第二个梦,就是我师傅指着朝颜殿雕着床铃铛图案的木床下,很着急的说着什么,他说了很多,但我一句也没听懂。
凭着口型大概看出几个词语:十八,盒子,龙椅,桃树!
十八大概是指十八岁,龙椅应该就是指的金銮殿那张椅子,其他的我就百思不得其解。
盒子这个词范围太广,而桃树就更加匪夷所思。
我问过李公公,他说先帝早在十年前就下令宫中不得有任何与桃相关的东西,连名字中带有桃字的宫女嫔妃都被赶出宫去。
还有第一个梦里面那个人说的,不能违逆的宿命!
“他所说的宿命是什么?或者说我的人生早在开始前就被人打上了烙印,现在的一切都在一步步走向那个既定的命运,包括我与你的相遇,两个梦的出现。”
现在发生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龙榻分你一半 25
不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窜到四肢百骸的每个角落。
这些不是梦,而是被封在原主脑中的记忆,它们都是真切的发生过。
锦颜深吸一口气,合上眼眸,脑中的杂念如潮水般褪去,再次睁开后,眼底一片清明。
她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吩咐卫族去寻找这枚玉佩的出处,到时候真相的迷雾总算能散去一点,只是不知这一切会不会也在他的计划中。”
她的语气很随意,眉眼间却是散不去的愁思。
其实对于玉佩的拥有者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这一切也过于太匪夷所思。
所以才需要证据来说服那颗犹豫的内心。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锦颜叹了一口气,拾起朱砂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她习惯性这样缓解情绪。
见状,泽华年往旁边挪了一步,手放在她的太阳穴位置开始按摩。
一轻一重,力道刚好,头疼的不适感缓解不少
“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那个所谓宿命我们一起见证。”
笔尖停在纸上,墨水向外扩散,晕开一个红色的不规则形状。
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道意味深长的女声
“如果那个宿命是死在你手中呢?”
不给泽华年说话的机会,锦颜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还有第三个梦,
说着这里时,她那瑰丽狭长的桃花眼闪过几分兴味,唇角划过一抹漂亮的弧度。
这是要捉弄人的表情。
梦里面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披散着长发,破破烂烂的龙袍上满是血污,她正声嘶力竭的朝着前方吼着:“摄政王,你终究还是辜负了我的信任!”
下一幕,她的身体就被一把长剑穿透,鲜血喷涌而出,有些甚至溅到我的脸上。
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记忆中。
至于那持剑之人~
“一定不会是我!”
某男求生欲巨强,已经开始抢答,握着锦颜的有些凉意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心脏位置。
一字一句虔诚的说着:“臣会用余生守护陛下,若是有人想动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臣句句属实!陛下是放在臣心尖上,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他的眼神里面满是坚定,就像是忠实信徒对着自己信奉的神一般。
虔诚,执着。
“臣喜欢陛下,不顾一切的喜欢上了!说不出原因,但若是提到余生会是谁相伴左右,脑中窜出来的一个人就是陛下,也只能是你!”
“巧了,我也是。”
放下手中的朱砂笔,锦颜擒着笑,声音极轻,仿佛被风一吹就散。
但正在忐忑着的某男却听着一清二楚。
他现在想的只有一句话:我已经被认可了!
泽华年精致的眼眸亮了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还有幸福。
对目前的他而言世间的幸事莫过于喜欢的人喜欢自己,
这种双向奔赴的爱情。
“哗啦~”
一道阴影降下来,锦颜重心不稳,往后倾倒,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推出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指尖触碰到墨迹未干的毛笔,染上点点猩红。
那张泛起微红宛若神人般完美的脸庞,近在眼前,下一秒就要触碰到。
他止住了动作,闭上眼睛,准备开始进行下一步。
此时,锦颜勾了勾嘴角,头往上翘起一个小小的幅度。
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如同烟花在脑中炸开,泽华年耳中嗡嗡的,脑子已经宕机,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又喜悦又忐忑。
好想好想,开始深入交流……
一大堆黄色废料出现。
然后肩上多了一道力,
“你现在的表情很不对劲!还有,腰酸了,我这老腰经不起折腾的。”
锦颜表情看起来有点难受。
“我们来日方长,不着急~”
泽华年的声音本就很好听,加了一点沙哑感觉后,就像一把小刷子,落在耳中,痒痒的。
成功坐回位置,锦颜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紧接着淡淡的说了一句:“第三个梦是我现编的。”
听到这泽华年表情僵了一瞬,轻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臣这辈子是会被陛下吃得死死的了”
下一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俯下身,像只大猫一样在锦颜的脸上蹭了蹭。
“那陛下是看上臣那一点了呢?”
锦颜侧眸看了他一眼,略带嫌弃的说了一句“容貌一般,声音也还行,只能凑合着当个暖床的。”
“其实臣体力也很好的,陛下要不要试试?”
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某女,直接抬手指向门外。
“好啊!你现在绕着皇城跑一圈,向我证明一下你的体力吧!”
泽华年扯了扯嘴角,再一次蹭了蹭她的脸庞,语气多了一些无奈:“体力不是这样用的,比如……”
猝不及防,一只柔软小手放在他的腰间,抓住一点皮肤,逆时针旋转九十度。
“嘶~”
带着痛意的嗓音响起。
锦颜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双闪着幽怨神情的凤眸,里面星星点点,像是在控诉着她的无情。
“……,怎么越来越像阿言了!”锦颜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句。
正准备转过身,手被握住了。
泽华年稍稍用力,直接把她稳稳的带到自己怀中。
锦颜:可我才刚刚坐下耶~
唇瓣恰好擦过脸颊,酥酥麻麻。
最后在耳畔位置停住,轻轻呼出一口热气。
那对小巧耳垂轻轻颤动一分,已经泛起粉红。
“那陛下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阿言。”
【哇哦哦,吃醋了,我喜欢这种剧情。】
一号永远奔赴在吃瓜一线,因为现在是切断了和宿主的通话,他无所畏惧,甚至开始期待着下面剧情,虽然某些不可描述画面会自动打上马赛克,但它还是喜欢看。
想不到啊,孤傲的主神大人他……
轰隆!
一道雷划破漆黑空间,直直的向它劈下来。
如果有实体的话,不出意外,它已经是只死统了。
啧~连这都不能说吗?这不知变通的主系统是真该换了。
龙塌分你一半 26
不知道一号在空间中经历了什么,
锦颜现在正面临着送命题,两个人都是他,该怎么选?
选前者的话,肯定会被当做恋童变态,
若是选后者,这人多半会问出更苛刻的问题,如果两个都选,会死得更惨的!
纠结之后她总结出两个字:难顶!
女人精致好看的眉皱在一起,睫毛颤了又颤,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然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
迅速沉下脸,抬起狭长的桃花眼冷冷扫了他一眼,呵斥着:“放肆!你刚才是质问朕吗?”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矣让门外之人听清。
此时的李公公和黑二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我的殿下(主子)啊!现在可不兴强上,得慢慢来,这下好了吧,适得其反,直接让陛下龙颜大怒。
安慰的话语,已经开始在黑二脑中酝酿。
画面转到屋内。
戏精上身的某女越演越起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位是真的动了杀心。
泽华年抿起薄唇,冷哼了一声,侧过脸对着她来了一句,“陛下说不出答案就强行转移话题,一点也没有一国之君的气度。”
锦颜:说得像你把我当皇帝看待一样。
吐槽归吐槽,这戏还是得接着演完
她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朕是君王,摄政王下次可不要逾越了。”
“若是臣执意要以下犯上呢?”
放在腰上的手开始往前用力,
又是这熟悉的两人亲密贴贴环节。
猝不及防的动作,锦颜一下子没站稳,身体歪了一点,结果却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眼眸蓦然睁大。
“是刀!”
泽华年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眼神开始飘忽,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低了下去。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质疑的女声响起。
“防身!”
某男一本正经的说着,随身佩戴刀剑本就是用来防身的,虽然这次还有一些其他的用处。
“再给你一个机会~”
“杀奸夫!”
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显得有些幼稚,
但奈何他本人又是一副冷硬长相,这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
锦颜瞬间破防,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肚子,弓起腰,笑个不停。
“扛不住,你居然觉得我和沈链之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我只是找他画几张图罢了,你这都能迁移到奸夫上面去!”
泽华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冷哼一句:“只要是个男人我都有危机感。”
先前刻意学过的装可怜面部表情再次应用上来。
嘴角往下耷拉,活脱脱一个想要被顺毛的大猫。
闪着光点漆黑双眸正可怜巴拉的盯着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某女,
期待着她会出言解释几句。
然后,不出意外,大型失望现场。
稳定好情绪后,锦颜摆了摆手:不闹了,我怎么跟你越扯越远,开始说正事了。
她拿起桌上的一本古书,翻开,递到泽华年的手边。
男人垂眸一看,
上面赫然显示着花期两字。
“我今天查了一下古籍,上面记载花期之毒本是西域皇族专属之物,十年前西域入侵我国边疆,被先帝御驾亲征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又被周边小国吞噬,西域灭国后,此毒也就销声匿迹。
现下最有可能得到的便是···
空气陷入寂静,
夜色又深了几分,一阵晚风吹过,烛光晃动几分,墙上多了一些斑驳的影子。
女帝半支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充斥着疑惑,喃喃自语:你说父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许是由于不常说的原因,父皇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来有些别扭。
泽华年抬头望着窗外,开始回想起和先帝相处的一些画面,樱红色唇瓣轻启:“他是个很复杂的人~,有时候身上有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陛下觉得呢?”
回应他的是浅浅的呼吸声。
“你这睡得也有些过于快了,世人皆说君王是最缺乏睡眠之人,怎么到了陛下这里却是截然相反。”
他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一道宠溺的笑容。
帝王的责任太过于沉重,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她能不用肩负起这份重担,就在自己的羽翼下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
在线窥屏的一号:我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这个傻笑的男人真是那位的分身吗?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
为了防止再被雷劈,它怂到只敢用那位这个词。
泽华年迈着步子,走进里间,将锦颜放在龙榻上,她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空位,那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殿门外,黑二还在努力的和困意抗争,上眼皮刚刚和下眼皮相拥又被无情的分开。
然后面前多了一个黑色身影。
他直接抖了一个激灵,睡意荡然无存。
“殿~殿下~”
惊讶的呼声响起,泽华年精致的眉微微皱起,抬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你自己回去吧。”
李公公诧异的看了一眼衣裳有些许凌乱的泽华年,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敢问殿下,陛下呢?”
“睡着了~”
明明是和平常一般无二的嗓音,但不知为何他硬生生从里面读出来一些餍足的感觉。
“这里不需要你们,退下吧。”
门再次被合上,
太监宫女们飞速远离现场,只不过脸上带着我懂了的笑容。
关于今晚的事,他们已经总结出要点:
“沈首席前脚刚走,摄政王殿下就来了,”
期间里面前来噼里叭啦的声音,还有陛下的怒吼!
“然后是殿下衣衫不整的走出来,他说陛下已经睡着了。”
“最后殿下还决定留宿朝华殿。”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嘴巴,一传十十传百,真相已经面目全非。
一个小太监一脸兴奋的戳戳了自己的同伴:“欸,兄弟,你知道吗?宫里很快就有第一个后妃了。”
已经困得不行的小林子瞬间被勾起好奇心,睡意荡然无存,扯了扯他的衣角:“来,说来看看。”
他刻意压低声音,警惕的往周围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其他人。”
小林子急忙回复:“好好好,你快说!”
龙塌分你一半 27
“听说那一天陛下正因为大臣们上的关于选后妃的折子而心烦意乱,然后就遇到我们眉清目秀的沈首席,一下子就起了心思,随后多次召集他来到朝华殿,而且每每都是黄昏时分。”
小林子回复一个我懂了的表情。
小东子露出一个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吞了吞口水,继续说下去:“谁承想这一切被早就对陛下有了想法的摄政王殿下知道了,
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允许别人捷足先登,这不一听说沈首席被陛下召去,立刻就赶来了。”
据说他来时手上还拿了一把长剑,那就是为沈画师准备的。”
小林子倒吸一口冷气:天子脚下居然敢如此大胆。
后面啊,他就和陛下起了争执,期间还传出来陛下的怒斥声,随后就是噼里啪啦杂物落地的响声,”
后面你猜怎么着!
“然后摄政王殿下被罚了?”
小东子摆了摆头,露出那副你还是太天真的表情。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为了制造悬念,把这几个字拖得很长,然后就不再继续说下去。
手掌向前摊开,勾了勾指尖。
意思很明确:想听后面的吗?拿钱!
现在的小林子心中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好奇得不行,只得白了他一眼,然后心疼的从钱袋里面取出十文钱。
小东子心满意足的将钱收回兜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后面就是摄政王殿下,衣衫凌乱的走出去,让黑二大人自行回去,最后还特意的说了一句陛下已经睡着了。”
“陛下睡着了?”
小林子重复了一遍最后几个字,然后顿悟,脸一下子变得绯红。
这时,换岗的时间已经到了,小东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可别卖我哈!”
小林子连连点头,等到下一个换岗的人来之后,他又戳了戳那人的肩膀:“欸,你知道吗?陛下很快就会有第一个后妃了。”
与此同时,这样的画面正在皇宫中的各个角落上演。
现在的锦颜还不知道,一夜之间她的形象一落千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心满意足的将手搭在她的腰上,睡得香甜。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由于生物钟的原因,她已经醒了,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一张放大版的俊脸。
心脏骤停,不是被惊艳,而是被吓的。
毕竟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男人,换谁不得吓一跳。
一号又开始刷起存在感
【偶亲爱的宿主大大哦,一大早就见到美男,心情是不是格外美丽。】
“本应该是这样,你的声音破坏了一切。”
锦颜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
一号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她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毛,然后动作僵住。
“你能看到我这边的画面。”这是一个肯定句。
【宿主现在才知道吗?你经历过的一切我都能看到哦。】
一号特意在一切两个字上面,加重语气,似有所指。
这下换锦颜无语了。
不行,必须得像个办法将这货关进小黑屋,这种被实时监控的感觉,让人心里一阵发麻。
“陛下~”
略显妖娆妩媚的男声成功把她的意识给拉回来。
回神一看,某男已经把自己雪白里衣拉到一半,指尖上缠绕着她的一缕青丝,正在画圈圈,表情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女帝深吸一口气,
将被子一把掀起,然后盖在了他的脸上。
“这妖艳贱货是谁啊!大早上的差点给我吓出心理阴影。”
泽华年:“······”
他就是突发奇想,打算换个花样,弄点小惊喜,之前也想过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结果面前这人总能给自己带来新的可能性。
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陛下打算谋杀亲夫吗?虽说能死在龙榻上也算是臣荣幸,但是有些事没做,还是略感遗憾。”
没脸没皮,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可陛下不正喜欢这样吗?”
……语塞!
锦颜懒得理会他,自顾自的开始穿衣服。
由于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泽华年直接掀开覆在身上的被子,目光对上明晃晃的龙袍。
他瞬间没有逗笑之心,用手撑起身子:“陛下这是准备去朝颜殿?”
“我要去看看师傅究竟想给我指什么东西,你就别跟来了。”
话语落地,锦颜就感觉自己已经被一道哀怨目光锁定。
她转身,果不其然对上的是一双闪着小可怜眼神的某男,像是在无声控诉面前人无情。
像是有些头疼一样,锦颜抬起手,捏着眉心。
“你能不能正常点。”
某男内心0S:谁让你就吃这一套,毕竟当他还是阿言的时候,这一招屡试不爽,现在自然得灵活运用。
锦颜指着那一叠折子,眨了眨眼睛:如果你能在今日将这些新到的奏折改完,朕就允许你,今夜继续宿在这里。
望着那垒起来几乎与自己同高的折子,某男扯了扯嘴角,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天。
“成交!”
【真好忽悠啊!宿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觉得你可以闭嘴!”
打发好难缠的某男后,锦颜打开门,迈着阔步走出去,
李公公已经在门口候着,见到她的出现,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惊讶。
“陛下不多睡一会儿?”
“朕不都是这个时辰醒的吗?”
李公公没有说话,只是偷摸摸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转瞬就收回视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他的嘴唇一点点蠕动着,内心正在纠结,就在女帝快要走下台阶时,终于开口:“陛下,沈画师已经心有所属,老奴亲眼见过那姑娘,实在是郎才女貌无比般配。”
“……”
锦颜停下脚步,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朕对那人只是单纯的欣赏。”
在去往朝颜殿的路上,她遇到很多人,无一例外,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心中有事的她也没太在意,只是随意选择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警告道:“朕平生最忌讳在背后嚼舌根之人。”
龙榻分你一半 28
望着女帝离去的身影,小林子后背已经沁出冷汗,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踏上了黄泉路,连遗言都想好了。
万幸自己运气不算太差。
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别再到处乱说。
劝诫完自己后,他又开始惶恐起来,那二十人中会不会有大嘴巴出卖自己。
………
——————我分————————
朝颜殿是女帝称帝前居住的宫殿,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居住,但底下人也不敢有任何懈怠,每日坚持打扫,倒也不显得太过于冷清。
望着院中那颗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脑中不由得闪现出与那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每当原主回答上他提出的问题后,他总会摸着原主的头,骄傲又自豪:“我们的小阿颜果然聪慧。”
而当她感觉委屈时,那人又会像变宝一样,从身上拿出各种各样新奇玩意,每一次都能让原主破涕为笑。
恰好一阵秋风吹来,搅动得树叶沙沙作响。
“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当时还小小的人儿,双手撑起头,望着金銮殿方向暗自神伤:“是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陛下才会不喜欢我,而且他都不让我唤他父皇,我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戴面具的男人默默的站在她身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叽喳~”
树上传来一道鸟鸣,一只麻雀从里面飞出,带动着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往下掉。
突然的响动也打断了锦颜的回忆。
她轻笑着摆了摆头,甩去那些思绪,开始往内殿走去。
此时心中却升起一个疑惑,每次代入原主记忆时她居然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突兀,仿佛就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朝颜殿规模算是宫中最小的一座宫殿,不一会儿,锦颜就将所有房间走了一个遍。
却一直没有发现雕刻有铃铛的木床。
可梦中那颗大银杏树分明就是朝颜殿外的那一颗。
锦颜的记忆里面,银杏树在宫中有且仅有一颗。
对了,当时师傅站的位置身后还有一幅仕女图,上面是一个抚琴的白衣女子,她坐在~
坐在~
女帝闭上眼,开始回想起梦中的场景。然后,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震惊,——是桃树!那树叶,那粉红色的花瓣,是桃树无疑!
可李公公不是说,早在十年前宫中就没有一丁点与桃字沾边的东西。
是梦境出现了问题?
带着疑惑,目光开始四处打量,扫了一圈后,墙上倒是有各种各样的画卷,唯独没有一张与梦中的那一张相符合。。
“你过来~”
被喊道的宫女放下手中抹布,战战兢兢的走上前。
“我记得这殿中有一副抚琴仕女图,可是有人拿去了?”
“启禀陛下,奴婢来这里的四年时间里,从未见过何处有过仕女图。”
奇怪~
锦颜抬手摩擦下巴,喃喃自语。
她知道这人并没有说谎的可能性。
又开始回忆起自己的梦境,下意识觉得是自己记错了。
跪在地上的宫女:呜呜呜,我好怕,我再也不敢乱说陛下的八卦了,可是帝后CP我真的好喜欢,一定要是真的!
“那你可知道何处还有这般大小的银杏树。”
一句话直接把宫女给问懵了,她埋下头,在脑中飞速搜索着银杏树这个关键词。
然后不确定的说道:“奴婢听宫里的老人说从前冷宫那边也有一颗银杏树,只是后面不知为何被砍了。”
锦颜呼吸一紧,自己的记忆里并未出现过这件事,眉头一皱,表情也开始严肃,语气加重:“是何时发生的事!”
“是~是先帝驾崩那一天,还是您亲自下令的。”
宫女直接吓趴在地上,身体一抖一抖,应该是怕极了。
“一号,你确定原主的记忆全部传输过来了?”
【我确定。】
空气开始凝结,过了一会儿。
脚步声在宫女耳边响起,然后渐行渐远。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在心里直感叹:“太可怕了,哪怕是从小在冷宫长大,陛下在气势上面一点也不逊色于先帝,那种压迫感!实在是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没有过多停留,锦颜直接回了朝华宫。
回来的时候,泽华年还在悠哉悠哉的喝着粥。
见到她的回来是诧异的,然后拿起碗重新盛满一碗,放在桌子上。
锦颜先是对着周围人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屋内人走完后,她才坐下来,表情格外凝重:“我曾下旨砍去冷宫外的那颗大银杏树?”
某男慢条斯理的吞下一口粥,轻点头:“我记得那一天正是先帝驾崩的时候。”
先帝二字从嘴里吐出来,泽华年的表情瞬间变了,不复刚才的随意懒散。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很奇怪,因为第二个梦里面有一颗大银杏树,所以我下意识认为师傅站的地方是朝颜殿,结果我去走了一遍,根本没有找到一张雕刻有铃铛图案的木床。
后来问了宫女才知道原来冷宫位置也有一颗银杏树,但我对此没有丝毫印象,包括下旨砍去它这件事。”
“是有人篡改了我的记忆吗?”
泽华年很快分析出问题所在,“那你可还记得先帝驾崩前跟你说了什么?”
“先帝驾崩前身旁不是只有你一人吗?”
带着疑惑的嗓音响起。
泽华年摇摇头,嘴唇轻启,认真的说了一句:“不,在我踏进里间时,真切的看到龙榻前还跪着一个你,不会看错的!”
“我去过?”
疑惑越来越多,原主关于先帝驾崩时的一天,就像是被活生生的抽去一样,这里面绝对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真相就夹杂在其中。
“你可曾见过什么法子,能让一个人的记忆神不知鬼不觉被替换掉?”
泽华年垂下眼眸,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他在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
“咕噜咕噜~”
喝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某女已经开始狼吞虎咽。
“……”
“画风大可不必变得这么快.”
看到了男人眉眼中的无奈,她尴尬的嘿嘿一笑,“咳咳,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人是铁饭是刚,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泽华年无言反驳。
龙榻分你一半 29
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慢慢吃,我突然有些头绪,先去藏书阁密室找找。”
锦颜猛然抬起头:“那不是帝王专属的地方,你能进去?”
他解下腰间的胸牌,拿着手中晃了晃:“先帝给我的,可以说这宫里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
锦颜轻哼一句,然后说道:“别忘了你的折子。”
“放心,臣可是期待着与陛下同床共枕。”
切~
吃饱喝足后,女帝毫无形象的往后一躺,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一号,这个位面有其他系统存在吗?”
【呜呜呜,果然,宿主只有在需要人家的时候会想起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人家是工具人吗?我不干了!】
“我觉得应该找个机会杀杀毒,万一那一天死机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号:【……,宿主真是一点也不呆萌可爱,别人家的都那么软萌体贴………】
它还想继续胡扯下去,然后就看到显示屏上面那张抿着唇,看不出喜怒的脸。
突然就想起一些埋在心底深处的不太美好的画面。
一号哆嗦一下,开始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刚来那一天我就检测过,并没有在这个位面发现其他的系统,但是宿主说过这种情况,跟一种审判者技能很类似。】
锦颜精致上挑的眉颦起:“继续说下去。”
【那是一种初级技能名叫桃梦,只要方圆五米内有与桃树有关的东西存在,技能拥有者便可进入这个范围内所有生物的梦境,也可以捏造更改大约几个小时的记忆,。
不过这个技能一旦启动,就会带来副作用,但这是因人而异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使用者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
又是桃吗?她感觉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女帝瑰丽狭长的桃花眼闪过几分兴味,唇角划过一抹漂亮的弧度,轻启薄唇:“和桃树有关的东西是指什么?”
【嗯……,应该是桃树、桃花、桃制品吧。】
“那我若是携带一个用桃花制成的香囊岂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入梦?这么厉害的技能怎么才初级。”
听着宿主的疑惑,一号罕见的没有趁机嘲笑,耐心地继续解释下去:“因为他的副作用~,反正桃梦的拥有者是所有技能换得最勤的一个,基本上不超过五年时间。
说这话时,他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审判者技能表。
然后发出诧异的声音,“不对劲,这次桃梦技能的拥有者居然持有了十年,副作用果然是因人而异的。”
锦颜现在对桃,和十年两个词语格外敏感。
然后脑中有了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你说?会不会有审判者不需要系统也能活下去。”
【理论上说不可能,因为你们是依靠系统才能在位面人物身体里面活下去,没了我们的存在,你们就好比失去腮的鱼,铁定会死得硬邦邦】
“这样啊~”
锦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然后走出殿外。
“将里面打扫一下。”
得了命令的宫女们,低着头走进去,经验娴熟的收拾残局。
门外的李公公,一看到锦颜要走,赶忙拿起佛尘,小跑起来追上她:“陛下可要去什么地方?”
“吩咐下去,朕要去冷宫一趟。”
宫里人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一架雄伟气派的轿辇便被安排上。
抬轿辇的人格外专业,人坐在上面,基本上没有任何不适感。
锦颜不由得发出一句感叹:不得不说,皇帝的出行待遇还是不错的。
……
“陛下,冷宫到了。”
尖利的太监声在耳畔响起,锦颜如梦初醒,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撑在扶手上的手腕一滑,差一点点就摔倒。
还好反应灵敏,这才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你们退下吧!”
李公公正准备往回走,就被一道清冷女声叫住:“这个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荒凉啊!”
他转过身,望着某处,应和着:“是啊,当初那颗每年秋季都会结很多果子的银杏树也被砍了,庭院空荡荡的,越发冷清。”
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跪下,很是惶恐:“老奴该死,老奴没有质疑陛下命令的意思。”
锦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院中的一个大土坡,骤然升起来感叹:“物是人非,我们之间也生分了许多。”
“陛下是天子,而老奴只是您的仆人。”
“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由于原主后宫空无一人,所以冷宫就此闲置下来,虽然有人专门打扫,比起其他的地方还是破烂不少。
不知为何,锦颜刚踏进这个地方,就心情骤降,人也变得伤感起来,顿时感觉人间不值得。
【这个地方好阴森,会不会有鬼啊,人家好怕怕,宿主大大一定要保护我】
脑中传来系统贱兮兮的声音,
锦颜立刻从那种致郁状态下走出来,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冷宫,表情有些不对劲。
“这个地方很诡异。”
【对头,咱们快走,里面有一种很不好的气息。】
锦颜心里一咯噔,阿飘的形象在脑中出现,她木纳的张了张嘴:“不会,不会真有鬼吧。”
她最怕这种东西来着。
下一次某统无情的嘲笑声在脑中炸开【哈哈,刚才是骗你的,这是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古代位面,那种东西不会有的。】
“……”
接下来跟系统又拌了几句嘴,害怕的情绪消散不少,毕竟这也算是原主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没了心理作用,她突然又感觉亲切起来。
梦中的师傅是侧对着银杏树的,树木喜阴朝阳。
那么,他当时站的房间就是在这个方位!
然后,锦颜的动作怔了一瞬,
因为手指的方向正是她之前住的主殿。
她诧异的收回手,“不应该啊!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当时怎么没认出来,而且记忆中那张床也没雕刻有铃铛。”
从做了那几个梦之后,与这相关的事情无一例外都是诡异又离奇,她也没继续深究下去,迈着步子朝那个方向走去。
“嘎吱~”
开门的一瞬间,木门发出了年久失修的低声。
龙榻分你一半 30
走进房间后,锦颜突然有种自己身处朝颜殿的错觉,因为此处无论是物品摆件的种类还是位置摆向都和朝颜殿的一模一样。
检查一圈后还是没有发现那一封仕女图以及雕刻有铃铛的木床。
“难道那个梦真的只是一个梦?还是说,这个方位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看出来的,应该多转几层脑筋?”
正当她犹豫不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锦颜下意识藏入一旁的木柜边,由于角度特殊,恰好能把自己完全遮住。
这波大意了,早知道就别让那群人走了。
万一是刺客就危险了。
一颗头从门中探进来,
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没发现人后,卫族摸着脑袋疑惑道:“奇怪?刚才分明就看到人影的。”
是卫族!他不在朝华殿候着,来这荒凉冷宫做什么?
压下心底的震惊,锦颜努力维持气息稳定,想要看看他来这里究竟打算做什么。
没看到人后,卫族并没有打算离开,目光更加仔细的在屋内搜寻。
毕竟皇宫中不得有丝毫马虎,若是再被混进刺客,自己可就项上人头不保。
视线最终凝在锦颜藏身的木柜处,他推开门,手搭在长剑上,开始往这个方向走来。
两人位置越来越近,
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锦颜的脸。
“卫族。”
威严女声响起,他诧异的往前走了一步,对上的一双带有点点金纹的双眸。
男人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像是失去神智一样。
“这里分明不是你的巡查范围,为何会突然到此处来。”
他不假思索的回复:“是先帝让我在秋冬交替之际注意一下冷宫的动静。”
又是先帝,
锦颜是越来越不知道这位被载入史册的贤明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似乎布了很大一盘局,哪怕在他死后,棋盘上的棋子仍然在按照计划移动。
“先帝可还吩咐过你什么?”
应该是涉及到一些密幸,卫族的表情开始抗拒,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帮助他抵抗这种催眠效果。
见此,女人的右眼眼底又多出一道金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次卫族没有丝毫抗拒,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等到陛下真正的成为一名陛下时,便真正的献上忠诚,然后在她十八岁那日将一个木盒子交出去。’’
“木盒子在什么地方?”
‘它在……’
就在真相快要揭晓的时候,卫族突然惊醒过来,看清眼前人之后,急忙下跪:“臣不知陛下在此,还请恕罪。”
他完全没有刚才的记忆,感觉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陛下。
锦颜眼眸怔了一眼,冰冷的指尖放在他的脸上。
目光像是要把他穿透,
这人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亦或者是谁帮他从我的催眠中挣脱出来,虽然只用了两层力,但这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解决的。
“朕突然想起,先帝让朕从你这里拿一样东西。”
纤细五指不知何时落在卫族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他就死翘翘了。
一听这话,卫族并没有迟疑,站起身:“拱手道:“陛下稍等。”
说完他就往门外大坑走去。
用脚笔画着距离,然后就在距离银杏书坑不到一米距离停下,卸下刀剑,开始挖掘。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个黑红盒子走了进来。
“原本这东西要等陛下十八岁那日才拿出来,但先帝又说若是陛下提前讨要,也可立即拿出来。”
嗯~
女帝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过内心已经翻起滔天巨浪。
那人,居然连这都料想到了!
接过盒子后,她先是上下打量一下,盒子不重,很精致,锁芯还是一个铃铛形的。
这东西在这个朝代并不多见,应该是特别特制。
拿到盒子后,她就像了却一件心事一样,松了一口气。
拍着卫族的肩膀。
“走吧。”
踏出冷宫大门的那一刻,锦颜回头看了一眼那颗银杏树的大坑,
很快又收回视线。
两人渐行渐远,冷宫又恢复到往日的寂静。
等锦颜回到朝华殿时,泽华年正坐得端正,朱砂笔在上面飞快移动。
那一抹明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才放下笔。
“陛下回来了。”
女帝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将盒子摆在他面前。
铃铛形的锁芯映入眼眸。
泽华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从怀中拿出一柄铃铛形状的钥匙。
“臣今日在翻阅古籍时正好找到这枚钥匙,索性就带回来了。”
“是哪本古籍?我先前为了寻找花期之毒,也翻找了不少书。”
泽华年:“有关于记忆转换的秘术。”
锦颜抬起眼眸,四目相对。
两人瞬间懂了对方的意思。
“看来背后之人是真怕我们找不到线索,一样一样的都给送上来。”
“你究竟想让我知道什么呢?又是什么东西值得一位帝王需要大费周章的做出这些事情。”
锦颜拿走男人掌心的钥匙,正准备插进去,就被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叫住:“还是让臣来吧,陛下龙体贵重,可不能出现闪失。”
他是在担心有暗算机关,这一路上越是顺畅,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感觉正在一步步迈进恶魔巢穴,那张血盆大口近在眼前。
锁插了进去,
卡兹~
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盒子打开了。
泽华年用刀剑挑开盒身,里面是一个尺寸更小的盒子。
上面没有任何钥匙,只是有个小小的凸起。
生怕不够明显,凸起旁边还有一连串小小花纹。
这是帝王才懂的暗语,意为:帝王之血血!
锦颜解释道:“这里面需要滴上帝王之血。”
等她拿起小刀的时候,泽华年却摁住刀柄:“如果你不是皇室血脉~,这里面或许就会出现致命机关。”
“……”
好家伙,你居然开始质疑当今帝王的身份了,虽然离奇但咱这脑洞也不需要开这么大。
嘴上没有解释,手上开始用力,寒光一闪,从指尖流出的鲜血准确落到凸起位置。
两者接触到的一瞬间,凸起开始下降。
几息后,盒子自动弹开。
里面是一封信,以及一块玉佩,这正是戴面具那个人身上所配戴的那一块。
龙榻分你一半 31
锦颜将玉佩放到泽华年手中,自己则拿起那封信。
打开之后,印入眼帘的是一排工整的红字。
愿你看到这封信的时间不算太迟。
“他怎么神神叨叨的~”
嘟囔的女声传入耳中,泽华年怔了一瞬,先前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
轻笑着摇摇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掌心的玉佩上。
这东西的纹路总感觉似曾相识。
信上的内容不多: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约已经年满十八了吧,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有了泽华年那小子的协助,想来你这帝位坐得应该不算太难,后宫不知又有了多少新人,膝下又是否有了子嗣?
……
后面大多是一些关切问候的话语。
目光渐渐移动到纸张下半部分。
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能与你的母后共赴年少时的约定:
寻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于桃树下,她抚琴,我吹笛。
又从银杏树下,挖出那坛从定情之日起便埋下的女儿红。
世事变迁,一切都变得太快,太突然。
小阿颜~,父皇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最后这一行字有些模糊,应该是沾上了水渍。
“他写这封信的时候周围是怎样的情景呢?”
此刻烛火从小姑娘的旁边透照过来,她半边面孔遮掩在阴影之中,
或许是因为光芒的关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黯淡。
“先帝是在暗示我们银杏树下有东西。”
锦颜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
泽华年弯着腰,头略微低下,视线与少女平齐,静静盯着她的眼眸,骨节分明的手往前一伸。
下一刻锦颜就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一定是由于一些难言之隐,他只能戴上面具以另外一种方式呆在你的身边。”
你的嗓音低低冷冷的,带着属于特有的磁性,落到耳中时,格外悦耳。
出乎意料的,然后锦颜朝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我这是在想他和我的母后之间的那些爱情故事,真的有些好奇,不过这个爱情故事应该是以悲剧收场。”
泽华年的眸光颤动着,若不是她提起,自己都已经忘记,先帝还有一位已故的先皇后,哪怕是提及起这个名字,
他脑海中对这人毫无影响,宫中也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她存在的东西,如果不是祠堂上她的名字,真的会让人怀疑,先皇后是否存在过。”
“算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知情人估计早就化作一具白骨。
现在就要紧的就是要搞清楚,父皇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又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一位至高无上的君王不敢说出口。”
原以为找到这个盒子之后,真相就会浮出水面,结果事情却越来越复杂,这也更加让锦颜相信着一定还有其他系统拥有者存在。
泽华年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担心自己的出声会打乱她的思绪。
突然心脏位置传来一股弱弱的力,轻柔女声随之响起。
“你说会不会先帝在驾崩前就将所有事情告诉我了,然后我也开始付诸行动,结果被神秘人发现,所以才没了那段记忆。
而这个盒子就是以防万一而留下的一种备用手段。
一定是这样,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每天抛开那个大土堆,真相就会又进一步。”
这么想着,锦颜瞬间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有种自己好聪明的感觉。
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是在求表扬。
泽华年笑了笑,抬手在她的脸上戳了一下。
“陛下真是越发像个孩子了。”
可恶!你居然说我幼稚。
听到她心声的一号,在空间中直摇头【没救了,钢铁直女实锤。】
女帝一下子换了种表情,挑了挑精致的眉毛,将目光放在那一碟奏折上:“摄政王可别忘了你的任务。”
说完便大阔步走进里间。
门关上又迅速打开。
“没有完成任务就等着睡外面吧!别想着忽悠朕,我可是会检查的”
这下门才是真正的被关上。
坐在龙榻上,锦颜并没有着急躺下,而是开始和系统交流。
“一号,你见过原身母后这种情况吗?”
【见过啊!一旦任务者爱上位面人物,在她死后就会被彻底抹去位面中的存在,不过那个人居然还记得,
想来应该是个痴情种,若非绝对的深情,肯定是会忘记这个人的,可惜啊!这种爱情十有九悲。】
一号的嗓音多了一些感叹。
“所以说你见过很多这种情况,换言之你之前是不是经历过许多世界。”
始料未及的提问,一号下意识就想承认,还好脑子被嘴巴反应快了一些,及时换了一句话【听别人说的多了,自己自然也就知道了。】
担心锦颜继续追问下去,一号着急忙慌的下线溜走。
脑中没有任何回复,一身雪白里衣的女帝望着床外的明月喃喃自语:“任务者真的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吗?”
仔细回想起来,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丝毫与这位母亲一丁点的回忆,而且她是在刚刚足月就被丢进冷宫,试问一个母亲绝对不会忍心自己的孩子,遭受如此待遇的,会不会她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么又是谁杀死了她?
一个有金手指又备受帝王宠爱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去。
脑中一团乱麻,开始的开始,锦颜以为自己只是需要找出师傅所指的东西,可到后来,这件事却越来越复杂,还牵扯出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种已经被笼罩在阴谋下的感觉,背后的那个人或者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这一切,静静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统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加大难度,想弄死我然后再找下一个宿主。”
【嘤嘤嘤,天地良心,偶对宿主大大是一心一意,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那我这位面体验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人家都是换个位面谈恋爱,天天甜甜蜜蜜,狂撒狗粮,
我这就是解密游戏,解不出来还是会死的那种,这合理吗?非常不合理!”
------题外话------
大概还有2w字这个位面就结束了。
问我为什么知道?
当然是,我已经快写到了结尾。
____
宝子们,我的小说已经同步米读小说了。(一个免费小说软件。哈哈)
悄悄告诉你们,这里面有很多收费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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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不合理哈,不过宿主你是怎么知道别人的位面情况的?】
某人有些心虚的小声嘀咕:我看那些快穿小说里面都是这样写的,男女主专注于谈恋爱,根本不存在我现在所经历的这些事情。
一号:【……】突然就有点想换宿主是怎么回事。
随后,她有些期待的搓了搓手:“咳咳,话说下个位面能降低一点难度吗?让我也感受一下度假的快乐呗。”
一号:你这一开口画风都变了啊!
脑中安静了许久,久到锦颜自己都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
【好吧,等你活着完成这个位面,我就去帮你向上面申请,不过不一定能成功,毕竟也是第一次听说才做两个任务的小萌新想去度假位面的。】
“活着完成?意思是这个任务难度真的很高?”
【下线了,下线了,宿主晚安。】
系统急匆匆的溜走,任凭她怎么呼唤也不吱声。
“……”
(???)
“说话说一半,诅咒你一辈子吃泡面没调料包!”
被迫结束和一号的对话,锦颜躺在床上睡前自我安慰着:明天的事就让明天的自己再去烦恼吧。
夜色又暗了一些,丑时已到。
处理完政务的泽华年一走进来就看见锦颜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样,只是眉梢颦起一个小小弧度,像是睡得不太安稳。
他半蹲在床榻边,上身微微倾斜,单手撑着侧脸,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床上的人儿,指尖滑过细长的眉毛,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这么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情绪不累吗?”
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他就知道,自己的陛下不喜欢袒露心事,无论经历了什么,她总能,露出一张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在乎。
不知是他的动作还是声音的缘故,锦颜无意识的哼一声,睁开惺忪的双眼,在看清面前之人后,手才从枕头下缩下去,
含糊一句:“你来了啊。”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嗓音带有一丝沙哑,软糯糯的。
身子还往旁边挪了一点,露出一个空位。
泽华年脱下外袍放在一旁,视线从锦颜头下的枕头上一扫而过,
他知道那下面是一柄削金如泥的匕首,
陛下的警惕心从未有丝毫的减轻。
爬上床后,泽华年特意往她的位置靠了一点,手往前伸去,直到握住那双温热的手,嘴唇贴近在耳畔,轻声说着:“陛下不需要在臣面前伪装的,臣会接纳陛下的所有面,脆弱亦或是强硬。”
说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僵了一瞬,然后头下响起她的含笑声:“其中也包括广纳后宫的一面吗?那到时候宫中的莺莺燕燕可就要靠摄政王殿下管理了。”
“如果陛下到那时还有体力去应付其他人,臣也自然乐意接受这个命令。”
他的语气中带着威胁意味,当然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那就拭目以待呢?”
察觉到头顶的呼吸声加重,握着手的力也大了一些,求生欲爆棚的某女急忙改口,打算强制性结束对话,
“好啦好啦骗你的,后宫有你一个就够了多了也吃不消。
不说了,睡觉,好困。”
边说着她还将头往男人的胸膛位置拱了拱。
左一点,右一点,上一些,下一些,最后总算是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就这样趴着睡了过去。
丑时已过。。
泽华年精致的桃花眼中已经多出几条血丝,脸上的表情格外复杂,脑海中还有一个大大的忍字。
软香入怀,自己又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本就难以忍住,结果这人睡得还极其不老实,一双手豪无意识的四处乱动。
我忍,我忍,我继续忍。
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兄弟,别忍了,我都快掉了。
内心:我也想啊,身体怂,我能怎么办。
身体:我好困,但是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睡着!
此刻,某只不安分的手又开始工作了。
往下再往下,
突然,
青年漆黑漂亮的眼眸开始睁大,脑子有一瞬间的不清醒,脸上也爬上红晕,虽然极浅。
抬手将那犯罪而不自知的某人推过去。
只一瞬,人又贴上来了。
双手还环住自己的腰。
泽华年抬起雪白指尖,放在太阳穴位置揉了揉,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若是清醒时也这么主动该有多好。
今夜注定是个难熬的夜晚。
时间慢慢的往前爬,天边亮了一些,怀中的人总算没了动静,只是已经被点燃的火却无法熄灭。
他只能无奈的凝望着睡得香甜的某女。
抬手将贴着她的脸颊,落入衣襟里面的一缕长发拉出来。
“你等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么一想,那把火燃烧得更烈,他又睡不着了。
……
次日清晨,熹微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锦颜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一股莲花的清甜香味萦绕在鼻尖。
“陛下可算醒了~”
泽华年从床上撑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折磨着自己近乎一宿没睡着的犯人,一个念头已经从心中萌芽。
锦颜没有开口,反而往他的方向又靠近一点,深吸一口气。
“你身上的味道真不错。”
“既然陛下如此主动,那臣也就不再拘泥于礼节。”
女帝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被吞没,
因为一双冰凉的大手正捧着她的脸庞,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力道,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落下。
锦颜整个人都是懵的,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为臣子之前,眼前这个人还是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
长此以往,这不得发生点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种事情并不排斥。
只是人类的羞耻心在催促着她赶紧做点什么。
泽华年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松开了手掌。
指尖放在自己唇瓣上,用力的划过去,脸上还挂着餍足的笑:“陛下的味道果然比臣想象中好很多。”
龙榻分你一半33
“嘶~”
某男的腰被狠狠的卡了一把,不出意外,那个地方已经红了。
锦颜近乎狼狈的擦拭着嘴角:“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泽华年眨了眨清澈的眼眸,一脸无辜:“可陛下刚才不也挺享受的吗?”
“享受你个大头鬼,起开,朕要去干正事了。”
她现在的模样落在泽华年眼中,就是一只傲娇的炸毛狐狸。
怎么看怎么可爱。
目光注视着锦颜的离去,直到那一抹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男人垂眸看着掌心的纹路,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层层阴影:“臣似乎已经找到和陛下的正确相处模式了。”
这边,锦颜刚走到殿门口,深吸一口气,再呼出。
人白皙脸上的红晕开始消散,只一瞬,她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温婉且疏离,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淡。
帝王就得有帝王的逼格。
“陛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锦颜点了点头,跟着他的指引来到饭桌前。
不知为何,她突然没了胃口,简单吃了两口,就叫人撤了下去。
“吩咐下去,今日不用往朝华殿送早膳了。”
李公公:……,这是又闹矛盾了?果然年轻人冲动就容易坏事,摄政王殿下也不知道克制一下。
脑中又开始疯狂脑补,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老奴遵旨。”
“卫族呢?叫他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门外就出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卫族那种黝黑的脸上竟然起了一些红晕,那是运动过度导致的。
卫族:天知道,为什么陛下会在自己入恭的时候传唤,这一大早上的真是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责怪自己的失态。
锦颜也注意到他的慌张,没有询问原因,指尖在木桌上一轻一重的敲击着。
“找五个值得信任的人,晚上随朕去一趟冷宫。”
卫族刚踏出一步,准备去找人,就撞见一脸春风得意的某男。
他急忙拱手道:“殿下。”
对方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大跨步走了进去,随手还把门给关了。
……,我不懂,但大为震撼。
及时叫停脑子里面奇奇怪怪的脑补画面,卫族认真思考起应该选哪五个人一起同去。
殿内,锦颜还在翻阅之前丢给泽华年的奏折。
虽然对方处理政务的能力比自己强,但还是忍不住再看一遍。
“陛下就这么信不过臣的实力吗?”
男人磁性的嗓音响起,略微有些低沉却极其悦耳。
并没有正面回答,女帝双手托起下巴,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眉飞色舞的人,只觉得他脸上的笑有些碍眼。
“你来干什么~”
泽华年弯下身体,视线于她平齐,袖口处露出的五指骨骼分明,幽怨的开口:“陛下何故如此冷淡。”
见惯了这货崩人设,锦颜顿时也没产生多大的情绪,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奏折上,淡淡的开口:“行了,别装了,说吧有啥事。”
“臣找到一些关于先皇后的资料。”
她这时突然来了兴致,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折,一脸期待的望着他,期待着后续。
泽华年看在眼里,他抿起薄唇,冷哼了一声,侧过脸对着锦颜来了一句:“陛下甚至连早饭都不愿意让臣吃。”
“……”
“你等等,朕马上传膳。”
话音未落,他已经走到了身侧。
就在锦颜准备叫人的时候,侧脸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这男人!”
她偏过脸,看到的是他那一副得意模样,完全就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这个就够了。”
分明还是和先前一般悦耳的嗓音,在此刻的她听来,就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泽华年成功预判到了锦颜的计划,及时往后退一步,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关于先皇后的记载很少,没有人知道她来自何方,只知道容颜倾城,
古琴技艺堪称世上一绝,对桃花也是格外痴迷,她还时常佩戴一只用桃花制成的香囊,上面还挂着一个小铃铛。
这是都是先帝记录在一张纸上的内容,我简化总结一下而得。”
锦颜闻言眸光狠狠地颤了颤,拢在袖子里的手指一紧。
桃花,铃铛,来历不明。
这些关键词不正是想把自己往她是桃梦技能拥有者方向引过去吗?
“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切来得有些太过于顺利了,每当我们发现谜团,就会出现一些东西,解除这个它,与此同时还会引出下一个未解之谜。”
泽华年:“确实是这样,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在这条别人安排好的路继续走下去,等到背后之人浮出水面,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突然,心脏位置传来一股刺痛,他的身体不知觉的往下低一点。
察觉到异样的锦颜赶紧走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毒~,毒发了。”
饱含痛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脸上已经沁出薄汗。
锦颜用力扯开男人的穿着的外袍,心脏位置处原先是五片花瓣,三黑两红。
现在黑色又往前挪动半片,而最边缘的红色也开始往前伸出许多脉络,它在和黑色争夺位置。
“看样子,臣又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了。”
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吐出的这一句话,说完,泽华年头一歪,直接倒在锦颜的肩头,晕了过去。
“倒也不用说得像生离死别。”
也就是刚才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人心脏位置处的花瓣很像一朵桃花,那所谓的花期之毒多半就是先帝种下想要用它来控制人的手段。
又是摄政王之位,又是在宫中赐予宫室。
这不就是明摆着为自己挑选后妃吗?所以面前这人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理智分析得很清楚,但当她真正的看到这个一向强势的男人虚弱的倒在自己身上时,心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或许这就是心疼的感觉?
锦颜也不清楚,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再发生第二次,无论用什么办法!
用力扛着昏迷的这人进入内殿,为他盖好被子后。
对着门外发出命令:“让合鸣殿的黑二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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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个新封面,你们清理一下缓存应该就可以了。
(我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个了。)
果然我还是喜欢这种简洁风的。
(?′w`?)
龙榻分你一半 34
如果她没猜错,黑二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还在看医书的黑二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直接咯噔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是自己主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被陛下给捅了,危在旦夕,要不然也犯不着叫自己一个医者来。
他就这么带这又是忐忑又是好奇的心理跟着李公公往朝华殿方向走。
在李公公叫人的空隙里,卫族已经过来了。
“朕就不去了,你们今夜去一次冷宫,把那颗银杏树坑给朕挖开,将在里面发现的一切东西都交给朕,若是掘地三尺都没找到那便回来吧。”
“臣领命。”
房间又安静了一下,锦颜本想继续看折子,结果视线总算忍不住往床榻上扫去。
一次~
二次~
好多次。
莫名就担心起这个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折子上的字也变得格外碍眼,整个人心烦意乱。
最后索性走进内殿,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就这么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
仿佛只有他在自己的视线内,心才会静一点。
等着等着,黑二一直迟迟未到。
“来人,再去催一下。”
女帝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模样明显是不悦。
站在门外的人,又少一个。
最后的一根独苗苗在寒风中哀叹:八个人就剩下我一个了。
正在他默数着该到自己时,七个熟悉的人出现这视野范围内。
万众期待下,黑二总算到了。
“大人快些进去吧,再迟一点,陛下恐怕会大发雷霆。”
黑二也不再迟疑,抓紧药箱带子,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走进殿内。
出乎意料的,没有训斥也没有询问,只是从内室传出一道不带任何表情的冰冷的女声。
“你家主子毒发了,来给他看看。”
黑二心领神会,立刻蹲下为他把脉,确定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心中感叹:两次毒发怎么会如此频繁。
锦颜就这样站在他身后,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可黑二明确感受到房间内的气压都降了一点。
莫非,陛下在等着自己开口?
他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两位都是死傲娇。
转过身体,埋着头:“启禀陛下,殿下估计一个时辰内就会醒,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休息几天就会回复。”
放在他身上那种压迫感总算消失。
锦颜望着床上之人,慢条斯理道:“会变成阿言。”
早就料想到自己主子肯定什么都说出来了,黑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应该是这样。”
女帝又重新坐回板凳上,摆了摆手:“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等到黑二走出门外,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一个劲的朝着他眨眼睛。
“在宫里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吗?”
不同于以往的随和,黑二直接对着那个人沉声警告。
后者这次意识到自己有些放肆了,身体抖了一下。
“这次是我也就罢了,若是换了别人,后果……”
黑二没有将话说完,就直接迈步离去。
……
一个时辰快到了,而床上之人还是没有苏醒的意思。
锦颜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刚刚转过头准备让人再把黑二叫过来。
身后响起一道微凉的少年音。
“这~这是什么地方~”
泽华年用手支起身体一点点从床榻上坐起来。
青丝洒在金黄色的被子上,漆黑的眼眸重闪烁着无措。
像是一只误入森林的单纯小绵羊。
之前是小孩子,现在居然变成十六七岁的少年了。
不过见他这模样,锦颜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瑰丽狭长的桃花眼闪过几分兴味,唇角划过一抹漂亮的弧度,
软萌小少年,作弄起来一定很有趣。
“这里是朕的寝殿,而你是朕新招进来的小太监,阿言。”
威严的女声传入耳中。
阿言像是被摁下暂停键一样,愣着原地。
嘴上喃喃自语:“不会吧~”
他虽然记不清自己是谁,但提及某些词汇,脑中还是会自动浮现出它的意思。
然后手伸过去,解开自己的腰带,往下一看。
然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在还在。
锦颜:……,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对着自己做。
谎言一下子就被揭穿。
阿言从床上爬起来,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我一定是陛下用来暖床的,太监只是一个方便行事的借口。”
不,你不懂。
“臣一定会好好干,让陛下满意的。”
说完他就直接扯开自己的衣服,几块腹肌清晰可见。
目光紧锁在锦颜殷红色的唇瓣上,
内心有一种想法:好想上去触碰着,然后彻底黏上。
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一些占有欲。
就连目光也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侵略性,看得锦颜内心开始惶恐起来。
明黄色衣袍一挥,大声呵斥着:“放肆!”
“你就在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不容置喙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的显得格外清脆。
阿言抿着唇,扯了扯衣衫,弱弱的嗯了一声。
将内殿的门带上,刚才还霸气侧漏的帝王,浑身气势荡然无存。
抬手放在太阳穴位置,略微有些头疼:“他现在是没了记忆,可也没有礼节是束缚,行事起来也是毫无规矩可言,自己必须得更加强势一点。”
【小奶狗化身小狼狗,这反转真不错啊!】
一号诈尸性的说出一句吐槽,然后被一个眼神吓到下线。
【呜呜呜,宿主好凶。】
趴在书案上的小姑娘,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啊!先帝的事情还没解决,这货又一直虎视眈眈,这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安生。”
屋内的小狼狗,哦不,阿言正眼巴巴的望着被关上的大门。
他好想靠近,再靠近一点陛下。
先前还好,可一旦看不见陛下,整个人烦躁起来。
内心也出现了一些声音,它在嘶吼在呐喊,在渴望着鲜血。
阿言抿着唇,睫毛一抖一抖的。活人喝血本就不是诡异,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可内心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他只能咬着唇瓣,用痛感来强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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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惨一孩子。
宝子们一定要在20号前看到最新章节哦。
(●°u°●)?”
龙榻分你一半 35
鲜血的味道飘到锦颜这里。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折,一把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沾满血迹的唇瓣。
意料之外的响动,阿言目光怔了怔,迅速把头埋下。
这时候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绝对不能让陛下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
阿言惊恐得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含糊不清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没,没什么。”
“可你这样做朕的被子会沾上血迹的,被弄脏的。”
床上的那一个大包愣住了。
锦颜直接走上前,趁他不注意一把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带着泪滴的少年,唇瓣上的咬痕清晰可见。
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这一下就变成幼小又无助的小可怜了。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温柔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少年抗拒的双手渐渐放下,“阿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离开陛下,心中就有一股嗜血的念头,那种想法实在是太强烈,所以我才……”
他没有说完,但锦颜已经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那老头这么狠的吗?
“只要待在我身边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映出一块阴影,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阿言扯了扯她的衣摆:“若,若是待在陛下身边,就想整个人都黏上去。”
阿言的手抖了一下,因为他还没有把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房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女帝殷红色的唇瓣轻启,脸上或多或少带了一些无奈:“罢了,就跟在朕身边吧。”
“真的?”
耳畔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嗓音。
“君无戏言。”
听到这一句回复,阿言的心才定下来,然后往前一扑,直接把面前的人儿抱在怀中。
锦颜:……突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我必须得拿出帝王的霸气来震慑一下。
“放肆!”
呵斥声响起,阿言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她真的好软,好舒服,好想一辈子都这么抱着。
以后的泽华年想到这一幕直接在心中唾弃着现在的自己:没出息,这样就可以了吗?
原计划是将他放在朝华殿中,这样才不会有人发现摄政王的异样,既然要将这人带着身上,那就必须得给他找个合适的身份。
“来人,叫黑二过来一趟。”
等黑二走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自己主子正眼巴巴的盯着陛下看,莫名就像只大狗子。
我呸呸,怎么能如此诋毁主子了,应该称呼他是一只被驯化的狼。
刚想让阿言先进去,下一刻却突然想起这人必须待在自己身边。
于是锦颜埋下头,将想要说的内容给写下来。
阿言目光一直注视着那张纸条,恨不得直接夺下来,看看是什么内容。
黑二则是战战兢兢的打开被折叠起的纸条,背后已经冒出冷汗:呜呜呜,主子你别用这种看死人的眼神看我了,陛下是不可能会看上我的。
纸条上写着:还有谁知道,这人中毒的事情。
他思索片刻回复道:“卫族,先前我们本想灭口,却被那个戴着面具的人阻止。”
这么巧的吗?听到这一回答,锦颜顿时感觉这一切又在背后之人的计划中。
没有听到让自己离开的命令,黑二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再待下去他会死的。
“陛下,属下是不是可以离去了?”
他本来已经准备走了,然后却被叫住:“你这几天先在偏殿住下,方便一点。”
安静的许久的阿言,侧过脸轻哼一句:这人有什么好的。
黑二急忙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属下确实是一无是处,没有什么能与阿言大人相比。”
阿言还想开口,头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我觉得你该吃药了,是个男的都能酸一次,要不然你也去偏殿住。
现在的锦颜还不知道,有些人占有欲是刻在骨子里的,它会被隐藏,但绝对不会减少。
阿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唇瓣弯起一个委屈的弧度。
眼角有些红。
闷闷道:“你凶我。”
锦颜:“我去,这人真的是两种模式自由切换,这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吗?”
“你先下去吧。”这句话是对着黑二说的。
得了命令的他如释重负的准备溜走,由于太过于慌张,险些被门槛绊倒。
“黑二可要好好看路哦。”
听不出真实情绪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现在的黑二只想跪下:呜呜呜,主子你真的想多了。
“来人,叫卫族过来一趟。”
很明显又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某男又被委屈到了,不知为何他就是很惶恐。如果不是那种奇怪的嗜血念头,陛下就根本不会将自己带着身边,他缺乏安全感。
锦颜洞悉了他的心声,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朝着格外落寞的阿言勾了勾:“过来。”
他疑惑的凑过来。
啵唧~
意外之喜,侧脸被碰了一下,
阿言蓦然睁大了眼眸,先前的委屈荡然无存,一双眼睛亮亮的。
“你怎么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别想那些有的没得,朕的身侧永远只会是你一个人。”
锦颜清晰的看到,他那张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两抹微红,更添绝色。
果然,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这个爱脸红的性格永远也改不了。
阿言的心很乱,没有什么词能准确的表达出他的情绪。
刚苏醒时,他对周围一切都很陌生,但是一看到陛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就稳定下来,只一眼就将所有信任交托出去,他不明白,但他相信面前这个故作威严的人不会伤害自己。
····我分·····
又过了一会儿,卫族埋着头走了进来。
“给我们安排两套服饰,一起去冷宫。”
卫族这才抬头,看清阿言的长相后,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就懂了。
然后离去准备安排服饰。
“陛下是怕帝王这个身份太过于醒目,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关注,所以才乔装出行的吗?”
锦颜轻声应了一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很有天赋嘛。”
龙榻分你一半 36
等到夜深他们才开始行动,走到分叉路时,锦颜突然想起,像先帝那样的人物应该不会让与心爱之人的定亲之地变成荒凉落幕的冷宫吧,
索性叫上卫族和另外一人,往朝颜殿方向走去。
两个人迹罕至的宫殿,同样的挖坑动作。
银杏树旁,锦颜站在一旁,磕着临行前特意带出来的瓜子,悠哉哉的看着他们奋力挖土。
今夜恰好是个月圆之夜,皎洁月光穿过枝繁叶茂的银杏树,在地面上映出一大块阴影。
“这里好像一个铃铛啊!”
同样是在摸鱼的阿言指着地面上的一个阴影开口道。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一片阴影确实是很像一个铃铛。
“来挖这里。”
听到命令,卫族擦了擦汗水,给旁边人一个眼神,两人开始在那个位置动工。
挖了一会儿也没有任何发现。
突然,安静的环境中响起金属与硬物碰撞的声音。
锦颜自然也听到这个声音,上前几步,头往坑里看去
“陛下~”
阿言沉吟道:“我担心里面会有危险,”
说完就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撑开成一个保护姿势。
这边,土很块被刨开,一个木质的盒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卫族确认没问题后才将它呈上来,阿言率先接过来。
女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对着卫族说:“我们去冷宫那边看看。”
两座宫殿距离并不远,再加上走小道的原因,不一会儿就到了。
这时那四人还在卖力的挖着。
“停下吧~”
直到命令声响起,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人走出来,指着堆在旁边的杂物,恭敬的说:“启禀陛下,这些都是挖出来的东西。”
“你们打包带回去做一个清点后再交给朕。”
挖坑之旅格外轻松的结束了,回去的路上时不时能听见几声鸟鸣。
锦颜往旁边瞧了一眼,可惜在夜色的掩盖下什么也没看清。
阿言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若有所思,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两人就这么带着心事回了朝颜殿。
锦颜并没有急于打开盒子,她要先睡一觉,养足精力再干这件事。
内殿中,女帝正趴在地上用几床褥子布置成一张简易的床。
虽然说阿言就是泽华年那个混球,但和他睡在一起,这心中就是有种带坏青少年的罪恶感。
“你睡这。”
不容置喙的态度。
一听这话,阿言自然是不愿意的,几度装可怜失败后,最终还是迫于强威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睡了下去。
只不过目光一直放在近在咫尺的龙榻上,心中暗暗想着:我早晚有一天要爬上去。
这一夜锦颜睡得不太安稳,有种被窥伺的感觉,如果不是知道视线主人是谁,估计早就忍不住一刀子将他解决掉。
清晨如约而至,简单解决早膳后,她才正式开始研究起盒子。
材质和从冷宫取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没有锁,而是底部有一个凹槽。
锦颜将先前找到的那块玉佩放在上面,果不其然,盒子打开了。
不像上次一样套娃,这次的盒子单纯不少,打开之后里面就是一块玉佩以及好几张满是字迹的信纸,上面的颜色已经开始泛黄,想来年头已久。
将信纸放在一旁,锦颜拿起那副画卷,摊开以后,果不其然这正是她在梦中寻找的抚琴仕女图,不过这东西少说也有三年时间,而它居然像是刚画好的一样,上面的墨迹还未完全干。
“难道这盒子自带保鲜功能?”
她一时没忍住胡扯了一句,却被一旁的阿言听到:“保鲜功能是什么意思?”
女帝尴尬轻咳两声,将画卷放回去,严肃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哦~”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脑中却将这个词记下去,总感觉这个词的意思不简单。
信上面的内容很乱,有些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像是日记一样的东西:
那一夜,我的脑中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一闪而过,我便没有在意,以为是听错了。
一个月之后,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他叫了我的名字。
当时的我刚刚登上东宫之位,决不能出现任何差池,便私下里找来法师问问。
他手舞足蹈的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仪式,然后告诉我,邪祟已除去。
后面的几天时间里,那道声音确实没有再出现。
就当我彻底放下心来时,它又出现了,这次它说了完整的一句话。
“逃不掉的,我的宿主。”那是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在脑中响起时,格外渗人。
但最让人恐怖的还是“宿主”二字,这从未听说过的两个字,总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又再一次找了法师,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乱七八糟的仪式,这次仪式刚进行到一半时,那道声音又再次出现。
“人类的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你注定无法摆脱我的,不如我们合作,我会让你成为一代明君。”
看着法师因为那些乱七八糟彩纹而显得格外滑稽的脸,我突然也放弃了那个打算。
主动离开这个仪式,但也没有答应那道声音,从九龙夺嫡中厮杀出来的我自然不会相信会有从天而降的好事。
糖果背后可能正藏着一把尖刀。
后面,那个嗓音便时常在我耳边响起,它的思维和决断力很强,还有许多超期的想法,渐渐的我也开始像它那般思考,群臣与父皇对我的赞誉越来越多。
一年又一年,我竟然开始习惯它的存在。
我对它的态度也不像当初那样漠视,反而生出亦敌亦友的情绪,和它的话多了起来。
它不告诉我自己来自何方,也不告诉我它的身份,只是说有个必须完成的任务,那个哪怕是死也要完成的任务。
也就在那一刻,我心中生出许多不安,没有人会愿意在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身上浪费好几年的精力,我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时间又过去几年,
父皇驾崩,我众望所归登上皇位,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很开心,可这位置分明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或许是因为龙椅的温度比想象中还要凉许多。
登基大典结束后,我遣走太监们独自在皇宫中心不在焉的乱走。
在路过朝颜殿的时候,我遇见了她!
龙榻分你一半 37
我走过去,正好看见她从那颗银杏树上摔来,脸着地。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沾上了泥土,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我也忍不住笑出声。
(请注意,由于前面狗粮元素太多,在翻页的深思熟虑之下,决定忍痛删掉这些内容,请大家自行脑补。)
一张纸已经看完,锦颜拿出下一张继续看下去,期间她的嘴角总是忍不住抽搐。
我知道你们很甜,但也不需要也写得这么详细吧,就不能关爱我一下我这只孤狼。
第二张纸的末尾:
那一天她突然严肃的让我除掉宫中所有与桃有关的东西,我很疑惑,毕竟她可是一个桃花香囊不离身的,虽然不理解但最终还是照做了。
第二张纸也被放下,锦颜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上一口,深吸一口气,又继续看下去。
第三张的颜色比前面几张浅上不少,应该是近几年才写的。
那一天,御医诊断出她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立刻让尚衣局准备孩子穿的衣服,男孩女孩都有。
当时我真的是高兴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感觉自己人生已经圆满。
也就在那天晚上,那道神秘嗓音再次在脑海中出现,它是从我与你母后相见之日消失的,
毫无征兆的离去又毫无征兆的出现。
它说:“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宿主,可惜啊我很快就要离开你了,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不舍得啊。”
我猜测他当时应该是在笑,他在兴奋,在感叹着自己的任务总算要结束。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知道他等的人就是你。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母后,她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搂住我的腰,很平静很笃定的说着:“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
说来惭愧,哪怕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你的母后单名一个溪字。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
她跟那道声音很像,同样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来处,还同样有着常人所不能拥有的能力。
或许从初见之日我就已经将她视作是神秘声音的同类。
后面像是怕锦颜误会一样,他又刻意补充一句:我对你母后的爱是真的,你不要瞎想,我们恩爱着呢!
锦颜:我没有瞎想好吧,反倒是你这样,就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这么想着,她的眼角眉梢露出几分愉悦的笑意。
一旁的阿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好奇的伸出头想看看纸上是什么内容,结果他刚有动作,就被发现。
锦颜立刻将纸摁在自己胸前,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小还不能看这些。”
委屈扒拉言弱弱的应了一声,又继续为她按摩。
没错,某女现在像个大爷一样躺在椅子上,一边看故事一边享受着按摩。
第三张纸也已经看完,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平静的过去,脑中的神秘声音只是偶尔响起,溪还是和往常一样。
可我总感觉它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直到你出生那一天,我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
血水是一盆一盆的端出来,我很紧张,然后不顾礼节的冲了进去。
溪看到我的出现并不惊讶,她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惨白的脸上给力的扯出一个笑容:“我,我保住了我们的孩子。”
我不太理解,只是紧紧的搂住她。
………
到了你足月的那一天,
溪突然把我叫进内室,
当时她正半躺着床上,脸色白得有些吓人,往往我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每一个人都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唯一的例外便是溪和我,
这时她的嘴角已经开始沁出血丝,我知道她这是在帮我逃避脑中神秘声音的监视。
急忙打开纸条看下去。
“他想要占据小阿颜的身体,待她十八岁之后再进行某一种神秘仪式,所以不要让他接触到我们的孩子,他的力量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抗衡的,我哪怕是倾尽所有也只能守护小阿颜十五年,
期限一到,那个人的计划便会继续实施下去,不过凭借他那道残缺的意识也撑不到十五年,所以最后还是我赢了。
纸条已经看完。
这时,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里面的情绪很复杂。
“只要戴上那块玉佩,他便无法再继续监控你,不过它三天才能使用一次,持续时间是一个时辰。”
每说出一个字,她便会剧烈咳嗽起来,那是油尽灯枯之像。
“对~对不起了,没能实现与你的约定。”
话音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握住她伸出的手,她便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
周围响起一声又一声哭喊声,那时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明明已经心痛的极点,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第四张纸只写了一半。
锦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起第五张。
我将她放入朝颜殿的地下密室中。
这也是她的安排。
那一天,脑中的声音在嘶吼,他在咒骂着,我只依稀听懂几句话。
“你竟然背叛主上,我要让你彻底灰飞烟灭。”
后面我只能残忍的将刚刚足月的你丢进冷宫,再安排李公公前来照料。
原以为只要我忍住不来看你,一切就会朝着好的方向进行下去。
直到那一天,当时同样是电闪雷鸣,正在批改奏折的我突然没了意识。
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旁边还躺着奄奄一息的你。
就像是强行了打断某种仪式一般。
也就在这时,我才知道,他竟然已经可以控制我的身体。
不过控制一次,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我的身体也会受到重创。
因为意识回笼之后,整个人格外疲惫,很累,五脏六腑也开始作痛。
最后我连抱你进冷宫的力气都没了。
明明距离冷宫的台阶仅一步之遥,但我就是迈不出去那一步。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无力,还是在你母后离去时。
------题外话------
∪?w?∪
没有故意卡文哦。
(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你们喜欢1000一章,还是2000一章呢?
龙榻分你一半 38
再后面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
我就是出现在你和他身边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泽华年身上的花期之毒是我下的,他是我几百个孩子中精心挑选出来,专门用来辅佐你。
华丽的龙椅下,处处都是杀机,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去面对这些。
其实花期之毒并非无解,唯一的解药就在我的手中。
而它早已被你服下。
所以说你的血就是他的解药,
每日一滴鲜血,两周之内,花期之毒便可解。
当然还有另一种办法:将他纳入后宫,然后,咳咳。
其实吧那小子,我也算是见证了他的成长,人实在是不错,所以才会将合鸣殿赐给他,若你喜欢便给个后位,不喜欢就用毒控制他,一滴血能管一个月,不怕他小子不听话。
若实在是不喜,等他没了价值,那就不给解药,直接让他毒发身亡。
这句话后面还有两行小字,要不还是娶了他吧,这小子我真的挺喜欢的,是个良人。
“········”
果然人老了,废话也就多了起来,说回正题。
自从神秘嗓音控制我的身体,干了那件事后,我能明确的感觉到,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和八旬老人相差无几。
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筹备着这一切,为了你的皇位,一步步安排。
为了确保让你能知道一切。
我决定在死亡前的那一个时辰当面告诉了你这些事情的,
然后又担心那个神秘的声音当中作梗。
我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会不会控制其他人去做那个仪式。
所以才一点点分散证据。
卫族是我特意救下,就为了将前一个盒子送到你的手中。
当然他也算是一个可信之人。
事情确确实实在按照我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也正是因为过于顺利,我的内心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写这封信时,距离你十五岁生辰已经不足十天,那道神秘声音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响起,但我总感觉它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这一切,它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
我的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吧。
既然他说我是他的宿主,而它这么长一段时间内也没去寻找其他人,想来一定是非我不可。
那么我死它应该也不能独活。
已经快十五年了,我也应该离开,去找你的母后,她一个人等了我太久太久。
将这副画卷挂在朝颜殿主殿中,等午时的阳光照过来,床榻下便会出现一道亮斑,那里是一处机关,我与你母后的遗体便放在那个位置。
这也是她的安排,她没有解释原因,但我知道这一定跟那个神秘声音有关。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个神秘声音提及过十八岁生辰,
对于这件事我真的很无力,哪怕是付出最惨烈的代价,也无法确切的说它一定不存在。
但是我相信你会平安的。
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便派人将我们葬在一处开满桃花的山林上吧。
地点已经标好就在下一张纸上。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这封信也该接近尾声。
小阿颜,
父皇明明在你出生前就发誓,让你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公主,
结果却将年幼的你丢进冷宫,
现在又要让你登上那冰冷的王座上,
可这是我唯一想到你保护你的办法,
没有我暗地里的庇护,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道貌岸然之辈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希望你不要怪我。
最后,愿你年年皆顺意,岁岁常欢愉!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锦颜仔细的整理好这几张纸,重新放回盒子里,合在盖子。
指尖在盒身上停留了许久。
终于她抬起眼眸,那双深邃的瞳孔里面流转着冰冷,漠然的情绪。
对上一旁的画卷,她的目光又怔了一瞬,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突然就有点难受。
她也说不出来,但是心脏不自觉的抽痛,只一瞬间,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期盼已久的谜团就此揭开,
没有想象中那么狗血,很多事情都是意料之外的。
这可以说是两个苦命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拼上所有到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的悲剧。
没错,锦颜有预感,那个神秘的声音还在,它就在这座皇宫之中,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而那一天是它的死期,一定是!
女帝绯薄的唇角微微弯起,眉眼凉薄如同浸了一层冰雪,她垂眸望着雪白纤细的手指,上面仿佛没有沾染过半点脏污。
周身的气势隐隐开始危险起来。
阿言的动作停顿一瞬,又恢复过来,他知道自己很安全的。
【宿主,你不要冲动啊!你一个有点点能力的新手审批者,弄不赢的。】
“不,只要我想!它一定会死。”
包括上个位面的林燕儿,我依然可以轻易灭掉她,只是那个代价太大,她不配罢了。
听着这笃定的语气,一号好奇的将锦颜的信息调出来。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普通人三个字。
它忍不住嫌弃的往上看了一眼,:这老系统果然是该换了,你见过哪个普通人眼睛里会冒出金纹!
这个评定结果连刚被激活的新系统都不会信的。
“对了,你查查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模拟我的时间静止技能”
【稍等。】
趁着等待的机会,锦颜叫停还在卖力工作的阿言。
“辛苦你了,歇一歇吧。”
少年收回手,迈着步子,靠近锦颜,
他的指尖轻拢在衣袖内,露出的指节漂亮线条精致,一身美人骨。
乖巧的站在她身边。
见状,锦颜也没有多说,合上眼睛开始和系统说话。
怎么样,找到结果了吗?
【我看了一下,没有,不过按照这信上描述的,时间静止对于她来说似乎是个燃命技能,而且效果也不怎么好,像是残缺品。】
提到这个,锦颜瞬间想起上个位面林燕儿的事情,她似乎有着别人给她的备用系统。
她临死前吼出的弑神二字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她突然有了一个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推断:“他们会不会是一个组织。里面的成员正在模拟审判者技能,企图重塑整个系统界,以此推翻主神,诱惑林燕儿的是一个成员,这里的应该也是一个成员。”
一号没有说话,只是打开审判者技能表再次看了起来。
【不清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不是我们这种小菜鸡能够插手的事情。】
“不,我已经蹚上了这一堆浑水。”
【那你怕吗?】
锦颜淡淡的回复着“还好,如果出事我拿你当挡箭牌的。”
一号在空间的嘤嘤叫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然后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那宿主大大对于上个位面还记得些什么?”
“除了那个男人,我都记得,不是你说的吗?只清除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