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又精分了 28
不过,林燕儿居然开始吃血食,是因为心理变态的那一面被唤醒,还是任务者的天性使然。
她居然会敢明目张胆的在现在这个时代,干出这种令人发指的残忍事情来,要么是有恃无恐,自认为这个位面很快就能结束,要么……
想到这,锦颜眯了眯漂亮精致的眼眸,脸上露出迷之微笑。
“她已经压制不住体内对鲜血或者说是血肉的渴望。”
像林燕儿那种人必然会知道这种事拖下去迟早会被人看出端倪,那么有些计划就得提前完成。
比如:干掉我!
这三个字轻描淡写的从口中吐出来,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陌生人。
过了一会儿,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在房间中响起:“看来明天有得忙了。”
这一天,锦颜拨打了两通电话,又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一直坐在沙发上望着门外,一直到困意上头,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
最后打着哈欠,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着:
“我先睡了,桌子上的白纸记得看。”
别墅外的某个角落处,有一道一闪而过的亮光。
“没良心,这么晚没回家居然都不问一下我有没有事。”
原惜朝从角落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听从宋秘书的这个降智建议,傻乎乎的在寒风中坐了两个小时,就为了收到一个表示关心的短信。
白光再次亮起,锦颜的又一条短信来了。
晚上睡不着,可以多做一点运动。
“……”
所有的期盼瞬间落空,但原惜朝莫名的心中生不起一丝失落的情绪,就好像这样子做才应该是合理情况。
走进别墅后,他拿起桌上的那张被特意留下的纸,顺势揣进兜里,然后往卧室方向走。
果不其然,又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夜晚。
男人眼中的眸光瞬间黯淡下去,沉默片刻后,卷起那一床被子,不满的轻哼一句。
“没良心!”
良久,他才从床上坐起来,拿出那张纸,想看看这里面会不会有解释之类的话语。
这上面的内容不多只有短短两行字。
“明天我和林燕儿要在XXXX聚一聚,我知道她不是好人!乖乖等我回来就好。”
看完后,原惜朝的脸瞬间沉下来,然后立刻起身往外走。
他记得楼下的垃圾桶里面有不少废纸张。
一番翻找后,终于从里面整理出来一些信息。
明天的见面锦颜有必须去的理由,而且她对林燕儿这人始终抱有敌意,或者说两个人都是互有敌意。
至于不让自己来的理由则是担心会收到伤害。
林燕儿似乎有着一些特殊技能。
这些内容看着挺奇怪甚至可以说是不合理,但加上之前李秘书说的话,原惜朝莫名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修长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男人修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眼中的眸光深了几分,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锦颜罕见的起了一个大早,走遍了楼上楼下都没见到原惜朝的身影。
许是她脸上的疑惑之色太重,李叔开口解释道:先生晚上回来过,不过一个时辰前就出门了。
锦颜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于是拉住正准备进厨房的李叔问道:“他有说什么,或者脸上有露出不寻常什么表情?比如愤怒、惊讶之类的”
李叔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先生离开的时候脸上表情淡淡的。”
哦~
听到这番话,锦颜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开始认真干饭。
毕竟吃饱了饭才方便干活。
与此同时,林燕儿正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着,嘴角还沾了点点红色。
装扮的最后一步完成,她饶有兴致的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你说我选什么颜色的衣服呢?”
她这话是对着三号说的。
“随便吧!反正你也没几件。”
当然最后这句话它只能在心中嘀咕着。
镜中人的笑容开始破碎,然后面部表情狰狞起来,配合着大红的嘴唇,仿佛地狱的恶鬼一般。
这个表情转瞬即逝,林燕儿又恢复成过去清秀平和模样,指尖轻触着镜身,幽幽道:“你想离开我对吧!”
?小光点颤抖了几分。
她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直接继续说着:“等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给你自由,让你去寻找下一任称心如意的宿主。”
小光点波动的频率快了起来,它很惊讶。
一道略微带着无奈的轻笑声在房间中响起,林燕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红唇一张一合:
“只要解决了审判者完成任务,我会放你自由的。”
三号愣在原地,这样子的宿主是有多久没见了呢?
最开始的她……
女人的轻咳声将它从回忆中唤回来。
听着脑中的声音,林燕儿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来。
“担心解决原惜朝后无法完成任务吗?放心,我自有办法,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现在只等角色登场。”
边说着,她那双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以及势在必得。
见到这一幕,三号将已经到口中的话又被吞了下去。
这个表情他有印象,那是在一个将所有人当作棋子的大反派身上见过的,那个人利用着所有人,包括他曾经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发妻。
想到这里,三号心突然一惊,它会不会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毕竟死亡有时候也可以算是一种自由。
信任出现裂缝后,它脑海中总会涌现出各种不安的念头。
看着旁边不停闪着光的三号,林燕儿的睫毛往下沉了沉,正好遮住了眼底的讥讽。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那一个崭新的未来已经近在咫尺。
只能靠着畜牲的血度日的生活,她已经无比厌倦。
时间来到早晨九点,锦颜开车驶向约定的地点。
在之前她已经和系统商量好了,这期间它会全程关注着全场,一旦有任何动静就立马通知。
只要有审判者系统的存在,所有任务者系统的上帝视角功能通通无法使用,这bug一样的存在也给锦颜多了几分胜算。
总裁又精分了 29
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包间,其实最开始林燕儿提议的是酒吧,说是什么太安静的环境会烦躁,然后被果断拒绝。
谁都知道那种混乱的场景正适合搞坏事,锦颜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刻意增加自己的危险。
时间来到早上十点钟,锦颜推开门,惊讶的发现林燕儿已经来了,脸上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证明着她到的时间还不短。
“你来得这么早?”
一号察觉到异样开始提醒着【这个房间监控被动了手脚。】
压下心底的烦躁,林燕儿抬起头露出一个温软的笑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也没到多久,快坐吧。”
边说着,还递过来一杯锦颜之前最爱喝的红酒。
【检测到迷魂散成分,一旦饮用身体将在丧失主动权。】
……,现在搞坏事都这么直接不带一丝掩饰的吗?
如果是真的对林燕儿持有信任的原身,不出意外肯定会喝下这杯加料的东西。
锦颜慢慢把那杯饮料推回去,眨了眨眼睛真诚的说着:“不用了,我最近不能喝冷的。”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林燕儿笑了笑,又拿出一瓶香水来,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这是我新入手的款式,闻闻怎么样。”
【检测到迷魂散成分。】
居然还能这样干!
锦颜蓦然睁大了双眸,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紧接着是了然。
随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装作很享受的模样。
“确实是不错,在什么地方买的,我……”
轻柔的女声戛然而止,她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一样,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瞳孔开始放大,里面的光亮渐渐黯淡下去。
看到她的表现,林燕儿精致修长的眉毛微微皱起,
这见效怎么比想象中的快了一些。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时间紧迫必须得开始做手进行下一步。
“现在打电话给原惜朝,就说你身体很不舒服,浑身发热,让他赶紧来救你,语气要是那种惊慌失措、非常恐惧的样子。”
这个地点是特意挑选出来的,无论是到公司还是他们的家最多不过半个小时路程,快一点就只需要二十分钟。
锦颜按照她的指示一步步照做,然后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子上,乖乖的坐好。
见状林燕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从座位上起身,双手放在女人的肩膀上,弯下身子在她耳畔轻声说着:“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滋味如何,温室里的小公主,哦不对,应该叫你林~燕~儿!”
说完后,她猛然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疯狂。
“很快,我就会变成你,享受着这个身份的所带来的金钱、权力。
而你则是一个残杀动物、生吃它们血肉的恶魔,余生就安心在监狱里面享受着我专门为你静心准备的地狱吧。
其实我也并不是非吃那么多血肉不可,但为了能送给你这样一个惊喜,我可是做出了许多努力呢?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忍不住将那个偷窥的小子,抓过来,熬成汤,吃掉!
喜欢吗?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
近乎癫狂的女声在耳边炸开,锦颜像个精致的木偶,仍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对自己听到的一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下一刻,林燕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抬起手指尖一点点的划过锦颜的脸庞,在上面留下一条红痕。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惋惜:“可惜,看不到你的表情,不过我想你的灵魂一定在绝望的哭喊着,在祈求我放过你。”
“你放心,你所珍视的一切,我会好好照顾的,很快就送他们来见你。
你那蛮横无理当初在医院打我的母亲,会是第一个,只不过到那时就不会像对你这般温和了,我亲爱的朋友。”
说完后,林燕儿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眯了眯漂亮精致的眼眸,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嘲弄。
“时间到了,好戏该上场了。”
一颗小光点被她从头顶强行抓出来,放在锦颜头顶,嘴上还念着奇怪的语言。
“你还是骗了我。”
脑中想起三号几乎绝望的声音。
林燕儿勾了勾嘴角,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这难道不算还你自由,主仆一场,我还特意给你找了一个好宿主。”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完成这个任务,她想的只有怎么夺取锦颜这具身体,然后让她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反正最后任务失败,被抹杀的只有三号的宿主,而那时的她已经成为了锦颜,再用那个人给的新系统,开启新的位面,继续享受下去。
小光点的光亮暗了几分,像是放弃挣扎一样,被强行推入锦颜的脑中。
林燕儿抬手擦了擦嘴角沁出了的血渍,如果没有那个人给的东西,她是不可能成功剥离出三号并放在另一个人脑中的。
就算是有辅助,这具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比如说她现在的五感真正渐渐丧失,胸口还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做完这一切后,她撑着桌面一步步挪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等候着最后一位主角登场。
这段空闲时间,她还在贴心的跟锦颜说着未来打算做什么,以及在狱中为她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先前在锦颜耳边说的以及现在的动作,只不过是为了激起她的愤怒,让她彻底失去理智,
在原惜朝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就是两人身体互换完成的时间。
伴随着推门声的响起,这女人一定会像发疯一样的攻击我,然后顺理成章的被做好准备的原惜朝制服,而她那时已经彻底丧失了五感,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接受着林燕儿这具身体做下的所有罪责。
而我们亲爱的审判者大人,会因为被强行断开与系统的连接而陷入失神状态,然后被发狂的“林燕儿”杀死。
我只是一个被血腥场面吓晕了的无辜受害者。
“怎么样,我为你们安排的结局。”
林燕儿饶有兴致的抬起锦颜的下巴,撞见那双翻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又愤然收回手。
开始专心听着屋外的响动,顺便畅想一下幸福的未来。
可一切真会如她所想的那样吗?
总裁又精分了30
嘀嗒~嘀嗒~,分针又往前挪了好几步。
林燕儿等得越来越不耐烦,迷魂散是有时间限制的,若是再拖下去,一切就都会发生变化。
想到这,她偏转过锦颜那没有灵魂似的身体,红唇一张一合。
“再打一次电话,这次带上哭声。”
许是因为心情很烦躁,她的嗓音变得格外尖锐。
锦颜木纳点点头,将手伸向倒放着的手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
林燕儿满意的笑了,她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画面了。
她朝着锦颜发出最后一条指令。
“闭眼!”
房间中的两个人,双双闭眼,互相面对着。
无人看到,先前还是傀儡娃娃的锦颜,嘴角在这时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咚~”
门开了,西装革履的男人逆着光站在门口,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与此同时,林燕儿的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难以置信和惊恐。
最后无力的瘫坐在地面上,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双目毫无神采,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
“我输了。”
移魂失败了,她没有按照计划脱离林燕儿的这具身体。
这就证明着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她就算不被这男人杀死,这具身体机能也会因为反噬而渐渐衰弱下去。
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死这个命运。
脑中百转千回,可实际只过了一秒钟。
林燕儿埋着头,嘴唇动了动,她的天赋技能被开启,目标是面前高大的男人。
技能开启后,原惜朝会强制性和系统断开连接五分钟,这段时间里他的意识会陷入昏迷状态。
“拿起桌上的尖刀,杀掉面前的男人!最后自杀!”她手指着前方,声嘶力竭的吼着。
既然已经注定会死亡,那便拉上两个陪葬的,能与审判者死在一起,还真是荣幸啊!
林燕儿兴奋的舔了舔嘴角,上面已经出现一些血迹。
可惜现在的她已经尝不出来任何味道。
味觉和触觉正在消失。
听完林燕儿的话后,锦颜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桌上的小刀,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沁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可以说是疯子也不为过。
“刺,快刺!狠狠的刺进去。”
尖锐的女声越来越急迫,但锦颜的步伐还是不紧不慢。
直到手上的刀高高举起。
“咚~”
肉体倒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响亮。
只不过倒下的是林燕儿,她被锦颜用刀背敲晕了,在意识消失前,脑中想起了熟悉的机械音。
“你也被我骗了一次呢,宿主!”
锦颜的发丝上多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光点。
“把她带回去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女人深邃的墨瞳里面,像是没有丝毫情绪一般,平淡到近乎冷漠,不复先前的木纳呆滞。
先前的警察从原惜朝身后走出来,摇了摇头,叹息着:“可惜了,神经病会减刑的。”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原惜朝一早便到了她们约定的地方,然后坐在对面的包间里面。
当那个电话打进来,他是慌张的,恨不马上冲进去,但心中莫名对自家任性的小娇妻多了许多信任。
只能在电话中安稳着:别怕,我就在隔壁。
直到对方不易察觉的轻应声响起,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下。
后面通过未挂断的电话,他就这样听完了全程,包括自己派宋秘书监视的事情竟然被对方察觉,还反过来想利用此事。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愧疚之心,自家秘书险些就被自己害死。
越到后面,林燕儿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期间他几度想冲进去,又担心这样子会破坏锦颜的计划,只能强制自己坐回来,继续等着。
还好,到最后她还是她!
警察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包间中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原惜朝把手往前一伸,顺势将锦颜拉入怀中,低着眸,樱红的唇略微弯了弯,低磁清冽的嗓音响起,里面多了一些复杂情绪:“玩够了吗?”
“够了够了,你先松开我,通话还没挂断呢。”
女声有些慌乱。
原惜朝仍然不为所动,放在腰间的力道开始加大,头埋在锦颜的颈窝里。
身体微微颤动,他在害怕。
在开门的一瞬间,整个手都在抖,害怕最坏的情况会发生。
然后在心中下定决定,如果两人真的身体互换,哪怕是背上杀人的罪名,他也一定要弄死真正的林燕儿。
“我好怕,你真的就这么消失了。”
脆弱的嗓音传入耳中,肩上还多了一些温热。
锦颜霎时间愣在原地,到嘴边的话,也吞了下去。
悬在腰间的手抬起,轻拍着他的肩膀,安稳道:“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往后余生,一直都在。”
原惜朝渐渐松开双手,唇瓣抿起一个很委屈的角度。
眼角还有些红。
闷闷道:“你发誓,咱A国人不骗A国人。”
说着,他抬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眼底像有一层浓雾一样,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人儿。
某女无奈的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在那张委屈吧啦的薄唇上轻触一下。
趁着他发神,往后退了几步,拿起桌上的手机,切断这个长达半个小时的通话。
男人卷翘的眼睫颤抖了几分,染了胭脂般的唇动了动,他抬起恢复光亮的眼眸,看向锦颜的视线是欣喜若狂。
她亲我了!她主动亲我了。
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感动,又像满足,暖暖的,很舒服。
“走啦,回家!”
锦颜轻轻戳了戳这个快被粉红泡泡淹没的幼稚鬼。
没成想才往前走几步,就被一股力拽着,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转瞬就是腾空的感觉。
“……”
“放我下来,这外面全是人,会社死的!回家再说。”
原惜朝绯薄唇瓣贴在她的耳后,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回家生个孩子吧!”
“……,今晚早点睡,梦里应该有。”
他漫不经心地勾唇,双手用力往上抬了抬,锦颜由于身体的危机反应,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某男脸上浮现两团红晕,垂着眼睫,一本正经的道:“我会让你清醒到天明的。”
(#-.-)
然后他就收到一个大大的白眼,里面的无语之情溢于言表。
总裁又精分了 完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锦颜正躺在客厅沙发上抱着小零食美滋滋的看着林楚华演的新剧,突然就感觉手上少了些什么。
原身盘了许久的那对核桃赫然出现在脑海中,于是就戳了戳坐在身边的某男,让他帮忙拿一下。
原惜朝立刻放下手中的电脑站起身,然后来到她所指的位置,打开抽屉。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男人的照片,还都不重样,重点是背面还写有身份、电话号码、喜好甚至有过多少前任都写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都被编了号。
有些还有红笔标示了些文字,比如这个人的脸很不错,这个腰抱起来一定很有感,这修长的大腿我爱了
……
这些虎狼之词无一例外都是锦颜的手笔。
见他在那个地方蹲了许久,对危险浑然不知的某人放下手中的零食,诧异的挪了过了,探出头。
然后,她就看见那一堆优质男的照片!
一些记忆片段在眼前闪现,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就要跑。
谁让原惜朝人很好,对自己基本上可以说是百依百顺,除了那变态的占有欲。
平时悄咪咪看一眼帅哥,都会被眼神杀,现在……
恰好电视上林楚华饰演的角色开始说台词了:“实不相瞒,我姐早就受不了你的性格,先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委曲求全,现在好了,马上就能解脱,……”
“想跑?”
低沉的男声响起,原惜朝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面,澄澈干净的视线不复。
眼底染上的墨黑。
黑沉沉的,里面翻涌着浓浓的危险之色。
许久未出现的小黑屋既视感重新涌上心头。
“没~我没有~”
锦颜想哭的心都有了,那天晚上她喝醉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坑货什么时候把这些照片塞进来的。
还有这台词大可不必这么应景。
原惜朝站起身,直接把想溜的某人拉过来,抱住。
推倒沙发上,
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长腿半跪在沙发上,埋下头,下一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吻不停落下。
动作渐渐往下,耳侧辗转到唇瓣,再到脖颈,
……
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但就是很难受,那许久未出现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只有这样做才能安心一些,因为可以真切的知道她就在身边。
锦颜:……是不是每一个霸总吃醋都要XXOO,咱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聊聊天,把误会说清楚吗?
此时绯薄唇瓣贴在她的耳后,如同恶魔低吟般的嗓音缓缓响起:“你居然还能出神想其他的事情~”
又是熟悉的悬空感。
战地就这样从楼下客厅到了楼上的大床上。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投下点点光斑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锦颜清冷漆黑的眼眸有瞬间的失焦,长长的睫羽颤了颤,她醒了,然后第一句话就:“原惜朝,你这个王八蛋!”
“原来原夫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我的名字,在下真的是倍感荣幸。”
锦颜:“……。”
“要不我帮你揉揉。”
不像刚才的打趣,这次他的嗓音带有担心的意味,边说着一只手就伸了过来,覆盖在痛处,力道恰到好处的时轻时重。
一开始还是很正常的,锦颜也不由得放松了警惕,开始享受起来,毕竟别的不说,这男人按摩技术还是值得五星好评的。
渐渐的,那双手移动的范围开始变大,隐隐有往下移动的趋势。
锦颜刚刚冒出的睡意荡然无存,
离大谱了!
这狗男人居然还想来!
她一个激灵,卷着被子就往后缩去,由于动作幅度过度,拉扯到身体。
然后饱含痛意的轻呼声在房间响起。
原惜朝抬手抵住薄唇,低低地咳了一声,红着耳尖低声道:“错了,错了,下次轻一点。”
我信你个大头鬼!昨夜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感觉自己会挂在床上。
锦颜斜撇了他一眼,卷起床单,打算去泡个热水澡。
听说热水有效用。
结果一秒后,又被拉回到床上。
某男用鼻尖蹭了她的侧脸一下,然后把脸埋在她脖子里,良久,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希望这一切不是梦!”
锦颜冷冷的回复着:“不,这是假的,真正的锦颜早就死了,你现在只是在做梦!”
原惜朝精致淡漠的眉眼怔了下,绯红的唇好似胭脂轻染,略微动了动,一开口就是虎狼之词:“既然是梦,那就继续吧!顺便挑战一下人类极限。”
“有病得治!”
女人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等什么时候腿不酸了,就跑回锦家住两天,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
像是看出来她心中所想,原惜朝往前挪了挪,揉了揉她的脑袋,满怀歉意的说着:“对不起,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
“哼!”
锦颜闷哼一声,扭过头把被子往上面提了提,不想理他。
原惜朝尴尬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起身,将两人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
若有所思的下楼了。
一个小时后,锦风无奈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神情恍惚的男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原惜朝撑着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锦风眼眸微微眯起,整个人靠在办公桌上,故作随意的开口:“做了对不起我老妹的事了?没事的,男人偶尔犯错也没什么的。”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手不自觉往自己的电脑方向挪去。
要是这人敢说出一个是字,这台电脑就会砸在他头上!
原惜朝的眼神不自在的四处乱飘,薄唇一张一合:我,我好像强迫她做了有些过分的事情。
情场浪子的锦风瞬间秒懂,手指被捏得嘎吱嘎吱作响。
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滚滚滚~,给我这单身狗留点活路行不行!”
随后他愤愤然的拿出手机给锦颜发了个信息:
妈说想你了,下午哥来接你回家,住他个十天八天的。
想法相通的两兄妹就这么踏上了回家之路。
发现这一切后,原惜朝抿着嘴没说话,唇瓣抿起一个略有些委屈的弧度。
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了一句:
我错了,下次还敢!
然后马不停蹄的开车往锦家驶去,
一个人睡?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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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碎碎念,可自行跳过。
啦啦啦,第一个位面结束了,顿时感觉就挺突然的。
距离这本书诞生快一个月了,这期间还真是患得患失,害怕主角人设不好、担心剧情老套、会想好多好多。
一直打卡的人不在了会失落,最新章节出现新面孔会欣喜若狂。
₍₍(̨̡‾᷄ᗣ‾᷅)̧̢₎₎,话多起来了。
最后感谢一直陪着这本文的你们。
(弃文的人也看不到这句话,哈哈。)
冲冲冲,
(我没有在水字数,没有!)
系统空间
【察觉到宿主生机为0,正在传输灵魂。】
寂静到令人窒息的黑色空间中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定位完成,开始清除记忆……】
几息后,点点星光从她身上钻出,转瞬就没入面前浩瀚的虚空中。
【情感记忆清除完毕。】
锦颜呆坐在地上,漆黑的双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定定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我的新手大礼包呢?”
始料未及的答案成功把一号问懵了,机械音卡顿了一下,才恢复成过去冰冷的语调。
【正在发放奖励:审判者专属技能,解释:每一位审判者在完成新手任务后都将获得一次抽取技能的机会。】
技能匹配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上位技能:时间静止。时限为五分钟,冷却期三天,注意事项:遇到高级敌人后次】
一号的声音里面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微弱到连它自己都没发现。
一道金光从上空没入锦颜的体内,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另一边。
似是感觉到什么,一身玄衣的主神睁开了那双翻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远方。
手边的古琴发出一声轻吟,四周的竹叶开始沙沙作响。
“似乎有股熟悉的气息。”
自言自语的一句话。
清冷的仿若仙音,清凌凌的低磁好听。
画面回到空间中,锦颜正偏着头说出自己的疑问:“这个技能高级吗?我感觉跟时间、空间扯上关系的都自带光环来着。”
【是仅次于主神技能的三大上位技能之一。】
锦颜望着自己的掌心,嘴角扯动了一下,喃喃自语着:“完了,欧极必非,那我以后岂不是只能氪以改命……”
【这个技能已经待在那个位置很长一段时间,久到我都忘记了是多久了。】
一号诡异的开启回忆模式。
某人识相的闭上嘴,压下冒起的好奇心,毕竟根据小说尿性,像这种有回忆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有坑,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过了一会儿,脑中才响起一号的机械音【五分钟后将进入下一个位面,请宿主做好准备。】
锦颜精致的眉头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如果是一分钟该多好,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好压抑的。
如果一号听到了她的心声,一定会不屑的看她一眼,然后嘲讽着:
真是没用,我都在这鬼地方呆了上千年了。
时间到了,一个黑洞凭空出现在锦颜面前,巨大的吸力直接把她给拽进去。
“咱就不能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吗?”
与此同时,某处空间中,一个男人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大屏幕,惊讶的发现最上层的三个技能已经全被黑掉。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有一丝兴奋:“时间静止居然被人拿走了,看来风平浪静的悠闲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就让我看看你这只小蝴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吧!”
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
龙榻分你一半 1
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也在天际酝酿。
突然,安静的房间中出现一个极轻的脚步声,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往床边靠近。
又一道闪电划过云层,短暂的照亮了屋内,男人的手上亮光一闪。
匕首被用力的刺向床上的人,
诡异的是,刀尖在距离女人心脏位置不到一寸的位置上停住了,男人脸上还保留着刚才狰狞的神情。
锦颜狭长的眼眸猛然睁开,白皙修长的手抬起,手掌翻飞,枕头下那把锋利的匕首被她握在了手里。
夜色中,一道寒光闪过。
紧接着就是利器刺入血肉的噗嗤声,黑衣人被一脚踹到地上,鲜血顺着刀柄一点点流出。
锦颜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时间静止效果解除,躺在地上的男人清醒过来,赫然睁大了双眼,然后不带迟疑的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捏成拳,朝面前人袭来。
他的任务就是杀死女帝,不惜一切代价。
因为动作弧度过大,腹部的伤口血流得更多了,饶是如此,他的动作也没减慢多少。
见他这模样,锦颜站在原地勾了勾嘴角,眼底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金纹。
“咻~”
利器破空的声音传来,黑衣人被箭射穿大腿,直直的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右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卫族朝着那人的嘴巴就是一记手刀,一颗黑色药丸随之落地。
随行侍卫一拥而上把这人制服住。
卫族重重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大声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押下去,问出他背后之人。”这句话是对着那些侍卫说的。
太监宫女们见状识趣的走出殿外。
很快殿中就剩下他们两人。
“抬起来头。”
他将头慢慢抬起,对上的是女帝威严冷漠的眼神。
昳丽绝色,光华流转间尽是不可触碰的威仪。
那里面还有几分极浅淡的杀意。
“卫统领似乎有些害怕啊!”
女帝绯薄的唇角微微弯起,眉眼凉薄如同浸了一层冰雪,她垂眸看着在地上跪得笔直的男人。
“陛下是天子,臣直面龙威,自然是惶恐的。”
“是吗?”尾音被拖长。
卫族清晰的感受到一双手正覆在自己的脖子上处,对方只要稍用力,自己就会横着出这座朝华殿。
良久头顶才传来清冷的女声:“量你平日护卫有功,这次又来得及时的份上,罚三个月俸禄,若有下次,你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卫族悬在腰间的手紧了一下,然后磕头道谢。
在他刚踏出殿门时,身后传来幽幽的嗓音,像是感叹又像是警告。
“先皇在时常感叹卫家满门忠烈,可信之,你说我可以相信你吗?”
卫族身子一僵,转过身立刻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一字一句虔诚的说着:“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女帝的面上没有多少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去吧。”
门被轻轻的带上,刚才还霸气侧漏的女帝现在正毫无形象的躺在龙榻上,用手拍着胸脯,
“吓死我了,这皇帝还真是个高危职业,睡个觉都不安生。”
锦颜这次的身体是女帝,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
三年前,知人善任、仁厚节俭的先帝突然驾崩。
由于先帝膝下只有一位公主,正在群臣争吵着从宗室挑选一位王爷来继位时。
谁料惊才绝艳,战功赫赫异姓王泽华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封先帝秘旨,力排众议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朝颜公主推上帝位。
一番铁血手段后,朝堂上下都服服贴贴,无人敢对公主继位之事提出异议。
同年二月,他遵循先帝遗诏成为摄政王代为管理国事,直至女帝成年。
现在距离女帝成年之日已不到一月,刺杀事件发生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
刺客以往都会被卫族拦截在殿外,这一次居然进入了内殿,还险些得手。
如果不是锦颜及时接受完剧情从昏迷状态清醒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骤然,脑中响起一号的机械音:
【本次任务:捍卫皇权】
鉴于宿主已经完成新手任务,以后将不再发布小任务,另外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有事叫我即可。】
锦颜翻了个身,望着眼前黄色的纱帐问了一句:“你觉得那个卫族值得信任吗?”
脑中没有任何回复。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一切都要靠宿主自己判断,我不懂人心。”
【另外,你应该睡觉了,明天还有早朝。】
“当皇帝真累啊!”
床上的女人叹了一口气,扯过被子,开始睡觉。
从明天起,她就要开始扮演一个高高在上、承载着万民希望的女帝了。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她的身份已经不允许她露出丝毫的柔弱。
从进入这具身体的那一刻起,锦颜就被原身的意识影响。
次日清晨,锦颜从睡梦中醒过来,应该是这具身体醒了。
宫女们熟练的为她更衣,因为这位浑身散发着冷气,她们的动作越发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恰好一阵冷风吹过,锦颜脸上的困意少了几分。
“整理好就退下吧。”
宫女们如释重负的退出去。
李公公深吸一口气在前面带路。
原身的脾气不太好,所有人在面对她时都战战兢兢的,除了李公公。
朝颜公主虽然是先帝唯一的孩子,但一直不受宠,从记日起就待在冷宫,直到十二岁那年才被接出来。
那一段无人问津、自生自灭的日子,多亏李公公时不时的救济原身才能活下来。
回忆戛然而止,
面前的拐角处出现一位身着华服的男人,他站在原地,好像在刻意等着什么。
见此,李公公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殿下。”
随行的几个侍女急忙跪下,头几乎要紧贴着地面,颤抖的身子像是期待着什么。
锦颜:好家伙,这些人是想自荐枕席吧。
男人连个眼神都没赏她们,往旁边走了一步,拱手恭敬道:“陛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锦颜总感觉这男人很奇怪,就像是克制着什么一样。
但说不清楚那里不对,只是点了点头,开始往前走。
这一路上气氛很是诡异,盼望着盼望着,金銮殿总算到了。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画面,文臣对骂、武臣掐架,文武臣互殴。
吵吵闹闹仿佛菜市场。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抬手支着脑袋,白皙精致的脸上神情恹恹,额前的冕旒垂下,朱红色的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龙榻分你一半 2
“够了~”
清冷的男声不大不小,却极具威严。
群臣心一惊,急忙闭嘴,头埋得很低,但又实在是受不了刚才的气,只能用眼刀扫过去。
你一刀我一刀,从在某种意义上说这里已然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泽华年抬眸望了一眼王座上的女帝,语气不带任何起伏的说了一句:
“陛下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错愕,以往都是由摄政王一人决断女帝旁观。
现在的这一举动是不是在意味着他在放权,即将远离朝堂纷争。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说到底他们在心中终究是看不起锦颜,没了摄政王的支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拿捏在手中。
所有目光积聚在王座上的帝王身上。
女帝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狭长潋滟的桃花眸扫了眼对面跪着的众臣,精致雪白的脸上微微沉着,喜怒不形于色。
“…………吧啦吧啦”(作者词穷)
鞭辟入里的一番话说得群臣一愣一愣的。
有那么一瞬他们好像看到了先帝的影子,有些心思也不由得压了下去。
说完后,锦颜又坐回龙椅,给身侧的李公公一个眼神。
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根据她来时的吩咐,甩着拂尘高呼一句:“有事折子,无事退朝。”
卫族在门外瞧瞧看了一眼高位上的锦颜,莫名就有种感觉:
仿佛她本该这样高高在上,脚下踏着万千锦绣河山,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冷眼看着这世间的一切。
不同于以往嚣张跋扈模样,这才是他应该信奉并为之付出一切的陛下。
先帝驾崩前的一句话再次在脑中响起,
“等到她成为一位真正的君王时。”
当时那句不理解的话现在瞬间想通了。卫族甩了甩头,从思绪中退出来,捏紧腰间的长剑,继续自己的巡查工作。
退朝指令已经发出,群臣齐刷刷的跪下静静的等着高台上两位离开。
走出殿门后,锦颜望着快步往前走的泽华年,红唇亲启:
“摄政王留步。”
谁知他只是转过身,拱手道:“臣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说完就消失在拐弯处。
见到女帝神情有些不悦,一名宫女骤然站起身,愤愤不平的说了句:“摄政王居然漠视陛下您的命令,面上还毫无敬意,实在是狼子野心!”
锦颜无力扯了扯嘴角:好机会,这就看出来狼子野心了,她背后的主子是把原身当傻子吗?挑拨离间都不找个聪明的人。
绯薄的唇角微微弯起,抬眸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看在你察觉出泽华年有不臣之心的份上,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宫女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头已经低到石板上,大喜过望的说着:“奴婢只想侍奉在陛下身侧,替陛下分忧。”
哦~,尾音被刻意拖长。
锦颜伸出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笑得灿烂,
就在宫女以为自己计划成功的时候,
重重的呵斥声从头顶传来:“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来诬陷摄政王,来人,把她拖下去。”
身后立刻走出四个人,直接把她架着强行拖走,
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一点点减弱,直至彻底消失。
余下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身体抖个不停,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女帝皱着眉,衣袍一挥,负手在身后,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
冰冷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们不由得从骨子里感觉到一阵寒意。
“若是再让朕听到有人私下诽谤摄政王,一律同罪。
下次记得派一个聪明人来!”
最后一句话对着那些隐藏在背后,真正觊觎这个位置的人说的。
系统给出的任务是捍卫皇权,换言之有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在觊觎着这位置,。
刺杀事件、挑拨事件,未来可能还会有下毒、巫蛊之术……。
许是小说看多了,脑中冒出许多乱七八糟又难搞事件,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
“你们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无人看到的地方,女帝白皙的脸上,多了些许疲惫。
她本就不是一个强势、狠辣果断的人,戴上这张假面,只是不想让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误认为自己是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下。
况且根据原身的记忆来看,摄政王这个人很复杂,根本看不透他心中想的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他无夺权之心,甚至说是最想让原身坐稳帝位的人。
所以才会发生刚才那一幕,常言道就算不成为朋友,也绝不能变成敌人。
皇宫中的路又多又长,锦颜走着走着就绕到了去往朝颜宫的那条路上。
这是原身为称帝前的宫殿,位置偏僻,平日鲜少有人来。
里面承载了她为数不多的快乐。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身华服的女帝微微弯了唇角,淡漠的眉眼露出一抹惊艳的笑来。
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来:“师傅~”
陪伴着她长大的除了李公公还有一位总是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每次停留的都很短,但是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书籍,还特意教授原身为人之道以及有用的小知识。
也是继位后她才意识到那所谓的有用小知识就是帝王心术。
可那个人在三年前的某一天离开后就没再出现,直到现在……
“他走前似乎留下了一句话,”
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可当她开始回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头就莫名开始疼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的草丛传来洒洒的声响。
强行从回忆中退出来,锦颜一步步走向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猝不及防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那是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孩子,一张小脸白生生的,跟浸了水的白玉似的,唇瓣嫣红,黑葡萄般的两颗眼睛眨巴眨巴。
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龙榻分你一半 3
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带有一点点的紫色,
莫非还是个外域人?
四目相对,
锦颜笑了,漆黑的眼眸中闪着点点光亮。
这个孩子和她长得毫无相似之处,肯定不可能是先帝的种,那么在皇宫中拥有生育能力又敢生的人,只有——摄政王泽华年。
当初先帝的遗诏中还有一句话:为方便摄政王便于处理政务,特将合鸣宫赐予他居住。
除了后妃,还从未有人能在后宫中居住,先帝这一举措算是开创了先例,以往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群臣们,罕见的对此没有发出任何抗议。
毕竟在他们看来像摄政王那般人物,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困在后宫之中,所以必定不会对女帝做出什么事来。
锦颜的脑洞:啧啧啧~看着那人一副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没想到孩子都五岁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把这人留在皇宫中,养在外面或者是直接给一个身份不是更好吗?
还是说~这孩子是他和后妃私通生下的,怕被认出来所以不敢将他暴露于世人眼前。
胆子可真肥,先帝还在的时候就敢给他戴绿帽子了。
锦颜越想越兴奋,脸上神情不停的变换,小男孩嘟着嘴,小脸有些许不高兴。
“娘亲在想什么,怎么都不理会阿言!”
锦颜蓦然睁大了眼眸,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就是了然。
她又懂了,对于泽华年为什么会拥护原身登上皇位的疑惑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他喜欢上一个跟原身长相相近的女人,狗血一点的话可能就是亲姐妹之类的,然后那个女人半路死翘翘,只给他留下一个孩子。
然后泽华年就把对心爱之人的遗憾和惋惜转接到原身身上,所以才会用心辅佐她坐稳皇位。
见锦颜还是没有反应,阿言的嘴角瞬间弯下去,小脸皱在一起,可怜扒拉的。
随后深呼一口气,张开手臂,朝着锦颜扑过去。
大腿被稳稳的抱住,他还用脸蹭了蹭,脸上一脸满足。
“娘亲不抱阿言,我就只有自己来了。”
女帝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从神游中退出来,眼眸中一片清明。
抬手将那颗脑袋瓜子推开,弯着腰,头略微低下,视线与小孩平齐,静静盯着他的眼眸,
“你是谁,为何唤我娘亲。”
始料未及的提问,阿言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小脸皱成一团,支支吾吾的说着:“阿言就是阿言,娘亲就是阿言的娘亲。”
“……”
靓女语塞。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家在哪里。”
同样是支支吾吾的童声:“我……我也不知道,醒来就看见娘亲了,家~我好像没有家。”
狭长双眸微微眯起,眼角眉梢露出几分审视的意味。
这孩子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模样,如果不是泽华年那货的孩子的话,很有可能是某些人想安插在自己身旁的暗探之类的。
想到这,锦颜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幅度,牵起他的手,故作温柔的说着:走,我带你回家。
谁料这小家伙死死拽住那双白皙的的手掌嘟囔着:“不要,娘亲在的地方就是阿言的家!”
嗯~,尾音被拖长,声音的主人有些不悦。
他立刻低下头,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醒来就见到你了,所以才……”
一道视线射在他身上,温婉且疏离,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味。
“不知道自己是谁吗?既然如此就来我宫里当个小太监吧,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阿言身子僵了一瞬,然后极力摇头。
虽然现在的他还不太懂太监一词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可以,死也不能答应。
见他不答应,锦颜也没太在意,扯出被抓住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饭点已到,该干饭了。
“能不能不要走,除了当小太监,我什么都可以做。”
童声有些急迫,甚至是在哀求,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一个人很害怕。
可锦颜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步子不带有一丝的停顿。
眼看着那道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阿言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自己醒来时的草丛。
周身已经被绝望淹没。
“我数三声,如果你能到这个地方来的话。”
清冷的女声飘过来,阿言猛然抬起头,还没等数数声响起,就使出吃奶的劲朝那个方向狂奔。
结果刚数到二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锦颜面前,大口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
唇红齿白,怪可爱的。
女帝抬起手在他胖乎乎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
随后像是为了掩饰尴尬一样,抬手抵住唇瓣,轻咳一声。
“你现在的身份就是朕随手捡来的小太监阿言,若是敢在别人面前说错一个字,后果你懂的。”
阿言身体抖了一下,狂点着头,急切的说:“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以后记得唤朕为陛下。”
阿言偏着头,睫毛颤了颤,照着她的话,说了一句陛下。
莫名就感觉这两个字很熟悉。
一阵冷风吹过,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被远远的落在身后。
赶忙把疑惑抛开,边跑边喊着:“陛下等等我。”
现在的锦颜正在心中唾弃着自己的不成器:可恶,居然没狠下心来,都怪那小孩太可爱。
希望他真的是泽华年那货的孩子,到时候还能刷一波好感度,如果不是就当个玩具玩玩吧,一个小孩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此时的李公公正在朝华殿前翘首以盼。
衣摆被捏得紧紧的。
“怎么还不回来。”
盼望着,盼望着一身华服的女帝总算出现在殿前,身后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下意识认为是刺客之类,赶紧给旁边的侍卫一个眼神,准备伺机而动。
等两人渐渐靠近,他才看清楚后面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孩。
“这是我随手捡来的小太监,你带下去养养。”
李公公眉目中多了一丝疑惑,宫里所有的小太监他都见过,可这孩子却是第一次见。
见锦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也没太在意,反正一个小孩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陛下喜欢就好。
“摄政王那边来人了,正在御书房等着。”
“不急,先用膳。”
龙榻分你一半 4
如果问锦颜当皇帝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能够尽情享用世间的各类美食。
吃饱喝足后,顺着李公公的指引来到了御书房。
锦颜刚踏进房门,就被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的惊住。
黑一见到她的到来,忙往旁边退一步,恭敬的拱手道:“启禀陛下,这是摄政王让带来的,说是从今以后这些折子都会被送到朝华殿。”
锦颜点了点头,随手翻开一本,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某人表面上面不改色实则内心已经开始哀嚎:……这么多本,又这么多字,我的睡眠时间已经岌岌可危了。
“朕想让你见一个人。”
黑一的步子止住了,顺着锦颜手指的方向望去。
然后整个人像被惊雷劈过一般,浑身上下劈哩叭啦的。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主子跑就跑吧,结果遇上了女帝重点是还被带走。
“你们认识!”这是一个肯定句。
黑一打了个哆嗦,然后转过身恭敬的说着:“这位正是王府的小殿下,今日外出后就没回来,没成想是跟着陛下一起走了,属下这就把他带回去。”
“随你。”
锦颜埋着头专注的用毛笔在奏折上批注。
多亏原身是学过的,专业对口,她处理起来不算太老火。
看完一本后,黑一还站着原地。
“你怎么还不走。”
黑一指了指阿言又指了指自己,然后表情很无奈。
翻译过来就是小主子不愿意走。
精致上挑的眉蹙了蹙,女帝有些不悦地抬起眼眸,继续敲了敲桌子。
“过来。”
雪白指尖轻扣桌面,发出的声响不大不小,却是让人心一颤。
阿言往李公公身后藏了藏,最后还是抿着嘴唇走上前。
小脸皱成一团,委屈扒拉的。
在路过黑一的时候,像是泄愤一般往他崭新的靴子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无辜躺枪的黑一:变小之后的主子真的好难伺候,要不是一时嘴馋被那根羊腿诱惑而答应了黑二的换班条件,现在也不用受这种苦了。。
“跟他回去,你父王在等你。”
“不要,我都不认识这个人,是陛下把阿言捡回来的,我打死也不离开。”
固执的童声传入众人耳中。
黑一:……,虽然很扎心,但是这一幕真的好好笑,想不到主子也有今天。
锦颜还在努力看折子中,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那就直接打晕抗走。”
黑一当场愣在原地,
王爷现在是没记忆但这并不代表他恢复之后不会记得现在发生的一切。他要是现在动手,以后铁定会死的。
“来人,把他送到朝颜殿。”
锦颜懒得继续废话下去,既然确定是摄政王那货的孩子,最好还是把这人送回去,免得泽华年误以为我想拿孩子来威胁他。
“我不,能不能别送走我,我很乖的。”
怯弱的童声在耳畔响起,勾起深藏在记忆深处一些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笔尖不动了,纸张被墨迹晕出一大片区域,上面的字已经很难辨认。
女帝无奈转头,然后对上一双幽幽的闪着可怜神色的大眼睛。
“罢了,你先回去吧,回头让摄政王自己来这里领人。”
眼前的孩子和记忆中的自己开始重合,锦颜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就这样把他送走。
“殿下现下已经出京,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了。”
锦颜抬起狭长的桃花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红唇一张一合:“那就等摄政王回来之后,再带走吧!”
龙榻分你一半 5
听到自己可以留下,阿言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笑得眉眼弯弯。
黑一行完礼就已经离开。
李公公在旁边掌灯,其他的宫女太监们也在忙着自己的事。
无业可做的他只能找个小椅子,用手撑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几乎快被淹没在奏折中的女帝。
许是这道目光太明显,
锦颜随手将那一本奏折扔到旁边,冲阿言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阿言乖巧的走了过去,然后就对上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说吧,为什么会想留在这里!”
“这这……”
童声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个明白。
女帝眯了眯狭长的眼眸,神情有些不悦,
“李公公~”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童声强行插入
“我也不清楚,就觉得呆在陛下身边会很安心。”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还把手举起做了一个发誓的姿势。
“安心吗~”
漆黑漂亮的眼眸怔了下,锦颜又将这几个字重新念了一遍,里面藏了一些复杂情绪。
下一刻,清冷的女声响起:“来人,将小世子带到偏殿,他该休息了。”
阿言还想反驳,就被一个眼神堵住,只能埋着头,跟着宫女往外走,不过没走几步就往回看一下,做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很快,殿中就只剩下沙沙的翻页声,堆积的奏折越来越少。
终于,最后一本完成了。
女帝往后一躺,伸了一个懒腰。
李公公在旁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是觉得这孩子来得诡异吗?”
不等他回答,锦颜又继续说了下去,“去查查这个孩子的身份,最好也看看摄政王的行踪,我始终不太相信那样一个冷清的人会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孩子。
内心OS:像泽华年这种小说里面妥妥男主人设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人独自养娃,就算是之前也得发生一场肝肠寸断、虐心虐身的爱情故事吧,绝不会莫名其妙就有孩子的。
从脑洞中退出来,她又补充了一句话,再查查最近有什么人去过朝颜殿,如果不方便可以选择动用那些人。”
每一位帝王都会拥有自己的暗卫,原身也不例外,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机会动用就让那群人白吃干饭了。
“奴婢知道了。”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锦颜打了一个哈欠,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孩子对陛下没有丝毫敬畏之心,老奴担心日后会出大事情。”
“长大之后爬上朕的龙床吗?”
锦颜说着说着直接把自己逗笑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龙榻方向走去。
独留李公公一人在风中凌乱,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懂自己的陛下在想什么了。
“朕知道的,夜已深,回去睡吧,先查清他的身份再做下一步定夺。”
“那奴婢告退。”
烛光渐渐暗了下去,房间中响起浅浅的呼吸声。
突然门口出现一颗小脑袋瓜子,正当他准备往里面走时。
脖子上的衣服被拉住了,
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错愕的眼睛。
卫族急忙松开手,伸手指了指外面,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得罪了,摄政王殿下。”
阿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手刀给劈晕,然后强行抗走。
此时的卫族已经在心里面给自己上了一柱香,这么做他的死期不远了,但如果让这人进去,那他就是当场毙命。
谁不想多活一段时间呢?
龙榻分你一半 7
画阁中,沈链之还在整理着画卷,直到身后传来尖细的声音
“陛下驾到。”
他才着急忙慌的跪下来,低下头,磕磕绊绊的道:“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沈链之本来生得就白,这一着急,脸颊开始泛起微红,
君子如玉,清贵优雅。
锦颜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坐在龙椅上,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说着:“起来吧。”
后面就是正常的画画环节,由于对方是皇帝沈链之每一步都特别小心,但又不敢拖得太长,生怕把这位惹生气,然后午门终生游。
画着画着,高位上的某人那双漆黑漂亮是眼眸开始涣散,不出意料她正在走神。
脑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
一会儿是摄政王,一会儿是阿言,还有一会儿是大臣说的选妃事情,当时这种折子实在是太多,她一时气不过就随手拿了一本垫桌角。
后宫太多会起火,美色这种东西远远的欣赏一下就行。
温柔的嗓音响起,打断了江阮的思绪。
“陛下,画好了。”
沈链之就是那种不善于言辞,但专业能力超强的人。
画像与真人几乎任何没有差别,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威严,也更契合万民之主这一身份。
肩上多了一股力,随着而来的还有满意的女声:“你很不错。”
沈链之又被吓得低下头,他居然被帝王赞赏了,这是别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开始惶恐起来,耳根子也渐渐爬上红晕。
“你这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习惯是天生的吗?”
女帝饶有兴致的勾了勾红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像是找到新玩具一样,开始打趣起来。
沈链之身子都开始抖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后,然后耳根子更红了,最后直接趴在地上,大喊着:“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老师傅之前传授过一招保命绝技,当回答不上大人物的话时,就高呼自己有罪,沈链之一时情急就照着这个方法喊了出来。
话一出口,肠子都快悔青了,这回答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他就不该信那老头的胡话。
空气陷入了寂静,沈链之的所有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
过了一会儿头顶才响起被带着笑意的女声。
“罢了,不作弄你了,明日来一躺朝华殿。”
“臣遵旨。”
画阁门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阿言卷翘的眼睫颤抖了几分,红润的唇瓣动了动,抬起澄澈的眼眸,看向锦颜的视线是柔软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陛下是看上这个人了吗?不过就只是会画画罢了。”
一开口就是一股子的幽怨。
锦颜:我去,这人知不知道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这样子是很惊悚的,现在都有点病娇的意味,长大之后还得了,现在必须将那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中。
女帝漫不经心地勾起唇,伸手将手里抱着的画卷递给李公公,垂着眼睫,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又如何,你刚才的语气是在质问朕吗?”
她在笑,但其中没有一丝暖意,眼底深处是刺骨冰寒。
阿言也知道自己好像做得有些过了,张了张嘴,学着沈链之之前的动作,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道:“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呆在偏殿等着你父王回来,二是朕立刻送你回合鸣殿。”
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传入耳中,阿言本就单薄的身子颤了一分,抿着唇,怯生生的说:“回偏殿”
“小铁子,带他回去。”
阿言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临走之际他还往回看了看,视线里面满是冷意。
没有人能染指我的东西。
他的这道眼神自然也被锦颜察觉到,心中顿时响起警铃:
这眼神真是一个小孩能露出的吗?还是说神经病是天生的,得赶紧把这孩子弄走,万一他哪天一时兴起瞄准我这皇位怎么办!
等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面前,锦颜才开口:
“吩咐你办的事有结果了吗?”
李公公刻意压得声音,小心翼翼的说着:“已经收集好了,放在那个地方的。”
脚步声渐渐走远,其他人才跑上前将这位年轻的首席扶起来。
沈链之现在腿都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跟在皇帝身边太可怕了,我好想退休。”
他之前是一点也不怕这位帝王的,直到某一天在御花园乱逛,看到了正在被行刑的某个宫女,那哪怕被用绢帕堵住也能清晰可听的哀嚎,还有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
直接给他幼小的心灵一记大铁锤,从此一直怕落得这样的结局。
看自己首席开始出神,一个胆大的画师戳了戳他的肩膀,噗嗤笑着:“首席可别忘了,明天还要去朝华殿呢?那可是陛下的住所。”
又有一人接着这句话说了下去:“听闻陛下要开始选妃了,首席可得把握好这个机会,一旦被选中,那身份可是蹭蹭蹭的往上长。”
一听这话,沈链之开始呵斥道:“你们是嫌自己的任务不够多吗?”
不知道是怒气还是什么的,他本就泛红的脸又红上几分。
阿言回了偏殿就找来一堆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结果哪怕是很认真都只能画出个火柴人。
等小铁子拿回新的一叠纸张后,他已经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现在已经是晚秋季节,在桌子上趴着睡觉很容易着凉的。
小铁子犹豫片刻,找来一件披风小心翼翼的给阿言盖上去。
谁知指尖刚碰到他的后背,手指就被抓住,
“是谁!”
“奴婢是小铁子,陛下吩咐要照顾好小世子殿下,怕殿下着凉所以……”
“哦~,陛下回来叫我一声。”
阿言收回手,拱了拱身体,又趴下了。
小铁子这才得以收回自己那快要断掉的手指。
太可怕了,为什么现在小孩都这么有威严,真就虎父无犬子吗!
另一边锦颜正在翻阅着那一张张小纸条,
每看过一张,脸上的笑意就少一分。
周身的气压开始下降!
龙榻分你一半 6
把阿言小心翼翼的放回偏殿后,卫族才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面退出来。
知道阿言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的人寥寥无几,好巧不巧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第一次见这位变成孩童模样好像是三年前,当时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也在场,他恐怕早就死于灭口的刀剑之下了。
揣着随时会灭口的大秘密,这种感觉真不是人能干的。
现在的他只能无奈的摇着头继续自己的巡游任务,顺便在心中感叹一下人生苦短需要及时寻欢。
时间来到深夜,还是像往常一样,宫道上只剩下巡游的侍卫们。
其中有个人突然停下脚步望着路边的一颗大树,用手磨蹭着下巴好奇的问了一句:“诶,兄弟,今夜这些鸟怎么回事,一直叫个不停,会不会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对方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发没发生大事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能完成巡查任务,你一定会有事。”
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捏紧长枪,开始跑起来直到追上队伍。
最后他的嘴上还是有些疑惑的嘟囔着:总感觉这种场景有些熟悉。
一列人的身影逐渐淹没在黑暗中。
次日清晨如约而至,锦颜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朝着门外的唤了一声:“进来吧。”
随着服侍宫女进来的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人,至于这人是谁毫无悬念。
“你来这里干嘛。”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女声有些低沉还带着点点沙哑的意味。
宫女们识趣的往四周散开。
四目相对,
阿言一点没觉得尴尬,反而像献宝一样把身后的手绢拿出来,还特意甩了甩,一脸兴奋的说着:“我来伺候陛下梳洗,李公公说宫里不留白吃干饭的人,所以我要证明自己也是有用的。”
“……”
锦颜:这小孩不会是被洗脑过度了吧,一个五岁的孩子还伺候我,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为了维持一个皇帝的威严,她清了清嗓子,指着被用来垫桌脚的一本奏折,红唇轻启:“那你就把这奏折里面的内容再抄一遍。”
趁着随侍宫女拿来一张白纸和毛笔的功夫,阿言激动的跑过去,蹲下身,咬着牙才把那本沾上灰尘的奏折扯出来,脸蛋红嘟嘟的。
这小孩还挺可爱的。
镜中的人儿狭长双眸微微眯起,眼角眉梢露出几分愉悦的笑意。
原身相貌本就堪称绝色,只不过平时都是面无表情让人只注意到她的威严,今日突然一笑,一不小心就惊艳了众人。
当然她们只能在心中小声嘀咕着,毕竟眼前的是决定着生杀大权的帝王。
锦颜换了一身宝蓝色的束腰襦裙,搭配金丝披帛,头戴鎏金花冠,长长的金色流苏顺着耳畔垂落下来,伴随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眉间点缀了一朵小巧精致的金莲。
柳眉弯弯,眸光盈盈,朱唇红润饱满。
察觉到她们的动作停了,锦颜才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只是稍纵即逝。
清冷的嗓音响起:“下去吧!”
等锦颜都准备出门时,阿言还在奋笔疾书中。
笔杆子动得飞快,架不住文臣水字数的能力,还有四分之一没有抄完。
“保护好小世子。”
她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不准这人碰房中的东西。
小铁子心领神会,立刻回复:“奴婢领命。”
女帝点了点头,去往今天的目的地——画阁。
每一位帝王都有专属自己的画像,一张日常一张正装,今天正是补画日常图的日子。
当然她特意走过去也有必要的理由。
“陛下,阿言也要去。”
他放下笔眼巴巴的望着一身华服的女人,眼眸中似有水意。
说着就从软榻上跳下来开始朝这个位置走来。
女帝沉下脸,抬起狭长的桃花眸冷冷地扫了阿言一眼。
“你似乎总是把朕的话当作耳边风,摄政王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她的声音大了些,里面蕴藏着丝丝怒火。
帝王向来就是喜怒无常,刚才还能笑着夸他可爱,下一秒就能开始呵斥。
阿言低着头弱弱的哦了一声,继续爬上去继续未完成的任务。
抄写的过程中已经把那个大臣的名字牢牢的记在心里。
如果不是这个人写这么多字,他就不会写不完,就不会被骂。
郝人,我记住你了!
孩子心里苦,孩子还不敢说。
与此同时,郝人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他诧异的揉揉了鼻子,然后披上一件衣服,疑惑的说着:“奇怪,我不会感染风寒了吧。”
锦颜才懒得理会那个背影看起来令人心疼的戏精,开始往目的地走去。
或许是已经和原身的记忆、习惯相融合,她越来越像一个难以揣测心理的君王了。
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刚才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金銮殿中,阿言还在抄着奏折,而小铁子站着直直的就在旁边看着他。
“你说陛下去干什么呢?”
“奴婢不敢随意揣测陛下的行踪这是大不敬,严重一点可能会杀头。”
阿言撇了撇嘴角:“是去画阁吗?”
压下心底的震惊,小铁子努力保持语气正常回复着:“奴婢不知。”
“……”
“这本奏折说后宫空闲,不利于江山社稷,那陛下真的会选后妃吗?”
童声再次响起,不过这里面不再是那么纯粹,反而多了一丝冷意。
分明只是一个孩子,但小铁子莫名就把这人和摄政王重合在一起,
一边在心中感叹着:“基因真强大。”另一边恭敬的回答问题:“应该是的,先帝在十五岁时就已经有了侍妾,而陛下的后宫至今空无一人……”
阿言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然后继续进行自己的任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郝府中又连续响起好几道喷嚏声,这一次无辜的郝人还感受到了冷意,吓得他还以为是邪祟上身,还准备找人驱邪。
“我写好了,回偏殿吧。”
后面阿言果然老老实实的呆在偏殿里,坐在软榻上,只是一直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某人的内心OS:“如果陛下有了新人,会不会就忘了我。
不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窜到四肢百骸的每个角落。
“我不要失去这一份温暖!”
如果某人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怼一句:“现在也没怎么把你放在心上。”
龙榻分你一半 8
锦颜站在窗前,鸦青色的长发披散下来。
纤长的睫毛垂下,她那张白皙的脸庞多了几分怒色,然后默默将那些纸条移到烛火上方,黑漆漆的眼瞳中翻涌着复杂情绪。
细小的火苗瞬间吞噬了纸条。
寸寸化为灰烬。
良久,她才开口:“走吧。”
李公公:发生了什么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就是莫名好恐怖。
谁能想到现在威严的女帝幼时竟然还会因为一只烤鸭高兴得又蹦又跳。
锦颜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扯回来:“摄政王并未出京。”
女声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罢了,随他吧,反正我这没实权的皇帝也管不了。”
“目前为止,我也只能在宫里面发挥作用了。”
李公公往前走了一步,俯下身子,恭敬的道:“摄政王既无夺权之心,权力始终会收回来的,陛下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饿了,先回去用膳吧。”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道尽头,此处又恢复成往日的寂静,只余下清脆的鸟鸣声。
朝华殿中
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来,而锦颜莫名没了胃口只是略微动了动筷子,就让人撤下去了。
随后拿起一本《治国之道》开始看起来。
此刻烛火从她的一侧透照过来,她半边面孔遮掩在阴影之中,身上穿着浅色的外衣,上面的金龙栩栩如生。
神情略带严肃,上面的一些方法她从未见过,但本能感觉不太靠谱。
阿言趴在门边看到的正是某人奋笔疾书的模样。
一缕食物的香味飘进房间,锦颜惊喜的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星星点点,结果对上的却是阿言犹犹豫豫的动作,想进来但又不敢。
害怕又像上次一样被打晕送回偏殿。
秉持着天崩地崩人设不能崩的原则,锦颜很快恢复成以往清冷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进来吧!”
得了应允,阿言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可爱值狂加。
“听说陛下晚上没怎么吃饭,我特意做了一点糕点,要尝尝吗?”
他说这话时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嘴巴也微微嘟起,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锦颜总感觉他的眼眶中已经有点水意,就像是如果自己不答应,下一秒就会直接哭出来一样。
理智:笑话!朕是一国之君,会怕你哭吗?不吃坚决不吃。
然后手却鬼使神差的伸了过去,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入口连绵丝滑,还有股浓浓的桂花香。
词穷的某人:就是很好吃
手又伸了过去,又是一块。
女帝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幅度。
理智:锦颜,你是女帝!怎么能这么失态,一块就已经够够的了,怎么还来一块!
内心:呜呜我也不想,可是它太香了。
理智还想再说话,结果下一秒它直接被扔出去了。
没有了理智的干扰,某人直接开始大快朵颐,一块接一块,不一会儿,盘子空荡荡。
“陛下喜欢,臣下次继续再做。”
某人下意识就想点头,还好理智在这时候回笼,直接皱起眉头,冰冷的说着:“不用了,朕想吃,御膳房会准备的。”
阿言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低下去,右脚轻轻的在地上踱了踱。
锦颜:这小孩不会是被这句话给刺伤了幼小的心灵吧。
想到这她又补充了一句:“以你的身份,本不用这样的。”
密信上说过摄政王确有一子,有一次被人设计,中了迷情香这便有了阿言的存在,至于他的生母,估计已经是一具白骨。
有一说一,这摄政王真狠啊!
同样是不得父亲宠爱,锦颜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就对他多了一丝怜悯。
话语刚落,她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五岁的小孩真的能做饭吗?
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小铁子欲哭无泪的点了点头。
这东西确实是阿言做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那期间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察觉到女帝今天心情还不错,阿言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
怯生生又稚嫩的童声响起:“阿言今晚可以在这里睡觉吗?不是指龙榻,就这里也可以。”
他指的是外间的一个软榻。这个位置距离龙榻有些位置,但是影影约约还是能看到里面的模样。
锦颜罕见的没有问原因,只是摆了摆手,淡淡的回答道:“随你。”
目睹这一切的小铁子:“我去,现在的小孩心机都这么重了吗?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爬上龙榻的。”
吃饱喝足后,困意莫名上头,锦颜打着哈欠一步步慢悠悠的走进内间。
因为嘱咐过晚上不需要伺候,宫女们早早就呆在殿外。
白皙纤长的指尖开始解扣子,龙袍应声而落,只余下轻薄的里衣。
屋内的烛光暗了下去,阿言满意的扯了扯被子,脸上一副计谋得逞的狡诈笑容:“你个画画的,拿什么跟我比,除了年龄比我大一点,一无是处!”
此时某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只是个五岁小孩,毫无竞争力。
第二天,锦颜罕见的起了个大早,就为了补习功课。
明天就是上早朝的日子,既然摄政王那边已经展现出放权的意思,朝堂中那些心黑的臣子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提出刁钻难题,就为了她在大殿出丑,然后打压气焰。
虽然原身之前有一定基础又很聪慧,但是等她大致看完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许是因为完成了任务,锦颜心情大好,直接把坐在小板凳上面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阿言,唤过来一起用膳。
宫女侍卫们脸上无一例外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心中蓦然升起一个念头:
这小世子前途无量!背后有摄政王和帝王撑腰,以后必定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倒是有人想过阿言会不会进入后宫,但很快就被否定了。
毕竟他才五岁,而自家陛下也不像是有恋童癖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当宫女们开始收拾盘子时,宋公公突然走进来,附身在女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锦颜这才想起了昨日让沈链之过来一躺的事情,
嘴上嘟囔了一句:“他怎么现在才来。”
阿言望着那一抹离去的身影,抿了抿唇没说话,唇瓣抿起一个略有些委屈的弧度。
小铁子:完了,这人又要开始作了。
龙榻分你一半 9
沈链之今天罕见的穿了一身白衣,被宫女带过来后就在原地站得笔直,身体绷得紧紧的。
如果是从正面看到颇有几分翩翩公子,清润如玉的滋味。
如果是从背后看,
刚踏进门槛的锦颜不由得心颤了一下:这大晚上穿个白衣真的是挺吓人的!
“陛下驾到!”
尖利的嗓音传入耳中,沈链之的眸光颤抖着,拢在袖子里的手指一紧,面色白了几分,趁着烛光,越来越有那味了。
“你身上这味道还不错。”
锦颜路过他的时候,正好闻到一缕淡淡的清香,说不出感觉,但是还挺好闻的。
这一番虎狼之词成功让沈链之的脸上爬上红晕,整个人是又羞又怕的模样。
如果真的能被陛下看上成为后宫第一人自然算是扶摇直上,可是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万一哪一天因为某句话说错了,直接被拉到午门斩首怎么办。
这边脑中正百转千回,锦颜则懒洋洋的躺在靠椅上,抬起白皙修长手臂,朝他勾了勾手。
“靠近一点。”
沈链之:!不会吧,真……,我害羞怎么办!
王命不可抗,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
两人距离还有三步的距离。
女帝精致的眉微微皱起,语气变得有些不满。
“站那么远干嘛,什么都看不到的。”
面如死灰的沈链之在心中哀嚎着:母亲大人,儿下辈子再来服侍您。
然后就往前伸了伸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微粗糙的画。
粗糙到他一时之间找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反正第一眼看过去没认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认为这副画怎么样?”
清冷的女声从耳畔传来,沈链之垂在腰间的手紧了紧,
陛下这么问,这东西肯定是出自她的手,所以我的回答既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又不能伤人,哪怕一丢丢都不可以!
脑中高速旋转,
一秒后,大脑死机了。
然后整个人就呆在原地,涨红着脸,嘴唇蠕动着,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锦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头埋低一点。
然后指尖指着白纸上惨不忍睹的图案,幽幽的说着:“这是朕儿时见过的一块玉佩,脑中只余下些许印象,想让你根据朕的描述,将它画出来。”
一触碰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沈链之瞬间来了精神,自信的模样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毛笔,目光灼灼的盯着锦颜,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服侍的宫女们直接倒吸一口气,
这人这么勇的吗?
正当她们以为画界大能即将陨落时,女帝罕见的只是笑了笑。
转头朝她们辉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阿言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宫女们退出来。
再下一瞬,门被关上了。
孤男寡女在晚上共处一室还关门,这里面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不言而喻。
不,不会的。
他在心中这么说着,想要借此安慰自己。
屋内的烛光亮了几分,透过窗纸依稀可见两道交织在一起的人影。
万一是意外重叠呢?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轻手轻脚靠近门边。
“陛下说的是这个位置吗?”
轻柔又带有一丝疑惑的男声传入耳中。
屋内,锦颜轻轻的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点。
“上面一点,
嗯,没错,就是这里。”
孺子可教嘛!”
女帝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沈链之身子一颤,红着脸羞涩的回复着:“多亏了陛下指导。”
听到这里,阿言脚下几乎一软,然后不受控制地扶住了门框,指节捏的发白。
脑海中一阵阵的眩晕感传来,他抬手扶了扶额头,然后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早知道有这一天的,帝王会有三宫六院,这硕大的皇宫也会被那些聒噪的人填满。”
夜色渐渐暗了下去,阿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觉得头昏脑胀,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越来越热,最后直接演变成痛感。
全身上下都在渴望着鲜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唇瓣被咬破。
阿言小小的身体已经站不稳。
一不留神,脚底一滑直接滚进一旁的池塘中。
晚秋的池水格外冰凉,冷到刺骨。
幸运的是他正好落在一步台阶上,水位只是在鼻子位置。
现在的阿言已经没有呼救的意愿,任由自己就这么躺在水中。
“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人会在意,从未谋面的父王是这样,而给予过温暖的陛下正在和别人……”
想到这,他突然心中生起一股火:自己就这么死了,不正便宜那个臭画画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自己再长大一些,就造个金碧辉煌的屋子,将陛下放进去,那样她就只有我了,不对,还应该来几条链子,把她牢牢的锁在我身边,哪都去不了。
这么想着阿言就气呼呼的从池水里面爬起来,恰好一阵冷风吹过,鸡皮疙瘩瞬间冒起来。
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结果他刚走两步,头晕目眩的感觉涌上心头,身子一歪就这么直直的倒向一边的花丛。
与此同时,锦颜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安,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盯住一样,下一刻就会被拆吃入腹,渣渣都不剩。
她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对着李公公说着:“等画完就派人送他回去。”
说完就准备回自己的寝殿,为了明天的早朝她一定要养好精神。
天边的一轮明月已经爬到天幕最顶上,幽幽的发着光亮。
路过偏殿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往里看了看,察觉到这道目光,小铁子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道:“世子用完饭就进房间睡觉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乖!
没了他在旁边盯着,锦颜莫名就有些不习惯,随后轻笑着摇摇头,让自己从思绪里挣脱出来。
“习惯养成得有些过于快了!”
寂静的御花园中响起一道清脆的鸟鸣,随之而来的是刷刷的移动声。
泽华年一点点从花丛中撑起身子,往朝华殿方向瞧了一眼,美貌的脸上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眸幽深如海,里面翻涌着的危险之色,杀意乍现!
龙榻分你一半 10
“主子,你怎么样了?”
黑一顺着暗号寻到御花园,一撇见那一抹摇摇欲坠的身影,急忙冲上前起来扶住他的手臂。
压下骤然生起的杀意,泽华年摆着手:“没事,休息片刻就好。”
嘴上说着没事,脸上却是白得惊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见状,黑一急忙从怀中掏出小黑瓶,从里面取出一个药丸递到泽华年的嘴边。
这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东西,能够缓解变换身形后的负面反应。
药丸入口即化,一会儿后泽华年才勉强恢复一些力气,脑中还是有些眩晕,靠着黑一的手臂缓缓走回合鸣殿。
恢复原来身型后,他的身体会变得格外虚弱再加上失去记忆后的自己那一顿骚操作,夜里直接发起了高烧。
泽华年躺在软榻上,精致的眼眸开始涣散。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闪现,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蠢事情,脸颊微微发红。
他,他竟然对着陛下撒娇,还彻底变成了一个哭包子。
重点是失去记忆的自己心中对她多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甚至还越想越离谱,完全失去对王的尊贵,那根本不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
黑二正在施针,一些回忆也跟着出现在脑海中。
他生来心脏位置便有个小黑点,随着年岁增长,小黑点也逐渐变大,五岁那年已经变成花苞模样。
直到那时,父母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名为花期的奇毒。
此毒不发作则已,一发作便会于几息间取人性命,遗憾的是他们寻遍天下名医也没找到解决办法,而那朵花苞还在继续生长,等花瓣绽放之日就是自己命丧黄泉之时。
就在泽父泽母心如死灰之际,一位戴着黑金面具的男人出现在泽府门前,说有一法子或许有用。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他们同意让这个神秘男人进府。
经过一周的治疗,那朵花苞果然不再生长,花心处反而多了一点红色。
那个男人说:花期之毒普天之下无人可解,他现在做的便是以毒攻毒。
这个小红点便是用来压制花期的另一种奇毒,在往后日子里它们都会慢慢长大直到变成一朵花的形状。
红花成则可活,黑花成,必死!
那个神秘男人不为财也不为权只是在离去时向自己要一个承诺,说以后会再来找他兑现人。
随后便消失不见,就像是凭空蒸发一样,饶是泽家动用全部的人脉也找不到关于他一丝一毫的踪迹。
有了小红点的存在,黑花苞生长果然慢了许多,十年过去了,红点依然是红点,而黑花苞已经舒展开第一片花瓣。
直到那一天,他第一次身形变小的日子。
当时正是皇宫夜宴,他不过吃了几盏酒身子就莫名发热,整个人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往前走。
具体是怎么变小的他也记不清,只记得当时那一幕被一个侍卫看到,随行的黑一刚想灭口,这个男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仅仅是手一抬,那柄已经触碰到侍卫心脏位置除的刀尖就莫名飞远。
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侍卫还有用,以及红花只会在身形变小时才会生长。
随后留下一瓶药物和一封信就又离开了。
至此了无音讯。
信上便是他所说的承诺:“帮助朝颜公主登上王位,并辅佐她三年。”
“殿下,针已经用好,这期间切勿乱动。”
黑二的嘱咐声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此时窗外已经有了些光亮,距离早朝已经不到两个时辰。
泽华年缓缓地闭上眼睛,那些回忆如同潮水一样疯狂褪去,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里一片清明。
锦颜是被李公公叫醒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心中暗自做下一个决定,等自己收回权力后一定要把这个早朝时间推迟。
早起是真的难受。
宫女们开始操作起来,女帝打了一个哈欠,随口问了一句:“阿言呢?”
小铁子立刻回禀道:“摄政王那边刚刚来人,说是已经把小世子接回去了,还说多谢陛下的照顾。”
“摄政王这一招先斩后奏做得可真不错!”
带有些许怒气的嗓音响起,众人的心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位置去了。
生怕自己成为撒气对象。
心惊胆跳的时间总算过去,服侍的那些宫女们望着女帝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还好,今天成功的活下来了。”
主要是先前那个因为说错话而被活活打死的宫女给她们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以至于自那天起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赴前车之鉴。
这边,刚走出殿外,天就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李公公急忙把伞撑起。
继续往前走,视野范围内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再走进一点,正好能看到那人镶嵌着宝玉的黑色腰带,以及绣着虎纹的纯黑衣袍。
“陛下。”
泽华年行完礼之后,并没有往旁边走,而是直接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淡淡的幽香随之而来,锦颜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抬起自己的手臂。
衣摆恰好扫过鼻尖。
离谱!这些男人身上的味道怎么一个比一个好闻,而我身上居然什么味的都没有。
某人心中奇怪的胜负欲成功被激起。
见此泽华年勾了勾嘴角,眉眼中闪过一丝轻笑。
陛下似乎对食物和味道格外感兴趣呢。
下一刻内心又开始自我谴责:你怎么能对陛下露出这种神情呢?这可是大不敬。
锦颜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着:“你什么时候带走阿言的。”
“是昨夜午时,臣担心惊扰陛下与沈画师所以并未通知。”
锦颜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开始加快脚步往前走。
小腹位置的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发现对方并没有反驳,泽华年的脸色有些发沉,樱红的唇也是抿着。
内心告诉他这样子做是不对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按照祖制,应该给沈画师一个位分,不知陛下觉得……”
闷沉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锦颜朝他看了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里面,带了点真切的疑惑。
她不太明白。
小腹位置的绞痛再次发作,女帝下意识拱下腰,将手放上去,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朦朦胧胧的,然后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无力的飘向地面。
“陛下!”
意识涣散之际,她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中,对方搂得很紧,放在腰间的手还在发抖。
“陛下似乎是中毒了?”
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黑二带着疑惑走上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得到应允后,才将手放在那双白皙的手腕上。
几息后,他微微点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泽华年说着:“能救,只是需要主子做出一点牺牲。”
会读唇语的李公公听到能治,立马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奴婢求摄政王殿下救救陛下,要老奴做什么都可以,陛下这一辈子真的太苦了!”
泽华年并没有说话,转过身抬起狭长的桃花眸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些随行之人。
“将他们关起来,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