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玩火 (1900颗钻加更)
???????沈存希绕过沙发,坐在她身侧,见她还在装死,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臀。笑吟吟道:“还没喘过气来?要不要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宋依诺的**犹如被火烧火燎,她腾一下坐起来。脸红得快要滴血,她瞪着他,窘迫的嚷道:“男人头,女人臀,这个不能乱摸。”
沈存希笑睨着她,说:“我怎么听说是男人头女人腰呢?”
“我说臀就是臀。”宋依诺吼道。尽匠肝弟。
沈存希失笑,“那我摸都摸了,要不让你摸回来?”说着他将头支过去,笑着让她摸。
“……”宋依诺无语,她才没那么幼稚真的要摸回来,她哼了一声,撇开了头。
沈存希抬起头,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温度适中,宋依诺没有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电视里光影晃动,照射在他们身上,宋依诺觉得心情格外安宁,仿佛找到了归宿感。
光影斑驳。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她微扬起头,触目所及的是他的突起的喉结,偶尔滑动一下,给她一种性感的感觉。上次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时,她就很好奇,这会儿手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喉结。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抓住,他的呼吸声粗重起来,垂眸看她,眼里有激烈的火花迸了出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暗哑,透着情2欲的气息,“玩火?”
宋依诺的脸颊烧了起来,她想要收回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她局促道:“我才没有。就是好奇它为什么会动?”
“咕咚”一声,沈存希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对上她不含一丝杂质的清澈目光,他觉得自己时刻想扑倒她的想法有点龌龊,他伸手盖在她眼睑上,声音性感低哑,诱惑道:“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会动,要不要摸摸?”
宋依诺不疑有他,直接反应的问道:“什么地方?”
然后她感觉到他紧扣她的手,往不知名的地方探去,直到掌心似乎碰到了什么,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地方,她倏地缩回手,拍开他盖在她眼睑上的大掌,整个人如火烧屁股般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沈存希看到她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他的胸膛震动起来,小丫头吓坏了耶,这可怎么办是好呢?总要她慢慢喜欢上他家老二,他的性福人生才能开始呀。
宋依诺冲进洗手间,听到外面男人愉快的笑声,她气得直揪头发。这个死妖孽,简直太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想到刚才的情形,她连忙在身上擦了擦,可是那股烫意一直残留在手心,甚至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她拧开水龙头,拼命的洗啊洗,洗得快要脱层皮了,她才终于觉得那股烫意消失了。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含春水,脸颊绯红,红唇微肿,比之前些日子的黯然,整个人似乎都鲜活了。
她拍了拍脸颊,转身走到马桶旁,拉下马桶盖,坐在上面。她要好好想一想,他们之间该怎么办?如果她跟沈存希在一起了,沈老爷子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要她放弃他,只要想想就觉得心疼得快被撕裂一般。看到他出现在江宁市,站在她的宿舍楼下那一瞬间,她就再也没有力气推开他了。纵使飞蛾扑火,她也想留在他身边。
她揪着头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那就发展地下情吧。也许他们在一起了,一两年感情就淡了,没有现在这么急切想要和对方在一起,那时候试过了,就不会有遗憾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豁然开朗了,不再纠结。
她洗完澡出去,发现沈存希还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来,看见她穿着浴袍,头发湿湿的,还在往下滴水,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宋依诺乖巧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沈存希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柔的擦着她的湿发。他很喜欢和她这样相处,像老夫老妻一样,感觉很温馨,心房里空洞的那一块也被填满了似的,很满足。
“怎么洗这么久?”水声一直在响,他感觉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出来,很想进去看看,她是不是洗着洗着睡着了。
宋依诺刚洗完澡出来,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鹿的眼睛,她看着他,说:“不久啊,应该是女生洗澡会比较久一点。”
沈存希没说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湿发,起身去拿了吹风机,插上电源,他跪在她身侧,给她吹头发,他说:“老人说晚上洗头发,一定要把头发吹干,要不然以后老了会偏头痛。”
宋依诺笑道:“我知道,我晚上一般不洗头,都是早上洗的。”
吹风机嗡嗡的吹,沈存希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有种温存的感觉慢慢滋生。宋依诺被那股舒服的力道弄得昏昏欲睡,眼前越来越迷离。
沈存希关了吹风机,就看见她的头像小鸡琢米一般,一点一点的。他哭笑不得,轻轻将她的头拔过来,靠在他胸膛上,然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洁净的大床上。
她的头接触到柔软的枕头,在上面蹭了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沈存希关了灯,躺**,将她搂在怀里。
他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呼吸里萦绕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沈存希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手机铃声在响,他坐起来,铃声是从沙发那边传过来的。他起身下床,走到沙发旁,找了一圈,才找到手机,是宋依诺的。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依诺睡下了,有事明天再打过来。”
韩美昕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她愣了愣,她抬头看时间,十一点多,她本来已经睡着了,薄慕年回来后,把她折腾醒了。
事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给依诺打电话,问问她最近怎么样。结果这么晚了,接她电话的居然是个男人,她炸了,“你是谁?你把依诺怎么样了?”
“沈存希。”沈存希自报家门后,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挂断电话关机。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韩美昕惊得瞪圆了眼睛,再打电话过去时,对面已经提示关机,她不信邪,再打过去,还是关机。
妈呀,怎么会这样?依诺跑江宁市去学习,不就是为了躲开沈存希吗?怎么躲着躲着,两人又撞到一起去了?
薄慕年洗完澡出来,见她瞪着手机看,他走过来,伸手拿走她的手机,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然后**,将她搂在怀里,“还不困么,半夜三更的给谁打电话?”
韩美昕的瞌睡虫全飞了,她爬起来,撑着薄慕年小麦色的胸膛,急道:“薄慕年,你知道我刚才给依诺打电话,是谁接的吗?”
薄慕年闭上眼睛,意兴阑珊道:“谁啊?”
“你家小四沈存希,我的天呀,他们不是已经闹崩了吗?沈存希怎么去江宁市了?”
薄慕年伸手将她拉下去,语气多了一抹不耐烦,“睡吧,困死了。”
韩美昕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睡得好好的,他回来就把她弄醒,现在她睡不着了,他却要睡觉,简直岂有此理!她拼命挣扎,“你要睡就睡,放开我,我去楼下看电视。”
薄慕年脾气本来就不好,被她动得心烦气躁,“再闹信不信我收拾你?”
“混蛋,你放开我,你收拾得还不够吗?我……”韩美昕忽然僵住不动了,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怒道:“你又来?”
“不是睡不着么?睡不着就继续做,做到你睡得着为止。”
韩美昕气息渐渐不稳,她怒道:“薄慕年你这个混蛋,我要和你离婚,马不停蹄的离婚。”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连不成音。
“……”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吓得不轻,早上有堂课,r2o老师说今天的课非常重要,她不能缺席。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甚至忘记了床上还有一个男人。
沈存希被她的动静吵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弯腰穿内衣,大清早的看见这样刺激的一幕,沈存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鼻端一阵湿热,他伸手一摸,流鼻血了。
宋依诺抬起头来,看到他时她吃了一惊,然后某些被她遗忘的事情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她脸一红,说:“你继续睡,我要赶去上课……天哪,沈存希,你流鼻血了。”
宋依诺手忙脚乱的爬**,抽了纸巾递给他,见他仰着头,她连忙道:“别仰头,鼻血逆流容易堵塞气管,低头,低头。”
沈存希低下头来,看到她胸前起伏的事业线,鼻血流得更凶了。她的身体他哪里没见过?今天怎么这么怂,居然流鼻血了!
宋依诺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穿着,是害他流鼻血的原凶。她拿来纸巾盒,抽了几张纸巾堵住他的鼻子,问道:“你怎么突然流鼻血了,是不是昨天吃的东西上火了?”
沈存希目光幽幽地瞟向她的胸口,意有所指道:“是因为昨天没吃到,今天才会上火。”
第93章 没有你在身边,我会更寂寞
??ààààà宋依诺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衣裤,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下床去捡衣服。她刚才就是用这副模样在他面前晃的?难怪他要喷鼻血!
她跪坐在床上。双腿有点发麻,再加上她下床的动作弧度太大。整个人往后栽去,沈存希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沈存希倒在床上,宋依诺整个人都趴在他胸膛上,卧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宋依诺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手掌下是他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像是最美的乐章。
沈存希额上冷汗涔涔,因为克制,因为隐忍,他双手罩在她肩头,语气沙哑慵懒,他说:“诺诺……”
“嗯?”宋依诺轻轻应了一声。
“你的腿……”沈存希盯着她,看她一脸很傻很天真的表情。他都快被她打败了,她知不知道大清早穿成这样,在一个深爱她的男人面前晃,是要人命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
宋依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压到我的……”剩上的三个字,他贴在她耳边说出来。沈存希说完,卧室里静了一瞬,随即身上的女人惊慌失措的爬起来,飞快的跳下床,捡了衣服冲进洗手间里。
宋依诺冲进洗手间,一张俏脸烫得快要爆炸。她平静了许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沈存希已经穿戴整齐,看见她出来,他说:“我叫了早餐,过来吃点吧。”
宋依诺抬腕看表,现在赶过去也赶不上那节课了,她认命的走到餐桌旁,看着一桌丰盛的早点,她拿了一块蛋糕吃起来,说:“好吃。”
沈存希盯着她手里的蛋糕,忽然俯身,在她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咽下去后,他睨着她的红唇,意味深长道:“嗯,很好吃。”
“……”
看他坐下来,宋依诺想了想,问道:“沈存希,你什么时候回桐城?”
沈存希抬头盯着她,俊脸沉了下来,“我刚来就赶我回去?”
宋依诺汗,“我没有要赶你回去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日理万机,肯定需要回去处理公事,不可能一直在江宁市待着。”
“怎么不可能?”沈存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任性的味道,他放下咖啡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依诺,你这么急着赶我回去,是不是又想跟我撇清关系?我们睡都睡了,现在已经拎不清了。”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宋依诺无力道,“我没有想和你撇清关系,但是那天你父亲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沈老爷子手里,宋依诺就害怕。有些事情她急于忘记,但是那些事情却从不曾遗忘她,在某一个瞬间,就会突然冒出来,将她的生活折腾得翻天地覆。
她承认她没有勇气告诉沈存希这件事,所以她想到的就是瞒下去,能瞒一天是一天。
沈存希紧皱的眉头一松,他说:“诺诺,老爷子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处理。我想给你幸福,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我身边幸福就好。”
“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宋依诺没有那么天真,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她根本不会纠结这么久,“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会跟着我们一辈子,就算你父亲同意了,别人的眼光呢?你就不害怕别人怎么看你吗?”
沈存希起身来到她身边,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说:“我管不了别人的眼光,诺诺,人这一辈子很短暂,能在芸芸众生中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并且又喜欢自己的人很难,我很珍惜这段缘分,放弃不了。所以不管我们之间需要翻多少座山过多少条河,只要我们携手不离不弃,就一定能到达幸福的彼岸,相信我。”
宋依诺眼里闪烁着泪光,他的话让她很心动,想要和他试一试,“沈存希,为什么是我?”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傻了吧。”沈存希捧着她的脸,薄唇印在她的唇上,久久的没有动,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气息的吻,却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她的眼泪滚了下来,她轻声道:“遇见你后,我就一直在逃,拼命的逃,想要逃出你设下的甜蜜陷阱。可是不管我怎么逃,最终还是回到了原位。沈存希,我现在不想逃了。”
沈存希定定地望着她,眼中光芒大盛。
“现实中有很多事,我们越逃避就越会受伤,我不想受伤,所以我接受现实。”离开他,她会受伤,久久都不能愈合,那么就在一起吧。她相信,当她开始接受命运时,命运一定会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沈存希的心狂颤起来,她的话落在他耳朵里,无疑是天籁之声,“诺诺,你说什么?”
“我不逃了,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宋依诺直言不讳道。
沈存希激动地抱住她,她终于愿意为他努力一次了,终于不再推开他了。他好高兴,一颗心都飞扬起来,他捧着她的脸,兴奋道:“诺诺,这是我听过最美丽的情话。”
他倾身用力吻住她的唇,两人唇齿纠缠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他握住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他说:“诺诺,你感觉到了吗?它在为你跳动。”
宋依诺没想到顺从于内心的渴望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不用再死死压抑对他的感情,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推开他,她贴在他胸口,他的心跳跑得好快好快,她感到很幸福。
沈存希用力搂紧她,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她喜欢他,并且愿意接受他的深情,真是想想就幸福得冒泡。
吃过早点后,宋依诺给r?o导师打了电话,说明自己缺席的原因。r?o导师表示理解,希望她下堂课能准时过去。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她在窗边与r?o聊得似乎很开心,他心里十分吃味,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宋依诺惊了一下,连忙挂了电话。
她转身望着他,“怎么了?”
“宝贝,你忽略我太久了。”沈存希绝不承认,他在跟r?o吃醋,他不会忘记他来江宁市的原因,就是r?o那句话把他刺激过来的。
虽然他们现在的结果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能淡定的面对r?o将挖他墙角的事。
宋依诺摇头失笑,她捧着他的俊脸,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看到他眸里掠过一抹火光,她觉得她又不小心的招了他了,果然,他的薄唇再度贴了上来,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深吻。
阳光洒落下来,他们站在阳台上,吻得忘我。
直到沈存希的手机响了,他挫败的**了一声,然后放开她,转身去接电话时,他还不忘来了一句,“回来继续。”
宋依诺捂着红肿的唇,笑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空洞的心一点一点被他的身影占满,其实真的很难不爱上他啊。
他优秀,成熟并且有魅力,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但是他独独看上了她,能被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爱着,真的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
沈存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一边接通一边走回阳台。严城向他汇报公司的情况,还有几份重要的文件需要他亲自过目,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沈存希揽着宋依诺的腰,在她红彤彤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说:“你开车把文件送来江宁市,顺便把我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的文件一起带过来,另外出城前先在城里绕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再上高速。”
心情大好的沈总,连头脑都清明起来。
挂了电话,他搂着她,又要继续,宋依诺笑着往旁边躲去,“别闹了,再吻下去,我的嘴都让你吻成香肠嘴了。”
沈存希想着她的嘴变成香肠嘴的样子,就止不住的笑,“没有你这样破坏气氛的,要是你变成香肠嘴了,我就把你吃下去,连骨头渣都不剩。”
“……”宋依诺捂着嘴,坚决不让他吻了,她说:“沈存希,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刚才听他吩咐严城在城里绕几圈,她就知道沈老爷子有派眼线盯着沈存希。他们现在在江宁市还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回了桐城,只怕就不能再这样光明正大的约会了。
外面太阳渐渐变得毒辣,沈存希搂着她走进房间,“你说。”
“现在不是很流行隐婚吗?我们隐‘情’吧。”宋依诺望着他,说。
沈存希伸手抚摸着下巴,他说:“什么隐‘情’?”
“你父亲不是一直反对我吗?那我们就不让他知道,哪怕面对面也装不熟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就会放松警惕,等他不再那么关注我们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沈存希睨着她,她话里的意思他懂,也是他现在只能做的。老头子的威胁还言犹在耳,他冒不起任何的风险。他想着,只要他们的感情再稳定一点,能经得起风雨的时候,到那时,不需要老头子多嘴,他就会主动告诉她有关五年前的事。
“诺诺,这样太委屈你了。”沈存希抱紧她,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却连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都做不到。
宋依诺仰头望着他,她摇了摇头,“我不委屈啊,我不是还有你这么深深的喜欢着吗?沈存希,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想要一直这样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要自责,我的愿望,就是跟你在一起就好。”
她的善解人意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他让她这么委屈,只是因为他害怕失去她。别人,他都不在乎,唯有她,让他满腔的计谋,却无技可施。
“诺诺……”
“好啦,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宋依诺笑睨着他,明艳的笑容似乎能驱散他心底的阴戾,他点了点头,涩声道:“好,都依你。”
宋依诺顿时笑逐颜开。
沈存希无声轻叹。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重,宋依诺忽然问他:“你有微信吗?”
沈存希摇头,宋依诺倾身拿起他的手机,他手机上有自带的微信软件,她点开来,输入他的手机号,登录微信,给他改了微信名,诺诺家的大男神。
她说:“以后我们就用微信联系吧,微信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哦,还能视频的。”她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输入她自己的昵称,搜索到她的微信号,她点了加为好友。
她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点开来,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刚一转身,就被沈存希吻住。他将她压在沙发上,热情的吻着她。
心里有股郁气闷在心里,很难受,找不到发泄口。她越是善解人意面面俱到,他越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眼下的僵局只是暂时的,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
……
下午三点,严城风尘仆仆的赶到江宁市,他敲开酒店的房间,是宋依诺来开的门。他知道沈存希来江宁市是为了谁,所以看到宋依诺时,他并没有惊讶,“宋小姐,沈总呢?”
宋依诺脸颊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衣服也有些凌乱,她红着脸说:“你先进来吧,他在浴室里洗澡。”
严城看着她尴尬的神情,顿时了悟,连忙走进来。房间里开了窗通风,但是他依然闻到了空气中的暧昧气息,他随意扫过去,看到沙发上有一团深色的水渍。他心里想着,好在他在路上堵了会儿车,这要是赶来打断了老板的好事,他还不得拆了他。
宋依诺顺着严城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沙发上的水渍,再看严城一脸顿悟的神情,明显是想歪了,她有种想抚额的冲动,欲盖弥彰的解释道:“那个……刚才不小心把水洒在沙发上了,你坐椅子吧。”
严城点头,“没事没事,我站着等沈总就好。”
宋依诺无力辨解,因为她发现她越解释反而越描越黑。刚才沈存希确实激动了,她也想过要配合,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没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沈存希很挫败,就逼她用手。她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答应了他。
结束后,他还是没能得到满足,只能起身去浴室冲冷水澡。她刚收拾好沙发上的一片狼藉,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门铃就响了。
宋依诺转身走进厨房,倒了杯水过来,她尴尬道:“严秘书,喝杯水吧。”
严城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接过去。那边移门拉开,沈存希腰间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严城,说:“到了?”
严城见他脸色很臭,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吃饱喝足应该心花怒放才是,怎么会是这种表情?跟在沈存希身边这么久的经验告诉他,还是速闪为妙。
他放下水杯,说:“沈总,我一路开车过来,还没有吃午饭,我先去吃点东西。文件我给你带来了,你抽空看看,我一会儿来拿。”
沈存希不置可否,严城转身往房间外走去,宋依诺根本不敢直视沈存希的眼睛,见严城要走,她连忙道:“严秘书,你等一下,其实我们也还没有吃饭,我们一起吧。”
严城看向沈存希,发现他脸色更臭了,他急忙道:“不用不用,我习惯了一个人吃饭,沈总,宋小姐,那我先走了。”
宋依诺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一阵无语。她转身看着那个满脸阴郁的男人,掌心忽然麻了起来,她不自在的东摸摸西看看,“那个,你换衣服吧,我们出去吃饭。”
沈存希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衣裤,刚才在沙发上磨蹭,衣服西裤都皱了,他黑着脸道:“这么皱巴巴的,你让我怎么穿出去?”
“……”宋依诺想说又不是她弄皱的,到底没那个胆,她好言相劝道:“你先将就着穿,没人注意的,等吃完饭,我们去逛街,我给你买,好不好?”
沈存希表情好转了些,但是语气还是**的,“我不花女人的钱。”
“那用你自己的卡刷。”宋依诺从善如流,免得惹他不高兴。
沈存希拧紧了眉,“你看看,一试就知道你没什么诚意。”
“……”宋依诺觉得他的脾气比女人还无理取闹,讨好不对,赔小心也不对,她索性不理他,手指把玩着沙发上的流苏,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沈存希见她不说话,他皱了皱眉,拿起衣服穿上。他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多的衣服,只能将就着穿。吃过午饭后,他就拉着宋依诺去了对面的商场买衣服。
男人买衣服速度很快,再加上沈存希的身材超级棒,穿什么都好看。半个小时时间,就选了三套衣服。宋依诺去付钱时,沈存希自然而然的将钱包递给她,说:“密码你生日。”
宋依诺诧异极了,要知道她和沈存希昨天才确定关系,可是他的银行卡居然是她生日。
宋依诺去付了钱回来,看到沈存希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交谈,看侧脸有点面熟。她没有走过去,直觉的躲开。她和沈存希之间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对他,对她都是。
……
沈遇树看到沈存希时一点也不诧异,不过没看见宋依诺他就觉得很诧异了。沈存希睨着他,“你在找什么?”
“侄媳妇啊,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沈遇树定定地看着他,四哥一脸的**,看样子这两天过得很滋润。
沈存希皱了皱眉头,警告地盯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以后叫她四嫂。”
“老头子答应你们在一起了?”沈遇树挑了挑眉,才不相信老头子会答应他们在一起。老头子那么独断专行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那你想到对策没有?老头子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沈遇树吊儿郎当道,对大哥的能力,他是绝对相信的,但是就怕老头子的手段更下作,大哥应付不过来。
沈存希不说话,沈遇树已经猜到了几分,他说:“看来老头子已经出手了,四哥,其实要对付老头子很简单,就是比他更下作。”
“说得轻巧,你倒是下作一个给我看看?”不是局中人,永远不会懂局中人的顾忌,他不怕与老头子撕破脸,只怕宋依诺会受到伤害。
“看来老头子拿捏住你的软肋了。”沈遇树知道,能让一个狠决的人心存顾虑,老头子那必然下了一个让他无法破解的死局,只要沈存希还在乎,就一定会被老头子牵着鼻子走。
提起这个沈存希就心塞,也是他五年前作的孽。然而要是没有五年前那一夜,也许他和宋依诺只会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忌日,这次不管你有什么借口,都必须参加,听到没有?”沈存希盯着他,当年母亲出事时,沈遇树才12岁,这些年来他一直不肯接受母亲已死的事实,每次忌日都不肯参加。
沈遇树眉目间的吊儿郎当顿时消失,他神色凝重地盯着沈存希,“四哥,你真的认为妈妈死了吗?”
“什么意思?”沈存希拧眉。
“没什么,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这次我会回去。”说完,他转身走了,快要走出专柜时,他转身看着沈存希,说:“四哥,不管沈家人怎么反对你们,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永远支持你们。”
沈存希神色一震,沈遇树已经转身离去。
宋依诺一直等沈遇树走远了,她才走进专柜。沈遇树在江宁市她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厉家珍在这里。而且她听说沈遇树一直在江宁市,就是为了守住他的小女朋友。
“你弟跟你说了什么?”宋依诺来到沈存希身旁,看见他在发呆,她伸手挽住他。
沈存希回过神来,看着她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腕,他心情大好,喜欢她这样亲密的动作,“他说他会支持我们。”
宋依诺脸颊一烫,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应该是撞见了,你不用担心,他是我的亲弟弟。走吧,我们回去了。”沈存希拧起购物袋,牵着她的手往专柜外走去。
回到酒店,宋依诺去洗手间洗他换下的衣服,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这是最近几个大项目的文件,需要他签字,其中一个就是博翼的收购案。
宋依诺辞职后,博翼派另一名首席设计师参赛。这位设计师无论从设计到理念,都比不上宋依诺的构思巧妙,这个项目理所当然的输给了业之峰。
董仪璇正在紧锣密鼓的收购博翼,而他开出的价钱以及条件,足以让博翼负责人将博翼卖给他。他迅速浏览了五遍,在末端签了字。
收购博翼已成定局。
宋依诺洗完衣服,她找了衣架将衣服晾起来。刚晾好衣服,就听到沈存希叫她,她快步走过去,沈存希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她诧异的看着他,没有打开,“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沈存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这份礼物他很久前就想送给她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先前严城说要送文件过来,他才想起来。
宋依诺一边打开一边开玩笑,道:“神神秘秘的,不会是遣散费什么的吧?”
沈存希的俊脸瞬间黑沉下来,感觉到他的气场变得十分凌厉,宋依诺连忙安抚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沈存希的大掌钳制着她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目光,他严肃道:“诺诺,以后不准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永远都不会给你遣散费这样的东西。”
“我知道啦,你别生气,么么,么么。”宋依诺安抚道,他给她文件,她心里其实挺紧张的,脑子里忽然就出现遣散费三个字。虽然觉得不可能,还是忍不住开玩笑。
她拿出几张薄薄的a4纸,上面是一份转让协议,她迅速浏览了一遍,沈存希在她耳边说:“我已经让律师将这家糖果厂转移到你的名下,那边也在正常运转,你不用操心。”
宋依诺睁大眼睛,他居然把这家糖果厂收购了,只是因为她喜欢星空棒棒糖?“沈存希,你好任性啊!”
“喜欢这份礼物吗?”沈存希酷酷的问道。
“嗯,我好喜欢。”宋依诺用力点头,难怪他随身都带了棒棒糖,原来他已经把整个糖果厂给收购了,她真的没见过比他更任性的男人了,任性得她好喜欢。
沈存希将她搂入怀里,他说:“诺诺,我暂时没法送你整个宇宙,不过现在,我把整个星空都送给了你,包括我自己。”
宋依诺抬起头来,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说:“沈存希,谢谢你。”
她太感动了,这个男人连送礼物都送得这么霸气这么与众不同,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他们迫不得已要分手,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沈存希笑吟吟的望着她,说:“嘴上说谢太没诚意了,来点实际的。”
宋依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羞赧地垂下眸,这两天不知道被他吻了多少次,她还是不习惯两人之间的亲密。她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刚要离开,后脑勺就被他按住,她心跳一顿,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她有些认命。
沈存希刚要加深这个吻,门铃响了起来,他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宋依诺趁势推开他,跑到单人沙发那边去坐着,装模作样的看转让协议。
沈存希脸色阴沉的走到门边打开门,严城站在门外,看到老板神色不豫的来开门,他惶恐道:“沈总,我来拿文件。”
沈存希看了他一眼,让他等着,连屋都没让他进,转身去把文件抱出来塞进他怀里,说:“重要的文件暂时交给副总处理,实在需要我签字的,等我回去再处理。”
“可是沈总……”严城迟疑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存希打断,“没有可是,我走几天公司还塌了不成?”
“我知道了,沈总。”严城说完,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沈存希关上门,转身进了房间,他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抱胸,一瞬不瞬的盯着宋依诺。宋依诺佯装认真看协议内容,到后面她实在装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斜睨着他,说:“沈存希,其实你应该听严秘书的话回桐城去,我在这边很忙,要上课,不能天天陪着你,你会寂寞。”尽乒圣划。
沈存希俊脸一黑,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拎起来,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伸手将她拉下来,坐在他腿上,他说:“没有你在身边,我会更寂寞。”
宋依诺耳根一痒,前些天知道他们已经闹崩了,她还不觉得日子难熬。但是现在与他重归于好后,想到要有半个月看不到他,她就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其实舍不得他回去,但是他有他的事业要兼顾,总不能跟她在一起后,他就成了不早朝的君王了。
“我们可以发微信,还可以视频的。”宋依诺强忍着不舍道。
沈存希冷眸一划,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不满道:“我怎么感觉你在撵我走呢?”
宋依诺吃疼,伸手捂住耳垂,耳垂上有两个牙印,她无语极了,他是属狗的吗,怎么尽咬人啊?“我才没有撵你走,我巴不得你天天在这里陪我,可是这毕竟不现实啊,你离开桐城几天还好,离开久了,难免惹人怀疑,对不对?”
“……”沈存希叹息一声,“依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再惧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你答应回去了?”
“你都赶我走了,我还能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沈存希斜睨着她,神情高冷。宋依诺撇了撇嘴,这么哀怨的语气可一点也不像沈四少嘴里会说出来的话啊。
她说:“那你一周过来看我一次?还是算了,你那么忙,反正我还有半个月就回去了。”
“好,我一周过来看你一次。”沈存希没给她反悔的时间,一周来看她一次,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很想让她和他一起回去,但是他知道这不现实。
r?o是有真才实学的,她参加培训班会学习到很多的知识,眼界也会开阔很多。她在设计上很有天赋,只要用力打磨,她一定能在家装界一展抱负。
他喜欢她,也欣赏她,他不愿意将她的才华禁锢在他的世界里,那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他想要看到她在自己的事业领域里发光发热,而不是仅仅作为他的太太。
他想,这才是真正的爱一个人,尊重她的选择,尊重她的梦想。如果她不愿意迁就他,那么就由他来迁就她吧。
宋依诺心里感动极了,他们认识以来,好像一直是他在迁就她。他们吵架了,她惹他生气了,每次都是他放下身段来找她,“沈存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的世界一直都是冷漠的,所以在她十七岁那年,遇到那个用生命挽救她的男孩,她才会爱得那么深,那么无力自拔。然而三年的感情却是没有抵挡得住现实的残酷,她掉进了比三年前更冰冷的世界里。
五年来,她将自己的心层层冰封,不让任何人触碰到她的内心。可是遇到他,他的霸道他的强势他的温柔他的体贴,让她冰封起来的心重新跳动起来。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爱,可是却沉沦得那么快。
沈存希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依诺,如果想我了,就回桐城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去接你。”
宋依诺重重的点头,眼眶里,眼泪却在打转。他还没离开,她就已经在想他了。
……
翌日,沈存希送宋依诺回了宿舍楼。车里,沈存希握住她的手,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说:“依诺,真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宋依诺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里也很是不舍。虽然是她劝他回去的,但是此刻她又想矫情的留他下来。她的理智战胜了情感,她说:“沈存希,最多两周时间我就回去,不会太久。”
沈存希轻叹一声,每次她这么理智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他倾身吻了吻她的唇,说:“上去吧,我看见你进了宿舍楼再走。”
再怎么依依不舍,总是要告别的。宋依诺心里一阵难过,她收回手,第一次没抽出来,她又用了些力,还是没有抽出来,她抬头望着他,沈存希希冀的盯着她,问道:“依诺,还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宋依诺心情澎湃,她有一腔的话要说,想叫他好好开车,注意安全。回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少抽烟,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怕她一张嘴就会哭就会舍不得就会不让他走。
她摇了摇头,沈存希很失望,他放开她的手,咬牙道:“你这个狠心的丫头。”
宋依诺推开车门下车,快步冲进宿舍楼。身后传来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克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她转身冲出宿舍楼,对着渐行渐远的白色宾利欧陆放声大喊:“沈存希,我会想你的,我一定会想你的。”
喊出来后,她心痛得揪了起来,她蹲在地上,无助的哭起来。她一直以为她管好了自己的心,能够抵御一切诱惑,可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切都深入她的骨髓,让她再也不敢轻易忘记。
很喜欢他啊,喜欢得这颗心都痛,还是要分别。这世上最让人惆怅的,也许就是情人间的离别。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她哭声一顿,倏地仰头看着他,他站在初升的朝阳下,俊美如神祗,耳边传来他的轻叹,“让我怎么放心离开,你这个傻丫头。”
宋依诺站起来,猛地扑进他怀里,沈存希连忙搂着她的腰,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然后他的唇被她吻住。不似之前的蜻蜓点水,反而很缠绵很热情。
他被她的热情取悦了,搂着她加深了这个吻。天地万物,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他们忘乎所有,眼中只有彼此,只有这份难舍的情。
可他们却不知,危险已悄然逼近。
……
沈家大宅,颜姿守了几个晚上,终于守到唐佑南回来,看到他醉醺醺的走进来,身上除了酒气冲天,还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道。他已然回到了与宋依诺离婚之前的情形,甚至更过分。
颜姿气得不轻,启鸿集团每况愈下,他不为他父亲分忧解难就罢了,居然还拖后腿。她直接将他拽进浴室,打开花洒,往他头上洒水。
八月底的天气,虽然还酷暑难耐,但是沈宅的水,一到夜深,就冰凉刺骨。唐佑南被冷水浇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伸手去夺花洒,颜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恨铁不成钢道:“唐佑南,你还要为一个女人消沉到什么时候?你这么作践自己,你以为她会领情?”
唐佑南靠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任由冷水从他头上浇下,浇得他狼狈不堪,他嘶声吼道:“那我能怎么办?妈妈,您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以为我不希罕她,以为没有她,我的日子就会好起来,可是好不了,这里很痛。”
唐佑南一边说一边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在法庭上,她宁愿承认自己出轨,也要跟他离婚,他做人到底失败到什么程度,才让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颜姿咬牙道,“当初你有半点这种觉悟,你们就不会离婚。傻儿子,振作起来吧,宋依诺已经不爱你了,她爱上别人了。”
唐佑南猛地抬头望着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会爱上任何人。”
颜姿知道,如果不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会把他的人生全毁了。她关了花洒,拿了条浴巾给他,说:“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出来我们再谈。”
唐佑南看着母亲转身出去了,他心里惴惴不安,为什么母亲说得这么笃定?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他迅速收拾好自己,冲了个冷水澡,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穿着浴袍走出去,颜姿坐在玻璃圆桌旁,她面前放着一叠照片。看他出来,她招手让他坐,唐佑南望着她,说:“妈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颜姿将照片推过去,“你看看吧。”
唐佑南看了看她,才低头看着那叠照片,照片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是宋依诺和沈存希,他们在单元楼下拥吻的照片,他脑子里一根弦倏地绷断,“铮”的巨响不绝于耳。
第94章 沈存希,你等我
pwttttt唐佑南抬头看了颜姿一眼,手里动作未停,一张张“刷刷刷”的翻着照片,越到后面越不堪入目。有一张是宋依诺被下药的第二天早上。她从药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紧急避孕药。被沈存希扔进垃圾桶的照片。
他看到后面,呼吸急促粗重,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看完所有照片,他俊脸上已经乌云密布,每张照片上面都有拍摄时间,不可能作假。
他看着这些照片,猛然想起那天早上,他在金域蓝湾楼下忐忑不安的终于等到宋依诺归来。可是她脖子上ぼ锁骨上布满了清晰的吻痕,他当时就失了控,因为他知道那些吻痕绝不是他留下的。
他一直在想那晚的男人是谁,后来妈妈告诉他,宋依诺那晚没被人碰过,他才渐渐释怀。
如此看来,那晚跟她在一起的人就是四叔。怎么会是四叔,怎么会是他?难怪妇科主任检查不出什么来,子矜说过四叔不举,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那也跟做了没什么两样。
心里一旦存了疑虑。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格外清晰起来。离婚前他去宋依诺的公寓,后来四叔也来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还有四叔说的那句“口水都吃过,更何况是一碗面”,他当时只当开玩笑。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背叛了他。
唐佑南脑子清明,证据确凿,他仍旧不愿意相信,他握紧拳头,目光冷厉的盯着颜姿,“我不相信,依诺和四叔根本就没有交集,他们不可能有私情。妈,就算你想让我死心,也不用拿p过的照片来唬我。”
颜姿气得不轻,直接站起来伸手扭他的耳朵,“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这些照片是不是p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你跟宋子矜搞在一起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存希才是真正的猎手。宋依诺要不是有了别的男人,她会那么绝决的跟你离婚?你别忘了在法庭上,她亲口说过她出轨了。”
“妈!”唐佑南厉喝一声,他不愿意相信宋依诺背叛了他,甚至还是跟他一直较劲的四叔一起联手背叛了他,他甩开颜姿的手,斩钉截铁道:“那个妇科主任说的是谎话吧,那晚宋依诺一定被人上过,那人不是沈存希,绝不是!”
颜姿真想将他脑袋敲开,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豆腐渣。她气得心肺都要炸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之前我让你相信她,你死活不信。现在婚都离了,你怎么就一根筋的偏偏这么信她?”
唐佑南抹了一把脸,发怒道:“那是因为我不相信她和四叔联手背叛我!我不相信!”
卧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颜姿望着处于快要崩溃边缘的唐佑南,她一阵心疼。她的傻儿子啊,怎么偏偏这么傻?她柔声道:“佑南,你知道我当时看到这些照片时是什么心情吗?我很心痛,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么糟蹋我儿子?可是为了你,我忍下来了。我怕你知道伤心,就让人匿名把照片送给你爷爷,我让老爷子出手去阻止他们。老爷子阻止了,是你四叔一意孤行,一再勾引依诺。”
颜姿在椅子上坐下,叹道:“依诺这孩子也是苦命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有得到父爱母爱,唯一的姐姐跟她也不合,她孤伶伶长大,好不容易遇见了你嫁给你,你却没有珍惜她。五年的时间,你对她造成的伤害,足以让她对你心死情灭。若不是你对她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那三年的过去,我想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唐佑南闻言,他无力的蹲下去,双手抱着头,满心都是悔恨。
颜姿看着他悔恨的模样,目光轻闪,她继续道:“你冷落了她整整五年,这个时候有个男人疼她爱她呵护她,她能不心动吗?你四叔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在她最绝望最需要温情的时候。你四叔就像从天而降的嫡神,完美耀眼,没有几个女人不会为他心动。依诺也逃不了,因为她的心孤寂了太久太久。而你四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顺利的接近她,让她无力抵抗。依诺还年轻,看不清这个世界的险恶,你四叔成熟又有魅力,只要略施小技,依诺哪里还拒绝得了他?”
“妈,您别说了,求您别再说了。”唐佑南痛苦的哀求,四叔太可恨了,明知道依诺是他的老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知子莫若母,颜姿清楚儿子此刻在想些什么,她接着说:“佑南,你四叔要抢走你所拥有的一切,依诺跟你离婚是第一步。他抢走依诺会给她幸福也就罢了,但是他不会,他玩弄了她就会把她抛弃,让你看着你所爱的人为了他痛苦绝望,而无能力为,他要报复你。”
唐佑南倏地抬起头来瞪着颜姿,声音轻颤道:“妈,您说四叔勾引依诺,只是为了报复我?”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宋子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沈存希让她净身出户,她二话不说就签了离婚协议书,而宋家人也不敢去闹腾,难道不是因为有把柄捏在沈存希手里吗?”颜姿说。
唐佑南仔细想了想,觉得颜姿说得有道理,宋子矜和宋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宋子矜知道沈存希不举,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签了离婚协议?
“而这个把柄,极有可能是宋子矜与你在一起的证据。你四叔早就知道你和宋子矜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却一直隐忍不发,刻意接近依诺勾引她,就是为了给你沉重一击。佑南,依诺没有背叛你,她只是经不起诱惑。一切都是你四叔的错,你要振作起来,打败你四叔,夺走他的一切,到那时,依诺才会知道到底谁是最爱她的人,然后回到你身边。”
颜姿的一番话无疑的挑起了唐佑南对沈存希的仇恨,他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像一个复仇使者一样,“妈妈,我绝对不会放过沈存希,绝不!我会让依诺回到我身边。”
“好孩子,妈妈就知道没有看错你。你爷爷最近在给你四叔张罗婚事,是贺家的孙女贺允儿,一旦你四叔娶了贺允儿,你想搞垮他就难上加难。所以现在,你要获得贺允儿的好感,争取与贺家联姻,有了贺家这样强有力的亲家,启鸿集团要与沈存希抗衡,就是小菜一碟。”颜姿说了一晚上的目的,就是要唐佑南娶贺允儿。
唐佑南揉着胀痛的太阳**,他疲惫不堪的坐在床上,他说:“妈妈,您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现在脑子里很乱。”
颜姿站起来,没有逼他太紧,她说:“好,那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等你足够强大时,依诺会回到你身边。”
唐佑南倒在床上,没有说话。颜姿站了站,转身出去了。
卧室里再度恢复宁静,唐佑南瞪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些照片在眼前如走马灯一样旋转,他头疼得快要炸开来,黑眸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沈存希,我不会放过你,绝不!
……
沈存希离开后,宋依诺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她每天去上课,下了课就回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里,唯一不同的是,她心里有了牵挂。
每天晚上八点,都是他们的微信时间,她变成了传说中的低头族,每天乐此不疲的捧着手机发微信给他。他一般都是秒回,让她很震惊,难道他每晚都在等她的微信?
后来她嫌打字太慢,又想听到他的声音,就给他发语音。她发现发语音果然提速了很多,手也不那么累了。
这天晚上,她洗了澡出来,又到了微信时间,她点开手机,八点整,有他的一条语音,“你在做什么?”她在洗澡,没来得及回,后面就霸屏似的语音,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急,她连忙回了一条,“我刚才在洗澡,洗过了时间,不好意思哈。”
桐城这边,沈存希已经穿戴整齐,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去江宁市看看她怎么了,听到微信提示音,他连忙点开,手机里传来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他的心顿时落回了原地。
“你一直不回我,我很担心,车钥匙都拿在手里了,想去看看你怎么了。”
宋依诺看着手机上的语言,几乎是几秒一条,她忽然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险些落了下来,“对不起,沈存希,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消息,是洗澡洗过了时间,明天我不会再让你等。”
沈存希转身进了客厅,将车钥匙搁在茶几上,他说:“没关系,我很大方,原谅你的小小错误。”
宋依诺莞尔轻笑,她捧着手机躺在床上,说:“桐城今天下雨了吗?”
“嗯,下了雨。”沈存希没有问她江宁市下雨没有,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新闻,江宁市下暴雨,降雨量是十年来的最高纪录。他不敢问她的城市有没有下雨,因为他无法去给她送伞。
宋依诺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怅然,她双腿在虚空中晃来晃去,声音俏皮,“江宁市也下雨了哦,像是王母娘娘撒气,拿盆在往下泼。”
“那你淋雨了吗?”沈存希声音涩涩的,甚至能听到她那边大雨倾盆的声音。想到她一个人在那座风雨飘摇的城市,他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没有哦,今天下课下得早,我回来的时候雨很小,你现在在做什么?吃饭了吗?”宋依诺撒谎了,事实上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她没有带伞,被大雨困在a大,后来手机没电了,她担心他找不到她会着急,就急匆匆的冲进雨里,一路淋着大雨跑回来。
这会儿她头昏脑重,鼻子也痒痒的,一直想打喷嚏都忍着,怕他听到了会担心。
“嗯,吃过了,诺诺……”
听他欲言又止,她“嗯”了一声发送回去。
“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好吗?”沈存希想要她回来,哪怕回来后他们要面对的事情更多,仍旧不愿意与她分隔两地,想要亲她想要抱她想要看见她都成了奢望。
宋依诺笑了,“还有13天,我天天在倒数呢。”
“有没有想我?”沈存希声音沉沉,带着别样的诱惑,拔动着她的心弦,她脸颊一阵阵发烫,就像正被他火热的目注视着。
“嗯,我也想你了。”宋依诺认真的回答,明明才分开两天,就觉得分开了有一世纪那么久,还有13天,她该怎么过?
沈存希点了语音,语音一直在重复她说的这句话,空寂的客厅里反复响起她的声音,他心潮澎湃,“诺诺,那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回来后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宋依诺一直没有回复他,他以为她在害羞,他又发了条语音过去,“诺诺,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拥抱你,别再拒绝我,你再拒绝我,我会发疯的。”
宋依诺坐在床上,听着他的话,她的眼睫在轻颤,脸颊烫得能在上面煎鸡蛋,良久,她发了一个字过去,“好!”
沈存希等得都快绝望了,终于等来了她的回答,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个好字,他欣喜若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她终于点头了,他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他就能马上见到她了。
宋依诺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盯着天花板,虽然她对那件事还是有阴影,但是她会努力克服,她相信他会给她一个美好的开始。
可是一想到他们要做那种事,她就羞得直捂脸,怎么办呢?她坐起来,蹲在行李箱旁,翻出内衣裤,拿起来看了看。很普通的内衣裤,花色像大妈穿的,好像不性感啊。
她咬唇,她要不要去商场买套性感的内衣裤?像带羽毛的丁字裤什么的,或者比基尼那种。她拍了拍脸,将内衣裤塞回了行李箱,暗骂自己一句花痴,重新倒在床上。
脑海里却浮现那天他们在这里这张床上,差点就擦枪走火的一幕,她拽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呜呜的直叫,宋依诺,你别想了,大晚上的想这些,你羞不羞?
……
宋依诺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从枕头下探出脑袋来,拿过手机接通,“美昕?”
“依诺,我听说江宁市下大暴雨了,你怎么样,没事吧?”韩美昕忙了一整天,刚才看新闻才知道江宁市下了暴雨,她连忙打电话给她,问她怎么样。
宋依诺心里感动极了,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韩美昕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总觉得她此刻的声音有点小女人的味道。
“没有啊,可能是淋了雨,你最近好吗?”宋依诺盘腿坐在床上,在这个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人已经不多了。现在除了美昕,还多了一个沈存希。友情爱情她都拥有了,亲情……也会随之而来吧。
想到董仪璇,她心情又沉重起来。
“嗯,我还是老样子,你什么时候回桐城,到时候我去接你。”韩美昕问道。
宋依诺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对了,美昕,有件事我想问你,就是我的室友啊,她最近跟她的男朋友感情不错,已经打算进一步接触,那个……她想买套性感一点的内衣,你有没有好介绍?”
韩美昕问道:“你室友多大?”
“跟我差不多大。”宋依诺想也没想道,本来就是为自己问的,又不敢说得太明白,毕竟她因为沈存希要准备性感内衣的事有点难以启齿。
“胸部大不大?”韩美昕接着问。
宋依诺听她问得这么露骨,她脸颊再度烧了起来,“美昕,你问这个干嘛。”
“我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回答跟你差不多一样大,依诺,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你什么时候因为室友什么的来问我这种问题了,而且还问得结结巴巴的,那不像你的风格啊。要真是为了别人问,你的语气不会这样不自然。”韩美昕分析道,跟她生活了四五年,也差不多了解她的性格。
“……”宋依诺被她说得无言以对。
“依诺,你决定和沈存希进一步发展了吗?”韩美昕见她不说话,再度问道。
“我……”宋依诺迟疑道:“我想试试。”
“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韩美昕一直想要她和连默在一起,她和连默在一起会轻松很多,但是若这是她选择的路,她会尊重她。
宋依诺安静了一会儿,她说:“美昕,我想过要忘记他,但是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我忘不了他。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会遇到很多的阻碍,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我想为了他勇敢一次,为了幸福勇敢一次。”尽坑贞扛。
韩美昕忍不住叹息,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蛾扑火吧,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想要在一起。
“依诺,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它都让你勇敢起来了,你一定要幸福。”
宋依诺点了点头,“嗯,我要幸福。”
“言归正传啊,你还买什么性感内衣,直接扒光了自己往他床上一躺,我保证他立马两眼放光的扑上来,把你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韩美昕调侃道。
“……美昕,含蓄你懂不懂啊?”宋依诺无力道,这丫头跟薄慕年相处久了,连思想都变得很黄很暴力了。
韩美昕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大义凛然道:“依诺,你相信我,男人不会懂含蓄,他们只会觉得那一堆布碍事。”
韩美昕没说,这是她的血泪史,是她的耻辱啊。前些天她大姨妈,大姨妈走后,她想着薄慕年憋了好几天,心血来潮的去内衣店买了套性感内衣回去。
某人当时兴奋得不得了,结束后,捡起那几片破布扔她脸上,高贵冷艳的扔了她一句话,“这是什么恶趣味,你喜欢穿着这几片破布做?”
韩美昕有气无力的瞪着他,分明是他自己喜欢,最后还十分不屑,说句喜欢要死啊啊啊。
宋依诺无语,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
翌日。
沈存希神采飞扬的走进总裁办公室,酒红色的领带衬得他越发英俊帅气。严城站起来,向沈存希问早,看沈存希笔直向办公室走去,他连忙叫住他,“沈总,连小姐回来了。”
沈存希诧异的挑眉,“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的飞机,她不让我告诉你。”严城道。
“我知道了。”沈存希点点头,说:“十分钟后进来汇报行程。”说完,他推开门走进去。
连清雨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来,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步了进来,她放下杂志,飞奔过去,撞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存希,我好想你哦。”
沈存希身体僵了一瞬,他不动声色的拉下她的手,轻轻推开她,说:“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连清雨被他推开,她心里一凉,伸手揽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看到我有没有很开心?”
沈存希抬手去拉她的手,他说:“惊吓还差不多。”
“讨厌。”连清雨娇嗔,双手被他拉了下来,看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她连忙跟了过去,靠在椅子上站着,“存希,伯母的忌日要到了,我是专程赶回来陪你,你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
沈存希的目光看过来,她立即住了嘴,有些话她不能说,说了惹怒他对自己没好处,她说:“我回来得急,什么东西都没带,你陪人家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好不好?”
沈存希抬头看着她,“清雨,你这次回来,还是不打算回连家吗?”
连清雨神色一怔,随即道:“存希,不是我不打算回去,是他们根本就不要我了。存希,我这次回来,打算在桐城定居,我没地方住,你可不可以让我跟你住在一起?”
沈存希皱眉,连清雨对他的感情他明白,但是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到她,他就会想起被他弄丢的妹妹,所以对她就格外纵容。
可是现在他有了宋依诺,就不能放任她继续抱有这种幻想与期待,他说:“我在市中心有套公寓,一会儿我让严城开车送你过去。”
沈存希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他将支票递给她,“喜欢什么就去买,不用替我省钱,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让严城陪你去。”
连清雨没有伸手接支票,她说:“存希,我有钱,你不用给我钱,感觉你是要打发我走。”
沈存希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将支票塞进她手里,“清雨,你的钱是你的,你留着慢慢花,这是我的心意,去吧,你有几年没有回来了,让严城陪你去转转。”
连清雨咬着唇,她来这里还不到十分钟,他就一直在赶她走。她知道他这么多年都只把她当成妹妹,可是她想要做的不仅仅是他的妹妹啊。
“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但是晚上你要记得给我接风洗尘哦。”连清雨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反正她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多等一些日子。
这么想着,她转身拎着包,脚步轻快的离开。
沈存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十分钟还没到,她就离开了,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按下内线,交代严城陪连清雨去逛街,然后送她去他在市中心的公寓。
……
沈存希一直忙碌到十一点才忙完,他看到桌面的手机,心下微动,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微信通讯录里只有宋依诺一个好友,他改了备注,很肉麻的两个字:爱妻。
他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目光落在那个好字上面,一阵心猿意马。他真希望他有一个魔法时钟,可以一下子将时间拔到12天以后,那个时候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他播放着两人的语音,心里酸慰,连神情都是一片**,全然没有发觉自己一直在浪费时间。
内线响了,里面传来秘书的声音,“沈总,沈老与贺小姐进来了。”
沈存希连忙关了语音,整理了一下表情,抬头望去时,阿威推开门,沈老爷子和贺允儿走了进来。沈存希站起来,神色不悦,“哟,今天吹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贺允儿第一次来沈存希的办公室,她甚至不敢看沈存希的眼睛,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让人无法直视。被他看一眼,她的心就小鹿乱撞了,怯怯道:“存希哥哥。”
沈老爷子眼角抽了抽,他说:“刚才在路上遇到了允儿,想着午饭时间快到了,就过来找你蹭顿午饭,你不会这么小气连午饭也舍不得请我们吃吧?”
沈存希心里在冷笑,沈老爷子在玩什么把戏别以为他不知道,要吃午饭是吧,那他就让他吃个够。他说:“当然,就算我不想请您吃,有客人在也不能失了礼数。”
贺允儿诧异地看着他,见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也大胆的回视他,可是他仅扫了她一眼,就移开了,她心里怅然若失。
沈老爷子狐疑地看着他,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沈存希坦然的看着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挽在腕间,语气恶劣道:“要我请吃饭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走啊。”
沈老爷子看着他这么不耐烦的态度,简直想抽他。他气得眼前一阵发晕,身体晃了晃,贺允儿连忙伸手扶着他,说:“伯父,小心。”
沈老爷子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还是女儿贴心,唉。”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触中了沈存希的软肋,他神情一软,俊脸上掠过一抹自责。当年若不是他的粗心大意,也不会把小六弄丢。事隔这么多年,他依然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职责。
沈老爷子说完这句话,特意瞧了沈存希一眼,看他不再是刚才那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样子,他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知子莫若父,他很清楚老四的软肋在哪里。
一直到餐厅里,沈存希的态度都不似刚才那样针锋相对,他们找了一间相对安静的包间,服务员收餐具时,沈存希才开口道:“四套餐具。”
沈老爷子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他目光凌厉的盯着沈存希,不悦道:“老四,你忘记我说的话了?”
他要是敢把宋依诺叫来,让贺允儿下不来台,他分分钟让宋依诺声败名裂。
沈存希吊儿郎当地盯着他,“我哪敢啊,您的教诲我可是一个字都不敢忘。”
沈老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了谨慎起见,他将贺允儿推到沈存希那边坐,老鸨的架势十足。沈存希倒是没置可否,看了贺允儿一眼,径直摆弄着手机。
贺允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淡漠,她鼓起勇气道:“存希哥哥,上次是我冒犯你了,还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藏在心里对方也不知道。”
沈存希对贺允儿本身是没有什么敌意的,只是讨厌沈老爷子妄想掌控他的人生,所以对她的态度才会那么尖锐,他没有理她。
沈老爷子见状,气得直吹胡子,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跑来给他牵红线,他容易吗他?他不领情就算了,做出这一副便秘脸给谁看?他一脚踢了过去,表情慈祥道:“老四,允儿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还是舌头生疮了,我们沈家的家教就是这样教你对待客人的?”
沈存希强忍着走人的冲动,老头子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角色,他皮笑肉不笑道:“我不会说话,得罪了贵客怕您回去不好交代。”
“……”
贺允儿见两人为了他起争执,连忙道:“伯父,我没关系的,您别责怪存希哥哥。”
沈存希斜了她一眼,说:“你喊他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他跟你爷爷年纪差不多,你好意思喊他伯父,他也不好意思应你。”
沈老爷子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这小子天生就是来跟他作对的吧,他再次踢了一脚过去。沈存希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招,将椅子偏了偏。
沈老爷子这一脚直接踢到椅子脚上,疼得他直吸气。
贺允儿紧张地望着他,“伯父,您没事吧?”
沈老爷子努力平复自己的表情,他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没事,你不用紧张。”
说话间,包间的门被人敲响,沈存希站起来,退开椅子亲自过去开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冯贞贞,他语气中似带着责怪,“怎么这么久?”
“路上塞车。”冯贞贞说道,她一直以为沈存希上次跟她说的话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他还真要把她派上用场。她扫了一眼包间里的人,顿时明白他叫她过来干什么。
“进来吧。”沈存希将她拉进来,做戏做全套,他揽着她的腰,走到餐桌旁,对沈老爷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冯贞贞,贞贞,这是我父亲,这位是贺家千金贺允儿。”
冯贞贞很想拿掉沈存希搁在她腰上的爪子,可是碍于他们现在在演戏,她只得忍着,她礼貌道:“伯父,贺小姐,初次见面,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沈老爷子看着对面泫然欲泣的贺允儿,真恨不得站起来抽沈存希两巴掌,他把冯贞贞叫来,简直是打他的脸,“来都来了,坐吧。”
沈存希揽着冯贞贞站在贺允儿面前,贺允儿再也忍不住,抓着包冲出了包间。她人生中的两次羞辱都是沈存希给她的,他就这么不待见她么?她到底比他身边的女人差哪里了?
沈老爷子眼睁睁看着贺允儿冲出去,他瞪着沈存希,说:“还不快追出去,允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向贺家交代。”
沈存希站着没动,冯贞贞极有眼色,她说:“我去吧。”说着她快步走出去。
沈老爷子气得不轻,抓起桌上的茶盅朝他砸了过去。沈存希本来可以避开的,但是他却直挺挺的站着,不闪不避,额上刺疼,茶盅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沈老爷子看着他额上绽开的血口子,他又气又怒,骂道:“贺允儿有什么不好?要才有要才,有貌有貌,家世背景甩出冯贞贞几条街,既然你什么女人都能接受,为什么不接受贺允儿?”
沈存希站在原地,目光凉凉地盯着他,说:“既然她这么好,要不您娶回去?”
“混账东西!”沈老爷子气得又抓起碗砸了过去,这回沈存希闪开了,不再白白挨打。沈老爷子跌坐回椅子上,他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行差踏错一步?你以为你叫冯贞贞来演戏我不知道?宋依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死心踏地的为她费力周旋?”
“在你眼里百无是处的女人,在我眼里处处都是闪光点,像您这种从来不懂爱为何物的人,是永远都体会不到的。”沈存希背挺得笔直,为了和宋依诺在一起,他永远都不会向他妥协。
“爱?我告诉你爱是什么?爱是利器,只会让你变成废物。不管是宋依诺也好,冯贞贞也罢,我沈家不会再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媳妇。”沈老爷子愤怒地站起来,拂袖而去。
沈存希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道:“您永远也别妄想操控我的人生。”
沈老爷子脚下一顿,什么话都没说,大步离开。
……
宋依诺下课后,就直奔商场,走进内衣专柜,她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内衣,有半杯的有三分之二杯的,让人眼花缭乱。
专柜小姐给她介绍了几款,有的款式很大胆奔放,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脸红。要是穿成这样,沈存希听怕要炸了。
她小声道:“有没有比较含蓄的?”
“亲,你身上这款就已经是比较含蓄的了,而且你看这边上把胸收得多挺,我们现在搞活动,买两套内衣还送性感睡衣哦。”专柜小姐说。
“什么性感睡衣?”宋依诺好奇的问道。
专柜小姐说了句稍等,就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她就拿了一套黑色真丝睡衣回来,睡衣是镂空的,遮不了几两肉,下面还配了一条丁字裤,简直不能看。
“这个能穿吗?”宋依诺瞠目结舌,这根本什么都遮不住啊,比没穿还恐怖。
专柜小姐说:“当然可以啊,我们专柜有很多回头客,都是冲着这睡衣来买内衣的,还有的说她们穿上这睡衣,性感得不要不要的,真的很划算。”
宋依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那件睡衣,她果断的买了两套内衣回去。刚走出专柜,她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诧异的挑眉,接通:“喂?”
“诺诺……”沈存希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带着一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空洞。宋依诺的心一揪,她说:“沈存希,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存希坐在车里,扭头看着窗外小区门口金域蓝湾四个大字,从餐厅里出来,他就直接开车来了这里。明知道她还在江宁市没有回来,他还是来了这里。
很想她,想见她,想抱抱她,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力感撕扯着他的心,他以为他已经站在了金字塔顶尖了,却发现自己还是不够强大,无法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没事,就是想你了。”沈存希摇了摇头,却发现她看不见,内心更加空洞。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让他们两个相爱的人分隔两地?
宋依诺感觉到他有很重的心事,但是他不愿意说,她就更担心了,“沈存希,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赶路,人生中还有许多美好的风景,值得我们停下来看看,那样我们会发现,这个世界比我们相象中要美好许多。”
“诺诺,我爱你!”沈存希忽然道。
宋依诺一呆,想好的安慰他的话全都忘记了,她张了张嘴,问道:“沈存希,我刚才说什么?”
“诺诺,我爱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爱了你很久很久了。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纵使有再大的风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沈存希声音低沉,含着浓浓的爱意,似乎要将她吞噬在这甜蜜的陷阱里。
宋依诺耳边轰隆隆作响,他对她说过很多动人的情话,唯独没有对她说过这三个字,她的心一阵狂跳,理智什么的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想见他,立即,马上,现在。
“沈存希,你等我!”
第95章 回去穿给我看
±?μμμμμ宋依诺坐上开往桐城的高铁,她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听到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见他。
可是现在坐在这里,她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她就这么回去,实在太不计后果了。她越来越坐不住,一腔热血慢慢冷却下来。
她靠坐在椅背上,好几次想要下车,最终都没有下,一站站路过去,地名越来越熟悉,宋依诺的心跳也渐渐失了速。
当桐城两个字由列车播音员反复用中英文念出来时,她的心跳得跟心脏病人一样,完全找不到规律。窗外缓缓出现熟悉的建筑,宋依诺激动起来。
从来没有觉得回桐城是一件这么让人兴奋又期待的事,刚才在列车上的纠结一扫而空,她按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在心里说:“沈存希,我回来了。”
她随着人流下车。步出出站口,傍晚的落日染红了半边天,金光洒落在桐城的每个角落,美不胜收。宋依诺站在出站口,周围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她闭上眼睛,伸开双手,像是在拥抱这个城市。
不管这座城市给了她多少失望多少辛酸多少泪水,她依然想要回到这里来,因为只有这里才能给她归宿感。
眼睛忽然被人捂住,宋依诺吓得不轻,她只听说过当街抢孩子的。没听说过当街抢女人的。她张嘴欲尖叫,唇上温温软软的,还有灼热的呼吸扫过。腰上伸来一只大掌,将她牢牢禁锢,她身体的曲线贴到男人身上。
宋依诺脑子里嗡了一声,随即用力挣扎起来,哪个登徒子这么大胆,敢当街非礼她?她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她呜呜的大叫,嘴被对方堵住,她发不出声音来,急得满头是汗,她扔了手里的东西。双手去推男人。男人纹丝不动,激烈的吻着她。
宋依诺挣扎不开,想要喊救命,又发不出声,感觉对方的吻越来越激狂,隐隐有失控的征兆,她急中生智,抬起腿就往男人的裆部踢去。
身上的禁锢倏地消失,眼睛也重见光明,耳边传来男人含笑的调侃:“宝贝,悠着点,踢坏了谁给你后半生性福?”
宋依诺睁眼看去,眼睛被他捂久了,有些模糊,她看见沈存希就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出现幻觉了吗?他怎么会来这里?怎么知道她乘这班列车回来?
她连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沈存希双手随意搁在西裤口袋里,悠闲的站在那里,如芝兰玉树般。平日里冷漠犀利的凤眸含了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他唇边上还残留着她的唇膏颜色,说明他们刚才有过怎样激烈的拥吻。
宋依诺的心跳停滞了一下,复又急跳起来,她撑大眼睛,连刚才的惧怕都忘记了,她诧异道:“沈存希,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你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吧?”
沈存希走近她,大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他说:“为什么不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他的心跳如她的一般,凌乱ソ失速,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清冽的烟草味道,她刚才居然没有认出他。也是,哪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强吻别人,也只有这个强势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才做得出来。
他的胸膛震动,接着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鼓膜中,“诺诺,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
听到她说“你等我”三个字时,他的心狂烈的跳动起来,想都没想就开车来了高铁站,去售票厅查询了最近时段从江宁市到桐城的高铁,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回来,只是执拗的等着,看着一**人潮从眼前走过,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很想打电话问她,会不会回来?或者走到哪里了?
但是每一次执起手机,他都没有拨打过去。从来只讲究效率,不会空等的他,居然在高铁站外傻傻等了两个多小时。无数的期待之后又是无穷尽的落空,他终于等回了她。
看见她走出高铁站,他激动得浑身都在轻颤,看她伸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他就再也忍不住快步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所有的等待与思念都倾注在那一吻中,他想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甚至不管时间不管地点,不管老头子有没有派眼线跟着他,他只想吻她拥抱她。
这一刻,她在怀里,就是他灵魂里最大的救赎。
宋依诺热泪盈眶,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缓缓抬起垂落在身侧的手,搂住他劲瘦的腰,小手捏着他的衬衣,她轻声道:“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沈存希眸里的笑意像千树万树的梨花绽放,俊美得动人心魄。他搂紧了她,这世上,大概再没有两情相悦更让人欢喜的事。
过了一会儿,宋依诺的理智慢慢回归,感觉到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注视,她轻轻推了推他,“沈存希,我们回家好不好?”
沈存希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这才松开她,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宋依诺脸颊发烫,她拍了拍脸颊,见他弯腰蹲下去捡东西,她忽然想起自己是直接从商场里出来的,她连忙低头看去,就见沈存希手里抓着一件性感的bra,她终于明白刚才那些路人为什么频频看他们了,她捂着脸,**:“丢死人了。”
沈存希胸膛震动了两下,然后迅速捡起地上的东西,神色如常的牵着她的手,贴在她耳边说:“回去穿给我看看。”
宋依诺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后,烫得惊人,她真想扒条地缝钻下去,躲起来不要见人了。
沈存希牵着她的手,一路来到停车场,将她的包放在后座,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见她满脸不自在,他闷笑了一声,这丫头有时候真的可爱得让他无法不心动。
“上车吧。”
宋依诺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就在耳后,她连忙坐上去,心里一阵阵紧张。虽然他们是成年人了,但是想到他们在一起有可能发生的事,她还是紧张得想逃。
沈存希关了车门,迅速绕过车头上车,发动车子往依苑驶去。车厢里很沉默,宋依诺双手交握着搁在膝盖上,偷眼瞧他,见他也正看过来,她立即收回目光。
咦,不对!
宋依诺转头望过去,看到沈存希额头上有伤,伤口不大,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她睁大眼睛,紧张的问道:“沈存希,你受伤了?”
说着她倾身过去,才发现他雪白的衬衣上也有斑驳的血迹,刚才她竟然没有发现,真是该死!
见她拿手来触碰他的额头,他连忙伸手拉下她的手,说:“坐好,我在开车。”
“沈存希,你怎么会受伤?”宋依诺心疼极了,她想起几个小时前他给她打电话,他消沉的语气,那个时候就已经受伤了吧,“你怎么不去医院处理,为什么这么任性?”
宋依诺心疼得快哭了,她不在他身边,他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以他在桐城的地位,应该没有人敢往他头上砸东西,那么敢拿东西砸他的人,除了他老子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和沈老爷子又吵架了吗?是因为她吗?宋依诺心里既内疚又难过。
沈存希瞧她忽然自责的模样,他不甚在意道:“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事的,别自责,跟你没关系。”
他越是轻描淡写,她就越难过。她看见前面有药房,连忙叫他停车,沈存希在路边停下车,她推开车门跳下车,飞快冲进药房,不一会儿就提着一袋子药回到车上。
沈存希扫了一眼她买的药,重新启动车子,向依苑驶去。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依苑的车库里,沈存希牵着她的手走进别墅。刚步进玄关,他的热吻就落了下来,宋依诺闪避不及,被他结结实实吻住。
情况有点失控,她还惦记着他额上的伤,在他的手往越来越危险的地方探去时,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他,“沈存希,让我先帮你上药。”
“一会儿再上药,现在让我先吻吻你。”沈存希倾身过去,欲再度吻上她的唇,她的唇像是最美的罂粟,让他吻上了瘾。
宋依诺坚决摇头,“不,先上药。”
沈存希静静的看了她几秒,妥协。伸手将她从鞋柜上抱下来,直接抱进了客厅,将她放在沙发上。
宋依诺打开药水,用棉签沾了药水,轻轻涂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上,伤口周围一片红肿。她看见他皱眉,她连忙放柔了动作,紧张的问道:“疼吗?”
“不疼。”沈存希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腰,额上忽然凉幽幽的,他抬眸看去,就看见她噘着嘴正在吹气,模样十分可爱。
有时候连他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只要她在身边,他的特别容易感到满足。她给他做早餐,给他买贴身衣服,给他的伤口上药,都是一些平凡而简单的事,却将他整个心房都填满了。
宋依诺给他擦好药,才发现自己居然跨坐在他腿上,她俏脸一红,正准备下去时,沈存希的吻密如雨点般落下来,她的呼吸被夺,整个人都迷失在这美好的吻里。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前,客厅里,两人忘情的拥吻,情况渐渐有些失控。
忽然,一声破坏气氛的“咕噜噜”声响起,沈存希从她胸前抬起头来,看她脸颊涨得通红,他顿时失笑。宋依诺捂住眼睛,她今天做的事一件比一件丢人,她说:“沈存希,你不用管我,你继续吧。”
沈存希趴在她胸前闷笑,他戏谑道:“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要拥有我,但是还是等我们吃饱肚子再继续,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是美好的,没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宋依诺俏脸红得快要溢血了,她又羞又急又窘迫,伸手将他推开,坐起来穿衣服。bra的暗扣已经被他解开,她双手背到身后去扣暗扣,手指因为颤抖怎么也扣不上,她急得满头大汗。
再看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越发感觉自己很狼狈,怒道:“沈存希,你解开的你来善后。”
“乐意之至。”沈存希含笑道,他双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搂进怀里,脑袋越过她的肩膀,大掌接过她手里的暗扣,给她扣上。扣好暗扣,他吻了吻她的肩,拿起自己的衬衣给她穿上。
很喜欢她穿他衬衣的感觉,总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一颗颗纽扣系上,看她俏脸红彤彤的,像新年的大红灯笼,很喜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国的新娘在举行传统的婚礼时,要在脸颊上贴上两张红纸,真的很美。他心下微动,薄唇印在她脸上,“诺诺,分享彼此最私密的事是件很美好的事,不用害羞。”
宋依诺的心跳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哪里能够做到真正的淡定?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推了推他,说:“饿了。”
沈存希揉了揉她的脸颊,“我马上去做饭。”
宋依诺看见他打着赤膊往厨房走去,一直觉得这男人有暴露癖,上次在她公寓里时,他只穿了一条子弹内裤就在她房间里晃。他不是总裁吗,怎么也有这么可爱幼稚的一面?
……
盛世豪庭酒店的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酒会,邀请的都是业内知名人士,宋振业一身正装挽着夫人出席。宋夫人妆容精致,依然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宋氏已是强弩之末,努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宋振业好不容易弄到这场酒会的邀请函,如果换作以前,他们要去参加什么样的酒会都不会太费劲,但是现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大家都知道宋氏快要破产了,谁也不愿意跟宋氏打交道。
这就是现实,捧高踩低。
宋振业的神情并不好,哪怕再强撑笑脸,也无法掩饰脸上的颓废。两人步进酒会,遇到相熟的人打声招呼,刚要攀谈一两句,对方就称有事转身走了。
宋夫人一肚子气,不满道:“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你有钱有势了都来巴结,没钱没势了就立即翻脸不认人了。”
“珊儿,忍忍吧,咱们现在是求人姿态。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宋振业揉了揉疼痛的太阳**,唐佑南和宋依诺打离婚官司的消息传来后,宋氏更是雪上加霜。原本想借宋氏攀上沈氏的人全都转移了风向,不再把宋氏看在眼里。
宋夫人叹息了一声,怪就怪他们做人太失败,养了两个女儿谁都帮不到家里不说,还尽带些祸事回来。
宋振业带着夫人在酒会上转了一圈,大多都是客气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宋振业本意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沈唐启鸿,让他再帮他想想法子。这段时间沈唐启鸿避不见面,无论他打电话还是到启鸿集团去找他,他的秘书回话都是总裁出差了。
他知道沈唐启鸿有意避着他,但是现在他不找他,就再也没有法子可以救宋氏了。
可是他在酒会上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沈唐启鸿的人影。恰在此时,宴会厅门口骚动起来,他和宋夫人抬头望去,就见一道靓丽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不正是近日风头正劲的董仪璇吗?
宋夫人脸色大变,她回头瞪着呆呆看着门口的宋振业,怒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来见你的前妻?”
宋振业回过头来,他蹙紧眉头,不悦道:“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她今晚会来。”
宋振业确实不知道董仪璇会来,董仪璇回国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他一直没有去见她,是因为他现在没脸去见她。
董仪璇现在是跨国集团的ceo,风光无限,而他的宋氏马上就要面临破产,他怎么还有脸再去见她?
董仪璇一出现,就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她含笑与众人寒暄,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万种。20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变,唯一变了的是她身上的韵味,更加性感迷人。
董仪璇应付着过来与她打招呼的客人,她目光浅浅流转,落在人群后那对夫妻上,目光深了深。她等了20多年,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重新站在这对夫妇面前。
而好戏,才刚刚开锣。
董仪璇从侍应生手里端了一杯红酒,谢绝了过来与她攀谈的客人,迈着自信沉稳的步伐,走到宋振业与刘珊面前,笑得风情万种,“振业,刘珊,好久不见!”
宋夫人打量着董仪璇,她不再是20几年前那个受了欺负只会躲起来哭的女人,眉宇间反而多了一股自信强势,她不动声色的挽着宋振业的手腕,那种占有似的动作,让董仪璇轻笑起来,“刘珊,你还是这么有趣,不用担心,我不是回来和你抢振业的。”
宋夫人的心思被她看穿,她的神情多了几分狼狈,“仪璇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董仪璇微笑道:“我以为我已经通知到你们了,毕竟我回来时就通知了各大报纸,现在这个社会资讯发达,莫非你们没有看见报纸?那可真是糟糕了,我一直在等你们找上门来找我叙旧呢,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你们出现,只好不请自来了。”
宋夫人瞧她说得煞有介事,她脸色惨白,她哪还敢找上门去,她巴不得躲她远远的,她虚弱的一笑,“仪璇姐,我听说你后来嫁了一个美国丈夫,真是越来越幽默了呢。”
董仪璇心里在冷笑,可她到底不是20几年前那个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傻瓜,她依然笑道:“美国人确实幽默,刘珊,我可以借你丈夫叙叙旧吗?”
宋夫人脸色大变,她用力按着宋振业的手,就好像他马上就会被人夺走一般,她说:“我以为我们更有话题可聊。”
“当然,不会少了你那份,那么我就借走了。”董仪璇笑着牵起宋振业的手,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里,然后又将宋振业的酒杯也放回了托盘里,她拉着他滑进了舞池。
华尔兹的舞步优雅动人,董仪璇与宋振业随着音乐移动舞步,宋振业看着她,说:“你没有变。”
董仪璇笑道:“我可以当做你在夸奖我吗?”见宋振业不说话,她继续道:“你变了,变老了,最近宋氏很难吧?”
宋振业心里一震,她还在关心他关心宋氏吗?“璇璇……”
“别这样叫我,当心刘珊吃醋哦,你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我好怕啊。”说着怕,她的表情可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十分享受。
宋振业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董仪璇的光彩照人越发衬得他落魄狼狈,他曾经想过他们会再见,那时候她会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她的丈夫怀里,从他面前走过,过着平凡的生活。
他从未想过,她会以女强人的身份出现,这太出乎他的意料。
“唉,想跟你叙叙旧也这么难,对了,我见过依诺了,你把她教育得很好,很优秀,是个懂事的孩子。”董仪璇望着他继续道:“我这次回来,想要将她认回去,让她跟着我一起生活。”
不提宋依诺还好,一提宋依诺,宋振业心里就跟针扎似的,当年她和他离婚后,就只身去了美国,四年后,她母亲带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找上门,说那是他和董仪璇的女儿。老人患了重病,无法再继续抚养,又联系不上董仪璇,所以才送去给他。
当时他欣喜若狂,后来他才知道,宋依诺不是他的女儿,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宋振业冷哼道:“当年你说不要就不要,现在说要认回就认回,董仪璇,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收容所么?”
“振业,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至于你同不同意,那是你的事。还有,我认回依诺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帮宋氏挺过眼下难关,你看如何?”董仪璇当年迫不得已离开国内,她将女儿托付给母亲,回国后就一直在寻找母亲。前些天她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而母亲把女儿送回了宋家,就是宋依诺。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她千方百计要算计的人,居然是她女儿。
“好,只要你告诉我当年的奸夫是谁,我就答应你的条件。”宋振业停下来,当年他戴了绿帽子,还给她和那个男人养孩子,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董仪璇怒瞪着他,“当年你和刘珊诬陷我偷人,逼得我远走他乡就罢了,你现在还要诬蔑我的清白吗?”
舞池里的人都看着他们,董仪璇左右看了一眼,知道不能在这里继续吵,她拽着宋振业匆匆走出宴会厅。酒店内庭里,董仪璇盯着宋振业,她恨声道:“宋振业,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拿出证据来。”
哪怕已经20多年过去了,宋振业依然感到耻辱,“证据?宋依诺与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算不算证据?董仪璇,你该不会连你和谁睡过都不记得了吧?”
“我……这不可能,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依诺怎么会不是你的女儿?”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宋振业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董仪璇怔怔地站在游泳池边,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
沈存希速度做了两份意大利面走进餐厅,刚要叫宋依诺吃饭,就看见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摇头失笑,放下意大利面,他缓缓走进客厅,在她身边坐下。
她睡得不沉,一下子惊醒过来,看到面前是他,她放下心来,露出一个笑容,“饭做好了吗?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
沈存希拉她坐起来,拿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说:“看来你睡得很香,走吧,吃完饭楼上去睡。”
“好。”宋依诺站起来,被他牵着走进餐厅。番茄酱汁意大利面色香味俱全,她忍不住食指大动。在餐椅上坐下,她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吃完饭,宋依诺要去刷碗,沈存希不让她碰,让她去楼上洗澡。
他的暗示意味太强,宋依诺脸红心跳的往楼上走去。有时候不经意的发生会很自然,反而强调了要发生,就会特别紧张。
宋依诺在浴室里整整待了一个小时,她身上穿着那件赠送的真丝睡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她想象的一样,根本遮不了几两肉。她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去吗,会不会太轻浮了?
想了想,她在外面裹了层浴巾,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推开移门走出去,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沈存希,他穿着睡袍,手里拿着杂志打发时间,他的头发微潮,很显然已经在楼下浴室洗过澡了。
听到移门声,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宋依诺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他赤果果的注视让她紧张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心脏砰砰的,撞得胸腔隐隐生疼。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嘴唇干干的,她舔了舔唇瓣,“哪个……”
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让沈存希眼里的欲念更甚,他丢下杂志,起身向她走去。
宋依诺直觉往后退,直到背抵上墙,她退无可退。沈存希站在她身边,一手按在她肩侧,一手搂着她的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在她的肌肤上,她忍不住轻颤起来。
她抬头望着他,试图说点什么话来缓解心里的紧张,沈存希贴在她耳侧,声音暗哑,“诺诺,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吗?”
宋依诺心惊胆颤,说是一回事,真的要做又是另一回事,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沈存希俯下头,贴在她唇角上,轻声道:“诺诺,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好吗?”
宋依诺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眸里的渴望与欲念那么深沉又那么热烈,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缓缓吻上他的唇。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那么自然,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宋依诺睁开眼睛,看着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她推了推沈存希,道:“沈存希,你手机一直在响,快接电话吧。”
沈存希满头都是汗,为了让她感到舒服,他在温存上花了很多功夫,就在他要攻城而入时,手机就响了。他真想砸了这个破手机,什么时候不响,偏偏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响,是想害他下半辈子不举吗?
“不管它,我们继续。”
宋依诺也不想停下来,但是手机一直在响,她说:“你接吧,万一有急事找你。”
沈存希没办法,只好捞过手机,气得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通,他冷声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
“存希,救我,救我…啊…”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沈存希浑身的热血瞬间凉了下来,他翻身下床,大步往更衣室走去,“清雨,你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存希,我在你的公寓里,你快来救我,我好怕,你快来救我。”连清雨说完,电话就提示没电断掉了。沈存希着急的一连喊了几声,那边都没有回应,他再打过去时,已经关机了。
沈存希意识到连清雨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了,他连忙放下手机,拿了衣服穿上。他换好衣服出去,看见宋依诺躺在被子里,怔怔的盯着天花板。他在床边坐下,说:“诺诺,对不起,我要出去一趟,你先睡,别等我。”尽阵夹圾。
宋依诺双手抓着薄被,被子下的身体还在发烫,心却凉了下来。刚才打电话给他的是个女的,她听到声音了,清雨,清雨是谁?他这么晚出去,是为了这个叫清雨的女孩吗?
见她不说话,他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别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说完,他起身大步走出卧室。宋依诺坐起来,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抓紧被子,一颗心空荡荡的。她无力的跌回床上,警告自己:宋依诺,别胡思乱想,要相信他。
……
沈存希赶到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公寓门敞开着,他心头一跳,快步走了进去。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他大步迈进玄关,伸手按开灯掣,客厅里光明重现。
他在客厅的角落里看到了拿着拖鞋正瑟瑟发抖的连清雨,他顿时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清雨,你怎么了?”
连清雨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对上沈存希的眼睛时,她忽然扑进他怀里,呜咽出声:“存希,我害怕,我不想住在这里,我害怕。”
沈存希心里充满怜惜,他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连清雨潸然泪下,死死抱着他不撒手,“存希,他来抓我了,就在刚才,他来抓我了,他要带我走。我害怕,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怀里的女孩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沈存希心里难受,他伸手将她抱起来,将她放在客厅沙发上,他说:“清雨别怕,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来害你了,别怕。”
连清雨拼命摇头,“不,他没有死,他刚才还来过,存希,救救我,我不要住在这里。”
沈存希低头看着她,她神色恍惚,眼里尽是恐惧,那模样让他的心如针扎似的难受。“那个人已经死了,清雨,他已经死了。”
“你不相信我,呜呜呜,我没有说谎,他真的来找我了,他说要带我走,他说他很寂寞。”连清雨整个人都在哆嗦,眼泪爬满了整张小脸,看起来柔弱而无助。
沈存希轻蹙眉头,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严城,让他立即到公寓来一趟。
严城很快到了,他找来物业,将这个楼层晚上八点到十一点的监控录相调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人来过。他们很快找到监控录相,那个时段确实有人来敲门,但是待了没几分钟就走了,连门都没有进。
沈存希看了监控录相,再看向靠在沙发上发愣的连清雨,他神色凝重起来。严城说:“我刚才问过保安,十点左右整座公寓都断了电,大概几分钟就修复了。我怀疑是陌生的环境与黑暗,让连小姐回想到过去,以为是他回来找她了。”
沈存希蹙紧眉头,“你的意思是她的臆想症严重了?”
严城点了点头,道:“连小姐这种病情,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很容易发病。沈总,我建议您还是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她的病情是否加重,要及时治疗才行。”
沈存希头疼得厉害,连清雨的病是他造成的,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他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柔声道:“清雨,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提起医院,连清雨脸色大变,她拼命摇头,对医院很抗拒,“不要,存希,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求你别送我去,他们要把我铐起来,会把我当成疯子。我没有疯,我不是疯子。”
连清雨的情绪很过激,沈存希不敢强行带她去,他握住她颤抖的双肩,道:“好,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你冷静下来。”
“我不要待在这里,存希,这里已经被他发现了,他还会再来,他说下次来就要要我的命。你带我回家,存希,求你带我回家。”连清雨扑进他怀里,整个情绪都快要崩溃。
沈存希叹了一声,“好,我带你回家。”
……
车里,严城在开车,连清雨靠在沈存希肩上睡着了,严城看了一眼后视镜,迟疑道:“沈总,要不然安排精神科的医生来家里给连小姐诊断,她的病情不能拖,拖下去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沈存希看着连睡着了都紧紧揪着他衣服的连清雨,道:“严城,这件事你去安排吧。让医生穿便服过来,不要刺激到她。”
“我知道了。”
车子驶进依苑,宋依诺还没有睡着,沈存希走后,她没有睡着。她本来想穿上衣服离开的,但是为了他那句“等我回来”,她厚着脸皮留下了。
她听到引擎声,她连忙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撩起一侧窗帘,就看到沈存希抱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从车里下来,离得太远,她看不清女孩长什么样,只是看起来身姿很单薄。
那个女孩就是清雨吗?她和沈存希的关系似乎很亲密,她一个电话就把沈存希叫走了,甚至还让沈存希抱着回别墅,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难受起来,她放下窗帘,转身坐在床上,越想心里越难受,她换上衣服,拎着包走出去。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沈存希抱着一个女孩往楼上走来,她站在原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女孩长得十分清秀,隐约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存希抬起头来,就看见宋依诺穿戴整齐,拎着包站在楼梯口,他眉心一蹙,不悦道:“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宋依诺目光凉凉的盯着他,说:“你都带别的女人回来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讨人嫌吗?”
沈存希被她气乐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讨人嫌了?回房间去,我马上过来。”
“我又不是你的侍妾,等你临幸完一个再来临幸我,我回去了。”宋依诺看着他们,越看心里越不舒坦,越看心里越吃味。
“不准回去!”沈存希语气霸道,要不是这场意外,她现在哪里还有力气跟他站在这里抬杠,早让他爱得死去活来,没力气胡思乱想了,想到此,他语气一软,说:“回房间去,我跟你解释。”
宋依诺看了看他怀里的清雨,她明显没有睡着,睫毛一直在颤。她没睡着却又装睡,让沈存希抱进来是几个意思,答案不言而喻。
再看沈存希的态度,她看不出什么态度来,她咬了咬牙,转身气冲冲的进了房间。
连清雨没想到沈存希家里会有女人,听他们对话的语气,存希很纵容她。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又怕被存希发现她装睡,心里勾得痒痒的。
沈存希将连清雨放到客房的大床上,他伸手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片刻未曾停留,转身出去了。
沈存希回到主卧室,就看见宋依诺站在窗前,窗子大开,夜风吹了进来,带起她的长发,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单薄。
他很心疼,伸脚勾上主卧室的门,顺手打了反锁,然后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感觉她浑身一颤,颤得他的心都颤了起来,他咬她的耳朵,声音暗哑道:“宝贝,我们继续。”
第96章 依诺,我是妈妈
?|¥¥¥¥¥要说宋依诺一点也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她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就是好像只对自己好的骑士,忽然还有另一位公主要保护。她再也不是他眼中的独一无二,那种失落与惆怅。让她的心酸酸的。
宋依诺挣开他,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是谁?”
沈存希本来就没有想瞒她,听她主动问他,表情还这么严肃,他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微噘的红唇上印下一吻,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道:“吃醋了?”
“嗯,有点。”宋依诺老实承认,不可能不吃醋啊,他抛下刚被他挑起欲?望的她,匆匆跑去抱回一个女人,换作是别的女人,早就翻脸走人了吧。
沈存希有点意外她的诚实。他开心的又吻了她一下,“诺诺,你知道吗,你这么紧张我,我很开心。但是不可以怀疑我,我和清雨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关系。”
宋依诺撇嘴,“我什么也没想,我要真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我早就离开了。”
沈存希无奈的看着她,还说没想,这嘴噘得都能挂油壶了。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将她抱坐在怀里,他说:“清雨是我在美国认识,跟我一样,是被连家抛弃的女儿。”
“连家?”宋依诺诧异的看着他,她是第一次听沈存希提起他的过往,其实他们的遭遇很像,她虽然没有被宋家送出国,但是已经形同被抛弃了。
“嗯,连家,我认识她那年,我20岁。刚在华尔街崭露锋芒,当时年少,不知道收敛锋芒,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当时被我逼得走投无路的前老板杰森,对我怨恨颇深。杰森很有背景,一直对我穷追不舍。”沈存希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俊脸上布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郁。
“我22岁那年,杰森已经被我整得无法在华尔街混下去,他如丧家之犬一般,到处咬人。我孤身一人在美国,并不怕他报复,但是我忽略了与我亲近的连清雨。”
宋依诺听他讲述过往,他语气清冷,却透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她想,连清雨一定因为他出事了。
“我被杰森抓走时,清雨刚好来找我,杰森没有放过她,将她一起带走。我们被绑在一间破房子里,等着我的下属拿钱来救我们。可是那群畜牲不如的东西,说好不会动清雨,但是最后……”沈存希健硕的身体轻颤起来,就算已经事隔多年,他回想起来仍然痛苦自责。
宋依诺轻轻抱住他,伸手轻柔的拍他的背,让他平静下来。
“后来我们逃了出来,清雨得了臆想症,一到晚上就害怕,说杰森来杀她了,她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年,才慢慢好转。”沈存希闭上眼睛,说:“她的病有好些年没有发过了,可是今晚,她说她又看见了杰森,我让严城调出监控查看,却并没有杰森的身影,我们怀疑她的臆想症又严重了,所以我才把她接回依苑来住,方便照顾她。”
宋依诺闻言,心里重重一沉。她知道连清雨对沈存希有恩,她不应该胡思乱想,但是直觉告诉她,连清雨对沈存希有着男女之情。
“那她要在这里住多久,住到病好为止吗?如果她的病永远不好呢?”宋依诺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小肚鸡肠,沈存希情商这么高,不可能不知道连清雨对他有情,他们之间要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怎么还轮得到自己在这里操心?
“依诺,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如果她的病永远不好,我会养她一辈子。”沈存希坦诚道。
宋依诺的心沉进了谷底,她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踢了鞋子爬**,背对着躺下来。沈存希看着她的背影,刚想说什么,就听她说:“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们之间到底隔着多少鸿沟?沈老爷子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对他有情有恩的青梅竹马,为什么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前路越发渺茫了?
沈存希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脱了鞋子**,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将她拉进怀里,他说:“诺诺,我保证,她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宋依诺闭上眼睛没说话,也许女人都很敏感,就凭刚才连清雨没睡着,却装睡让他抱进来,她就知道,连清雨肯定喜欢沈存希。他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他拿什么向她保证,连清雨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大概是折腾得累了,沈存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宋依诺靠在他怀里,却了无睡意。
……
翌日,沈存希醒来时,宋依诺已经离开了,床头搁着一张便签纸,他拿起来一看,“我回江宁市了,勿念!”
沈存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又被她抛弃了。他拉开抽屉,将便签纸扔进去,拿手机打她的电话。此刻的宋依诺已经在回去的列车上,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
仅仅过了一秒,她的手机再度响起来,她再次挂断,直接关机。她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轻轻一叹,昨天的自己怀揣着激动与兴奋,不顾一切的回来找他,她一定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上她从沈存希房间里出来时,连清雨就站在外面,她看她的目光像看着一个入侵者,充满敌意。那时她就明白,她没有猜错,连清雨真的喜欢沈存希。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后她移开视线,拎着包转身下楼,连清雨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目送她离开。
回到江宁市,她一头扎进了学习的海洋里,她必须学习更多的知识来让自己充实起来。可是她回江宁市的第二天,r?o导师因为家人重病,匆匆回国,提前结束了这次的培训。他的助理向所有参加培训的学员致歉,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来中国给大家培训。
宋依诺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她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天,真的要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她最后再看了一次宿舍,拎着行李离开。
坐上回桐城的列车,她拿起手机,回江宁市后,她就关了手机,再也没有打开过。她怔怔地看了许久,按了开机键。
无数的未接来电蜂拥而至,她点开来查看,最多的还是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她轻轻一叹,退出页面,点开短信,短信里只有一条,“依诺,我是妈妈,看到短信回我电话,董仪璇。”
她倏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条短信,董仪璇认出她来了?
她反复看着这条短信,她一直没有认董仪璇,是因为董仪璇一直没有认出她来。都说母女连心,但是她站在董仪璇面前时,她对她只有陌生。而现在,她发这条短信又是几个意思?是终于认出她了吗?
她还来不及细想,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下,她接起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什么时候到桐城?”
宋依诺诧异极了,忍不住往四周瞧了瞧,“你在我身上装监视器了?”
沈存希低低的笑开,昨天她一声不响的离开后,他当时就要追过去,理智让他冷静下来,唯独这一次,不愿意再迁就她。
“对啊,所以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乖乖回到我身边来。”
宋依诺听着他的声音,这两天纠结的事情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说:“我又没想逃,只是想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那你想出结果了吗?”沈存希把玩着钢笔,得知r?o因私事回国,他就知道她的培训提前结束了。她要回来了,回到他身边,然后再也不离开了,想想他就激动得难以自抑。
“嗯,回去后我要更努力的找工作,然后赚钱养活自己。我发现啊,什么都是浮云,只有赚进口袋里的钱是自己的。”宋依诺说道,她要做个积极乐观温暖向阳的人,不能总在患得患失间失去自我。
沈存希手里的钢笔差点飞了出去,他说:“你想了两天就得出这个结论?”
“对啊,人总要工作,生活才会过得充实,你说对不对?”宋依诺伸出手指在玻璃上乱画,最后她才发现,她写出来的是他的名字。
沈存希咬牙,她不告而别,然后关机,让他联系不上她,他就猜到了她在生气,至于生什么气,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关于连清雨的事情,他解释过了,他以为她相信了,现在看来,她还是在意连清雨住在他家。
“诺诺,什么时候到桐城,我去接你。”沈存希问道。
“两个小时后,不过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宋依诺说道,连清雨的出现提醒了她一件事,再怎么爱一个男人,也不要失去自尊和自我。
他们在一起,可以**,可以亲吻,可以做一切情侣会做的事,但是不能同居,不能让他住进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们迟早要分开,那么就不要习惯去依赖他。
沈存希皱眉,她对他的态度没有变,没有跟他说分手,也没有跟他说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但是他却从她话里读出了另一种味道,她不愿意依赖他。
“我是你男朋友。”沈存希不悦的强调。
“我知道啊,男朋友大人,我有手有脚,也找得到路,所以我会自己回去,然后在家里等你大驾光临。火车马上进隧道了,要没信号了,我先挂啦。”宋依诺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稻田,其实从江宁市到桐城的高铁,根本没有隧道。
两个小时后,宋依诺到了桐城车站,她随着旅客下车,出了出站口,就见到严城站在那里,她朝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沈存希,心里忍不住失落起来,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宋依诺,你就是作死,自己不让他来接你,他真不来你又失落。
严城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说:“宋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宋依诺笑了笑,“没有那么夸张吧?”
严城说:“宋小姐,我可不是忽悠你,沈总最近喜怒无常得很,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过了些舒心的日子,这两天又开始了。我跟在沈总身边许多年了,从来没见他为了什么人这样阴晴不定的,也只有宋小姐才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闻言,宋依诺心里甜甜的,她说:“我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当然,本来沈总要来接你,但是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要回沈宅一趟,所以才让我来接你。”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宋依诺诧异的看着他,她与沈宅那边没什么来往,所以对沈家的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沈存希的母亲好像是因为一场大火而意外去世的,没想到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嗯,沈总回国后,每到他母亲的忌日,他就会回沈宅去住一晚,缅怀母亲。”严城解释道,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沈总很可怜,15岁就被送出国,每到老夫人的忌日,他的情绪就不太好,很容易失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旁,严城拉开后座车门,示意她上车。
两人上了车后,严城将车驶出停车场,宋依诺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她说:“你知道沈存希当年为什么被送出国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板的私事我们也不敢打听,不过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沈总与沈老争吵,好像沈总还有一个妹妹,沈总年少贪玩,带妹妹出去玩,把妹妹弄丢了。后来沈老夫人思女心切,一病不起,再后来就发生了火宅,沈老夫人去世后,沈老将满腔的怨气都撒在沈总身上,一怒之下将他送出了国。”
“沈存希好可怜,他一定很自责。”宋依诺想到此,就替他感到心疼,妹妹丢了,妈妈病了,后来还被大火烧死,他当时一定难过死了。
“嗯,听说三岁就走丢了,今年大概25岁了,与宋小姐差不多大。”严城一边开车一边道,“沈总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妹妹,但是天不如人意,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宋依诺轻叹一声,说:“他一定会找到妹妹的,对了,他妹妹当时在哪里丢的?”
“在学校里,沈总当时与同学踢球,让妹妹在旁边等着。结果踢球踢忘了,等回了家才发现把妹妹丢了。当时沈老就派了很多人去找,但是周围的人都说没有见过那孩子。”严城道。
“三岁的孩子还没有什么记忆,她现在长大了,也未必记得起三岁以前发生的事,茫茫人海真不好找。”
“是啊,沈总被赶出沈家后,在美国半工半读,还存钱找妹妹,只要存够了钱,他就会拜托人帮他找,一找就是十五年过去了,却音讯全无。今天是老夫人的忌辰,我担心他又会失控。宋小姐,如果今晚沈总来找你,请你不要惹他生气,他心里已经很苦了。”严城看了一眼后视镜,大概也猜到了宋依诺与沈存希在闹别扭。
“我知道了,严秘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宋依诺感激道。
严城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感谢我,我告诉你只是不希望沈总不开心,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人,所以我觉得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
“我会的。”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要她今天回桐城来?
……
沈家大宅内。
沈存希的车刚停在停车场,身后一辆兰博基尼驶了进来,驾驶座上坐着唐佑南,看到沈存希那一刹那,他两眼腥红,黑眸里又嫉又恨,他放在刹车踏板上的脚移向油门,猛地踩了下去。尽岛沟划。
沈存希站在路中间,看着忽然如箭矢向自己射来的跑车,他心里一震,对上唐佑南杀气腾腾的黑眸,他站在原地没动。
跑车怒吼着朝他冲来,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唐佑南,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在赌,唐佑南没这个胆,敢开车撞他。
唐佑南一瞬不瞬地瞪着沈存希,黑眸里布满冲天的恨意,此刻他脑海里掠过那一张张照片,甚至自动组成一个个画面,他越想越恨,恨不得撞死他。
十米,五米,三米,跑车离他越来越近,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将他撞飞出去。他看见沈存希依然没有躲开的意思,后背上吓出一身冷汗,他的脚移向刹车,用力踩了下去。
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划破寂静的夜空,唐佑南睁开眼睛,看见跑车离沈存希就站在跑车前,连表情都没有变。他咬着牙关,那一瞬间的勇气破灭后,他浑身都在发抖,他降下车窗,探出头去怒声道:“你没长眼睛么?不知道让开?”
沈存希看着他的目光明显带着失望,他说:“佑南,你真让我失望,如果换作是我,刚才我绝不会踩刹车。”
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
唐佑南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甘心,后悔刚才没有狠下心撞死他,只要他死了,也许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沈存希大步走进如皇宫般灯火通明的沈家大宅,客厅里坐满了人,说笑声在他走进来那一刹那,瞬时安静下来。沈存希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然后落在沈老爷子身上。
沈老爷子看着他那副谁欠他五百万的样子就来气,坐在沈老爷子旁边的贺允儿连忙站起来,怯生生道:“存希哥哥。”
那天她负气离开,回去后她躲在卧室里哭了很久,沈存希为什么不喜欢她?甚至还要找个女人来羞辱她?她那么喜欢他啊。
她越想越不甘心,反而越挫越勇。他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眼神极淡,径直上楼去了。沈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身旁神情失落的贺允儿,他说:“允儿,你别在意,老四性格冷漠,只要你主动一点,他会被你感动的。”
贺允儿看着他的背影,沈存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咬着唇坐下来,对沈老爷子道:“爷爷,今天是伯母的忌日,存希哥哥心里一定很难过,我上去安慰他。”
沈老爷子很高兴,都是烈女怕缠郎。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在男人身上,贺允儿的热情主动,迟早会让老四心动,更何况他还留了后招。
“阿威,带允儿小姐去找老四。”
颜姿见贺允儿上楼去了,她满心的不悦,这贺允儿也太不知矜持了。老四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她还上赶着拿热脸去贴他冷屁股。
不行,不管怎么样,她得把这婚事搅黄了。佑南能跟贺家联姻最好,联不了姻也不能便宜了老四。
贺允儿刚离开,沈遇树牵着厉家珍的手走进客厅。这是厉家珍第一次来沈宅,沈宅与厉宅最大的不同是,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栋大宅子里,而厉宅则是成年后,都有自己的院子。
沈遇树对沈老爷子的态度算不上尊敬,但是比沈存希好一点的是,他在人前会喊他一声爸。此刻见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他敷衍似的打了声招呼,对身旁的厉家珍道:“珍珍,这是我爸。”
厉家珍初次来沈宅,她将手里买的礼物递过去,“伯父,我是厉家珍,初次见面,不知道伯父喜欢什么,就随意准备了一点薄礼,希望伯父不要嫌弃。”
沈老爷子笑呵呵的收下了,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套文房四宝,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果然是出生世家的名门千金,送礼都这么大气,他笑捋着胡须,道:“好好好,厉老身体怎么样?好些年没见到他了。”
“我爷爷身体不错,时常在我们面前念起您。听说我要来沈宅,还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厉家珍进退得宜道。
“厉老有心了,坐吧,别站着了。”沈老爷子心情大好。
沈唐启鸿与颜姿听到厉家珍自报家门后,又见老爷子对她家人这么熟稔,立即就想起江宁市的厉家,那也是了不起的家世。颜姿心里气苦,为什么这两兄弟遇到的女人都是豪门千金,偏偏佑南不争气,娶了个没钱没势的女人,还尽被她拖累。
沈遇树拥着厉家珍在沙发上坐下,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羡煞旁人,颜姿看得更是扎眼。再看唐佑南走进来,她喊道:“佑南,你怎么才回来?”
今天是杨素馨的忌日,家里人都到齐了,只剩佑南一个。就算他们再不待见杨素馨,那毕竟是死人,还要靠她在老爷子面前争好感。结果他倒好,没有豪门千金,干脆最后一个回来,这是明摆着要让老爷子不高兴。
“路上堵车,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颜姿气得站起来,被沈唐启鸿给拽着坐了回去,沈唐启鸿皱眉道:“要训他回房再训,不要让大家看笑话。”
颜姿想想也是,她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沈遇树和厉家珍身上,又想起楼上那一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对沈唐启鸿道:“我先回房,一会儿开始了叫我。”
颜姿起身上楼去找唐佑南,唐佑南刚换了衣服出来,看见颜姿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皱了皱眉头,“妈,您怎么上来了?”
“佑南,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我让你今天早点回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颜姿火冒三丈,他被宋依诺拖累得还不够吗?还不知道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他要什么时候才不让她操心?
“妈,我仔细想过了,我不能答应你,我要重新追回依诺。”唐佑南认真道,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沈存希在一起,只要想想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她是他的女人,除了他,他不允许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颜姿气得不轻,抬手一耳光扇过去,“啪”的一声,唐佑南被她打得偏了头,她怒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颜姿气得头痛,看他俊脸上浮现五根指印,她心里又很后悔,这是她第一次打他,她缓了缓怒气,说:“佑南,听妈妈的话,等你拥有了全世界,还怕依诺不回心转意吗?”
唐佑南没吭声,颜姿也没有再劝,她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冰袋上来,你敷一下脸,待会儿记得下楼来。”
颜姿走出卧室,她按着疼痛的太阳**,佑南这么不主动,只能靠她了。她下楼回了房间,从柜子最顶层拿出一个铁盒子,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顿时计上心头。
颜姿拿了一个白色瓶子放进衣服口袋里,转身下楼。
……
卧室里,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清风徐徐,吹动他额上的发丝,他眺望着远处,目光放空。眼前火光映天,浓烟呛人,他拼命想要冲进火场去救母亲,但是有人将他拦住,他听见母亲在火场里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大火蔓延,将那唯一能冲进去的机会都给烧没了。他跪在外面,耳边传来母亲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不绝于耳。
他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腥红一片,他一定会查出当年失火的原因,若是人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身后传来敲门声,他转过头去,就见贺允儿俏生生站在那里,他不悦的皱起眉头,“谁让你上来的?”
“存希哥哥,我知道你还生我气,我特意上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如果我让你感到困扰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贺允儿这一招叫以退为进,她想沈存希一定是被她那天的表白吓到了,也许他更喜欢矜持一点的女生。
沈存希神情冷漠,并不为她的示好所动,他冷声道:“既然知道,就给我出去。”
贺允儿站在门边,望着灯光下的沈存希,他凤眸里有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她心底一震,不由自主的向他走过去,“存希哥哥,你在难过吗?”
沈存希见她走进来,神情更冷,他说:“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么?”
“可是你在伤心,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贺允儿心疼道,一点也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一定很难过,她能够理解。
这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沈存希或许会心动,但是对象是贺允儿,他只会觉得不耐烦。这就是男人对待喜欢与不喜欢的人的区别,他说:“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贺允儿一鼓作气的走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她说:“存希哥哥,如果你想哭,我不会笑话你的。”
沈存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抓住她的手,直接将她往门口拽去。贺允儿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她,她已经放下自尊放下一切了,他为什么还是要对她这么冷淡?
“存希哥哥,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别赶我走。”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沈存希话音刚落,就将她推出门外,“砰”一声关上房门,伸手落了反锁。他走回窗边,耳边传来激烈的拍门声。
“存希哥哥,你让我进去吧,我保证我不说话,就安静的陪着你。”贺允儿真的很心疼他,看到他刚才的表情,她就放心不下来。
她想她真的很爱他,否则怎么会这样没脸没皮的纠缠他?
沈存希没理会她,安静的站在窗前,任回忆将他淹没。
……
楼下,沈老爷子见阿威去而复返,阿威向他点了点头,他眉目舒展开来,一脸的春风得意,臭小子,老子一大把年纪了,为了你什么下作的事都做尽了。
祭拜仪式按例在晚饭前,除了厉家珍与贺允儿,沈家人都聚集在沈家宗祠前。沈存希穿着黑色衬衣,一脸肃穆的站在牌位前。
沈老爷子手里握着一束素馨花,当年他与杨素馨因素馨花结缘,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记她的喜好。他鞠了三个躬,将素馨花放在牌位前,轻叹道:“素馨,你在泉下有知,保佑我们沈家家宅平安,一帆风顺。”
他站了一会儿,让到一旁,沈存希上前一步,定定地看着牌位,眼前浮现的却是母亲在火场里挣扎的情形,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道:“妈妈,您安息吧,我回来了,我一定会找出真相,为您报仇。”
沈遇树担心地看着他,他还记得五年前四哥失控,担心他会承受不住。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四哥,你没事吧?”
沈存希睁开眼睛,偏头望着他,他摇了摇头,说:“我没事,我也不会允许自己有事。”敌人还没打倒,还没为母亲报仇,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倒下。
沈遇树点了点头,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像五年前那么恐怖,他稍稍松了口气。他放开他,拿了接过阿威递来的香,递给他。
两兄弟拿着香拜了三拜,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将香插进神坎里。
沈唐启鸿与颜姿上前一步,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要做给老爷子看,也拜了三拜。然后是二哥三哥,最后是唐佑南。
祭拜仪式结束后,众人回到大宅里用晚餐。
贺允儿与厉家珍等得望眼欲穿,两人年龄相仿,同是世家出身,也有共同的话题可聊。厉家珍听说贺允儿喜欢的人是沈存希,她立即就想到了宋依诺。
“四哥好像有心上人了哦。”厉家珍迟疑道,此刻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女孩会让她的爱情之路踏上最艰辛的历程。
贺允儿想起那天沈存希带来的那个女人,她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说:“我知道,但是沈伯父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能配得上存希哥哥的人,只有我。”
厉家珍闻言,心里很不舒服,“贺小姐这话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天下女人千千万万,凭什么就你配得上四哥,别人都配不上了?”
厉家珍以为她说的是宋依诺,虽然她跟宋依诺的交情也不算深,但是也有一起爬白马寺的革命友谊,所以见不得贺允儿这样目中无人。
贺允儿被她吼得莫名其妙,她说:“厉小姐,你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了,我又没说你。”
“……”厉家珍被她抢白得一阵无语,“我就是劝你不要自信过头了,配不配得上这种话,你说了不算,那得四哥说了算。”
“你认识冯贞贞?”贺允儿脑子一转,就想到这个可能,要不然厉家珍怎么突然发火了。
厉家珍一愣,“冯贞贞是什么鬼?”
“就是存希哥哥的心上人啊,那天他带来跟沈伯父一起吃饭,沈伯父说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贺允儿说。
厉家珍擦了把汗,说了半天,她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她讪讪道:“那还真配不上四哥。”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会努力的让存希哥哥爱上我。”贺允儿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天真的道。
厉家珍看着她,忽然说不出话来,贺允儿还是很单纯的,她要是知道四哥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宋依诺,而且还爱得死去活来,没有她半点位置,她会不会哭瞎?
……
众人回到宅子里,厉家珍和贺允儿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沈老爷子脸色哀凄,还没从悼念亡妻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沈存希和沈遇树的神情也不太好。
厉家珍快步走到他身边,沈遇树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厉家珍放下心来。
贺允儿站在那里,想要靠近沈存希,又怕他当众给她难堪,迟疑着不敢过去。沈老爷子看了沈存希一眼,对贺允儿道:“允儿,饿坏了吧,咱们去吃饭。”
贺允儿乖巧的点头,眼巴巴的瞅了沈存希一眼,伸手搀扶着沈老爷子往餐厅里走去。
众人入坐后,佣人陆续上菜,沈存希面前多了一碗汤药,是宁神静气的汤药。自从五年前沈存希在祭拜仪式上狂性大发,失控后,每年的这一天,沈老爷子都会吩咐厨房准备,今晚也不例外。
这两年,沈存希越来越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基本不喝汤药,都能平安无事。他端起汤药,屏着气喝下去。
沈老爷子见他喝完汤药,眼里掠过一抹精光,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众人,道:“吃菜吃菜。”
沈遇树坐在沈存希身旁,他对面坐着唐佑南,对这大侄子他打从心里谈不上喜欢,此刻见他面前也有一碗汤,他说:“大嫂可真偏心,大侄子面前有汤,独独我们面前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虐待我们。”
厉家珍坐在沈遇树的右手边,见他因为一碗汤就争风吃醋,她捂着额头,很想静静。这人是八辈子没喝过汤还是怎么的,跟一个晚辈计较。
颜姿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她看了一眼唐佑南面前加了料的汤,她心里虚,故作大方道:“老五真会开玩笑,不就是一碗汤,我让佣人去给你盛。”
刚才她怕把加了料的汤搞混了,特意吩咐厨房不用给大家上汤,先给佑南上,等大家入座后再上汤。她没想到沈遇树会因为一碗汤向她发难。
“不用了,我就要喝那一碗。”沈遇树十足的找茬,就盯着那碗汤不放了。
颜姿气得不轻,她抬头瞪着他,刚要说话,看到对面坐着两对令人赏心悦目的情侣,她的目光从厉家珍身上移到贺允儿身上,再看身旁的唐佑南,她双眼微眯,一计浮上心头,她站起来,亲自端着汤送到沈遇树面前,“老五,是大嫂考虑不周,大嫂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沈遇树接过汤,大方道:“我原谅你了。”说着他喝了一口汤,笑眯眯的说:“好香。”
厉家珍已经不想说话了,脸都被他丢干丢净了。
颜姿见沈遇树喝完汤,脸上掠过一抹狠毒的光芒,她重新坐回去,道:“爸,我刚才吩咐佣人把楼上的客房收拾出来了,四楼没有客房了,我把贺小姐安排在五楼的第一间客房,而厉小姐就住老五对面的房间,您看这样安排成吗?”
颜姿的安排正合沈老爷子的心意,他点了点头,“你安排就好。”
吃完饭,沈老爷子情绪不高,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了。颜姿叫来佣人,安排了住宿问题,特意把厉家珍与贺允儿的房间换了一下。
佣人是她的心腹,拿了她不少好处,她信得过。这件事只要办成了,她就坐等沈存希和沈遇树这两兄弟反目成仇。
第97章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饭后,沈存希径直回了房间,沈遇树瞧他神情不对劲,让厉家珍先回房。他一会儿去找她,然后跟着上了楼。贺允儿想跟上去陪他。但是一想到饭前他对她的冷漠,她又打住了。
颜姿瞧沈存希两兄弟一前一后的上楼去了,再看坐在沙发上的厉家珍和贺允儿,她计上心头,笑眯眯地走过去,在贺允儿身边坐下。
“家珍,允儿,你们第一次来家里,今天又是这样的日子,怠慢之处,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颜姿亲切的道。
厉家珍和贺允儿连忙说不会,颜姿顺势与她们聊起了家常。尽贞向才。
厉家珍来之前,沈遇树就提醒过她,说别看大嫂和蔼可亲。家里最狡猾的人就是她了。大概是年龄的差距,她跟颜姿没有共同的语言,她在楼下坐了坐,就说回房去了。
颜姿连忙叫来佣人,送厉家珍回房。还特意向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心领神会,领着厉家珍去五楼客房。
楼下,颜姿拉着贺允儿的手,亲切道:“允儿,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老四,老四这孩子从小被老爷子送出国,性格冷漠沉闷。对你冷淡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啊。”
贺允儿到底是个小姑娘,没有什么人生阅历,颜姿这番话恰恰戳中她心里的痛处,她神色黯然,委屈道:“大嫂,我感觉存希哥哥一点也不喜欢我。”
“怎么会?”颜姿惊讶道:“老四这个人外冷内热,不像你们小姑娘,成天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边,他要不喜欢你,也不会允许你留下来啊。相信大嫂,老四对你肯定有好感。”
贺允儿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多了许多的不确定,“大嫂,真的吗?存希哥哥真的喜欢我吗?”
“那当然,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单纯可爱,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也会爱上你。老四刚刚离了婚,可能还没有从那段婚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所以你要多关心他,用真心打动他,他一定会爱上你的。”颜姿说。
贺允儿点了点头,说:“大嫂,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我?”
“男人嘛……”颜姿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倾身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贺允儿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她羞怯的望着颜姿,“大嫂,这能行吗?”
“你相信大嫂,老四今晚一定会去你房间找你,你不要出声,男人都不喜欢在床上多话的女人。”颜姿看着贺允儿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心里多了几分罪恶感。但随即想到老爷子的偏心,她又硬下心肠,嘱咐了贺允儿几句,她就起身离开了。
……
沈存希的卧室里,他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被火烧坏的同心结琉璃穗子,那上面的同心结是母亲亲手做的,他ゅ遇树和小六一人一个,琉璃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还有母亲对他们的祝福。
他手里的同心结琉璃穗子在失火那晚被烧坏了,只剩下一半同心结。每次他看到同心结,心都像是被针扎一般疼。他后悔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的冲进火场,如果他冲进去了,也许还能救出母亲。
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沈遇树大步走进去,来到他身边,看到他手里的同心结,他轻叹了一声,“四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要再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
沈存希后背挺得笔直,他看着远方,语气苍桑,“遇树,当年若不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小六,妈妈也不会得抑郁症,更不会造成别墅失火,是我害了她,害了小六。”
“四哥,不是你的错,妈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悔恨中。”沈遇树伸手抱着他的肩,曾经,他也怪过四哥,怨恨他弄丢小六,把这个家搞得支离破碎。
但是五年前四哥的失控,让他明白,这些年来,四哥一直活在内疚与悔恨中。如果时光倒转,那天他一定不会带小六出门。
沈存希闭上眼睛,“遇树,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原谅过我自己。”
“四哥……”沈遇树沉沉一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放下心里的罪恶感。这些年来,他们埋怨他恨他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恨自己?
“四哥,放下吧,只要放下过去的沉重包袱,你才能获得新生。”这是沈遇树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沈存希睁开眼睛,凤眸里泪光闪动,“遇树,你不恨我了吗?”
他还记得当年他被沈老爷子赶出沈宅时,沈遇树捡石头砸他,骂他,说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情形。
沈遇树脚步一顿,他站在门边,良久,才转过身去看他。他的背影萧瑟落寞,让人感到心酸,他说:“四哥,我们是亲兄弟,永远都是。”
沈存希心里震动不已,他转过身去,沈遇树已经离开,他闭上眼睛,有晶莹的泪珠从俊脸上滚落下来。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绪,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声音沙哑道:“诺诺……”
“沈存希,你的声音怎么了?”宋依诺刚打扫完家里,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严城说今天是他母亲的忌辰,他一定很难过。听到他类似哽咽的声音,她的心都揪痛起来。
沈存希抹了抹眼睛,心里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见到她。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还是没能控制住悲伤,“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在公寓,你来吧。”宋依诺无法拒绝一个正在伤心的男人,尤其还是她喜欢的男人,“你不要自己开车,我很担心你。”
“好,等我。”沈存希挂了电话,拿起放在床上的西服外套,转身大步走出卧室,朝楼下走去。
宋依诺握着手机,想起他刚才的声音,心里一阵难受。她半分钟都坐不住,拿起钥匙匆匆出门,去小区外面等他。
……
沈遇树离开沈存希的房间后,感觉身体很不舒服,有一股躁热从小腹升起。他回到房间,打开冰柜,拿了一瓶冰水灌下去,暂时将那股躁热压了下去。
可是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十分钟后,他体内爆发出比刚才更迅猛的热量,顿时让他口干舌躁起来。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连忙冲进浴室,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慢慢将他心里那种渴望浇灭。
半个小时后,他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被那股不知名的火折腾得死去活来,刚才在浴室里,他已经自己解决了一次,但是不行,体内越来越热,他心爱的女人就在对面的房间里,他脑海里全是他与家珍亲吻的旖旎画面,心里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他想拥有她。
他拿起手机,给厉家珍打电话,明明知道她就在对面,他还是想要尊重她,如果她不想要他过去,那么今晚就算是被折腾死,他也不会去找她。否则见到她,他怕他会忍不住不顾她的意愿强要她。
手机响了三声,就接通了,厉家珍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埋怨,“沈遇树,你还来不来啊,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沈遇树呼吸一紧,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已经激动得不能自抑,他哑声道:“珍珍,你想要我过去吗?”
“不是你说要来找我吗?”厉家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隐约听出他的声音很不对劲,她说:“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这样?”
沈遇树吸了口气,说:“珍珍,如果我现在过去,今晚我就不会离开,你确定要我过去吗?”
他话里的暗示让厉家珍心头一跳,最近他们接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他都兴奋得很,最后都要去冲冷水澡才能平息身体里的躁动。
那晚在会所的小阳台上,他彻底失控,只差一点点,他们就突破了最后的防线。此刻,她自然也清楚他过来会对自己做什么,女人的矜持让她咬唇不语。
沈遇树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他被身体里那团火折腾得额上冷汗涔涔,他说:“珍珍,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你早点睡吧。”
沈遇树说完,正准备丢掉手机,冲进浴室淋冷水,那端却传来厉家珍急促的声音,“遇树哥哥,你过来吧,我在房间里等你。”
沈遇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对着手机重重的亲了一口,“宝贝,我太爱你了,我马上过去。”
厉家珍挂了电话,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按开了橘黄色的壁灯。她和沈遇树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她早就想过要把自己给他,既然如此,她何不早点行使她的权力。
想到他们马上就要结合,她紧张之余,还带着莫名的期待。但是她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正将他们两个带向不同的方向,从此越走越远,真的对应了白马寺里那段签文。
沈遇树挂了电话,哪怕他的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他还是忍住了立即冲过去的冲动。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记忆。他转身冲进浴室,特意用了沐浴露,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洗完澡,他裹了条浴巾在腰上,又往身上喷了香水,才拉开房门,走向对面的房间。他握住门把轻轻转动,房门没有反锁,他心脏跳得更激烈了,他推开门,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窗外的月光照**来,屋子里朦胧起来。
沈遇树激动得不行,她一定是害羞了,才会关了灯。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床边,看到大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团,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床上有人。
他走到床边,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害羞的躲在被子里,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宝贝,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说着,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很快,房间里传来女人的痛吟声。
……
沈存希走到停车场,他按开遥控锁,白色宾利欧陆的车灯在夜色下闪了闪,像豹子的眼睛一样犀利。他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驶离沈宅。
车开到半路上,他感觉身体变得很不对劲,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他口干舌燥。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隐约猜到,他被人下药了。
这样拙劣的手段,除了老头子,他不作第二人想。他冷笑一声,他就那么希望他和贺允儿促成夫妻之实?那么他也太低估他的自制力了。
就算他没离开别墅,就算贺允儿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碰她一根汗毛。
身体越来越热,源源不断的热量在小腹处汇集,似乎下一瞬就会爆炸,他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脚下将油门一踩到底,白色宾利欧陆像离弦的箭矢,倏地急射出去。
宋依诺站在马路边上,夜已深了,路上行人不多,小区里有保安执勤,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偶尔有晚归的夫妻说说笑笑走进小区,她十分羡慕。
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和沈存希也能这样平凡的生活,那该多幸福?
刚才沈存希的声音里,有种深沉的痛苦,让她很担心。她在马路边上来来回回的走动,时而看看路的尽头。街上没什么车辆,偶尔有一辆车忽啸而过。
只要是白色的车子,她都会留意,看到车牌不是他的,她又忍不住失望。
在这样无尽的等待与失落中,她终于看到一辆白色宾利欧陆龟速闯入视野中,她的心狂跳起来,她终于等到他了。
远远的,沈存希就看到站在路边的她,顷刻间,他空洞的心被填的满满的。看到她那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像妻子在等晚归的丈夫,让他莫名感动。
车子平稳的停在路边,沈存希的俊脸已被药力染得通红。他推开车门下车,宋依诺连忙奔过去,刚走到他身边,他双腿虚软,往地上跌去。
宋依诺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搂住他,他的头靠在她肩上,她看他俊脸通红,以为他喝酒了,可是他的呼吸里并没有酒味,“沈存希,你怎么了?”
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沈存希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他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哑声道:“诺诺,扶我上车,然后你把车开进小区。”
老头子为了让他屈服,估计没少往汤药里加大剂量,如果他没有马上离开,或许此刻他已经成了欲a望的奴隶。刚才在车里,他的意识就已经越来越模糊,凭着那股坚定的信念,他终于到了她身边,这一刻,他才能放任自己软弱。
宋依诺连忙扶着他坐上副驾驶座,给他系上安全带,她看着他红通通的俊脸,伸手覆在他额头上,掌心下的温度让她轻呼,“好烫,沈存希,你发烧了。”
沈存希拉下她的手,目光迷离地盯着她,深色瞳仁里的欲念分明,“是,我的烧只有你能解,快去开车。”说着,他放开了她的手。
宋依诺担心的望着他,他烧糊涂了吗?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沈存希,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诺诺,我没事,回公寓吧,否则我不知道再耽误下去,我会不会就在这里对你做点什么。”沈存希额上满是隐忍的汗水,他没事,但是一会儿有事的绝对是她,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
宋依诺脑海里似乎有响雷滚过,她突然明白他的反常是为什么了,她连忙上车,将车驶进小区。
一路跌跌撞撞将沈存希扶进单元楼,两人刚进了电梯,他的吻就缠了上来。宋依诺心底一颤,他气息滚烫,似乎要将她也燃烧了,“沈存希,你再忍忍,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不,我忍不住了。”沈存希不让她躲,坚定不移的吻住她。为了她,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而现在他再也不要忍了,他要她成为他的,他一个人的。
电梯到了,宋依诺扶着他出去,两人已经衣衫不整,她抖着手打开门,两人刚进了玄关,沈存希已经疯狂了。双手将她抱起放在鞋柜上,他的吻再度席卷了她。
“沈存希,你等一下。”
“不等!”
玄关处的感应灯忽然熄灭,黑暗将他们淹没。宋依诺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模糊的俊脸,她心里的恐惧到达了临界点,她浑身颤抖不休。
“沈存希,你听我说……”
“诺诺,乖,别说话。”沈存希整个人快要被逼得疯狂,他感觉到她的抗拒,但是他不会停,不管她有没有准备好,这一次,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可是……”宋依诺声音有点尖,玄关处的灯亮了起来,她再度看清他的轮廓,她心里一松,同时又有点走神,为什么刚才灯亮起那一瞬间,五年前那张在黑暗里的轮廓,竟与沈存希的俊脸缓缓重叠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魔怔了。
“嘘,别说话,感受。”沈存希贴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似乎要贯穿她的灵魂。
宋依诺的神智慢慢被拉回,她心尖一颤,哑声道:“感受什么?”
“感受我爱你!”
感应灯再次熄灭,几秒之后,一声尖叫再度惊亮了感应灯,玄关处,一室痴缠。
宋依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座海洋里,随着温暖的海水载浮载沉,沈存希的声音似穿透了时空模模糊糊的传来,“诺诺,到了吗?”
到了?到哪里了,她迷茫地睁开眼睛去看,却看到他灿如夏花的笑容,她空寂的心一点点填满,这个男人呵,她真是越来越爱他了。
平静的海水骤然起了风暴,波涛汹涌,拍岸不绝,宋依诺感觉到自己正被海水猛烈的拍打,整个人都似随海浪飘零的小舟,凌乱了,疯狂了。
……
厉家珍心中既期待又害怕自己会受伤,时间缓缓流逝,沈遇树一直没有过来找她,她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听。
“睡着了吗?”厉家珍狐疑道,她想了想,还是起身下床,准备去隔壁瞧瞧。刚才他的声音很不对劲,说不定感冒了,万一发烧就麻烦了。
厉家珍给自己找了一个不矜持的理由,拿起手机出门。来到对面的房间,她在门口徘徊了几圈,都鼓不起勇气敲门。
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敲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她记得颜姿说过,沈遇树的房间就在她对面。她迟疑了一下,她伸手握住门把,轻轻转动。
门开了,透过走廊上的光线,她看见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她拧起秀眉,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沈遇树的房间吗?怎么会堆满杂物?
厉家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连忙拿手机拨打沈遇树的电话号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厉家珍顺着手机铃声找过去,手机铃声是从她隔壁的房间传来的。
她快步走过去,握住门把打开门,房间里亮着灯,她看见他的手机搁在床上,人却不知道去向。她走进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却在浴室的地板上看见他换下的衣服。
她走出来,站在房间门口,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厉家珍盯着对面的房间,房间里似乎有暧昧的声音传出来,她倏地睁大眼睛,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颜姿说,她的房间在沈遇树对面,沈遇树说要来找她,他该不会进了对面的房间。
她慌张摇头,不,不会这样的。就算他进了对面的房间,看到房间里的人不是她,他也会马上离开。所以不可能这样,一定不会这样。
她缓缓走到门边,短短的距离,她却像是走了一世纪那么久。她颤抖地握住门把,心里一直在默念,不是他,不是他。
她用尽一生力气推开门,黑暗里,她看到了床上那旖旎的一幕,即便还没有看清男人的长相,她的心已经沉入谷底。
她12岁开始就跟在他身后转,到现在已经九年了,他的身影早已经铭刻在她的灵魂里。即使是在黑暗里,她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他会背叛她。
“啪”一声,卧室里光芒大盛。
沈遇树缓缓转过头来,看见站在门边的厉家珍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珍珍?”
他出现幻觉了吗,珍珍为什么会站在那里,她不是应该在他身下,与他共赴极乐吗?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到她脸上滚落的泪水,听到她满是恨意的声音,“沈遇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
“珍珍……”沈遇树转过头来,看着床上的贺允儿,他呆住。贺允儿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尖叫一声,用力掀开他,连忙挣扎着滚到一旁,拽过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啊,怎么是你?”
沈遇树看了看即将崩溃的贺允儿,他连忙翻身下床,弯腰捡起浴巾裹住自己,他匆匆朝泪流满面的厉家珍走去,大手落在她肩上,“珍珍,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以为……”
“啪”一声,厉家珍拍开他的手,她满眼恨意的瞪着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不要碰我,脏!”
沈遇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绝不允许她误会他,看她转身就跑,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身,“珍珍,你听我解释,我被下药了,我以为对面住的人是你,我把她当成你了。”
厉家珍痛苦不堪,她又跳又挣扎,眼泪落得更急,“沈遇树,你不要找借口,我在黑暗里一眼就能认出你,为什么你认不出我来?为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沈遇树紧紧抱着她不放手,不管她怎么踢他抓他,他就是不放手,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放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珍珍,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跟你解释。”沈遇树头疼欲裂,是他的错,刚才他躺**上,就感觉到有点奇怪。厉家珍不是那样安静的人,如果舒服,她会喊出来,不会憋着闷哼。但是他却任由自己被欲a望主宰,没有确认,才会酿成大错。
“你还要解释什么?你解释什么都无法改变你和她睡了的事实,放开我,你放开我!”激动之下,厉家珍一耳光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
厉家珍这一耳光用尽了全力,她的掌心一阵阵发麻。或许是绝望到极点,她的心空得发疼,她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大叫,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沈遇树俊脸僵痛,他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默默掉眼泪的厉家珍,他的心被恐惧填满。她说得没错,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他和贺允儿睡了的事实。
“珍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原谅我,好不好?”沈遇树低声下气的乞求,他不能失去她,从他夺走她的初吻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注定了要纠缠一生。
厉家珍一眨眼睛,眼泪就滚落下来,她捂着眼睛,眼睛浮现的是他在贺允儿身上那一幕,她说:“你拿什么让我原谅你?”
“珍珍,别这样……”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受害人。”贺允儿忽然打断了沈遇树的解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沈遇树。她听信了颜姿的话,颜姿告诉她,男人在床上都不喜欢多话的女人,所以当沈遇树悄悄进她房间时,她以为是沈存希,咬着牙关没有出声。
她想,只要她和沈存希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么他势必会娶她,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人竟是沈遇树。
厉家珍的心被这话一蛰,更加痛苦,她不想再面对这种让她心碎的场面,她转身飞快奔回自己的房间,“砰”的甩上门,反锁了门。
沈遇树连忙追了过去,门却已经反锁了,他用力拍门,“珍珍,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开门让我进去。”
厉家珍眼泪扑嗽嗽直落,她拿起衣服换上,将睡衣放进包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拉开门。沈遇树站在门外,看她提着包,他放下举起的手,说:“珍珍,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厉家珍抹了抹泛红的眼眶,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永不原谅,让开!”
她无法接受她挚爱的男人,当着她的面上了别的女人,只要一想起来,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似的疼,她永远也原谅不了。
沈遇树也来了气,他都低声下气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不体谅他?他明明听见大嫂说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他对面,为什么房间里的人会是贺允儿,她却住在了他隔壁?
“厉家珍,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吗?”沈遇树怒道。
厉家珍盯着他,没想到他还有理了,她一边笑一边落泪,她说:“那好,如果今天换成我和你哥哥滚了床单,你还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吗?沈遇树,你让我捉奸在床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不准!”沈遇树想想那个画面,就愤怒得。
“大半夜的你们在吵什么?”走廊上忽然传来沈老爷子气势慑人的声音,沈老爷子没怎么睡着,听到楼上的闹腾声,还以为是贺允儿与沈存希,他心里暗爽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只等合适的时候上来抓奸。
结果上来就看见沈遇树与厉家珍在吵架,他不悦的皱紧眉头。
厉家珍甩开沈遇树的手,她对沈老爷子道:“沈伯父,我先告辞了。”
沈老爷子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听见房里传来贺允儿哭泣的声音,再看沈遇树身上的抓痕,他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半夜闹成这样?”
“沈伯父,你还是问您的好儿子吧。”说完,她转身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沈唐启鸿与颜姿慌慌张张的走上来,“家珍,出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厉家珍到底是名门出身,即便伤心绝望成这样,她依然礼貌道:“大哥大嫂,我先告辞了。”说着与他们擦肩而过,径直下楼。
颜姿看着她悲怆的背影,心底冷冷一笑,沈唐启鸿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他皱眉道:“她这样离开,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担心什么?会有司机送她走,咱们还是上去看看吧。”颜姿推着沈唐启鸿往楼上走去。
……
宋依诺迷迷糊糊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伸手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哑声道:“喂,哪位?”
“宋姐姐,你可不可以过来接我一下?”手机里传来厉家珍带着哭腔的声音,她一下子惊醒过来,一动,才发现腰上扣着一条铁臂,她浑身像被火车辗压过一样酸痛。
这一次,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做了。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舒服,他的身影缓缓取代了五年前黑暗里那个男人,将她从阴影里彻底拽了出来。
她心里满满都是幸福,思及刚才的疯狂,她脸颊微微发烫,小心翼翼的拿开他的手臂,看他在睡梦中还在伸手找她,她连忙拽了枕头塞在他怀里,他才再度睡沉过去。
宋依诺起身下床,两腿软得站不住,她来到落地窗前,轻声道:“家珍,你在哪里?我已经回桐城了。”
“我在沈宅外面的马路上,你过来接我一下好不好?”厉家珍快要崩溃了,她在桐城就认识沈遇树和宋依诺,现在除了给宋依诺打电话,她不知道还能打给谁。
宋依诺抬腕看表,已经两点半了,她一定出了什么事,才会从沈家出来,她连忙道:“家珍,你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你千万别上任何人的车,听到了吗?”
“嗯,我等你。”
宋依诺挂了电话,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走出卧室前,她忽然停下,又转身匆匆走到床边,看着沈存希熟睡中的俊脸,她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沈存希,等我回来。”
宋依诺第一次飙快车,时速飙到了150码。好在凌晨的街道上车不多,半个小时后,她到了沈宅外面那条公路。她看到厉家珍站在路边,而沈遇树就站在她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种不太妙的气氛萦绕在他们周围。
宋依诺在公路上掉了头,车子稳稳停在他们身旁。她熄了火下车,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她关上车门,快步来到厉家珍身旁,“家珍,怎么了?”
厉家珍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她哭着扑进宋依诺怀里,声音哀惋动人,让人的心都揪在了一处。宋依诺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了,乖,别哭了。”
沈遇树看着她哭,心痛却无能为力。刚才他追出来,怎么劝她,她都不肯跟他回去。他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他。
宋依诺抬头看着沈遇树,他与沈存希有几分相似,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亲切感,她说:“出了什么事,你们吵架了?”
沈遇树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说:“珍珍不肯跟我回去,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如果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宋依诺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然后扶着厉家珍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她走到沈遇树面前,说:“你不用担心她,我会照顾好她。情侣吵架在所难免,等她冷静下来,就会原谅你。”
沈遇树苦涩一笑,“她不会原谅我。”
宋依诺蹙眉,却没有多说,她转身上车。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她看见沈遇树站在马路上一动不动,她偏头看着靠在椅背上安静流泪的厉家珍,她说:“家珍,他非常爱你。”
厉家珍睁开眼睛,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见,她失声恸哭起来,她说:“宋姐姐,你知道吗?我和他认识九年了,可是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宋依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说:“家珍,有时候我们痛苦,是因为我们还爱着对方,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要轻易说分开的话,否则将来的某一天,你再想起今天,你会后悔一辈子。”
厉家珍咬着唇,哭得声嘶力竭。
……
沈遇树目送白色宾利欧陆离开,他一拳捶在旁边的电线杆上,手背上顿时鲜血长淌。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房间里的人不是厉家珍,为什么他会被下药了?
沈遇树转身,带着势如破竹的怒意往沈宅奔去,他必须查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绝不会让自己迷迷糊糊就被人算计了。
沈家大宅的客厅里灯火通明,贺允儿坐在沙发上,哭得眼睛都肿了。颜姿不停抽纸巾给她擦眼泪,“允儿,快别哭了,告诉爸到底是怎么回事,让爸爸给你做主。”
贺允儿悲从中来,她喜欢的人是沈存希,现在却被沈遇树欺负了,她以后还怎么面对沈存希?思及此,她哭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一头碰死。
沈老爷子看着贺允儿脖子上的吻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眯了眯眼睛,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进贺允儿房间的人是老五,而不是老四?
刚才他问过阿威,确定给老四的汤药里下了药,他亲眼看见老四喝光了汤药,莫非这药效还能过渡到老五身上去?
他按着太阳**,只觉得焦头烂额。老五与厉家五小姐的交往他是看好的,可是他现在欺负了贺允儿,贺家会善罢甘休吗?
他越想越头疼,抬眼看见沈遇树一个人回来了,他说:“家珍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朋友来接她了。”沈遇树并不想多说,他走进客厅,看了一眼还在哭的贺允儿,他望着沈老爷子,说:“爸,我被下药了。”
沈老爷子怒瞪着他,“沈遇树,做男人要有担当,你欺负了允儿,现在这样胡说八道是想推卸责任吗?”
“我没有推卸责任,我确实被人下药了。到底是谁动的手脚,我想他心里有数。”沈遇树的目光在客厅里众人身上掠过,他绝不会吃这个哑巴亏。
颜姿被他看得心虚,借给贺允儿擦眼泪躲开了他的目光。
“混账东西!”沈老爷子气得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晚上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我们都没被下药,你怎么会被下药?”
贺允儿哭声一顿,抬头望着沈遇树,看他要如何解释这件事。却触到他深暗的眸子,不知怎么的,她竟被他瞪得有些怦然心动。
沈遇树回来的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他说:“那碗汤有问题。”
颜姿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冷笑道:“老五,你这话什么意思?那碗汤是给佑南准备的,你非得抢过去喝,现在你又赖汤有问题,是要说我给我自己的亲儿子下药?”
沈遇树目光犀利地盯着颜姿,“是不是大嫂心里清楚。”
颜姿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下的药,那你拿出证据来,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给佑南下药,你说?不要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现在就来推卸责任,这可不是男人所为。”
“我除了比你们多喝了那碗汤,就没有再吃别的东西,如果不是那碗汤有问题,那为什么大家都好端端的,就我出了事?”沈遇树语气凌厉,见颜姿要辩解,他说:“大嫂不用急着辩解,还有一件事,在饭桌上大家都听到你安排珍珍住在我对面的房间,贺小姐住在五楼的第一间客房,为什么变成了贺小姐住在我对面的房间,珍珍却住在我的隔壁,难道这不是你精心设计的吗?”
第98章 我会让你快乐 (2200颗钻加更)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颜姿,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颜姿早就知道沈遇树会向她发难,她也是有备而来。见沈唐启鸿也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她拂了拂头发站起来,“老五说得没错。允儿和家珍的房间是我安排的,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吃完饭后,佣人来告诉我,前几天下暴雨,五楼的第一间客房漏了雨起潮了,我就叫佣人把允儿安排到老五隔壁那间空房间。”
沈遇树冷笑连连,“你说把贺小姐安排在我隔壁,那我就要请问大嫂,为什么她会住在我对面去了?”
颜姿耸了耸肩,“这个就要问安排房间的佣人了,来人,去叫小玲过来,就说五少爷要问她话。”
在客厅里侍候的佣人连忙往佣人房跑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走进来,女孩子怯生生的看了颜姿一眼,立即垂下头去,小声道:“五少爷,您找我?”
沈遇树走到小玲面前。目光冷厉地盯着她,“昨晚厉小姐与贺小姐的房间是你安排的?”
小玲连忙点头,“是的,五少,后来客房起潮,我还专程去请示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吩咐让我把贺小姐的房间安排在你房间隔壁。”
沈遇树一直盯着她。想看出她撒谎的痕迹,但是却没有看出她任何心虚的表情。他皱紧眉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确定是把厉小姐安排在我对面的房间,贺小姐安排在我隔壁?”
“是,我确定,后来贺小姐说要回房休息,是我亲自送贺小姐上楼的。”小玲怯生生的答道。
贺允儿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她看着眼前这个佣人,却觉得面生的紧,她说:“我不认识她,昨晚带我去房间的不是她。”
小玲倏地抬起头来望着贺允儿。看了半天,她皱眉道:“厉小姐,昨晚确实不是我送你回房间的,我送的是贺小姐。”
沈遇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劈手指着贺允儿,怒声问道:“你说她是谁?”
“厉小姐啊。”小玲茫然的望着沈遇树,触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时,她顿时心惊胆颤起来,仍旧硬着头皮问道:“五少,哪里有问题吗?”
沈遇树怒不可遏,他骤然逼近小玲,双手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到贺允儿身旁,一字一顿道:“你给我看清楚,她到底是谁?”
沈遇树身上挟着磅礴的怒气,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吓得小玲不停的发抖,她咬紧的牙关“得得”的作响,“五少,她?她是厉小姐没错。”
“啪”一声,小玲被沈遇树一耳光甩飞出去,跌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沈遇树大怒,他俊脸上带着残暴的笑意,他一步步走到小玲身边,一脚踩在小玲胸口上,目光噬血的盯着她,“他妈的谁告诉你她是厉小姐?”
他心口疼得快要裂开来,他与厉家珍的错失,他上错了人,只是因为这小小的佣人认错了人,他怎么可能原谅这样荒唐的错误?
小玲没见过沈遇树发怒,沈遇树在佣人的眼里是温文尔雅的,还带着点小逗比的感觉,让人觉得亲切。可是此刻发怒的他,却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要摧毁一切。
小玲又痛又怕,惊惧地望着她,双手抱住他碾压在她心口的脚,颤抖不休,惶恐的喊道:“五?五少……”
客厅里的人都反应过来,小玲把厉家珍与贺允儿搞错了,厉家珍与贺允儿年龄相仿,都扎着马尾,乍一看去,佣人会记错也在所难免。
“她是贺允儿,他妈的你长着眼睛有什么卵用?”沈遇树抬起腿就要踹过去,就被反应过来的沈唐启鸿拽住往后退,但是小玲并没有幸免,她腹部仍是挨了一脚。
“遇树,你冷静点,错误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解决问题。”沈唐启鸿规劝道。
沈遇树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一只绝望的野兽呜呜哀鸣,心里痛得撕心裂肺,想到厉家珍厌恶的眼神,他就要崩溃,他不敢相信他的爱情就栽在了一个小女佣身上,他愤怒咆哮,“我的爱情被你毁了,滚,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滚!”
颜姿向站在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连忙拖着小玲出去了。
贺允儿跌坐在沙发上,她看着抱着头怒吼的沈遇树,他说他的爱情被小女佣毁了,她的人生何尝不是也被小女佣毁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沈老爷子矍铄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他理智的做出决定:“今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遇树,既然你欺负了允儿,就要对允儿负责,明天就给我去贺家负荆请罪,然后向允儿求婚。”
沈遇树腾一声站起来,他瞪着沈老爷子,说:“我凭什么要对她负责?”
“就凭你欺负了她!”沈老爷子气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让你糟蹋了,难道你不该负责吗?”
“呵呵!”沈遇树冷笑起来,“清清白白一个姑娘是吗?”他转身朝贺允儿走去,那目光狠戾得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他站在贺允儿面前,贺允儿被他的气势骇得直往后躲,他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她身旁的沙发上,语气狂狷,“贺小姐,我倒是想问你,你没被下药,我上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出声?是不是这一切就是你设计好的?”
贺允儿脸色惨白,她盯着他,因为他话里的羞辱,眼泪成串滚落下来,她想也没想,一耳光甩了过去,“沈遇树,你无耻!”
手在半空中被沈遇树截住,他冷冷地看着她的眼泪,他声音轻薄道:“无耻么?昨晚你没有锁门,我进你房间你也没吭声,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进你房间,你都会不知羞耻的迎接他?”
贺允儿咬着唇,声音轻颤道:“沈遇树,你凭什么羞辱我?”
“羞辱你?好,就算我被下药,就算佣人安排错了房间,就算我进错了房间上错了床,他妈的你是清醒的,你为什么不出声阻止我?还是你就想着躺在床上等男人来干?你就这么饥渴吗?”沈遇树口不择言,最后怒不可遏,气得连呼吸都是一片痛意。
贺允儿说不出话来,瞪着沈遇树直流泪。
沈老爷子听不下去了,他拍案而起,“沈遇树,你给我闭嘴,允儿是无辜的,你冲她发什么火?”
“无辜?就你们无辜,给我下药,给家珍安排错房间,她还躺着让我干,难道我就不无辜,难道我就想上她?”沈遇树怒火中烧,一张俊脸又臭又冷。
“……”沈老爷子气得吐血。
贺允儿泪流满面,“沈遇树,你太过分了!”说完,她用力推开他,起身往大门口冲去。颜姿喊了一声,连忙追出去。沈老爷子看着贺允儿的背影,他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他亲眼看见老四喝了汤药,为什么老四没事,老五却有事?难道真的是颜姿给佑南的那碗汤有问题?“阿威,老四呢?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没有下楼来?”
阿威抹了把汗,说:“老爷子,四少昨晚就离开宅子了。”
“什么?为什么没人拦着他?”沈老爷子气得不轻,他精心策划的下药,没算计到四儿子,把五儿子算计到了,他怎么不郁卒?
“我……四少开车离开后,才有人来向我汇报,我要拦也来不及了。”
……
沈存希睡得迷迷糊糊时,他揉着怀里的枕头,嘴里咕噜着,“宝贝,我又想了,再来一次,就一次……”说着嘟着嘴往前凑去,一直没吻到实物,他掀开眼睑,就看见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他腾一下坐起来。
这里是宋依诺的房间没错,可她人呢?尽贞扔血。
昨晚缠绵的记忆重回大脑,他俊脸上浮现一个极其**的笑容,终于把她吃进嘴里了,味道真好,与记忆里一样,让他食髓知味。
他站起来,拿起搁在枕畔的子弹内裤穿上。小家伙一大早就不在,莫非是害羞躲起来了?
思及此,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有点像一只猥琐的大灰狼。他走出房间,听到厨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举步走过去,就看见宋依诺在厨房里忙碌着。
他悄然靠近,伸手搂住她的腰,滚烫的胸膛靠了过去,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猛地变得僵硬,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怎么不多睡会儿?不疼了吗?”
宋依诺脸颊火烧火辣的烫起来,她别扭的动了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个,我要做饭,你出去吧。”
沈存希拿走她手里的东西,将她转过身来面对他,他盯着她的眼睛,不确定的问道:“后悔了?”
宋依诺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声音虽小,语气却十分坚定,她说:“我没有。”
沈存希神情一松,昨晚他已经拼命克制自己了,但是他知道,他还是要得太急了,可能伤到她,他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旁干净的琉璃台上,作势去掀她的睡裙,“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宋依诺吓得不轻,她连忙按住他的手,脸颊又烫又红,“别?别看,我没事。”
“真的没事?”沈存希狐疑的看着她,见她点头,他又道:“那我们再做一次。”
宋依诺吓得脸色都变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说:“有,还有一点点疼。”
沈存希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递到唇边啄吻,他新生的胡茬扎得她指间痒痒的,他声音愉悦,说:“诺诺,对不起,昨晚没能给你一个美好的开始,你相信我,接下来的每次我都会让你感到快乐。”
第99章 同心结琉璃穗子
pwttttt宋依诺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她垂眸不敢看他,伸手推他坚硬如铁石的胸膛,声音甜得起腻。“你好肉麻,不要说啦。人家害羞啦。”
沈存希低头去找她的眼睛,打趣道:“真的吗?那你舒服吗?”
“讨厌。”宋依诺羞哒哒地推他的脸,他再这么问下去,她就要自燃了。怎么有人会这么热衷讨论这件事?
沈存希拉下她的手,心里的幸福满得快要溢出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认真的说:“诺诺,不要害羞,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我希望能让你舒服快乐。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告诉我,我们在以后的探索中一同进步,好不好?”
宋依诺克服了心底的羞怯,抬头迎上他期盼的目光,这个男人昨晚即使失控了。也没有真的伤到她。他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赤果果的情话,点燃了她心里潜藏的所有热情。
她说:“沈存希,你昨晚很好。我原以为我会恐惧会害怕,但是当我们结合那一刹那,我心里就只剩下满足与激动。你不用再进步了。你再进步我就受不了了。”
沈存希第一次听她说她的感觉,他整个人兴奋得恨不得拉着她再来一次,他紧紧的搂着她,薄唇印在她唇上,“那我们再来一次?”
宋依诺呼吸被夺,一颗心因为他激烈的跳动起来,很喜欢这种感觉。原来勇敢的往前踏一步。真的可以得到幸福。
如果天下的有情人,都能得到幸福,那该有多好?宋依诺忽然想起了厉家珍,想起她昨晚在酒吧里哭得撕心裂肺,想起她带她回家后,她在梦中一遍遍的喊“遇树哥哥,你为什么要辜负我”,她的心就揪在了一处。
沈存希的吻越发失控,大掌紧紧的按着她的背,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她忽然睁开眼睛,稍稍推开了他,“沈存希。你先放开我。”
沈存希再度缠了上来,不肯放。昨晚对他来说只是开胃菜,根本不够,他得把她绑在床上三天三夜才能弥补他这些年的等待。
宋依诺看着他身上只穿了一条子弹内裤,万一厉家珍醒来撞见这一幕,她就不用见人了。她被他吻得呼吸凌乱,声音断断续续的,“家珍…在…家里……,被她看见……不好。”
沈存希抬起头来,凤眸凝着她满是红晕的脸颊,气息微喘,“你说什么?”
宋依诺拉好自己的睡裙,她推他:“家珍在家里,你先去穿上衣服,让她看见你这样不好,快点去啦。”
沈存希浑身被撩得难受,他倒是不介意被人听见,思及她脸皮薄,他倾身恨恨地吻了她,看她微肿潋滟的红唇,他不甘心道:“等她走了,我要你喂饱我。”
“……”
沈存希回房间去换衣服,宋依诺继续做早餐。她咬了咬唇,唇上还有他残留的淡淡烟草味儿,她心里甜蜜蜜的。随即又想到了家珍,她顿时惆怅起来。
她想了想,转身走出厨房,来到韩美昕以前的卧室外面,她推开门走进去。屋里拉了窗帘,她适应了光线后,才看到厉家珍双手抱着膝盖靠坐在床头。
她心里一疼,慢慢走过去,柔声道:“怎么不睡了?你昨晚喝了很多酒,我不放心送你去酒店,就把你带回来了。”
厉家珍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有源源不断的水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宋依诺盘腿坐在她对面,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家珍,哭吧,把心里的伤痛全都哭出来,哭完了,就勇敢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厉家珍将头埋在双臂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哀鸣。尽纵共扛。
宋依诺心疼得看着她,她懂她的痛苦,知她的绝望,因为几个月前,她也曾经经历过背叛,那种滋味有多让人生不如死,她体会过才更加明白,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安慰不了她的悲伤。
她倾身靠过去,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无声的陪伴,比苍白的语言更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依诺觉得肩上一沉,偏头看去,厉家珍靠在她肩上睡着了。她沉沉一叹,将她放回床上躺好,拉了空调被给她盖上。
她坐在床边,伸手将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拂到耳后,轻声道:“睡吧,梦里不会有悲伤。”
……
客厅里,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他身材高大,坐在米色沙发上总觉得有点不搭,很憋屈的感觉。见她从房间里出来,他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宋依诺情绪不高,她慢吞吞走过去,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他说:“她怎么样了?”
“很不好,一直在哭。”宋依诺伸手揽着他的脖子,神情郁郁寡欢,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声音低落道:“沈存希,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以后你会不会也这样让我伤心?”
沈存希搂着她,知道她又想起之前和唐佑南在一起的不愉快,他嗓子上像燎着一把火,烧得整个人都不舒坦起来,“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是这个世界诱惑太大,小三又太凶猛。”
沈存希抬起她的头,直视她的眼睛,说:“诺诺,要对我有信心。我们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才走到一起,不要彷徨不要犹豫,我只想给你幸福。”
宋依诺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凤眸里散发着灼灼的光芒,他把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传达给她,“我们真的能幸福吗?”
“相信我,一定能!”沈存希的语气格外坚定。
宋依诺重新靠回到他肩上,她说:“沈存希,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你。”
“那我做的好事一定比你多。”沈存希说,俯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哪怕已经将她拥在怀里,他依然感觉不真实。其实不止她患得患失,他也患得患失。怕他不够好,怕他留不住她。
宋依诺笑了,她想,也许他们真的会幸福。
吃了早餐后,宋依诺送沈存希出门,沈存希不想去上班,但是待在公寓里,碍于厉家珍在,他看得到吃不到,只会更难熬,只能去上班。
他站在玄关处,看她动作生涩却一脸认真的给他打领结,他一阵心猿意马,双手揽着她的腰,语气暧昧道:“晚上我过来,记得准备我的晚饭。”
宋依诺摇了摇头,“你暂时别过来,家珍心情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沈存希的俊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吃味道:“朋友重要还是男朋友重要?”
宋依诺轻笑道:“当然是男朋友重要啦,但是家珍在桐城没有亲朋好友,只认识我一个人,我要再只顾着自己恋爱,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我也不厚道是不是?”
“我保证我来了后就回房间,不打扰你们,好不好?”沈存希退而求其次,真的不想和她分开,哪怕一秒都不想。
每当沈存希这样对她撒娇时,宋依诺就觉得他还是个大孩子,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她点了点头,说:“那好吧。”
沈存希倾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伸手揽住她的腰,更热烈的吻着她的唇,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他才放开她,哑声道:“这是利息,晚上我要你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宋依诺捂着微肿的红唇,看他转身大步离开,她在门前怔怔的站了几分钟,才转身进了公寓。
沈存希走出单元楼,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你在哪里?”
对方报了地址,他说了一句“你等着”,就挂了电话。坐上车,他发动车子驶出金域蓝湾。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一座高档住宅小区,他停下车,大步走进去。
乘电梯上楼,他按了门铃,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皱眉盯着醉醺醺的男人,不悦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存希上门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想让他快点弄走厉家珍,免得妨碍了他和宋依诺谈情说爱。厉家珍在公寓里,她总是心不在焉,这让他大大的不高兴。
沈遇树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跌跌撞撞的往客厅里走去。沈存希三两步抢在他前面,劈手欲夺他手里的酒瓶。没想到半醉的沈遇树反应敏捷,手往旁边一让,就躲开了他的手。
沈存希瞪着他,“沈遇树,你喝酒有用吗?”
沈遇树踉跄着栽倒在沙发上,俊脸皱在了一起,他知道喝酒没有,但是现在除了喝酒他还能做什么?不管他怎么指控别人,那么多为什么的情况下,他自己没有认出身下的女人不是家珍,就已经罪不可恕。
“哥,我的心好痛,心痛得快活不下去了。”沈遇树捶胸顿足也无际于事,珍珍不会原谅他了,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沈存希看着他这副样子,恨铁不成钢道:“多大点事?就让你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他完全忘了,他上次被宋依诺拒绝时,还把人家酒吧砸了的事。
沈遇树抱着酒瓶又灌了一口酒下去,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他总算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哥,珍珍十二岁那年,她闯到阁楼上,躲在那里哭泣,我听见她的哭声,一阵揪心揪肺,我从暗影里走出来,绞尽脑汁想要安慰她,却找不到一个有效的办法,然后我吻了她。”
沈存希摇头,走到沙发上坐下,听他讲述这段回忆。
“她当时瞪大了眼睛瞪着我,眼泪挂在眼睫毛上将落未落,那一瞬间,我在她眼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沈遇树捂着眼睛,掌心一阵湿热,回忆越是清晰,他心里的痛就越无休无止。
“我装帅耍酷,好不容易让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可是我却当着她的面上了别的女人。”沈遇树声音里夹杂着绝望与自责,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昨晚被欲s望折磨死,也不会踏出房间半步。
沈存希蹙眉,“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昨晚我被人下药了,错把贺允儿当成了家珍,还被家珍逮了个正着。”沈遇树话音未落,就听沈存希咬牙切齿道:“你活该!”
“是,我活该,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认不出来,我是活该。”
沈存希见状,轻叹一声,“错误已经造成,你不去求她原谅,你躲在这里喝酒自责有什么卵用?比起你,她的痛苦要多一万倍。”
“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求她原谅?她说她恨我,她嫌我脏。”沈遇树哽咽道,想起她厌恶的眼神,他就难过得无法呼吸,怎么还敢站在她面前?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妥协了?你做错了事,连真心诚意的道歉与悔过都没有,你凭什么让她满心欢喜的原谅你?”沈存希语气凌厉。
沈遇树目光希冀地望着他,“哥,她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沈存希看他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他说:“昨晚依诺把她接回了公寓,一直在哭,如果她不爱你,她不会留在桐城,等你去找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要继续喝酒折磨自己,还是打起精神去将她追回来。”
他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沈遇树坐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他忽然跳起来冲进浴室,他要去追回她。
……
沈存希坐进车里,凤眸里掠过一抹噬血的狠戾光芒,他绝不相信昨晚的事情只是巧合。他发动车子,向沈宅驶去。
车子停在沈家大宅的停车场,他推开门下车,看到唐佑南朝这边走来,他脚步未顿,大步迎上去。唐佑南看见他那一刹间,黑眸里刹那迸出仇恨。
两人擦肩而过时,唐佑南忽然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沈存希脚下一顿,并不诧异他会知道,也从未瞒过他,他讥诮道:“你和宋子矜车震掉河里那天晚上,你把她扔在交警大队外的停车场,那天是我把她送回家。”
唐佑南倏地转过头来盯着他,他果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他知道他和宋子矜在一起,却一直不动声色,然后一步步接近宋依诺截他的胡,他的城府实在深不可测。
“佑南,我感谢你渣得无可救药,将她推进我怀里,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爱上我。”沈存希双手随意搁在裤袋里,一脸的春风得意。
与他相比,唐佑南的样子简直糟糕透顶。他目眦欲裂,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毫无预兆的朝沈存希挥过去。
沈存希早有预料,身体轻松往后一仰,躲开他的攻击,他的拳头狠狠砸过去,他出手太快,唐佑南闪避不及,拳头砸在他下巴上,他被震得急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下巴疼得似乎已经脱臼了。
他盯着沈存希,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解开西服纽扣,然后脱下扔到地上,他目光噬血的瞪着他,伸手抹了抹嘴边溢出的鲜血,他再度冲了过来。
沈存希冷笑一声,他倒是不知死活。他握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扯,另一拳头砸在他胸口上。唐佑南早有防备,侧身让开,一脚踢了过去。
几个来回之下,两人都挂了彩,沈存希被彻底激怒,他脱了西服外套扔在地上,再度冲了过去。
佣人闻讯赶来时,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两人为了抢一根冰淇淋,打得对方鼻青脸肿。沈老爷子被阿威搀扶着赶来,看到两人把对方往死里揍,他怒道:“都给我住手!”
谁也不肯听他的,沈存希骑在唐佑南身上,一拳拳残暴的落在他身上,将他往死里揍。
老爷子气得眼前一阵发晕,“阿威,把他们给我拉开。”
阿威连忙叫佣人分开他们,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佣人们也无辜挨了打。沈存希用力甩开他们的手,低头看着被扯歪的领结,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谁让你动我的领结?”
这是早上宋依诺亲手给他系上的,他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居然让他给扯歪了,妈的,刚才就应该把他打残。
沈老爷子差点气晕过去,敢情他们一大早的打架,就为了这条破领带?“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半百的人,还打架,传出去不嫌丢人是不是?”
“谁要跟他加起来,别侮辱我的年龄。”沈存希松了松领带,却怎么也复不了原,心里又怒又狂躁。
沈老爷子怒不可遏,他吼道:“都给我进去。”
唐佑南弯腰捡起西服外套,一声不吭的走到兰博基尼旁,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驶离。
沈老爷子气得嘴角直抽,他收回目光,落在沈存希身上,他沉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跟晚辈打架,你脸上有光得很?”
沈存希脸上没挂什么彩,相对起来唐佑南被他揍得更狠,他冷笑两声:“我脸上怎么没光了?胆敢挑衅我的人,我就要揍得他长记性为止。”
“你这个逆子!”沈老爷子怒喝道,“自从你回了桐城,沈家哪天安宁过?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了才甘心?”
沈存希掏了掏耳朵,他漫不经心道:“那你什么时候死,死之前记得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安排人给你寻一处风水宝地。”
沈老爷子再也绷不住,整个人直挺挺往地上栽去。
阿威大惊失色,连忙扑过来扶住沈老爷子,他双眼紧闭,嘴唇泛紫,一直在抖。阿威有条不紊的按老爷子的人中,然后吩咐佣人去请家庭医生过来。
沈存希站在一旁,看着沈老爷子泛青的脸色,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凤眸里掠过一抹后悔。
半个小时后,沈老爷子才缓过气来,家庭医生给他检查了血压,让他把心放宽,这才转身走出卧室。
沈存希倚在墙壁上,看见家庭医生走出来,他连忙站直身体,望着家庭医生,“许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血压很高,不要再刺激他,让他好好静养。”许医生听说了沈存希与唐佑南打架的事,知道老爷子可能是因为这个动了气。
沈存希转头看着卧室方向,许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沈存希在卧室外站了许久,才抬腿迈进去,他慢慢走到大床边。沈老爷子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见是他,他又气哼哼的扭过头去,突然咳嗽起来。
沈存希转身倒了杯温开水,又走回床边,递到他面前。
沈老爷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他递来的水杯,他没有接,粗声道:“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不巧,我还没欣赏够您的狼狈,还不想离开。瞧您吼人那力气,就像猫一样,就省着点力气,等精神好了再装。”沈存希明明是关心他的,却不肯好好说话。
沈老爷子一把夺过水杯,咕噜咕噜喝完杯里的水,气才顺了些,他说:“老四,我知道你恨我,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原谅我,但是我问心无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包括昨晚给我下药?”沈存希讽刺道,“您以为您这样做是为我好?却不知道您的做法会毁了我们?遇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不是您的轻率举动,他和厉家珍会闹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给遇树下药,我只给你下了药。”哪怕这件事很不光彩,沈老爷子也没有抵赖,“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叫阿威给你下药,为什么遇树会中招?”
沈存希冷笑,“您给我下药想做什么?等药效一到,就把贺允儿送上我的床?”
沈老爷子老脸有点挂不住,“我只是希望你娶贺允儿,娶了她,对你的事业无疑是锦上添花。”
“我不需要,我知道什么是对我好。”沈存希语气冷硬道:“我只想知道,昨晚遇树的药是不是您下的?”
“不是!”沈老爷子想算计的人无非是他,不可能再给遇树下药。之前在客厅,遇树振振有词,那样子不像是上错了人在撒谎,那么就是宅子里真的有人给遇树下药。
“我知道了。”沈存希没有质疑沈老爷子话里的真实性,不是沈老爷子,那么会是谁他心里有数,他说:“您好好休养,我先走了。”
沈老爷子抬头,就看见他脖子上的暧昧抓痕,他眯了眯眼睛,“昨晚你去哪里了?”
沈存希回过头来,讥诮道:“您给我下药,我怎么好辜负您的一番好意,自然是春风一度去了,莫非您以为冲冲冷水澡就能解决?”
“那个女人是谁?”沈老爷子被他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红,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干这种事,确实不怎么光彩。
沈存希双手插在裤兜里,凤眸深不见底,他笑意浅浅道:“您不是猜到了吗?这可是您自己作的,既然我把人家姑娘办了,那自然就得对人家负责,到时候结婚喜宴上,我们还要好好感谢您作的大媒。”
“……”沈老爷子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昨晚那个女人是谁?千万别是宋依诺啊。
沈存希缓缓步下楼,就看见颜姿坐在客厅里插花,不时还哼唱着小曲,心情十分好的样子。他一步步走进客厅,颜姿听见脚步声,歌声一顿,抬头看见沈存希,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质问道:“老四,佑南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让你这样当众教训他?”
“大嫂也说是教训了,长辈教训晚辈需要理由吗?”沈存希缓缓走到茶几旁,弯腰抽了一朵花出来,放在鼻端嗅闻,他说:“大嫂心情貌似不错,想必昨晚发生的事让你很开心。”
颜姿脸色猛地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装傻?”沈存希睨着她,眸里一片冷意,“昨晚饭桌上,你给佑南准备的汤里下了药,虽然我不知道大嫂给佑南下药要做什么,但是不难猜出,一定不是要送个女人给他那么简单。遇树阴差阳错喝了那碗汤,大嫂将计就计,让人将厉家珍与贺允儿的房间交换,目的就是要让遇树进错房上错人。这样一来,遇树与厉家珍的婚事告吹,同时又欺负了贺允儿,贺家自然要为贺小姐讨回一个公道,那么接下来,贺家与沈家就会反目成仇。我想问问大嫂,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或者是启鸿集团能得到什么好处?”
“说得你好像亲眼看见一样,证据呢?老四,你诬蔑我之前,先把证据拿来。”颜姿心里发虚,没想到沈存希竟洞悉了一切。
“大嫂这么聪明,怎么会留下证据?不过,但凡一个人做过什么事,只要用心去查,不可能查不出蛛丝蚂迹。但是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调查上,因为这件事,我心里已经认定是大嫂做的,那么就请大嫂准备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吧。”沈存希的语气,像是在与她聊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轻松,但是却让颜姿惊心动魄起来。
“沈存希,你要做什么?”颜姿惊恐道。
“你还是祈祷一下,遇树和厉家珍不会因为这件事分手,否则……”沈存希将花插回到花瓶里,与他刚才将花抽出来前一模一样,“这花开得着实好,可惜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花瓶跌在地上应声而碎,他站起来,看着颜姿苍白的脸色,笑道:“到时候这就是启鸿集团的下场。”
沈存希拍了拍手,转身扬长而去。
颜姿浑身颤抖的跌坐在沙发上,沈存希的手段有多狠,当年他抢夺沈氏时她已经见识过,如果他把这手段用在启鸿集团上,启鸿集团怕是撑不过几日。
怎么办?她好像为了泄一时之忿,将沉睡的狮子给惊醒了了。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找到沈存希的软肋。忽然,她眼前一亮,沈存希的软肋,不就是宋依诺吗?
沈存希离开沈宅,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严城的电话,吩咐他召集收购小组开会,“这件事你亲自去通知,不准假他人之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就引咎辞职。”
严城心一凛,连忙点头称是,上一次沈存希这样吩咐时,是抢夺沈氏,看来这次桐城将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沈存希将手机丢进置物格,他凤眸微眯,遇树欺负了贺允儿,贺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遇树和厉家珍尽释前嫌,重新走在一起,那么贺允儿注定是要被牺牲的那一个。到那时,贺家一定会与沈氏决裂,这场战争在所难免。
与其到时被动受敌,不如提前做好防范,以应其变。
……
沈存希走后,宋依诺百无聊赖,没有工作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感觉时间都过得像蜗牛爬似的。她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能打发时间的电视剧。
她关掉电视,起身走到家珍的卧室门前,轻轻推开卧室,看她躺在床上睡得正沉,她松了口气,没有再哭就好。
她退出房间,将门关上,客厅里响起手机铃声,她连忙跑过去,拿起手机接通,“喂?”
“依诺,我是妈妈。”董仪璇略带颤抖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宋依诺心底一震,她拿下手机,慌慌张张的按了挂断键,心跳却扑通扑通的急跳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想起董仪璇,这个名义上是她妈妈的女人,却从小将她抛弃,让她在宋家自生自灭。
甚至重逢后,她也没有像电视剧里的妈妈们,对她心怀愧疚,反而重重算计她,让她背上抄袭的名声。这样的母亲,她该怎么去认她?
手机再度响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没有接。其实她很想问她,她到底有多狠心,才会弃她于不顾?到底有多狠心,这25年来竟一次也没有回来看她?
她知道自己不是宋夫人的女儿,是她六岁那年,她藏在主卧室的衣柜里,宋夫人回房换衣服,与宋振业大吵了一架,宋夫人声音尖酸刻薄,“宋振业,这几年我把宋依诺当成自己的骨肉,吃穿用度哪样少了她的,你为什么要把大部分的继承权给她?”
宋振业上前去捂她的嘴,“珊儿,你小声点,让孩子听到心里怎么想?”
“你都不顾忌我们娘俩的生死了,我干嘛还要顾忌她怎么想?当初董老太太把孩子送过来时,我就说了,这孩子可以进宋家,但是宋家的财产她一分继承权都没有,你答应过我,现在却出尔反尔。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她,想等她回来与她再续前缘?”宋夫人歇斯底里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仪璇再续前缘了?”宋振业恼羞成怒道。
“仪璇,仪璇,你叫得可真亲热啊,你别忘了,是董仪璇先对不起你,她红杏出墙。你把她的孩子当成宝贝,也不怕她给你头上戴绿帽子,让你喜当爹。”宋夫人话说得很难听,宋振业终于动了怒,一耳光扇过去,宋夫人安静了一瞬,嚎啕大哭起来。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清了,只知道宋振业一直在道歉,最后两人进了内室,很久才出来。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董仪璇这个名字,她耳边嗡嗡作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宋夫人背着宋振业总是虐待她,为什么她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充满恨意。
再后来,连宋振业对她的态度都变得冷漠起来,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想也许是宋振业不想因为她,毁了自己的家。
她拼命忍耐,忍到自己终于有能力出去单过,却发现日子没有好转,反而将她推入无底深渊。
如今再想起过往,她仍觉得凄凉。还好,她有沈存希,还有他对她的爱,她才不会这么孤单。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盯着手机,半晌才接听,“我没有妈妈,我妈妈已经死了,董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跟你无话可说。”
“依诺,你先别挂电话。”董仪璇大声喊道,屏息等了几秒,没有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她顿时松了口气,“依诺,对不起,我没能参与你的成长,让你受了很多苦,现在我回来了,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宋依诺闭上眼睛,“我不需要,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挂了电话。
她捂住眼睛,最近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人们都说,母女都有心灵感应,为什么她们却像仇人一样,水火不相容?
她一直在努力,想要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可是她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暗讽她是出卖身体攀附权贵的女人。
那一刻,她有多心凉,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永远不会明白,她一句话就毁了她多年的努力,以及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来电显示,拿起电话接通,怒声道:“我让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你听不懂吗?当初不要我,现在为什么要来缠着我?”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一愣,半晌,才道:“依诺,是我,你回家一趟吧。”
宋依诺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他们接二连三的打电话给她?“我很忙,您有事吗?”
“我知道你失业了,回来吧,当年你外婆送你来宋家时,给你留了东西,我一直保管着,没有给你,现在是时候给你了。”宋振业轻叹道,有时候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总会做一些极端的事,说一些极端的话。如今他想明白了,上一代的恩怨就在上一代终止,不再连累下一代。
宋依诺的记忆被带回到遥远的过去,脑海里有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的轮廓,她喜欢抱着她摇,一遍遍的喊她依诺依诺。那时候外婆生了病,眼睛逐渐视物不清。
特别是一到晚上,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后来外婆怕自己再也照顾不了她,就收拾了东西,连夜将她送到桐城宋家,宋家收留了她,她抱着外婆的腿不撒手,外婆看着她老泪纵横,叫她乖,要听爸爸的话,然后狠心拉开她的手,转身跌跌撞撞离去。
再后来,她见到外婆时,已经是大地上的一杯黄土,以及坟上那座连名字都没刻的墓碑。
“好,我晚上回去。”
宋依诺挂了电话,想到那个已去世的老人,她的心揪作一团。与外婆在一起的日子,是她童年里最美好的日子。外婆养育她四年,她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就去世了。
思及此,她悲从中来。外婆,您说好人一生平安,我努力做个好人,为什么我的命运却会这么坎坷?
……
宋依诺离开公寓时,厉家珍还没有醒,她做好了晚饭,在冰箱门上贴了便签纸,叮嘱她起来不要再喝酒,锅里煲了粥和醒酒汤,让她自己盛来吃,她很快就回来。
她出门的时候很早,没有急着赶回宋家,索性坐公交车慢慢摇过去,省钱。
快到宋家门口,她接到沈存希的电话,他说临时出差,要去美国一周,让她等他回来。她答应了,刚挂了电话,又觉得失落。
走进宋家,宅子里冷清了不少,佣人都被打发走了。她走进客厅,客厅里放着许多东西,都已经打包好。她皱了皱眉头,偏头看见宋子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长胖了些,已经显怀了。
她以为她见到宋子矜时会很膈应,但是真的见到她穿着孕妈妈装坐在那里,她却连一丝怨恨都没有了。也许是真的放下了,她才会这样泰然处之。
“依诺回来了,坐吧,爸爸,依诺回来了。”宋子矜看见她,也不似前几个月那样嚣张,两人现在才有点像姐妹的样子了。
宋依诺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微凸的小腹,她问道:“几个月了?”
宋子矜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不介意,她才道:“快四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听说四个月就要胎动了,现在他动了吗?”宋依诺好奇的问道,孩子在肚子里动,应该是很神奇的感觉。
“嗯,前几天动了一下,这几天又懒了。我听说你去江宁市学习了,感觉怎么样?回来打算去哪里上班?”宋子矜错开话题,她们姐妹俩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坐下来聊过天。
“还没想好,打算先玩几天。”
“也好,有时候停下来休息休息,才能走得更远。”宋子矜点点头道。
宋依诺诧异的看着她,宋子矜见状,笑道:“怎么了?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不太像我是吗?”
宋依诺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聊了一会儿,宋振业才从楼上下来,褪去了总裁的光环,他穿着普通的polo衫,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眉宇间也添了一股苍桑。
宋依诺站起来,喊了一声“爸”。
宋振业连忙摆手,“坐吧坐吧,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听说你去江宁市学习了,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还好。”宋依诺言简意赅道。
父女三人坐了一会儿,宋振业道:“我今天收拾东西,才看到你外婆留给你的首饰盒,一晃20年过去了,我差点都忘记给你了。”
宋依诺闻言,她的目光落在客厅里打包好的行李上,她说:“爸,你们要搬家吗?”
“是啊,宋氏破产了,这栋宅子被银行拍卖了,我找关系找了一套政府补贴的廉租房,我们先搬过去,然后再出去找工作。”宋振业说道。
“爸……”宋依诺闻言,心里有些自责,“对不起,我……”
“依诺,这不是你的错,是爸爸经营不善,那天爸爸对你说的话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宋振业说道,有时候失去所有,才发现亲情难能可贵。
“你外婆留给你的首饰盒在楼上书房,你跟我上去拿吧。”宋振业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
宋依诺连忙跟上去,进了书房,宋振业将首饰盒递给她,“依诺,打开看看吧。”
宋依诺接过朱红色的首饰盒,上面的暗扣已经锈迹斑斑,显示着年代久远。她打开首饰盒,盒子里面装了几张照片,她拿出来,有什么东西从盒子里掉出来,落在地毯上。
她蹲下去,伸手捡起来,明亮的光线里,她手上的琉璃穗子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第100章 我不要的东西都不会给你
i?èèèèè宋依诺站起来,她看着琉璃穗子上的同心结,“好漂亮的同心结,外婆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她将琉璃穗子举在半空中。越看越喜欢。
宋振业盯着琉璃穗子,目光轻闪。他说:“你外婆当年送你来宋家时,已经得了白内障,她无法照顾你,才把你托付给我,依诺啊,这些年我辜负了外婆的信任,没有照顾好你。”
宋依诺将同心结放回首饰盒里,她抬头望着宋振业,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自责,她摇了摇头,说:“爸,我很感谢您这些年来收留我,给了我有一个完整的家,让我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好孩子,你总是这么善良。善良得让爸爸无地自容。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终于明白平凡才是最真实的。”宋振业感动得直点头,眼里有泪花闪烁。他上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他说:“依诺。原谅爸爸,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不够格的爸爸,以后多回家里走动走动,让我们尽释前嫌。”
“爸。”宋依诺哽咽的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与他们生活了20几年,她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宋振业轻拍她的背。“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宋依诺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看见宋振业老泪纵横,她抽出纸巾去给他擦眼泪,心里震动不已。宋振业接过纸巾,他背过身去,似乎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他擦干了眼泪,转过身来,看着她,说:“好了。我们都不哭了,今后我们一家人要开开心心的,不管有再大的波折,都不再分开了。”
宋依诺鼻翼一酸,他说一家人,她用力点头,“嗯,我们是一家人,爸。”
宋振业伸手替她擦干眼泪,说:“别哭了,快看看你外婆给你留了些什么。”
宋依诺抹掉脸上的泪,她笑着点头,然后拿起照片翻看。首饰盒放在楼上阁楼受了潮,照片大多已经被空气腐蚀,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只有一张照片很清楚,照片里外婆坐在长凳上,腿上坐着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小女孩胸前就挂着琉璃穗子,她认出来了,那是她,另一个小女孩看不清长相,照片受潮严重,全被空气腐蚀了。只看得见小女孩和她穿着一样的花裙子,可是她记忆里似乎找不到关于这个小女孩的记忆。
“爸,这个小女孩是谁?”宋依诺指着那个小女孩问宋振业。
宋振业倾身过来,看不清小女孩长什么样,他说:“我也不知道,你外婆给你留下的东西,我一直没有碰过。要不是今天收拾阁楼里的旧物,恐怕都要忘记它的存在了。”
宋依诺仔细看着照片,照片后面的建筑物,有点像教堂,上面竖着一个牌子,照片受了潮,上面的字已经糊了,认不出来。
她说:“外婆以前信基督教吗?”
“没听你妈妈提过。”宋振业娶了董仪璇后,经常忙于工作,对董仪璇的关心不多,更别说她的家人。后来董仪璇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他一怒之下,与她的闺蜜刘珊上了床,一个月后,刘珊怀上他的孩子。
一年后,刘珊抱着子矜上门,董仪璇当时几乎崩溃,她死活不愿意离婚。有一次两人吵得很厉害,宋振业婚内将她强?暴了。董仪璇终于提出了离婚,甚至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离开宋家。
宋依诺再翻了一遍照片,只有那一张照片里有那个小女孩,别的照片里都没有。她放下照片,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生了种惆怅。
那个小女孩也许是她儿时的玩伴,如果外婆没有生病,如果她没有被送到宋家,也许她们会成为最好的闺蜜,像她和美昕一样。
宋振业见她合上首饰盒,他试探的问道:“依诺,最近你妈妈来找过我,想要认回你,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爸爸说说。”
宋依诺一怔,她没想到董仪璇已经见过宋振业了,她垂下头,手指在首饰盒上的锦锻上滑来滑去,她说:“爸爸,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脑子里很乱,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孩子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妈妈不是故意要抛弃你,不要怨恨她,跟她相认吧。”宋振业语重心长道。
宋依诺咬唇不吭声,宋振业见状,也没有再强迫她,他拍了拍她的肩,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等你想开了,你就会理解她的难处。走吧,下去吧,你妈知道你要回来,特意给你炖了鸡汤。也许,这是我们一家人在这栋宅子里吃的最后一顿团圆饭。”
宋依诺看着他,他苍老的脸上有着不舍,她说:“爸,我手里还有些积蓄,你们先拿去用吧。以前您有宋氏,没有我尽孝的机会,现在就让我尽一次孝吧。”
宋振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你是女孩子,手里要留些钱,我们没事,爸爸会出去找工作赚钱,你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宋依诺动了动唇,“爸,让我尽一点心意吧。”
“真的不用,我们下去吧。”宋振业收回手,转身走出书房。
宋依诺看着他的苍桑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当初宋振业去威胁她时,她真恨不得宋氏从这地球上消失,可是现在,看到宋振业这样,她才发现她之前的想法有多恶毒。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将她养大的人。虽然没有给她多少温情,到底也没有虐待她,如果没有他们,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和沈存希相遇。
她低头看着首饰盒,轻叹了一声,将首饰盒装进包里,她跟着走出书房。
……
宋依诺来到楼下,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唐佑南,她蹙了蹙眉头。离婚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唐佑南。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无法像看到宋子矜那样坦然。
听到脚步声,唐佑南抬头看去,看见宋依诺从楼上下来,他黑眸微眯,看见她脸色红润,一双单凤眼波光潋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勾魂摄魄的气息。
那是这五年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
他眼尖,甚至看到了她锁骨处的暧昧吻痕。他想到昨晚沈存希半夜离开,今天一早回去脖子上尽是抓痕,他不难猜到,他们昨晚度过了怎样疯狂的一晚。
思及此,他丰润的唇讥诮的掀起,却不慎扯到唇边的伤口,他疼得一张俊脸瞬间狰狞起来。
宋依诺走进客厅,她没想到会在宋家撞见唐佑南,她心里很不自在,“爸,我……”
“依诺,坐吧,恰好佑南也来了。刚才佑南还在和我商量,要办一个家装公司,想请我去当总经理,你觉得怎么样?”宋振业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宋依诺过去坐。
宋依诺看了一眼神色阴郁的唐佑南,她在宋振业身旁坐下,她今天穿着一件灰色t恤与棉麻短裤,扎着马尾,露出优美的脖子,很青春的样子。
“爸,您的想法最重要。”
“如果要办家装公司的话,现在博翼被沈氏收购,业之峰又是行业里的龙头老大,在大单上恐怕争不过他们,依诺,你是学家装设计的,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帮帮爸爸。”唐佑南坐起身来,将满心的愤怒压下,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宋依诺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宋子矜,宋子矜也正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她说:“爸,上次的抄袭风波闹得沸沸扬扬,你们是新公司,我现在去的话,只怕会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要不等公司的业绩稳定了,您想我什么时候过去,我都不会再推辞。”
宋振业看了唐佑南一眼,他在商场上多年,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又看了宋子矜一眼,这段孽缘到底要何时才会终止,“依诺说得有道理,你也工作了好些年,正好趁此机会多休息休息。有时候我们休息,是为了走得更远。”
“嗯,爸爸。”宋依诺点了点头,对面唐佑南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让她如坐针毡。宋子矜吃着坚果,时不时看他们一眼,却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唐佑南当着宋依诺的面,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宋振业,支票面额是五十万,他说:“爸,宋氏的事我们启鸿集团没能帮上忙,支票您收下,先周转一下。”
宋振业没有推辞,毕竟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佑南,你有心了。”
“爸爸,您客气了,那我先走了,子矜,你在家好好养胎,我明天再来看你。”唐佑南当着宋依诺的面,倾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宋子矜看了宋依诺一眼,也不管长辈还在,她揽着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宋依诺移开视线,如果是以前,她还会对这一幕感到揪心,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或许她真的已经放下了,她对宋振业与宋夫人道:“爸,妈,我先走了。”
宋振业见那边已经分开的两人,说:“依诺,你等一下,天太晚了,让佑南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出门就有公交车到金域蓝湾,你们好好保重,我有空会去看你们。”宋依诺提着东西转身离开,走出宋家大宅,她长长的吁了口气,转身望着这栋宅子。
20多年前,外婆送她来宋家时,宋家只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小平房,这外面也是一些民居房,只有一条马路直通到外面。
20多年以后,这里已经成为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宋家从小平房修成了五层楼高的别墅,四周修了许多高楼大厦。
如今宋家没落了,只怕他们一搬出这里,银行就会把这里拍卖,这栋宅子就会被房产公司推倒,重新盖起高楼大厦。
宋依诺心里莫名感伤起来,这是他们的家,即便有辛酸有泪水有悲伤,也是曾给她遮风挡雨的地方。
“舍不得这里?”唐佑南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宋依诺心里一惊,连忙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路灯下,他脸上的伤显得有些狰狞,她抓紧了包,说:“我先走了。”
唐佑南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捏着西服外套,看着她像躲避牛鬼蛇神一样慌张的背影,他讥诮道:“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急着和我离婚,是打算和他双宿**?”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一滞,她回过头来,目光清冷的看着他,“唐佑南,我和你离婚,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与任何人无关。”
“是么?”唐佑南踩着地砖,一步步逼近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刺眼的吻痕上,“那么你告诉我,昨晚你跟谁在一起,你脖子上的吻痕是谁弄上去的?”
宋依诺条件反射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昨晚沈存希很兴奋,在她身上种了很多草莓,她有些心虚,说:“唐佑南,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我的私生活,我没义务告诉你。”
“不敢告诉我他是谁对不对?宋依诺,我倒是小看你了。”唐佑南气得口不择言,“他有什么好?他那玩艺儿站不起来,能满足你吗?”
宋依诺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恼羞成怒道:“唐佑南你再污辱他一句试试!”
“哟,这就护起来了?”唐佑南走到宋依诺面前,阴阳怪气的叫道:“你这么浪,他能满足你吗?我很好奇,他是用什么满足你的,手指,还是嘴?”
宋依诺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抬起手一耳光甩过去,手挥到半途就被他握住,她怒道:“你无耻下流龌龊。”
“我无耻下流龌龊,难道你们就高尚了?宋依诺,你宁愿跟那个残废在一起,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吧,现在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欲仙欲死的滋味。”唐佑南说完,就将宋依诺压在树干上,狂暴的吻落了下来。
宋依诺拼命躲闪,还是没能躲开他的唇,她又踢又打,“唐佑南,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唐佑南非但没放开她,反而将手伸进她衣服里,任她怎么踢打也不放开她。他和她结婚五年,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以前是嫌她被人碰过恶心,现在却是因为她被人碰过而愤怒,只想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
哪怕他们已经做了,他也要让沈存希恶心一辈子。
宋依诺推不开他,被他粗暴的对待,她心里只剩下屈辱,眼泪滚滚落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在心里呐喊,沈存希,救我,救我!
像是听到她的呼唤,她身上忽然一轻,然后她听到一声痛哼声,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唐佑南躺在地上,一个男人骑在他身上,两拳左右夹击,一拳拳砸在他脸上。
危机解除,她重重的喘了口气,滑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她顿时泪流满面。
连默看着被他揍成猪头的唐佑南,站起身来整了整衣领,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下半身,安静的夜空里,顿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连默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警告道:“唐佑南,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骚扰依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他转身走到宋依诺面前,看她的t恤已经被扯烂,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弯腰将她抱起来,走到副驾驶旁,将她放了进去。
连默坐进车里,发动车子驶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连默时而看她一眼,看她咬着唇默默流泪的样子,他说:“他有没有伤到你?”
宋依诺摇头,抬手擦眼泪,却越擦越多。连默叹了一声,抽了纸巾递给她,“别哭了,现在没事了。”
宋依诺擦干眼泪,“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这个社会对女人本来就不公平,他敢来欺负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连默看着她,刚才他也是恰好路过,本来以为是情侣在路边打情骂俏,后来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才发现不对劲。
宋依诺双手揪着西装外套,她以为他们和平离婚,以后再见面做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现在她才发现,她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她偏头看着窗外,心情糟糕透顶。
连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安慰她。
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宋依诺转头看着他,说:“连默,谢谢你今晚救了我,也谢谢你送我回来。”说着,她将西服拿下来准备还给他。
连默看着她衣不避体的样子,摇了摇头,“你穿上吧,改天再还给我。”
宋依诺没有再推辞,她推开车门下车。连默降下车窗,对她道:“进去吧,我看见你进去了再走。”
“谢谢你,注意安全。”宋依诺紧了紧西装,转身往小区里走去。
回到公寓,客厅里的电视放着,厉家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堆了一堆薯片之类的零食,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去,看见宋依诺披着一件男式西服走进来,神情有点憔悴,“宋姐姐,你怎么了?”
宋依诺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缓缓走进来,说:“路上遇到一条疯狗,不过现在没事了。”
厉家珍狐疑地看着她,“那你衣服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出来给你做晚饭。”宋依诺走进卧室,拿了衣服出来,转身进了浴室。她打开花洒,用力搓着身体,要将唐佑南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得一干二净。
厉家珍在门外左等右等,眼看她进浴室一个小时都还没出来,她担心她出事,连忙跑到浴室外,伸手敲了敲门,“宋姐姐,你洗完了吗?”
宋依诺睁开眼睛,“我马上出来。”尽团庄扛。
厉家珍终于放了心,过了一会儿,宋依诺来开门,她看着她,问道:“晚上发生什么事了?你心情好像很不好。”
“我没事,你别担心。”宋依诺不愿意多说,这种事也无法启齿。她说:“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厉家珍瞧她那状态,连忙拉住她,“不用了,我吃了很多零食,现在不饿,你坐下休息会儿吧。”
“吃零食没营养,我去给你做饭,一会儿就好。”宋依诺说着,转身进了厨房。厉家珍没办法,只好跟着她进了厨房。看她有条不紊的洗米切菜,她说:“宋姐姐,你和四哥在交往吗?早上我看见他了。”
宋依诺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点了点头,“嗯。”
“这是好消息啊,我们晚上去庆祝吧?”厉家珍眼冒星星,上次在江宁市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就觉得那画面太美了。
宋依诺回头看她,“你不劝我吗?”
“劝你什么?”
“他是我前夫的四叔,我跟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宋依诺情绪低落,唐佑南也知道她和沈存希之间的事了,沈家的人陆陆续续都会知道,沈老爷子会再次拿出那些照片威胁她。她真的能拼着声败名裂,也要跟沈存希在一起吗?
如果那些床照发布出去,沈存希脸上也会蒙羞的,到那时,不管她怎么战战兢兢,这段感情都会无疾而终。
“宋姐姐,你和四哥谈恋爱,关他是你前夫的四叔什么事?你爱他,他爱你就够了,对不对?”厉家珍说。
宋依诺笑着摇了摇头,“家珍,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出去看电视吧,我继续做饭。”
厉家珍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宋依诺做好两菜一汤,刚将饭菜盛上桌,门铃就响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这么晚谁会来?
她招呼厉家珍过去吃饭,然后去开门,透过猫眼,她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她打开门,“进来吧。”
沈遇树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迈进玄关,宋依诺刚关上门,就看见厉家珍飞快跑进卧室,将门甩得“砰”一声巨响,然后反锁了门。
沈遇树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看了宋依诺一眼,宋依诺道:“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说完,她径直回了房。
手机闪烁着绿灯,她拿起手机,提示有未接来电。她点开查看,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她愣了愣,手机再度响起来,她几乎是秒接,“喂?”
沈存希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拧起眉毛,“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在给家珍做晚饭。”宋依诺所有的坏心情,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全部消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声音变得软糯。
沈存希听到她的声音,想起昨晚她在他身下一遍遍的哀求,他的心都酥软了,想到她为了别人忽略他,他又不高兴了,“遇树还没去接她?”
“他刚到,这会儿正在哄她。”宋依诺盘腿坐在床上,伸手从包里拿出首饰盒,她打开来,一边跟他讲电话,一边翻着照片。
“嗯,你有没有想我?”沈存希临时决定出国,刚回到酒店,就忍不住思念给她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想马上飞回去。
宋依诺耳根子一烫,羞怯道:“我才不想呢。”
“可是我想你想得发狂。”沈存希声音低哑,“一闭上眼睛全是你的身影,诺诺,我都快走火入魔了,你快想想办法,治治我这相思病。”
宋依诺心里甜蜜蜜的,刚才所受的委屈一扫而空,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这个傲娇又任性的男人,连说情话都这么让人着迷。
“我又不是医生,没法治。”宋依诺声音里带了笑。
“对我来说,你比医生还管用,这世上,我的病只有你能治。”沈存希意有所指道。
宋依诺脸颊发烫,他的声音就萦绕在耳边,就好像贴着她的耳朵在说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喷出来的热气,弄得她耳蜗一阵发痒,“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老是调戏我。”
沈存希轻叹:“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回了一趟宋家,拿回了外婆留给我的遗物,我发现我小时候长得蛮漂亮的,难怪长大了也这么漂亮。”宋依诺看着照片里的自己臭美道。
“等我回去,让我鉴定鉴定。”沈存希笑道。
“才不要,我小时候太土了。”宋依诺摇头,她这么傻傻的样子,还是不要让他看见的好。“沈存希,你小时候一定是个迷人的小帅哥吧?”
沈存希想起自己小时候,他俊脸上多了一抹惆怅:“不是,我小时候是远近闻名的恶霸头子,很让大人头疼。所有孩子都怕我,包括遇树,只有小六不怕我,喜欢跟在我身后转。”
宋依诺听严城说过小六的事,她说:“沈存希,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一定能找回小六的。”
“你怎么知道小六的事?”沈存希诧异道。
宋依诺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她咬了咬唇,说:“昨天严秘书来接我,说你回沈家大宅参加你母亲的忌辰了,他不是故意要说你的私事,你不要怪他多嘴。”
“诺诺,我不会怪他,我只是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沈存希说。
宋依诺松了口气,“那就好,严秘书其实很关心你。对了,现在网上有个网站,是专门为找回走失儿童建的,你有小六的照片吗,我们可以把照片传到网上,说不定小六会看见,从而与你们相认。”
“这件事严城已经在负责,但是一直没有音讯。”提起小六,沈存希语气有些低落。每到母亲忌日,他心里的自责就会深一点。
“沈存希,我们一定能找回小六的。”宋依诺语气坚定道,给他信心。
“嗯,我相信小六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宋依诺正想再安慰他几句,忽然听到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她急急忙忙挂了电话,拉开门就看见沈遇树往客厅走去,他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悲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他穿上鞋子,拉开门离开,她连忙跑进家珍的房间,家珍趴在床上号啕大哭,她快步走过去,“家珍,别哭了,乖,你和沈遇树谈崩了?”
厉家珍爬起来扑进宋依诺怀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姐姐,我和他完了,呜呜呜,我好难过。”
宋依诺抱着她,轻拍她的背,看沈遇树那表情,她也猜到他们谈得并不好。她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家珍啊,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轻易放弃,哪怕这道坎很难翻,也要努力翻过去。”
“我翻不过去,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我要怎么原谅他。可是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昨晚他在贺允儿身上……,我过不去,你知道吗?刚才我吻他时,我脑海里全是他们昨晚在床上翻滚的样子,我觉得恶心想吐,我和他真的完蛋了。”
宋依诺清楚她的感觉,就像后来唐佑南来求她原谅一样,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此刻,她只觉得悲怆,沈遇树不是有意的,如果他们因为这件事分了手,那就太可惜了,“家珍,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去想昨晚发生的事,想你们在一起开心的事情,想他让你感动的事情,想想离开他的你,你还能不能活下去,等你找到了答案,那些阻隔在你们之间的误会,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厉家珍闭上眼睛,泪流满面,“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就什么都别想,把自己放空,先睡一觉,等睡醒了再想。”宋依诺扶着她躺下,她的状态很不好,她不敢离开,坐在床边看她。
厉家珍侧身躺着,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湮没在枕头里。宋依诺看着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心疼极了,她才21岁啊,老天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给了她这么大一个考验?
……
转眼一周过去,宋依诺天天陪着厉家珍,沈遇树没有再来。厉家珍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知道她在等他来找她。
沈存希出差的时间比预期的长,似乎是美国那边的事情很棘手,归期不定。他每晚都会准时给她打电话,聊了些什么她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有说不完的话。
一周后,厉家珍一扫前些日子的颓废,一大早起来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给自己画了一个明艳的妆容。她起床看见她时,还吓了一跳,“家珍,你要出门吗?”
“不是我,是我们,你快去洗脸。”厉家珍将她推进了浴室,宋依诺站在盥洗台前,听见她在外面哼歌,还是蔡依琳的ニ今天我要嫁给你ナ,她吓得手里的牙刷都掉了。
这是唱得哪一出?该不会想不开吧?
宋依诺速度刷完牙洗完脸回房换了衣服,走进客厅时她大吃一惊,昨晚客厅里丢得乱七八糟的垃圾全被清理干净,抱枕什么的都整整齐齐的放回原位。
更让她吃惊的是餐桌上还摆放着可口的早餐,然后她看见她端着两碗粥从厨房里走出来,她说:“家珍,你今天吃错药了?”
她颓废了好几天,突然振作起来,就跟回光返照一样,让她心惊胆颤。
厉家珍没有生气,她将粥放在桌上,笑得格外傲娇,“宋姐姐,别太感动哦,这些是我刚才去楼下买的,吃吧,吃完早餐我们出去逛街,今天我要去大扫荡。”
宋依诺在椅子上坐下,拿了一个馒头啃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家珍,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啊,总不能因为失去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吧,你放心,我坚强着呢。”厉家珍拍了拍胸膛,脸上绽开一抹大大的笑容,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宋依诺没有再问,她拿了一个馒头放在她碗里,说:“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战斗。”
吃完饭,宋依诺将碗顺进洗碗槽里,就和厉家珍出门去了。商场里,一家意大利品牌专柜里,厉家珍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走出来。
专柜销售员连忙迎上去,笑道:“厉小姐,这条裙子是限量版,在中国只有一条,你穿着很好看。”
宋依诺倚在柜台上,笑着点头,“确实不错,”
厉家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她转身进了更衣室,将衣服换下来,她递给专柜销售员,说:“把这条裙子给我包起来。”
“这条裙子我要了。”专柜里忽然响起一道女声,宋依诺与厉家珍转头望去,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小洋装的贺允儿走了进来,那模样像只骄傲的孔雀。
宋依诺心里大感不妙,回头望着厉家珍时,她的脸色已经变了,她目光含恨地盯着贺允儿,讥诮道:“敢情贺小姐不懂什么是先来后到?”
贺允儿走进来,高跟鞋敲击着地面,让专柜里的气氛更加紧绷起来,她说:“先来又如何,后到又如何,穿在谁身上才是谁的,服务员,我出双倍价钱买了。”
厉家珍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疼得撕心裂肺,不管她怎么装无所谓,看到贺允儿气焰这么嚣张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无法避免的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她冷笑道:“看来贺小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廉耻,我出十倍的价钱。”
“我出二十倍价钱买了。”贺允儿已经走到柜台旁,她拿起裙子,另一端已经被厉家珍拽住,厉家珍笑的很诡异:“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越是有人跟我抢,我就越不会放手,想要这条裙子是么?”
宋依诺见她们两人快要干起来了,她连忙走到厉家珍那边去,护着她道:“贺小姐,这条裙子是我们先看上的,请你自重。”
“自重?站在这里的人恐怕只有宋小姐没资格说这两个字吧?”贺允儿心里怨气冲天,沈存希不喜欢她就罢了,她被沈遇树睡了,结果沈遇树还羞辱她。而她会这么美女惨,都是拜眼前这两个女人所赐,叫她怎么不恨?
宋依诺蹙眉,却听见“咔嚓”几声,她低头看去,就见厉家珍拿剪刀将裙子剪成两半。贺允儿攥着另一半裙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厉家珍将手里那一半裙子砸在贺允儿脸上,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贺允儿,我不要的东西都不会给你,不信我们走着瞧。宋姐姐,我们走!”
宋依诺差点就要鼓掌叫好了,虽然在沈遇树被下药这件事上,贺允儿确实无辜,但是她故意来挑衅厉家珍就不应该了。厉家珍教训了她,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贺允儿气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们的背影,她笑得格外阴险,“等一下。”
厉家珍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贺允儿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看着她,道:“厉小姐,今天晚上在盛世豪庭的宴会厅里,沈伯父会将我作为沈家的五媳妇介绍给大家,到时候欢迎你光临。”
厉家珍脚下踉跄了一步,被宋依诺稳稳的扶住,她不悦道:“贺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贺允儿抱着肩,看着厉家珍狼狈的样子,她继续道:“对了,沈遇树也会出席,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希望厉小姐不要再来纠缠我的未婚夫。”
宋依诺记得贺允儿好像对沈存希很有好感,怎么一夜之间就转移目标到沈遇树身上了?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原则?
贺允儿捡起包,刚要转身离开,她又折回来,她说:“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那天晚上沈遇树很热情,不知道要了我多少遍,恰好我又因为太伤心忘了吃紧急避孕药,现在说不定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千万别伤心哦。”
贺允儿说完,得意的扬长而去。
宋依诺担心地看着怀里的厉家珍,她脸上强撑的骄傲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只剩下说不出的空洞与绝望。宋依诺心底一震,贺允儿的话成功的撕裂了家珍心里好不容易要愈合的伤口,她要是知道来商场会碰上贺允儿,她今天就不该带她来这里。
“家珍……”
“我没事,我们继续逛。”厉家珍站直身体,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不肯再掉一滴眼泪。最近她哭得太多了,她要坚强,只要咬紧牙关,一切都会撑过去的。
“我们回去吧。”宋依诺实在很担心她,她这状态再撑下去,会气得胃出血。贺允儿看起来像小绵羊一样乖顺,尼玛披了外挂就这么凶残。
“回去干什么?晚上我还要你陪我去参加宴会呢。”厉家珍将背挺得笔直,她去淡风轻道:“我在他身后追了九年,他要订婚了,我总要去恭喜一下。”
一句话,就戳中了宋依诺的泪点,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第101章 他回来了 (2500颗钻加更)
£¤§§§§§盛世豪庭宴会厅,沈家举办的宴会正在进行,这次宴会邀请了众多商界名流,衣香鬓影。热闹不凡。
宴会厅中央,沈老爷子精神抖擞。满脸笑意的与贺老先生聊着什么,不是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沈存希与薄慕年站在离他稍微的地方,薄慕年喝了一口酒,道:“你们家老爷子今晚很开心啊。”
沈存希晃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散发出璀璨光芒。他刚从机场出来,司机直接把他拉到这里来,他脸上还挂着疲惫,薄唇勾起,睨了老爷子一眼,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他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娶小的,你看他脖子上的红色蝴蝶结,我都替他害臊。”
薄慕年忍俊不禁,冷漠的俊脸上难得多了一丝笑意。“你去美国的事怎么样了?”
“我查过杰森的旧部,杰森确实死了,但是不排除有人用他的名义来恐吓清雨。”沈存希会突然去美国,是因为连清雨收到一封快递,快递里有一盒录音带。是杰森的声音。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薄慕年道:“还有既然连清雨回了桐城,让她一直住在你那里未必是件好事,你要是对她没想法,就想办法把她送回连家去。”
“我问过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回连家去。”沈存希万分头疼,上次宋依诺不告而别。他已经猜到与连清雨住进他家有关。这些天来她一直没再提,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坦然接受。
孤男寡女的,换作是她家住个什么男人,估计他醋坛子都得打翻。将心比心,他就想快些解决连清雨的事。
“老四,你的情商一直比我高,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薄慕年睨向沈遇树,沈遇树旁边站着的男人是厉氏继承人厉御行,这倒是有点意思。未来的妹夫要跟别的女人订婚,大舅子还跑来撑场面。他们俩还真不亏是好基友,友谊万岁啊。
沈存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沈遇树与厉御行。他说:“那晚老头子想算计的人是我,结果遇树中了招。”
“你家老爷子真是有趣,当爹又当妈就罢了,现在还兼职当老鸨,实在太为难他了。”薄慕年调侃道。
“……”沈存希喝完杯里的酒,放回侍应生手中的托盘里,说:“先失陪一下。”薄慕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是来看戏的。
沈存希走到沈遇树身旁,向厉御行点了点头,厉御行在美国时听说过沈存希,十分欣赏他,两个旗鼓相当的男人站在一起,那画面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四哥。”
“御行,我弟弟不懂事,让家珍受委屈了。”沈存希抱歉道。
厉御行摇了摇头,“男欢女爱本就是这世上最没道理可言的事情,我心疼家珍,也很想揍遇树一顿,但是这并不能帮他们解决目前的难题。”
沈存希挑眉看着他,如此理智又理性的男人,难怪厉老爷子会逼他回去继承家业。若是他们同在一个城市,只怕会成为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
“遇树,有这样的好兄弟挺你,打起精神来。”沈存希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振作起来。眼前的难关并不是难关,只要自己不被打倒。
沈遇树无精打采的看了沈存希一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亲厉家珍时,厉家珍恶心反胃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宴会厅里的灯光突然黯下来,一束光打到台上,沈老爷子站在中央,意气风发,他双手撑着台面,目光掠过众人,他说:“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宴会厅在一阵骚动后安静下来,众人围在台前,看着台上精神矍铄的沈老爷子,沈老爷子接着道:“今天是我小儿子沈遇树与贺家的掌上明珠贺允儿定情之日,谢谢大家前来为他们见证,现在有请遇树和允儿上台。”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贺允儿被礼仪小姐请上了台,大家等了几秒钟,都没有看到沈遇树上台。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一束光探照过去,打在站在门前的厉家珍身上。她穿着紫色的小礼服,头发扎成马尾,清纯中又带着性感,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
沈遇树看到出现在门边的厉家珍,他的心跳停顿了一拍,又迅猛的跳动起来,整个人隐隐颤抖起来。他缓缓往那边走,然后越走越快,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就知道厉家珍不会让他失望,她就是来砸场子,她想怎么砸,他都会陪她不计后果的砸。
贺允儿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厉家珍,她狠狠咬紧牙关,她还真敢来啊。
宋依诺跟在厉家珍身后,看着她像个骄傲的女王站在光圈里,接受所有人的注目。刚才在门口,她分明看见了她的脆弱。但是走进来后,她却像一个为爱而战的女战士,没有丝毫畏惧退缩。
她担忧的看着她,真怕她会撑不住。
台下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贺家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沈老爷子黑着脸盯着厉家珍,又因为顾忌厉御行在场,不能发作。
沈遇树快步走到厉家珍面前,他满眼期待的看着她,说:“珍珍,你来了。”
厉家珍倨傲的站着,不容许自己退缩,她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神情傲娇,“沈遇树,你放心,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你出局了。还有,我不会祝福你们。”
沈遇树脸色惨白,几乎快要站不住,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轻声道:“珍珍,不是这样的,你来就是砸场子的,你想砸什么,我陪你砸。”
他慌乱的看着她,恰好有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他直接拽过来,将托盘里的红酒杯全砸在地上,玻璃杯应声而碎,他说:“开心吗,珍珍,你消消气,还想砸什么,我们一起砸。”
沈老爷子见状,气得鼻子都歪了,再看贺允儿浑身发抖,贺家人脸色难看,他真想就这么昏死过去算了。他好不容易胁迫沈遇树来参加这场宴会,现在却搞成这个样子,让他一张老脸往哪搁?
“沈遇树,你给我适可而止。”今天来的都是商界名流,他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沈遇树充耳不闻,他满心都是厉家珍要离开他的恐慌,他抓住她的手往宴会厅走去,看见什么就砸什么,他要砸到她消了气,砸到她原谅他为止。
宴会厅里碎裂之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厉家珍本来打算美美的参加完前男友的订情典礼后,就离开,却没想到会被前男友拽着砸东西。
一开始她还很生气很愤怒,但是看到他偏执的侧脸,以及听到那些破碎的声音,她就好像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她心里的气消了怒消了,如果人生需要疯狂一次,那么她想陪他疯一次。
她从被动变成主动,与他一起拽着桌子上的桌布用力一扯,桌上名贵的酒纷纷滚落在地上,有些摔碎了,有些沿着地面滚动,两人都疯狂了,将宴会厅砸了个底朝天。
沈存希站在厉御行旁边,他调侃道:“令妹的破坏力也蛮惊人的。”
看着那一排排的糕点被她扫下来,她在糕点里笑得张狂肆意,厉御行按了按太阳**,说:“令弟先带头。”
沈存希扫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宋依诺,他拍了拍他的肩,“一个是你的好基友,一个是你的好妹妹,你收场,我买单。”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宋依诺走去。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厉家珍和沈遇树身上,无人发现沈存希带走了宋依诺。宋依诺看到他在一片混乱中走过来时,她心跳一滞,震惊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大步走出宴会厅,她边走边回头看,“沈存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家珍还在那里。”
“她有遇树照顾,不会有事。”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电梯。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宋依诺心跳扑通扑通的狂跳着,这是他们自那天分别后第一次见面,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垂下眼睑,退到电梯金属壁上靠着,她嗫嚅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们之前没做时,她还能从容的面对他,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变了样了。感觉好像再也不能像从前那么自在,又好像多了一点什么期盼。
沈存希看她躲得远远的,他凤眸微眯,踩着坚定的步伐走过去,一手撑在电梯金属壁上,低头看着她,“下午刚到,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宋依诺的心小鹿乱撞了,呼吸里满是他清冽的男性气息,她小心翼翼的往另一边移去,一只大掌撑在她腰际,挡住她的去路,“看到我不高兴?”
“哪有?”宋依诺猛地抬起头来,触到他火热的视线时,连忙垂下头去,“人家只是有点害羞嘛。”尽女协亡。
话未说完,他的呼吸突然逼近,下一秒,她的唇被他的薄唇**,她倏地睁大眼睛,“唔唔”的叫着,这里是电梯里,随时会有人进来。万一被熟人撞见,他们就完蛋了。
沈存希不理会她的叫声,大手握住她的下巴,加深这个吻,释放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思念。
第102章 不服来战
pwttttt宋依诺呼吸被夺,他的热情让她有点招架不住。算起来他们有一周没见了,虽然每晚都打电话,但是到底不如见面时那种心动的感觉强烈。
思念的人就在身边。被他这样热情的吻着,她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她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双腿软得站不住,直往地上滑去。
头顶的灯光打落在他们身上,她半睁开迷醉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俊脸,心底产生一阵阵涟漪。喜欢他,已经深入骨髓,即便看着他心里就悸动不已。
沈存希仔细描绘她的饱满的唇形,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微睁开眼睛,就对上她欢喜的瞳眸,他心底颤抖不已,分开两人的唇瓣,薄唇吻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他哑声道:“每次你这样看着我时,我就特别有感觉,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宋依诺浑身轻颤。因为她感觉到抵着她的身体**的,似乎已经被她挑起了欲念。她掀开眼睑,望着他深不见底的凤眸,她的心颤了颤,小手撑在他胸膛上。脸颊上似染了朝霞一般瑰丽美好,“沈存希,会被人看见的。”
沈存希被她撩得心猿意马,看她还有心情顾忌别的,他恶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回去别想让我放过你。”
“……”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沈存希牵着宋依诺来到座驾旁。径直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上去,见宋依诺还站在车外,他降下车窗,“上车啊。”
宋依诺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嘀咕道:“是不是追到手了,连绅士都不用装了?”
“你说什么?”沈存希发动车子,没有听清她在嘀咕什么,再问了一遍。
宋依诺摇了摇头,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沈存希见她坐在副驾驶座没吭声,他说:“你怎么和厉家珍一起来了?”
“她说要来祝福你弟弟。刚才他们那么闹,不会有事吧?”宋依诺注意到今天去参加宴会的都是商界名流,再加上贺家人也在,这是公然给贺家难堪,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存希看着前面的路况,凤眸幽深。沈遇树这次的祸闯得有点大,睡了谁都行,偏偏睡的是贺家的掌上明珠。就算今晚的宴会被毁了,他和厉家珍暂时和好,但是这件事不会完,贺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用担心,厉家珍的大哥在,他会好好善后。”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手搁在自己大腿上,手指轻轻摩挲她柔嫩光滑的手背。
宋依诺想起他们刚才砸得那样惊心动魄,她轻叹一声,“他们还能在一起吗?家珍说她和沈遇树认识九年了,如果他们分手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这世上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车子停下来等绿灯,沈存希偏头看她,“遇树能不能和家珍在一起我说不好,但是我们不会分开,诺诺,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把一切问题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她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决心,但是她没有信心。沈老爷子手里的照片像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和他在一起,她很幸福,她想要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永不分离。
“沈存希,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人生还有很多的污点,你还会不会要我?”宋依诺目光闪烁,她没有勇气告诉他五年前发生的事,只能这样试探。仿佛听到他的回答,她的心就会安定下来。
沈存希认真地看着她,他说:“如果我的污点比你多很多呢,你会不会接受那样的我?”
宋依诺正要说话,身后传来尖锐的喇叭声,前面红灯转绿,他们占了道挡了别人的路,她说:“开车吧,后面的人在催了。”
沈存希其实想一鼓作气告诉她,五年前那晚强了她的人是他。可一旦被打断,那股勇气就消失不见了,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发动车子向金域蓝湾驶去。
……
沈存希作为金域蓝湾的常客,车子驶到大门前,不用登记保安就给让进入了。回到家里,宋依诺弯腰在玄关处拿出一双男式拖鞋放在沈存希脚边。
沈存希低头看着面前的拖鞋,他安静的换了鞋子,转身眼神炙热的看了宋依诺一眼,他说:“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把衣服整理出来。”
宋依诺看着他的背影,被他刚才那一眼看得心惊胆颤,见他进了浴室,她的心跳才稳了下来。伸手将他搁在玄关处的拉杆箱拉进客厅,开始整理他的衣服。
沈存希洗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宋依诺的身影,大概是吃过肉,对那方面的需求只增不减。他关了花洒,推开移门,探出头去,看见宋依诺蹲在拉杆箱旁整理他的行李,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喜欢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打理。
“诺诺,过来一下,我找不到毛巾在哪里。”沈存希的声音被热气蒸得有点低哑。
宋依诺转过身去,看着他道:“橱柜里有新毛巾,你找找看。”
“我找不到。”沈存希装可怜,“你过来找一下。”
宋依诺无语望天,她听谁说过,男人就是睁眼瞎,东西没递到他手上,他就永远找不到。她放下衣服,起身走过去,看他腰间围着她的草莓浴巾,她脸颊热了起来。
她走进浴室,弯腰打开橱柜拿毛巾,毛巾摆在很显眼的位置,她拿出来,刚站身,沈存希滚烫的身体已经贴了过来,她呼吸一滞,“那个……毛巾给你,我出去了。”
她不是没看懂他眼里的渴望,所以逃得更快。
她刚走两步,手腕就被他握住,他将她拉回来抱坐在洗手台上,他的身体置身在她双腿之间。这个姿势让她无端想起那晚,俏脸霎时红透。
“那个……我还要出去给你整理行李。”宋依诺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炙热的目光,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眼里的热度烫化了。
沈存然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里,声音粗嘎的问道:“有没有想我?”
宋依诺浑身的血液都快逆流了,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偏生让这个妖孽说出了挑逗的意思。他身上的水珠浸湿了她的衣服,她本来穿着浅粉的礼服,这下变成了半透明的,若隐若现,风景怡人。
她看着他的凤眸,男人生就这样一双眼睛,并不像女人那样妩媚多情,反而像刀刻一般,透着冷静与睿智。此刻那深不见底的凤眸里像是一个漩涡,要将她给吸进去,不死不休。
他的手指滑落在她胸口,指着她的心脏,再问:“这里有没有想我?”
“有。”宋依诺连忙答道,身体的全部感官都落在他的手指上,随着他手指落下的地方,而发疯发狂。
“那这里呢?”
宋依诺蓦地睁大眼睛,看到他眼里的戏谑,她浑身像着了火一般,挣扎着要跳下洗手台,“我ぼ我去给你整理行李。”
沈存希轻而易举就抓回了她,他认真地看着她,说:“它有没有想我?”
宋依诺说不出话来,眼睛被浴室的水蒸汽蒸得湿漉漉的。见他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她却羞于启齿,直接以行动表达她的想念。
她伸手拉低他的头,以吻封缄,阻止他问出更多羞于启齿的问题。沈存希欢喜她的主动,不再逼迫她回答,迅猛的加深这个吻,身体也随之覆了上去。
两个小时后,沈存希抱着宋依诺走出浴室,浴室的地面溢满了水,像是遭了水灾一样。他将昏昏欲睡的她放回床上,看她头发潮湿,他起身去找来吹风机,让她靠在他肩上,细心温柔的给她擦头发。
宋依诺被他折腾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还没长好的虾子,软软的倚在他肩上,吐气如兰。
沈存希满心怜爱,总是想给她多一点美好,却总是被她逼得缴械投降,一次又一次,始终无法酣畅淋漓。手指穿梭在她柔软的发丝间,心里涨满满满的幸福。
吹好了头发,他静静的拥着她,见她柔若无骨的靠在他怀里,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女人是水做的。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放回床上,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调高空调温度,转身去出去了。
客厅里,他的行李箱打开着,他走过去,拿出一条裤子穿上。他蹲下来,从衣服里找出一个首饰盒。刚才叫她整理行李,就是要让她自己发现这份惊喜。
结果是他忍不住,先将她折腾了一遍。
他打开首饰盒,拿出一条精致的项链,转身回了卧室。小心翼翼将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他情难自禁,再度吻住她的唇。
宋依诺迷迷糊糊时,感觉呼吸不畅,她下意识躲开他的如影随形的唇,咕哝着:“好累,你别闹了。”
沈存希摇头失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迫不及待的一天,他双手撑在她身侧,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他轻笑道:“暂时放你一马。”
……
宋依诺再度醒来时,四周静悄悄的,卧室里的壁灯散发出柔和缱绻的光芒,她眼珠子转了转,撑身坐起来。她浑身酸痛,脑海里闪过浴室里那些旖旎的画面,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是食髓知味吧,否则她怎么一点也不抗拒与他做这样的事,反而还觉得很美好。她捂着脸,她一定是疯了。
她掀开薄被,起身下床,低头去找拖鞋时,她看见脖子上有光在闪,她低头看去,胸前戴着一条钻石项链,她握住吊坠,吊坠是一根骨头,款式很别致。
她转头看向门外,满心欢喜,没想到他也会做这样偷偷送人礼物的浪漫事。她穿上拖鞋,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廊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她走进餐厅,看见沈存希在厨房里忙碌,她的心流过一汩暖流,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头靠他结实的后背上。
沈存希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回头看着她小鸟依人的模样,他唇边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醒了,累吗?”
宋依诺摇了摇头,累,但是不好意思承认,她说:“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怎么会想到送我骨头项链呢?一般不都是心形啊什么的。”
沈存希关了火,转身将她拥在怀里,他低头看着她胸前的吊坠,骨头一边镶着的钻石在灯光下璀璨夺目,他说:“你知道关于第三根肋骨的传说吗?上帝将男人身上的第三根肋骨造了女人,而你就是我的第三根肋骨,我找到了你,我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我把我的骨头送给了你,你愿意收下吗?”
宋依诺听说过这个传说,此刻从他嘴里听到,却觉得格外动人,她轻抚着胸前的骨头吊坠,心里又酸又软,她郑重点头,道:“我会像爱我自己一样去珍惜它,谢谢你,沈存希。”
沈存希倾身在她额上吻了吻,他说:“出去看会儿电视,晚饭马上就好。”
宋依诺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他的行李还搁在客厅里,她弯腰去将他的衣服整理好,悄悄拿了两套出来放进自己的衣柜里,免得他下次突然来这里留宿,没有换洗的衣服。
……
沈遇树牵着厉家珍砸了宴会,贺允儿站在台上,看见大家同情地望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她的人生向来顺逆,长这么大栽过的两次跟头,一次是在沈存希身上,一次是在沈遇树身上。
一个男人得了她的心,一个男人要了她的身,可他们谁也不拿正眼瞧她。此刻是她人生中的大日子,可是她的未婚夫与别的女人联手让她下不来台,这份难堪与羞辱,她至死都不会忘。
贺东辰站在妹妹身边,看她满脸恨意,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允儿,我们走!”
贺允儿挣开他的怀抱,她满眼都是泪,“我不走,只有懦夫才会逃跑。哥,我要看看他们会把这场宴会闹成什么样。”
“允儿,你这又是何苦?”贺东辰心疼的看着她,本来他就不赞成贺允儿与沈遇树订婚,允儿执意如此,爷爷也没有反对,却没想到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老爷子暴跳如雷,血压一阵阵飙高,沈唐启鸿见老爷子脸色不对劲,连忙过去扶着他,沈老爷子气得直喘气,“启鸿,叫保安来阻止他们,快点。”尽女吉亡。
孽障,今天沈家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以后让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
沈唐启鸿将沈老爷子交给颜姿,快步走出宴会厅。沈遇树见砸得差不多了,他牵着厉家珍的手往宴会厅门口走去。
沈老爷子怎么可能让他走,他厉声道:“拦住他。”
沈遇树二话不说,伸手揽着厉家珍,快步跑出宴会厅。厉家珍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她看见贺允儿气歪了的嘴,她只觉得解气。
她被沈遇树搂着冲出酒店,坐上早已经等在那里的车,看见一群保安在后面追,她哈哈大笑起来,“太好玩了,让你得瑟,现在就回去哭吧你。”
沈遇树坐在旁边,宠溺的看着她的笑颜。他压抑的心情因为这一闹,也舒畅起来,他搂着她,“下面我们去哪里?”
厉家珍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将他的手拿开,她神情疏离,说:“送我回金域蓝湾。”
“你去金域蓝湾做什么?我大哥回来了,你是想去当电灯泡?”沈遇树不悦地看着她,他以为经过刚才那一闹,她的气已经消了,看这情形他们是又打回原形了。
“那就送我去酒店。”厉家珍看着窗外,只要一想到贺允儿那聒不知耻的话,她就无法轻易原谅他。
沈遇树伸手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他低喝道:“厉家珍,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这些天受折磨的难道就你一个人吗?我不难过吗?”
“你难过什么?你一下子误了两个女人,你有什么好难过的?”厉家珍大声吼道,说到底,贺允儿也是受害者,她没资格去怨恨她。可是她要去怨恨谁,命运吗?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隔了一堵墙,如果她早知道那晚会阴差阳错将他们隔在天堑之外,她会直接去他的房间,将自己给他。
但是她后悔也无际于事,因为这世上没有如果。
沈遇树颓然的放下手,他怆然道:“珍珍,别人我管不着,我只在乎你,别推开我,好不好?我们认识九年,在一起三年,难道你就割舍得下这份感情?”
厉家珍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我怎么可能割舍得下,只要一想到以后你是别人的丈夫,我就心痛得无法呼吸。遇树哥哥,从我12岁那年,你夺了我的初吻开始,我这辈子就只认定你一个男人。可是怎么办?即使我再不舍再心痛,我也无法原谅你的背叛。”
沈遇树猛地抬头盯着她,“珍珍,是不是一个人犯了错,这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宽恕?”
“是,你知道我眼里揉不进沙子,这件事会成为我们之间一辈子迈不过去的坎,所以,我们分手吧。”厉家珍绝决道,她话音刚落,就被一股冲力压在了车门上。
她狼狈地抬头看着他,他的俊脸就悬在她上方,带着莫名的偏执,“我不准,厉家珍,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和我分手,除非我死。”
厉家珍一阵心惊肉跳,她双手被他紧紧的压制在身侧,他的吻像雨点一般落下来。她提起一口气,偏头躲闪,却怎么也躲不开。
男女力气的悬殊让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在她身上施暴,她看着面前变得格外恐怖的男人,她甚至有种感觉,他会失控的在车里就要了她。
他的唇贴上她的,辗转深入。厉家珍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她张嘴用力咬他的唇,两人唇齿间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他痛得闷哼一声,没有放开她,反而绝望的继续吻她。
厉家珍心软了,她牙关轻轻开启,眼泪成串的落下来。
沈遇树尝到咸咸的味道,他看着她不停滚落的泪珠,他心痛得无以复加。以前他耍帅装酷,总是对她爱搭不理,看她在他背后追逐,他很有成就感。
陆泽经常笑他作,说哪天家珍追累了,不想再追了,到时候别找他哭去。
他当时怎么说的,好像是说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家珍都不会离开他。现在他才明白,他自信过了头。他吮干她脸上的泪,“别哭了,珍珍,对不起,原谅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厉家珍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她该怎么原谅他,怎么和他继续下去?
……
沈唐启鸿与颜姿送走了宾客,宴会厅里一室狼藉,夫妻俩相视一眼,转身去了四楼的包厢。包厢里贺夫人搂着贺允儿,情绪激动,“沈老,今天这件事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您原本跟我们说要把允儿嫁给沈存希,我们不介意他二婚,也不介意他的年纪比允儿大九岁,这倒好,允儿与沈存希认识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现在还被你们家老五欺负了。我们家好好的孩子,差点被他俩兄弟整得精神分裂,您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贺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贺峰看着女儿默默流泪的样子,也是很心疼,允儿自小被家里宠着疼着,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欢欢,你先别着急,沈老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贺老先生看着沈老爷子,他说:“老哥啊,这件事确实是遇树的错,他欺负了我们允儿,现在又当众给我们允儿难堪,若不是念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上,我早就和你翻脸了,我们家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就两个要求,一是遇树亲自来给允儿道个歉,二是下个月如期举行订婚典礼,这件事我们就这么算了。”
沈老爷子本来就因为这件事脸上挂不住,不管贺家提出什么条件都不算过分,他尴尬道:“贺老,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沈家有愧在先,你放心,我一定会叫遇树去给允儿道歉。允儿,今天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等你嫁进沈家,伯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沈唐启鸿与颜姿一听这话就知道暗藏玄机,沈老爷子手里不动产颇多,他们最眼红的就是股份。以贺允儿的身份背景,老爷子所说的补偿,应该就是股份。
若是老爷子把股份给了贺允儿,也相当于是给了老五,那还有他们什么事?
颜姿连忙上前,坐在贺允儿身旁,说:“允儿,遇树还年轻,不知道兹事体大,胡闹也没个限度,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好不好?”
贺允儿靠在母亲怀里,神色悲凄,眼泪滚滚而落,心中怨恨却在叠加。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现在忍气吞声也要嫁给沈家,她要让厉家珍尝尝什么是痛失爱人的滋味,也要让沈遇树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贺夫人扫了颜姿一眼,到底是出身名门,她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既然沈老已经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拿着这事不依不饶的,就这么办吧。贺峰,带允儿回去。”贺老先生站起来,沈老爷子也连忙站起来,等送走了贺家人,沈老爷子气得不轻,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向墙边,“可恶的东西,启鸿,打电话给沈遇树,让他马上回来,他若是不回来,就永远也别进沈家的门。”
沈唐启鸿见他动怒,连忙劝道:“爸,许医生说您血压高了,不能再动怒了,您消消气,我马上给遇树打电话,让他回去见您。”
沈老爷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他转头看了一眼室内,眯着眼睛道:“老四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四去哪里了?”
颜姿望着他,故作不知情的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和依诺走了。爸,老四什么时候和依诺那么亲近了?”
沈老爷子闻言,一脚踢翻了椅子,一个二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他以为宋依诺离开了一个月,老四就会和她彻底了断,看来现在两人又藕断丝连了。
沈唐启鸿连忙上前扶着他,“爸,您别生气,别生气。”
沈老爷子看着大儿子,长长的叹了一声,“唉,还是你孝顺,不让我操心啊。”沈唐启鸿目光深了深,他搀扶着老爷子,说:“爸,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大了,就由着他们去吧。”
沈老爷子虎目一瞪,“由着他们去把沈家折腾散了吗?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绝不能看着沈家散了。”
“爸您说得是,是我不懂事,您消消气。”沈唐启鸿扶着老爷子走出包厢,颜姿连忙跟上,她看着丈夫在老爷子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闯祸的是沈遇树,结果在这里战战兢兢赔小心的却是他们,要不是为了沈氏的股份,他们才不会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来说去还是怪老爷子偏心,五年前把总裁之位让给了沈存希,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事事被沈存希压一头。
……
宋依诺洗完碗出来,沈存希靠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她走过去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轻笑一声,拿起遥控板关了电视。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她坐在茶几上,倾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头顶有光洒落,他的俊脸看起来格外干净温和,乌黑的眉毛一根一根,像是墨笔勾勒出来的。
他的睡颜乖巧,完全不像刚才在浴室对她逞凶斗狠,逼得她节节败退求饶的强势。她倾身过去,脖子上的吊坠在空气中一晃一晃,她伸出手指,隔空描画他的五官,仿佛要将他刻进心里。
她突然站起来,转身进了卧室,拿出好久不曾用过的素描本,又走回客厅,重新坐在茶几上,开始画他的素描。
她在人物上的功底有所欠缺,以前唐佑南就笑过她,说她画出来的人像外星人一样。后来她就再也没有画人物,今天大概是兴致所至,她随意的画着,竟将他的神韵画得惟妙惟肖。
她刚落了笔,沈存希就醒转过来,看见她坐在茶几上,他直起身来,甩了甩头,说:“我怎么睡着了?”
见他醒来,宋依诺连忙要将画板收起来,就算她觉得自己的素描还拿得出手,也不想让他看见,她说:“也许是太累了,回房去睡吧。”
沈存希见状,伸手拿走画板,他说:“鬼鬼祟祟藏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宋依诺伸手欲夺回来,却被他拽住手腕,一扯,她就跌坐在他怀里。两人靠得很近,即使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也无法阻挡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熨帖过来。
沈存希的铁臂牢牢的搂着她的腰腹,另一手翻过画板,看到上面的人像时,他愣了一下,偏头看着她,“你在画我?”
宋依诺捂着脸,羞愧道:“不会吧,你没看出来?果然是我的画功不行,就不能画人物。”
“处女作?”沈存希笑吟吟的看着画板上的素描,她画得很不错,将他画得栩栩如生,更让他心动的是,她居然在画他。
宋依诺摇头,“不是。”她画的第一个人是唐佑南,但是被唐佑南鄙视了好久。
沈存希唇边的笑意僵了一下,已经猜到她第一个画的人是谁,他心里酸酸的,忽然偏头重重的吻她,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停下来,咬牙切齿道:“以后只能画我。”
宋依诺捂着红肿的嘴唇,瘪嘴,“没有你这么霸道的。”
“我就是这么霸道,不服来战!”沈存希得意的向她下战帖。
宋依诺恨得磨牙,哪有人这样?她看着他的下巴,忽然张嘴咬了过去。沈存希全身激灵灵一颤,眸色瞬间变得幽深,他放下画板,一个巧劲,将她压在沙发上,“不疼了是不是?”
宋依诺看着他眼里隐忍的火花,她头皮一阵发麻,“不要不要,我腰都快断了,你不要再来了。”
沈存希笑倒在她胸前,他也知道刚才在浴室里自己下手有多狠,他双肩抖动,笑意浅浅道:“不来了还敢挑衅我?”
“我不敢了。”宋依诺很怂的求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沈存希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然后拿起画板端详着,他说:“下次可以在旁边加上你的素描,然后再在这里画个小萝卜头,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提起一家三口,宋依诺才想起那天晚上跟他做完后,她没有吃避孕药,她猛地跳起来,“完蛋了完蛋了,我忘了吃避孕药,怎么办?”
沈存希俊脸一黑,她听不懂他在暗示什么吗?他瞪着她,说:“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宋依诺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肝,不肯过去,“我才不要。”
“诺诺,不要吃避孕药,如果我不要孩子,我会做措施,不会让你承担任何风险。相反,我想要一个我们两人的孩子,也许她的眼睛像你,鼻子像我,嘴唇像你,她身上会遗传我们俩的优点,流着我们俩的血液,我期待有这样一个孩子,所以不要吃避孕药。”沈存希一脸认真的道。
宋依诺咬唇,他的话让她很心动,可是……“沈存希,你父亲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如果我不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我宁愿不生,也不当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她不愿意让孩子过着有爹没妈,有妈没爹的日子,如果那样她就太不负责任了。
沈存希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他柔声道:“只要我们同心,没有任何人能分开我们,除了我们自己,你明白吗?”
宋依诺似懂非懂,可是要生孩子啊,真的可以吗?她可以赌上自己的人生,一辈子不见光都无所谓,可是她能把孩子的人生也赌上吗?
沈存希瞧她这样,也没有再逼她,搂着她向卧室走去。
这一晚,沈存希睡得很踏实,宋依诺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回到桐城,只怕躲不开沈老爷子的眼线,今天晚上沈存希当着大家的面将她带走,沈老爷子说不定已经知道她和沈存希在一起的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偏头看着沈存希,如果他看到那些床照,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吗?会不会像唐佑南一样认为她很肮脏?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沈存希醒来时,身边的床榻空空如也,他心浮气躁的坐起来,瞪着旁边空下来的位置,每次他醒来时,她就不见了,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他起身下床,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一眼就看见宋依诺站在客厅落地窗前,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很入神。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慵懒道:“你在看什么?”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说:“没看什么,时间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你陪我睡?”沈存希微微弯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呼吸里满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让他迷恋不已。
宋依诺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她点了点头,“好。”
两人重新躺在床上,沈存希却没了睡意,他偏头看着她,见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让他的心也跟着轻颤起来,他侧过身来,长腿跨过去,压在她腿上,将她拉进怀里,脑袋在她身上蹭,“宝贝,我睡不着。”
宋依诺被他拱得口干舌燥起来,她背过身去,道:“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可是它饿了,想吃早点。”沈存希贴着她的背,可怜兮兮道。
宋依诺耳根子一阵阵发烫,她腾一下坐起来,欲下床去,“我去给你做早饭,喂饱你。”
沈存希连忙投降,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重新拉进怀里,“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睡吧。”
宋依诺靠在他怀里,耳畔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周身都是他的气息,热烘烘的熏着她,她抬头望着他,一不小心就撞进那双深暗的凤眸里,她心跳一滞,堪堪移开视线,她说:“我刚才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出去找工作了,整天这么游手好闲坐吃山空也不太好。”
沈存希闻言,他翻身坐起来,伸手捞起西装,拿出一个长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她,“上次那种黑卡被我折断了,我叫人去补办了一张,这次送给你了,就不准你再给我退回来了。”
宋依诺满头黑线的盯着他,“你误会我了,我没有问你要钱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要出去找工作,你给我点意见呗。”
沈存希拉过她的手,将黑卡放进她掌心,他说:“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你也不用急着出去找工作,我还养得起你。”
宋依诺低头看着掌心的黑卡,黑卡质感非常好,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她说:“我想自力更生。”见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她又道:“黑卡我收下了,小心我刷爆哦。”
沈存希宠溺的揉乱她的发,“刷爆了我再赚就是,这些年没人花我赚的钱,我赚着都没意思了。”
“……”
宋依诺将卡收起来,她说:“我还是想要出去找工作。”
“既然如此,你来沈氏上班吧,沈氏刚收购了博翼,急聘有经验的家装设计师,之前公开竞争的十号公馆你还记得吗?你退赛后,那栋别墅的装修一直没有动工,你若是无聊,先设计那栋别墅的图纸。”沈存希道,她执意出去工作的心思他明白,她只是不习惯依赖任何人,也不想依赖任何人。
“真的吗?”宋依诺其实一直很遗憾没能参与十号公馆的设计,当时严城带她去十号公馆参观时,她对十号公馆的印象特别深,脑子里一直有个设计理念。只是后来出现了抄袭风波后,她退出了比赛,心里终究是遗憾没能亲自设计十号公馆的家装。
“嗯,现在开心了吗?”沈存希看着她道。
宋依诺欣喜的连连点头,“嗯,终于找到事情做了,沈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沈存希看她俏皮的吐舌头,他心中一荡,忽然将她推倒在床上,翻身压在她身上,气息微喘道:“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
宋依诺连连尖叫,沈存希俯下身去,还没吻到她,手机忽然响起来。他顿了顿,又往下吻去,宋依诺抓到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上闪烁着严城两个字,她连忙道:“是严城,你快接。”
沈存希挫败地瞪着她,看她已经将电话接通,只好接过来,不悦道:“什么事?”
“沈总,c市那边的家装项目被曝出甲醛以及苯含量超标的丑闻,现在业主纷纷要求退房。”
第103章 等我回来 (2800颗钻加更)
?á?????宋依诺看见他神色凝重的翻身下床,她连忙爬起来,跪在床上问他,“沈存希。发生什么事了?”
沈存希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安静。宋依诺连忙噤了声。见他神情严肃地走出卧室,她连忙跳下床跟出去。客厅落地窗前,沈存希一手插进裤兜里,声音冷静,有条不紊的吩咐,“调动危机公关召开新闻发布会,就这件事公开向业主道歉,并承诺业主我们会尽快处理,请他们放心。另外,马上通知高层十点召开紧急会议。还有给我订下午三点的机票,我要亲自飞去c市一趟,了解详细情况。”
沈存希挂了电话,转身看见宋依诺趴在墙壁上偷窥。本来他的心情极端恶劣,看见她这模样,他紧蹙的眉峰舒展开来。他站在原地,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宋依诺刚准备屁颠屁颠走过去,突然发现自己太容易上钩,她双手抱臂。一脸傲娇,“干嘛?”
沈存希“嘶”了一声,板着脸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废话那么多?”明明就好奇死了发生了什么事,偏偏还装。他们发生关系后,他发现她越来越不怕他了。
宋依诺慢腾腾走过去,刚到他身边。就被他抓住手腕用力一扯,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后背抵到了落地窗玻璃上,身前紧贴着他**的胸膛,她抬头望着他,他神情有些阴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c市那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下午要出差去c市。”沈存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巴,指下肌肤光滑有弹性,让他流连不已,“刚出差回来。本来想多陪你两天,现在看来不行了。”
宋依诺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你多陪陪我,但是工作要紧,我们来日方长嘛。”
瞧她表现得比他还洒脱,沈存希暗恨在心里,她就不能像别的女朋友一样耍耍赖,虽然他一样要走,但是至少让他知道她很在乎他。可她这样爽快,倒显得他很黏人。
他的神情忽然冷淡下来,他收回手,淡淡道:“去给我准备衣服,我去冲个澡。”
宋依诺望着他疏离的背影,下意识咬了咬唇,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这次的事情很棘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她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去给他搭配衣服。
几分钟后,沈存希洗完澡出来,宋依诺站在门边,将衣服递过去,“大少爷,穿衣服吧。”
沈存希睨了她一眼,拿走衣服转身进了卧室。宋依诺没有跟进去,她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沈存希换好衣服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斜纹酒红色领带,他递给她,说:“给我打领带。”
宋依诺心里其实很失落,他从刚从美国回来,这又要去c市。刚才听他的语气,c市的项目似乎事态很严重,他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她接过领带,踮起脚尖,将领带绕过他后颈,打了个漂亮的领结,然后将衣领压了下去。
“吃完早餐再走吧,我做了燕麦粥。”她转身要去厨房盛粥,手腕忽然被他拽住,他将她拉到身边,仔细看着她的神情,“不高兴了?”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她摇了摇头,“没有。”
她越是说没有,他就越觉得有,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他反而高兴了,他捧着她的脸,笑问道:“舍不得我?”
“哪有?”宋依诺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回答得太快反而更加可疑。
沈存希俊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倾身在她唇上吻了吻,“舍不得就说舍不得,我又不会笑话你。”
心思被人看穿,宋依诺尴尬极了,对上他带笑的凤眸,她恼羞成怒,磨着牙扑过去,张嘴咬他的唇。沈存希被他扑得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体后,他喉间滚过笑声,他低低道:“这么热情,看来真的舍不得我。虽然很想再吃一遍,但是时间来不及了,留着我回来再吃。”
“……”宋依诺就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这个妖孽都能扯到床第之欢上,她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拿开,“我不想理你了。”
沈存希反扣住她的手,薄唇狠狠地碾压上她的红唇,唇齿交缠,相濡以沫。几分钟后,他放开她,额头轻抵着她的,他气息微急,“等我回来,嗯?”
宋依诺咬着唇,唇齿间满是他刚刷完牙清凉的牙膏味道,她点了点头,羞怯道:“嗯。”
沈存希再不舍,也只能逼迫自己放开她,他目光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卧室,拉起搁在墙边的拉杆箱,大步走出公寓。
宋依诺听到关门声,她飞快冲出卧室,客厅里空荡荡的,她看着防盗门,轻声道:“我会想你的。”
……
沈存希离开公寓,开车来到公司,公司门口一堆记者围观,看到他的车驶进来,立即一哄而上,巨大的菲林越过众人头顶伸到他面前,记者尖锐发问:“沈总,c市别墅群甲醛以及苯含量超标的丑闻是否会对沈氏的企业形象造成巨大的冲击,今天股市开盘,沈氏的股票就已跌停,请问您有解决的方案了吗?”
“听说别墅群的业主已经纷纷要求退房,公司董事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这次会议会不会罢免您总裁的职务?”
“沈总,请您回答。”
“沈总……”
即便被记者团团围住,沈存希依然潇洒从容,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与浮躁的神情,仿佛视面前的混乱与嘈杂于无形,他没有说话,集团里的保镖迅速跑出来,将记者隔开。
“沈总,请!”严城来到沈存希身边道。
沈存希大步走进公司,严城跟在他身后,向他汇报情况,“沈总,危机公关已经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这件事,还有董事们都赶到公司,要求参加这次会议。另外业之峰的董总正在会客室等您,想要单独见您一面。”
“告诉她,目前先解决问题,我没空单独见她。”沈存希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这么大的事,董事们的反应他早已经预料。现在他还不清楚c市那边的情况,是业之峰装修没按照合同程序走,用劣质材料造成甲醛与苯含量超标,还是原本建筑框架时留下的问题。不管是哪个,都足够让沈氏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如果不好好处理,c市的亚洲富豪别墅群就会成为一座空城。尽巨女血。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电梯。
严城看着他凝重的神色,他说:“还有一件事,沈老来公司了,正在您办公室等您。”
沈存希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昨晚他当着大家的面带走宋依诺,他就预料到老头子会找上门来。他可真会凑热闹,孰轻孰重他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让他等。”
电梯到了,沈存希走出电梯,径直去了会议室,严城连忙跟上去。两人刚进了会议室,董事就开始发难,“沈总,这件事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们一个说法。”
“甲醛和苯超标,你父亲在位时,沈氏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丑闻,你打算怎么解决?”
“对啊对啊,你要是不行,就让能人居之。”
一迭声的质问像一杯杯寒光闪烁的利剑向沈存希砍来,他微眯了眯眼睛,双手撑在桌沿上,俯视着他们。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全都噤了声。
“董事们迫切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身兼总裁一职已经五年,这五年你们拿分红拿得手软,身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现在公司有难,我要的不是你们来质问我该怎么解决,而是提供解决方案。”
众人被他说得尴尬不已。
沈存希鹰隼般的凤眸掠过众人,见他们不吭声了,他直起身来,“如果你们话已经说完,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向会议室外走去,严城在心里叫了声好,连忙跟上去。这些董事分红的时候高兴,一旦公司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来兴师问罪,也真是醉了。
沈存希离开会议室,他喉间像滚着一团火一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经过会客室时,他忽然停下步伐,推开门进去。
董仪璇连忙站起来,因为别墅群甲醛及苯含量超标的事,业之峰也受到了冲击,之前合作的几个项目都紧急停工,要确实甲醛与苯没有超标才能动工。
“存希,这件事与业之峰无关。”
沈存希双手垂在身侧,身影挺得笔直,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口说无凭,我只相信眼见为实。下午我会亲自飞一趟c市了解情况,事实是怎样的,董姨还是做好心里准备。”
沈存希说完,转身离开。他没打算回办公室,准备直接离开,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沈老爷子站在门边,叫住他,“老四,进来。”
沈存希猛地停下脚步,他转头看着沈老爷子,头疼得快炸开来。他走进办公室,盯着沈老爷子,道:“我马上要开会,您长话短说。”
“昨晚你把宋依诺带走了?”
沈存希双手叉腰,他冷冷地盯着他,“您确定您不是来搞笑的,上次她被您赶走,现在一直躲着不肯见我,您还想怎么样?再说,您还是公司的大股东,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不过问一句,反倒来关心我的私生活,您是闲得蛋疼吧?”
沈存希已经焦头烂额,不想在他离开桐城时,老头子还去拖他后腿。他好不容易将那丫头吃进嘴里,心刚揣回肚子,他不想再提心吊胆。
沈老爷子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他瞪着他,说:“你别给我转移注意力,你昨晚见她了?”
“是,我见她了,我还下跪求她和我在一起,她甩都没甩我,您人见人爱的儿子被她彻底嫌弃了,您满意了?”沈存希没说错,他昨晚可不是跪着要了她一晚?
“……”沈老爷子捂住额头,气得太阳**突突直跳。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儿子叛逆,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做。
他拿出一支录音笔丢给他,说:“拿去听听这段录音,希望你会想清楚,不要再跟她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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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为爱情勇敢出发
2μ?????飞机上,沈存希指间捏着录音笔旋转,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玩命的刷新下限。也真是难为他了。他另一手撑着下巴,神情莫测高深。录音笔里有什么呢?
严城推开门进来,就见沈存希皱眉沉思,他轻咳了一声,将一份文件递过去,“沈总,这是公关部紧急整理出来的解决方案,请您过目。”
沈存希这次去c市,是把整个公关部都带上,关于甲醛有苯含量超标的丑闻,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舆论一直揪着不放,就算业主对他再有信心,也会动摇。
沈存希直起身体,他不动声色的将录音笔放回西服内衬口袋里,接过文件看起来。严城站在他旁边。看他神色专注的看文件,他迟疑道:“沈总,这次事件我总觉得是个阴谋。近五年来,沈氏在媒体的关系打理得很好,一般有风吹草动。媒体都会提前跟我们打招呼,让我们提前应对。这次却无声无息的,c市媒体发布丑闻后,我们才得到消息,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沈存希合上文件,他说:“你怀疑有人刻意针对?”
“是,对方能将保密功夫做得这么足。放眼桐城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严城没有多说,有些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去,更何况他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沈存希凤眸微眯,严城所说的可能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昨晚遇树与厉家珍大闹宴会,今天就曝出了甲醛含量超标的丑闻,他不得不怀疑,这有可能是贺家给沈氏的警告。
“严城,你派人秘密调查,看是什么人向c市媒体爆的料,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沈存希吩咐道。对方能揪到沈氏的把柄,证明c市的项目真的出现问题,但是他要知道是谁整沈氏,做到心里有数。
如果真是贺家警告他们,他们理亏在先,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损失点钱财就当是消灾。若不是,那就要狠狠回击,让对方知道,沈氏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是,我马上派人去查。”严城拿走文件,转身出去了。
沈存希抬腿交叠,他双手搁在膝盖上,偏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屎?他回国五年,还从没有人敢在沈氏头上动土,他闲得快发霉了,好不容易来个上门踢馆的,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千万不要是贺家,那样就太没意思了。
两个小时后,飞机到达c市,一行人走出机场,立即有记者围了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沈存希步履从容,没有回应记者的问话。
严城与几名保镖护在他身旁,挡住媒体的拍摄。沈氏公关部回应记者的问话,表示一定会给公众一个交待。
沈存希被保镖护到门外,斜刺里突然冲出一群人,嘴里骂着奸商,拿着臭鸡蛋烂白菜向沈存希砸去。沈存希闪避不及,一只鸡蛋砸在他太阳**上,鸡蛋应声而碎,黏黏的蛋液从他俊脸上滚下来,记者们蜂拥而至,对着沈存希猛拍。
“奸商,住了你修的房子,我女儿得了白血病,为了给我女儿治病,我家现在已经一贫如洗,砸死你这个奸商。”这群人穿着破旧的衣服,神情十分激动。
记者一边对着他们猛拍,一边对着沈存希猛拍,每个人身体里都涌动着八卦沸腾的血液。
严城护在沈存希身旁,臭鸡蛋烂白菜砸在他背上,一时臭气冲天,他怒喝道:“愣着干什么,拦着他们,送沈总上车。”
沈存希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被严城推上了车,脊背还高傲的挺着。严城关上门,坐进副驾驶座,吩咐司机开车。
那群人见汽车驶离,挣开保镖,飞快追上去,拿着臭鸡蛋砸车身,“奸商,你还我女儿,奸商,你还我健康!”
……
宋依诺坐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她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心口疼得揪了起来。像沈存希那样骄傲的男人,他何时被人砸过臭鸡蛋,又何时这样狼狈的逃跑过?
她只要一想到他刚才的神情,就万分心疼。记者还在用激动的声音解说现场的战况,她关了电视,起身走进卧室,打开拉杆箱,拿了几套衣服装进去,然后将化妆shuyaya上说这家的味道很赞。”
宋依诺拿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入口香滑,口感细腻,她点了点头,说:“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沈存希倾身过去,微张了嘴,示意她喂他。宋依诺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看他含进嘴里,她期待地看着他,说:“味道怎么样?”
“你多吃点。”大概男人都不太喜欢吃甜食。
宋依诺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喜欢,她也没强求他多吃,她吃了几口,拿起他挑选的烤串吃了起来。沈存希坐在她对面,她每吃一样,他都要尝一口,偏偏不自己动手拿,享受被她喂食的感觉。
盘子里的东西陆陆续续被她消灭,宋依诺伸手再去拿,看见盘子里的东西的形状,她脸红耳赤。那是台湾热肠,她曾在图片上看见过,很让人无语的形状。
她抬头看着他,沈存希立即移开视线,佯装没看见,但是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根本就掩饰不住。
“你故意的。”宋依诺咬牙切齿的控诉,他绝对是故意的,否则哪有人买这种东西给女朋友吃,光是这形状就太邪恶了。
沈存希转过头来,一本正经道:“什么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我不吃了。”宋依诺将盘子推开,这种东西怎么好意思放在大庭广众下卖?想想就羞愤欲死。
沈存希看着盘子里十分无辜的台湾热肠,他还是一本正经道:“嗯,不吃这个,回去吃我的。”
“……”宋依诺一脸菜色,沈存希再也隐忍不住大笑起来。宋依诺感觉到四周的食客都朝他们行注目礼,还不时瞟着盘子里的东西,她羞愤交加,跺了跺脚跑出了小店。
沈存希连忙站起来跟出去,看她拼命往前跑,他快步追上去,在广场前搂住她的腰,看她气红的俏脸,他低声道:“生气了?”
“没有。”宋依诺板着脸,嘴里说没有,其实是生气了。他们两个人时,他怎么调戏她都无所谓,闺房之乐嘛。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就有点让她难堪了。
沈存希瞧她那样,分明就是生气了,他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向他,柔声哄道:“宝贝,真的生气了?”
“都说了没有。”宋依诺低声吼道,眼泪情不自禁的滚落下来,自从他们突破防线后,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没有情感的交流,两人的啪啪就是一场肉博。可是他热衷此事,她就尽量配合。现在他带她来逛夜市,却是为了调戏她,让她难堪。这让她觉得,她就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所以他才会这么随便的对她。
“诺诺,是我不好,玩笑开大了。”沈存希连忙哄道,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宋依诺甩开他的手,她抬头望着他,说:“沈存希,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沈存希一怔,这话似曾相识,她之前好像也这样问过他,他知道自己这个玩笑确实开大了,只是想看她害羞窘迫的样子,他没想惹她哭,“不是,诺诺,你是我想用心去珍惜的人。”
宋依诺眼眶红红的,她说:“我不相信你的话,你要是想珍惜我,你会让我当众难堪吗?”
“我不是想让你难堪,我是想看你害羞的样子。诺诺,你知道吗?你害羞的样子很美,很让人心动心颤。我喜欢看,无时无刻。”沈存希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声道。
“不是为了恶整我?”宋依诺还是有点不相信他。
沈存希无奈的举起一只手,说:“我发誓!再说你看我像这么无聊的人吗?专门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整你?”
宋依诺撇了撇嘴,“你本来就很无聊。”
沈存希搂着她,言笑晏晏道:“不生气了?还有没有想逛的地方,我带你去。”
“没有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宋依诺神色焉焉的去浴室里冲澡,被沈存希那一闹,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本来还心疼他受到那样大的压力,这会儿却恨不得将他揍一顿,这死妖孽太恶劣了。
她洗完澡出来,差点被地上的衣服绊倒。她低头看见,就看见一条子弹内裤大赤赤的躺在她脚边。她抚着额头**了一声,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不认识他时,他的衣服都是这样乱丢的吗?
她弯腰捡起来,他的衣服从浴室门口一直扔到了卧室门边,她认命的捡起来,然后有什么东西从西装口袋里滑出来,她低头看去,是一支笔。
她伸手捡起来,仔细端详,她在杂志上见过这款钢笔,是pelikan公司新推出的一款钢笔,具有录音功能。她找了一圈,才找到录音播放按钮,她犹豫了一下,手指按了下去。
第105章 别压我,好重 (3100颗钻加更)
pwttttt宋依诺正准备按下去,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拉开,宋依诺手一抖,录音笔掉在地上。她连忙弯腰去捡,另一只大手速度比她更快的捡起录音笔。他皱眉道:“杵在门边做什么,当门神?”
他伸手将她拉进卧室,径直往大床旁走去。他语气虽凶,动作却很温柔,宋依诺什么气都没有了,她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灯光打在他身上,在他周身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来到床边,沈存希顺手将手里的录音笔丢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转身将她抱起,扔到床上,宋依诺大笑,“哎呀,我鞋还没脱。”
沈存希顺势压上来。大脚踢着她的小脚,把她脚上的拖鞋踢掉。宋依诺在他身下扭动,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别压我,好重。”
沈存希眸光深邃地盯着她。晕黄的灯光下,她的笑颜有些迷离。他伸手捧着她的脸,专注地望进她的眼底深处,不知怎么的,突然感性道:“诺诺,我爱你!”
宋依诺浑身一震,所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她震惊地看着他,心里一阵阵激荡。在电话里听他示爱,那种感觉虚得抓不住。可当他深情的凝望她,向她示爱时,心里那种悸动与喜悦像海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打过来,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尽共斤才。
沈存希被她这样盯着,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耳根子忽然红了,他重重一压,语气恶劣道:“压死你算了。”
宋依诺身上一轻。她转身看着躺在身侧喜怒无常的男人,她立即翻身过去,趴在他胸膛上,笑吟吟的看着他,“嗯,某些人害羞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向我表白,再说一次让我听听嘛。”
沈存希闭上眼睛,不爱搭理她。
宋依诺抓着他的手臂摇晃,软语相求,“四哥,四哥哥,再说一次,人家真的很想听。”
沈存希被她动得浑身起了火,他睁眼看她,灯光下,她脸颊染了一层绯色,红唇娇艳欲滴,他心里的渴望更深重,他哑声道:“不想睡了是不是?”
宋依诺没有意识到危险,她抱着他手臂撒娇,“四哥,求你了,再说一次,四哥……”
她的声音嗲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沈存希凤眸里火光大盛,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扯她的睡衣,呼吸急促道:“说的不好听,我做给你听。”
宋依诺脸颊红得跟煮熟的虾子,身上的睡衣很快被他剥掉扔在床下面,她尖叫道:“不要不要,你走开啦。”
沈存希俯下身去吻她的唇,滚烫的温度熨帖着她的,他声音又低又哑,“本来打算放过你,你自己招的。”
宋依诺被他吻得身体发软,可一想到他兴奋起来,她今晚就不用睡了,她心里就发怵。看他趴在她胸口,她忽然道:“沈存希,你身上好像有股味儿。”
沈存希从她胸口上抬起头来,他眸如琉璃,薄唇上还残留着水渍,他皱眉,抬臂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纳闷道:“什么味儿?我怎么没有闻到?”
宋依诺强忍笑意,一脸纠结道:“好像有股臭鸡蛋味儿。”
沈存希被她的话蛰了一下,忽然放开她,起身下床。白天被砸了臭鸡蛋,他回房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澡,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但是那股味道像是如影随形,让他难受得要命。
这会儿被她一说,他脸色沉了下来,捡起衣服穿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宋依诺拉过薄被,遮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看他一声不吭的往卧室外走去,她咬了咬唇,她好像戳到他的痛楚了,她连忙喊道:“沈存希,你去哪?”
沈存希脚步未停,径直拉开门出去,过了几秒,房间里飘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洗澡。”
宋依诺想到他现在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笑倒在床上,他怎么这么可爱呀?让她想少爱他一分都舍不得。
半个小时后,宋依诺在床上等得昏昏欲睡,沈存希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她起身下床,来到浴室外,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敲了敲门:“沈存希,你在浴缸里睡着了吗?”
里面没声音,连水声都停了。宋依诺等了等,见他不回答,她一边推开门一边道:“那我进来了。”
一股热蒸气扑面而来,宋依诺探头进去,看到地上溢满了白色泡沫。她顺着那些泡沫往里望,就看到沈存希躺在浴缸里,浴缸里很多泡泡,还在不断溢出来,她瞠目结舌,“你放了多少沐浴露?”
沈存希掀开眼睑,幽怨的瞅了她一眼,像个怨妇一样,道:“一整瓶。”
“……你好浪费。”宋依诺吃惊的看着他,她就是想让他停下来,两人在一起不一定非得**做才叫相爱,也可以什么也不做相拥而眠。
比起**,她更喜欢的是精神层面的交流,柏拉图式的恋爱会更动人心。
“不是你嫌我身上有臭鸡蛋味?”沈存希声音里的怨气更重,在他蓄势待发时,突然听到她那样说,很容易让他以后不举的好吗。
宋依诺吭哧吭哧的笑起来,她走进去,来到浴缸旁,她说:“你又不是女人,还在乎这个吗?”
“你这是赤果果的嫌弃我,要是别的女人,早被我丢下床去了,是你,我才来折腾我自己的。”沈存希恨恨地瞪着她,他伸出手臂凑到她面前,“闻闻,看还有没有味儿?”
宋依诺被他一句话说得心花怒放,她捧着他满是泡泡的手臂闻了闻,说:“没有了,你快起来吧,身上都泡得发白了。”
沈存希眸里掠过一抹恶作剧,他铁臂揽着她的腰,用力一拽,“扑通”一声,宋依诺跌进了浴缸里,水花四溅。
宋依诺抹掉脸上的水,恨恨的瞪着他,说:“就不能同情你,一同情你就使坏。”
沈存希伸出手指沾了点泡泡抹到她额头上,声音霸道,“让你嫌弃我臭,我心里已经有阴影了。”
宋依诺垂眸看着鼻子上的泡泡,她玩心一起,掬了一捧泡泡,跪在浴缸里,倾身将泡泡抹在他的俊脸上,她开心的大笑起来,“圣诞老爷爷来了。”
沈存希不甘示弱,也往她脸上抹泡泡,挑眉看着她,说:“圣诞老婆婆来了。”
宋依诺嘟着嘴吹掉挂在鼻子上的泡泡,她说:“沈存希,你好幼稚。”说着她又往他身上抹泡泡,浴室里,两人拼命往对方身上抹泡泡,一时间欢声笑语,刚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许久后,沈存希趴在浴缸上,宋依诺坐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浴花给他擦背,她擦得手臂泛酸,哀求道:“沈存希,我手臂好酸,你好了没有啊?”
沈存希轻阖着双眸,遮掩住眸底的精光,他说:“没好,继续擦。”
“你很香了,真的,不用再洗了。”有洁癖的男人伤不起,她刚才就不该笑他,否则现在也不会苦逼的给他擦背。
“我觉得很臭,你继续。”沈存希轻飘飘的道,后背突然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刺疼,他疼得脑仁都突突直跳起来,怒声道:“你谋杀亲夫啊。”
……
翌日。
宋依诺醒来时,沈存希已经不在床上,她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睡到他昨晚睡过的坑里,心里的幸福快要满溢出来。
昨晚到最后,她还是没有逃过那一劫,早知道她就不笑他身上有臭鸡蛋味儿了。她想到那个幼稚的男人,俏脸上缓缓堆起了笑意。
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因为她一句嫌弃的话,就去拼命折腾自己。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爬起来,拿起睡衣穿上。
下床时,她看到床头柜,她想起什么,弯腰拉开床头柜,搁在那里的录音笔不见了。应该是沈存希拿走了,昨晚他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录音笔时,虽然他的神色如常,但是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紧张。
他为什么会紧张?
宋依诺摇了摇头,不再纠结录音笔的事,她转身走出卧室,寻食物去。
她刚吃完早餐,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她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她接通:“喂?”
沈存希刚开完会,听到她的声音,积压在心里一早上的怒气瞬间消失,他嘴角多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醒了?”
“嗯,刚醒,你在做什么?”
“刚开完会,你换身衣服,我一会儿回来接你出去吃饭。”沈存希按了按太阳**,今天股市开盘,沈氏的股票受负面影响,再度重挫跌停,市值蒸发了五个亿,董事会的元老们对他颇有意见。
沈氏雪上加霜,启鸿集团却在这个时候宣布成立新品牌家装公司,启鸿集团旗下的房产全由新品牌家装公司一条龙装修,致力打造精品房市场。
启鸿集团的股票开盘涨停,并且他们新推出的两百套精品套房抢售一空。而沈氏旗下的精品套房严重滞销,一套没卖出去不说,还有业主要求退房。
沈氏面临历史上最大的信誉危机。
沈存希不相信这只是单纯的巧合,沈氏与业之峰同时遭受重创,恰恰这个时候启鸿集团成立新品牌家装公司,成为房产与家装行业里的最大得益者,一石二鸟之计实在绝妙。
“哦。”宋依诺点了点头,她挂了电话,就去房间里换衣服。宋依诺换好衣服下楼,刚走到大厅,就看到董仪璇从外面进来,她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得站在那里等她走近。
第106章 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tsppppp大厅里,董仪璇看到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宋依诺,她黯淡的目光倏地一亮,快走几步来到宋依诺面前。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依诺。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宋依诺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董仪璇,她还是习惯高高在上的她,她冷淡地抽回自己的手,垂在身侧,她说:“不是。”
董仪璇低头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她心里一阵失落,“依诺,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去那边咖啡厅聊聊好吗?”
宋依诺抬腕看表,时间还早,她点了点头,率先往咖啡厅里走去,董仪璇看着她疏离的背影,她连忙跟上去。
咖啡厅里,董仪璇点了一杯摩卡,宋依诺点了一杯柠檬水。侍应生离去,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外面艳阳高照,白花花的日光洒落下来,亮得刺眼。
董仪璇捧着水杯喝了口水。嗓子眼才不那么干,她说:“依诺,抱歉,我一直没认出你来,之前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你能原谅妈妈吗?”
宋依诺回头看着她,面前的董仪璇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气势凌人。她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因为她的话,心里多了几分悲凉,“都说母女连心,哪怕是两个陌生人站在一起,也会有心灵感应,可是您却说没认出我来,真是讽刺啊。”
“依诺,对不起,一开始我真的没认出你来,你长得不太像我,也不太像你爸爸。后来我听说你是的宋振业的女儿,我才派人去调查才知道,你是四岁那年被你外婆送回宋家的,后来改了名字叫宋依诺。”董仪璇急道。
宋依诺心里莫名难受起来,她愤怒道:“你没资格提外婆,当年你不声不响的离开,外婆担心你,想到你就流泪,后来才会患上白内障,是你害死了外婆,我恨你!”
董仪璇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女儿,她心里的非常难受,她说:“依诺,当年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我跟你爸爸离了婚,才发现怀上你。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还没有满月,我就收到了美国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那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我不能错过,我要出国进修,我要风光的回来,我要让从前对不起我的人都刮目相看。”
宋依诺看着她,在她眼里看到了野心以及仇恨,她更觉悲凉。她抛弃了她和外婆,就是为了复仇,那么在她心里,她们算什么?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吗?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们。
“我悄悄离开,是怕我会舍不得你,我想着几年后,我就会回来,到那时我们就再不会分开。但是我错了,去美国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顺利。那些外国人瞧不起中国人,我在夹缝中求生存,好不容易立稳脚跟,我却不敢回来。我还没有风光无限,我回去又拿什么给你们幸福?”董仪璇想起在美国奋斗挣扎的那些日子,她心酸不已。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彼得,她人生中的导师。是他教会了她怎么在尔虞我诈的职场里活下来,并且扶摇直上。
“就算你风光无限的回来了又怎么样?你没有给我们幸福,外婆已经变成了一杯黄土,到死都没有再见到你一面,而我被你变成了剽窃他人作shuyaya上搜出今天的新闻,将电脑转过去,他说:“你看看今天的新闻。”
宋依诺俯身看去,迅速浏览了一遍,她震惊的看着沈存希,“你怀疑启鸿集团?”
“不,启鸿集团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怀疑有人在他们背后支招。想要同时吞并地产业与装饰业的市场,启鸿集团还没有这么大的财力。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相信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沈氏这块肥肉。”沈存希凤眸里精光湛湛,这模样竟与沈老爷子算计别人时有着七八分相似,他们不愧是父子。
宋依诺似懂非懂,商场上这些尔虞我诈,她还不懂,只是担心沈存希应付不过来,“那你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宋依诺记得前几年房产界的丑闻风波,也是因为甲醛与苯含量超标造成了退房潮,后来那家公司倒闭了。沈氏这样的企业倒闭是不太可能,但是会重挫元气,到时候元气大伤,再腹背受敌,就很难再回到现在的风光。
沈存希抚着下巴,眸里尽是算计,他说:“把心揣回你肚子里,安心的设计你的设计稿,这些事我会应付。”
“嗯。”宋依诺点了点头,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走回到茶几旁,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下意识看了沈存希一眼,她说:“我出去接下电话。”
沈存希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剑眉紧蹙,谁的电话不能当着他的面接?
宋依诺站在走廊里,接通电话,她不悦道:“有事吗?”
“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唐佑南站在机场外面,c市的热浪一**朝他袭来,他整个人都身在水深火热中。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居然跑到c市来偷情。
“没事我就挂电话了。”宋依诺拿下手机,刚要挂断,那端就传来唐佑南讥诮的声音,“怎么,这么急着去跟他在一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依诺气急败坏道,他们领了离婚证后,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不去好好开始他的新生活,一直纠缠着她不放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唐佑南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依诺听着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她气得不轻,一回头,就看见沈存希倚在办公室门前,正定定地看着她,她下意识捏紧手机,快步走过去。
沈存希看着她走近,他说:“谁的电话?”
宋依诺迟疑了一下,说:“打错了。”
她不想让沈存希知道唐佑南还在纠缠她,她实在不明白唐佑南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在一起时,他嫌弃她羞辱她,现在离婚了,他又百般纠缠她。
沈存希目光深炯地盯着她,宋依诺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虚,她说:“怎么啦,这么看着我?”
沈存希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进办公室,他说:“没什么,诺诺,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尤其是你。”
宋依诺腿软得有点站不住,她说:“我没有,真的是打错了。”
沈存希掐了掐她的腰,“打错了你还跟他废话那么多?”
“……”宋依诺挣开他的怀抱,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与沈存希相处得久了,她发现沈存希的占有欲很强。上次她给连默擦药,他就发了一顿脾气。所以她不想跟他说,唐佑南还在纠缠她,他们是叔侄,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因为她,两叔侄就反目成仇了。
要真是这样,到时候沈老爷子更要说她是红颜祸水了。
沈存希睨着她,半晌,才走到办公桌后继续处理事情。
一个小时后,宋依诺的手机再度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察觉到沈存希的目光看过来,她连忙起身往门外走去。沈存希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在她拉开门时,大掌握住她的手将门合上,另一手拿走她的手机,宋依诺伸手欲抢回来,电话已经接通:“哪位?”
唐佑南没想到接电话的是沈存希,他怪笑了一声,道:“哟,你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你可以接她的电话了?让她接电话。”
“她没空,你有话跟我说。”沈存希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看着宋依诺的目光恨不得掐死她。
“跟你说恐怕不太方便,四叔,媒体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要不要我向媒体爆个料,到时候四叔的名誉受损,明天沈氏的股票恐怕又会跌停吧。”唐佑南站在分公司楼上,满脸阴霾。
宋依诺的手机漏音严重,她自然也听到了唐佑南的威胁,她俏脸煞白,抬头看着沈存希阴戾的神色,她连忙道:“唐佑南,你不要乱来。”
“紧张了?心疼了?那就出来见我。”唐佑南听出她语气里的紧张,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后悔了,他不该和她离婚,否则他们在一起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
“她不会去,还有,你想怎么向媒体爆料就怎么爆,我巴不得你闹得全天下皆知,让她身上贴上我沈存希的标签,再也没有人敢觊觎。”沈存希狂妄的说完,伸手挂断电话。
宋依诺扑过去抢走手机,她瞪着他,头疼道:“沈存希,你太胡闹了,沈氏现在一波未平,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他要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我们的关系爆料出去,沈氏一定会雪上加霜。”
“所以呢?”沈存希满脸阴沉,目光灼灼的逼视她。
“我去见他,我会说服他不要爆料出去。”宋依诺不想他因为她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是沈氏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沈老爷子拼死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因为他们的关系就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沈存希炸得粉身碎骨。
沈存希气得不轻,他出手如电,拽住她的手腕,怒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向你的前夫求饶?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沈存希,我没有向他求饶。在这里,我敢放纵自己出现在你身边,是因为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回到桐城,我们的关系就会见不得光,因为我是你的前侄媳妇。我声名狼藉不要紧,反正我就是个小人物,不久后大家都会忘记我,但是你不可以,我想保护你,你明不明白?”宋依诺说完,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怎么都抽不出来。
沈存希愤怒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好啊,你去啊,如果他让你跟他**,你为了保护我也要跟他上吗?”
宋依诺气得胃疼,这妖孽别看平时冷静自持,发起脾气来什么混账话都说得出来,她说:“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龌龊。”
宋依诺心里清楚,沈存希的话有几分道理的,那天在宋宅外面,若不是连默及时赶到,只怕唐佑南真的会当街将她强w暴。
可是沈氏因为甲醛超标的丑闻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她怎么还能让他因为她的事再度站在风口浪尖?虽然她的力量很小,也许并不能保护他,但是她还是想尽力一试。
“我把他想得龌龊?”沈存希气得抓狂,声音越来越冷,“你这是为他打抱不平么?”
“我没有。”宋依诺无力申辩,“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相信我呢?”
“我是信不过他的人品!”沈存希斩钉截铁道,他信不过唐佑南的人品,更无法断定宋依诺对唐佑南是否还有感情。他们相恋三年,结婚五年,他们在一起整整八年,这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宋依诺静静地望着他,她说:“沈存希,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受到伤害,这是我说服自己跟你在一起时发的誓言,如果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了,那么我会毫不迟疑的离开你。”
宋依诺说完,快步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忽然拽住她的手腕,他声音苦涩道:“为什么不肯依赖我,把问题交给我去处理?”
“因为我不想让你更累,沈存希,我喜欢你,看见你因为我受累,我会不开心,更没有幸福可言。所以这一次,让我保护你,好不好?”宋依诺抬头望进他的眼底,那里深不见底,像是蕴藏着风暴,能将她吞噬。尽估每划。
沈存希心里震动不已,此刻的她在他眼里那么美,那么让他揪心。他一直以为自己强大到无所不能,可是此刻,这个小女人却用她的固执,教他尝到了被人保护的滋味。
可是他怎么愿意放她去见她的前夫?他是个男人,是爱她的男人。将自己的女人推出去,那绝不是他沈存希会干的事。
他俯下头去,用力吻住她的唇,双手紧紧的搂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宋依诺心神皆颤,她知道他妥协了,她很开心,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他,像是安抚他一般。
下一秒,她的身体陷入柔软的被子里,身上忽然一轻,她迷蒙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存希转身走出休息室。她撑身坐起来,看他关门,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冲过去拉门,门已经被他从外面反锁。
“沈存希,你放我出去。”宋依诺用力拍门,她没想到这个妖孽居然使诈,趁她意乱情迷时,将她锁在休息室,他要干什么?
沈存希手里拿着钥匙,他拍了拍门,像是在摸她的头,他说:“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宋依诺激烈的拍着门,“沈存希,你回来,你把门打开,沈存希……”
外面传来“咔嚓”一声关门声,整个屋子都陷入安静中,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脑袋,沈存希去见唐佑南,会不会发生世界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