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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唯一全文阅读

作者:卿筱     你曾是我唯一txt下载     你曾是我唯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7 唐少与夫人的口味略重啊

    宋依诺走出金域蓝湾,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靠在车身上的唐佑南,深蓝色布加迪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豪车、美男吸引了无数路人艳羡的目光。

    宋依诺眉心微蹙,这辆布加迪是唐佑南23岁时,沈唐启鸿送他的生日礼物,那一天正好是他们的婚礼,当晚他开着这辆豪车载她回新房,她在车里告诉他,她被人欺辱了。

    从那以后,唐佑南再没有开过这辆车。

    唐佑南指间夹着烟,袅袅烟雾中,他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她穿着浅蓝色礼服,纤腰不盈一握,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他丢了烟,伸脚摁灭,大步向她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腰,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他低头在她发间嗅了嗅,“好香。”

    宋依诺气恼地去扳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俏脸通红,“唐佑南,你放开我。”

    唐佑南牢牢握住她的纤腰,姿态亲昵,她一双明丽的丹凤眼里尽是冲天火光,格外妖娆动人,他俯下头,薄唇印在脸颊上,赞美道:“依诺,你今天很美。”

    宋依诺避之不及,胃里一阵翻腾,他的唇一离开,她就抬手狠狠擦掉他留在她脸上的口水,那嫌弃的模样惹得唐佑南差点就大发雷霆。

    他忍了半晌,才忍住脾气没发作。他拥着她来到车旁,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宋依诺弯腰坐进去,眼角余光似乎瞄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等她再看去时,唐佑南不耐烦的催促,“看什么,再不上车酒会就开始了。”

    宋依诺来不及确认,她弯腰坐进车里。

    唐佑南很快上车,布加迪飞速驶离。

    金域蓝湾外面确实停着一辆迈巴赫,沈存希就在车里面。唐佑南亲吻宋依诺那一幕,他尽收眼底,心里无端涌起一股邪火,烧得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严城坐在前排驾驶座上,感觉到车里的温度瞬间降至零下,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顺着沈存希的目光看向窗外,就看到宋依诺被唐佑南拥在怀里,他顿时明白老板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因何而来。

    “老板,我们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

    沈存希心里正来气,他心烦气躁,“我长了眼睛,不需要你说,开车!”

    严城缩了缩脖子,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默默启动车子向酒店驶去。

    布加迪与迈巴赫几乎同时到达酒店外面,唐佑南将车钥匙抛给车童,拉开车门牵着宋依诺从车里走下来。酒店门前闪光灯此起彼伏,焉然像明星走红地毯。

    有外人在,宋依诺不想让唐佑南下不来台,她的手被他强势地搭在他腕间,她没有抽回来。两人站在一起,男俊女俏,十分登对。

    巨大的菲林越过众人头顶,伸向唐佑南和宋依诺,有记者发问:“唐少,您身边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唐太太吗?”

    唐佑南按着宋依诺柔若无骨的小手,笑得春风得意,“对,她就是我的妻子宋依诺。”

    宋依诺诧异地看着他,五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承认她的身份,在她提出离婚时,他想干什么?想用这种方式阻止她离婚么?

    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

    “唐太太真漂亮,难怪唐少要金屋藏娇。”记者笑呵呵说完,话风突然一转,“据可靠消息,前不久有人在警局看到唐少和沈太太,据说唐少与沈太太车震,把车给震河里,后来还惊动交警队打捞,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全场哗然,唐佑南感觉到指腹下的小手瞬间变得僵硬,他伸手,动作亲昵的将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到耳后,他这才看向那位记者,不慌不忙道:“我不明白你口中的沈太太是什么意思,严格算来,我老婆就是沈太太。”

    唐佑南之父唐启鸿从小流落在外,后被沈家大家长认回,因感激唐家人的养育之恩,唐启鸿更名为沈唐启鸿,甚至承诺唐家人,他的长子佑南随唐家人姓。

    宋依诺终于明白唐佑南让她陪他出席酒会的目的,原来是要用她的名义,来平息谣言。刚才她居然还认为他是想阻止她离婚,简直可笑至极。

    “沈存希之妻宋子矜,唐少应该有印象吧?”记者并不打算被他三两句话忽悠过去。

    “是么?”唐佑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却并不回应,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宋依诺,“亲爱的,看来我要经常带你上上头条了,否则他们都不认识你呢。”

    “唐少与夫人的口味略重啊!”记者们哄笑,唐佑南这句话无疑承认了那晚他们确实车震了,但是对象不是宋子矜,而是他的妻子宋依诺。

    宋依诺遍体生寒,她望着面前笑吟吟的男人,只觉得陌生。为了保全宋子矜,为了保住他们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他竟不惜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从今天起,有多少人会拿异样的眼神看她,又有多少人会在她背后说三道四?

    

048 幼稚的举动

    门前记者众多,有人注意到宋依诺一直没说话,故意调侃,“唐太太,你们夫妻感情真好,能不能谈谈车震震河里是什么感受?刺激吗?”

    此话一出,众人再度哄笑,只怕现在在他们心里,宋依诺已然与荡妇划上等号。

    宋依诺脸上血色褪尽,一颗心揪疼得厉害。她感觉所有看着她的人都在心里骂她“荡妇”,她用力想要挣开唐佑南的手,他却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他状似亲昵的俯身,薄唇贴在她耳边,淡淡道:“微笑!”

    宋依诺真觉得讽刺,他把她变成了“荡妇”,居然还要让她微笑!宋依诺既为自己感到凄凉又觉得可怜,她的指甲掐进他肉里,她的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决:“放开我!”

    唐佑南低头,对上她黯淡无光的凤眸,他心跳微微一滞,这双眼睛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空洞得可怕。他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一股没来由的心慌占据了他的整个神经,“依诺……”

    记者们面面相觑,摄影师快门按得飞快,咔嚓咔嚓的捕捉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如果不想我恨你的话,放手!”宋依诺望着他的眼神有恨也有泪光,有一只愤怒的野兽在她心里咆哮,她却喊不出来。她原以为,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因为他而心痛。但是现在,她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淡漠,她依然感到心痛。

    记者似乎瞧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刚要提问,停在那里的黑色迈巴赫车门打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沈先生来了”,众人立即一哄而上,向沈存希跑去。

    与唐佑南的绯闻相比,沈存希的新闻价值更高。

    宋依诺狠狠甩开唐佑南的手,向酒店里走去。唐佑南垂眸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怔愣出神。

    那边被记者团团围住的沈存希不经意抬头,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没入酒店后,他薄唇微微抿起,第一次配合记者的提问与拍照。

    翌日的新闻版面上,鲜少在大众面前亮相的沈存希占据了各大报纸的整幅版面,温文尔雅的形象深入人心,成为桐城少女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最佳人选。

    而关于唐佑南和宋依诺的报道,却只字未提,这是后话。

    宋依诺步入宴会厅,酒会邀请的都是在桐城政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她虽嫁入豪门五年,却一个都不认识。而她来酒会的目的,只是想见见那个女人,哪怕是远远看一眼就好。

    眼角余光瞄到唐佑南和沈存希一起走进来,两人似乎正在交谈,一副叔亲侄孝的模样。恰好这两个人她都不愿意看到,特别是唐佑南。

    她拎起裙摆,匆匆往一旁的露台走去。

    那一抹淡蓝从眼前一晃而过,沈存希薄唇微勾,她这么卖力的避开他,他要是不配合一下,就太对不起她的用心良苦了。眼角余光看见侍应生端着酒走过来,他不动声色的伸出脚。

    侍应生绊了一下,盘子里的酒杯摇摇晃晃,然后毫无悬念的全部泼在了正与人交谈的唐佑南身上。唐佑南狼狈不堪,白色西装湿了大半,连裆部都湿透了,隐约可见里面黑色的内裤。

    严城站在沈存希身后,亲眼看见他伸脚绊倒侍应生,他惊愕极了,不敢相信沈存希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唐佑南被侍应生带去房间换衣服,而站在他身边的老板却没了踪影。

    

049 索取她的承诺

    宋依诺避进露台,就被一阵暧昧的声音给吓住,她抬头望去,幽暗的光线里,男人背影颀长,正激烈的吻着怀里的女人。她尴尬得不行,这种宴会上不乏这种,看对眼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勾搭的食色男女。

    她匆匆转身离开,宴会已经正式开始,唐佑南与沈存希站在宴会厅中央,与一位税务部官员谈笑风生,她的目光在大厅里搜索了一圈,业之峰的ceo似乎还没有出现。

    她不想站在大厅里让人评头论足,索性找侍应生开了个房间图安静,等会儿再出去。

    幽暗的房间,厚厚的地毯,落地无声。

    宋依诺没有开灯,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俯瞰外面繁华都市的夜景。脑海里有许多画面走马观花似的掠过,最终化成了男人略显凉薄的侧脸。

    心口难以抑制的开始疼痛,黑暗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她可以放任自己的悲伤逆流成河。

    “滴”一声,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宋依诺仓皇地转过身去,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模样,她警惕地瞪着他,“谁?”

    挺拔的身影越发逼近,男人英俊的轮廓,在黑暗里逐渐显现出来,宋依诺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是沈存希。男人的凤眸在黑暗里流淌着她看不懂的光芒,像潜伏的野兽,让她紧张。

    宋依诺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落地窗玻璃,她才警醒,对上面前紧迫盯人的男人,声音打顿,“我…我先出去了。”

    沈存希这样的人,她揣摩不了,但是直觉告诉她,他比唐佑南危险一万倍。远离,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越过他,向门边走去,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一只烙铁般滚烫的大掌抓住,她心跳一窒,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她下意识甩手,下一秒,她的背抵上了玻璃,被沈存希牢牢禁锢在怀里。

    “你!”宋依诺急喘了一声,自从在车里被他强吻后,他对她似乎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沈存希黑眸里闪烁着幽幽冷光,他的拇指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哑,“他吻过你这里?”

    灼热的男性气息,混和着红酒的味道扑面而来,宋依诺浑身战栗不已,她堪堪偏过头去,避开他身上极具侵略的气息,一股子羞恼萦绕在心头,“你管不着。”

    沈存希眸色渐深,大手握住她的纤腰,薄唇贴向她的脸颊,吻落,他语气霸道,“以后不准再让他碰你。”

    宋依诺心跳几欲成疯,她死死的贴在玻璃上,整个人紧张得快要窒息,她结巴道:“你…你凭什么管我,我跟他是夫妻,我们就是**,也与你无关。”

    听到“**”二字,沈存希眉心打结,他紧盯她的眸,大手从她脸上滑下,用另一种方式,索取她的承诺。

    灼热的大掌掠过她的脖子,渐渐往下。宋依诺呼吸都停顿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逼她。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往危险的地带探去,她整个人都已被逼得崩溃,“沈存希,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沈存希的大掌停下,声音暗哑,欲念很深,“什么意思?”

    “我要不是很随便的人,你会对我做这么随便的动作?”眼里有泪光闪过,哪怕刚才唐佑南在记者面前胡说八道,她都没觉得这么难堪过,沈存希却让她难堪了。

    沈存希盯着她,幽深的黑眸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愫,炽烈的,深沉的。他的吻,隐忍的落在她的唇上,一触即走,他哑声道:“依诺,乖一点,别挑战我的底线。”

    天知道,刚才在车里,看见唐佑南搂着她时,他有多抓狂。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唇上一阵酥麻,宋依诺克制着自己因这一吻而产生的心慌意乱,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一意孤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存希放开她,双手环胸,神情也不似刚才那样愤懑与嫉妒,他语气轻松道:“我给你上诉的机会,说说我怎么挑战你的底线了?”

    宋依诺咬牙切齿,她低吼道:“我是你的侄媳妇!”

    “我知道。”

    宋依诺风中凌乱,“那你还……”

    “我还什么?”沈存希明知故问,心情已经阴转晴。

    宋依诺咬唇,这人脸皮实在太厚了,明知道她说的什么,还故意套她话,她才不会上当,她语重心长道:“你是我的四叔,还是我的姐夫,我希望你自重,今晚之前发生的事,我都不跟你计较,希望你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从今天起,你只是我的四叔姐夫。”

    沈存希挑了挑眉,语气邪肆,“吻也吻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你让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什么睡,我们什么时候睡一起了?”宋依诺气红了脸。

    沈存希斜睨着她,“在c市酒店里,还有医院里,我们不是同床共枕么?”

    “轰”一声,宋依诺大脑一片空白,难怪那两晚她一直觉得后背抵着什么,很温暖,原来那两晚他们一直睡在一起。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她还是接受不了。

    看着她一脸接受不了的表情,沈存希刚刚好转的心情再度不悦起来,“跟我睡就这么受不了,那你想跟谁睡,那个渣男?”

    有骂自己侄儿是渣男的么?

    宋依诺已经风中凌乱了,今天知道的信息量太大,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下意识辩解,“我没有。”

    “这就对了,下次乖一点,别再激怒我。”沈存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得像个长辈,更像个情人。

    “……”

    沈存希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了她一会儿,直把她看得腿心打软,他才转身,拉开门出去了。他刚走,宋依诺就跌坐在地上,不需要再试探,不需要再揣测,沈存希对她的企图昭然若揭。

    这样,她还要再跟这个项目吗?她还有的选吗?

    

050 母女相见

    宋依诺整理好心情才离开房间,回到大厅,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沈存希站在人群最显眼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道貌岸然的样子。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曳地长裙的女士,优雅高贵知性,她就是业之峰的ceo董仪璇。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倏地顿住,遥遥地看着她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股女王范。她在业之峰的周刊上不止一次见过董仪璇,但是都没有见到真人给她的冲击大。

    沈存希似乎感应到她的存在,深邃的目光遥望过来,他倾身在董仪璇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那一刹那,宋依诺慌得想转身逃跑。但事实上,她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沈存希是人群中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打马而过,站定在宋依诺面前,手腕微微抬起,示意她挽着他,他说:“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宋依诺已经猜到他要介绍谁给她认识了,她看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董仪璇,她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也许还要等很久,才能再站在她面前。

    她垂眸,盯着沈存希微抬的手腕,他并没有催促她,也没有感到不耐烦,而是从容的等着她。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抬起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沈存希唇角微扬,冷硬的五官柔和下来,感觉到她浑身僵硬,他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然后向董仪璇走去。

    耳边的议论声逐渐远去,宋依诺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高过一声。离得越近,她越紧张,嗓子眼里像堵着什么东西,让她喉咙一阵发紧。

    董仪璇正和身边的人讨论时下最热门的股票行情,眼角余光扫到沈存希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近,她停下来,微笑道:“存希,这位是?”

    沈存希偏头温柔地看了宋依诺一眼,“璇姨,她是宋依诺,依诺,跟璇姨打声招呼。”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董仪璇,她皮肤光滑白皙,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那双与她相似的丹凤眼没有妩媚,只有位居高位的犀利与沉着。

    董仪璇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像是第一次听见,很陌生。

    宋依诺难掩心里的失望,从她知道她的名字那天起,她已经整整关注了她五年,可她不记得她,更不认识她。

    “依诺,叫人。”沈存希低声提醒。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迅速整理自己的心情,“董总,您好,我是宋依诺,久闻您的大名,终于有幸能见到,幸会!”

    董仪璇看着伸到她面前的小手,肌肤白皙,指节纤长,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并不像时下的年轻女孩一样,涂着艳丽的丹蔻,给人很清爽的感觉。

    董仪璇没有握她的手,她看向沈存希,“姓宋啊,存希,我记得你的新婚妻子也姓宋,是这位?”

    沈存希瞥了一眼宋依诺僵在空中的小手,不着痕迹的伸手握住,免去她的尴尬。掌中的小手很僵硬,他轻轻捏了捏,才抬头望着董仪璇,“不是。”

    听他否认,董仪璇看向宋依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刚才沈存希捏她的手的小动作,她尽收眼底,对眼前这个女孩子的那丁点好感荡然无存,“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心思浮躁,不脚踏实地的好好工作,就想着走捷径,实在不可取。”

    宋依诺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董仪璇,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让她如被针刺,言语能伤人到什么地步,她终于领教了。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她会一笑置之,但是偏偏是她,一股子气憋在心里,她伶牙俐齿道:“董总,您了解我吗?对不了解的人就说这种话,您不觉得您太草率也太失礼了吗?”

    董仪璇当众被人顶撞,也有几分下不来台,她皱了皱眉头,“我说错了吗?以宋小姐的身份,怕是进不来这高档酒会。”

    “董总,我是凭博翼的邀请函堂堂正正的走进这里的,还有董总在国外多年,想必不记得中国有一个成语,以己度人。”宋依诺只觉得讽刺,若然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那么不见也罢。

    说完,她提起裙摆,转身离开。结果因为转身太急,她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朝前扑去。恰好有侍应生经过,她撞翻了侍应生手里的托盘,她摔倒在地时,酒液悉数倒在了她的身上,狼狈不堪!

    她第一反应不是爬起来,而是望向董仪璇,她看到她摇头,她心里重重一伤,羞愧得恨不得死过去。

    

051 痛就告诉我,别忍着

    宋依诺跌下去时,沈存希就站在她身边,他伸手拉她时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扑倒在地,那一瞬间,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还有她受伤的眼神,他心尖骤然一疼。

    红色的酒液泼洒在她头上,顺着她的下巴流淌进抹胸礼服里,浅蓝色的礼服湿透,隐约可看见胸前的风光。客人们围了过来,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只是盯着董仪璇。

    沈存希急忙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弯腰将她扶起来,丝毫不介意她身上的红酒浸湿他的衬衣,“有没有摔到哪里?痛就告诉我,别忍着。”

    宋依诺被麻痹的痛觉神经逐渐恢复,她摔下去时,手肘先着地。即便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一跤也摔得不轻。她看着面前神态焦急的男人,他没有责备她丢了他的脸,只关心她有没有伤到。

    而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董仪璇,自始至终都是冷漠以对。

    她呼吸一疼,手肘上那股疼痛漫延至全身,令她的心脏都疼得收缩起来。她抓住沈存希的手臂,刚要叫他带她出去,下一秒,她已经被人扯进怀里。

    沈存希怀里一空,他抬头盯着几步远突然出现的唐佑南,凤眸危险的眯起。

    唐佑南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器宇轩昂,他的手牢牢地扣在宋依诺的纤腰上,黑眸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存希脸上,敌意明显,“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妻子会摔倒?”

    宋依诺此刻想要的绝不是讨一个公道,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糗,于沈家宋家,都是丢脸的事。但是唐佑南的态度,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自以为是的维护,恰恰让她丢脸到极致。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以及事后的暧昧腥甜。她抬眸,他脖子上那几道因激情而留下的抓痕,以及洁白衣领上火红的唇印刺疼了她的眼睛,她拿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唐佑南神色间有几分狼狈,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沈存希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下次,她若再在他面前受伤,他不会饶恕自己。

    董仪璇的目光落在沈存希身上,刚才若她没有听错,宋依诺是唐佑南的妻子,亦是沈存希的侄媳妇,可他们之间暧昧不清,绝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那么简单,莫非……

    “姨妈,您在看什么?”冯贞贞站在董仪璇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上哪去了,半天没看到人。”董仪璇收回目光,睨向侄女,侄女眉目含春,如清晨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她目光下移,在她脖子上看到几枚新鲜的吻痕,她微微皱眉。

    冯贞贞哪里扛得住董仪璇紧迫盯人的目光,她移开视线,耳根已经红透,小声解释:“刚才肚子不舒服。”

    董仪璇眯了眯眼睛,这里人多嘴杂,她没有再深究。她抬头看着宴会大厅门口,若有所思。

    唐佑南在酒店大门口拦住了宋依诺,他气息紊乱,扣住她的手腕微微使了力,他气急败坏道:“宋依诺,我带你来参加宴会,不是让你来给我丢脸的。”

    宋依诺心里本就难受,再被他谴责,她的态度也变得尖锐起来,“是啊,你带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给宋子矜当挡箭牌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需要你提醒。”

    唐佑南被她一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盯着她肩上披着的男式西服,“你知道就好,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会跟我四叔拉拉扯扯的?”

    宋依诺气得不轻,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盯着他脖子上的暧昧抓痕,冷笑道:“唐佑南,在指责别人前,麻烦你偷吃也先把嘴擦干净,不要让人恶心!”

    唐佑南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脖子,是刚才那个热情如火的女人留下的,他说:“依诺,我有生理需求,我不想碰你,只能去找外面的女人。”

    “唐佑南,拜托你不要一再刷新你无耻的下限,让我后悔我当初有眼无珠。你要找外面的女人我不拦着,麻烦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今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宋依诺被他伤得麻木了,已经无力再为他感到心痛。

    是她将他逼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还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已经有了宋子矜,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

    唐佑南怒不可遏,他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宋依诺倔强的梗着脖子,目光清冷地盯着他,唐佑南知道,若是这巴掌打下去,他们之间就真的玩完了,他举起的手缓缓紧握成拳,甩袖而去。

    宋依诺站在酒店门口,夜风拂过,她看着唐佑南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凄凉。

    宋依诺回到金域蓝湾,浑身的力气像是耗尽了一般,她走到花坛旁,也不管上面会不会弄脏身上华丽的裙子,坐下。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水晶鞋,是与礼服一起送来的,她的尺码。

    远处传来钟楼整点报时的声音,沉沉闷闷地,仿佛深山老林处寺庙的钟声。

    12点了,灰姑娘华丽的梦境消失了,她又变回了那个不被任何人待见的宋依诺。真是悲哀啊,宋依诺,你怎么就活成这副样子了?

    忽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闯入她的视野。她怔了怔,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沈存希站在她面前。

    对上那双湿润的丹凤眼,沈存希似乎叹息了一声,这丫头受了委屈怎么只知道躲起来偷偷的哭?他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来,脱了高跟鞋,将她小巧的赤足搁在膝盖上。

    宋依诺觉得不合适,慌忙要拿开,下一秒,她脚后跟传来刺疼。

    

052 第三种原因

    宋依诺疼得直吸气,她低头望去,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根棉签,上面沾着朱红色的液体,轻轻在她脚后跟的伤口上来回滚动。

    听到她吸气,沈存希抬起头来,仰望着她,“很疼吗?”

    最开始那股疼痛过去,之后的刺疼已经不算什么了,她摇了摇头,“不疼。”

    沈存希眼神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儿,盯得她不好意思了,他才低下头去继续给她擦药,边擦边吹气,把她当小孩子。

    酒精的凉意带走了刺疼,宋依诺看着沈存希的举动,心里既感到温暖又觉得羞赧。他们之间远还没到这么亲昵的地步,可是今晚她太累了,她不想推开这份难得的温柔。

    午夜的城市,静谧安宁。

    沈存希给她上完药,将她的脚放进鞋子里,他起身坐到她身旁,黑眸里似隐忍着什么,微微波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她皮肤很白,力道重一点,都会留下淤青。

    刚才她摔倒在地,此刻手肘处青了一大片,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见她眉心微蹙,他心疼道:“疼吗?”

    宋依诺摇了摇头,“不疼,你别看青了这么大一块,其实是我皮肤太小气了,碰一下就会起淤青,没事的。”

    沈存希放开她的手臂,转而握住她的手,手指撑开她的五指,十指紧扣。与她并排坐在花坛下,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与安宁。

    他不说话,宋依诺渐渐感到不自在起来,掌心微微沁出了汗,她动来动去,想挣开自己的手,偏偏她用一分力,他就加一分力,她怎么也挣不开。

    沈存希突然转头看她,眸色深暗,薄唇轻启,揶揄道:“你有骚动症吗?”

    “……”宋依诺脸颊一热,这人说话怎么……,她索性也不挣扎了,由着他握住她的手,她仰头望着夜空,过了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四叔姐夫,你为什么会娶我姐?”

    沈存希难得没有生气,他反问道:“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宋依诺认真思考起来,“沈氏在桐城的地位,应该不需要用商业联姻来巩固,不是利益关系,那么就是感情因素,你对她一见钟情?”

    沈存希望着她,眸色深沉,“你还小,有些事情未必能懂,我娶子矜,是第三种原因。”

    “什么原因?”宋依诺好奇追问。

    沈存希却不肯再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很晚了,我送你上楼。”

    宋依诺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公主抱起,她吓得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惊魂未定,“四叔姐夫,你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沈存希本来还想戏弄她一下,一听她这话,俊脸就沉下来,语气也相当恶劣,“对谁影响不好?”

    “对我们影响都不好。”宋依诺嗫嚅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够乱了,再这么下去会更乱。传了出去,对她对他,都是致命的打击。

    他是这么多年来,少有对她好的人,她不想因为她,而连累了他的名声。

    沈存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显然不高兴了,他脚下未停,抱着她往小区里走去。

    他不吭声,宋依诺也不敢说话。严城说,他家老板脾气不好,他的脾气何止不好,简直是阴晴不定。上一秒还跟她说笑,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

    沈存希抱着她刚到公寓门外,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来,韩美昕头上戴着发带,穿着背心热裤,站在门内,手里还拎着垃圾。看到宋依诺被一个有点眼熟的美男公主抱着,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依诺,你们……”

    “烦请让一下。”沈存希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韩美昕连忙往旁边让了让,见沈存希抱着宋依诺进去,她连垃圾也不丢了,跟着走回客厅。

    沈存希将宋依诺放在沙发上,他直起身来,白色的衬衣上还浸染着淡淡的红色酒液,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看着韩美昕,认真交代:“你是依诺的室友吧,她的脚受伤了,麻烦你这两天照看她一下。”

    韩美昕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认识唐佑南,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极品男人不是唐佑南,可他对依诺的关心,绝对超出了友谊范围,她点头如捣蒜,“您放心,我会的。”

    沈存希得到满意答复,他垂眸盯着宋依诺,“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最后,沈存希离开了,顺便带走了韩美昕手里的垃圾袋。

    “哇,好帅啊!”沈存希前脚刚走,韩美昕就忍不住花痴起来,“依诺,你不是要跟唐佑南离婚了吗?那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这种会扔垃圾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宋依诺被韩美昕的逻辑打败了,她懒洋洋的仰躺在沙发上,说:“美昕,他是唐佑南的四叔,宋子矜的老公,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沈存希。”

    “卖嘎!”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脚后跟被新鞋磨掉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她走进厨房,韩美昕从里面出来,托盘里放着两碗鸡汤,鸡汤的香味有点似曾相识。

    “依诺,这是宋夫人亲自送过来的,你不在,她还特意请我转告你她来过。”韩美昕将托盘放在餐桌上,把两碗鸡汤端了出来,她笑道:“托你的福,我居然喝到宋夫人亲手煲的汤了,你说她会不会放泻药啊?”

    宋依诺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鸡汤,若有所思。

    韩美昕也坐了下来,她望着宋依诺,正色道:“宋夫人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上心了?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依诺,你还是小心为上,指不定哪天美味的鸡汤就变成了穿肠毒药。”

    “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也许是她突然想起忽略我太久了。”宋依诺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送进嘴里。

    韩美昕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依诺,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依诺知道她是好意,含笑不语。她宁愿相信宋夫人对她的好是真诚的,也不愿意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她想,也许是她太渴望亲情太渴望母爱了,才会让自己沉溺其中。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昨晚那张冷漠的容颜,美味可口的鸡汤竟是再也难以下咽。

    

053 只要他在乎,就一定会上钩

    宋依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不经意看见化妆桌上的两个蓝色丝绒盒子,长方形的盒子里装着她对唐佑南所有的爱与眷恋,而正方形的盒子里却装着价值不菲的珠宝。

    她走到化妆桌前,伸手拿起长方形的盒子,她犹豫了一下,将盒子扔进垃圾桶里,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一眼,转身走出卧室。

    宋依诺坐地铁去公司的路上,接到宋夫人打来的电话,宋夫人对她嘘寒问暖之后,话锋突然转到鸡汤上,“依诺,我昨天送去的鸡汤你喝了吗?我去的时候你不在,我交给你室友的。”

    宋依诺一怔,脑海里突然闪过韩美昕说的那句“指不定哪天美味的鸡汤就变成了穿肠毒药”,她甩了甩头,说:“昨晚我回去得太晚,早上就喝了,妈妈,谢谢您,以后别送了。”

    宋夫人一听,立即慌张起来,“怎么了?鸡汤不合胃口吗?”

    “不是,只是从家里送到公寓路程太远,天气这么热,我怕您太辛苦了。”宋依诺柔声道。

    宋夫人的心落回了原地,她说:“我不辛苦,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懂好好照顾自己。你姐那事做得太混账,妈妈无颜面对你,就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弥补你,依诺,这些年妈妈对你的态度极差,你原谅妈妈,妈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

    哪怕是谎言,宋依诺也信了,她点了点头,“妈妈,我知道,我不怪您。”

    宋夫人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宋子矜就坐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她忍不住吃味,小嘴噘得老高,“妈妈,您什么时候跟那丫头这么亲近了,您不是一向很厌恶她吗?”

    宋夫人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闯了弥天大祸?宋依诺那小蹄子,给点温情就心软,所以她一定不会告诉沈存希你和唐佑南的事。这件事能拖就拖,但是也不能拖太久,三个月后你的肚子显怀了,纸也包不住火。以沈存希对沈唐启鸿的怨恨,到时候知道唐佑南睡了你,还搞大你的肚子,难保他不会杀了你们。”

    宋子矜吓得脸色发白,“妈妈,您不要危言耸听,杀人是犯法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宋夫人摇了摇头,就她这胆量,当初怎么敢和唐佑南玩出轨的?“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再拖下去,赶在沈存希向宋家发难前,让他背上出轨的罪名。到时候不仅你可以跟他离婚,还能得到一大笔赡养费。”

    “妈妈,我不想要什么赡养费,我只想马上跟沈存希离婚。”宋子矜只要一想到沈存希不能人道,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当初嫁给他时,她以为她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但是新婚夜,她的梦碎了。

    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到现在都还膈应得难受。

    新婚夜那晚,她穿着精心挑选的睡裙出来,沈存希看着她的目光炽热如火,结果当她走近,他突然掀开了她的睡裙,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简单粗暴,心里又是惶恐又是窃喜。

    就在她以为他会将她扑倒在床上时,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她的小腹,那一瞬间,她似乎在他脸上看见了失望,然后他放开了她,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她使尽浑身解数,他都没有再踏进她的房间,直到她偷听到他与他的家庭医生说话,才知道他不能人道。

    “说什么蠢话?子矜,宋家已今非昔比,昨晚你爸还在忧心,银行贷款已经到了最后还款期限了,若是再筹不到钱,宋氏就会被银行强行清算破产。他去找过沈存希,沈存希却无动于衷。只有拿到这笔赡养费,才能救宋氏,你明不明白?”宋夫人气得头一阵阵发晕,她怎么生了这么个蠢女儿?

    “能救宋氏的不只沈存希一人,我跟佑南结婚了,佑南也能救宋氏。”宋子矜不以为然道。

    “当年沈存希夺走沈氏时,只给沈唐启鸿留下了个空架子,这些年启鸿集团没倒,不过是因为沈存希不想让它倒,你以为唐佑南现在花的钱开的豪车,钱是从哪里来的?沈存希真要对付启鸿集团,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它压垮。”宋夫人瞪着还搞不清状况的宋子矜,幸好她还留了一手。

    七天,只要宋依诺连续喝七天的鸡汤,到时候要抓住沈存希的把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宋子矜明白,宋夫人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妈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存希那么精明的人,我们根本就算计不了他。”

    “算计不了他,就算计别人,只要他在乎,就一定会上钩。”宋夫人一脸的势在必得,为了宋家,为了子矜将来的幸福,只有将宋依诺推入深渊。

    宋子矜听不懂,迷惑地望着宋夫人,“妈妈,您要算计谁?”

    “你安心养胎就是了,这种肮脏的事,让妈妈去做。”宋夫人不愿多说,知女莫若母,子矜心直口快,告诉了她,难保她不会坏事。

    

054 看见我就逃?

    宋依诺到了公司,办公室里的职员看着她的目光讳莫如深,助理云云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拉到角落里,悄悄跟她咬耳朵,“宋姐,梦娜姐嫉妒老板把酒会的邀请函给了你,到处说你坏话呢。”

    宋依诺讪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云云见她这么淡定,替她打抱不平,“梦娜姐说的话太难听了,我都听不下去了。她说你跟李总有一腿,李总才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你,还说就算你会躺,人家沈总不近女色,也进不了你的洞……”

    “云云,这些话听听就算了,不要人云亦云。”宋依诺忽然打断她,不知道为什么,云云说沈存希的坏话时,她心里很不舒服。在她心里,即便沈存希不算一个完整的男人,却是这五年来第一个给她关爱和温暖的男人,她不允许别人在他背后说三道四。

    云云没见过她发火,这会儿也吓了一跳,“宋姐,我去做事了。”

    宋依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沉的叹了口气,职场如战场,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立即就硝烟弥漫。

    晨会结束后,宋依诺再度被李总留下来,李总问她昨晚参加酒会后的感想,她想了想,只说了一句,“业之峰是很强大的竞争对手。”

    李总的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她,“你有信心从他们手里抢走沈氏的项目?”

    “我有信心!”宋依诺斩钉截铁道,原本她还很胆怯,但是昨晚董仪璇不分青红皂白的臆测,让她生出一股子与她竞争到底的决心,只要她凭自己的实力争取到这个项目,她就会看到她的能力,也不会再说三道四。

    李总的目光转为赞赏,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小宋,我果然没看走眼,这个项目我可以放心交给你去做了。”

    宋依诺从会议室出来,众人看她的目光暧昧不明,她一笑置之。现在这个社会,不管你能力多强,只要身为女人,就弱了,因为他们不会看到你的能力,只会看到你貌美如花。

    别人如何说她,她不在乎,只是董仪璇……,她会心痛。

    一晃就到了周末,宋依诺这几天在跟进贺东辰的装修案子,空余的时间,就在画亚洲第一富豪别墅区的设计图。两天前,她去沈氏拜见沈存希,一是为了谈单,二是为了将珠宝和他的西服外套还给他。

    前台告诉她沈总不在,去美国出差了,大概一周左右回。她本来想打电话给他,才想起她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趁着沈存希出差,她开始着手设计装修方案,等他回来,她才有东西说服他。

    周五下午,贺东辰突然来了装修现场。当时宋依诺戴着安全帽,正在帮工人搬装修材料,她穿着简单的灰色t恤、牛仔短裤与白色镂空板鞋,清纯得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贺东辰搞突袭,没想到她在现场,倒是一愣,“宋小姐?”

    “贺先生,您怎么来了?这里很乱,您来之前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他们收拾一下,以免不小心伤到你。”宋依诺吃惊之余,连忙道。

    “既然你在,那就带我转转,汇报一下装修进度。”贺东辰毫不掩饰自己突袭的目的,看起来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城府深沉。

    宋依诺拿了一顶安全帽递给他,然后带他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向他汇报装修进度。贺东辰话不多,却很专注的倾听她的汇报。

    宋依诺汇报完进度,时间已经到下午六点了,贺东辰看着她脸颊上滚落下来的汗珠,黑眸深炯,“宋小姐,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还有一些想法,我们边吃边聊。”

    宋依诺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客户有新的想法,她不能不听。

    贺东辰选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餐厅上空飘荡着令人舒畅的钢琴曲,他们走进餐厅,宋依诺一眼就看到靠窗而座的沈存希,他正将一盘切好的牛排换到宋子矜面前。

    贺东辰见她停下来,不解地看着她,见她盯着某一处发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沈存希与宋子矜,“你们认识?”

    “不认识。”宋依诺收回目光,她这么说并非赌气,而是在外面,她习惯性的与宋家划清界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宋家的二小姐。

    贺东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往沈存希他们那一桌走去。宋依诺见状,只好跟上。

    “沈总,世界真小,我们又见面了。”贺东辰双手搁在裤袋里,模样看起来很斯文。

    沈存希放下刀叉,却并未站起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宋依诺一眼,然后望着贺东辰,“世界确实小,兜兜转转,该碰上面的都会碰上面。”

    “沈夫人,不介意一起坐吧?”贺东辰看了宋子矜一眼,宋子矜连忙站起来,微笑道:“怎么会介意,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依诺,过来坐姐姐身边。”

    宋子矜笑得有点假,她好不容易盼到沈存希出差回来,想着趁吃饭的机会,说服他注资宋氏。哪里知道会来两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她的计划。

    贺东辰不请自坐,在沈存希身旁的空位上坐下,看着那边一对姐妹花,感叹道:“原来宋小姐是沈夫人的妹妹,这世界果然很小。”

    宋依诺坐在宋子矜旁边,简直如坐针毡。平常见面就撕逼的两个人,要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她站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

    宋依诺站在洗手池旁,看着哗哗的水流,说不清心里为什么烦躁。身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她转头望去,洗手间的门被人反锁上了,而站在门边的男人,正是出差一周的沈存希。

    宋依诺心口一跳,这里是女卫生间,他就这么闯进来,他想干什么?她慌忙关了水龙头,抬步越过他去开门,手刚碰到门把,一副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牢牢攥住,喷在她耳侧的气息不疾不徐,却异常滚烫,“看见我就逃,要去哪里?”

    

055 强势索取

    宋依诺浑身战栗不止,大脑“嗡”的一声,她下意识要开门出去,下一秒,已经被他扳过身体,与他面对面站着。他的呼吸灼灼地喷在她脸上,他离她很近,似乎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额头。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知何时,他的手指就抚上她的脸颊,温柔摩挲,看到她走神,他的声音里多了一抹不悦与强势,“问你话呢,说话!”

    宋依诺心跳加速,直觉告诉她,她不能跟沈存希再这样暧昧不清下去了。她感觉得出来,沈存希对她有意思,她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挑起了他的兴趣,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待自己。

    她盯着他,门后的走廊上,时而传来脚步声,她心里生出几分恼意,恼他一而再的逼迫她,也恼自己每次都不争气的屈服于他。她有丈夫,他有妻子,他们之间不该这样。

    哪怕唐佑南与宋子矜已经不知道背叛了他们多少次,他们这样也是站在道德的审判点上,是不对的。

    “四叔姐夫,我们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宋依诺盯着他的目光露出哀求,她不愿意变成宋子矜那样的人,若是变成那样,她不会原谅自己。

    沈存希脸色阴沉,一腔柔情荡然无存,他的目光逼视着她,大手掐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薄唇狠狠的印在她的唇上,强势索取。

    宋依诺没料到他会如此,她的心跳狠狠一窒,然后狂跳起来。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以为他听得懂,可他……

    唇上的蹂躏的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忽然挣扎起来,可她的力气于他,不过是蜉蝣撼大树,显得那么可笑。唇瓣被他吞噬,他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那样子,凶狠的似乎要当场办了她。

    宋依诺的心跳几欲成疯,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双手却像是自有意识一般揽住他的脖子,浑身像有火在烧,血液里沸腾着一股躁动,她竟开始主动回吻他。

    不对劲!

    宋依诺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与她热情拥吻的男人,他似乎被她主动回吻的动作取悦了,唇边微微泛着笑意。她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抬手用力推开他。

    沈存希不曾料到她会突然推开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他凤眸微眯,危险地盯着胆敢推开他的小女人。

    宋依诺后背紧贴着门板,双腿在发抖,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变得不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明明是抗拒的,但是她却热情的回吻了他。

    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是被压迫得太久无意识的反弹,还是她本身就跟宋子矜是一样的人?再看沈存希已经向她走来,她不敢再待在这里,不是怕沈存希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她握住门把,一鼓作气的打开,在沈存希的大手快要碰到她时,快速逃离。

    她逃回了餐厅,甚至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她拿起包,对贺东辰说了句“抱歉,我有急事要先走”,就匆匆离开。

    宋子矜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纳闷道:“她怎么了?”

    贺东辰指间握着酒杯,轻轻摇晃里面的酒液,眼神讳莫如深,“或许真有急事。”

    宋子矜不以为意,宋依诺走了也好,跟她坐在一起,还要假装姐妹情深,她都快要憋死了。

    几分钟后,沈存希回到座位,他盯着宋子矜身边空空的座位,一股愠怒袭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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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逃回了金域蓝湾,她心乱如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她刚才居然回吻了沈存希。怎么办?在他眼里,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一边拒绝他,一边又热情的回吻他。

    她恼得直揪头发,怎么会这样,那一瞬间她到底着了什么魔?

    “依诺,你回来了。”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宋依诺抬头望去,就看到宋夫人站在单元楼下,她连忙放开头发,快步迎上去,“妈妈,您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外面这么热,中暑了怎么办?”

    宋夫人连续几天都给宋依诺送鸡汤,似乎真的想要修补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她看着气色红润的宋依诺,笑道:“我不热,进去吧。”

    宋依诺拿钥匙开门,等宋夫人先进去了,她才跟进去,边按电梯边说:“妈妈,下次您来之前先给我打电话,免得在外面等。”

    “你工作那么忙,我等会儿就等会儿,不碍事的。”电梯到了,两人走进电梯,宋依诺伸手接过保温桶,心里暖暖的。

    回到公寓,宋夫人注意到鞋柜里多了一双新的拖鞋,宋依诺弯腰将拖鞋拿出来放在她面前,然后拎着保温桶去了厨房。宋夫人脱了高跟鞋,换上凉拖,心里五味杂陈。

    厨房里传来水声,宋夫人走过去,看见宋依诺在洗菜,她站在门边,说:“依诺,别做我的饭,我马上就走,你出来陪我坐坐。”

    宋依诺洗菜的手一顿,终于要来了吗?她拧开水龙头,将手冲干净,然后走出来。宋夫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走到沙发旁,在皮凳上坐下。

    宋夫人倾身握住她的手,温柔道:“依诺,明天晚上我们请了亲家那边吃饭,到时候你打扮得漂亮点,记得跟佑南一起来。”

    宋依诺微微诧异,沈家那边不知道宋子矜和唐佑南之间的事,宋夫人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她让两家人坐一起吃饭,到底在想什么?

    “妈妈……”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这样护着子矜到底对不对,她和佑南做出这种糊涂事,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宋夫人和颜悦色道,似乎真的在反省。

    宋依诺没想到宋夫人要亲自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捅破之后呢,宋子矜和唐佑南脸皮厚,是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到时候,她和沈存希该如何自处?

    

056 欠收拾的女人

    宋夫人离开了,宋依诺坐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她在黑暗里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韩美昕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伸手按开灯掣,被客厅沙发上的黑影给吓了一跳,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依诺,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

    宋依诺僵硬的转动脖子,怔怔地看着韩美昕。韩美昕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丢了包跑过来,“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唐佑南对你做了什么?”

    宋依诺心神恍惚,她说:“我妈要把宋子矜怀孕的事告诉沈家人。”

    “她疯了吧。”韩美昕脱口而出,宋夫人一直按兵不动,怎么会突然决定兵行险招,莫非她以为将这件事昭告天下,沈家那边就能接受宋子矜,她是真天真还是缺心眼啊?

    宋依诺按了按太阳**,“我不知道,她让我明天晚上一定要出席。”

    “看来真是疯了,依诺,你干嘛要忍气吞声?”

    “美昕,我不是忍气吞声,有句话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宋子矜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沈家人对我又能多几分同情?”宋依诺叹息,她一直忍着不说,不过是因为她姓宋。

    韩美昕摇了摇头,她见过很多打离婚官司的夫妻,为了争点财产反目成仇,依诺真的是她见过最冷静的女人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美昕,唐佑南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帮我起诉离婚吧,理由……就是夫妻五年未同房。”宋依诺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韩美昕跟在她身后,为她感到心疼,看来依诺对唐佑南已经死心了,否则她不会把自己的伤口摊开,用来做强行离婚的理由。

    宋依诺走到琉璃台前,打开保温汤,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想,明天之后,宋夫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吧。也对,明天之后,她就也再没有利用价值了。

    韩美昕见她盯着鸡汤发呆,她走过去,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依诺,我们最近连续喝鸡汤,是不是太补了?”

    宋依诺回过神来,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了?”

    韩美昕摇了摇头,她不会告诉宋依诺,她今天看到他们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贺东辰,她居然流鼻血了,而且还控制不住在脑海里yy……,以前她可不会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她这几天总是幻想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宋依诺喝完了所有的鸡汤,胃里撑得满满的,但是胃上方那个角落却空了。原本就是一个人,为什么还学不会认命,为什么还要倾注感情去希冀?

    客厅里,手机震动起来,宋依诺走出厨房,拿起手机,是陌生来电,她接起,“喂?”

    手机那边静默无声,只有沉稳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来。宋依诺意识到打电话过来的是谁,忽然紧张起来,她攥紧手机,没有出声,也没有挂。

    两人沉默以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要这样地老天荒。

    韩美昕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见宋依诺拿着手机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依诺,谁的电话?”

    宋依诺心里一慌,从耳边拿下手机的同时按向挂断键,因为太慌了,一时没有挂断,她说:“打错了,不认识。”

    沈存希听到她说不认识时,气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他站在金域蓝湾外面,举步向小区里走去,他敢肯定,她知道是他打的电话,可她却说不认识。

    他走到单元楼下,再度拨通她的手机,手机刚接通,他硬声硬气道:“下楼。”

    宋依诺心虚得不敢看韩美昕的眼睛,她走到落地窗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的沈存希,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像一张紧绷的弓,透着危险的气息。

    “那个……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那我上去。”沈存希说着,作势往单元楼里走去。

    宋依诺吓得不轻,连忙制止,“我下去。”

    得到满意的答复,沈存希半个字都没跟她废话,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宋依诺打开防盗门,她手里提着个袋子,不情不愿地走到沈存希身边,她没敢看他,低头看着地面,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面,“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沈存希死死地瞪着她,刚才装不认识就罢了,这会儿居然还用上敬称了。

    见他不说话,她将袋子递过去,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客气道:“这是您上次借我的西服,我已经洗干净了,还有您的助理送来的珠宝,无功不受禄,您也顺便带回去吧。至于礼服和鞋子,我穿过了,您告诉我多少钱,我下次一并还给您。”

    一股子邪火在身体里乱窜,沈存希见过不识好歹的女人,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简直欠收拾,“怎么,把这些东西还给我,就想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给抹掉,然后继续安稳的做你的唐太太?”

    他的语气太刻薄,宋依诺被激得抬起头来,触到他喷火的黑眸时,她怯怯的移开视线,“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见她矢口否认,沈存希气得不轻,他上前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宋依诺急步后退,却已经来不及,沈存希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踉跄着跌进他怀里,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她整个人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覆盖。

    沈存希一手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手紧扣她的后脑勺,吻准确无误的落下,吞噬了她所有的声音。

    黑暗里,亮光闪烁,复又归于平静。

    

057 她被唐佑南带走了

    宋依诺失眠了,沈存希那一吻,彻底搅乱了她的心。她一直在避免跟沈存希有过多的接触,但是现实总是偏离她预想的轨道,逐渐失控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她不知道她现在跟沈存希这样算什么,难道唐佑南对不起她,她也要出轨吗?而且对象还是沈存希,这个绝对不会让她全身而退的男人,她招惹得起吗?

    宋依诺心烦气躁,她抓起枕头,将自己埋在枕头下。宋依诺,你不能,你绝对不能变成你不耻的那种人。

    翌日,宋依诺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出来,看到韩美昕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发愣,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手肘碰了碰她,“美昕,你怎么了?”

    韩美昕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看到你和沈总在楼下卿卿我我,我被刺激得**了。”

    宋依诺脸颊烧了起来,她站起来,娇嗔道:“没个正经,我不跟你说了。”

    韩美昕倒在沙发上,想起昨晚那个荒唐的梦,她十分抓狂。她多大的年纪了,居然还做春梦,对象居然还是……老天,来道闪电劈了我吧。

    宋依诺洗漱完,回房换衣服时,看到丢进垃圾桶的蓝色丝绒盒又回到化妆桌上,她拿起来,正巧韩美昕从门外经过,她探头进来,说:“昨天我看见它躺在垃圾桶里,顺手帮你捡起来了,这不是你的命根子吗?怎么随手乱扔?”

    宋依诺应了一声,将蓝色丝绒盒放在化妆桌上,然后去衣柜里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韩美昕见状,耸了耸肩出去了。

    宋依诺换好衣服,拿包时,她看到她昨晚仓皇失措又拿回来的袋子,里面装着沈存希的西装外套,还有那套价值不菲的珠宝。她想了想,换了个大点的包,将外套和珠宝装进去,想着晚上找机会还给他,然后他们就两清了。

    下午四点钟,宋依诺正忙得不可开交,宋夫人打来电话提醒她,晚宴在盛世豪庭的牡丹厅,六点半开始,叫她一定要准时到。宋依诺挂了电话,脑子里有片刻的空茫,然后又投入工作中。

    宋依诺忙完,已经快七点了,她拿起手机,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全来自一个人。她能够想象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她没有回电话,收拾好桌面,拿起包走出办公室。

    打车到了盛世豪庭,服务员领着她来到牡丹厅外,沈存希站在长廊上吸烟,狭长的凤眸透过烟雾盯着她,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依诺脚步微微一滞,不经意想起昨晚那狂肆的一吻,呼吸紊乱起来,她撇开头,躲开他的视线,径直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走进宴客厅。

    宴客厅里金碧辉煌,沈唐启鸿与宋宗业坐在上位,沈夫人与宋夫人坐在各自丈夫身边,而宋子矜与唐佑南却不见人影。宋依诺望向宋夫人,宋夫人已经站起来,热情的迎上来,“依诺,你怎么才来,快过来叫人。”

    宋依诺被宋夫人拉着往沈夫人那边走去,身后的雕花木门被人推开,她眼角余光瞄到沈存希沉着脸走进来,她突然紧张起来。

    她喊了人,沈夫人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悦,“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一次,你到底在忙什么?嫁给佑南五年了,这肚子也没见有消息,你明天回沈宅一趟,我带你去妇科瞧瞧。”

    宋依诺有些难堪,垂着眼没吭声。

    宋夫人连忙打圆场,“亲家母说得对,依诺是该去妇科瞧瞧了,依诺,坐吧,好好跟你婆婆说说话,刚才还念叨着你不会享福,偏要出去工作。”

    沈夫人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伸手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身旁。对宋依诺这个儿媳妇,她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讨厌。佑南在外面胡闹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她不识大体的闹过,这点倒是深得她心。

    宋依诺感觉宋夫人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她不是要把宋子矜怀孕的事告诉沈家两老吗?但是瞧着这情形,怎么那么古怪?她望着宋夫人,宋夫人却回避着她的目光。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走进这个房间,整个人就有点恍惚。房间里熏着香,那股香味窜入鼻端,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一股奇痒迅速遍布全身,她身体热哄哄的,有点坐不住。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妈妈,姐姐和佑南怎么还没到,您不是说有话要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吗?”

    宋夫人心里骂了句死丫头,脸上却挂着慈祥的笑意,“子矜的车抛锚了,刚才你们还没到,我就让佑南开车过去接她了,这会儿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不等他们。”

    宋夫人在说什么,宋依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身体又热又痒,像有虫子在血液里爬。她拼命忍着,额上冷汗涔涔,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下药了。但是她进了房间后,什么东西都没碰,怎么会被下药了?

    她来不及细想,只想离开这里,以免待会儿出尽洋相。她站起来,刚要说话,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滑去。

    一双结实的手臂及时搂住她,她透过迷离的视线,看到那张令人安心的俊脸,她莫名感到委屈。她顾不得旁人会不会误会她和沈存希之间的关系,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被下药了,带我走。”

    沈存希见她满头大汗,面色潮红,已经猜到几分,这会儿听她说被下药了,他俊脸沉了下来,半抱半搂着她,对众人说:“依诺身体不舒服,应该是中暑了,我送她去医院。”

    依着沈存希的脾气,他不屑跟他们解释什么,但是他必须为宋依诺考虑。

    宋夫人知道那药与**香产生效果了,她巴不得沈存希带走宋依诺,待会儿他们就可以过去抓奸了,她的声音里克制不住的兴奋,“是吗,那你快送她去医院,别耽误了病情。”

    沈存希见宋依诺已经在拉扯衣服了,他顾不得分析目前的状况,刚要带她走,他怀里一空,怀中的人儿瞬间移了位,被赶来的唐佑南搂在怀中。

    唐佑南扫了沈存希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宋依诺,她红唇微张,面色潮红,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嘴里还嚷着好热好热。

    她不是中暑了,而是被人下药了!

    他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包厢,他的声音从缓缓合上的门扉处传来,“服务员,马上给我开间房,越快越好!”

    闻言,沈存希脸色阴沉,目光里仿佛有利箭迸出,在四人身上一一掠过,那目光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让人遍体生寒。他一言不发,大步离去。

    房间里,唐佑南将宋依诺轻柔的放在大床上,他俯身看着她因痛苦而皱起的小脸,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在她唇上安抚似的吻了起来。

    宋依诺浑身又热又难受,她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她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在唐佑南身上磨蹭:“好热……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唐佑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他语气坚定而绝决,“依诺,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让我要了你。”

    说罢,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手指缓缓往下,一颗颗解开她的纽扣……

    

第58章 叫错一次,就惩罚一次

    ??aaaaa宋依诺觉得唇上很痒,她努力集中精力,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谁,可她的意识。却在下一轮袭来的燥热中被击溃,太难受了。整个人犹如被放在火上烤。

    衣服已经成了累赘,她拼命拉扯,想要缓解体内的燥热。

    唐佑南放开她的唇,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双颊绯红,眼神越发迷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清纯的妩媚,他眸色渐深,呼吸凝重,气息也炙热起来。

    五年前,她就已经属于他了,他却忍耐到今天都没有碰她。看她无助的在被子上磨蹭,他喉结急速滑动了一下,再也忍耐不住的俯下身去。

    他的动作忽然硬生生一顿,黑眸像见鬼似的盯着她白皙的胸口。那上面有一个很深的牙印,痕迹久远,形状似成年男子留下的,他浑身激灵灵一颤,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将他体内的欲火扑灭。

    他狠狠盯着面前这张娇俏含媚的脸,心口纠集的愤懑与嫉妒鞭策着他,这个牙印的存在时时刻刻的羞辱着他,他的女人被人捷足先登。

    一股无形的怒火充斥在喉间,他伸手用力扯掉领带,将她的双手束缚起来绑在床头,他倾身而下。不带任何欲念的啃咬着她的肩,他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迹,让她一生都不能磨灭。

    这就是她背叛他的下场。

    房间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显示着门外人焦急的心情。台在记技。

    扰人的门铃终于让唐佑南进行不下去了,他腾的一声步下床,气急败坏的去开门。

    门外,宋子矜风姿楚楚的站在那里,看见唐佑南来开门,她微微松了口气,再看他衣衫凌乱,她眼圈一红。眼泪就滚落下来,“佑南,你在干什么?”

    唐佑南心情烦躁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来打断他好事的人是宋子矜,他语气恶劣道:“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你要跟她**?”宋子矜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受伤。

    刚才唐佑南和她一起进的酒店,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正好碰上脸色阴沉的沈存希。她心里有鬼,不敢拦他,他却忽然停下来,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对她说:“你妹妹中暑了,刚才佑南带她去楼上开房降暑。”

    宋子矜诧异地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中暑不是应该送去医院,怎么去开房?

    她突然想起下午出门前,妈妈意味深长说的那番话,她意识到什么,太阳**突突直跳。妈妈说算计不了沈存希,就算计别人。所以她故意让她以车子抛锚的借口叫走唐佑南,是要给宋依诺下药,然后陷害沈存希。

    但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们没有算计到沈存希,反而把唐佑南和宋依诺凑一块儿去了。

    不,不可以!

    唐佑南对宋依诺的感情很复杂,越爱越恨,越恨越爱,所以哪怕过去了五年,他始终放不下这段感情。如果佑南突破心里防线,真的睡了宋依诺,那么他们之间一定会重新开始。

    这并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她必须去阻止他们!

    唐佑南一手撑着门,模样慵懒性感,淡淡道:“我和她是夫妻,**不是很正常吗?”

    “佑南,你……”宋子矜耳尖,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的**,她透过微微徜开的门扉,看到房间的大床上,宋依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双手被领带绑在床柱上。

    如果她没有及时感到,可想而知里面会发生什么。她心里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她强压下怒气,楚楚可怜道:“佑南,你不要这样,她对不起你,她被别人睡过了,难道你还想跟她重修旧好吗?”

    宋子矜的话无疑蛰伤了他的神经,他想起宋依诺胸口那个牙印,明晃晃的讽刺着他。他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不耐烦道:“她被人睡过又如何?只要她一天还是我的妻子,我就一天能行使我身为丈夫的权力。”

    宋子矜蓦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唐佑南,一股恐慌淹没了她,她泫然欲泣道:“佑南,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更何况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啊。”

    唐佑南闭上眼睛,他伸手按着心脏的位置,神情痛苦不堪,“子矜,把孩子打掉吧,我不是个好男人。依诺对不起我,但是我还是想要她,这颗心,犯贱的想要她,你走吧。”

    宋子矜万万没想到唐佑南会残忍叫她把孩子打掉,她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肚子,痛得直吸气,“佑…佑南,我肚子好痛,佑南,救我,救我……”

    唐佑南睁开眼睛,看见宋子矜额上布满冷汗,脸色煞白,他吓得不轻,连忙在她面前蹲下,扶着她的腰,看见她雪白的裙子被鲜血染红,他顿时慌张起来,“子矜,你怎么了?”

    “送我去医院,佑南,快送我去医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宋子矜死死攥着唐佑南的手臂,小腹抽痛得厉害。

    唐佑南不敢迟疑,打横将她抱起,飞快往电梯间跑去。

    他们刚离开,套房外面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他看着洞开的房门,缓缓走了进去。他站在床边,眸光深暗地盯着被绑在床上的女人。

    她衣衫半褪,脖子上布满刺眼的吻痕。

    “热……好热……”宋依诺无意识的呢喃着,透过迷离的视线,她看见有人站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哀求道:“帮帮我……我快死了……”

    沈存希移开视线,目光锐利地搜索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他们费尽心机的设计这场鸿门宴,想要设计的人绝不是宋依诺,她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他们的目标是他,果然是狗急跳墙了。

    沈存希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发现了针孔摄像头,然后在床板上发现了窃?听器,他冷笑一声,原来房间不是随机开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着请君入瓮。

    他将窃?听器丢在地上,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的辗过。

    耳边“沙沙”的声音响起,宋夫人脸色忽然一变,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另三个人抬头错愕地盯着她,她尴尬的笑了笑,“亲家公,亲家母,我先出去一下,你们慢用,你们慢用。”

    宋夫人走出包厢,乘电梯上楼,赶到她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外面,房门大开,已经人去楼空,她快步走进去,看到地上被踩碎的窃?听器,她脸色大变。

    她走到安装摄像头的地方,伸手一探,摄像头也不见了。她微微眯起眼睛,脸色铁青,她精心策划的一切,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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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再度醒来时,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她四肢酸痛,像是刚跑完马拉松。她睁开眼睛,闯入眼睑的是极具男性化的铁灰墙纸,空气里散发着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身后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腰间被一股力量牢牢禁锢着,脑海里某些被她遗忘的片段突然闪现,她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后。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来,洒落在床前。沈存希双眼紧闭,睡得正熟,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弧影,睡着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被子下面,他们肌肤相贴,提醒着她,昨晚他们不是盖被子纯聊天那么简单。

    她记得,昨晚最后,她被唐佑南带走了,怎么会变成他?一想到昨夜他们突破了最后防线,她就再也躺不住,挣扎着要起来。

    沉睡的男人被惊醒,他没有睁开眼睛,大掌已经下意识做出侵犯的动作,“又想了?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榨干。”

    宋依诺羞得整个人都快着火了,昨晚她昏昏沉沉的,现在她是清醒的,万万不能接受他们之间这么亲密的行为,她抓住他乱动的手,羞愤交加道:“沈存希,你别乱来!”

    沈存希掀开眼睑,眼神透着几分慵懒与性感,声音沙哑道:“昨晚已经乱了,躺下,再睡会儿。”

    宋依诺哪里睡得着,挣扎间,被子滑落下来,她身上满是惹眼的吻痕,一再提醒她昨夜的疯狂。她和沈存希,再也清白不了了。

    沈存希看着她脸上又痛又悔的神情,心里来了气,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床去,他坐起来,拧眉瞪她,“后悔了?还是你希望昨晚要你的男人是唐佑南?”

    宋依诺看见他身上布满抓痕,喉咙像被狠狠掐住一般,出不了声。她艰难的移开视线,怔怔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有她的,也有沈存希的。

    她头疼得快要炸开来,后悔么?如果她在唐佑南身下醒来,她才会真正后悔!

    看她脸色煞白,沈存希倾身过去,将一丝不挂的她搂进怀里,满目柔情,声音轻柔:“再睡会儿,昨晚你耗费了太多力气,不要胡思乱想,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宋依诺伸手,要推开他,他却攥住她的手指,低头,轻轻吻着她的掌心,似安抚,亦似爱不释手。

    宋依诺眼眶一热,撇开头去,“我想洗澡。”

    “好,我去给你放水。”沈存希轻轻点头,起身去给她放洗澡水,没有再心急的逼她。昨晚一整夜,他在她身边,却未曾真正意义上拥有她。

    浴室里响起水声,沈存希站在花洒下,简单的冲了个澡,等浴缸里的水放得差不多了,他才围着浴巾出来。床上,没有宋依诺的身影,地板上,她的衣服不翼而飞。

    沈存希满腔柔情荡然无存,神色变得格外阴戾,不敢相信,他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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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离开别墅,走了很远,才看到药店,她走进去,从架子上拿了一盒毓婷和一瓶矿泉水,去收银台付钱。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知道怎么做才能避免再次伤害。

    她走出药店,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走了这么远的路,她腿心打软,竟再没力气移动一步。

    她将药从铝盒里抠出来,拧开矿泉水瓶,刚要将药丸放进嘴里,她的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刺目的阳光照射下来,男人背光而站,身影高大,将她一点点笼罩在他的光影里,他眸里迸发着寒光,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是什么?”

    “避孕药!”宋依诺说着,手腕用了力,想将药丸送进嘴里。

    沈存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药,但是从她嘴里这样淡漠的说出来,他的心还是被蛰了一下,如果昨晚他们……“你想杀了我们的孩子?”

    “……”

    宋依诺竟被他逼问得脸红耳赤,她气急道:“你胡说什么?”

    沈存希拿走她手里的药,以及药盒,转身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宋依诺气得不轻,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她没资格责怪他,现在她要吃药,他凭什么拦着她?

    她站起来,转身就往药店里走去。

    沈存希速度极快,闪身挡在她面前,“宋依诺,你再挑战我的底线,信不信我揍你?”

    他快被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给气死了!他本来还想告诉她实情,这下不用说了。他相信,只要他告诉她真相,她会马不停蹄的离他越远越好。

    “沈存希,你几个意思?难道你爽了还要让我给你生孩子?”宋依诺也是气极,才会不管不顾的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

    沈存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昨晚就我爽了,你不爽?”

    “……”要比脸皮厚,宋依诺自认跟沈存希不是一个段数,她气得转身就走,这家不行,还有下家,她总会买到药。

    她刚走了几步,手腕就被人拽住,她转身,看着火冒三丈的沈存希,吓得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他拽着她来到宾利欧陆旁,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将她塞了进去。

    车里,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浮光掠影般掠过的街景,还在生闷气。鼻端,有呛人的烟味传来,她微微皱起眉头。

    眼角余光扫到他抽完一根,又点燃一根,她忍无可忍,扭头瞪着他,“你别抽了行不行?”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但是下一瞬间,车窗降下,他手里的烟不见了,车里呛人的烟雾被风带走。

    宋依诺:“……”

    这人还有没有点环保意识?

    过了一会儿,沈存希伸手过去,握住她搁在膝盖上的小手。宋依诺回过头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下意识要抽回,他微微用了力,声音暗哑:“别动!”

    宋依诺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动,车厢里有股暧昧逐渐将他们包围,宋依诺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偷情么?

    “不要吃药,我昨晚有做措施。”沈存希睁眼说瞎话,“你害怕的事情不会发生。”

    宋依诺没有说话,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沈存希偏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她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面对未来的路。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心疼,大手缓缓握紧她的小手。

    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宋依诺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她淡淡道:“四叔姐夫,谢……”

    “谢”字音还没出口,他的气息忽然逼近,新鲜的烟草味道弥漫在她的周围,下一秒,她的唇被他严严实实堵住。

    他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搭在她身后的座位上,张嘴**她的唇瓣用力吻着,宋依诺愣愣地,一时忘记了反抗。

    他的唇压在她的唇瓣上,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宋依诺完全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语气霸道:“以后叫我四哥,叫错一次,就惩罚一次。”

    宋依诺呆呆地抚着自己的唇,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吻中回过神来。

    沈存希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中执念深刻,“诺诺,记住,以后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四叔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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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是怎么下车的,她已经不记得,她浑浑噩噩地走进小区,耳边回荡着他霸道且强势的话语。她后知后觉,她好像真的招惹上他了。

    走到单元楼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闪身站在她面前,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对方。

    唐佑南神色有些疲惫,下巴生出青色的胡茬,黑眸里布满血丝,唇角青紫,像是跟人打架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脖子上暧昧的吻痕,质问脱口而出,“宋依诺,昨晚你去哪里了?”

    宋依诺很累,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移开视线,抬步往单元楼里走去。刚走了两步,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他含着愤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该死的,你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他把子矜送去医院,孩子保住了,子矜却受了惊吓,躺在床上不停哭。对于这个孩子,他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她哭得那么厉害,他没有离开,一直等她睡着了,他才想起被他扔在酒店里的宋依诺。

    他开车匆匆赶回酒店,拿门卡套开房门,他听到门里传来暧昧的**声。那一瞬间,他的血液像被冻住了,浑身冰冷。他握紧拳头,愤怒的冲进去,将床上的男人拽下来,就是一顿暴揍。

    床上的女人尖叫连连,慌乱中按开了灯掣,他才发现,房间里的女人并不是宋依诺。那一瞬间,他突然松了口气,不是她,真好!

    随即,他又想起一个问题,她被人下了药,她不在房间里,她去哪里了?

    他发了疯似的找她,几乎将酒店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她的踪影。最后他让酒店调出监控,但是监控里并没有她被人带走的画面,她就这样腾空消失了。

    他找不到她,唯一知道她能去的地方就是金域蓝湾,他赶到金域蓝湾,敲开了公寓的门,韩美昕说她还没回来,他不相信,强行闯了进去。

    她真的不在!

    他刚落回原地的心脏,又揪了起来,她没回公寓,她会去哪里?

    他在楼下等了她一晚上,他想着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告诉他,她喝醉了,不小心在马路边睡着了。她没有被下药,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等待的每一秒钟都变得十分煎熬,他从天黑等到天亮,终于等到她出现。

    看着她脚步虚浮的出现在小路上,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他想要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想要告诉她他爱她,以后他们好好过,再也不吵架了。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看到她脖子上遍布的吻痕时,全都化成了愤怒与嫉妒。

    昨晚,他在这里为她辗转难安时,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残酷的现实将他击溃,他失去理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他眼睛腥红,狠戾地瞪着她:“宋依诺,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要杀了他!”

    宋依诺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为自己感到悲凉。五年前,她是受害者,五年后,她也是受害者。可他的反应,却跟五年前一模一样。他首先关心的,从来不是她受了多大的伤害。

    她累得说不出话来,沉默地往单元楼里走去。

    唐佑南见状,愤怒凌驾了理智,他抓住她,抬手一耳光甩过去。宋依诺像失去生命的布娃娃,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唐佑南,无悲无怒,就那样看着他。

    她的皮肤很白,脸颊很快肿了起来,浮现五根清晰的指印。

    唐佑南攥紧拳头,心里有一丝后悔,但是很快就被愤怒取代,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用力掐着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愤怒的目光,“宋依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个男人是谁?上了你的男人是谁?”

    宋依诺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触目惊心,她笑中带泪,心已经痛得麻木,她讥讽道:“唐佑南,不是你把机会让给别人的么?”

    她不会忘记,昨晚他将她绑在床头,最后却抱走了宋子矜。

    唐佑南气恨交加,咬牙切齿道:“荡?妇!”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荡?妇,所以你不要再跟我纠缠下去,离婚吧。”这一巴掌,还有这五年,她就当还了他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他们各不相干!

    唐佑南气得直喘粗气,看着她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他竟拿她没有办法,他冷笑道:“离婚?好让你跟你的姘头双栖**?宋依诺,你想得美!”

    宋依诺不知道,他嘴里还能吐出多少伤人的话来,她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绝决的盯着他,“那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说完,她转身往单元楼走去,不想再跟他做些无意义的争吵,那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可悲。

    唐佑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宋依诺,既然你对我如此不贞,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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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宋夫人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鸡汤,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宋子矜,一夜之间,她憔悴了很多,脸色白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她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凉了才往她嘴边送,“子矜,喝点鸡汤,你身体太虚了,这样孩子也不会健康。”

    宋子矜无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她忽然坐起来,抓住宋夫人的手腕,焦急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妈妈,昨晚的事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依诺和沈存希的把柄?”

    宋夫人的手微微一晃,鸡汤洒落在被子上,她将碗放回床头柜,拿纸巾擦拭被子上的鸡汤,她说:“我让人安装在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都被发现了,那人毁了窃?听器,然后带走了宋依诺,所以我不知道是谁。”

    “怎么可能?盛世豪庭是七星级酒店,走廊上遍布监控,以确保客人的安全,妈妈,你去查监控没有?”宋子矜急道,昨晚她明明看见宋依诺被佑南绑在床柱上,她不可能自己离开。如果有人带走了她,监控不可能没拍到那个人的样子。

    宋夫人沉沉一叹,“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当时我就去查了监控,可是宋依诺被带走的那几分钟内的监控已经被人抹掉了。”

    “抹掉了?”宋子矜蹙紧眉头,“如果是有人刻意将监控抹掉,那么这个人在桐城的地位就足以让人畏惧,但是谁会带走她?”

    “沈存希!”宋夫人斩钉截铁道,“佑南将宋依诺带上楼后,沈存希就没有再回牡丹厅,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带走宋依诺。”

    宋子矜摇头,“不,妈妈,我不相信,沈存希带走宋依诺又能做什么,您忘记了,他不能人道。”

    宋夫人重新端起鸡汤,眼含忧虑,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拿沈存希没有办法。我原本想拿到他和宋依诺**的证据,以此要胁他出资救宋氏,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泡汤了。银行那边宽限了五天,时间一到,宋氏就会被清算破产,到时候宋家就完了。”

    “妈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事在人为。你也别过度忧心,安心养胎就是了。钱,我们一定会筹到,宋家不能倒。”宋夫人说,心里却在盘算,怎么利用子矜肚子里的孩子,为宋氏争取一线生机。

    宋子矜哪里还有心情管别的事,唐佑南昨晚叫她打掉孩子,她隐隐感到不安。唐佑南对她的那股子新鲜劲过去了,他很有可能不会信守承诺娶她。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嫁给唐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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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集团总裁会议室里,沈存希唇边挂着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所有人都看出他今天心情十分好,因为企划部那边出了个大纰漏,沈总没有叫主管滚蛋,反而笑盈盈的请他坐下。

    会议结束,沈存希叫严城去了他的办公室,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严助理,女人通常喜欢什么样的惊喜?”

    “女人”两个字在沈存希的生命里等同于无,他宁愿**思在一个企划方案上,也不愿意去揣摩女人需要什么,今天却破天荒的主动问严城。

    严城不惊讶是假的,“沈总,沈太太最喜欢珠宝,您送她珠宝,她肯定喜欢。”

    沈存希俊脸微沉,他当然知道严城口中的“沈太太”指的是谁,当下便觉得扫兴,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严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等他走出总裁办公室,他才恍然大悟,沈总想讨好的哪里是沈太太?难怪他会拍在马腿上。

    沈存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眺望着远方。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回到办公桌旁,拿起内线,“严城,去查一查,昨天宋依诺去盛世豪庭前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吃不干净的东西。”

    挂了电话,沈存希在老板椅上坐下来,他拿起笔,在指尖转动。宋依诺进包厢前,神态还很正常,进包厢不过短短几分钟,身体就有了反应。

    他可以确定,她进包厢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那么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对方这个局布得实在巧妙,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竟不落任何痕迹。

    只怕连宋依诺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被人下的药。

    严城回话很快,“沈总,宋小姐昨晚一直在公司加班,下班后就直奔盛世豪庭,中途应该没有接触什么人。”

    沈存希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昨晚宋依诺进包厢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放过。没有接触吃的东西,会不会是别的什么?

    熏香?

    昨晚的异香!

    那不是盛世豪庭里专用的熏香,当时他并没有留意,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熏香出了问题。他站起来,拿了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沈存希开车来到盛世豪庭,酒店经理正在大堂恭候,见沈存希径直往牡丹厅走去,他连忙跟上,沈存希状似不经意道:“李经理,昨晚牡丹厅里用的熏香是从哪里进的,我夫人很喜欢那味道,吵着让我来酒店问问。”

    “沈总,盛世豪庭里用的所有熏香都是从法国订购的,没什么特别之处。沈太太若是喜欢,我待会儿让人送几瓶到府上去。”李经理笑得一脸谄媚。

    沈存希瞥了他一眼,“每个包厢的熏香都是一样的?”

    “对,法国香熏最有名的就是熏衣草,能起到宁神静气的作用,很多客人都说这味道好闻,所以酒店都是订购同一批次的,以免出差错。”李经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昨晚我也在,牡丹厅用的熏香,不是熏衣草,李经理,你不会还跟我藏私吧?”沈存希半开玩笑道。

    李经理惶恐,“沈总言重了,我哪敢跟沈总藏私。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昨晚有服务员来找我,主牡丹厅的客人自带了香熏过来,客人身份尊贵,她们不敢擅作主张,又怕上面的怪罪,所以来请示我。”

    “自带的香熏?谁带的?”沈存希眸光轻闪,问题果然出在香熏上。

    “好像是沈夫人!”

    “你确定?”

    李经理认真想了想,用力点头,“我确定是沈夫人!”

    沈存希离开盛世豪庭,他坐在车里,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香熏是沈夫人颜姿带过来的,大家闻了都没事,为什么独独宋依诺会对香熏产生反应?

    而且颜姿为什么给宋依诺下药,他们的目标是他的话,颜姿给宋依诺下药就说不通。这件事,他还是要去问宋依诺,如果不能调查清楚,难保她下次还会被人算计。

    这次的对象是他,下次就不知道是谁了。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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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回到公寓,什么都没想,洗澡**睡觉。这一觉她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门铃响起,她才从梦里惊醒。

    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有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恍惚。耳边门铃声声催人,她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穿过客厅,她来到门边,透过猫眼,她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是谁,她没有开门。

    “宋依诺,我看见你了,给我开门!”沈存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几分强势的霸道。

    宋依诺没理他,转身往厨房里走去,她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她刚走进厨房,身后传来“啪嗒”的开门声,她转过头去,就看到防盗门被人打开,沈存希提着印有周记的外卖纸袋走了进来。

    “你……”宋依诺瞠目结舌,他怎么进来的?

    沈存希将外卖放到餐桌上,走到她面前,俯身吻她,宋依诺下意识往后退。沈存希没有紧逼,他晃了晃手中的铁丝,“用它开的。”

    “……”宋依诺没想到他堂堂的跨国集团总裁,居然干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而且还干得毫无羞愧之心,她简直服了,“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不学好。”

    沈存希神情一怔,那一瞬间,宋依诺似乎在他的俊脸上看到了伤痛的痕迹,她刚想说什么,沈存希伸手恶劣的揉乱她的发,“你是第二个这么说我的人。”

    “第一个是谁?”

    “我妈。”

    “……”

    沈存希抬头望着她,她站在明亮的光线里,脸颊上的五根指印再无所遁形,他目光一紧,大步走过去,抬手握住她的下巴,既心疼又感到愤怒,“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宋依诺感到难堪,她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不小心撞的,没人打我。”

    沈存希冷冷一笑,“你倒是说说,在哪里撞的会撞出五根指印来?我去拆了它!”

    “……”宋依诺不想理他,她转身往厨房里走去,手腕忽然被他拽住,他不悦地提高声音,“说话!”

    “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啊?”宋依诺气极,话音刚落,看见他阴沉着脸,她放软了音调,“我不想说,你能不能别逼我?”

    沈存希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的手。

    宋依诺走进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出来,然后将外卖拿出来放在餐桌上,她说:“吃饭吧,吃完你就走,以后不要再来。”

    沈存希凤眸微眯,危险地盯着她,原本看她拿两双筷子出来,他心情刚好转,结果她就兜头给他泼一盆冷水下来,“宋依诺,你是不是觉得把我吃干抹净了,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啪嗒”一声,宋依诺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脸红耳赤地瞪着沈存希,绷着声音道:“昨晚是个意外,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哪里有这么貌美如花的狗?”沈存希调侃。

    宋依诺弯腰捡起筷子,起身往厨房里走去,出来时,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沈存希,我们都结婚了,你这样是想跟我玩婚外情吗?”

    “你是这么想的?”沈存希俊脸微沉,显然又不高兴了。

    “不然呢?”宋依诺反问。

    沈存希呵呵冷笑了两声,没有解释。

    宋依诺被他笑得有点发毛,他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阴晴不定,她忍不住道:“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说错了吗?”

    沈存希再度送了她两声呵呵。

    宋依诺如坐针毡,她最讨厌沈存希这样阴阳怪气的笑了,感觉他一肚子坏水,却又让人无从琢磨,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感觉糟糕透了!

    沈存希见她不吭声生闷气,他转移她的注意力,“昨晚你来酒店前,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下班后,我直接打车去了酒店。”宋依诺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昨晚肯定是被人下药了。但是她在包厢里待了不到五分钟,又没有碰什么东西,怎么会被人下药?

    “我刚才去酒店问过,昨晚包厢里的熏香是大嫂带过去的,如果熏香有问题,为什么大家都没事,只有你出事了?”沈存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也不知道。”宋依诺记得她走进包厢时,闻到那股香味后,身体就开始发热。但是就像沈存希所说,他们都没事,怎么就她有事,这太奇怪了。

    “或者,你这些天有没有固定吃一样东西,也许是这样东西跟熏香产生了反应。”沈存希猜测道。

    “固定吃的东西,有啊,我每天都吃饭。”宋依诺说。

    沈存希睨着她,毫不客气的鄙视,“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

    宋依诺认真想了想,她最近固定吃的东西只有鸡汤,喝了鸡汤后,她常常感觉身体发热,起先她以为是鸡汤太补了,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鸡汤里加了料。

    “我每天都有喝鸡汤。”

    沈存希蹙眉,“你炖的?”

    “不是,我妈送来的。”宋依诺摇头,心里寒凉一片,原来宋夫人这么早就开始布局。美昕说对了,有一天美味的鸡汤真的变成了穿肠毒药。虽然没有毒死她,但是已经足以让她半死不活了。

    “宋依诺,你是猪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吃?”

    沈存希突然发难,宋依诺愣愣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就见他在餐厅里暴走,“你想过没有,她要是给你放的毒药,你现在死了也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家人太阴险了,简直防不胜防。

    “我要是知道汤里下了药,我还会被你啃了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没那功能么?你昨晚怎么啃了我的?”宋依诺本来是想反驳他的话,结果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沈存希没想到她话锋突然一转,他摸了摸鼻子,神情多了几分不自然,耳根子慢慢红透了。

第59章 重温昨晚的过程

    tsppppp餐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宋依诺第一次看见沈存希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本来是个挺尴尬的话题,她突然不觉得尴尬了,因为有人比她更尴尬。

    她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一手托着下巴。揣测道:“其实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你骗我说发生了什么,就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她的眼睛本就生得媚,这一眯起,就添了无限风情,勾挠着他的心,痒痒的。媚眼如丝,大抵说的就是她现在这样。沈存希踩着地砖慢慢朝她踱过去,窗外照**来的阳光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光影。她质疑他的能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恨不得身体力行堵了她的嘴。

    可偏生又舍不得让她背上婚内出轨的名声。

    他走到她面前,弯腰贴在她盈润小巧的耳朵旁,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她胸口,邪气道:“诺诺,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数一数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如果你还这么见忘,我不介意让你重温一下昨晚的过程。”

    宋依诺的脸颊发烫。再度爆红,比无耻和厚脸皮,她绝对被他甩出几条街。她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他,拿起筷子吃东西。忿忿道:“吃饭不要说话,吃完就赶紧走。”

    沈存希闷笑一声,这丫头说不过就发脾气,实在可爱得紧。不想真的惹恼她,然后被她拉入黑名单,他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想了想。还是旧话重提,“诺诺,这次的事,你长个心眼,以后宋家人送来的东西,你碰都不要碰。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宋依诺吃饭的动作一顿,心口涌起一股熟悉的刺痛,她没吭声,继续吃饭。

    沈存希见她不答,也不强迫她。拾起桌上的筷子,正要给她夹菜,她却放下筷子,退开椅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慢用。”

    沈存希望着她苍桑的背影,被最亲的人出卖,她心里有多痛,他感同身受。可她偏偏隐忍不说,独自舔舐着伤口,然后用时间去复原,真是傻得可以!

    宋依诺躺在床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知道和沈存希发生关系,她没有哭,只是感到茫然以及不知所措。

    被唐佑南甩了一耳光,被他骂荡w妇时,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凄凉。啊,宋依诺,瞧瞧你这五年来死心踏地爱上的男人,原来就是这样的。

    直到沈存希告诉她,她被下药,是鸡汤和熏香产生的连锁反应,她以为她已经麻木的心,却仍然感到了难忍的疼痛。这几天的幸福,全都成了泡影。

    她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只有她有利用价值时,宋夫人才会放下高高的姿态迁就她。可她,怎么就学不乖?

    卧室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沈存希站在门边,目光凝视着床上背对着门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蜷缩成这个样子,仿佛还在母亲的子宫里。

    他心里一揪,缓缓走过去,他在床边坐下,明显感觉到她背影僵住,他苦笑一声,将手里包裹着冰块的毛巾轻轻敷在她肿起来的脸颊上,她冷得毖瑟了一下。

    他踢了鞋子,**躺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瞬间变得僵硬,他没了动作,嘴里像含了黄连,他声音低柔道:“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就走。”

    宋依诺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耻,但是她没有力气拒绝他给的温柔,就让她贪恋一下下吧,只一下下就好。

    怀里的娇躯逐渐放松,直到均匀绵长的呼吸传来,沈存希才撑起身体坐起来,目光,流连在那张敷着毛巾的小脸上,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她脸上犹挂着泪痕。她在心痛,为“**”于他,还是为唐佑南?

    思及后者,他眸里的柔情,顷刻间被寒冰覆盖。

    沈存希回到公司,犹如开了外挂的复仇战神,浑身都带着煞气,与上午时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南辕北辙。秘书室里的众人立即开启一级戒备,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位爷,生怕被飓风尾扫到。

    上午没有被清算的企划部主管侥幸逃过一劫,正以为顺利过关了,就被沈存希叫去了办公室,一顿狠批。

    大家都看得出来,沈存希心情不好,很不好!

    沈存希的心情确实很糟糕,眼前一直浮现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每次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只要站在这里,眺望远处桐城的第一高塔,他就会慢慢冷静下来,但是今天,他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心里有团火在烧,煎熬得难受。

    严城敲门进来,“沈总,业之峰的coe董女士打电话来,邀请您晚上一起用餐,您意下如何?”

    “没空!”沈存希语气恶劣。

    严城缩了缩脖子,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惹他,“我知道了。”他刚要拉开门出去,就被沈存希叫住。

    “等等。”沈存希转过身来,慢慢走回办公桌旁,眸色深沉道:“我听说银行给宋氏宽限了五天?”

    严城一惊,他刚刚才得知的消息,沈总居然已经知道了,他连忙点头,“是,沈总,启鸿集团的夫人亲自去银行跟何行长谈的,颜家在桐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再加上沈家在桐城的威望,银行卖了个薄面给她,宽限了五天。”台投刚号。

    沈存希眯起双眸,冷笑一声,“为了保住宋家,她也是蛮拼的。”五天?亏空那么大一笔资金,给宋氏五十天,他们也未必筹得出来款。

    严城不敢说话,猜不透沈存希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们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存希原本只想教训一下宋氏,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偏偏他们不识好歹,动了他的人,如今,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沈存希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来,交到严城手里,“把这份文件匿名寄到纪检委去,宋氏,必须从桐城消失。”

    严城的心颤了颤,他接过文件,说:“是,沈总。”

    “还有,给董总回电话,就说晚上我会准时赴宴。”他还记得,那天的酒会,宋依诺见到董仪璇后,整个人都很反常。直觉告诉他,宋依诺与董仪璇一定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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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昏昏沉沉醒来,傍晚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窗前,轻尘在阳光里跳跃,她坐起身来,脸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凉凉的。

    她低头看去,粉色的毛巾搭在腿上,里面的冰块已经融化。她拿起毛巾起身下床,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她怔了一下,拿起手机,屏幕上提示有未读短信,她点开来。

    “按时吃饭,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有我!”

    落款:四哥。

    宋依诺死死瞪着四哥这两个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早上他送她回来时,在车上那暧昧多过欲念的一吻,她的耳根子瞬间红透。

    她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没有回信息。拿着毛巾,转身出了卧室。

    宋依诺将毛巾清洗干净,然后挂好,一转身,差点没被站在身后的韩美昕给吓死。她掩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吓得急喘了一声,“妈呀,你走路都不出声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美昕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一脸哀怨的瞅着她,“依诺,我跟你说,我丢人丢大发了。”

    “什么?”宋依诺疑惑地望着她。

    “我今天,把客户扑了。”韩美昕欲哭无泪,拿头撞墙,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主动扑倒男人,而且那个人,不是她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啊。

    她到底着了什么魔,就那么扑过去了,想到那男人刻薄的嫌弃样,她真是无地自容。

    宋依诺马上想到她们这些天喝的问题鸡汤,难怪那天晚上沈存希吻她时,她会有感觉,甚至还主动回吻了他,原来都是鸡汤惹的祸。

    “美昕,你先别激动,我们过去坐下说。”宋依诺看她一下下的撞墙,都替她感到疼。

    拉着韩美昕在沙发上坐下,宋依诺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要不是她拉着她一起喝鸡汤,她也不会被连累,她小心翼翼道:“美昕,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去薄氏集团谈法律顾问续约的事,以前都是跟下面的总经理谈的,这次却要求直接跟总裁谈。薄氏集团总裁薄慕年,你听说过吧,桐城有权有势的黄金单身汉,与你那个四叔姐夫齐名。”韩美昕还记得她走进总裁办公室时,薄慕年正站在落地窗前,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隐隐透着禁欲的气息,一再蛊惑着她靠近。

    宋依诺忽然想起那张淡漠疏离的俊脸,她点了点头。

    “就是他,我把他扑了,然后被他气急败坏的丢出了办公室,还说以后狗与韩美昕,都不准再靠近他五十米之内。”韩美昕想起总裁办公室的秘书们对她指指点点,她就想死,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那男人把她吻了摸了,最后居然还将她划分到狗的行列,真是太过分了。

    “噗哧!”

    宋依诺发誓,她真不是故意要笑的,薄慕年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没想到这么毒舌。可怜的美昕,她要是知道是鸡汤出了问题,会不会杀到宋家去把宋夫人宰了?

    韩美昕抬腿踢了她一脚,“你还笑,你这个没良心的。”

    宋依诺强忍笑意,“后来呢?”

    “后来我被薄氏的保安轰了出去,薄慕年给我们事务所的老总打电话,说薄氏集团明年的法律顾问,不敢要这么轻浮的律师,续约,免谈!”韩美昕咬牙切齿道,这个臭男人,占尽了便宜,还黑她,让她被事务所的同事笑,说她这是用生命在奋斗。那时候她才知道,薄氏集团明年的法律顾问,已经接洽了别的事务所,有意将他们换掉。

    “那现在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老总把我叫进去谈话,让我去跟薄慕年道歉,争取续约。掀桌,错的又不是我,我道哪门子歉?”韩美昕激动得直拍茶几。

    宋依诺不动声色的将茶几踢开,以免被她拍碎了,扎手。

    “美昕啊,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就是……就是……”宋依诺舔了舔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要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被连累。

    “什么事啊?”韩美昕转头看她,这才看见她脸上有五根清晰的指印,她一把握住她的下巴,“依诺,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宋依诺尴尬的拿开她的手,“没什么,我要跟你说的是,那个鸡汤……好像真的有问题。”

    韩美昕愣了几秒,忽然掀桌,她站起来,在客厅里暴走,激动道:“你看看,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我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还不信,还好,有我陪你喝。”

    宋依诺被她的仗义感动了。

    “等等,鸡汤出什么问题了?我喝了没事啊。”韩美昕一脸茫然。

    “鸡汤里加了料,所以你才会扑了薄慕年。”宋依诺怯生生的说完,就见韩美昕往厨房里跑,转眼就拿了一把亮晃晃的菜刀出来,嘴里嚷着:“靠,我要宰了那个老妖婆!”

    “……”宋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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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雅的旋转西餐厅里,沈存希一身黑色西装,俊逸不凡,他对面坐着董仪璇,年近五十的董仪璇保养得宜,皮肤白皙,眼角一丝皱纹都没有,看起来不过才30岁左右。

    巨大的落地窗外,黑夜笼罩的城市中心灯光璀璨,美不胜收。

    这里是桐城最高的塔,名为希塔。五年前沈存希回国立足,便修了这座高塔,象征着他在桐城屹立不倒的地位。

    沈存希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他的手边放着手机,一直没有响起。他发过去的信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情绪,浮躁起来,就连对面的董仪璇都看出了端倪,“存希,你在等电话?”

    沈存希移开视线,望着对面的董仪璇,世人面前的董仪璇,从来都是高贵端庄优雅,唇边噙着淡淡的微笑,像带了一张假面,叫人看不透。

    “璇姨,您刚才说要和博翼竞标c市那个项目,我没听错吧?”沈存希转移话题,将心思藏起。

    董仪璇说:“业之峰在同行里已经是翘楚企业,正因为是翘楚,所以才会被这个声名所累,无法向前发展。我回桐城,只有一个目的,收购好的装饰公司,扩大业之峰的版图,让业之峰走得更远。”

    这番话从一个女流之辈的嘴里说出来,竟也是铿锵有力,声声逼人。

    “我不瞒你,我回国前就已经注意了几家装饰公司,尤其是博翼集团,这家公司有三十年的历史,业之峰收购了它,它未来的路会更广阔,当然,收购之前,我想知道,它到底值不值得我花重金收购。”董仪璇像一个杀伐果断的女将军,英气逼人。

    沈存希蹙了蹙眉,他没想到董仪璇的野心这么大,他斟酌道:“这也并不是不可行,只是博翼近年来发展突飞猛近,他们公司人才济济,您就不怕业之峰在这一战上折了翼?”

    董仪璇抿了口酒,笑得自信嚣张,“怕什么?它若赢我,我必将收购了它,到时候c市那个项目依然是我的。”

    沈存希拊掌叫好,“璇姨果然是女中豪杰!”

    吃完饭出来,董仪璇先走,沈存希站在希塔下面,仰望着这座高塔。30岁,他站在人生的最高峰,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唯有那一人的心,让他辗转难觅,舍不得放弃,又不能拥有,进退间苦苦争斗。

    “沈总?真的是您!”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存希蹙眉望去,男人穿着深色西装,略微有些秃顶,正是博翼集团的李总。

    他礼貌的点了点头,“李总,你也来这里吃饭?”

    “是啊,刚才离开那位是业之峰的ceo董女士吧,没想到沈总与董女士私下的交情也这么好。”李总双手交握,其实刚才在餐厅里他就看见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心里想着c市那个项目说不准已经内定了,他将宝押在宋依诺身上,似乎押错了。

    沈存希久战商场,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他眸华渐深,走过去拍了拍李总的肩,说:“李总,我很看好你们公司。”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独留李总在原地欣喜若狂。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连忙拿出手机,第一次如此急迫的查看短信。

    “存希,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家等你,我有话跟你说。”

    落款:子矜。

    一颗沸腾的心忽然凉了下来,他叹笑自己的傻劲儿,那个小家伙,此刻只怕想着怎么与他划清界限,又怎么会给他回信息?

    坐进车里,严城透过后视镜问他,“沈总,现在回家吗?”

    沈存希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机身,她不来找他,他总会用他的方式,逼她来见他,“去依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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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白天睡多了,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脸颊上的胀痛已经消失,心上的疼痛却还无休无止。她从床上坐起来,睡不着啊睡不着。

    换了衣服,她去楼下跑步,想着跑完步,累狠了,回去就能倒头就睡。

    结果刚走出单元楼,就看到一个不想看见的人。她下意识转身往单元楼里走去,结果那人速度比她更快,迅速挡在门前,拦住她的去路,宋依诺沉着脸喝斥道:“让开!”

    唐佑南严严实实的堵在门边,他低头,昏暗的灯光里,宋依诺的脸色苍白,衬得那五根指印触目惊心。他的声音哽在喉间,半晌,才涩声道:“依诺,我们谈谈。”

    宋依诺无法跟一个对她施暴的男人交流,以前,她觉得唐佑南再荒唐,都是因爱生恨,对她的报复。但是今天早上那一巴掌,彻底将她打醒了。

    她自作多情了五年,如果还认不清现实,就是她蠢!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让开!”宋依诺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迸了出来。

    唐佑南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气又怒又拿她没有办法,“依诺,早上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动手打你,我也是心急所致,我……”

    宋依诺见他不让开,她转身就走,不想站在这里听他说废话。

    他出轨,她可以理解,他搞大宋子矜的肚子,她可以原谅,却独独不能原谅,他在她心上雪上加霜。有些人,就如手中的沙,越想抓紧,散得越快,她与唐佑南就是这样。

    唐佑南连忙追过去,跟在她身边,急道:“依诺,你告诉我昨晚的男人是谁,只要你说出他的名字,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猛地一顿,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他陌生,她轻笑起来,“说出他的名字,我们就能好好过日子吗?”

    “只要你愿意,依诺,我会守着你一个人,再也不会让你伤心。”唐佑南急忙保证道,他想了一天,还是觉得不甘心,他的女人,怎么就被人连上了两次,五年前那个男人他找不到了,昨晚那个男人他一定要找到。

    “唐佑南,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别再来纠缠我了,也不要让我后悔,我曾经那样深刻的爱过你。”宋依诺语气绝决道。

    唐佑南被她激怒了,他抓住她的肩膀,疯狂的摇晃,俊脸上有着刻骨的恨意,“宋依诺,你下贱,你不告诉我他是谁对不对?你要护着他是不是?我总会查出来,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宋依诺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胃里一阵翻绞,她恶心的想吐,而她也当真吐了出来。

    唐佑南难以置信地瞪着西服上花花绿绿的东西,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吐他一身,他的俊脸黑如锅底。这是第二次,宋依诺吐在他身上,这无疑刺激着他强烈的自尊心。

    宋依诺吐出来,胃里才舒服了一些,她擦了擦嘴角,抬头看着他,对他,她连失望的情绪都不会再有,她不想再跟他浪费唇舌,像他这样自私的人,永远不会懂她为他都承受了什么。

    她径直往小区门口走去,指着唐佑南对保安说:“这个人总是来骚扰我,以后不要再放他进来,如果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向你们的上级投诉。”

    保安一听投诉,连忙叫了同事,去驱赶唐佑南。

    唐佑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他离开前,恶狠狠的对宋依诺道:“宋依诺,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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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宋依诺还没醒,搁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手机里传来女人软糯的声音,沈存希心情大好,他说:“小懒猪,还没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以及饱含宠溺的语气,让宋依诺瞬间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的同时,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到上面显示着“四哥”两个字,她猛地按了挂断键。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沈存希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按了回拨键,响了两声,又被挂断,他再打过去时,手机已经关机,他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怖。

    宋依诺关了机,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听到沈存希的声音那一瞬间,她就想起昨晚唐佑南说的话,他说他会找到那个男人,让他们身败名裂。

    如果唐佑南知道前晚的男人是沈存希,后果不堪设想。她身败名裂没关系,她不想连累沈存希跟她一块遭秧。

    也许她生来便是天煞孤星,所以爹不疼娘不爱,就连嫁个丈夫,也终日游走在花丛中,她这样的不祥之人,还是不要去祸害沈存希了。

    宋依诺起床,梳洗完毕出来,她走进厨房,打算弄点吃的,就在冰箱上看到韩美昕留下的便利贴,“依诺,锅里有粥,记得吃,我去找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讨回公道,勿念!”

    宋依诺失笑,今天周末,她上哪里去找薄慕年?

    吃完早餐,宋依诺拿包出门,冰箱里空了,家里的生活用品也快用完了,她得去超市一趟,把接下来一周需要的东西买齐。

    刚走出小区,她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车窗降下,露出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她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依诺,上车。”

    宋依诺没想到颜姿会来,她们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和谐的婆媳了,从来没有红过脸,因为她们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你手机没开机么?我去了玉景苑,家里没人,我给佑南打电话,他说你搬来这里了。依诺,当初死活要嫁给佑南的是你,现在你们这又是在闹什么?”昨晚碍于两边亲家都在,她没有说重话,这会儿只有宋依诺一人,她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我们没闹。”宋依诺淡淡道,闹,是因为还在乎,不闹,是因为感情淡了。

    颜姿眉心微蹙,“上车吧,外面怪热的。”

    宋依诺忍了忍,到底没说她要跟唐佑南离婚的事,弯腰坐进后座。车子驶离,颜姿看着身旁闷不吭声的宋依诺,她说:“佑南这些年在外面是胡闹了点,委屈了你,但是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咬牙忍忍也就过了,等你怀了孩子,他自然就会收心。”

    “妈,我跟佑南……”

    “待会儿给你检查身体的是刘主任,她在妇科很有权威,有她帮你调养身体,怀上孩子不难。你跟佑南也结婚好几年了,跟佑南同时结婚的人,孩子都四五岁了。”颜姿打断她的话。

    宋依诺诧异地望着颜姿,“妈,我……”

    “你不要紧张,就是一般的妇科检查。”颜姿说完,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升起隔绝玻璃,这才道:“到时候让刘主任传授你几个生儿子的姿势,你跟佑南同房的时候,就多用用这些姿势,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我就能抱孙子了。”

    宋依诺被那句“传授你几个生儿子的姿势”给雷翻了,她看着颜姿,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颜姿以为她害羞,便道:“我们都是女人,你不用害臊,等你生了儿子,佑南把心一收,你就苦尽甘来了。”

    到了医院,宋依诺看见诊室上明晃晃的妇科两个字,心里生出了想逃的冲动。她已经打算跟唐佑南离婚,现在却被颜姿带来检查身体,这叫什么事?

    颜姿似乎看出她想逃,她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依诺,就算不为生孩子,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你也该去检查一下,女人结婚后,妇科病特别多,早检查早预防。”

    宋依诺心里抵触,“妈,我身体很好。”

    “这个要医生说了算,来都来了,进去吧。”颜姿将宋依诺推进妇科诊室,她给刘主任使了个眼色,刘主任心领神会,向她点了点头。

    宋依诺转身想出去,颜姿已经先一步锁上门。

    刘主任站起来,对宋依诺道:“唐太太,脱半边裤子,去床上躺着,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宋依诺很尴尬,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做过妇科检查,她站着没动,“刘主任,我身体没问题,我也不想检查,你跟我婆婆说,我身体很好。”

    “那怎么行,唐太太,身体是自己的,不是用来应付别人的。既然你今天来到这里,我就要对你负责,脱裤子躺上去。”刘主任的语气渐渐有点不耐烦了。

    宋依诺咬了咬牙,索性脱了裤子往床上一躺,她闭上眼睛,对自己说,来都来了,就当是检查身体吧。

    接下来的检查,对宋依诺来说,十分难堪,冰冷的器械探进身体里,那一瞬间,她感到了屈辱。检查完身体,她脸色苍白的走出诊室,颜姿连忙站起来扶着她,“依诺,你还好吧?”

    宋依诺摇了摇头,双腿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

    颜姿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诊室,她掩上门,急切的问刘主任,“刘主任,怎么样?”

    刘主任摇了摇头,“没有,她没有被人碰过。”

    “真的?没有弄错?”颜姿惊大于喜。

    “千真万确!她没有被人碰过!!”

    颜姿从诊室里出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宋依诺,心情十分复杂。昨晚佑南喝得醉醺醺回来,撒了一顿酒疯。她才知道这五年来,佑南没有碰过宋依诺,还知道前晚宋依诺不是中暑,而是被人下药了。

    佑南口口声声说宋依诺偷人,还护着奸夫,她气得要命。她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她从不曾让他受委屈,现在竟让宋依诺戴了绿帽,这口气她怎么能忍?

    她左思右想,捉贼拿赃,只要她拿到宋依诺不贞的证据,她不仅要让她净身出户,还要让她身败名裂,在桐城待不下去。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宋依诺居然没被人碰过。

    “依诺,搬回家里来住吧。”颜姿坐在宋依诺身旁,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看得出来,佑南很爱她,否则昨晚不会在她怀里失声痛哭。

    宋依诺手指微僵,“妈,对不起,我不能搬回去。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您说,我……我打算跟佑南离婚。”

    颜姿诧异地望着她,“依诺,你说什么?”

    “我要跟佑南离婚!”宋依诺说出口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胡闹!”颜姿腾一声站起来,“你们说结婚就要结婚,说离婚就要离婚,你们把婚姻当成什么了?儿戏么?”

    宋依诺咬着唇,不吭声。

    颜姿见状,神色缓和下来,“依诺,你那么爱佑南,你们好不容易结了婚,现在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宋依诺垂眸盯着鞋尖,她也在问自己,五年她都忍过来了,现在怎么就忍不下去了?

    “这件事,你爸不会同意,离婚的事不要再提。你不想搬回沈宅住,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每个周末,我希望你跟佑南一起回来。”颜姿说完,又想了想,接着语重心长道:“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一世的缘分这一世尽,你们既然已经结了婚,就好好珍惜这段缘分。”

    回去的路上,宋依诺一句话都没说,颜姿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沉沉的叹了一声。这个孩子,执着的时候倔强,放弃的时候更倔强,佑南,是不是已经被她踢出局了?

    颜姿将她送到金域蓝湾外面,目送她进了小区,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一接通,她高兴的说:“佑南,我刚才带依诺去妇科检查了,刘主任说她没有被人碰过,我的傻儿子,这下你总开心了吧。赶紧振作起来,去把你老婆追回来。”

    ttttttttttttttttt

    宋依诺穿过长长的小路,走到单元楼下,一眼就看到倚在槐树下的深沉男人,他穿着黑色西装,一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把玩着打火机,幽兰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灭,映衬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她慢慢走过去,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径直往单元楼里走去。

    她站在电梯前,伸手去按电梯,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手背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身体轻颤了一下,随即被他强硬的扳过身去面对他。

    “去哪里了?”男性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郁的烟草味道让她难以忽略,刚才散落在他脚边的烟蒂。

    她困难地偏头,躲开他强势进逼的动作,她的手抬起,撑在他的胸膛上,他过快的心跳,震得她手臂一阵发麻,她咬唇不语。

    “手机为什么关机?知不知道我……”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吻了上来,沈存希惊愕了一下,随即被她热情的动作取悦了,心口震动,是愉悦的笑声,他正要加深这个吻,她却忽然放开他。

    沈存希眯了眯眸,盯着她微垂的眼睑,头俯下去,还没碰到她的唇,就听她不带任何感情的问:“沈存希,你是不是想上我?”

    沈存希动作一顿,凤眸里掠过一抹愠怒,胸臆间的愉悦被愤怒取代,他黑着脸问她,“什么意思?”

    宋依诺抬起头,直视他山雨欲来的黑眸,“我知道,对你们这些有钱人来说,玩女人已经找不到任何新鲜感,所以转而找已婚女人下手。我不知道哪里挑起了你的兴趣,让你费时费力的讨好我,如果你的最终目的是和我**,好!一次,你得到了,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沈存希从20岁在华尔街一战成名后,人生一路顺风顺水,想得到什么,从不曾失败过。今年30岁的他,站在人生最高点,一时风光无限,可他却在一个女人面前,接二连三的感到挫败。

    他对她所有的好,她都看不见,他对她的所有纵容,她都当成是怀有目的。她到底凭什么,把他对她的好和纵容,当成利剑狠狠的刺向他?

    他的心在愤怒的咆哮,在爱而不得间苦苦煎熬,可是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却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不忍伤她,不愿意伤她,哪怕自己的心已经在泣血。

    “宋依诺,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他的声音很轻,连一丝责备都没有,那是一个男人,放下了最矜贵的骄傲,在向她讨饶。

    可是宋依诺听不见,她的心已经被层层封闭,拒绝感知外界。她看着他,眼睛明亮而清澈,却也透着残忍,“沈存希,你要,我给你,但是我玩不起爱情,要完,你就放过我。”

    沈存希猛地闭上眼睛,将那片悲凉掩藏,他的身体在轻颤,整个人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他的心意被践踏至此,可他还是不愿伤她。

    宋依诺看着这样的他,眼眶微微发热,她在心里呐喊:沈存希,不要对我好,我承受不起。

    半晌,沈存希睁开眼睛,他静静地望着她,一瞬不瞬地,他问得执着,“宋依诺,你告诉我,你还有心吗?”

    宋依诺心里大恸。

    沈存希伸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他低声道:“如果你还有心,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剩下的话他终是没有说出口,那是他仅剩的尊严。

    他突然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

    单元楼的防盗门开了又合,“砰”一声,余音久久回荡在楼道里散不去。

    宋依诺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她跌坐在地上,眼泪越落越急,她捂着眼睛,眼泪打湿了掌心,她心痛得喘不过气来,低低的啜泣,“沈存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

    门外,沈存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耳边是她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成拳。tspppp

第60章 可惜,我肾不好

    ???????周一早上,宋依诺刚踏进办公室,就见助理云云神神秘秘的跑进来,“宋姐。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宋依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昨天把沈存希逼走后。她心里并不好受。但是想到唐佑南的威胁,她告诉自己,她这么做是对的,她已经下地狱了,何苦再拉一个对她好的人下地狱?

    “什么报纸?”

    云云将手里的报纸摊在她面前,“宋氏被查了,听说有人寄匿名信到纪检委去,告发宋氏负责人五年前行贿受贿,昨天下午宋振业就被请去喝茶了。”

    宋依诺昨天关机到现在,一直没开机,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完全不知道,“有没有说是谁举报的?”

    “匿名信哪里知道是谁?就算知道,这报纸上也不敢刊登啊。宋姐,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没事吧?”云云这才注意到宋依诺脸色苍白,连腮红都遮掩不住的苍白。

    宋依诺摇了摇头,伸手拿过报纸,示意云云出去。

    她迅速浏览了一遍报纸,报纸上的内容如云云所说。最下面配了一张图,是宋振业被调查小组带走时的照片。那个山一样坚韧伟岸的身影,此刻却微微佝偻着身影,突然间苍老了十岁。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未接来电提示音响了整整两分钟,她查看未接来电,颜姿打了三通。唐佑南打了十五通,沈存希打了将近五十通,她的目光定格在四哥的名字上,来电时间是她和颜姿去医院那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

    宋依诺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她继续翻记录,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未接来电中,却独独没有宋家人打来的。

    她放下手机,端起茶杯去外面茶水间倒水,宋振业对她有养育之恩。哪怕他再无视她,他也给了她一处容身之所。养育之恩重如山,他们可以无视她的存在,她却做不到忘恩负义。

    如果……如果宋夫人来求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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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严城敲门进来,望着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的沈存希,他迟疑了一下,道:“沈总,沈太太在外面求见,说有重要事要跟您谈。”

    沈存希指间用力,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俊脸黑沉,声音里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不见!”

    严沉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了。

    沈存希丢了钢笔,心情越来越烦躁。他知道自己不成熟,为一个女人的拒绝,而寝食难安。

    他站起来,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宋子矜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手足无措的严城。沈存希凤眸微眯,不悦地扫了严城一眼。严城办事不力,垂下头去,“沈总,我……”

    “出去,把门带上。”沈存希轻启薄唇,吐出的话语冷冽如冰。

    严城连忙关上门,将战场留给他们。

    沈存希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宋子矜看着他,目光有几分迷恋。沈存希吸烟的样子很性感,特别是他微眯着眼睛看你时,会让你觉得你就是他眼中的唯一。

    宋子矜甩了甩头,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爸爸被调查小组带走了,宋氏乱成了一锅粥,她能求的人只有沈存希了。她缓缓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存希,昨晚我给你发了信息,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沈存希不屑于对她撒谎。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宋子矜语气里有几分气急败坏,结婚一年,她见他的次数,还没有他的秘书见他的多。

    哪怕他买个花瓶回去,偶尔也会把玩一番,但是她对他来说,等同于空气。

    沈存希忽然站起来,指间夹着烟,用力吸了一口,向她走来,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浓重的烟味喷在她脸上,他状似调笑道:“等我做什么?寂寞了?”

    宋子矜被烟味呛得直咳嗽,他突然欺近,成熟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心慌意乱起来,她目光微微闪烁,她怀孕后,唐佑南就很少碰她了。

    这会儿被沈存希这一撩拔,她心里竟生出几分渴望,甚至忘记了他不能人道的事实,她伸手搭在他衬衣下结实的胸膛上,声音含娇带媚,“老公,我……”

    沈存希松开她,神情间有几分惋惜,“可惜,我肾不好!也没习惯,坐公交车!”

    身前的男人突然抽身而去,宋子矜差点跌倒在地,回过神来的她,盯着沈存希俊美的容颜,慢慢回过味来,他居然暗讽她是公交车。明明是他不能人道,他居然骂她是公交车!

    宋子矜气得发懵,也顾不得她来这里是有事求他,劈手指着他质问道:“沈存希,你是肾不好吗?你明明就是……”

    沈存希眸色含厉,冷冷地盯着她。

    宋子矜忽然消了声,她不能冲动,爸爸还等着她去救。她勉强忍下这口气,等宋氏渡过了危机,她才跟他算细账,她放柔了声音,“老公,你真会说笑,你车库里的私家车好几辆,怎么会坐公交车?”

    沈存希没说话,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宋子矜款步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来,她仰头望着他,楚楚可怜道:“老公,我爸爸被抓了,纪检委说他行贿受贿,我爸一生行规蹈距,怎么会知法犯法?你在桐城的人脉广泛,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清者自清,如果他没做过,调查小组会还他一个清白。”

    宋子矜心里有气,沈存希这意思就是不帮了,“老公,他是你的岳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再说宋氏和沈氏是姻亲关系,宋氏出了问题,沈氏也会受到影响,你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沈存希看着她,突然道:“子矜,我给你指条明路,去求宋依诺,她会找到办法救你父亲。”

    宋子矜难以置信地瞪着沈存希,“你是拿我开涮吗?宋依诺无权无势,她怎么可能救出我爸爸?”

    “路,我给你指了,你去不去求,那是你的事。我很忙,不要打扰我工作。”沈存希摊开文件继续看起来,再也没有理会宋子矜。

    宋子矜敢肯定,沈存希是在羞辱她,且不说宋依诺有没有这个能力,她就算有,她也不会去求。她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沈存希这条路行不通,还有唐佑南,她不信唐佑南会见死不救!

    沈存希看着紧闭的门扉,黑眸深沉。宋依诺,我把她们逼到你面前向你求饶,有什么怨气就发泄出来吧。

    宋子矜猜对了,唐佑南真的见死不救,甚至连见都不见她。往日床第间的亲密爱人,忽然变得郎心似铁,她简直不敢相信。

    唐佑南让秘书转告了她一句话,要救宋振业,可以,叫宋依诺来。

    宋依诺,宋依诺,宋子矜恨死了这个名字。沈存希叫她去求宋依诺,唐佑面也叫她去求宋依诺,这两个男人为什么都要逼她去求宋依诺?明明她才是宋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凭什么要去求那个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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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佑南坐在办公室里,秘书进来告诉他宋子矜走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腰间。昨天妈妈给他打电话,说宋依诺没有被人碰过,他心里一阵狂喜,他冤枉她了。

    她脖子上的吻痕,一定是他当时太粗鲁留下的,她没有别的男人。她宁愿强忍着欲火的折磨,也没有去找别的男人,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一定爱惨了他,所以才会苦苦煎熬,挺过了这一关,而他却该死的误会她冤枉她,甚至还伤害她。难怪她会失望会难过,他真是该死!

    他要弥补,只要她站在他面前,他会倾尽一切去弥补她,然后再也不跟她吵架,再也不跟她分开了。

    宋依诺并不知道唐佑南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很忙,李总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兴奋剂,将她叫到办公室,让她立即飞去c市,实地考察c市的那个项目,然后着手设计方案,准备与业之峰竞争。

    飞机是下午四点的,宋依诺看见上面的头等舱三个字,微微咋舌,李总为了竞争这个项目,真是舍得下血本啊。以前同事出差,连商务舱都舍不得订,这次居然给她整了个头等舱,宋依诺有种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感觉。

    既然要出差,宋依诺肯定要回去收拾行李,她把手里几个正在进行中的装修方案交给云云去跟进,然后背着笔记本电脑离开公司。

    回到公寓,宋依诺收拾好行李,看着搁在茶几上一直没有响起的手机,她拿起来,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也许是她杞人忧天了,宋振业在商场上认识那么多人,再不济还有女婿沈存希和唐佑南,这两个人物在桐城跺跺脚,桐城都会抖三抖的,哪里轮得到她担心?

    宋依诺拿便利贴给韩美昕留了言,贴在冰箱上,然后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

    来到机场,她将行李办了托运,进入安检,准备登机。

    机场广播提醒去c市的航班开始登机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她叹了一声,她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她按了关机键,拿着登机牌登机。

    宋依诺登了机,系好安全带,从包里拿出眼罩戴上,准备一觉睡去c市。迷迷糊糊时,她感觉到身旁的座位有人坐下,一股熟悉的烟草味与须后水的味道包围了她,让她格外安心。

    她没有揭开眼罩,去看身边坐着的是什么人,兀自沉睡。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直到有人轻轻推她的手臂,她才醒过来,揭下眼罩,她看见空姐正冲她温柔的笑,“乘客,飞机已经抵达c市,请下机!”

    宋依诺揉了揉眼睛,将搭在身上的薄毯递还给空姐,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座位,那里空空如也。她站起来,冲空姐歉意的一笑,转身下飞机。

    拿了托运的行李,宋依诺走出机场大厅,站在马路边等车。不经意间,她似乎看到一道很熟悉的挺拔身影,她定睛望去,那人已经坐进黑色轿车,只剩一颗发型修剪利落的后脑勺。

    她甩了甩头,沈存希怎么可能在这里,一定是她魔怔了。

    宋依诺乘出租车到达酒店,酒店是她上次和沈存希来时入住的酒店,拿到房卡时,就连房号都跟上次一模一样。这样的巧合让宋依诺心里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宋依诺蹙了蹙眉,转身来到前台,她笑眯眯地讨好服务员,“美女,能不能给我换个房间?”

    服务员礼貌的拒绝了她,“客人,不好意思,我们的房间都已经满员,不能换了哦。”

    宋依诺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拖着行李转身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换房间,不就是一间房啊,还能吃了她不成?但是她一个人出差到这里,还住在上次和沈存希住过的房间,感觉……感觉就好像她是来缅怀什么的。

    回到房间,宋依诺将行李搁在客厅沙发旁,怔怔地站在套房中央,她望着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仿佛看到一对男女躺在上面交颈而眠。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心跳扑通扑通的不稳,脸颊一阵烧红。她拿起包,拿了房卡,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来到餐厅,餐厅里几乎座无虚席,唯独靠窗的位置没人坐,服务员将她带过去,她站在那里,突然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充满戏剧化,一样的头等舱,一样的房间,一样的餐厅位置,如此刻意的巧合,她要还相信是巧合,她就不姓宋!

    “不好意思,我突然觉得还不饿,一会儿再来。”宋依诺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出餐厅,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然后在通讯录里找到四哥,拨了过去。

    手机响了三声,那端接通,还不等那端说话,宋依诺已经气急败坏的吼道:“沈存希,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玩婚外情,你还刻意这样安排,你是想让我羞愧吗?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严城拿着沈存希的手机,看了几米开外,正与工地负责人交谈的沈存希,他轻咳了一声,“那个……宋小姐,我是严城,沈总现在很忙,是否要我将刚才的话转告给他?”

    “嘟嘟嘟”,那端静了三秒,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他抬头望着看过来的沈存希,难怪他刚才要把手机给他,叫他接,敢情他已经猜到宋小姐打这通电话来是兴师问罪的?

    宋依诺挂了电话,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沈存希的手机怎么会在严城手里?他听到她那些话,会怎么看待她?啊,真是要疯了!!

    原本她以为昨晚她故意作践他的心意,他应该对她没兴趣了,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放弃。他安排好了一切,让她“故地重游”,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要等到声败名裂了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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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宋依诺垂头丧气的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嘴里含着牙刷,有气无力的。

    昨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睡着以后,梦里全是沈存希。她想把他从梦里赶走,拿着苍蝇拍拼命追打,可刚赶走了,他又出现了,用那双受伤的眼睛望着她,扰得她不得安宁。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招惹到这么个冤家,她越想远离,命运之绳反而将他们系得越紧。

    她抓了抓头发,眼角余光瞄到身后的大床,某个旖旎的片段忽然闯进脑海,女人仰躺在床上,不舒服的直拉扯衬衣,男人眸色深沉,忽然俯身,灼热的唇落在了女人白皙的胸口……

    宋依诺倏地转身,见鬼似的瞪着房间中央的大床,那一幕却从脑海里消失,她甩了甩头,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是让沈存希折磨疯了,才会出现幻觉。

    不行,她今晚一定要换房间,否则她一定会神经衰弱的。

    宋依诺洗漱完毕,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前台换房,前台很抱歉的看着她,“客人,现在很多客人都没有退房,我们无法给你办理换房手续,请下午两点再过来。”

    “……”

    宋依诺神态焉焉的离开酒店,吃完早点,她打车去了工地。c市的阳光格外强烈,白花花的晒得人眼花缭乱,宋依诺到了工地,工地守门的保安见过她,咧着嘴对她笑:“宋小姐,你是来找沈总的吧,沈总在十号公馆,你过去就好了。”

    宋依诺呆呆地接过保安递给她的安全帽,沈存希来c市了?她下意识要转身走人,就听保安冲着她身后喊:“严秘书,宋小姐来找沈总,烦请你带她过去一下。”

    宋依诺转过身去,向她走来的不是严城是谁?她想起昨天那通电话,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讪讪道:“我不是来找沈总的,我是来找灵感的。”

    严城隐忍着笑意,没有说破,“宋小姐,我听说业之峰要和博翼公开竞争这个项目,这是博翼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只要拿下这个项目,装修业界在桐城的格局就要重新洗牌了。”

    宋依诺微微一笑,说:“也是我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严城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摇头失笑,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小姐,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宋依诺上次来,是被沈存希强行掳来的,也没有好好参观,这次来,别墅区基建已经基本完成,只差外墙的墙砖与绿化设施。

    严城带着她一栋别墅一栋别墅的参观,不仅如此,还将每栋别墅主人的性格特点以及喜好都告诉了她,循私的痕迹十分明显。

    宋依诺知道,如果没有沈存希授意,严城根本不敢将这些属于机密的资料告诉她。如此一来,她无形之中,又欠了沈存希一个人情。

    走到十号公馆外面,宋依诺不肯进去了,沈存希在这里,她还是尽量避着他,“严秘书,我们能不能去下一栋别墅?”

    走了一早上,她又穿着高跟鞋,其实很累了,但是为了多了解一些客户的信息,她一直忍着。严城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这么清闲,能带她去参观每栋别墅。

    严城看着她,“宋小姐,十号公馆的设计方案,将会决定这次公开竞争最后的赢家,你不进去看看,光凭图纸,怎么做出让房主满意的设计方案?”

    “十号公馆的房主有什么特点?”

    对之前几栋别墅知无不言ゆ言无不尽的严城,此刻却讳莫如深,不肯透露只字片语。宋依诺明白,这是公开竞争的关键,严城不会告诉她任何信息。

    两人步进十号公馆,沈存希并不在里面,这让宋依诺松了口气。不用面对沈存希,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边参观,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十号公馆的特点。这里是决胜的关键,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

    宋依诺从二楼下来,就看见严城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见她下来,他将袋子递过去,“宋小姐,换双鞋吧,我看你脚后跟已经磨破了。”台讽休技。

    宋依诺的脚后跟确实已经磨破了,她一直忍着没喊疼,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严城留意到了,“谢谢,这里还有卖鞋的吗?”

    严城没说,这里当然没有卖鞋的,这是沈总亲自开车去市区买的。

    宋依诺没有矫情拒绝,她拿出鞋盒,看到鞋盒上面是新百伦的标志,她说:“这鞋很贵吧,多少钱,我一会儿还你。”

    “宋小姐客气了,你先换鞋,我在十一号别墅等你。”严城哪敢要钱,他迅速离开别墅,走出门,就看到自家老板黑着脸倚在门前的罗马柱上,他擦了擦汗,“沈总……”

    沈存希挥了挥手,严城立马遁走。

    宋依诺换好鞋出来,一眼就看到倚在罗马柱上吸烟的男人,他脚边散落了许多烟蒂,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宋依诺心里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可是脚却像钉在地面上一样,无法移动分毫。

    保安说沈总也在时,她就知道,她迟早会与他碰面。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见他时,她还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静沉着。她举起手晃了晃,尴尬的笑道:“嗨,沈总。”

    沈存希目光深深,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忽然转身走了。

    宋依诺脸上的笑意僵住,她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还可笑的举着,连忙放了下来。她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莫名涌起一抹失落。

    接下来的参观,宋依诺有些心不在焉。严城也注意到了,以为她累了,他说:“宋小姐,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为止吧,我和沈总要在c市停留几天,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到时候我再带你参观。”

    宋依诺本来想速战速决的,但是自己这状态确实不太好,她便点了点头,“严秘书,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我实在过意不去。”

    “宋小姐太见外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要不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沈总吃不太惯外面的东西,每次出差回去都会上火和胃疼,如果宋小姐不忙的话,麻烦你去超市买点新鲜的蔬菜肉类,给沈总做顿晚饭。”严城道。

    宋依诺一听是跟沈存希有关,直觉就要拒绝,但是听到严城说他每次出差回去都会上火和胃疼,她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沈存希帮了她很多,这次若不是他授意,严城根本不会搭理她,哪里会告诉她那么多信息。可是一想到前晚她说的话,她已经决心远离他,现在这样会不会又让他误会了?

    严城瞧她纠结的模样,他说:“宋小姐,你放心,沈总下午四点有个视讯会议,大概要开两个小时左右,你做好饭悄悄离开就是,他不会知道你去过。”

    宋依诺迟疑了几秒钟,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严城把酒店地址和门卡交给她,然后让司机送她回市区,送走宋依诺,他有种奸计得逞的畅快。宋小姐,你赶紧和沈总和好吧,这样才能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中。

    严城转身,就看到沈存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看着远去的轿车,目光痴迷,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严城知道,沈总被一个女人幽禁着心,终日受着煎熬,寻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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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站在超市的蔬菜区时,还有片刻的茫然,她怎么就答应了严城,要去给沈存希做饭呢?万一他出来撞见她,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推着推车往前走去。

    宋依诺只买了蔬菜与肉类,一般酒店里能开灶的话,基本的调料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的。她买好菜,抬腕看表,四点二十,沈存希已经在开视讯会议了,她这时候过去,不会撞见他。

    好在沈存希所住的酒店与她住的酒店就隔着一条街,她很快就到了酒店,乘电梯上去。

    来到套房外面,她犹豫了许久,才拿出房卡开门,“滴”一声,她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总统套房的格局比一般的商务套房精致许多,这里很大,有好几个房间,沈存希的声音从最后一间房间里传来,他说着一口纯正的英语,透着别样的性感。

    宋依诺恍了恍神,半晌,她才想起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连忙将菜拎进了厨房。她将厨房的移门合上,尽量放轻动作,不惊扰到正在工作的男人。

    淘米蒸饭,洗菜切菜,宋依诺的动作娴熟,半个小时后,就做了两荤一素一汤。她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视讯会议结束还有十分钟。

    她将菜端上桌,然后拿盘子盖住,找来便签纸,她在便签纸上写着:饭在电饭煲里,汤在锅里,自己盛。写好后,她将便签纸放在桌上,然后拎着垃圾和自己的包,悄无声息的离开。

    房间的门刚合上,那边书房的门打开,沈存希穿着拖鞋走出来。客厅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他走进餐厅,拿起搁在桌上的便签纸,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

    从她进屋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很想出来抱她吻她,但是都被他硬生生克制住了。他一出现,她就会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吓得立即飞走。

    他拿着便签纸,缓缓走到落地窗前,20几层楼的高度,他却一眼就认出她来,他看着她走出酒店,穿过斑马线,往隔街的酒店走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转身走回餐厅,揭开盖着的盘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令他食指大动。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整个人幸福得冒泡,一个没忍住,将饭菜全吃完了。

    宋依诺回到酒店,又去找前台换房间,前台给她的答应依然是:“客人,不好意思,房间住满了,换不了。”

    宋依诺郁卒不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她倒在床上,身体很累,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手机,有气无力道:“喂?”

    “宋依诺,你在哪里?”电话那端传来宋子矜尖锐的质问。

    宋依诺坐起来,伸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有事吗?”

    宋子矜冷冷笑道:“有事吗?你还有脸问我有事吗?爸爸出事了,被人举报行贿受贿,现在还被关在里面没放出来,宋依诺,你做人到底有没有良心?爸爸出事了,你不急着找人救他出来就罢了,你连关心一句都没有,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宋依诺被宋子矜质问得哑口无言,半晌,她说:“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我以为你已经把爸爸救出来了。”

    宋子矜被她反将一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都说树倒猢孙散,爸爸被抓了,妈妈到处去求人,往日与爸爸生意上交好的人,纷纷走避,怕惹祸上身,没人肯施以援手。她去找唐佑南,唐佑南避而不见,她去找沈存希,沈存希出差了,连电话都打不通。

    她这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绝望之际,她想起了宋依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到底还是打了这通电话,爸爸不能出事,宋家不能破产,否则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都将化为泡影。

    “宋依诺,你就只会说风凉话吗?你别忘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宋子矜恼怒道。

    宋依诺攥紧了手机,“宋子矜,你说得对,他也是我爸爸,但是他从来没把我当成他的女儿。还有,你和妈都办不到的事,你凭什么以为我办得到?”

    宋子矜语塞,半晌,她才不甘心的道:“佑南说,只要你去求他,他就会出手救爸爸。宋依诺,佑南是我的男人,你别想使计把他抢走。”

    宋依诺哭笑不得,宋子矜到底凭什么跟她说这种话?明明是她破坏她的婚姻,到头来反而是她言之凿凿的说唐佑南是她的男人,“我怎么记得他户口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而你的名字写在沈存希的户口本上,宋子矜,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豁出脸面跟我抢男人,姐夫知道吗?”

    “宋依诺,你要是敢在沈存希面前胡说八道,你就休想再进宋家的门,还有,爸爸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你见死不救,就等着我爸我妈恨你一辈子。”宋子矜说完,就恼怒的挂了电话。

    宋依诺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生气地将手机丢在床上,她以为有宋夫人和宋子矜在,宋振业会马上被放出来,没想到她们根本无计可施。

    唐佑南叫她去求他?这倒像是他会做的事,他说过,他绝对不会放过她。所以寄匿名信的人很有可能是他?他设了陷阱逼她往下跳?

    宋依诺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求谁都不会去求唐佑南的,绝不!可是在桐城,除了唐佑南,还有谁能救宋振业?她脑子里浮现一个名字,立即被她否决了,不能去求唐佑南,她更不能去求沈存希,这个人比唐佑南更危险。

    如果她再欠他人情,那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宋依诺想了想,她认识的人不多,有权有势的除了唐佑南和沈存希,也找不出第三个与他们有同等权势的人,但是有一个人,她可以一试。

    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就被那端的人接起,“喂?”

    “李总,我是宋依诺,这么晚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宋依诺客气道。

    “小宋啊,你说,只要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爸爸宋振业前两天被纪检委的调查小组请去喝茶了,李总,你在桐城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现在能不能保释了?”宋依诺没有跟李总兜圈子,她的直觉告诉她,李总是知道她的身份。

    李总为难道:“这个啊,小宋,不瞒你说,国家最近抓作风抓得紧,桐城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上面都盯着的,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捅马蜂窝啊。现在不是我不帮,是不敢帮。”

    宋依诺打这个电话时,就已经猜到李总会推诿,她本来只是试一试,得到这个答案,也谈不上有多失望,“我明白了,打扰你了,李总。”

    “小宋,等一下,其实这件事,你还可以去求一个人,沈氏那位与郭家的三公子交好,郭家在桐城的势力不容小觑,你求对了人,想要救出宋总,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依诺道了谢,她挂了电话,李总的意思是让她去求沈存希,难道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吗?

    第二天,宋依诺心事重重的来到工地,严城已经等在那里,他带她去昨天没参观过的别墅,这边正在贴外墙墙砖,“宋小姐,小心,这边正在贴外墙墙砖,偶尔会有东西掉下来,你把安全帽带上。”

    “好。”宋依诺回过神来,跟着严城进了别墅。

    严城像昨天一样,将每栋别墅的主人的性格特点以及爱好,都告诉了宋依诺,宋依诺认真的做着笔记。这些信息对她在设计装修方案时,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记得大学导师说过,设计是赋有灵魂的,你的设计有生命,才能感动别人。所以她在给客户设计空间时,都会研究客户需要什么,只有抓住客户需要的东西,才能够打动客户用她的设计。

    接下来,宋依诺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一直暗中跟随。

    严城好几次看到自家老板,在宋依诺转过头去,突然藏了起来,他心里真替他着急。老板为什么不拿出在商场上的杀伐决断,把宋小姐抢到手,这么默默的关注,真不像他的作风。

    宋依诺记录好刚才严城说的,抬起头,就见严城一直盯着她身后,她转过身去,身后是别墅大门,那里什么都没有,她疑惑道:“严秘书,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没看什么。”严城连忙收回视线,冲她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对了,宋小姐,你对暗恋有什么看法?”

    宋依诺一怔,忽然想到自己,她笑得苦涩,“暗恋是这世上最傻的事吧,默默地看着他,默默地关心他,他开心自己就开心,他痛苦自己就痛苦,以为自己的心意,他都懂。其实你不说出来,他怎么会懂?”

    “如果有个人也这样暗恋着你呢?你会接受他吗?”严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身后,他知道那个人一直没离开。

    “我?”宋依诺笑着摇头,“怎么会有人暗恋我?再说我是有夫之妇,就算暗恋我,我也不能接受他呀。”

    严城似乎听到自家老板的心,被几支利箭嗖嗖的扎中,离得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老板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本是好意帮老板问问,结果居然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还是先闪为妙。

    “宋小姐,我内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严城说着,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迅速闪人。

    宋依诺看着他逃之夭夭的背影,摇头失笑,她参观了一下别墅,打算去外面等他。她走出大门,一眼就看到沈存希站在回廊下面的台阶旁,似乎正要往别墅里走。

    看到她走出来,他停下脚步,凤眸静静地望着她,里面包含着一些她不懂的情愫。

    宋依诺心跳一滞,慌乱的移开视线,就看到沈存希头顶上的工架上码着一堆墙砖,正随着工人移动而左右晃动,突然“啪”一声,墙砖散落,哗啦啦砸了下来。

    她脸色惨白的看着沈存希,他没有戴安全帽,若是被这些棱角尖锐的墙砖砸中,后果不堪设想。她来不及细想,猛地朝他扑过去……

第61章 所以你要始乱终弃?

    qvuuuuu沈存希看到宋依诺忽然朝他扑过来,心里还在欢喜她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随即他就感觉不对,她的神情不对劲,那是惊恐到极致。乃至整张俏脸都有点微微的扭曲。

    他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墙砖如雪花般坠落。速度极快,转眼即至。

    他脸色大变,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推出去。眼看着锋锐的墙砖就要砸在那纤弱的身体上,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大掌牢牢扣住她的腰身,将她用力一转,严丝合缝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墙砖砸在他背上,他痛得闷哼一声,抱着她就地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那端墙砖陆续砸落下来,工架上站着的工人看着下面一连串的变化,吓得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失声惊呼:“快来人,出事了,有人被砸伤了。”

    严城从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冲出来,看见沈存希和宋依诺躺在地上,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拔腿就往那边奔去。

    宋依诺牢牢地闭着眼睛,右边手臂上一股麻痛袭来,瞬间疼得没了知觉。耳边传来“啪啪”的巨响以及一声轻微的闷哼,她连忙睁开眼睛,一阵天眩地转,她被人牢牢地护在怀里,在地上滚了几圈。

    停下来时。她趴在一副温暖的胸膛上,她连忙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一张惨白的俊颜,他咬合着牙关,双目紧闭,额上冷汗密布。她连忙从他身上翻下来,颤抖地握住他的大掌,“沈存希,沈存希,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宋依诺说这话绝对没有诅咒他的意思,她本来是想推开他的。结果他却为了保护她而出事,这让她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严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沈存希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他连忙拿手机拨打120,打完120,他才蹲下来,轻声喊道:“沈总,沈总,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工人们听说工地上砸伤了人,都跑了过来,将沈存希团团围住,沈存希这辈子从来没有英雄救美救得这么狼狈过,透过微掀的眼睑看到那么多人将他团团围住,再加上掌中柔若无骨的小手,以及她那句“你死了我怎么办”,他决定装晕到底,省得丢人!

    120救护车很快到了,沈存希被人抬上了救护车,他后背上的白衬衣被鲜血染红,显得触目惊心。医生对他们说:“允许一位家属跟车,谁跟?”

    严城要留下来封锁消息,沈存希受伤,还是在自家工地受伤,这消息传出去,股市会受到很大的冲击,他对宋依诺道:“宋小姐,沈总就交给你了。”

    宋依诺愣愣地,随即明白了什么,她点了点头,“严秘书,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守着他等你来。”

    120救护车呼啸着离去了,严城神情严肃,立即着手调查这起事故的原因,然后严令工人们禁止谈论今天的事。

    救护车里,沈存希背部被墙砖砸伤,他趴在简易担架床上,硌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医生拿剪刀剪掉他后背上的衬衣,轻轻揭开一角,衬衣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血液凝固的速度很快,布料粘在了伤口上,医生一扯,沈存希疼得额上青筋直跳,他闷哼一声,幽幽“醒转”。

    宋依诺坐在旁边,听到他的闷哼声,再看他后背上的伤,她眼眶湿热,连忙道:“医生,医生,你轻点儿,你弄疼他了。”

    医生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美女,你没看见他伤得这么重,不把布料弄下来,伤口感染是要出人命的。”

    宋依诺被他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沈存希伸手过去,柔声安抚:“我没事,不要打扰医生处理伤口。”

    宋依诺连忙握住他的手,心里愧疚不安,“对不起,沈存希,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

    一根手指贴在她唇边,堵住她未出口的自责,沈存希冲她微笑,温柔道:“不要紧,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宋依诺潸然泪下,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很容易让她动心?可是她不能再动心了,不能再爱了。

    接下来的沈存希,唇边的笑意缓缓被僵硬所取代。处理伤口时所产生的痛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咬紧牙关,痛得快要晕过去。

    宋依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看他疼得直皱眉,她就一个劲的说:“医生,你轻点儿,他很疼,你轻点啊。”

    她柔软的声音里夹杂着紧张与心疼,像四月的春风和煦而温柔,沈存希望着她,心里想着,能留她一时温存的目光,就算是被砸死了,他也甘之如饴。

    五年的寻寻觅觅,这一刻,她在身边,就好!

    终于处理好伤口,不仅沈存希疼得出了一身大汗,连医生都是一身大汗,他收拾好医疗器械,斜睨着宋依诺,指了指担架床上闭上眼睛似乎昏睡过去的沈存希,说:“小姑娘,他是你男朋友吧,瞧你紧张得脸都发白了,你一定很爱他吧?”

    宋依诺尴尬地看了一眼沈存希,还好他睡着了,否则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她小声道:“医生,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姐夫。”台岁鸟才。

    “哦,姐夫啊。”医生的目光显得意味深长起来,“这年头,姐夫和小姨子,是种很敏感的关系啊。”

    宋依诺看见沈存希还牢牢握着她的手,她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她无力的辩驳,“我跟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救护车驶进医院,沈存希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所幸只受了外伤,没有伤得内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还是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宋依诺将沈存希安顿好,拿起住院单子去缴费。这里是c市隐密性最高的私家医院,哪怕是在慌乱中,严城也第一时间将有可能产生的后患杜绝了,沈存希住院的消息,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她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人握住,一个黑色的皮夹塞进她手里,她怔了一下,说:“我有钱。”

    沈存希沉黑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晌,他说:“好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受累,去吧。”

    宋依诺耳根子一烫,他现在俨然已经以她的男人自居。手里的钱包,如烫手山芋一般,她将钱包丢在床上,飞快走出去。

    沈存希望着她迅速逃走的背影,凤眸微睑,盯着静静躺在床单上的皮夹,他的神情落寞下来。

    宋依诺排队缴费,轮到她的时候,她把单子递过去,护士打了单,说:“请缴费12880元。”

    宋依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多少呢?”

    “12880元,vvip病房一天两千元住院费,医生安排了五天,其余的是检查费ぽ治疗费以及药费。”护士耐心的给她解释费用的产生来源。

    宋依诺眼前一黑,这是抢钱嘛!缴了费出来,她后悔得要命,刚才为什么要逞强说自己付医药费,她的一万三就这么没有了,好心痛!

    宋依诺在走廊上平复了心情,才推开门走进去。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没什么特别嘛,跟下面几个人一间的病房相比,就多了一张沙发一个小厨房,居然就要两千块一天。两千块,她都可以去住五星级酒店了。

    她越想越心痛,她三个月不吃不喝,还得业绩好,才能存到一万三,这眨眼就没有了,简直比割肉还让她难受,资本主义简直太黑了!

    沈存希打了破伤风针,昏昏沉沉时,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动,他睁开眼睛,目力所及,宋依诺站在床尾,一脸心痛外加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能这么近的距离看见她,真好!

    “诺诺,你在想什么?”沈存希伤在背部,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后背被纱布与绑带缠着,露出结实的胸肌与有力的腹肌。他试着坐起来,一动,就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直吸气。

    宋依诺连忙绕过床尾,来到他身边,见他光着上半身,想扶他,又觉得尴尬,“你别乱动,一会儿伤口绽开,又得重新包扎了。”

    沈存希瞧她诸多顾忌的模样,心里一时来了气,睡都睡过了,她在避嫌什么?他不理她,吃力的想要坐起来。

    宋依诺没办法,只好伸手扶着他的胳臂。他突然松了力气,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她怕他摔到地上,只得伸手搂着他劲瘦的腰,终是无法避免,与他亲密接触。

    沈存希懒洋洋地靠在她左肩上,呼吸里充满她身上幽兰的清香,舒淡好闻,他闭上眼睛,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给了多少钱?”

    “什么?”宋依诺反应不及。

    “医药费。”沈存希思及她刚才的表情,声音里染了笑意。他知道,她20岁嫁给唐佑南后,一直半工半读供自己上完大学,她嫁给唐佑南五年,没有动用唐佑南给她的信用卡里一分钱。

    她是个倔强的女人,更是一个喜欢自力更生的女人,她不愿意用他的钱,是不想欠他的人情。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她,还是想跟他划清界限!

    宋依诺的心思被他看穿,她心里一阵窘然,尴尬的摇头,“其实也没多少,这些年我有存钱的习惯,所以还好啦。”

    瞧她说得勉强,心里只怕在泣血吧,沈存希坏心的想,他伸手从枕头下摸出皮夹,打开拿出一张黑卡,塞到她掌心,“以后用我的卡,这张卡全球通用。”

    宋依诺看着掌心里的卡片,她认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全球限量版vip金卡,据说无论走到哪个地方都能用,而且无上限,他就这么给了她,难道不怕她卷卡潜逃吗?

    宋依诺忽然觉得掌心沉甸甸的,她记得某一天,她听宋子矜跟宋夫人抱怨,说沈存希给她的信用卡额度上限每月50万,她很不开心。说明明嫁了个有钱老公,结果这么抠门。

    当时她想,每月50万的额度还嫌少,也真是够了,她知不知道有的人不吃不喝,一年也没一万的收入。虽然对于沈存希这种大财主来说,50万确实与他的身份不符。

    可是他给宋子矜每月50万额度的信用卡,却把象征身份的黑卡给了她,这份用心让她感觉到沉重。她将卡退了回去,“四叔姐夫,我不能……唔……”

    她的唇,忽然被他凉凉的薄唇压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覆在了她的唇上。不给她任何的思考时间,霸道ぽ蛮横,肆意掠夺。

    宋依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瞳孔微微放大,他的大掌握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紧扣着她的后腰,将她往他怀里按,她甚至感觉到他在啃咬她的唇瓣,带着莫名的偏执与惩罚。

    宋依诺心跳几欲成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他,他会突然这样对待自己。她的手掌撑在他结实的胸前,没了衣料的阻挡,他的胸肌结实,硬邦邦的,纠集着力量。她想要推开他,却被烫得缩回了手。

    “唔……”宋依诺感到窒息,不受控制的嘤咛了一声。唇上辗压的热度只增不减,新鲜的烟草味道渡进唇齿间,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她,她的身体微微战栗起来。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飙升,宋依诺喘不过气来,她微微后扬了头,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有力的薄唇再度霸道的覆过来,吞噬了着她的一切。

    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放开她,她缺氧似的微张着小嘴,用力呼吸。小嘴红肿,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他微微笑开,“我说过,叫错一次,就惩罚一次,诺诺,再有下次,时间翻倍!”

    宋依诺想起什么,脸颊爆红,她猛地从床边站起来,逃离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捂着红唇,一双丹凤眼警惕地瞪着他,“你……”

    男人心满意足,双手环胸,目光凉凉地盯着她,倒是很想让她多叫错几次,这样他便有借口“惩罚”她。

    宋依诺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从不掩饰他对她的目的,哪怕那天她故意伤他自尊,他依然没有放弃。回想来时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有交集的?

    似乎是唐佑南和宋子矜车震震河里那晚,在警局外面,她失误的吻上他的喉结,从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乱了。

    她抓了抓头发,“沈存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这样子?哪样?”沈存希危险的眯起凤眸,明知故问。

    “我知道,那晚我吻了你的喉结,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宋依诺决定跟他说清楚,他这样的男人是她招惹不起的,越早说清楚越好。

    沈存希眸色幽深,倒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在警局外面那意外的一吻,他说:“所以你要始乱终弃?”

    掀桌!

    她什么时候始乱终弃了!!

    宋依诺觉得她没法跟他正常沟通了,否则她会被他气死。她必须冷静一下,想个能说服他的理由,再来跟他沟通,她转身就往病房外走去。

    “你去哪里?”身后忽然传来沈存希的声音。

    宋依诺脚步微顿,却没有停,她说:“我去楼下买点吃的东西还有日用品回来,你伤没有好,不要乱动,好好躺着养伤。”

    沈存希望着说完话,就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他唇边的笑肆意扩大,小丫头这是害羞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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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走出医院,她回头望着住院部的方向,心乱如麻。只要跟沈存希在一起,他吻她,她非但没有感到排斥,还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迎合。

    那天在洗手间里,她可以归咎于是被宋夫人下了药,可是刚才呢?刚才她的态度分明就有所松动,否则怎么会任他吻了那么久?

    她捧着发烫的脸颊,宋依诺,你到底着了什么魔?

    宋依诺步下台阶,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心神恍惚,没有看来电显示就顺手接起来了,“喂?”

    “依诺,你在哪里?”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宋依诺怔了怔。这是自那晚的争吵后,唐佑南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她差点都忘了他的存在了。

    “你决定在离婚协议书签字了吗?”宋依诺问道,语气很平静,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撕心裂肺了。

    唐佑南站在酒店前的花坛旁,硬生生的折断了一朵开得正好的太阳花,“你一定要这样跟我针锋相对么?”

    宋依诺叹了一声,“那么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话题可聊?佑南,我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姑且有我的责任,但是你就没有责任吗?离婚吧,也许等我们都心平气和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宋依诺,我说过,想离婚,除非我死。”

    “你为什么非得这样?在我想好好跟你过日子时,你不屑一顾,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你又百般纠缠不肯放手。你看,我们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宋依诺不想去怨恨,怪只怪他们没有缘分。

    唐佑南死死攥紧手机,手机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他突然问道:“依诺,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这么绝决的跟我离婚,是不是想跟他在一起?”

    宋依诺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点中了死**,她一动不动。手机从掌心滑落,“啪”一声摔成两半,电池蹦了出来,滚到她脚边,她像是从梦中惊醒,亦是想要掩饰什么,“不是,我没有!”

    唐佑南问完那句话后,静静地等着宋依诺回答。即便妈妈告诉他,那晚宋依诺没跟任何人发生关系,他依然不安。五年了,她都忍了过来,为什么在他回心转意的时候,她却如此绝决的要跟他离婚?

    手机里没传来宋依诺的回答,“嘟嘟”的忙音之后,就被挂断了。唐佑南再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他气得暴跳如雷。

    宋依诺弯腰捡起手机,将电池装回去后,却怎么也开不了机。她按了一阵,双手无力的垂下去。开了机,她能做什么呢,不管唐佑南如何认为,她要跟他离婚的决心不会变。

    她站起来,抬步往对街的超市里走去。

    宋依诺买好东西回来,刚走到病房外,就听里面传来严城的声音。

    “沈总,你被救护车接走后,我调查了这起事故的原因,工地上明文规定,一次运上去的墙砖不能超过50块,并且必须用竹篓装好,固定在工架上,以防发生事故。像今天这种情况,根本不被允许。我觉得不对劲,就派人去叫那位工人过来问话,结果人不见了。我一问包工头才知,那个人是临时工,昨天才来上工的,沈总,我怀疑这起事故,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有人想谋害你。”

    宋依诺听到“谋害”两个字,手一抖,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来。

    严城看了沈存希一眼,迅速走过来拉开门,就看到宋依诺呆呆站在门外,一脸的受到惊吓,“宋小姐?”

    宋依诺这才回过神来,她捡起地上的东西递给严城,朝他勉强笑了笑,“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待会儿再过来。”

    严城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传来沈存希低沉的声音,“你进来,不用回避!”

    严城心里微微诧异,沈总对宋小姐的信任,似乎已经超出了男女情爱。他接过袋子,往旁边让了让,“宋小姐,进来吧。”

    宋依诺本来想离开,这虽然算不上商业机密,但是到底关系到沈存希的身家性命。她不想跟他牵扯不清,但是此刻,她却有点骑虎难下。

    沈存希坐在床上,凤眸沉沉地盯着她,宋依诺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她拿回严城手里的袋子,说:“你们继续谈吧,我去把东西放好。”

    她转身走进洗手间,新买的毛巾需要清洗一下,还有给沈存希买的牙刷牙膏,以及剃须刀和须后水,需要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洗手间里传来潺潺的水声,沈存希示意严城继续,“沈总,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应该从桐城调两名保镖过来,贴身保护你。”

    “不用这么紧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就是调一百个保镖也无际于事,他们要下手,总会找到机会。”沈存希倒不似严城那么凝重,神态反而很轻松。

    “沈总,除了你回国那年被人暗算后,五年了,这是第一次,如果不加以重视,我担心对方会更加嚣张。”严城不安道。

    “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不用太担心。他们会贸然出手,一定是狗急跳墙了,你叫人盯牢一点就好。”沈存希淡淡道,思及五年前,他的目光忍不住飘向洗手间,那里人影晃动,他无声轻笑。

    命运之手实在很奇妙,谁又能知道,五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身份重逢?

    严城见沈存希不听劝,心里着急,却又拿他没办法。他望着他,见他看着洗手间方向无声轻笑,他忽然明白,沈存希不愿让保镖跟着他,是不想打扰到他和宋小姐独处吧。

    宋依诺出来的时候,严城已经走了,沈存希坐在床上看文件。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床前,在他脸上形成淡薄的光影,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更加深刻。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来,笑得很是自得,“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宋依诺堪堪移开视线,俏脸一阵发烫,抿着嘴说:“不喜欢!”

    沈存希的俊脸瞬间黑沉下来,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声音沉沉,命令道:“过来!”

    “不过去!”她又不傻,这一过去,他指不定对她做什么。有了前车之鉴,她还是离他远点。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沈存希凤眸微眯,作势要从床上下来,宋依诺吓得转身往门边跑,刚跑了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痛吟,她脚步猛地一滞,转过身去,就见他疼得俊脸皱成一团。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跑到病床边,着急的吼他,“都说了让你别乱动了,你偏偏不听话,伤口很疼吗?是不是又扯开了,我去叫医生。”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拽住,她转回身去,就看到他眉目间染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说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说罢,他低头在她手指上轻咬了一口,酥酥痒痒的,她全身都麻痹了。

    她急忙要缩回手去,脸上像染了胭脂一样。沈存希却不放手,手腕用力,她吃疼,被他轻易地拉坐在病床上,他笑意盈盈地盯着她,“都买了些什么?”

    宋依诺不敢与他对视,怕被他一眼就看穿她急于掩饰的心思,她垂下头,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十分漂亮,牢牢覆盖着她的手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其中。

    她的手用了力,想要挣开,他也蓄了力,执着得不肯放。她眉心微蹙,右肩传来**辣的痛意,她恼怒地抬头,却听他说:“你再乱动,我就吻你了。”

    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知道他言出必行,她不敢再乱动,又觉得他们这样很尴尬,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然后她就想到他刚才的问题,她如数家珍道:“给你买了新毛巾,还有牙刷牙膏,后来看到剃须刀打折,又买了剃须刀和须后水。我闻过的,须后水的味道跟你用的那一款,很相近,你应该用得惯。”

    听她柔柔的数着这些,他的心竟前所未有的满足,此刻的他们,俨然像一对寻常夫妻,和睦融洽。

    “没用我的卡?”沈存希哑声问道。

    宋依诺想过用他的卡,但是后来合计时,没有多少钱,她总觉得拿黑卡太大材小用,就没用,“钱不多,我付的现。”

    沈存希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感觉她浑身轻颤了一下,他以为她是害羞,他轻声道:“下次,就算钱不多,也不要用自己的。”

    宋依诺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肩,想了想,没有拒绝,“嗯,总会有机会的。”

    沈存希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我的须后水味道很好闻?你很喜欢?”

    “……”宋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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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依诺等沈存希睡着了,她才起身去护士站,刚才去超市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她才发现她右肩被砸伤了,大概是痛麻木了,她一直都没有发现。

    护士给她处理伤口时,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她今天穿的黑色t恤,所以谁都没有发现。护士给她处理好伤口,叮嘱她伤口不要碰到水,然后让她明天来换药。

    她从护士站出来,就看到严城站在走廊上,严城看她捂着右肩,诧异道:“宋小姐,你受伤了?”

    宋依诺没有瞒他,“嗯,擦破了一点皮,不碍事的,你别告诉他。”其实不只擦伤了一点皮,墙砖尖锐的棱角砸在肩膀上,砸了很大一个口子,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严城知道她嘴里的“他”指的是谁,沈总受伤住院到现在也有六七个小时了,她东奔西跑的,居然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他点了点头,说:“宋小姐,我送你回去。”

    这家私家医院与她住的酒店刚好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她本来不想让严城送,但是严城坚持,他的固执与他老板不相上下,最后她只能妥协。

    车厢里很安静,宋依诺坐在副驾驶座上,偏头望着窗外。c市很大,霓虹灯五光十色,夜景非常漂亮。她回过头来,望着严城,“严秘书,你刚才说有人要谋害四叔姐夫,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严城看了她一眼,又注视着前面路况,“是以前的旧仇,安分了五年,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生意上的敌人?”宋依诺知道,有些商业竞争并非良性竞争,重则是会杀人放火的。

    “不是。”严城显然有所顾忌,并没有多说。

    宋依诺见状,便也不再多问,知道有人对沈存希不利,她的心不由得不安起来,想到今天那些墙砖若砸在他头上,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宋小姐,你不用担心,沈总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严城瞧她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

    “每次?这种事他到底经历过几次?”

    严城自知失言,他说:“就一次,五年前,他被人暗算过,不过最后没什么事,就是……”

    “就是什么?”宋依诺追问。

    严城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差点被人踢断命根子。”

    宋依诺:“……”

    难怪沈存希不能人道,原来真是被人伤了,可他为什么说是被一只小猫伤的?

    严城将宋依诺送回酒店,车停在路边,他目送她进了酒店,才开车驶离。

    宋依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酒店,刚进了旋转玻璃门,手腕就被人狠狠拽住,她抬起头,对上一双喷火的黑眸,唐佑南犹如困兽一般,厉声质问:“宋依诺,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就是那个让你不顾一切跟我离婚的男人吗?”

    宋依诺心惊了惊,她没想到唐佑南会追来c市,听到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她心里升起一股愠怒,“唐佑南,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是不是他?你说话啊!”唐佑南用力捏着她的手腕,似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宋依诺拧紧眉毛,心里觉得悲凉,一个人的心到底要被伤成什么样,才会真正变得铁石心肠?“唐佑南,如果我说是他,你是不是就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唐佑南气疯了,他双手罩在她肩头,像一头被激怒的狂狮,恨不得将她撕碎,“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是吗?”

    他的手刚好落在她的伤口上,宋依诺疼得直吸气,感觉伤口处一片湿濡,应该是鲜血涌了出来。她记得刚才的护士给她处理伤口时,还问她:“这么深的伤口,你不疼吗?”

    她不是疼,是疼麻木了。这会儿,她却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不仅是肩头上的,还有心上的。

    唐佑南感觉到掌心被一股温热的液体浸湿,他连忙拿开手,明亮的灯光下,他掌心一片刺目的血红,他瞳孔一阵紧缩,他错愕地看着她,“你受伤了?”

    宋依诺疼得脸色发白,她退后一步,手臂上有液体滑落下来,她偏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你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唐佑南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该死的,你受伤了,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我送你去医院。”

    宋依诺忍耐着脾气,说:“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依诺,不要跟我赌气,就算是法官给人定罪,也会给犯人一个上诉的机会,你不能就这样判了我的死刑,让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唐佑南声音里夹着着几分哀求。

    宋依诺看着这样的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叹了一声,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转身往酒店外走去。

    唐佑南见状,知道她心软了,他心里一喜,急忙跟了上去。

    医院里,唐佑南跑前跑后,缴费拿药,表现得像个体贴的丈夫。宋依诺看见他这样,心里更是闷生生的疼。哪怕是一个月前,他这样对待她,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绝决。

    宋依诺重新上了药出来,唐佑南手里多了一个袋子,一个知名女装牌子,他将袋子递给她,“依诺,去换上吧,医生说了,你这几天最好不要穿t恤,以免穿脱衣服时碰到伤口。”

    宋依诺接过去,问道:“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唐佑南无奈地看着她,“依诺,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吗?就算是朋友,你也不会这样伤对方的心不是吗?”

    宋依诺攥紧袋子,无声的转身,去了洗手间换衣服。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唐佑南正倚在对面的墙壁上,看着地面发呆。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咧着嘴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时间,他与记忆里乐观开朗的大男孩重叠。

    那年夏天,学校组织采风,没想到天气突变,他们遭遇了泥石流。她和宋子矜同时被泥石流冲走,爸爸妈妈却枉顾她的性命,把宋子矜救起。

    绝望的时候,她被人轻轻托起,那人在她耳边说:“同学,你要振作,打起精神,我们一定会脱离险境。”

    那时候她已经意识模样,睁开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模样,只有他乐观的话语一再激励着她。后来她醒来,问了很多人,才知道救她的人是名大学生,刚好跟他同学去那里游玩。

    她找到他时,他头上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看书。阳光从窗外照**来,他整个人都融进了光晕里。看到她走进去,他笑得十分开心,他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更温暖,他说:“你没事了吧,能下床了吗?怎么不好好躺着?”

    语气里有责怪,对她来说,却无疑是天簌,因为她有很久很久,没被人这样关怀过了。她僵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孤寂的心,却在那一刹那怦然心动。

    她一直记得他当时的笑容,记得他当时说过的话。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他曾给过她的温暖,成为长久以来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这些年来,哪怕再艰难,哪怕他再可恨,她都没想过要放弃他,可现在,又是为什么,她撑不下去了。

    唐佑南见她定定地望着自己,他挑了挑眉,“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宋依诺收回目光,她摇了摇头,“没有,走吧。”

    唐佑南狐疑地望着她,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抹似曾相识的东西,但是仅一瞬间,便又封闭在那双冷漠的眸子后面。

    然而就是这么一刹那,却让他明白,她心里还有他。

    走出医院,夜风拂面,带走了白天的炎热,唐佑南单手搁在西裤口袋里,偏头看着静静走在他身侧的宋依诺。白色衬衣,牛仔七分裤,头发扎起来束在脑后,随着她的步伐一甩一甩的,夜色里,她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单薄。

    一路相顾无言,快到酒店外面时,唐佑南忽然道:“你肩上的伤怎么来的?”

    宋依诺怔了怔,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关心,第一次没有与他针锋相对,她淡淡道:“去工地的时候不小心伤的。”

    “工地?”唐佑南诧异地看着她,“我听说博翼要与业之峰公开竞争四叔投资的那个项目,你来c市出差,就是为了那个项目?”

    “对,李总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了,要我全力以赴。”宋依诺点了点头。

    唐佑南皱眉,“博翼集团里那么多首席设计师,李总怎么会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宋依诺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怎么就不能交给我了?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依诺,我只是想说,你身为唐太太,并不缺钱花,为什么不能试着依靠我一点,偏偏要出去外面抛头露面呢?”唐佑南不喜欢她在外面工作,受累不说,还会被人说他唐佑南养不活老婆,要老婆出去赚钱。

    “依靠你吗?那我早就饿死了。”宋依诺冷笑一声,刚才在医院里莫名对他产生的那抹不忍,顷刻间荡然无存。她转身,大步离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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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25/ 第一时间欣赏你曾是我唯一最新章节! 作者:卿筱所写的《你曾是我唯一》为转载作品,你曾是我唯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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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唯一介绍:
老公和姐姐车震掉河里了,交警打电话来让她送两套衣服过去,她才如梦初醒,不是所有的浪子都会回头。
姐姐有孕,为了娶她进门,他不惜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不仅是他的四叔,更是她姐姐的合法丈夫。
幽暗的房间里,那个男人霸道的欺上来,宣言:睡服我,我替你出气。
支离破碎的婚姻,她拿着一纸离婚协议书心灰意冷的离开,迎上的却是另一个男人负手而立的身影。
ldquo终于离婚了?rdquo男人拿走她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仔细研究上面的条款,确保她的权益。
ldquohelliphellip是。rdquo她看着他满面笑意,伸手欲夺回协议书。
他手臂一让,笑着将她拥进怀里,ldquo也好,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我这种和你过一辈子的决心和毅力。以后,你就和我相依为命吧。rdquo
宋依诺:ldquohelliphelliprdquo
你曾是我唯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你曾是我唯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你曾是我唯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