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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唯一全文阅读

作者:卿筱     你曾是我唯一txt下载     你曾是我唯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7章 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薄慕年浑身散发着冷寒的气场,站在落地窗前,抽烟抽得越发重了。 从离开金域蓝湾回到办公室,他身上那股暴戾之气就越来越甚,想揍人!

    不能揍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他心里这股怨气就无处可发泄。他就想不明白了,那晚和他做的时候,她还欢欢喜喜的,怎么醒来就翻脸无情了?

    老男人不肯在心里承认,他被那个女人玩弄了。这些天他得有多纠结矛盾啊,每每夜深人静,耳边就会响起那道娇媚的女声,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奔腾不休。

    她说想他啊,想得心都痛了,他以为她真的想他,可当他站在她面前,她却冷冰冰的说不要再见面了。就算是欲擒故纵,这也太过了!

    他又吸食了一口烟,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莫非是他吃干抹净了就走,没有等她醒来,太太生气了?

    他左思右想,想给她找个理由,也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太太很矫情,难道是害羞了?明明心里恨不得他留下,恨不得扑进他怀里诉说思念,偏偏就是说不出口,要装疏离?

    薄慕年抿紧了唇,心里那个矛盾纠结啊,和韩美昕断断续续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她把自己藏得太深了,他触碰不到,偶尔兴起,也是碰一鼻子的灰回来。

    如果不是那晚她喝醉了,小小的泄露了一下心思,他只怕到现在都以为,她对他真的无动于衷。可是他是不是会错意了?她真的对他没有感情,是他太想念她了,那晚出现了幻听?

    可是缠绵至深时,她在他身下叫得那么欢畅,就像猫儿一样,媚进了骨子里,这些年来,他们不是没有上过床,她却很少有这样动情的时候。

    多半时候,她都在他身上苦苦压抑着自己,难道还要再灌醉她一次,她才会撤下心防?

    薄慕年两指捏紧了烟蒂,神情阴霾重重,他要和太太相亲相爱,怎么就那么难?

    办公室里响起了敲门声,薄慕年转过身去,看见徐浩推开门,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大概是从外面的助理那里知道他心情不好,他小心翼翼道:“薄总,您找我有事?”

    薄慕年掐灭了烟,大步走过去,问道:“我去法国那天早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徐浩脑子打了结,半天才反应过来,薄慕年在问什么,他道:“那天我送您去机场后就回到酒店,在酒店外等了几个小时,都不见薄太出来,然后我去问前台,前台说薄太已经走了。我进去收拾您的衣服,捡到了这个。”

    徐浩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这条项链他随身带着,就等薄慕年回国后给他。他战战兢兢地把项链递过去,完全不敢看男人更阴沉的俊脸。他道:“项链像是被拽下来的,从中间断了,我本来打算拿去修,又担心出岔子。”

    薄慕年看着掌心里的项链,那是他的心意,她居然说扔就扔,他气得脸铁青。这下所有给她找的理由都不成立了,她就是厌恶他这个人,才不愿意戴他送她的项链。

    他记得,他当时还给她留了纸条,她若看见了,又怎么扔了这条项链,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她不稀罕。

    薄慕年头疼欲裂,脸难看到极点,他攥着项链,一扬手扔了出去,一声细微的声响,项链不知被扔到哪个角落里,他猝然大笑:“好样的,韩美昕,我送你的你都不稀罕,好,很好,非常好!”

    徐浩听着他近乎狂狷的声音,吓得僵站在原地,他甚至都不敢去看男人的脸,这是要气得有多狠,才会这样失望与难过?

    薄太这个小妖精,总是知道怎么拿捏薄总的心,唉!

    ……

    韩美昕莫名地打了个寒战,黄嫂听到她打喷嚏,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她站在阳台上,正对风口上,她连忙走过去,将她给拉回屋里,道:“韩小姐,你刚刚大病一场,身体还很虚弱,别站在风口上,身体受不住。”

    韩美昕朝黄嫂感激一笑,黄嫂看着她,只觉得心疼,离婚后,她越发沉默寡言了,就算是笑,也透着勉强。

    之前看她和先生别别扭扭的,觉得这对夫妻离婚了也好,可现在看她这样,小周周也不在,就觉得这对夫妻还是在一起好,至少薄先生还能惹得或怒或娇嗔,至少还有点生气。

    翌日,韩美昕去事务所,走进事务所,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那目光近乎诡异。韩美昕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进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那张摊开的报纸,娱乐新闻头条,男人拥着一个前凸后翘的性感女人凌晨进的酒店,第二天早上出来的,出来时的照片也被记者捕捉到,那样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韩美昕看着男人正对镜头的照片,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扯着,痛得钻心。她知道自己矫情,昨天薄慕年来找她时,她心里是开心的,但是一想到那晚在酒店里,她跟陌生男人不清不楚的睡了一觉,她就无法不厌弃自己。

    此刻看到他拥着别的女人走出酒店,她才尝到了什么叫撕心裂肺。她将报纸揉成团,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她拿起内线,打给助理,“小王,以后关于薄氏总裁的新闻的报纸,不要再送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小王莫名其妙,电话已经挂断。

    韩美昕挂了电话,她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眼前发热,心里酸涩。她知道,像薄慕年这样的男人,他的花边新闻记者不可能不感兴趣,他要闹得满城皆知,就没有人不知道。

    那她不看就好了,不看心就不会痛!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和谁在一起,都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要不关注,久而久之,她一定能忘,一定能!

    韩美昕极力避免与薄慕年见面,桐城这么大,两人要能没有交集,那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一方偏不让她称心如意,她想避也避不开。

    比方说,某天中午,她与客户谈合约问题,就会看到男人搂着他的新欢,从她眼前打马而过。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她装作很镇定,等他们一走,她却心痛得连刚才说什么都忘了。

    比方说,马路那么宽,哪条路不能通往薄氏集团,可是他偏偏带着他的新小女朋友,绕到事务所外面恩爱,甚至她一推开玻璃窗,就会看见他们打情骂俏。

    已经38岁的老男人,那脸可真不是脸,听着那女人娇滴滴的轻嗔,她心如刀割。终于是忍无可忍,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朝那两个不知羞耻的人泼去。

    女人一身白裙被泼成了咖啡,男人身上也溅了许多,男人抬头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韩美昕成为率先落荒而逃的那个。

    韩美昕极力避免与薄慕年接触,可是这杯咖啡泼下去,却变成了大事。薄慕年不依不饶,要起诉韩美昕故意伤人,为他的小女朋友讨回公道。

    一家顶级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因为争风吃醋被告上法庭,这到底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其他几位合伙人劝韩美昕,“小韩,你和薄总曾是夫妻,你服个软,去找他道歉,这件事私了了,你是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要被薄总告上法庭,我们事务所也难看不是?”

    韩美昕抿着唇,收到法院送来的传票,她气得不轻,又气又委屈,这会儿听同伴这样劝她,她梗着脖子道:“我没有做错,是他们太过分,哪里不好亲热,偏偏要在我办公室外面。”

    另一人看出韩美昕在赌气,他道:“小韩,这些年我们是相互扶持过来的,子午律师事务所能壮大到今天这个程度,你功不可没。你要对薄总余情未了,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你们好歹七年夫妻,薄总也不会那么绝情,更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个孩子。那个小婊砸,你介意什么?”

    被戳中了心事,韩美昕脸颊微烫,却死不承认,“谁说我对他余情未了?我就是看不惯,有碍市容。”

    那两位合伙人对视一眼,都感到头疼,这嘴硬得啊,难怪就边薄总都受不了了,“小韩,跟哥哥们说说,在你心里,七年夫妻情份真的过去了?”

    韩美昕抿唇,这两个合伙人除了是工作伙伴,偶尔还充当她的知心哥哥,她知道她的心思瞒不过他们,索性不说话了,说多错多,解释就是掩饰。

    两位合伙人与韩美昕共事多年,岂会不了解她,这丫头越不愿意说,只怕心思就藏得越深,其中一人道:“去,就当是为了事务所的前途,去找薄总服个软,否则他要对付我们,子午分分钟就能倒台。”

    他们并没有夸张,薄慕年在桐城的势力不容小觑,他真要封杀他们,子午律师事务所未必能扛过一个月。更何况因为他们这点家事,就搞得事务所动荡不休,这也划不来。

    两位合伙人没有多说,只把利弊摆在她面前,让她自己去做决择。

    韩美昕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她明白,胳膊掰不过大腿,她主动泼的那杯咖啡,薄慕年要为他的小女朋友出气,她就得去服这个软,否则肯定会连累事务所。

    她痛定思痛,就怪自己手贱,他要怎么和他的女朋友腻歪,都是他家的事,她到底在激动什么?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去找薄慕年道歉。

    思及此,她就没再给自己退路,一鼓作气的开车去了薄氏集团。韩美昕刚离开,其中一位合伙人就十分馅媚的给薄慕年打电话,说韩美昕已经开车过去,准备向他道歉。

    某个闷骚男人接到电话,心情那个愉悦,挂了电话,他打电话给前台,让前台拦住韩美昕,就说他忙,没空见那些阿猫阿狗。

    韩美昕开车来到薄氏集团,下了一百个狠心,就是服句软,没什么,道完歉就走。可是就是一句道歉的话,她也下不定决心,对薄慕年,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

    犹犹豫豫半天,她才磨磨蹭蹭朝公司大门走去,刚走进大堂。就被前台拦下,知道她是去见薄慕年,前台便道:“薄总现在很忙,没空接见你,韩小姐,您还是改天再来。”

    韩美昕气得转身要走,后来想想,到底是她做错了事,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她道:“麻烦你给徐秘书打个电话,我不会耽误太久,就两分钟。”

    前台小姐拿捏着薄总对前妻的态度,她道:“韩小姐,两分钟对薄总来说也是几百万进账了,这时间对我们来说不值什么钱,对薄总来说可是宝贵得很。”

    韩美昕被前台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她道:“那我在这里等,等到他见我为止总可以。”

    “当然。”前台转动了一下眼珠,似想起什么,她道:“不知道韩小姐还记不记得,七年前薄总可说过,韩美昕与狗不得踏进公司半步,还是请您去外面等。”

    韩美昕盯着眼前这个狗仗人势的前台,二话没说。转身走出公司。她真想一走了之,但是如果薄慕年真的不高兴朝事务所发难,他们根本无力招架,薄慕年能让事务所壮大到今天这个程度,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它击垮。

    她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强大了,却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依然没有逃过男人的只手遮天。她心里觉得悲哀,现在才知道她有多渺小,强权之下不得不低头。

    薄慕年知道韩美昕来公司了,就命人把大堂的监控调到他电脑上来,好几天没见到她,闷骚男人心里想得紧,又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只得逼她来见他。

    本来就找好了理由,要拿事务所开刀,没想到她先动了手,泼了他一身咖啡。看到她仓促逃离的模样,他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欢喜,她对他是不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

    监控调到他电脑上,可是他没在大堂里见到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他怒不可遏,这女人连道歉都这么没诚意,他才说不见她,她就转身走人,胆子肥了!

    他气得恨不得砸了电脑,拿起内线打到前台,怒声问道:“韩美昕还没到?”

    前台听着总裁大人含怒的声音,再看站在大门外的韩美昕,她心里有些发虚,揣摩不了总裁大人的意思,她期期艾艾的道:“来了。”

    “来了怎么不在大堂?她死哪去了?”

    “她、她在大门外面站着,要、要请她进来吗?”前台感觉到自己应该弄巧成拙了,要不然总裁大人的声音怎么会这么恼怒?

    “让她滚进来在大堂里站好!”薄慕年气得不轻,居然敢躲到大门外去,就这么不想见到他么?

    前台被撂电话的声响吓得头皮一紧,她连忙挂了电话,起身快步走到门外,好言好语地将韩美昕请进来,韩美昕也固执,她道:“我就在门外等好了。”

    前台都快哭了,她说:“韩小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跟我进去,外面多热啊,里面有空调,咱们坐着等。”

    韩美昕瞧她的态度前后不一,她蹙紧眉头,也不想为难一个打工的,最后还是跟她进去了。前台把自己的椅子搬过来,让韩美昕坐,还主动去给她泡了杯茶,让她坐着边喝茶边等。

    薄慕年终于在监控里看到日思夜想的女人,可只看到一个脑门,根本不够他缓解思念。那天她泼了他一身咖啡,他就想冲进去抱着她狠吻,但是他忍了,可这会儿看到她,他忍不住了。

    他拿起电话,打给前台,吩咐道:“让她面对摄像头坐着。”

    “……”前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总裁大人现在就在监控室里,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挂了电话,连忙走过去,心里纠结着要怎么让韩美蝗面对摄像头坐着,又不会惹她怀疑。

    她还以为,这个前任薄太已经过气了,却没想到薄总对她还是那么上心,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得罪了她。

    “韩小姐,这边风景好,你这样坐着,边欣赏风景边等。”前台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么一个借口,韩美昕这样坐,是背对大门的,那角落里放着一棵茂密的发财树盆栽,根本就算不上风景好。

    她扭头看了一眼,道:“谢谢,我就这样坐着好了。”

    前台怎么说,都没有把韩美昕说动,她依然是背对着摄像头,前台都欲哭无泪,总裁大人这都是下的什么命令?简直是为难死人了。

    薄慕年一直看着那颗黑黑的脑袋,她始终没有给他甩个正脸,他坐不住了,腾一下起身,大步走出办公室,他站在徐浩地办公桌前,敲了敲办公桌,沉声道:“叫上公司高层,和我去视察分公司。”

    徐浩一愣,随即道:“薄总,昨天不是已经去视察过了吗,您忘了?”

    薄慕年眉头蹙起,不悦地瞪着他,“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

    于是。半个小时后,薄慕年带着公司高层,浩浩荡荡地下楼,众人心里都觉得莫名其妙。走出电梯,韩美昕第一时间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高大男人,他穿着黑西装,里面是同的衬衣,一条深的领带,男人面容沉肃,透着内敛沉稳。

    韩美昕连忙站起来,男人目不斜视,径直朝大门外走去。韩美昕快步追过去,大声喊道:“薄总,请稍等一下,我能不能耽误您两分钟。”

    薄慕年脚步未停,径直往门外走。

    跟在他身边的徐浩,终于明白老板闹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什么了,原来都是因为薄太在楼下,他们都成了打酱油的。

    韩美昕见他没有停下,她心里着急,只想速战速决,她快步追上去,在车门边上追上薄慕年,她一手撑着车门。看着坐在车里矜贵的男人,她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薄慕年扬起高贵的下巴,斜睨着她,唇边勾起一抹嘲讽,冷笑道:“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手滑?”

    韩美昕神一窘,她想要替自己辩解的理由都被他看穿了,她道:“确实是手滑,泼到您和您的女朋友,我很抱歉,要不这样,您和您女朋友那天穿的衣服,我赔你们一套,就算两清了,您觉得怎么样?”

    薄慕年黑眸里多了绵密的讽刺,他挑了挑眉,不屑道:“韩美昕,你觉得我缺你那身衣服穿?”

    韩美昕咬了咬牙,她知道薄慕年敢把她告上法庭,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态度诚恳道:“薄总家大业大,自然不稀罕我赔偿,但是这是我的心意,希望薄总能接受。”

    薄慕年黑眸幽幽地望着她,看着她极不情愿的模样,他沉声道:“如果我不接受呢?”

    韩美昕抬眸看他,知道他是刻意刁难,他要不接受,执意告她,她也无可奈何,她道:“薄总日理万机,还要和我打官司,恐怕会耽误您不少时间,要不这样,您说出条件,只要您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陪睡也可以?”薄慕年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前,她今天穿着红的宽松上衣,这一倾身,那两团柔软就在他眼前晃荡,他一早就看见了,只是一直不动声,这会儿说出“陪睡”两个字,他的眼神更是直接赤裸。

    韩美昕哪里知道他会这么不正经,当众调戏她,瞧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的地方,她连忙直起身,脸颊已经烫得惊人,这个死胚!她根本不敢去看别人的目光,她道:“薄总,请自重!”

    “又不是没睡过,那晚你可是很热情。”薄慕年瞧她假正经的模样就来气,睡了他转身就翻脸不认人的女人,他记住她了!

    “薄慕年,你……”韩美昕气得不轻,懒得和他客气,他爱告她告她,她不侍候了。

    薄慕年语气凉凉的打断她的话,道:“上车!”

    “什么?”韩美昕一时反应不过来,男人迅疾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了后座,韩美昕几乎是跌进他怀里的,还来不及坐直身体,车门已经关上,头顶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开车!”

    车子驶出去,身后一干高层被薄慕年扔在了大门前,众人面面相觑,徐浩望着车里那道任性的背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朝众位高层致歉。请他们回去继续工作。

    众人这才明白,他们就是来当道具的。

    车里,韩美昕从薄慕年怀里挣扎出来,她理了理衣服,气喘吁吁地瞪着他,“薄慕年,你到底想怎样?我们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做对离婚夫妻么?”

    薄慕年黑眸里幽暗如火,冷嗤道:“安安静静的离婚夫妻?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我们现在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韩美昕移开视线,不敢去看他的脸。她的话音刚落,车厢里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几度,她不想和他纠缠不清,偏偏事与愿违。

    为了不再和他有接触,她甚至不去争小周周的抚养权了,只为能够离他远远的。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争小周周的抚养权?小周周有这样一个放纵的母亲,她要是知道了,心里也会难过。

    薄慕年看着她的侧脸,声音像结了冰一样,他道:“那晚你双腿缠着我的腰,在我身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薄慕年的话太羞人,以至于韩美昕忽略了他前半段话。车里不只有他们,还有司机,他说这种话。让司机听见了,会怎么想,她扑过去捂他的嘴,“薄慕年,你别胡说。”

    薄慕年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他盯着她青红交加的俏脸,冷笑道:“我胡说?你是忘了你在我身下有多热情,嗯?”

    韩美昕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可男人并不放过她,薄唇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可记得,你在我身下一直喊着还要还要,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韩美昕以为他就是为了羞辱他,她气得全身直颤抖,抬手就往男人的俊脸甩去,却在半空中被他的大掌截住,“怎么?恼羞成怒了?自己做得出来,就不允许别人说?”

    薄慕年这几天一直想不通,那晚她那么热情,为什么说变就变了,这会儿看到她,他心里的怨气爆棚,恨不得将她上一回,也把她给踹了,看看她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薄慕年,你给我闭嘴!”韩美昕气得眼泪花花,她知道她不是个检点的女人,可也容不得他一而再的羞辱。

    薄慕年看到她眼里裹着的泪,原本还准备了一腔羞辱她的言辞,此刻都说不出口了,他放开她的手,转头看着窗外,胸口起伏不定,是给气的。

    韩美昕转头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整理自己凌乱的心情。坐在他旁边,其实她很想哭的,为那一夜的放纵,为他们之间如此心痛的相处。可她不能哭,不能让他看扁。

    过了许久,她才整理好心情,车子已经停下来,她看着窗外,车子停在了佰汇广场外面,她转头看着薄慕年,问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说要赔我衣服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薄慕年说完,推开车门,长腿一迈,步下车去。韩美昕看着他颀长高大的背影,真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错了,她连忙跟着下车。

    边跟上他的步伐,边问道:“薄慕年,是不是赔了你衣服,你就会撤了起诉?”

    “看心情!”薄慕年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韩美昕突然止了步,他要是心情不好,她赔了他衣服,他还是不会撤了起诉。薄慕年见她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悠然道:“你要是不赔我衣服,我是绝对不会撤了起诉。你今天把我侍候得高兴了,我可以考虑。”

    韩美昕抿了抿唇,知道他言出必行,她只得不情不愿跟上去。薄慕年双手掐在西裤口袋里,丰神俊朗的男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片爱慕的目光。

    他乘电梯上楼,径直往男装部走去。韩美昕默默跟在身后,当他的小跟班。薄慕年走出电梯,随便走进一家男装专柜,导购小姐看着他身上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就知道来人非富即贵,连忙热情的迎上来,笑眯眯道:“先生,我们专柜刚上了一批春装,都非常适合您,要过去看看吗?”

    男人矜贵的点了点头,长腿朝标有春季新品那边走去。韩美昕连忙跟过去,看导购小姐拿出一套又一套衣服出来,脸笑得快要开花了一样,薄慕年淡淡扫了一眼,似乎不喜导购的聒噪,他道:“韩美昕,你过来选。”

    韩美昕还想置身事外,这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导购小姐一脸受伤的将衣服放回架子上,缩到一旁,生怕得罪了财主。

    韩美昕拿了一件墨绿丝质的衬衣,又挑了一件深的休闲西服,以及一条黑的九分休闲裤,然后将衣服递给他,道:“这一套怎么样?”

    薄慕年看了一眼,转身往更衣室走去,韩美昕巴巴地跟过去,见他走进更衣室,她将衣服递给他,却被男人拽着手腕,拖进了更衣室里。

    狭窄的更衣室内,散发着男人身上危险的荷尔蒙气息,韩美昕有些晕眩,把衣服挂上,就准备出去,身后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你给我换!”

    韩美昕震惊地望着他,他几个意思?薄慕年定定地瞧着她,“脱男人衣服不会?”

    韩美昕的脸顿时烧红,与薄慕年在一起的这几年,她几乎都是半推半就的,就连被他弄得舒服了,也没敢大声叫,心里放不开,更别说主动去脱他衣服。

    他的气息,让她脑子有些晕眩,她挣扎道:“薄慕年,这里是更衣室,你别乱来。”

    薄慕年瞧着她晕红的脸颊,还有那慌乱不敢与他对视的小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他道:“我说过我要乱来么,还是你想让我乱来?”

    韩美昕脸颊火辣辣的烫了起来,她是拿这个禽兽一样的男人没有任何办法,她抿紧了唇,手搭在更衣室的门把上,还没有推开,身后就传来男人恶劣的声音,“看你这么勉强,我明天就催一催法院……”

    韩美昕猛地转过身来,凶狠地瞪着他,她咬牙切齿道:“好,我帮你换!”

    她气得不轻,薄慕年捏着她的软肋,她不投降也得投降。她取下衣架上的衬衣,先把纽扣解开,不小心瞄到衣服上的吊牌价,数字后面几个零,尼玛,这么一件破衣服,都要一万多!

    她把注意力全放在衣服的价钱上,以此来减轻自己心里的局促不安。解完纽扣,她看着好整以暇倚在旁边的薄慕年,男人目光深沉,隐约暗藏着足以将人焚烧的火光,她的心不争气的急跳起来。

    她咬了咬牙,走到他面前,伸手去脱他的外套,薄慕年也不刻意为难,相反还十分配合。他的太太给他换衣服,虽然满脸不情不愿,到底还是让他心生欢喜。

    这几年,他偶尔趁夜摸上她的床,她总是半推半就的,被他折腾得狠了,她才会像猫儿一样叫。然后第二天起来,她就不理人,别说给他穿衣服了。

    这会儿享受着太太的服务,他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从大脑直往小腹冲,此刻,他倒真想将她压在门板上,对她做点什么。

    韩美昕咬着下唇,将他的外套搭在衣架上,然后伸手去解胸前的纽扣,她手指轻颤着,极力避免碰到他身体。男人的呼吸喷洒下来,烫得惊心,她努力忽视更衣室里逐渐暧昧的气氛。却忽视不了眼角逐渐发热,是被他喷洒下来的呼吸给烫的。

    好不容易解完衬衣的纽扣,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肌腹肌呈现在她面前,薄慕年这个年纪,身材还保持得这么完美,与他坚持不懈的运动有关。

    偶尔他没时间运动,精力都全部发泄在她身上,她还记得,他身上的肌肉烙印在她身上有多硬。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还越来越不要脸,她连忙打住,耳根子已经红透了。她伸手去脱他的衬衣,男人忽然直起身体,她心思浮动,一不留神,撞到他的胸膛上,红唇擦过他的喉结,她浑身一僵,一股血液冲向大脑,她的脸颊红透了。

    薄慕年是故意的,可是真的被她的红唇擦过,他呼吸一紧,浑身都绷成了一张拉紧的弓,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他低垂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吻她。

    他舔了舔薄唇,声音又沙又哑,他看着脸红得快滴血的女人,道:“勾引我?”

    韩美昕反应过来,连忙退开,男人也没有伸手去把她抓回来,更衣室就这么大,她还能躲到哪里去,韩美昕脸红耳赤道:“对不起,刚才只是意外,你、你还是自己换衣服,我出去等。”

    说完,她转身要去拉开门出去,男人哪里肯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他长臂伸过来,一手按住门,刚拉开一条缝隙的门被关上,而韩美昕,已经笼罩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她一阵心慌意乱,目光闪烁着,“薄慕年,我、我出去等。”

    薄慕年不让她走,另一手落在她肩上,将她的肩扳过来,看着她慌乱得不敢看他的模样,他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没有急于这一时。

    闷骚男人得到过两情相悦的欢爱后,不愿意再看到她的勉强,他有很多时间,慢慢卸下她的心防,所以不急。

    他退开去,强大的气场也远离,韩美昕急急地喘了口气,刚才那个瞬间,她真的很怕他会对她做点什么。薄慕年倚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还不过来给我穿衣服,真等着对你做点什么?”

    韩美昕猛地抬起头来,撞进他深幽的目光里,她心跳一滞,连忙垂下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墨绿衬衣,期期艾艾地走向他。

    薄慕年漫不经心的展开双臂,十分配合的钻进衣袖里,他之所以这么配合,因为重头戏根本就不在这里。韩美昕一直避免碰到他的身体,但是穿衣服这种事,怎么可能避免得了。

    她给他穿上衬衣,然后绕到他前面,伸手去系纽扣。因为刚才的意外,空气里浮动着暧昧因子,她脸颊烫得可以煎熟一只鸡蛋。

    她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他的胸膛,那股烫意,从她的手指传来,烫得她一阵轻颤。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似乎就是为了欣赏她的尴尬与局促。

    她告诉自己,忍一忍,赔了他衣服,他就会撤消起诉。

    韩美昕以为,给他穿衣服是最磨人的经历,却不知道,给他穿裤子会更加磨人。穿好了衬衣,她就愣在那里,西裤下撑起的弧度,是男人克制不住对她的反应,她心里大惊,猛地抬头望着他,跌进了他似笑非笑的黑眸里,他微勾了勾唇,“满意你看见的么?”

    韩美昕想骂他流氓,可是话到嘴边,她根本就骂不出口,生怕外面的人听见,她压低声音,“薄慕年,你这个……”

    “我什么?”薄慕年挑眉望着她,完全不以身体的反应为耻,他直起身体欺近她,韩美昕吓得直往后退,直到背抵上门板,她退无可退,包裹在他雄性危险的气息下,她羞愤交加,道:“你、你不要脸!”

    这里是外面,他怎么能?

    薄慕年低低的笑开,手指温柔的摩挲着她脸颊柔嫩的皮肤,32岁的女人,脸上白皙得连一点东西都没有,时光仿佛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一改变的,这玲珑有致的身体,比七年前更性感更让他热衷。

    “我不要脸。嗯?”他的声音低低的绕进她的耳蜗,带着令人心惊的温柔,“那刚才吻我挑逗我的是谁?”

    他那个“嗯”字,尾音上扬,透着说不出的慵懒与漫不经心,偏偏又妖孽得让人无法抗拒,韩美昕的心颤了颤,连忙移开视线,涨红着脸,道:“那是意外。”

    “嗯,只要你不想承认的事,都是意外,可我对你产生了反应,这不是意外,小妖精,你说,你要怎么对我负责?”男人的声音越发沙哑,韩美昕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起来。

第378章 你在为我守身如玉

    韩美昕不敢与他对视,羞窘又难安,这里是更衣室,他竟然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当真不要他这张老脸了?男人上半身都贴在她身上,她甚至闻到了那股新衣服的味道,以及雄性阳刚的气息,让她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离我远点!”这是韩美昕仅能想到的措辞,却说得吞吞吐吐的,连顺畅呼吸都不能。

    薄慕年不仅没有离她远点,反而贴得更紧,包括下半身都烙在她身上,她被那热度蛰得心一跳一跳的,脑子里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

    “韩美昕,你在装傻么?”薄慕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女人脸颊绯红一片,看得他心头又痒又激荡,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深的黑眸直直望进她急于掩饰的眼睛里。

    韩美昕吓得呼吸都喘不上来了,这男人太危险了,每次靠近他,都会让她手足无措,她急得快要哭了,道:“你别这样,这里是更衣室。”

    薄慕年撑在她身侧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滑下来,握住她的手腕,往她腰间探去。韩美昕吓得快要哭了,这人真想要在更衣室对她做什么,待会儿她还有脸再出去吗?更何况,这里是佰汇广场!

    她拼命拽着手往后缩,不肯顺从他。

    男人态度强硬,双手捉住她的手,落在了皮带上,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满意地看她哆嗦成一团,察觉到她要收回手去,他哑声警告道:“韩美昕,再惹我,别怪我在这里真的对你做点什么。”

    韩美昕猛地抬起头,看着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深眼眸里急速涌动着什么,却极力克制着,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了,她终于松了口气。

    可让她给他宽衣解带,侍候他穿裤子,这事她真的做不到啊,目光期期艾艾的盯着他,打着商量,“薄慕年,你自己穿成么?”

    薄慕年盯了她一眼,伸手直接将她的身体扳过去,让她背对着他,他的身体覆上去,危险的抵着她,韩美昕头皮一紧,连忙求饶,“好好好,我给你穿,我给你穿!”

    这个时候,她矫情不了,薄慕年要动真格的,她就别想要脸了。几年前在机场,人被他堵了,他把她拽进车里,前面有司机开车,他把隔离板升上去,就在车后座就强了她。

    她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发起狂来,是不顾脸面的。

    薄慕年松开了她,退开了几步,身体倚在墙壁上,双手抱着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着她来为他服务。这个女人,真是好好的和她说话,她从来不听,非得收拾她了,她才知道害怕。

    韩美昕犹犹豫豫的给他换上休闲西裤,她的目光根本就不敢乱看,只敢盯着那一片衣角,憋着气给他换好,她脸颊烧得快起火了,她转身打开更衣室门,迅速跑出去,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薄慕年随后走出更衣室,等在外面的导购小姐连忙走过来,夸赞薄慕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帅得不要不要的。

    她全程都忽略着一旁脸红耳赤的女人,只管冒着星星眼盯着眼前冷漠矜贵的男人,没有忽略他们刚才在更衣室里,至少待了十五分钟。

    一男一女在更衣室里待了这么久,女的还一脸春情泛滥,可想而知他们在干什么。自从优衣库试衣间的视频火了后,也不泛一些男女在更衣室里乱来……

    薄慕年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这身衣服面料质地,都不是上乘的,穿惯了高级手工定制的衣服,再穿这类面料,简直是一种折磨。

    可是看到缩在一旁脸红耳赤的女人,他神情柔软下来,扭头看向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韩美昕一直在发呆,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这会儿也没听到他问话,男人的脸逐渐阴戾起来,在他身边走神,她在想哪个野男人?

    导购小姐连忙过去撞了撞韩美昕,韩美昕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望着瞪着她的男人,不知道怎么惹了她,看见导购小姐朝她眨眼睛,她立即意会过来,连忙道:“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薄慕年抿着薄唇瞪着她,他慢悠悠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寒着声音问道:“在想什么?”

    韩美昕浑身哆嗦了一下,下意识远离,这一动作一不小心就触怒了男人,原本不想再折腾她的,这会儿恨不得可劲的折腾她,他冷声道:“我觉得不行,这什么面料,硬绑绑的,款式更不喜欢。”

    韩美昕觉得这衣服挺好的呀,佰汇广场经营的服饰,都是国际高端品牌,可看到他泛黑的俊脸,她道:“那我重新给你挑。”

    她是过错方,赔他一身衣服,总要让他大爷满意,才能撤了起诉。谁让她手贱,这会儿活该要在他面前伏低作小。

    薄慕年长腿一迈,边走边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重要的公事没处理,不逛了,进来给我换衣服。”

    “……”

    从商场出来,男人的脸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天空,他坐在后座上,拿着商务手机处理短讯,韩美昕坐在他旁边,看他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她怯生生道:“薄总,那起诉……”

    “没看见我在忙?”薄慕年心烦意乱地打断她的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韩美昕抿紧了唇,她要是知道她那杯咖啡泼过去,会泼出这么大的后遗症,当时她一定会管住自己。明明想要躲得离他越远越好,这倒好,又纠缠上了。

    韩美昕扭头看着窗外,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黑轿车像是行驶在时光河里。她心里突生惆怅,如果没有那一晚和陌生男人的放纵,此刻她不会这样如坐针毡。

    薄慕年处理完公事,一抬头就看见韩美昕看着窗外的侧脸,路灯明明灭灭地照**来,她脸上的悲伤无所遁形。待在他身边,她就这么难受?

    既然如此,那天晚上还热情的勾缠他,还说想他?

    薄慕年拿出烟点燃,吸食了一口,他突然倾身靠近她,恶劣地朝她吐了一口烟雾,韩美昕顿时呛得回过神来,她一声声的咳着,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眼里泪光闪烁,她瞪着这个幼稚的男人,怒道:“你干嘛,不知道吸二手烟有害身体么?”

    薄慕年冷笑,这一回,他吸食了一口,然后伸手揽着她的脖子,薄唇压下去,撬开她的唇,将嘴里的烟雾强行渡进她口中,韩美昕咳得眼泪直流,双手直推他。薄慕年哪里肯放,她让他心里不舒坦,他就要让她身体不舒坦。

    他吻着她的唇,用力**,牙齿咬上去,女人在他怀里疼得直颤,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怒了他,她双手握拳,捶打着他的胸口,可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就跟蚊子叮咬了一下,根本造成不了什么。

    直到他满腹的郁火发泄够了,身体产生热烈的反应时,他才放开她,一本正经的坐回原位,挑眉盯着她红肿的唇,讥笑道:“二手烟的味道如何?”

    “变态!”韩美昕气得吐出这两个字来,薄慕年就是个大变态,以折磨她为乐,不管什么时候,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让她痛了,他就会特别兴奋。

    薄慕年捏紧了指间的烟,力道之大,堪堪将烟断成两截,他黑眸危险地盯着她,冷声警告道:“韩美昕,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在车里上了你?”

    “……”韩美昕承认自己很怂,她就是个包子,这些年被他压榨被他欺压,连反抗都不敢,尤其是他抬出男女之事,分分钟就能让她闭嘴。

    薄慕年看着缩在车门边的女人,一阵心烦意乱。这些年,他真的累了,这次去法国,看见小四与宋依诺之间的温情脉脉,他也想要这样平凡度日,哪怕头顶还顶着一片阴霾,也好过两颗心越离越远。

    他转过头去,司机问他去哪里,他淡淡道:“金域蓝湾。”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僵滞下来,韩美昕没有看薄慕年,她的唇很痛,被他摸过的地方很烫。她咬着下唇,尝到了男人留在她唇上的烟草味,她的脸越来越红,心跳也越来越快,她蓦地放开唇,不敢再咬了,怕咬下去,会一直回味他刚才在她唇上碾磨的滋味。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韩美昕推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时,她下意识看了男人一眼,薄慕年没有看她,吩咐司机开车,她连忙关上车门。

    关上车门那一瞬间,黑轿车已经迅速驶离,她站在路边,看着黑轿车融入夜中,她浑身无力,拖着疲惫地身体往公寓里走去。

    ……

    和薄慕年不欢而散后,韩美昕也想过,他要起诉就起诉,不再去找他求情了。可是几个合伙人见她没有动静,派了代表过来劝她,说一个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因为这点小事被起诉,说出去得让律师界的同行们笑话。

    她本来是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薄慕年想告就告,大不了她奉陪到底,这样一来,还是被架着逼着去找他道歉。

    见完当事人后,她就在薄氏附近,眼看午饭时间快到了,她去薄氏集团附近的一家高档酒楼打包了外卖过去。

    前台见到她,不像昨天那么刁难了,连忙给她按开电梯,让她上楼。她拎着外卖站在电梯里,心里惴惴不安,马上就要见到薄慕年,她心里很紧张。

    “叮”一声电梯开启,韩美昕走出电梯,总裁办公楼层静悄悄的,众人各司其职,徐浩看见她拎着高档酒楼的外卖上来,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眼里掠过一抹慌乱,他连忙迎上去。

    韩美昕将其中一份较沉的外卖袋子递给徐浩,道:“我刚才经过这家酒楼,打包了一些点心过来,快到中午了,你拿去分给他们垫垫底。”

    徐浩连忙道谢,他接过去,道:“薄太每次来都给我们带点心,把我们宠得嘴都刁了。”

    “你们工作辛苦,应该的。”韩美昕说完,看着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她道:“薄总在吗?”

    徐浩看了一眼办公室,神情多了几分为难,他道:“薄总还在开会,不在办公室里。”

    韩美昕没注意到徐浩的表情,听到薄慕年不在办公室里,她神情一松,笑道:“不在啊,那我去办公室里等他。”

    她想着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这事还是早点解决为好,要不然合伙人要烦死她了。思及此,她再次恨自己手贱。

    徐浩见她往办公室方向走去,他下意识挡在她面前,见韩美昕抬头望着他,他舔了舔干干的嘴唇,为难道:“薄总不在,不好让您去办公室等,要不,去会客室?”

    韩美昕皱眉。自从她和薄慕年结婚后,她哪次来这里是去会客室等。这会儿见徐浩这样说,她想,她和薄慕年已经离婚了,是不该再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

    她点了点头,“好,我去会客室等。”

    徐浩看见她瞬间黯淡下来的目光,他心里有些不自在,他不想让她去办公室,是怕她看见办公室里的林小姐,会多想,到时候他难以向薄总交代。

    韩美昕刚转身,身后的沉重木门打开,一名高挑的女人站在门边,看样子,大抵20岁左右,真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年纪,她看见韩美昕落寞的背影,冷幽幽的笑道:“徐特助,请韩律师进来,不用避着我,我不会吃醋的。”

    韩美昕听到这道熟悉的女声,她倏地转过身去,就看到林若欢站在门口,她穿着香奈儿新款春装。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后,清纯中又透着慵懒,一双大眼睛盯着她,唇边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韩美昕看到她,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徐浩,徐浩恨不得自打嘴巴,他弄巧成拙了。原是不想让她们撞上,却没想到林若欢会主动出来挑衅,这个心机婊!

    “薄太,薄总……”徐浩急着想解释什么,生怕韩美昕误会了,会让她和薄总的感情雪上加霜。

    “徐特助,不用着急替你家老板解释,男人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是没有容人的雅量,韩律师和阿年哥哥怎么说也是七年夫妻,藕断丝连也是理所应当,再说阿年哥哥那么有魅力,韩律师放不下也合情合理,进来。”林若欢笑得天真,可那目光里的讽刺再明显不过。

    韩美昕听着她这番表面大度,实则讽刺她的话,她气得恨不得将手里的外卖砸她脸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她念在她年幼无知,不和她一般计较,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徐浩看着韩美昕眼里掠过的火光,他抬手抚额,完蛋了,这林若欢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闹,他真的完蛋了。

    “是么?”韩美昕晒笑一声,也不畏畏缩缩了,拎着外卖大步朝办公室走去,经过林若欢身边,她故意狠狠撞了她一下,然后径直朝休闲区的沙发走去。

    林若欢被她撞得背撞在门把上,疼得她脸都白了,她咬着牙关,忍着气,将办公门“啪”一声甩上,然后慢悠悠走过去,在韩美昕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韩美昕挑眉盯着她,讽刺道:“林小姐,恭喜你,终于等到我们离婚了,什么时候登上薄太的宝座,别忘了给我寄张请帖,我去恭喜恭喜你。”

    韩美昕一直没有忘记,七年前,林子姗病逝前,林若欢找到她的事务所,说的那番豪言壮语。真是不辜负她的期望,她和薄慕年离婚了。

    林若欢被韩美昕的话刺得难受,脸上却是一派胜利者之姿,她笑道:“那得感谢韩律师成全,我姐姐没等到的,我终于替她等到了。”

    韩美昕心里也不好受,这个女人就像幽灵一样,让她和薄慕年之间蒙上阴影,她一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她。林若欢长得越发像林子姗了,每每看着她,她就觉得林子姗活过来,附身在她妹妹身上,要和她抢男人。

    可是林子姗的行为还算得上光明正大,林若欢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尽干些下流勾当,她轻笑道:“我记得当年,你说过我是替身,嗯,现在看着你,我总会以为看见的人是你姐姐,不知道你躺在薄慕年身下时,他看见的是你还是林子姗?”

    林若欢到底年幼,听韩美昕这么露骨的讽刺,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再加上她提到林子姗,她气得腾一下站起来,“韩美昕,我不准你侮辱我姐姐。”

    “呵呵,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韩美昕抬头望着她,看着小姑娘气得脸红耳赤,倒还是一副水灵灵的模样,心里却是感伤,到底年轻气盛,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三两句话就被她戳中死**。

    林若欢确实生气,那晚阿年哥哥送她去酒店,是她故意让狗仔拍到,然后发到报纸上。但是那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阿年哥哥送她回了酒店就离去了,第二天早上记者拍到的照片,是她让人假扮的。

    为这件事,阿年哥哥第一次声俱厉的训斥了她,她主动朝他投怀送抱。想成为他的女人,哪怕一次就好,可他推开了她。

    她知道,阿年哥哥爱上韩美昕了,她戴着去找韩美昕炫耀的钻石耳环,是他给韩美昕买的。她就是想看看,韩美昕知道她和阿年哥哥睡了,他还送她耳环,她会有多伤心。

    可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硬?她根本一点都不伤心,她为阿年哥哥感到不值。

    今天她是恰巧经过这里,鬼使神差般想上来看看他,她上来时,他已经去开会了,徐浩不敢拦她,她就直接进了办公室,没过多久,就听到徐浩在外面和韩美昕说话,她这才出来。

    林若欢瞪着韩美昕,这个老女人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阿年哥哥放着她这么青春有朝气的女人不要,非得要这个老气横秋的老女人。

    她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她微微倾身,从脖子上掏出一条项链,项链上是一颗五克拉的黄钻,是她刚才在桌上发现的。她故意戴在脖子上,就是为了此刻,她说:“韩美昕,这是阿年哥哥送我的,世界稀有的黄钻哦,不管他把我当成谁,他心里都一定有我,否则他怎么会去搜罗钻石送给我?韩美昕,阿年哥哥睡了你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你这么上心过?真是悲哀啊!”

    韩美昕咬着唇,盯着在眼前晃的钻石,钻石折射出来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薄慕年确实没有送过礼物给她,除了那枚素戒,他好像不太喜欢送女人钻石,原来不是!

    “你知道吗,阿年哥哥跟我怎么说的你,他说你生完孩子,下面都松驰了,越碰越没感觉,哎呀,这些话可把我羞得。”林若欢说着羞,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只管盯着韩美昕,想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可是她失败了。

    韩美昕盯着那颗硕大的黄钻,越看越觉得眼熟。庆功宴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她脖子上好像戴着一条同样的黄钻项链,当时她以为她被陌生男人睡了,她心神恍惚。看见脖子上戴着项链,以为是那人留下的嫖资,她气得一把拽下丢了出去。

    此刻看着林若欢戴着的项链,黄钻稀有,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更何况是几克拉这样的稀有钻种,她脑海里急速闪过什么,却一时拿不准,难道那晚的男人是薄慕年?

    林若欢见自己说了这么过分的话,韩美昕却只盯着她胸前的黄钻瞧,她笑得有些讽刺,道:“很漂亮,我也觉得很漂亮,据说……”

    林若欢话还没说完,韩美昕突然出手拽住链子,林若欢感觉到脖子上一阵锐痛,她低下头去,脖子上光秃秃的,再看韩美昕的手,黄钻已经落入她手里。

    林若欢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伸手去夺,韩美昕眼疾手快的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林若欢气得大骂:“韩美昕,你这个贱人,你好歹也是薄氏夫人,没见过钻石么,把项链还给我。”

    韩美昕没有理会她的谩骂,她盯着掌心那颗折射出璀璨光芒的黄钻,越看越觉得熟悉。实在太巧了,那天早上她拽下扔掉的黄钻,又出现在林若欢身上,还是薄慕年送的,这不得不让她联想到那晚那个男人。

    她当时以为自己和陌生男人睡了,心里还一度很绝望,心灰意冷的离开酒店,甚至都没有问那间包间是谁订的,她就怕知道那晚睡了她的人是谁,更怕那人会找上门来。她更不敢回想那晚的经过,怕一想就会崩溃。

    如今有了怀疑的对象,一些片段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她喝醉了,闯进了别人的包间里,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整理好的心情土崩瓦解,她好像还以为是在做梦,搂着男人的脖子温言软语。说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是他,真的是他!

    韩美昕抿着唇,那个男人睡完她就跑了,害她以为和陌生男人做了。韩美昕心情复杂极了,她庆幸自己没有和陌生男人做,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男人,又恨他做完就跑,让她误会这么久,伤心这么久,难过这么久。

    林若欢看着她的神情几度变换,她气得跺脚,“韩美昕,把项链还给我!”

    韩美昕回过神来,她抬头望着林若欢,忽然朝办公室外走去。她要去找薄慕年理论,那个该死的登徒子。林若欢眼见她往门外走去,连忙拔腿追过去。

    韩美昕走得快,拉开办公室门,就看见几位高层簇拥着薄慕年朝这边走来,看见他,她眼里骤然迸发出火光,这段时间以来的生不如死与委屈,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像头愤怒的小兽,朝薄慕年冲过去。

    林若欢追出办公室。看见薄慕年过来,她吓得缩了缩脖子,没有忘记那条项链是她自己戴上的,她不敢再追。

    薄慕年正与高层交谈,眼角余光看见一个女人气势汹汹朝他走来,他止住话头,抬眸望去。看见韩美昕快步走过来,一双美目映着冲天火光,他拧眉,“韩……”

    “啪”一声,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盯着这边的突发情况,薄总被打了,薄总被薄太打了,完蛋了!

    众人哪敢留下来的看戏,都装作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立即作鸟兽状散。

    薄慕年脑袋微偏,韩美昕这一巴掌有多用力,他脸颊顿时火烧火辣的烫起来,嘴角甚至还尝到了血腥味道,几秒之内,整个总裁办公区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敢留下来,怕薄慕年一怒之下,迁怒到自己身上。

    韩美昕的手都震木了,她脑袋有些懵,随即反应过来她打了他,还当着他的下属的面打了她,看见男人射来阴戾的目光,她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

    薄慕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神情阴戾得吓人,盯着她的目光凶狠地恨不得弄死她,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迸出来,“韩美昕,给我一个打人的理由!”

    韩美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不是没有下手打过他,但是从来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打他,老男人的脸面,在她手里毁得一丝不剩,难怪他一脸恨不得弄死她的表情。

    可是她也气,气得要命,她抬起手腕,将那条黄钻举在半空中,强忍着心悸,咬牙切齿道:“薄慕年,这项链是你的?”

    薄慕年的目光扫向她手里的黄钻项链,他目光闪烁,冷声道:“是我的又怎么样?这就是你打人的理由?”

    韩美昕听他承认,这下气得不轻,她将项链砸在他身上,项链反弹着跌落在地面,钻石的坚硬程度,一点都没有伤到,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得流下了泪,“薄慕年,我恨你,我恨你,我还以为……还以为……”

    情绪崩溃得太突然,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无力地蹲在地上,委屈又痛苦。薄慕年心里震了震,这剧情又是闹的哪一出?

    她打了人还敢哭,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秒就会哭晕过去,他心头盘旋的怒气奇异般的消失了,他蹲下来,无奈道:“你打了我,你还有脸哭?”

    韩美昕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间滑落下来,滴在光洁照人的地板上,溅了起水渍,薄慕年的心彻底软了,他伸手按着她的肩,道:“你到底在哭什么?”

    韩美昕也不知道,她只是庆幸,庆幸那晚的人真的是他,她没有**给别人,她还是他的。可是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她现在又以什么立场说出口,他睡了她,留下一条项链就跑了,可见他根本就没拿她当回事。

    思及此,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韩美昕哽咽道。

    薄慕年的脸瞬间黑沉下来,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硬的挑起来,迫她迎视他的目光,“韩美昕,你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打了我还说恨我,现在又说不想看到我,你到底几个意思?”

    韩美昕的下巴被他掐得快要脱臼了,她心里恼怒不已,就知道欺负她。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薄慕年本来是蹲着,被她这一扑,给扑倒在地,她则爬上他的身,坐在他腰上,粉拳如雨点般落下,一边打一边道:“我就是要打你这个胚,打死你,打死你,你怎么可以趁虚而入?”

    薄慕年还从来没有被人推倒在地,骑在身上打过,并且这里是公司,他老脸往哪搁,他伸手去捧女人的臀,想把这泼妇弄开,奈何女人双腿死死夹着他的腰,拳头还不停的捶着他的胸膛。

    “韩美昕,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趁虚而入?”薄慕年弄不开她,又不敢硬来,怕弄伤了她,可她骑在他腰上,这么热切的动着,他很快就觉察出自己身体的反应,被她扭出来的反应,真是要命!

    韩美昕打得手又酸又痛,可男人根本就不受影响,他的胸膛**的,她的力道对他来说,无疑是小猫挠痒,她坐在他腰上,恼怒地瞪着他,“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根本就神智不清,你居然……居然……,我还以为……以为是别人……”

    她说不下去了。

    薄慕年有听没有懂,看她脸上除了恼怒,还有一抹红晕,他想起刚才她砸在他身上的黄钻,以及她这断断续续的话,很快拼凑出一些细节,她这么激动,是误以为她喝醉那晚睡她的是别人?

    “靠,韩美昕,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薄慕年觉得冤死了,他突然坐起来,捡起那条黄钻项链,双手捧着她的臀,大步朝办公室里走去。

    就算整个楼层都没有员工在,他也不能和她待在这里,他们要好好沟通一下,他要她把话说清楚!

    韩美昕被他以这个姿势抱着进了办公室,她脸红得不行,还好她今天穿的是裤子,否则真的要羞死人了。

    走进办公室,薄慕年抱着她来到沙发旁,将她扔了上去。沙发弹性十足,她在上面晃了晃,连忙爬起来,就看见男人坐在茶几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抬起手,攥着那条黄钻项链在她眼前晃,目光多了几分冷厉,“来,从头说起,为什么打我?”

    “你该打!”韩美昕瞪着他,看男人目光冷厉地盯着她,她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道:“谁让你吃干抹净就跑,这些天,我一直以为我和别人睡了。”

    薄慕年精明的脑袋此刻却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韩美昕抿着唇不说话,她要怎么说她最近纠结的心思,他又稀罕吗?如果他知道她喜欢他,他会不会嘲笑她自不量力?

    薄慕年一直盯着她,看她神几度变化,最后眉眼黯然,他忽然倾身捧着她的脸。沉声道:“韩美昕,我不管你此刻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你想的都告诉我。”

    韩美昕怔怔地望着他,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三十二岁的女人心里矫情又别扭,她垂下眸,盯着他光洁的下巴,低低问道:“你在乎吗?”

    “在乎,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在乎!”薄慕年不想和她猜哑迷,不想再彼此猜测对方的心,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她谈,也许今天就是最恰当的时机。

    韩美昕抬眸望着他,一直望进他眸底,那里似乎正在急力压抑着什么,一不小心,她就会被淹没一般。她忽然就有了勇气,想要跟他说,她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你,早上醒来后,我以为我酒后乱性,和陌生人睡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看到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我以为是那人留下的嫖资,就拽了扔掉。”

    听到这里,薄慕年皱紧了眉头,“我给你留了纸条,你没看见?”

    “什么纸条?”韩美昕一脸茫然,“我要是看到纸条,我就不会这么伤心。”

    薄慕年心里涌起一抹异样的感受,她没看到纸条,她说她伤心,他可不可以认为,她伤心是因为她以为碰她的人不是他?

    思及此,薄慕年的神情柔软下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等了七年,他终于要等到她对他的感情了吗?

    “韩美昕,告诉我,你为什么伤心?”男人的语气柔得不可思议,甚至还带了蛊惑的味道,他迫切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个字。

    韩美昕瞅了他一眼,又怕他笑话她,他们都已经离婚了,她现在说这些,不嫌矫情么?可男人不让她躲,执意要她回答,“韩美昕,告诉我!”

    韩美昕的心砰砰直跳起来,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一看就会溺死在那片柔情里,她垂下眼睑,道:“我不想变成一个随便的女人,那样的话,就……”

    “就什么?”

    “就再也配不上你了。”韩美昕心里是这么想的,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薄慕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就算他们离婚了,她也没有想找别的男人的打算。

    感情太累,那时候她只想着就这么孤独终老就好。可是那晚的意外,让她如遭雷击,更让她生不如死。

    薄慕年的心跳得缓不下来,他手指轻轻揉着她泛着莹润光泽的耳垂,他哑声问道:“为什么怕配不上我,嗯?”

    她感情太迟钝,不会表达自己,他也不会,所以他更应该给她多一点的耐性,让她明白自己的心。

    那抹尾音慵懒,又带着磁性,韩美昕的心脏像被一只小手攥紧,攥得她心脏一阵发麻,她鼓起勇气望着他,望着眼前这个她爱的男人,那三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薄慕年等了等,没有等到她回答,他的额头靠过去,抵着她的额头,他轻叹道:“韩美昕,你知道吗?听到你说这些话,我很开心,你不想被别的男人碰,你在为我守身如玉,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

    韩美昕的脸颊烫了起来,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唇边,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他说她在为他守身如玉,是这样,否则她以为自己被陌生男人睡了,会那么难过,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他。

    现在知道那晚的人是他,她心里竟是由衷的感激。

    她的手被他握住,轻轻摁在他胸膛上,他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他嗓音沙哑,“韩美昕,你感觉到了吗,它因为你而悸动着,你感觉到了吗,它现在有多快活?”

    韩美昕手指轻颤着,掌心下那颗砰砰直跳的心,震得她掌心发麻,他说他现在很快活,是因为她为他守身如玉么?那么他,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韩美昕眼角微微发烫,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句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有些羞涩,还有些紧张,万一她会错意了呢?

    “韩美昕,我不否认,七年前,我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霸占你的身体,但是后来,我想霸占你的心,想让你的心里住着我,我想让你爱我,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韩美昕,你爱我吗?”傲娇的男人,终于放下身段问出这句话。不是赌气,也不是愤怒,就是单纯的想问她,她爱不爱他?

第379章 男人也需要耳朵谈恋爱 (22500颗钻加更)

    韩美昕心跳得仿佛不是她的了,她微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俊美的男人,有多少个午夜,她从梦中醒来,看见他躺在身边,苦苦压抑的情感无处释放,除了盯着他看一整夜,她什么都不能做,那样的感受是绝望的。

    此刻,男人的眼中有她,黑深眸里流露出来的激烈情感,让她的心都颤抖了,她可以奢望吗?奢望她说出口,他就会回应。

    薄慕年安静地等着她,她在纠结,眉头皱得很紧,眼里流露着不安,他明白,他们之间要踏出这一步很难,他不着急,可以静静的等,哪怕心里也不安,也不踏实。怕她出口的话,不是他想听到的。

    良久,韩美昕才像下定决心一般,豁出去,那晚的人是他,她很开心,她没有把自己给别人,告诉他,她爱他,她张嘴欲言,却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那个……阿年哥哥……”发声处从办公桌后传来,一直专注于彼此的两人倏地转过头去,看见林若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神情有些狼狈,眼圈还有些微红,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

    刚才看见韩美昕抢了黄钻项链,甩了薄慕年一耳光,她以为薄慕年一定会发怒,那样的话他和韩美昕之间就彻底完蛋。她冲进办公室躲着,等他们吵完了,她再出去安慰阿年哥哥,那样的话,他一定会臣服在她的温柔里。

    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进来,她正打算过去看看,透过门缝,看见薄慕年抱着韩美昕进来,那姿势让她这个看的人都脸红,心慌意乱之下,她躲在了办公桌下。

    听到他们的交谈,听到薄慕年满含惊喜的问韩美昕爱不爱他时,她同样怔愣,没料到情形会急转直下,完全脱离她一开始的预料,她弄巧成拙了。

    如果韩美昕承认她爱他,那么十个她都挡不住他们在一起。她不能让她顺利说出口,不能让他们有冰释前嫌的机会,所以她才会爬出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韩美昕看见林若欢,犹如当头一盆冰水浇下,她浑身沸腾的血液立即冻结,她收回目光,看着面前脸阴沉的男人,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薄慕年冷冷地盯着林若欢,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目光阴戾,毫不客气的喝问:“谁让你进我的办公室?”

    林若欢站在那里,当着韩美昕的面被他喝斥,她脸上挂不住,愤怒地跺了跺脚,看韩美昕冷漠下来的脸,她故意道:“我讨厌你阿年哥哥,想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来,有老婆了就忘了人家。”

    说完,她也不恋战,冲过来,拎着香奈儿小挎包,朝门外冲去。

    “砰”一声门甩上,她往前冲的姿势停下来,她回头望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她这一闹,他们恐怕也没机会再互诉情衷了。

    她一直都知道,阿年哥哥情商低,这会儿他们就只顾着争吵,最好是吵得翻天覆地,再也不要来往的好,林若欢恶毒的想着,转身朝电梯间走去。

    薄慕年抿着薄唇,回头望着韩美昕已经冷淡下的目光,他有种百口莫辨的慌乱,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去解释林若欢为什么在这里,他越解释越像是欲盖弥彰。他盯着她,“刚才想说什么?”

    林若欢突然出现,蛰痛了韩美昕的神经,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道:“我有点累了,我要回去了。”

    薄慕年皱眉,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拉坐回去。他抬起脚踩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将她禁锢在其中,不悦道:“韩美昕,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韩美昕动弹不得,她气极,刚才他一味在向她索取,可他一句爱都没有说过,而且还叫林若欢来,他明知道林氏姐妹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用力推他,“薄慕年,你去死!”

    薄慕年也怒了,好端端的说话,她就有本事把他惹毛,他俯身,掐着她的下巴,目光狠戾地盯着她,“韩美昕,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爱不爱我?”

    刚才的温柔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满腔的恼怒,这女人就是欠收拾,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她就听不懂,非得来硬的。

    韩美昕也火了,下巴传来的疼痛让她来不及想清楚,她大声道:“不爱不爱不爱,薄慕年,你放开我!”

    男人寒恻恻地盯着她,薄唇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他另一手朝她的身体曲线探去。她在他掌心里颤抖不休,他邪佞道:“韩美昕,不爱你抖什么?刚才不是还说,以为和别的男人睡了你很伤心,是不是只有和我睡,你才开心,嗯?”

    韩美昕的脸立即像着了火一般,他居然拿她刚才说过的话来羞辱她。她愤恨的瞪着他,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抖得越发厉害,她伸手却扳开他的手,他却用力一捏,她吃痛的低叫了一声,脸颊涨得通红,“薄慕年,你这个……”

    “我什么?”薄慕年受够了这个女人,他们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好好的互诉衷肠,最后也会变成这样,他心好累,再也不会爱了。

    “禽兽!”韩美昕凶狠地瞪着他,他刚才的温柔都是假装的,就是为了骗她说那个字,还好她没有说,否则现在不知道会被他怎么羞辱。

    薄慕年不怒反笑,他身体压过去,唇贴着她的红唇,笑得温柔欠扁,声音却透着怒意,“韩美昕,你这个欠睡的女人。我不想和你玩躲猫猫了,你给我听好了,这种话我只说一次。”

    韩美昕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喷洒出来的热气让她浑身发软,她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薄慕年吻了吻她,勉强压抑住心里奔腾的欲念。他哑声道:“韩美昕,记得你第一次扑上来吻我的情形吗,那个时候,我就对你硬了,我很喜欢你,看见你,我就无时无刻都想把你搂在怀里,占有你,宠你,我以为你都知道我的心思,可你这个小笨蛋,七年都没有猜透我的心思,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你的身体那么情有独钟,小笨蛋,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都快四十的男人,吐出这番肺腑之言,俊脸可疑的染上了一抹红晕。哪怕是他正值年少热情时,也从来没有对女人说过这番话,此刻心里害臊,那是绝对的。

    韩美昕如遭雷击,惊愕地望着他,耳边还回荡着他最后那句话,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么的无奈又深情,让她的心莫名悸动起来,甚至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薄慕年豁出一切脸面与男性尊严说出这番话,不想和她打哑谜,以为她会被他感动,抱着他说爱他,可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反应,他微微抬起头,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她,小愣子还在发傻,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他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啪啪的轻拍了几下她的脸,怒气冲冲道:“吓傻了,说话!”

    韩美昕这才有了反应,狂喜一阵阵朝她涌来,她盯着男人,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薄慕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俊脸难得的越来越红,他冷斥道:“韩美昕,你再给我得寸进尺,信不信我上你?”

    韩美昕的心冒着喜悦的泡泡,看他霸道又强势的模样,她娇嗔道:“我真的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男人看着她一脸娇媚,一颗心软了下来,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耳朵,对着她耳蜗低声道:“小傻子,给我听清楚了,我喜欢你。很想和你做爱。”

    “……”韩美昕脸红的快要滴血,这人,能不能不要说后半句破坏气氛?可是她的心,却被喜悦与感动涨得满满的,他说喜欢她,她快乐得快要飞起来,32岁的女人,才被最爱的男人表白。那心情自是无法言喻。

    她伸手揽着他的脖子,主动热情的送上自己的红唇,吻住他的薄唇。薄慕年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铮”一声断开,他目光如火地盯着热情吻她的女人,理智全失的将她压进沙发,加深这个吻。

    逐渐失控时,他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分开彼此胶着在一起的唇,眸深邃地盯着她,差点被她忽悠过去了,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哑声问道:“那你呢,你爱不爱我?”

    韩美昕听到他的表白,心里是狂喜的,除了用他喜欢的方式来回应,还有她羞于将那个字说出口,男人不依不饶的追问,更是让她窘迫不安,她揽着他脖子的手将他往下拉,红唇递过去,又是一番缠绵。

    渐渐的,薄慕年洞察到她的动机,她不愿意回答,他就非得逼她说出口,他将她的双手拉下来,反压在她头顶上,再问:“韩美昕,你爱不爱我?”

    韩美昕被他禁锢着,微挺起上身,去堵他的嘴,男人不给她吻,不让她的小心机得逞。“说啊,爱不爱我?”

    男人早已经没有刚才的羞窘,觉得她此刻憋着的模样很有趣,她越窘迫,他就越要她说。渐渐的,韩美昕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她脸红耳赤,不由得娇嗔道:“人家都这么主动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老男人一本正经道:“男人也是需要耳朵谈恋爱的。”一下“你曾是我唯一”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80章 老夫老妻了,还约什么会

    韩美昕窘得不行,老男人突然爆发,真是没脸没皮到极点了,居然连耳朵谈恋爱的理由都想得出来,完全不是从前那个闷骚又刻板的男人。

    薄慕年见她羞得直往沙发里躲,他不准她躲,他都豁出去了,一大把年纪还爱来爱去,岂容她逃避?他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拽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让她分开两腿坐在他腿上,他黑眸沉沉地逼视过去,让她无所遁形,他道:“韩美昕,说给我听,我想听。”

    韩美昕无处可躲,窘得脸通红,却再找不到可遮挡的地方,见男人直勾勾地望着她,她捂住滚烫的脸,期期艾艾道:“很羞人啊。”

    薄慕年瞧她矫情又闷骚的样子,想起有一次在床上,他突然想知道她的感觉,他停下动作,问她舒不舒服,这女人别别扭扭半天,也说不出一个舒服的词来,后来把他折磨得等不住,终归还是放过她。

    可一码归一码,这次他不让她躲,要她明明白白说清楚。男人的心也需要甜言蜜语浇灌,否则怎么一偿多年来的夙愿。

    “在我面前,有什么害羞的,我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薄慕年捧着她的臂,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感觉他为她而产生的反应。

    韩美昕的脸更烫了,总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爱你在心口难开。越是被逼,就越是矫情的不肯说,她浑身哆嗦着,想离他远一点,别再火上浇油,男人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戏弄她的大好机会。

    他眉目含情,微抬起眸,低低的“嗯”了一声,那尾音上扬,绕进她耳蜗里,她颤抖得更厉害。

    她受不住这样的气氛,暧昧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她故态复萌,要去吻他,男人早有防备,将她的脸推开,皱着眉道:“不说不准吻!”

    韩美昕窘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被他逼得无计可施,她不敢看他异常火热的眼睛,浑身都烧了起来,她咬着唇,语意模糊地快速说了一句,中间那个字几乎没什么音。

    薄慕年只听见了我你两个字,他俊脸黑了,枯等了半天,就等来她应付的说了这么一句,这女人能不在这个时扫兴么?

    “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韩美昕抬头瞪他,看见他灼灼地盯着她,俏脸一烫,连忙移开视线,心里越来羞窘起来。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和谁表白过。大概是家庭养成了她这种性格,养父母都30岁才收养了她,在农村,还很守旧,养父母关心她疼爱她呵护她,可从来不会和她说喜欢和爱这些字,就连他们夫妻平日的相处。都没有互相说过情话,那是令人羞涩的。

    耳濡目染,她也形成了这样的性格,总觉得把爱挂在嘴边,很难为情,不想说出来。可是此刻,却被他逼着,他非要听。

    她心里很难为情,就像他每次在床上兴致一起,就会问她舒不舒服,有没有高朝一样,那样的令人羞涩,难以启齿。

    “薄慕年,可不可以不说?”韩美昕与他打着商量,真是窘迫啊,在法庭上巧言善辩的女人,劝起当事人来一套一套的女人,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却连一个爱字都说不出口。

    薄慕年等了半天,等来了她的商量,他不容置喙道:“没得商量,是心甘情愿的说,还是被我逼着说,你自己选一个。”

    男人等得不耐烦了,带着薄茧的大掌探入她衣内,看她被他逼得无所遁形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不擅长说情话,否则这么久了,她也不会吱吱唔唔说不出口。

    他倒是疑惑了,当年老三是怎么看上她的?

    思及此,他的脸更阴沉了,他记得有一次给法学院捐赠图书馆,当时校长还不知道韩美昕是他的妻子,提及当时有个女孩子,天天追着郭玉屁股后面跑,后来听说两人谈恋爱了,不知道有没有结婚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就想,韩美昕什么时候才会追着他跑?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坚定,非得听到她开口说爱他不可。

    韩美昕看着他的脸几度变化,浮浮沉沉的,她的心也像挂在了半空中,飘飘荡荡的,再加上他作乱的手,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她逐渐绷不住了。

    她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张嘴咬他的耳朵,豁出一切道:“薄慕年,我心水你,心水好久了。”

    “……”薄慕年浑身僵绷,不是因为她的情话,因为他压根儿没听懂,这太含蓄了,而是因为她咬住他的耳朵,男人的耳朵天生敏感,这还是第一次被她咬,一股电流倏地窜向全身,他僵住不敢动了。

    韩美昕也感觉到他身体激烈的反应,她也僵住不敢动,过了许久,才听见男人克制的喘了一声,大掌落在她臀上,用力拍了一下,咬着牙压抑地道:“没听懂,给我好好说话!”

    韩美昕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她笑得停不下来,直到男人顶了顶她,她的笑声才僵住。她俯在他肩膀上,反正都豁出去了,她松松的揽着他的脖子,厚着脸皮道:“薄慕年,其实…我也喜欢你,喜欢好久好久了。”

    男人冷不丁听到她告白,整个人都僵住,他偏头去看她,女人直往他脖子里钻,不给他看,“你别看我,你一看我,我刚鼓起的勇气就没了。”

    薄慕年薄唇微勾,知道他的女人有多害羞,他没再看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韩美昕听见他问,还是忍不住脸红,她克制着心里的羞涩,思绪逐渐飘远,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好像是林子姗出现以后,看他次次头也不回的奔向林子姗,她心里难过,才发现自己竟喜欢上了他。

    “很早很早了。”

    “第一次强吻我?”薄慕年的声音里透着欢喜,自己喜欢着的女人也喜欢着他,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韩美昕窘迫,伸手捶了他一下,“哪有,那次强吻你,我不是故意的,而是我喝了依诺继母给她送来的鸡汤,后来才知道那鸡汤里加了料的,喝的时间长了,才会在身体里日积月累。”

    “你要没有觊觎我,会来扑我?”薄慕年就是这么认为的,她肯定是早就想扑他了,才会借着鸡汤的缘故。

    “……”韩美昕竟无言以对,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俊脸,伸出纤细的食指勾着他的下巴,调戏道:“嗯,说不定我就是垂涎你的美。”

    薄慕年瞧她一副女流氓的样子,将她抱起来,她身体突然腾空,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抱紧他,免得自己摔下去。

    男人抱着她来到宽大的办公桌旁,伸手将桌上的杂物扫落在地上,将她放在办公桌上,他眉目深沉地睨着她,黑眸里隐约跳跃着火光,从刚才就一直隐忍的欲念,越发凶猛的朝她涌来,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俯低身体,笑得十分妖孽,他低声道:“既然垂涎我已久,我给你机会强了我。”

    韩美昕的脸颊烧了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目光四处顾盼,这里是再严肃正经不过的办公室,他却要她在这里对他做最不严肃正经的事,她表示做不到哇!

    “薄慕年……”

    “嗯?”薄慕年目光紧紧锁着她,把她的不自在尽数收在眼底,让她别扭,七年了还像才跟他那会儿,每次看她这副模样,他就想狠狠的折腾她。

    “能不能……”韩美昕想说,能不能换个地方,虽然在这里也不是没有过,几年前她还是薄氏的法律顾问,他只要兴致一起,一个电话就把她招上来,对她为所欲为,逞凶之后,又面不改让她出去。

    后来几年,他们的关系越发不如从前,他就再没有那样不正经过。在她心里,这里始终是办公的正经地方,他对自己做那种事,她打从心底接受不了。

    “不能!”薄慕年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吻上她的唇时,低语道:“要么你取悦我,要么我取悦你。”

    他听到她说喜欢他后,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他一直在等待两情相悦的那一天,如今终于等到了,还有什么比做,更能表达他内心的欢喜?

    ……

    徐浩等总裁办的职员回到办公区,看见紧闭的房门,谁也不敢去敲门,刚才薄太打了薄总,在场的众人都恨不得戳瞎双眼,以免薄总事后给他们小鞋穿。

    这会儿看见房门紧闭,谁还敢送上门去找死。

    可是一下午都没有动静,徐浩还是难免担心,薄总这是气狠了,会不会把薄太拖进去杀人毁尸?他越想越害怕,最终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进去问问。

    内线通了,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他正要挂断,那边却接了起来,男人酥了的声音格外的魅惑,徐浩有点跟不上节奏,这是没睡醒呢还是咋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下午没事不要打扰我。”

    怔愣时,徐浩听到男人的命令,然后那边传来女人猫一样的叫声,他浑身一个激灵,总算明白了什么,红着脸挂了电话。

    整整一下午,薄慕年都没有出来,直到下班后,他才抱着浑身都软了的韩美昕出来,走进电梯,按了下行键。

    韩美昕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不太清醒,被男人折腾了一下午,嗓子都喊哑了,他都不肯放过她,办公室里没有他找不到折腾她的地方,简直太污了。

    “叮”一声电梯响了,薄慕年抱着她走出电梯,拿车钥匙按开了车门,他俯身将软了骨头的女人放进副驾驶座里,怜爱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唇。

    男人心里涨得满满的,再不像从前那样,做完后心是空的。他关上车门,迅速坐进驾驶室,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

    两情相悦后,男人越发的意气风发,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伸过去,握住女人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与她十指紧扣。

    时而目光爱怜地看她一眼,小四这回没有坑他了,拉下脸先示爱,果然得到她的回应,他薄唇微勾,笑得心满意足。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酒楼前,韩美昕午饭没吃,下午又被他摁着折腾了一下午,他停好车,走过去抱起她,径直往楼上包间走去。

    看她困顿的模样,慵懒得像吃猫,薄慕年心中的怜爱更甚,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看她趴在桌上打盹,他倾身过去,哑声问道:“这么累?”

    韩美昕懒懒地掀开一条缝,见餐桌上空空的,她语气有点冲,脾气带着小傲娇,“不然呢?”

    她恨死这个男人了,一来就没完没了,她越是哀求,他就越是折腾得厉害,她的老腰,都快废了。思及此,她又觉得自己没羞没臊,几个回合都被他忽悠下来。到最后居然还很配合。

    薄慕年不理会她的小脾气,伸手捏着她的耳朵,像是安抚炸毛的猫,“菜很快上来了,你先眯一会儿,吃完饭回去睡。”

    韩美昕没吭声,眼睛又眯上了,真是又困又饿啊,明明他动得厉害些,为什么他精神还这么好,她却困得不行了。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食物的香气馥郁芳菲,哪怕困得睁不开眼睛的韩美昕,都被勾得抬起头来。薄慕年瞧她那一脸睡意,就担心她把饭菜送进鼻子里,伸一捞,将她捞进了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我喂你。”

    韩美昕很不自在,她还记得七年前,薄慕年宠起她来,简直把她当残废一样宠,刷牙洗脸喂饭,没有他干不出来的,她睨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个忽略了的问题。她一边含下他喂来的百合,一边问道:“薄慕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薄慕年脸一僵,隐隐泛起了红晕,他岔开话题,道:“这个好吃吗,还有这个,都是他们家的特菜,你多尝尝,对身体也好。”

    韩美昕一边嚼着东西,一边看他欲盖弥彰,刚才他把她逼得无所遁形,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她得意了。她笑眯眯地望着他,反正已经没脸没皮了,她豁出去了,她道:“七年前,你忽然阴阳怪气的又是给我洗脸又是给我刷牙,还写纸条什么的,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对我动心了?”

    薄慕年一张老脸越来越红,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凶狠地瞪着她,“嘴巴闭不上了?”

    韩美昕才不怕他威胁,她笑眯眯道:“在我面前,你不用觉得丢人,说,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上心了,难怪那么别扭。”

    薄慕年恼怒不已,他忽然倾身吻住她的唇,直把她吻得气喘吁吁,再也说不出话来才罢休,他板着脸道:“再说一句与吃饭无关的话,我就吻你一次。”

    韩美昕趴在他肩上吭哧吭哧的乐了,她笑得花枝招展,男人的脸越发阴沉,最终还是拿她无可奈何。那个时候,他确实对她上心了,想把她宠到骨子里,结果这女人压根就不稀罕。

    要不是他们总不在一个频道上,也不至于七年后,他们离婚后才知道彼此的心意。

    吃完饭,薄慕年又抱着她下楼,韩美昕恢复了元气,就不肯让他再抱,生怕被他生意上的伙伴撞见,也怕她事务所的同事看见,薄慕年不以为然道:“我宠我老婆,谁敢有意见?”

    韩美昕心里甜蜜蜜的,这男人霸道起来,真是帅得一蹋糊涂,她庆幸他们把话说开了,否则他们或许就会在时光长河里错过彼此。

    思及此,她不由得将他搂紧,依恋十足。

    回去的路上,薄慕年要她和他回清水湾别墅,韩美昕不愿意,她说:“我还是住回金域蓝湾,离事务所近。”

    女人心里还是打着小九九,七年前他们以那样的方式结合,说是交易也不为过,七年后他们心意相通,她想体会谈恋爱的滋味,不想那么快两人又同居了。

    薄慕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主意,她不肯跟他搬回去,那就不搬回去,反正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这七年也没少做过这事。

    车子驶进金域蓝湾,在车位上停下。韩美昕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身边的男人存在感十足,她犹犹豫豫道:“薄慕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我先回去了。”

    薄慕年没有吭声,只拿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盯得她不自在了,她突然倾身过来,揽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唧”了一口,声音有点大,她窘得俏脸通红,根本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连忙推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前,她说:“薄慕年,你开车注意安全,到家……嗯,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女人再也没有耽搁,关上车门,快步朝单元楼走去。

    薄慕年看着夜里那道身影,她压根就没想要邀请他留下来,不过看在她的道别吻,他原谅她的迟钝。男人伸手,推开车门下车。

    韩美昕心慌意乱地朝单元楼走去,怎么心意相通后,她反倒更加放不开了。刚才她差点就问他,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再走?

    如果她真的问了,那人满肚子坏心思的男人肯定又会误会她的用意,唉,真是作孽啊,谈个恋爱也这么不省心。

    走到单元楼前,韩美昕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她刚要关上门,一条长腿抵了进来,她心里一惊,连忙抬头,就看见男人深沉的目光,她心跳砰砰的狂跳起来,“你……”

    “水喝多了,借个洗手间用用。”薄慕年闪身进来,一本正经道。

    韩美昕脸颊滚烫,跟在他身后走到电梯门前,他已经按开电梯走进去,她只得跟进去。电梯里的空气有点稀薄,她站在中间,身后有两束灼热地目光盯着她,几乎将她的背灼穿。

    她心里越发不安,甚至不敢去看他。

    薄慕年倚在电梯金属壁上,不动声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想起下午时,他从后面抵过去,他心神微微一晃。

    电梯到了,韩美昕快步走出去,走得太急,差点摔倒,斜刺里伸来一只大掌,托住了她的腰。她的心猛地紧缩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慌乱地移开视线,然后退开。

    薄慕年收回手,随意的插在西裤口袋里,指间残留着她腰间柔软的触感,这女人完全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很慌乱呢。

    韩美昕走到公寓门边,拿钥匙开门,身后男人不动声地望着她,无形中让她感到紧张。分明从前都没有这样过,为什么现在竟这么慌乱?

    她试了几下,都没有把钥匙插入锁孔里,耳畔忽然传来滚烫的呼吸,紧接着她感觉到男人的健硕的胸膛贴靠在她紧绷的背上,她手心一颤,钥匙差点掉落在地上。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将钥匙稳稳地插入锁孔里,然后一扭,门开了,她握着钥匙,慌乱地走进去。

    薄慕年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薄唇微勾,没有去找拖鞋,径直进了洗手间。

    韩美昕站在玄关处,听到洗手间传来放水的声音,她心里莫名紧张起来,他出来就要走,那她还用不用去给他倒杯水?

    思忖间,薄慕年已经走出来,看见她还站在玄关处,男人如入自家的客厅一般,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韩美昕看见他拿遥控板打开电视,她刚要说话,男人黑黢黢的眼睛望过来,他淡淡道:“杵在那里干什么,把门关上,过来坐!”

    男人又恢复了之前傲娇的模样,韩美昕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直到坐到他身边,她才反应过来,她怎么那么听话?

    她看着薄慕年,忍不住问道:“薄慕年,你什么时候走?”

    “很想我走?”薄慕年的心思自然不在电视上,想和她这样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看着她就好。曾经爱而不得时,看着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烦闷,如今两情相悦,他却是怎么都看不够。

    “我不是那个意思……”韩美昕道。

    “那我今晚就留下了。”薄慕年直接打断她的话,爱上这么个闷骚的女人,要等她来留他,只怕他要等到天荒地老。

    韩美昕瞪着他,怎么就变成他要留下了,她还想谈谈恋爱,不想一表完白,两人就直接晋升到同居的地步,再说她喜欢他是一回事,他母亲……

    薄慕年转过头去,厚颜无耻道:“你看,这是老小区了,也不怎么安全,万一有小偷爬起来,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有我在,就没有小偷敢来了,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让徐浩把我的东西送到这里来。”

    “……”韩美昕原本以为他就今晚留在这里,哪知道马上又上升了一个高度,真的是直接奔同居去了。

    薄慕年不理会她难看的脸,他道:“你看,别人都说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我们一起住,我除了保护你,还可以满足你。”

    “薄慕年。你去死!”韩美昕脸红耳赤道,明明是他心思不纯,非得说得这么正义凛然,这男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薄慕年转头盯着她,笑着调侃道:“我死了谁满足你?我可记得今天下午,某人在我身上抖了很多次,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哦。”

    韩美昕听到他这话,俏脸烧了起来,她扑过去捂他的嘴巴,这死男人,不调侃她会死。薄慕年顺势倒在沙发上,让她骑坐在他身上,他笑眯眯地望着她,看她恼羞成怒地样子,连忙握住她的粉拳,将她用力一拉,女人就栽进他怀里,红肿的唇吻上他的唇。

    他叹息了一声,“这么热情,最近都旱得不行了?”

    “……”

    韩美昕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微凛着小脸瞪着他,义正辞严道:“薄慕年,我不想这么快同居。”

    薄慕年微挑了眉,他坐起身来,目光危险地望着她。原以为互诉情衷后,两人同居复婚是水到渠成的事,不想这小女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同居,“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韩美昕的神情多了几分扭捏,她道:“我想先谈情说爱。”

    薄慕年轻抚着下巴,目光幽深,“去床上,你要多少情多少爱,我都给你。”

    “……”这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嘛,这男人脑子里想的就那么一件事,可她真的想先谈谈恋爱,“不要,当初我嫁给你,是交易,我们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机会,现在我们等于从头来过,我想先从约会开始。”

    薄慕年瞪着她,说她是木榆脑袋,她这会儿又开窍了,说起谈恋爱,那眼睛都放着光,可他已经38岁的老男人了,哪肯把抱着媳妇睡觉的时间用来谈恋爱,他道:“约会和同居两者之间有冲突么?”

    韩美昕一愣,细想起来好像没冲突,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我就是想体会一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啦,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啊,想一个人茶不思饭不想啊,你说好不好嘛?”

    薄慕年冷笑连连,敢情这女人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她还懂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懂什么叫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更懂想一个人茶不思饭不想,那她之前在办公室时和他装什么?

    如今他向她表白了,她就可以纵着性子来,以为他那么好忽悠?

    韩美昕被他看得遍体生寒,她倾身过去,揪着他的衣袖摇晃,“薄慕年,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同居偶尔去约会,和纯同居,你自己选一个,让我一日不见你,它怎么办?”薄慕年问得光明正大,他都38岁了,还不能抱着老婆睡觉,是要憋死他么?

    韩美昕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沟通失败,她气得甩开他的手,怒意腾腾道:“薄慕年,我不同你好了。”

    薄慕年看着她侧身坐着,拿背对着他,他太阳**绷着疼,真是拿她毫无办法!这女人肯定是上天派下来收拾他的,让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许说这种话!”

    韩美昕矫情起来,她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们当初的结合就是一场交易,没有一点愉快的回忆,我就想要想起来,觉得我们还是正常交往过来的,你爱我,我也爱你,那样后半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薄慕年耳尖,听到她话里那句表白,心情激荡起来,他弄了她一下午,她都不肯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说出来,他打断她的话,“把你刚才最后那句话重复一遍。”

    韩美昕愣了愣,道:“那样后半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前面一句。”

    “你爱我。”

    “后面一句。”

    “我也爱你。”韩美昕老实的说完,忽然脸红得快要滴血,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男人眼睛亮亮地盯着她,眼里有着欢喜,他哑声道:“去掉也字,再说一遍!”

    韩美昕咬着唇,真要说起来,她却是害臊得说不出来了。可男人黑眸亮得惊人,满含期待地望着她,她下午那样情动的时刻,也只敢说我喜欢你,这会儿让她说那三个字,她太难为情了。

    薄慕年见状,哄着她,道:“韩美昕,你说了那三个字,我就答应你,我们从谈恋爱约会开始。”

    男人的蛊惑让她心动不已,她不知道他们去谈恋爱约会是个什么样子,心里很向往,反正她都说出口了,再说一次也不会少点肉,她低低道:“我爱你!”

    薄慕年心里一阵激荡,整个人快乐得快要飞起来,比在她身体里得到满足还要快乐,他眼角发烫,伸手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黑眸深沉地望着她,哑声道:“再说一遍,我想听。”

    韩美昕心里是羞涩的,可是看到他这个模样,她强忍着羞涩,道:“我爱你,薄慕年。”

    薄慕年捧着她的小脸,心口越跳越厉害,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回应她的话,“韩美昕,我也爱你,早就爱上你了。”

    韩美昕脸红,男人忽然吻上她的唇,一开始是温柔的,到后面直接掠夺她的呼吸,她脑子里一阵晕眩,甚至忘了拒绝,就那么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男人不会说美丽的情话,偶尔说一次,却是那样的迷人,那样让人心醉。

    一夜纵情后,翌日,韩美昕醒来,她腰酸背痛,想起昨夜的疯狂,她羞得将脸埋进了被子里,老男人压抑了太久,根本没休没止。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下一秒主卧室被人推开,神清气爽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径直走了进来,他看见女人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装鸵鸟,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拍了拍她光滑的美背,“老婆,去浴室梳洗,准备吃早饭了。”

    韩美昕根本不敢看他,说好的不同居呢,这男人骗了她的情话,还把她压榨了一晚,居然就叫起老婆了,嘤嘤嘤,她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薄慕年见她不动,怕她闷坏了,伸手去拽被子。韩美昕被子下未着寸缕,哪敢让他看,她闷闷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出去。”

    薄慕年不拽被子了,眼底隐忍不住笑,调侃道:“害什么羞,你身体哪个地方我没看过摸过?”

    “薄慕年,你臭流氓!”韩美昕不依的骂道。

    薄慕年也不恼,哈哈地笑得畅快,他拍了拍她的臀,“去梳洗,待会儿早餐凉了不好吃。”说完也不逗她,免得真把她惹毛了。

    韩美昕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脸惆怅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都怪她意志不坚定,轻易就被他的男给诱惑了。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梦想中的谈恋爱约会呢?

    韩美昕磨磨蹭蹭的梳洗完出来,薄慕年将煮好的粥端上桌,他厨艺不佳,上次照顾她,还是她怀孕的时候,她吐得厉害,半夜饿醒过来,他去给她煮糖水鸡蛋,结果煮好后,她已经困得睡着了。

    这七年,他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厨艺上,不过煮粥还是会的。他想,要不什么时候报个烹饪班,学习一下,以免以后太太有需要,他的厨艺捉襟见肘。

    和她心意相通后。他的首要任务是骗她复婚,复完婚就生孩子,这七年,他们偶尔住在一起,小周周的生活起居,他没有参与多少,再加上她怀小周周时,不是他们两情相悦怀上的,到底让他感到遗憾。

    他想和她生一个爱情结晶,虽然小周周也是,但是他更希望是他们心意相通后怀上的,他照顾她的生活点滴,陪她待产,照顾新生儿。

    男人心里这点小心思,越发膨胀起来。

    看她走过来,走路时,两腿都在打着晃,可见他昨晚真的折腾得厉害了。她睡着后,他有检查她的身体,给她抹了药,要不然今天恐怕连床都下不了。

    他始终记得七年前,她和郭玉去日本,他追过去,看见他们在雪地里翻滚,他盛怒之下,将她困在床上三天三夜。过了好几天,她才能正常下床走路。

    那是他最发狠的一次,就是为了让她痛,为了让她体会他的痛。

    如今想起来,怒意已经不见,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曾经那样残忍的对待过她,是不是那个时候,她才把心层层冰封起来,让他再也触碰不到?

    薄慕年无从得知,只知道那个时候,每每他索要她的时候,她都会满眼惊惧,害怕他的靠近。她越害怕,他心里就越怒,越想让她难受。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冷静下来好好交谈,他们一定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薄慕年其实没怎么后悔,现在知道也不晚,人生还有一辈子那么漫长,他们现在心意已经相通了,要幸福的厮守在一起,再也不是难事。

    “吃饭,你累了一晚,我给你们事务所打了电话,给你请了一天假,吃完饭回去好好休息。”薄慕年将碗推到她面前,柔声叮咛。

    韩美昕脸一红,娇嗔道:“你怎么说的呀,别人会不会乱想?”

    “我们之间光明正大,有什么好乱想的,吃饭。”薄慕年在她身边坐下来,捧着碗喝粥,不想和她说话,看她那个矫情样,他就想捶她。

    韩美昕抿了抿唇,这男人真是**一个样下床一个样,她还没享受到他的温柔,就给她甩脸子了,哼,果然不能同居!

    “薄慕年,我昨晚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韩美昕拿起勺子喝粥,清汤寡水的米粥,还没有小菜,她心里就无限哀怨,她侍候了他一整晚,早上起来连个包子都捞不着。

    薄慕年对上她扫过来的幽怨目光,再看她心不在焉的拿勺子搅着粥,也不往嘴里送,他俊脸黑如锅底,他昨晚几乎没睡,把这几年积攒的粮都交给她了,迷迷糊糊时听到她肚子叫,就爬起来给她做早饭,倒了两锅粥,才终于煮出他觉得有卖相的,她就这么不赏脸?

    “都老夫老妻了,还约什么会?”

    韩美昕一双美目顿时瞪得滴溜圆,她怒道:“薄慕年,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你……”女人气不打一处来,骗了她的情话,还把她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账了,“你太可恶了,你昨晚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那我是怎么样说的?”

    韩美昕仔细回忆,他确实没有承诺过她什么,她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委屈得很,“我讨厌你,欺负了人家就不认账了,薄慕年,你别想再爬上我的床,哼!”

    “……”老男人头疼得很,看着这个矫情货,他无语到极点,“好了好了,就是约会,多大点事,一大把年纪了还哭鼻子。”

    女人最怕别人提年龄,20岁花一样的年纪时,别人一问,就会喜滋滋的说我今年20,到30岁以后,这年龄就成了讳莫如深的事,恨不得自己是00后,这会儿被他嫌老,韩美昕气得直哭,“薄慕年,你把我吃干抹净了就嫌我老,呜呜呜,我再也不跟你好了,你太欺负人了。”

    薄慕年想不明白,好好一个温情的早上,就怎么变成这样,他伸手将闹别扭的小女人抱在腿上,耐着性子哄她,“我没有嫌你老,你嫩得出水,好了,不哭了,我记着了,约会,我们去约会。”

    “真的?”韩美昕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怕他又忽悠她。

    “嗯!”薄慕年重重点了下头,还从来没和太太约过会呢,他得好好做功课,太太满意了,才能心甘情愿的被他欺负。一下“你曾是我唯一”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81章 她这么糟糕,我还是喜欢

    薄慕年哄好了太太,索要了一个早安吻,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上班了。乘电梯到总裁办公楼层,总裁办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薄总今天满面春风啊,那眼尾的一抹春关都关不住。

    众人忍不住好奇,昨天薄太当众给了薄总一耳光,后来那个嫩模林若欢又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莫非薄太是来抓奸的,后来薄总服了软,薄太原谅他了?

    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好奇,都不敢找死的去找当事人问,只看着薄总那一脸的**,都道苦日子终于过去了,以后不用再战战兢兢地侍候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了。

    薄慕年走进办公室,想起昨晚韩美昕早上说的要约会,他头疼不已。这辈子就不知道约会是什么样,和林子姗谈恋爱那会儿,他经常出任务,聚少离多,待在一起的时候,林子姗也很少提什么要求,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讨女人喜欢。

    送花?

    想起他曾经买的那99朵玫瑰,最后被他一气之下扔了,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干这种蠢事。看电影么?电影院人多,空气也不好,还吵闹,这对他来说也是难以忍受的。

    还不如在自家的放映室里看,又安静又舒适,看得无聊的时候,还能接个吻做个爱什么的……

    老男人心里想着的是务实,不浪费时间在这些浪漫的事上,可是瞧韩美昕那样子,好像特别期待,送他出门时,还再三提醒他别忘了。

    他摁了摁太阳**,打开电脑,点开搜索引擎,搜索约会的过程,除了送花看电影,就是吃饭,毫无新意,也不附合他这个务实老男人的格调。

    他关了网页,徐浩敲门进来,看薄慕年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小心翼翼道:“薄总,开会了。”

    薄慕年黑眸扫射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站起来,拿着文件朝会议室走去。黑衬衣包裹着男人结实的身躯,钻石纽扣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他从徐浩身边走过,径直出了办公室。

    徐浩望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总觉得今天的薄总有点奇怪,说高兴,却又愁眉不展,好像被什么事困扰着,莫非薄太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可昨天他打内线进去,听到女人那声愉悦的**,他确定,那是薄太的声音,再加上男人当时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办公室里做什么。

    会议室里,薄慕年安静地听着各位高层商讨手里的项目,他手指上转着钢笔,有些心不在焉。高层们都看过来,男人脸颊上还残留着粉的巴掌印,想起薄太的彪悍,众人都不太敢看他。

    会议进行到三分之二时,薄慕年忽然打断他们,布置了一个近乎诡异的工作,“请各位准备一下约会的方案,嗯,下班前交到我手上。”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正在讨论严肃的工作细节,薄慕年这一番话无疑与工作无关,其中一位高层道:“薄总,那我们刚才的说的项目……”

    “先把约会方案交上来,至于这个项目,择日再讨论,就这样,没意见就散会。”薄慕年说完,拿起文件站起来,长腿一迈径直走出会议室。

    众人惊愕地瞪着他的背影,薄总这是吃错药了,工作狂居然叫他们把工作放下,先准备什么约会方案。可他到底是老板,众人心里有微词,也还是要去准备方案。

    下午五点前,薄慕年陆陆续续收到了约会方案,大多都提议送花,看电影,吃烛光晚餐,薄慕年看着这些方案,皱眉扔到一边,没一个他觉得有可行性。

    他抹了一把脸,闷骚男人俊脸上全是狂躁,他想给韩美昕一个难忘的约会,想给她惊喜。既然答应了她要给她一个约会,那么这个约会必定是完美的浪漫的,让她终生难忘的。

    徐浩送最后一份约会方案进来时,看见薄慕年把前面送来的方案都扔进了垃圾桶,他把手里的方案递过去,小心翼翼道:“薄总,这是最后一份。”

    薄慕年接过去,翻开扫了一眼,就将文件合上,不悦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出的主意都一模一样,应付我?”

    徐浩不敢接话,看男人神阴沉,他想了想,道:“薄总,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

    薄慕年黑眸扫过去,“说!”

    徐浩说完自己的想法,薄慕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可行,给你加薪。”

    “谢谢薄总。”徐浩喜出望外,没想到薄慕年会给他加薪,他喜滋滋的出去了。

    薄慕年眉目含笑,徐浩的主意不错,他一定会给韩美昕一个终生难忘的约会。

    韩美昕送走薄慕年后,她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盯着天花板,想着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她的心就砰砰跳动起来,如果不是林若欢挑衅,她不会知道那条黄钻项链是薄慕年送给她的,更不会知道她误会了那晚跟陌生男人睡了。

    再加上薄慕年的示爱,让她明白,她不是一个人在单相思,原来他也爱她。

    她伸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转身往被窝里钻去,被窝里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甘冽的男性气息,想到他昨晚对她做的事,她又一阵脸红。

    实在睡不着了,她索性翻身起床,去浴室里梳洗好,她站在衣柜前,看着满衣柜的衣服,这些年她买的衣服多,但是大多都是职业装,看起来很刻板。

    心情美丽,被爱滋润着的女人,也会开始注意自己的衣品,她想起昨天林若欢对她的那番讽刺,再思及自己已经30,再穿着这么老气横秋的套装,越发显老。

    她抿了抿唇,随手拿了一套休闲服换上,然后拎着包出门,打算去佰汇广场逛逛,给自己买几身新衣服,以免到时候和薄慕年出去约会,自己没有衣服穿。

    韩美昕开车到达佰汇广场,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乘电梯上楼,佰汇广场汇聚海外知名品牌,春装上市不久,也有夏装上来。

    韩美昕来到专柜,看中了一条白及膝连衣裙,欧根纱的风格,她特别喜欢,走进去叫导购小姐给她取下来,她伸手去拿时,斜刺里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直接拿走了衣服。

    韩美昕顺着那只莹润嫩白的手望过去,看见了手的主人,女人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墨镜下的五官精致可人,她抿了抿唇,抓住裙子的一角,冷冷道:“林小姐,这条裙子是我先看上的。”

    林若欢摘下墨镜,满眼不屑地盯着韩美昕,讥嘲道:“韩律师,您看上的未必就适合您,您这个年纪穿这样的裙子,不觉得是在装嫩么?我看您不如去一楼看看,那里或许有适合您的。”

    韩美昕眉头紧皱,一楼是卖老年服饰的,林若欢直接嘲笑她老,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么清楚,看来是经常去一楼买了,林小姐,这条裙子呢,得胸大的女人才能撑起来,就你这样的旺仔小馒头,穿出来别成了飞机场了才好。”韩美昕一脸无害道。

    林若欢气得不轻,她年轻貌美,身材比例也好,但是她的胸,如果论真材实料的话,根本就没法和韩美昕比,而她也最讨厌别人拿她的胸说事。

    林若欢拽着裙子另一边往自己面前拉,她扫着韩美昕身上的休闲服,轻笑道:“有胸又如何,水桶腰也想塞进这裙子里,还是别糟蹋了裙子的好。”

    韩美昕与林若欢杠上了,她倒不是有多喜欢这裙子,就是见不得林若欢那得瑟的样子,有什么好得瑟的?

    “是不是水桶腰,那得穿上才知道,林小姐,还是放手,别弄脏了这条裙子。”韩美昕用力一扯,就把裙子扯了回来,林若欢愤愤不平地瞪着她,伸手欲去抢,韩美昕已经拿着裙子往试衣间走去。

    林若欢气得直跺脚,让导购小姐再拿条一模一样的,导购小姐为难道:“抱歉,林小姐,我们专柜只剩一条小号了。”

    林若欢更气,凡是韩美昕的东西,她都想抢,哪怕是一条裙子。听导购小姐说那是小号,她心里直冷笑,就等着韩美昕穿不上,等她出来她要笑死她。

    韩美昕换好裙子出来,见林若欢还没有走,她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到底是年纪大了,觉得这裙子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若欢踩着猫步走过来,双手抱胸,嘲讽地盯着她,“韩律师,我就说了,你这个年纪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你还偏要试,看看这条裙子穿在你身上,把你衬得更老了。”

    “……”旁边的导购小姐从一开始就听见两人打口水仗,心想这林若欢嘴实在太损了,在媒体上感觉是个很单纯的小姑娘,怎么真人跟心机婊似的,她道:“韩小姐,你穿这条裙子很漂亮。”

    林若欢见导购小姐拆她的台,她目光狠戾地瞪过去,导购小姐立即不说话了。

    韩美昕扫了林若欢一眼,对导购小姐道:“帮我包起来。”

    导购小姐一脸欣喜的去开单了,韩美昕走到林若欢面前,两人身高差不多,她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林小姐,就算这条裙子不适合我,我买了,你也别想再拥有。”

    “你!”林若欢气得七窍生烟。

    韩美昕接着道:“还有,我很感谢你昨天拿着那条黄钻项链在我面前耀武扬武,让我和薄慕年能冰释前嫌,你放心,我们会复婚,会再生许多宝宝,你再等十年,都等不到他回应你的感情。”

    林若欢一张俏脸气得铁青,她早知道向韩美昕炫耀那条项链,会帮助他们复合,她死都不会那样做。

    韩美昕看着她难堪的脸,她又添了一把火,“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爱上姐姐的前男友,是不是觉得特别刺激?”

    “……”林若欢脸青白交加,她恶狠狠地瞪着韩美昕,怒道:“韩美昕,你别得意,十年后,你四十,我三十,我未必不能抢走阿年哥哥。”

    “你尽管放马过来,别说我没有提醒你,给你二十年,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韩美昕自信满满道,说完,她转身进了试衣间,换下那条裙子。

    等她出来的时候,林若欢已经不在了,她微微松了口气。其实她心里没有底,十年后,薄慕年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也许那个时候,他也会嫌弃她老了。

    刷卡付了钱,她已经没有刚开始来时那样的好心情,她走到休息区,点了一杯柠檬茶,她拿出手机,给宋依诺打电话。

    自从她和四哥去度蜜月,一晃几个月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她担心自己会打扰他们恩爱,几乎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这会儿她特别想和她说说话,告诉她桐城发生的事,告诉她,她和薄慕年已经冰释前嫌了。

    电话很快通了,接电话的却不是宋依诺,而是沈存希,她打趣道:“四哥。现在和依诺通话,都要经过你这个秘书的同意了么?”

    沈存希的声音里透着一抹疲惫,他道:“小六,依诺现在在睡觉,等她醒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韩美昕皱眉,却没有多问,“那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真的要环游世界啊。”

    “暂时不回去,你要是有空,去看看沈晏白,好了,我先挂了。”沈存希说完就挂了电话。

    韩美昕盯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怎么觉得四哥的声音很不对劲,他们出去蜜月旅行,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可听那声音,却只有疲惫。

    她放下手机,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可具体在不安些什么,她又说不清楚。喝了一杯柠檬茶,韩美昕的心情已经比刚才好些了,她继续去逛专柜,一下午逛下来,她提着大包小包去地下停车场。刚坐上车,她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顿时羞涩起来。

    她拿着手机,心情十分紧张,就像刚谈恋爱时,喜欢的人一个电话打过来,她心里除了羞涩,还有按捺不住的窃喜。

    她清咳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常,才不紧不慢接听电话,“喂?”

    电话那端静默了两秒钟,这两秒钟对她来说,煎熬得就像酷刑,她的心跳越来越不稳,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催促道:“打电话来干嘛不说话?”

    薄慕年低低的轻笑了一声,韩美昕脸一红,心里十分庆幸他们现在不是面对面,那他一定会看到她很窘迫,薄慕年也不逗她了,问她:“有没有想我?”

    韩美昕耳根子立即红透了,她的心砰砰的狂跳起来,怎么会不想?从送他出门那一秒钟开始,就在想他了,可是面对男人的询问,她说不出口,拿他昨晚的话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想不想的呀?”

    薄慕年掐了掐眉心,听着女人矫情的声音,他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约会了,反正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想想想,我想你!”韩美昕情急之下,连说了几个想字,就怕他真的不带她去约会了,她盼了七年才盼到,可不能就这样洗白了。

    薄慕年听着她急切的声音,薄唇勾勒起一抹愉悦的笑意,她说得这么急,可见真的是想他了,他一本正经道:“嗯,我也想你了。”

    韩美昕脸红,只觉得贴着电话的那半边脸颊烫得快着火了,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无声的傻笑着,薄慕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问道:“怎么不说话?”

    韩美昕不知道说什么,明明他们已经认识七年了,可是真正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在法庭上不是很能说么?随便说点什么,我想听听你的声音。”薄慕年温声道。

    “我今天去逛街了,买了好多衣服。”韩美昕眼角余光瞥见后座上的衣服袋子,当真很随便的和他聊起来,心里其实很忐忑,他会不会喜欢她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薄慕年站起来走向落地窗,眺望着远处碧的天空,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他道:“嗯,回去穿给我看看。”

    “哦,可是买了很多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败家?”

    “我赚钱就是给老婆花的,你不花,我就没有动力赚钱。”在金钱上,韩美昕的性格很执拗,几乎从来不刷他给她的副卡,她说她今天去逛街了,买了很多衣服,可是他一条银行短信都没有收到。

    她成为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后,就再也没有刷过他的卡了,这几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赚钱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在银行账户后面多了几个零而已。

    韩美昕笑了,“那我得使劲花,把你赚的钱都花光。”

    “好!”

    谈话陷入短暂的静默,彼此都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薄慕年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突然喊了她一声,“韩美昕?”

    “嗯?”

    “我们复婚!”薄慕年的话毫无征兆,韩美昕一下子愣住,虽然她信誓旦旦的和林若欢说他们会复婚,但是她心里没有底,毕竟这些年来,一直闹着离婚的人是她。

    此刻听见他的话,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手指抠着方向盘,半晌才道:“会不会太快了?”

    “我们已经错过了七年,韩美昕,我迫不及待的想和你开始新的生活,有爱的新生活,再嫁我一次,嗯?”男人的声音温柔如水,又带着莫名的蛊惑,让韩美昕的心跳,一下子就失去了节奏。

    韩美昕继续抠着方向盘,心跳一直在加快加快,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心律哀竭而死。她低低抱怨道:“你都没有诚意嘛,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下跪也没有烛光晚餐,还相隔这么远。人家第一次嫁得随便,第二次哪能再这么随便?”

    薄慕年感觉头又疼了,这个矫情货,“韩美昕,你俗不俗?”

    “不俗啊,你应该把戒指放在冰淇淋里或是饭后甜点里,让我自己咬到,然后再捧着玫瑰花向我求婚嘛,这样才浪漫呀。”韩美昕想着以前看的偶像剧情节,每次看到都觉得好俗,可是心里嫌弃俗的同时,还是觉得很浪漫啊。

    薄慕年掐了掐眉心,他低声道:“昨晚给你的浪漫还不够么,那今晚回去,你要多少浪漫,我给你多少浪漫。”

    “……”韩美昕觉得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嘛,“薄慕年,你又耍流氓!”

    谈话到最后,不是以薄慕年求婚成功结束,而是韩美昕恼羞成怒的挂了电话,她瞪着手机,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你们女人怎么那么难搞?”

    韩美昕并不觉得自己难搞啊。她三十二岁了,给他生了个孩子,如今离了婚,才知道他也是喜欢她的,她就是想要走走正常的程序,谈恋爱,约会,求婚,复婚,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怎么到他那里,就变成自己难搞了?

    她将手机丢进置物格里,发动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手机再度响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看到上面的名字,她直接扔了回去,不理他,就拿乔了。

    薄慕年连打了三个电话过去,她都没接,老男人脸上挂不住,也不再打了,攥着手机,铁青着脸往办公室外走去,路过办公桌时,他随手捡起桌上的车钥匙揣进兜里。

    敢不接他的电话,是皮痒得厉害,欠收拾了!

    薄慕年开车驶出薄氏大厦,经过佰汇广场时,他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话,纵使再不情愿,男人还是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楼。

    来到一楼的珠宝区,他只管往最知名的品牌走去,导购小姐瞧他一身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以及衣袖下露出来的名贵腕表,连忙笑脸相迎,“先生,买戒指送给爱人么,我们专柜刚上了新品,您有什么要求?”

    薄慕年盯着玻璃柜里的钻石,言简意赅,“要大要亮要闪!”

    导购小姐笑成了一朵花,连忙将薄慕年迎进了贵宾室,拿了几套镇店之宝放在他面前,介绍道:“先生,这是我们专柜的镇店之宝,款式新颖,钻石的纯度都是最高的。”

    薄慕年一目扫过去,对男人来说,钻戒都一个样,除了钻石的大小不同以外,之前和韩美昕结婚时,他来挑了素戒,那个女人低调,他送她的衣服都不穿,他担心送的戒指钻石太大,她不肯戴在手上。

    如今既然要求婚,那就得买一颗拿得出手的钻戒,否则她真以为他小气了。

    薄慕年指着最大最豪的那颗钻戒,沉声道:“这个包起来。”

    导购小姐喜出望外,连忙去开单拿pos机,薄慕年刷了卡,将钻戒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走出珠宝店,珠宝店前面有一个led电视,上面正在播放嫩模们戴着珠宝走秀,穿着十分清凉。

    他不由自主的幻想起来,若是韩美昕穿着这样清凉的睡衣,那该是何种风情?

    老男人一想,身体里窜过一股电流,他转过身,朝楼上内衣店走去。

    买好衣服下来,薄慕年开车向军区大院驶去,他要和韩美昕复婚,家里还有个让人头疼的老娘需要他先处理。否则复婚之后,婆媳之间又是一个大难题。

    到达军区大院,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薄宅晚上六点开饭,薄慕年回去自然是把晚饭给漏掉了。他长腿迈进宅子,小周周看见父亲,飞奔着跑过来,扑进爸爸怀里,满脸委屈道:“爸爸,我想妈妈了。”

    薄慕年弯腰将孩子抱起来,这些年韩美昕带着她,他对她疏于照顾,女儿并不是很黏他。瞧她眼泪挂在眼睫上将落未落的模样,他心里一揪,“宝贝,爸爸很快把妈妈找回来,你再忍几天,好不好?”

    小周周一脸欣喜,“真的吗?爸爸,你要说话算话。”

    “嗯,爸爸说话算话。”薄慕年点头,向女儿保证。

    客厅里传来一声冷哼,薄慕年抬头望去,看见薄夫人坐在沙发上,神不悦地盯着他。冷冷道:“离都离了,还提那个女人做什么?”

    小周周怕奶奶,因为奶奶不喜欢妈妈,她怯生生地看着她,薄慕年将她放下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小周周先回房,爸爸一会儿去找你,好不好?”

    “好!”小周周连忙点头,爸爸说过要把妈妈找回来,那她就放心了,她真怕爸爸会给她带个后妈回来。

    看着女儿转身上楼,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缓步台上,薄慕年才迈开长腿,朝客厅里走去。客厅里只有薄夫人,薄明阳陪薄老爷子出去散步了。

    薄慕年在母亲身边坐下,曾经对母亲心存的怨恨,都在找到自己的幸福时而淡去,如今看着母亲已经斑白的头发,他心里一动,伸手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薄夫人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儿子从小就不太亲近她,十岁以后,就再也不让她抱了,自从从了军,性格就更是冷漠。仔细想一想,他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主动握她的手。

    薄慕年看到母亲眼里急速涌动的情感,他低声道:“妈,从前我不明白,所以我一直怪您,觉得您干涉得太多,如今我才想明白,您还把我当成小孩子,想什么事都为我考虑周到,不愿意让我受到一点委屈。”

    薄夫人眼前一阵模糊,她嗔道:“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

    “……”薄慕年无语。

    “你要是为韩美昕说情,那你不用来讨好我了,她达不到我对儿媳妇的要求。”薄夫人何其精明,从他刚才对小周周说的话,立即就联想到他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

    薄慕年双手握紧母亲的手,没有动怒,婆媳关系恶劣,身为儿子与丈夫的他,才是最终的调和剂。以前不理会,是觉得韩美昕不稀罕,她故意把婆媳关系弄得这么糟糕,就是想逼他放手。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想让母亲像疼慕景那样疼韩美昕。

    “妈,我不是为她说情,韩美昕的性格确实有许多缺陷,她不会讨好人,又矫情闷骚,心里会对人好,嘴上却不会讨巧,但是她这么糟糕,我还是喜欢,七年了,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现在才终于明白,她早已经长在我的心里,融进我的骨血里,她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分割。”薄慕年先贬后褒,也是为了让薄夫人心里舒坦。

    “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么,为什么你就是宁愿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当年的林子姗是这样,现在的韩美昕是这样。”薄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没有,天下的好女人很多,可是儿子只喜欢她,只想让她陪伴终生。妈妈,您和爸爸也是这样过来的,心里只有那个人,别人再好,也取代不了那个在心里的地位,我希望您能像奶奶接受您一样,接受韩美昕,您和她好好相处,您会发现,您的儿媳妇身上也有闪光点。”

    “你说了这么多,那她呢,她喜欢你吗?”薄夫人最介意的还是这一点,尤其是当她知道韩美昕的初恋是郭玉时,她心里就很不舒坦,替儿子感到憋屈。

    薄慕年眉宇间绽出一抹光芒来,他笑道:“她要不喜欢我,我会专程回来求您吗?我和她能够彼此坦诚,重新在一起不容易,所以妈妈,我郑重的求您,当是为了儿子有个幸福的家庭,接受她。”

    薄夫人叹息了一声,她握住儿子的手,她的儿子已经快四十岁了,十几年前她做错了事,毁了他的初恋,如今他放下身段来求她,她岂能不答应,“阿年啊,在妈妈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孩子,想看到你幸福,你和她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要真是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妈妈岂有不成全你的道理?”

    薄夫人顿了顿,“这孩子我一路看过来,朴实真诚,你爷爷你爸你妹妹都喜欢她,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你亲自来求我了,我不为难她就是。”

    “谢谢妈!”薄慕年感激地抱了抱薄夫人,薄夫人倒被他这个亲昵的动作给弄得手足无措,眼眶发烫,她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背,低斥道:“快放开,让佣人看见成何体统。”

    薄慕年笑着放开她,看见母亲的脸透着可疑的红晕,还有眼里闪烁的泪光,他真是太久太久没有给母亲一个拥抱了。

    薄夫人拭了拭眼角,瞪了他一眼,“你要和她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是小周周已经快七岁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赶紧给我和你爸生个孙子。”

    “您不说,我比您还着急。”薄慕年笑吟吟道。

    薄夫人彻底放了心,其实知道韩美昕这孩子就是当年的小六时,她就对她改观了,当年那个孩子,那么天真可爱,要不是后来被人贩子拐卖,她会看着她长大。

    当年沈夫人产下一女,她带着阿年去看望她,阿年站在婴儿床边,看着粉粉嫩嫩的妹妹,小小年纪,喜欢得紧,趁着大人不注意,就对着妹妹的嘴啃了一口,妹妹疼得哭开了,她们过去一看,妹妹嘴上有两个小牙印儿,是阿年留下的,小男孩酷酷的说:“妹妹,这是我给你留下的烙印,长大了你要嫁给我为妻。”

    听着孩子童稚的言语,她和沈夫人相视一笑,就想着给阿年订个娃娃亲。

    大抵是缘分,兜兜转转,两个孩子最后还是成了夫妻。

    薄夫人想起往事,和薄慕年提起来,薄慕年俊脸微红,薄夫人笑道:“这事我一直没和你提,怕你更舍不得放开那丫头的手,这就是缘分,让你信守承诺娶了她。”

    薄慕年没想到自己小时候居然是那样子的,这么说韩美昕的初吻也是给了他了?想到这些,男人眉目都温柔下来。

    回到卧室,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和未接短信,这矫情货这是矫情到底了?敢挂他电话,还不接,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家居服,今晚不想去金域蓝湾,看到她,他又会忍不住想碰她。闷骚男人无事可做,转身出了卧室,径直去女儿的儿童房。

    小周周正伏案写作业,军区小学的作业不多,但是教的与一小不一样,她跟起来很吃力。听见开门声,她转身望过去,看见爸爸走进来。她放下铅笔,欢快的跑过去,“爸爸。”

    薄慕年将她抱起来,问道:“还在做作业?”

    “嗯,爸爸,我可不可以不在军区小学读书,我想去一小,想和沈晏白他们一起学习。”在小周周心里,回一小就是回妈妈家里去。

    薄慕年岂会不知道女儿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道:“小周周,再等等,等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再稳定点,爸爸就给你转回去,好不好?”

    “可是我很想妈妈。”小周周瘪了瘪嘴,又想哭了。

    薄慕年抱着她坐在床边,拿出手机递给她,道:“给你妈妈打视讯电话,你看看她。”

    小周周不知道老男人是要借她的手下台阶,她老老实实的拨通妈妈的电话,那边倒是很快接了,韩美昕鼓着腮帮子,还没看清这边的情形,就道:“薄慕年,我难搞么,我就难搞给你看。”

    薄慕年眼角抽了抽。就说了她一句,记恨到现在,这丫头可真会记仇,不知道习了谁的性子。可看到手机屏幕上那张嚣张跋扈的俏脸,他却一点也没有反感。

    到底是怎么眼巴巴爱上的女人,哪怕是耍脾气,也自有一番娇憨可掬的模样。

    小周周看了薄慕年一眼,激动的喊道:“妈妈,是我,我是小周周,妈妈,我好想你,哇……”小家伙说完哇的一声哭开了,哭声里有道不尽的委屈。

    韩美昕听到女儿的哭声,心如刀割。算起来,她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见到小周周了,一开始她是充硬气,不想去求薄慕年,可现在听到女儿的哭声,她一颗心却揪着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小周周乖,别哭,妈妈也想你,别哭了。”母女心连心,女儿委屈,她心里又怎能好受,眼里蓄着泪,陪着女儿一起流。

    薄慕年看着母女都在哭,他心疼极了,他安慰了这个,又安慰那个,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哄得她们都不哭了,他差点累晕过去,这大小女人说哭就哭,真把他给愁坏了。

    小周周抽抽噎噎的和妈妈说了在军区学校的事,一聊就聊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小周周该睡觉的时间,韩美昕才不舍的挂了视讯通话,从始至终,都没有和薄慕年说上一句话。

    薄慕年心里不爽,这个女人眼里只有女儿,哪里还有他?连道晚安都没有带上他,他心里憋闷得很。小周周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说自己作业还没做完,有些题不会。

    薄慕年抱着她坐过去,陪她做作业,给她讲她不会的题,等她做完作业,他才哄她去睡觉。小周周躺在床上,眨巴着那双小凤眼,问爸爸:“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理你?”

    “她矫情!”薄慕年说完,又怕孩子以为他在讲她妈妈的坏话,他道:“妈妈生爸爸的气了。”

    “那爸爸吻妈妈了吗?妈妈喜欢爸爸的吻哦,每次你吻了她,她都要高兴很久。”小周周毫不客气的出卖了自己的妈妈,只为了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薄慕年伸手轻抚女儿的头发,柔声道:“爸爸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宝贝,睡,爸爸在这里陪着你。”

    小周周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薄慕年给她掖了掖小被子,然后关了床头灯,起身来到书桌旁,拿起孩子的作业重新检查了一遍,不对的地方,还有铅笔细心的写下解题的步骤。

    他翻了翻孩子之前的作业,发现错的挺多,这是他第一次关心女儿的作业,才发现女儿在学习上这么吃力,他转头看着沉睡的女儿,心里想着,要不然还是给她转学,去一小读小学会轻松许多。

    翌日,韩美昕醒来,薄慕年不在身边,她心里空落落的,昨晚她挂电话时,故意忽略了他。其实她没有生气,知道薄慕年就是那样性格的人,他们重归于好后,他已经尽量迁就她了。

    她起床去洗漱,换了衣服出门,开车到事务所,助理通知她九点十分开会,她准备了一下,转身往会议室走去。

    刚走进会议室,助理过来叫她,说外面有人找,让她过去一下。

    一般来说,开会的时候助理都不会来打扰,除非这个人有一定身份地位,她非见不可的。她走出会议室,助理说那人在事务所外面等她。

    她心里越发好奇是谁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走出事务所,就看见了那辆世爵c8,男人靠在车身旁,姿势慵懒,定定地瞧着她。她心跳忽然一滞,慢吞吞走过去,别扭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直起身体,大手伸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个极缠绵悱恻的吻落下来,倏地夺了她的呼吸与心跳。一下“你曾是我唯一”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82章 我怎么就那么爱你

    昨天两人还有点小争吵,他这一见面就给吻上了,韩美昕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然后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她的感情是很慢热的那种,否则七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喜欢他,离不开他?昨晚他没说要过去金域蓝湾,她装作不在乎,也没提要他过去。

    说不同居先谈爱的是她,可是真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又怀念起他温暖的怀抱了,恨不得他就在身边,抱着她睡觉。

    薄慕年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女儿的话果然是对的,这矫情货喜欢他的吻,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她倒是有多分藏,才会苦苦压抑着不回应他?

    每次接吻和**,都像是他强迫她的,其实她心里是挺欢喜的,否则怎么会次次让他得逞?思及此,薄慕年越发的开心,吻得也越发的温柔。

    空气逐渐稀薄,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薄慕年才松开她,见她犹不满足,还追过来吻了他一下,他喉咙里低低滑过一声笑,韩美昕意识到自己见才做了什么,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薄慕年垂眸盯着她,一身黑套装穿在她身上,有种禁欲的诱惑,他大掌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另一手轻轻摩挲着她颈下嫩白的肌肤,哑声问道:“有没有想我,嗯?”

    尾音撩人,韩美昕的脸倏地又红又烫,羞得直往他怀里钻,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薄慕年被她的动作取悦了,他又道:“很喜欢我的吻?”

    韩美昕羞恼地抬手捶他的胸膛,女人闷闷道:“不喜欢,不想!”

    见她矫情,男人也不恼,笑眯眯道:“嗯,既然不喜欢也不想,那今晚的约会取消。”

    韩美昕听到“约会”两个字,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要带我去约会了吗?”

    “那你想不想我?”老男人不喜欢谈爱,但是不代表不喜欢听到爱人的情话,知道韩美昕那种支一下回答一句的个性,他要不问,她可以闷七年,所以这种事上,只能他主动逼问。

    韩美昕望着他,男人俊美如神诋,七年都没什么变化,此刻深情款款的望着她,她曾经在梦里幻想过多少次,男人的眼里有她,会这样望着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做的是梦,那个时候有多绝望,如今心里就有多满足。

    “嗯,想!”女人言简意赅,脸颊却布满了一层红晕。

    薄慕年心里窜过一股激流,他目光越发深暗,声音也越发的沙哑,他抱着她,在她耳边问道:“有多想我?有没有想得失眠,嗯?”

    灼热的气息掠过耳蜗,韩美昕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她伸手搂着他的腰,身体软得想往地上滑,她羞涩道:“很想很想。一直在想你,想你在干什么,睡了没有,有没有想我。”

    薄慕年莞尔,他将纤瘦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他低声道:“韩美昕,我想你,好几次想从床上爬起来,开车去找你,你这个妖精,给我下了什么药,让我越来越不理智了。”

    韩美昕心跳如擂鼓,这两天他对她说的情话,比这七年加起来的总和都要多,她才知道,原来心意相通两情相悦是这么美好的事,才知道她差点错过了什么。

    她庆幸,她这么别扭的性格,还能得他七年的不离不弃。

    薄慕年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叹息一声,“真想将你打包带走,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分离,韩美昕,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韩美昕的心酥酥麻麻的,那样自信的男人,却在问她怎么办,可她,也没有好办法可以缓解思念啊,“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薄慕年薄唇微勾,两人拥抱了一会儿,薄慕年终是不舍的放开她,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去上班,下午我过来接你。”

    韩美昕脸红的退开,看他转身坐进车里,她站在车身旁,看他降下车窗,朝她勾了勾手指,她倾身过去,就被他勾住后颈,薄唇再度吻了上来,一番辗转**,他放开她,眸沉沉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开车离去。

    韩美昕抬手按着滚烫的唇瓣,看着世爵c8迅速消失在前面的路口,她心里一时怅然若失。她转身,就看到事务所的同事们全都趴在落地窗玻璃前盯着她,她想起刚才和薄慕年的缠绵亲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脸颊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该死,她怎么忘了这是她工作的地方?

    这一天,薄慕年等着下班,等着带他的女人去约会,他时不时抬腕看表,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慢。韩美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平常工作很多,时间过得很快,可今天没什么事,她就觉得时间过得奇慢,频频看表。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她第一时间拎起包,迫不及待的往门口走去,刚走出办公室,就见助理领着一位女士朝她走来,“韩律师,这位女士要找你,你看?”

    韩美昕晚上有约会,白天闲了一整天没事,这会儿都下班了,才来找她,她心里很无奈,却没有多说,让助理请那位女士去会客室,她马上过去。

    那位女士发现丈夫外遇,想要和丈夫离婚,大概是委屈太久,找不到人倾述,一说起来就没完了。如果是以前,韩美昕会非常有耐性的开导,听她诉说。

    可是现在她赶着去约会,难免有些心不在焉。可那位女士完全不介意,只要有人听她说,她就满足了,从与她丈夫的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

    韩美昕的手机响起了好几次,是薄慕年打来的,办公室都没有人了,只有她这间办公室的灯亮着,她借着去给女士倒水的功夫,看见薄慕年倚在一辆宾利车旁,抬头朝她望过来。

    她连忙朝他打手势,告诉他还需要一会儿,男人眉头皱得很紧,抬腕指了指腕表,韩美昕双手合什拜托他再等一等。

    她走回去,将水杯放在那位女士面前,又抽了纸巾递给她,看她哭得实在可怜,她道:“凡事往好了想,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两人好好谈谈,结婚不容易,不要轻易提离婚。”

    那位女士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她道:“韩律师,你是好人,我、我……其实我不想离婚,我已经习惯了在他身边的日子,没有他我会死的。”

    “……”韩美昕点了点头,“如果你对他还有感情,就试着去挽回他,努力过,才知道幸福来之不易。”

    “嗯嗯嗯,谢谢你,我其实也没想过离婚,就是心里搁着那么多事,不知道该找谁倾诉,韩律师,谢谢你听我唠叨了一晚上,我现在想通了,生活还是要继续。”

    韩美昕无语到极点,敢情她是来消遣她的?送走了那位女士,韩美昕心里还很郁闷,今晚是她和薄慕年第一次约会啊,结果她就被这不是工作的工作给拖了后腿。

    韩美昕收拾好办公室,拿着包走出办公室,然后快步走出事务所,关了门,她转过头去,看见薄慕年靠在车边抽烟,他脚边已经散落了好几个烟蒂,可见等人是件特别磨练耐心的事。

    她快步走过去,一整天都在想他,真看见他又觉得别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味的道歉,“对不起啊,让你等久了,我们走。”

    薄慕年透过烟雾看着她,神情有着说不出来的高深莫测,他低声道:“一点诚意都没有,过来!”

    韩美昕是过错方,这会儿他说什么她都依着他,她过去,男人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住她的红唇,韩美昕蓦地睁大眼睛,男人俊逸的五官倒映在眼底,有种撼动人心的深情。

    韩美昕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偏执得不肯离婚,如今才发现自己是迟钝到了极点,才没有看出他是喜欢她的。

    “傻妞,闭上眼睛。”薄慕年瞧她瞪得眼珠儿都成斗鸡眼了,好笑地提醒她,以免自己一会儿笑场,韩美昕连忙闭上眼睛,不能看,感官就越发敏锐,被他吻得直抖。

    男人很快放开了她,黑眸灼灼地盯着她,然后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将她塞了进去,“我们得快点,要不然迟到了。”

    “我们要去哪里?”韩美昕问道。

    男人投给她神秘莫测的一瞥,没打算告诉她,他们要去哪里。

    薄慕年坐进车里,本来计划带她去吃顿烛光晚餐,这下子时间明显不够,只好开车直奔目的地。直到车子出了城,韩美昕转头望着他,“薄慕年,我们要去哪里?”

    “天涯海角,怕么?”薄慕年转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她。

    韩美昕摇了摇头,“你在身边,去哪里我都不怕。”

    薄慕年眸底染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光滑的手背上细细摩挲,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在她手背上撩起一阵酥痒。

    车子往山上驶去,这是桐城有名的风景区,车子一路上山,天晚了,几乎没什么上山的车,山上又没有路灯,除了车灯探照的地方,到处黑乎乎的。

    大约半小时后,眼前就开阔起来,车子驶到了日月坪,薄慕年将车停进停车场,然后熄火下车,打开后备箱拿东西。

    韩美昕跟着下车,看他提着东西,四周黑黑的,她隐约可以看见他手里拧着帐篷一类的东西,她连忙过去帮着拿东西。

    薄慕年单手就拿得动,他关了后备箱,锁了车,伸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转身往前面走去。山上起了风,很凉爽,韩美昕冷得缩了缩脖子,薄慕年察觉到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问道:“很冷么?”

    韩美昕点了点头,“山上比山下冷多了。”说话时,她的声音都在抖。

    薄慕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一会儿就让你热起来。”

    韩美昕抬头望着他,男人深暗的黑眸里藏着些什么,让她心跳莫名加速起来,她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两人走了一段路,山顶上几乎没有人,今晚有百年罕见的流星雨,薄慕年一早就把景区包下了,不允许任何人上山。

    薄慕年将东西都放下,然后拿出一盏灯按亮,他开始组装帐篷。韩美昕站在旁边,本来想帮忙,薄慕年却不让,拿了吃的东西,让她坐在一旁吃东西看着他。

    大约十分钟,薄慕年组装好帐篷,又把带来的垫子与被子铺上,韩美昕一边吃零食,一边问他,“薄慕年,我们今晚要在这里住吗?”

    “嗯,怕么?”薄慕年蹲在她面前,微仰起头望着她。

    韩美昕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汉堡包递过去,男人也不嫌弃,直接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韩美昕脸颊发烫,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可是这里荒无人烟的,会不会有野兽?”

    “不会,别怕,你看那边有灯光,不只我们俩,再说有野兽我会保护你,不会让野兽吃了你。”薄慕年嚼着汉堡包,心里却想着,嗯,没有野兽,不过有个比野兽还饥渴的男人。

    韩美昕看过去,果然看见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传来,她没有刚才那样担心了,她道:“为什么想带我来这里呀?”

    “不是你要约会么?”薄慕年挑了挑眉,倾身过去咬了一口汉堡包,是刚才趁她没下班时,去附近的肯德基买的,原则意义上,他不准她吃这样的垃圾食品,可是电视里不是有说,炸鸡和啤酒更配么?

    想到啤酒,他想起搁在后备箱的东西,他道:“韩美昕,你坐这里别动,我去车里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韩美昕从小在乡下长大,习惯了晚上一关灯,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倒不像平常的娇娇女那样,她点了点头,“好,你小心点。”

    薄慕年走出一段路,还回头看她,见她一边啃汉堡一边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他心里有些失落,这女人就不能粘人一点么?

    薄慕年很快就取回了东西,他把一个精美的袋子掖掖藏藏地放进帐篷里,然后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喝点东西,解解渴。”

    韩美昕接过啤酒,是她平时爱喝的那种,她一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他,“你准备得齐全啊,连啤酒都有。”

    薄慕年也开了一罐喝了一口,他皱了皱眉头,平日里好酒喝惯了,不太喜欢啤酒的口味,韩美昕嘟着嘴,知道男人是嫌弃这味道不好喝,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薄慕年,天这么黑,风也挺大的,会不会下雨啊?”

    薄慕年也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可男人一心想把她拐进帐篷里为所欲为,也没有在意,不是说今晚有罕见的流星雨么,怎么可能下雨?

    “冷就坐到帐篷里去,我特意选的透明帐顶,可以躺在被窝里看流星雨。”

    “什么流星雨?”韩美昕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看流星雨的,看来他为了今晚的约会,真的做了很多功课。

    薄慕年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了,他清咳了一声,佯装镇定道:“徐秘书说的,今晚有流星雨,你们女人不是很喜欢这个么?”

    韩美昕觉得此刻别扭的薄慕年真的很好玩,她倾身过去,迎着他不自在的俊脸,笑道:“哦哦,看来你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那是,既然要给你约会,就要让你终身难忘,韩美昕,有没有感动到?”薄慕年得意道。

    韩美昕不停点头,确实有被他感动到,她伸手揽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道:“我怎么就那么爱你啊。”

    软玉温香在怀,尤其是女人那娇滴滴的声音让他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他揽着她的腰,顺势倒进了帐篷里,帐篷里铺着厚厚的垫子,不会硌骨头,薄慕年盯着她,“再说一遍,嗯?”

    韩美昕哪里还说得出口,她羞涩地望着他,想要爬起来,男人却按住了她的腰,不让她起,他一手枕在脑后,模样英俊,黑眸深深地望着她,“韩美昕,再说一遍,我想听。”

    感情正浓的夫妻,听多少情话都嫌听不够,薄慕年喜欢听她说爱他,声调软软的,又娇滴滴的,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他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还好他没有放弃,否则怎么会有现在这样的幸福。

    帐篷顶上挂着一盏充电的白炽灯,帐篷里明亮如白昼,韩美昕看见了他眼底的渴望,她忍不住害羞,往他怀里钻去,“好难为情呀。”

    “多说几遍就习惯了,说给我听,嗯?”男人软了语调,哄着她。

    韩美昕到底还是克服了心里的羞涩,在他耳边低低的说出他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男人的心像过电一般,轻颤起来,他捧着她的脸,找到她的唇,深深的吻下去。

    韩美昕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半晌,他放开了她,将一个精美的袋子塞她怀里,哑声道:“韩美昕,穿上这件衣服给我看看,好不好?”

    韩美昕垂眸,看见袋子上面是某家内衣知名品牌的lo,她脸颊腾地红透了,看着男人目光热切的望着她,她拿出衣服。这哪里称得上是衣服,根本就是一片轻薄的纱,就是让她在家里穿,她都未必有勇气穿,更何况是在荒郊野外。

    男人的意图那么明显,她急得将睡衣塞回袋子里,脸红道:“不要,我不想穿,好冷。”

    “我一会儿就让你热起来,我保证。”男人瞧着她红通通的俏脸,心神一荡,更加想看到她穿上这身睡衣的模样,那该是何等的风情?

    更何况,这睡衣上还有另一个惊喜,等着她自己去发现。

    韩美昕听出了他言下之意,更加不肯穿睡衣了,她性格偏保守,能讲出那三个字的情话,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让她在荒郊野外穿这种衣服,有可能还要做那种事,她真心接受不了。

    薄慕年好说歹说,说得嘴都干了,女人才勉强同意去换,不过要他去帐篷外面等。只要她肯穿,薄慕年并不介意。他起身出去。

    韩美昕将帐篷锁了起来,拿着那件睡衣,心里就发愁,真的要穿么?可是她真的很害羞啊。想到薄慕年满脸期待,他那么刻板的个性,为了给她一个完美的约会,还带她出来看流星雨,就当是讨好他。

    薄慕年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看着帐篷里没动的女人,他等得心焦,又不好催促,怕越催她,她越要缩回壳里去。

    他拿出烟点燃,吸食了一口,缓解心里的躁动,他看着远处,天幕墨黑,风似乎比刚才还大了一点,吹起他衣角猎猎起舞。

    他抬腕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天文发布的时间,是十点半到一点之间,可是瞧这情形,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见一颗,能看见流星雨么?

    薄慕年皱了皱眉头,他意识到什么,却不肯往下想,他带她来这里,他的终极目的绝不是为了看流星雨的,所以有没有流星雨,他都不在乎,在乎的是想和老婆有个完美的夜晚。

    他抽完一根烟,回头看去,见韩美昕还坐着没有动,他忍不住出声,“韩美昕,需要我帮忙吗?”

    韩美昕这才如梦初醒,连忙道:“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薄慕年又拿了一根烟点燃,刚抽到一半,就听到韩美昕小小的声音传来,他转过头去,看见帐篷里没有那道坐着的身影,而帐篷的拉链已经拉下来了。

    他隐约看见女人躺在被窝里,他浑身热血奔腾,连忙摁灭了烟,几步走到帐篷前,踢了鞋子坐进去。

    买帐篷时,他特意挑选了最大的帐篷,以免到时候动作太激烈了会受限制,此刻看见女人躺在被窝里,露出一双麋鹿般纯真无暇的眼睛,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薄慕年被她看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他跪着爬到她身边,薄唇微微勾起,“怎么躺下了,起来让我瞧瞧。”

    韩美昕脸红得快要滴血,十指僵硬地拽着被子,她知道被子下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羞于让他看到,她咬着唇,“不要看。”

    薄慕年瞧她这欲拒还迎的娇媚模样,越发激动起来,他伸出大掌握住被子,用力扯了扯,好声好气的哄道:“宝贝老婆,给我看看,就看一眼,嗯?”

    韩美昕脸颊烧了起来,男人的目光格外深邃,幽暗的瞳孔里似跳跃着火光,那模样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她看着格外的紧张,手指越发攥紧了薄被。

    可男女的力气天生就有悬殊,韩美昕没有挣过他,几个拉扯下。被子被他拽走了,她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连忙双手抱胸,怯生生地望着他。

    男人哪经得起自己的女人这样撩拔,他看着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女人,一头青丝铺陈在身下,黑真丝睡裙很透,几乎遮挡不住什么,她身材曼妙,肌肤雪白,黑与白的对比,硬生生挑起了男人身体里潜藏的兽性,他目光惊艳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出感叹:“老婆,你好美!”

    听到他的赞美,韩美昕心里更加羞涩,几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过,她伸手去够被子,男人眼疾手快,将被子扔到了她脚那边,踢得远远的。

    韩美昕:“……”

    薄慕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美的一面,美得炫目,美得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直冲向小腹,看她浑身因羞涩还泛起的粉红,他再隐忍不住身体的欲念,倾身覆上去。“老婆,不要遮,你很美,在老公面前,不需要藏着。”

    韩美昕眼角发热,看着俯在她身上的男人,他额上有汗水流下来,她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双手慢慢的撤开。

    薄慕年眼眶腥红,当时看到橱窗里挂着这条睡裙时,他就想象着她穿上身会有多性感,无论他怎么想象,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这个女人平时把自己的好身材都藏在了刻板的套装里,只有他知道,他有多美。

    韩美昕瞧他眼底掠过阵阵惊艳,虽然心里还是忍不住娇羞,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却被他伸手拉开,反压在头顶。

    “不要害羞,让我再看看。”薄慕年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这么容易害羞的小女人,真是勾得他心痒难耐,他俯身吻住她。

    韩美昕蓦地轻颤起来,她睁大眼睛,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闷沉沉地传来,她仔细听,才发现那声音越来越大,“薄慕年,好像打雷了。”

    薄慕年咬着她的衣带抬起头来,衣带上系着一颗闪闪发亮的戒指,大概是太紧张了,她都没有发现。

    韩美昕见他停下动作,她脸红地看过去,就看到他薄唇含着一颗钻戒,钻石很大,有七八克拉那么大,在灯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她心跳一滞,这才发现睡裙的衣带上系了颗钻戒。

    男人果真是用了心要给她一个惊喜,她感动得无以复加,“薄慕年,你怎么想到的?”

    刚才穿睡裙时,她还觉得他就是把她骗到山上来,要和她做那种事的,却没想到,他那样刻板的男人,居然想方设法的要给她惊喜给她浪漫。

    薄慕年含着钻戒,看着她感动得泪光闪闪的模样,神情温柔又深情,他握住她的左手,咬着钻戒,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里,然后郑重道:“韩美昕,嫁给我好吗?”

    韩美昕被心里的感动涨得满满的,此刻哪怕他让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她拼命点头,双臂揽着他的脖子,激动道:“薄慕年,我性格不好,别扭又沉闷,心里想什么不会说出来,我这么糟糕,你还要我吗?”

    薄慕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双深眸直望进她眼底,他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韩美昕,我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你,你性格里的缺陷,我来弥补,不要担心,我会慢慢引导你,我相信,我们会是最幸福的夫妻。”

    韩美昕感动得只剩下点头的份,这个男人连说情话,都这么朴实无华,却又深得她心,她再次庆幸,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薄慕年,我好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告诉你我心中所想。”

    薄慕年手指轻抚她粉嫩的唇瓣,眼底含着一抹笑意,“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强求,她扔了他送的项链,他甚至都想放弃了,还好那晚的乌龙,让他知道了她对他的心意,原来他一直渴望的那颗心,从始至终都在他身上。

    韩美昕点了点头,就见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深沉,他俯下身来,吻住她的唇,韩美昕脑子里嗡的一声,除了彼此激烈的心跳声,她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缠绵至深时,韩美昕才稍稍回神,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她睁开眼睛,透过透明的帐顶,她清楚地看见了闪电。

    电闪雷鸣,预示着马上将有一场大雨到来,她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薄慕年,好像要下雨了。”

    男人的心思全在女人身上,哪管外面的电闪雷鸣,他气喘吁吁道:“不会下雨,放心,宝贝,你专心点,感受我怎么疼你的。”

    韩美昕刚聚拢的神智,随着他的动作,再度溃散。大约过了几分钟,帐篷上面开始噼噼啪啪作响,韩美昕睁开眼睛,看见透明帐篷上大滴大滴的雨点砸落下来,她推开薄慕年,道:“薄慕年,真的下雨了。”

    薄慕年正是紧要关头,没有提防被她推开,他绷得额上青筋直冒,再要去抓那个女人,她却慌乱的拿起衣服穿上,薄慕年:“……”

    好好一场浪漫的情事,最后被一场急雨给打断,薄慕年心里郁闷得半死,身体还绷得发疼,这什么天气预报?

    说好今晚下流星雨的,这下的是什么破雨?

    韩美昕着急地穿上衣服裙子,再看旁边被撕碎的睡裙,她眼角余光瞄到男人黑沉的俊脸,耳边雨点声越来越响,她跪在他身边,看他臭着一张脸,她讨好似的亲了亲他的唇,“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回去再、再继续。”

    薄慕年眼底光芒大盛,目光掠过她的身体,却还是板着脸,道:“一晚上都任我为所欲为?”

    韩美昕羞得红了脸,又不想惹他不高兴,她点了点头,“嗯。”

    男人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他坐着没动,挑了挑眉,“给我系纽扣。”

    韩美昕垂眸,看见他解开的衬衣,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系纽扣,这功夫,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等她给他系好纽扣,薄慕年牵着她的手,道:“sorry,这场雨打乱了我们的约会,下次我一定注意看天气预报。”

    韩美昕摇了摇头,“你做的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

    薄慕年轻叹一声,倾身吻了吻她的发顶,然后拿起棉被顶在头顶上,让韩美昕进来,他送她回车旁。韩美昕仰头看着男人,心里忍不住发笑,别人都是顶衣服浪漫,他却是披棉被给她遮雨,唉,这个男人为什么连做浪漫的事都这么特别迷人?

    韩美昕钻到他手臂下,他撑着棉被,快步往停车场走去,雨越下越大,等到了宾利旁,被子都打湿了,薄慕年拿出车钥匙开门,打开副驾驶座,让韩美昕上去,韩美昕看着不远处孤伶伶的帐篷,想起他们刚才在里面做的事。她心里既羞涩又尴尬,实在不想把帐篷留在这里。

    “薄慕年,去把帐篷收过来,万一别人瞧见,多难为情啊。”

    薄慕年盯着她半晌,终于还是妥协了,把淋湿的被子扔进后备箱,然后跑回去拆帐篷。等拆完帐篷,他浑身都淋湿透,把还没来得及折叠的帐篷一古脑儿的扔进后备箱,他才转身上了车。

    韩美昕看见他浑身都湿透了,她连忙抽了纸巾给他擦脸上的水,男人倒是把脸支过来,任她擦。可是纸巾吸水,他满身的水,终究是擦不干。

    男人攥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就这样,回去再擦。”

    韩美昕心里歉疚,要不是她任性让他去收帐篷,他也不会淋湿,到底还是她矫情了,男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困了,趁这个机会睡会儿,等到家了。你就没时间可睡了。”

    韩美昕羞窘地垂下眼睑,薄慕年收回手,发动车子时,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里顶灯开着,一男一女在车内亲吻,离得太远,他隐约觉得男人的侧脸有些熟悉,直到车开到半山腰,他才想起,那不是宋依诺的哥哥贺东辰么?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回了清水湾别墅,下山后,雨势就小了,到了清水湾别墅,地面干燥,不像刚刚下过雨,看样子,就日月坪有雨了。

    韩美昕迷迷糊糊时感觉到车停下来了,她睁开眼睛,已经落入男人结实的怀抱里,薄慕年抱着她往别墅里走去。

    她看见男人泛着青的下巴,以及性感的喉结,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那热量有点超出寻常。

    她皱了皱眉,“薄慕年,你发烧了?”

    这还是春天,淋了雨,湿衣服也没有脱下来,还开了那么远的车,他要不是发烧了,身体怎么会这么烫?

    薄慕年没吭声,刚才在路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喷出来的气息跟着火了一样,好不容易撑到平安将她送回来,此刻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心里还惦记着她在山上说的话,回来要继续的。

    他抱着她走进别墅,换了鞋子,这会儿太晚,他没有惊动刘妈,抱着她上楼去了。

    将女人放在床上,他不适的晃了晃,韩美昕连忙撑身坐起来,担忧地望着他,男人撑着额头,道:“我没事,洗个热水澡就好。”

    韩美昕看他脚步虚浮地往浴室里走出,她连忙跳下床,去楼下煮姜汤。不一会儿,她端着姜汤回来,就见薄慕年躺在床上,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将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的温度令她格外惊心,她推了推他,“薄慕年,你在发烧,你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薄慕年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叫他,他睁开眼睛,看到女人担忧的模样,他伸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低声道:“韩美昕,我睡会儿,就一会儿,你要叫醒我,把山上没做完的事做完。”

    韩美昕无语极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山上的事。他浑身烧得滚烫,就像是个火球,她连忙下楼去拿医药箱,找到退烧药给他喂下,然后又去找了酒精给他物理降温。

    这一折腾,就快天亮了,韩美昕伸手触碰他的额头,他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她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倦意袭来,韩美昕倒在他旁边沉沉睡去。

    翌日,薄慕年醒来,看见外面天大亮了,再看躺在旁边睡得香甜的女人,他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回来继续呢?

    他不是说只睡一会儿,让她叫醒他么?

    薄慕年气得不轻,他精心策划的看流星雨,最后变成了淋雨。他策划的什么在流星雨到来时与她结合,她一边看流星雨,一边被他疼爱,这么浪漫唯美的事完全没有实现。

    老男人生命中第一次为约会的事如此煞费苦心,最后却是两人睡了一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白瞎了他的一番心意。他越想越怒,一脚踢过去。

    只听“扑通”一声闷哼,原本躺在床上的韩美昕不见了。过了半晌,她才从床下爬起来,趴在床边,疼得直揉腰,看见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她高兴得连腰疼都忘了。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薄慕年恼怒地瞪着她,气哼哼道:“我不是让你叫醒我么?怎么不叫醒我?”

    “……”韩美昕无语,他都烧成那样了,她哪里还忍心叫醒他?

    薄慕年看着她无言以对的模样,他俊脸阴沉,抬手撕了额头上贴着的退烧贴,怒气冲冲朝浴室里走去,“砰”一声甩上门。

    韩美昕吓得缩了缩脖子,欲求不满的男人,这火气也是没谁了。一下“你曾是我唯一”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83章 脾气这么大,是不是有孩子了

    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韩美昕爬起来坐在床边,愁眉苦脸地望着浴室方向,老男人生气了,她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薄慕年脸阴沉的从浴室里出来,腰间只围头一条浴巾,胸前壁垒分明的肌肉,水珠从脖子上滚落下来,特别性感。

    他眸沉沉地扫过来,看见韩美昕坐在床边揉着腰,他眸光轻闪,到底没有过去承认自己的错误,转身进了衣帽间。

    韩美昕见他不理自己,她拗劲儿也上来了,她昨晚照顾他一晚,一大早还被他给踹下床,他要不和她道歉,她不会原谅他!

    于是乎,一早上两人谁也不理谁。

    韩美昕搬出清水湾别墅后,他送她的衣服,她一件都没带走,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她一身清爽的走进衣帽间,随手拿了一套衣服穿上。

    这是几年前的旧款,穿在她身上也不会过时。如今这些时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年后,流行的又是几年前的款式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看见薄慕年坐在餐厅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她拧着包和一个纸袋,纸袋里放着她刚才换下来的脏衣服。

    她也不看他,径直朝玄关走去。

    刘妈听见脚步声,连忙追过来,看见好久没回来过的韩美昕,一脸欣喜,“太太,吃了早饭再走,我已经做好了,还有你最爱吃的早点。”

    韩美昕斜斜地望进餐厅,看见男人盯着报纸,吭都没吭一声,她心里委屈,摇了摇头,道:“谢谢刘妈,下次,我还赶着去上班。”

    刘妈急得不行,转头看向餐厅,男人四平八稳的坐着,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更没有出声留人,她连忙扯着嗓子道:“先生,太太要走了,要不你送她一程?”

    薄慕年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心里还怒着,说好的给她一个浪漫的夜晚,结果他睡得不醒人事,她还不叫他。

    韩美昕见薄慕年根本不理,她心里越发觉得委屈,他百般讨好她,就是为了睡她,否则都发着高烧,还惦记着那事,没做成,一早上就给她甩脸子,她也不等刘妈留她,换上鞋子,走出别墅。

    刘妈看见韩美昕穿过花园,向大门走去,她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道:“先生,你就作,把太太气跑了,看你哭不哭!”

    “……”薄慕年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女人手里拎着包与纸袋,大概是走得急了,扭到了腰,她一手撑着腰,倔强地越走越快。

    他终是心疼得服了软,将报纸扔在一边,站起来快步追了出去。

    韩美昕气得眼前一阵模糊,哪有这么难侍候的男人,她不叫醒他是因为她么?都烧成那样了,还想着做做做,真是……

    她抬手抹了抹眼睛,手背一片湿润,她才知道自己被气哭了。

    或许是被男人温柔对待后,就再也接受不了她的冷漠。这些年,她封闭着自己的心,明明爱着,也不肯说不出口,就是怕男人得到了她的爱,就会肆意践踏。

    如今,她可算自作自受了。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一秒,韩美昕的手腕被男人握住,一股巨大的冲力,她被拽进了男人怀里,呼吸里满是男人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她眼眶一热,更是委屈得直掉泪。

    “脾气怎么这么大,都是我的女人了,还走什么走?”男人垂眸,看到女人脸上的泪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口,钝钝地痛了起来。

    韩美昕气得抡起包朝他胸口砸去,包和纸袋掉落在地上,她泣不成声,“薄慕年,谁让我爱你,活该你嚣张,呜呜呜。”

    不管是多大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会一秒变成无理小朋友,韩美昕蹲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薄慕年看着地上那一团,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韩美昕不是动不动就哭的女人,这些年来,他看见她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哭的原因大多是因为宋依诺。

    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为他哭,哭得那么伤心,就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得让他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他知道他恶劣了,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她一直在拿酒精给他搓背,时不时给他量体温,看她眼窝下面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他叹息一声,一颗心又因为她说的那句谁让我爱你而悸动,他伸脚碰了碰她的腿,“别哭了,起来!”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韩美昕哭得更大声,倒有了撒娇的意味,薄慕年嘴角抽了抽,叫她别哭了,她还越哭越来劲了!

    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语气有些别扭,道:“行了,知道你委屈,我的错好不好,别哭了,待会儿让刘妈瞧见,又得笑你像孩子了。”

    “我像孩子,你还惦记着和我做,薄慕年,你有恋童癖!”韩美昕倒是不甘示弱的与他呛声。

    “……”

    薄慕年抱着韩美昕走进客厅,将她放在沙发上,刘妈躲在旁边瞧着他们,满意的回厨房去准备韩美昕的早餐去了。

    薄慕年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红着眼眶,他心里一揪,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轻抚她的脸,“脾气这么大,是不是有孩子了?”

    “……”韩美昕傲娇得一仰头,不想理他,明明是他一早上起来乱发脾气惹她哭,现在倒好,尽成了她的不是了。

    薄慕年眉宇间的阴戾消失,只剩下心疼,他伸手捉住她的衣角,欲撩起她的上衣看看她腰上的伤。韩美昕察觉到他的动作,脸颊一红,连忙伸手捂住衣服,低叫道:“薄慕年,你干嘛,刘妈在呢。”

    薄慕年俊脸一黑,抬手给了她一记爆栗,他声音沉沉道:“我看看你腰上的伤,想哪去了?”

    韩美昕尴尬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再看他,转头看向别处了。薄慕年撩起她的上衣,露出那一截紧窒的小蛮腰,他的呼吸立即沉重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腰,没有明显的伤痕,他伸手按了按,边按问她:“这里有没有疼?”

    韩美昕摇头,等他按到疼的地方,她则倒吸口凉气,薄慕年立即停下来,哑声道:“sorry,我手太重了,这里疼是,我去拿跌打损伤的药给你揉一揉,今天就别去上班了。”

    “不行啊,我下午有一场官司,不能不去。”韩美昕立即道,她已经耽误了太多工作了,再这么旷工下去,只怕她高级合伙人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到底没多说什么,韩美昕事业心强,这些年把满腹的心事化作动力,在律师界享有盛誉,虽然他不希望她太辛苦,因为他赚的钱已经足够让她一辈子养尊处优,但是**的女人,身上有种特别的魅力,会让他移不开眼睛。

    所以他尊重她对待工作的态度。

    薄慕年拿来跌打损伤的药,倒在掌心搓热,然后让她趴在沙发上,韩美昕顺从的趴下,薄慕年跪在她身侧,双手按着她的腰。

    药酒一开始接触到皮肤有些疼,直到被他搓热了,腰上传来一股舒服的感觉,女人忍不住舒服的**出声,却不知道自己的**,对克制着的男人来说,是诱人的毒药。

    薄慕年看着身下的女人,听她舒服的哼哼,他眼神变得格外暗沉吓人,隐忍得额头上直冒汗,真是要命!

    不一会儿,薄慕年从韩美昕身上下来,他把药盖上,拍了拍女人的臀,道:“好了,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事务所。”

    韩美昕昏昏欲睡,被薄慕年拍醒了,她连忙坐起来,昏头昏脑的看着薄慕年,薄慕年看着她唇角可疑的亮光,轻笑道:“流口水了。”

    “啊!”韩美昕连忙伸手去抹,触手湿润,她的脸立即烧了起来,她尴尬地看向薄慕年,薄慕年却已经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韩美昕拍了拍脸颊,真是丢人现眼啊!

    吃过早饭,薄慕年开车送韩美昕去事务所,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快到事务所时,薄慕年才开腔,“韩美昕,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韩美昕一愣,转头望着他,男人也正好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连忙移开视线,她记得七年前,薄慕年也想和她举办一场婚礼,后来因为宋依诺突逢噩耗,再加上她知道薄慕年在依诺出事那晚,去医院守护林子姗,婚礼的事情彻底告吹。

    七年后,他旧话重提,是想要弥补这个遗憾吗?

    “小周周都快七岁了,还办什么婚礼呀?”韩美昕轻声道。

    薄慕年置若罔闻,“你好好想一想,只要你想得到的,我就一定会为你办到。”

    韩美昕看着他,到底没有扫他的兴,她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认真想一想。”

    薄慕年眉目间的神情柔软下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他道:“韩美昕,我们已经迟了七年了,我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只为了能让你开心,好好想。”

    韩美昕感动得无以复加,其实大多时候,薄慕年对她都是捧在掌心里宠着的,除了在床上,他绝对强势,其他时候,都特别尊重她的想法。

    她在心里庆幸,庆幸她没有错过他。

    车子停在事务所前面,韩美昕拿回自己的手,伸手去推车门,薄慕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一双黑眸热切的盯着她的红唇,低声道:“goodbyekss!”

    韩美昕脸红,她转头望着事务所,昨天被他吻了,她一整天都在被人取笑中,她扭捏着,男人已经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将她压在座椅上,热情且缠绵的吻上她的唇。

    五分钟后,韩美昕飘下了车,飘进了事务所,飘进了办公室,脑子还没恢复正常运转,她坐在办公桌后,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她舌尖发麻,男人留在她唇上的气息那么强烈,她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很难为情。

    ……

    薄慕年神情**的走进办公室,虽然昨晚一系列的乌龙,让他没有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但是刚才的吻,又让他的心情好转起来。

    徐浩看见薄慕年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拿起行程表跟了进去,道:“薄总,昨晚的流星雨好看吗?”

    徐浩哪壶不开提哪壶,薄慕年俊脸立即黑沉下来,他睨了徐浩一眼,阴沉道:“徐秘书,非洲还有一个空缺,你收拾收拾行李,过去支援三个月。”

    徐浩满脸菜,明明看薄总心情不错,应该是昨晚过了一个特别的夜晚,怎么反倒要把他发配非洲了,他连忙抱大腿求情,薄慕年一脸不耐的踢开他,笑骂道:“行了,干正事。”

    徐浩逃过一劫,战战兢兢的汇报今天的行程,末了,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观,然后道:“薄总,今天早上xx台播出林小姐的人物专访,您看过了吗?”

    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称薄慕年为了嫩模林若欢。与妻子七年之痒,终是导致离婚收场,林若欢很快就会嫁入豪门,这场相差18岁的老少恋,到底能走多远,一切成谜。

    薄慕年并没有理会八卦周刊的揣测,他早上顾着与韩美昕生气,哪有看什么电视,他道:“我有时间看这种无聊的节目?对了,以后林若欢再来,不要让她进我的办公室。”

    不提起林若欢还好,一提起林若欢,他就想起上次她在他办公室里摆他一道的事,他念在她是林子姗的妹妹,又年幼无知的份上,一直没把她当回事,她倒好,居然敢来破坏他和韩美昕之间的感情了。

    徐浩连连点头,见薄慕年一无所知的模样,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在人物专访上,林小姐提到了您。”

    薄慕年扫了他一眼,徐浩头皮发麻,连忙转身离去,他不想被发配去非洲啊,但是作为秘书,他还是应该提醒提醒他,否则到时候闹出大事,首当其冲的还是他这个秘书,真是宝宝很苦,宝宝操碎了心,但是宝宝不哭!

    薄慕年想了想,还是打开电脑,上网搜到了关于林若欢人物专访的视频。林若欢长相甜美,声音甜美,作为模特,身材与长相都算是中上等的。

    此时正是问答环节,主持人提问,林若欢回答。很不巧的是,问到了前段时间报纸上闹的那出绯闻,虽然薄慕年第一时间就叫人清理干净了,但是该知道的人一个不漏,都知道了。

    也是因为那则绯闻,韩美昕才彻底狠下心来要和他离婚。

    “林小姐,前段时间报纸上刊登的照片是真实的吗,你和薄氏集团总裁进展怎么样?据说薄总为了你,与发妻离婚,是不是喜讯将至了?”

    林若欢害羞的垂下眸,娇嗔道:“哎呀舒姐,你别问得这么直接,人家都害羞了。”

    “你们这段老少恋全国人民都在关注,满足一下支持你的粉丝的好奇心。”

    林若欢直视镜头,娇滴滴道:“阿年哥哥确实已经和他妻子离婚了,但是不是因为我,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合,阿年哥哥也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你们懂的。”

    薄慕年脸阴沉,林若欢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上电视台黑他!

    “林小姐指的更好的选择该不会是你?”主持人一言戳破了她欲说还休的话。

    林若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舒姐,大家都是聪明人哈。”

    薄慕年气得一挥手,将电脑扫到了地上,他一直以为林若欢是年纪小不懂事,却没想到她是胆大妄为,上次送她回酒店闹出来的事,他还没有和她计较,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来作死了。

    他气得一肚子火,用力扯了扯领带,他拿起内线电话,“徐秘书,放话出去,封杀林若欢,还有,一个小时内,把早上的人物专访视频全部清理掉。”

    说完,他“啪”一声挂了电话,气得胸膛直起伏。

    与此同时,韩美昕也看到了人物专访,是助理给她找出来的,她看见林若欢回答得理直气壮,她幽幽冷笑,这个心机婊,真是不作就不会死的典型。

    那天在薄慕年的办公室,她听见他们冰释前嫌了,都还不忘搞搞破坏。小小年纪,心机这么深沉,比起来,林子姗至少光明正大。

    助理看她脸不太好,她道:“韩律师,这女人真是个心机婊,网上已经骂开了,你看下面的评论,骂她是小三狐狸精婊子什么的,没见过抢别人老公,还抢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有没有羞耻心?”

    韩美昕倒也不气,只是心里有个疙瘩,不怎么舒服罢了。薄慕年对她如何,她心里清楚,不会因为林若欢几句挑唆的话。就去怀疑薄慕年对她的用心。

    他们夫妻七年,她了解他,若他真的见异思迁,喜欢林若欢,他不会遮遮掩掩,还提要和她复婚的事。这个男人那么强势霸道,他喜欢林若欢,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得把她弄到手。

    所以她无需怀疑他,只是想看看林若欢最后把自己怎么作死。

    “我没事,她自己种的因,就会结什么果,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他们已经帮我骂了她了。”韩美昕安慰助理。

    助理瞪着她,叹息道:“你就是心太宽了,人家都说防火防盗防小三,这林若欢品性不咋滴,倒是长得水灵灵的,你家薄总说不定就好这一口。”

    韩美昕知道助理是为她抱不平,但是扯到薄慕年身上去了,她还是冷了脸,沉声道:“行了,出去做事。”

    助理瞧她脸不太好,也不敢再多说,只得出去了。

    韩美昕看着电脑上的视频。主持人已经换了个话题,与林若欢聊起了时装与美妆,林若欢人品不行,可是对时装与美妆,还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她看着这女人就烦,其实压根没把她当对手。当初看到她和薄慕年进出酒店的新闻,她生气的是薄慕年没有做个好榜样,那天晚上小周周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里,哭着说爸爸被狐狸精迷走了,不要她了。她心疼女儿,才会一怒之下提起诉讼。

    如今想想,其实她会失去理智,心里还是嫉妒,薄慕年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非得找林子姗的妹妹,是成心给她膈应来着。

    她握着鼠标,关了视频,埋头开始工作。

    下午,韩美昕有官司,官司结束后,已经四点多了,她走出法院,远远地就看到倚在世爵c8上的清俊男人,她脚步微顿,随即迈开来,朝男人走去。

    身后有人惊呼,“哇,是薄氏集团总裁薄慕年啊,真人比照片上帅多了,难怪林心机会在电视上黑他,这样的男人愿意看我一眼,我也想爬上他的床。”

    韩美昕:“……”

    她看着远处一手夹着烟,一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姿势优雅的男人,他能不出来招蜂引蝶么?

    另一女的道:“快别羡慕了,这样的优质男才不会看上你这种丑小鸭,对了,早上林若欢的人物专访视频据说已经被清理了,还有小道消息报料称,林若欢的代言与走秀全都停止合作,她好像被雪藏了。”

    “天哪,好可惜啊,她长得还是挺漂亮的。”

    “漂亮有什么样,三观不正。”

    韩美昕听到林若欢被雪藏的消息,她微皱了一下眉头,快步走向薄慕年,身后那两个女生又叫了起来,“快看,走向薄慕年那位,好像是薄慕年的前妻,我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她。”

    “哎呀,我明白了,薄慕年肯定是为了他前妻,封杀了林若欢,林若欢好可怜!”

    “……你还有没有三观,她破坏人家家庭,哪里可怜了,走啦,别花痴了。”

    韩美昕走到男人面前,男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离得这么近,她却看不懂他。她想起刚才那两个女生的议论,问道:“听说林若欢被封杀了,你的手笔?”

    薄慕年没有否认,他扔了烟蒂,伸脚摁灭,低声道:“她让你不高兴了?”

    “不会啊,不管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人你的心在我这里。”韩美昕得意道,如果换作是十天前,她都未必有这样的自信,但是现在,她非常有自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的人他的心都在她身上,所以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反正公道自在人心。

    薄慕年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爱极,同时又觉得遗憾,“想看你吃醋都这么难。”

    “看了七年还没看够?”韩美昕挑眉问道,无形中又透露出了一种讯息,她吃了七年的醋啊,认为自己在他心中不重要,可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薄慕年轻笑,伸手轻抚着她脸颊,“嗯,没看够。”

    韩美昕伸出手指戳着他心脏的位置,嚣张道:“以后你这里只能装着我,你要敢装着别人,我就把它挖出来。”

    薄慕年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么残忍?”

    “对啊,所以你要乖,再来一个林妹妹,你就完蛋了。”韩美昕瞪着他,终是忍不住笑场,笑倒在他怀里。

    薄慕年伸手揽着她的腰,她在他怀里笑得直颤,热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衣衣料传来,他身体紧绷。瞬间被她勾起了反应。

    他朝四下里看了一眼,法院前人烟稀少,他攥住她的手往西裤探去。韩美昕手指一僵,脸颊涨成了猪肝,她拼命往后缩,男人却不放,他在她耳边低哑道:“韩美昕,这些年,它只进了你的洞,以后也只会进你的洞。”

    韩美昕脸颊顿时火烧火辣的烫起来,这男人,当街对她耍流氓,要是被人看见了,那还得了?她着火一般缩回手,将手背在身后,掌心那股硬实的烫意却没有消失,她脸红耳赤的骂道:“臭流氓!”

    薄慕年不恼,反倒哈哈大笑起来,韩美昕跺了跺脚,转身往前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腕,将她拖了回去,“好了,不逗你了,上车。”

    韩美昕被他强行塞进车里,她只是矫情一下,也没真的想下车去,薄慕年坐进车里,看了她一眼,开车驶上路。

    韩美昕知道薄慕年封杀了林若欢,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站在她这个立场上,她要是去同情林若欢,就显得有些虚伪了。

    她是没那个能耐,可以号召娱乐圈,否则她早就下手,让林若欢尝尝被打入冷宫的滋味,免得她不作就不死。

    一路上,她心情好,哼起了小调,薄慕年时而看她一眼,女人的情绪全表现在脸上,那股兴奋劲儿,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摇了摇头,收拾了林若欢,她就这么高兴么?早知道这样,他就该早点收拾了。

    车子驶入向希塔,薄慕年停好车,立即有门童过来开门,薄慕年将车钥匙扔给了泊车小弟,牵着韩美昕的手走进电梯。

    电梯里人不多,薄慕年倚在电梯壁上,手指轻轻在她掌心挠,韩美昕手心痒,再看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红了脸,刚要说话,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婚礼把岳父岳母请来住段时间,这几年你忙于工作,都没怎么回去。”

    韩美昕一愣,她的身世曝光后,她给爸妈打过电话,老人言语间尽是对她的亏欠,没想到她的家世这么好。她听着两位老人不停向她道歉,她心如刀割,他们将她养大成人,吃穿用度,只要他们有那个能力,绝对给她最好的。

    到头来,他们还向她道歉,她心里难受极了,怕他们自责内疚,渐渐的也不敢给他们打电话,她点了点头,“嗯,我早就想把爸妈接过来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桐城,也很少回去陪伴他们,上次他们来桐城,我看见他们头上长了好多白头发,一转眼,我长大了,他们也老了。”

    “上次我母亲……,他们和我们住在一起,会觉得拘束,清水湾那边有空置的别墅出售,我买了一栋,后院很大,可以开恳了种地。他们年纪大了,就别回山里去了,就住在我们旁边,你下班了还能过去看看他们。他们一年年老了,是该享享清福了。”薄慕年道。

    韩美昕知道,薄慕年提的是几年前的事,爸妈来看她,在别墅住了几日,恰好薄夫人过来看小周周,就撞上了。她不在家,回来听刘妈说的,薄夫人以为他们是佣人,嫌弃他们档次不高。

    老俩口一辈子自食其力,虽然不富贵,哪里受过这等气,当下气得就收拾了行李回山里去。她开车追回山里,老人看到她就委屈的直哭,拉着她的手一直哀声叹气,“美昕,你嫁了这样的人家,你这辈子要怎么过啊?”

    老人是不同意她嫁进富贵人家的,可是事已成定局,再加上还生了个小周周,让他们离婚,孩子又可怜,只得暂时接受这个现实。

    韩美昕从山里回去,就提出要搬出清水湾别墅,薄慕年怎么拦都拦不住,那次之后,他们的关系僵到了极点,后来才缓和了。

    “我爸妈都不在意这些,他们老了,不想东跑西跑,不是有句话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么?”韩美昕摇了摇头道,爸妈一身傲骨,是不愿意寄人篱下的。

    薄慕年脸有点臭,“这是我作为女婿的一点心意。”

    韩美昕瞧他不高兴了,只得哄他,“嗯嗯嗯,我知道了,到时候和爸妈提一提,看他们的意思,他们不愿意,也不要强求,好不好?”

    薄慕年叹息一声,是他这个做女婿的失职,没能让老丈人丈母娘满意。

    韩美昕知道他同意了,她道:“对了,前些天我给依诺打电话,是四哥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他们这次蜜月旅行的时间也太长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薄慕年眉尖一蹙,生怕韩美昕疑心,他道:“他们错过了七年,出去蜜月旅行也不过两三个月,你别胡思乱想,也不要打电话过去扰了他们的清静。”

    韩美昕望着他,觉得他这番话说得怪怪的,她是沈存希的妹妹,又是依诺的挚友,打电话给他们,怎么会扰了他们的清静?

    “薄慕年,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我最近老是心慌不安。”韩美昕道。

    “又胡思乱想了?”薄慕年皱眉,虽然他确实是有事瞒着她,却不想让她为此而烦恼,小四这次遇到的事很棘手,说不定……

    他连忙打住,不让自己往坏处想。

    “不是,你上次出差回来,身上还有伤,我都没有问你,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韩美昕这会儿想起来他受伤的事,才会这样问道。

    薄慕年发现这丫头,有时候脑子迟钝得真是够可以,那么久的事,她现在才想起来要问,“没事,我身上受的伤还少么,好啦,不要乱想,他们玩够了,就会回来。”

    说着。电梯已经到了顶层旋转餐厅,薄慕年揽着她的腰走出去。

    薄慕年事先定了位置,侍应生过来带着他们往靠窗位置走去,韩美昕见他不肯多说,也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问了。

    她跟着他往前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侍应生拿来菜单,两人各点了餐,侍应生收回菜单,请他们稍等,然后转身离去。

    韩美昕打量着气派的旋转餐厅,这里可以把桐城的城市风貌尽收眼底,是桐城最高端的消费场所,当年沈存希修了这座桐城最高的塔,打造了桐城的神话,如今光是希塔的收入,都年逾上亿。

    她打量着,眼角余光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定睛看去,男人背对着她,他穿着黑衬衣,衬衣挽至小臂处,性感迷人。

    可真正让她注意的是,他对面坐着薄慕景。薄慕景激动的说着什么,她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薄慕景对这个男人的爱意,根本掩藏不住。

    “薄慕年,那不是慕景么?她交男朋友了?”

    薄慕年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看到了薄慕景和那个男人,他眉尖一蹙,起身站起来,对韩美昕道:“你坐在这里,我过去打声招呼。”

    这会儿韩美昕已经认出那道背影了,是郭玉,她跟着站起来,男人的目光凌厉的扫过来,她只得重新坐下,看来不管过去多少年,薄慕年对郭玉和她曾有过一段的事,所持的态度依然讳莫如深。

    薄慕年大步走过去,薄慕景是面向他们的方向,看到男人气场强大地朝他们走来,她吓得不轻,紧紧攥住桌布,郭玉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头看去,就看到薄慕年朝他们走来,他眉尖微蹙,自然也看到不远处的韩美昕。

    薄慕景站起来,讷讷道:“大哥,你和嫂子也来这里吃晚饭啊。”

    薄慕年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郭玉身上,不管他与韩美昕现在如何,郭玉始终是他心里的那根刺,欲拔不能拔,才让他格外难受,他道:“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和老三这么熟了。”

    “大哥!”薄慕景脸苍白地望着郭玉,她知道,郭玉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嫂子,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可她就是犯贱,一古脑儿的栽了进去,不管他回不回应她的感情,她都把一颗心赤诚诚的捧过去。

    她不在乎有没有结果,只想在自己还能随心所欲时,不顾一切的去爱这个男人,将他从痛苦的深渊里拽出来,让他也能体会到爱情的甜蜜。

    今晚她不容易约了他出来,结果没说几句话,就被大哥撞破了,大哥这番话,无疑会让郭玉再度顾忌起两人的身份。

    薄慕年目光冷厉地看过去,薄慕景连忙闭了嘴,不敢去惹大哥,郭玉望着薄慕年,淡淡道:“老大,我算看着慕景长大的,我们两家就在同一个院子里,熟那是肯定的。我记得以前两家长辈还开玩笑,要把慕景送给我当童养媳呢。”

    薄慕年眯了眯双眸,这几年,郭玉在仕途上越发顺风顺水,位居高位后,他是越发看不懂他了。前段时间,他和韩美昕闹得正厉害时,还和小四抱怨,郭玉一直单身,是要等韩美昕。

    这会儿他说这话,又是几个意思?看上他妹妹了?

    薄慕景听郭玉这么说,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心里却有几分欢喜,他当着大哥的面这样说,是准备接纳她的感情了么?

    “老三,你最好对慕景是真心的,我要知道你敢打别的坏主意,休怪我不顾念兄弟之情。”薄慕年冷冷的说完,看向傻乎乎的妹妹,把一颗心捧在郭玉面前,郭玉就真能看见?她傻不傻?

    郭玉耸了耸肩,并没有接话,薄慕年言尽于此,转身走回位置上,见韩美昕眼巴巴地望着郭玉那一桌,他控制不住脾气,寒声道:“你男人就在你眼前,往哪看啊你?”

    “……”韩美昕无语极了,连这醋都吃,小气的男人。她收回目光,看着对面的男人,道:“慕景和郭玉学长在谈恋爱么?”

    “不知道。”男人言简意赅。

    “你刚才不是过去问了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其实慕景性格活泼,郭玉学长温润如玉,他们在一起蛮相配的,我和你说,要是慕景真喜欢郭玉学长,你可不许当绊脚石。”傻傻的女人,一心想让郭玉学长幸福。这七年,其实她都知道,她每次喝醉了酒,他都会出现,把她送回家。

    只是她痛苦的心,再无力回应他的感情,只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样她才不会痛苦。

    “嘴巴闭不上了?”薄慕年瞪着她。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她是活腻了。

    韩美昕连忙闭上嘴,看着他的目光像看着一个暴君,真是的,还不让人说实话了。薄慕年瞧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满地瞪着他,他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老天到底要不要这样对他啊,他精心策划的约会,被一场雨泡汤了,现在请她来吃烛光晚餐,还能碰上这种心塞的事,看来他还真不能玩浪漫,否则他迟早要气得心肌梗塞而死。

    侍应生很快上菜过来,韩美昕再看过去时,那边郭玉与薄慕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侍应生正在收拾桌子,她收回视线,恰好就撞上对面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她连忙垂下眸,专心吃饭。一下“你曾是我唯一”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84章 你不调戏我会死啊

    希塔下面,男人疾步走入姹紫嫣红的夜中,薄慕景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懵,刚才还和她哥哥说什么童养媳的,这会儿就不要她了?

    薄慕景气得跺了跺脚,穿着十寸的恨天高,快步追上去,可是男人越走越快,渐渐的她追得有些吃力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破口大骂道:“郭玉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所有人都看过来,女人也不怕出丑,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一路上他都对她不冷不热,可是她好开心,因为他终于答应和她来全城最浪漫的地方吃饭了。

    她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还能坚持多久,如果他继续这样对她不冷不热,说不定她就会动摇,可是在她动摇前,她还想努力一把。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不是没有听见,却充耳未闻。这些年,他一直单身,为了那个诺言,他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他。如果终有一天,他想结婚了,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绝不能是薄慕景!

    薄慕景看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气得尖叫,“郭玉,你身为市委书记,当街始乱终弃,你不怕明天的报纸上报道与你不利的绯闻吗?你们帮帮我,他欺骗我的感情,还把我抛弃,你们帮我把他追回来。”

    路人看见女人哭得可怜,都对那道绝情的身影开始指指点点,郭玉一开始还没在意,可他所经之处,所有人都拿谴责的目光对他指指点点,他头疼欲裂。

    走了几步,终是妥协,转身朝那道纤弱的身影走去。

    薄慕景看见他走回来,心里有些小得意,他不屈服于她,终于屈服与舆论的威力,她站在那里,傲娇地等着他过来主动牵着她的手,然后甜甜蜜蜜的去约会。

    可是她的期望落空了,郭玉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清冷地盯着她,微抿的薄唇透着一抹不近人情的意味,他徐徐开口,“慕景,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不要再缠着我,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薄慕景傲娇的小表情僵住,脸颊瞬间惨白,她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颗心迅速被冰冻住一般,冷得发疼,她声音轻颤道:“郭玉哥哥,你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你,刚才和你大哥说的话只是为了气你大哥,你不要有所期待,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她。慕景,我是个没有心的男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郭玉说完,转身就走。

    薄慕景盯着他冷漠的背影,眼泪成串的滚落下来,到底要多冷硬的心。才能眉头不皱的说出这番话来,她咬着下唇,不能哭,不能向他认输,“好,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吻我?”

    郭玉前行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他有些狼狈的站定,抿了抿薄唇,不带丝毫感情道:“那是意外。”

    “可你好像很喜欢,还把舌头伸进我嘴里了。”薄慕景没羞没臊的指控,不信那是意外,是意外他会吻她那么久,她回去照镜子时,她的嘴唇都肿了,她都看见了。

    小丫头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孩子气,郭玉头更疼了,他抚着额,感觉到周围围观的群众都在鄙视他,甚至有人大声说他始乱终弃,不负责任。

    “你记错了。”郭玉声音弱了一点,再没有刚才的理直气壮。

    “你还摸我了。”薄慕景继续指控,完全豁出去了,她知道,郭玉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看他温润如玉,性格极好相处,但是只要他认定的事,他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他对嫂子如此,即便七年来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应,仍旧不离不弃,就知道他是个顽固到极点的男人。

    郭玉扫了一眼四周,俊脸可疑的红了,这丫头真是越发口无遮拦了,他反驳道:“不是你先摸上来的吗?”

    “对啊,所以你的手还伸进我的衣服里,还摸我的咪……”薄慕景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扑上来的男人捂住了嘴,男人头发有些凌乱,朝四周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手揽着女人的腰,将她往停车场拖去。

    再让这丫头说下去,他的声誉就保不住了。

    “唔唔……,你放开我!”薄慕景拼命去扯他的手,却怎么都扯不开,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直到来到人烟稀少的停车场,郭玉才放开她,他双手叉在腰侧,瞪着眼前这个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女人,气急败坏道:“薄慕景,你多大了,那些话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你知不知羞?”

    薄慕景小脸通红,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你对我做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这是羞耻的事?”

    “……”郭玉瞪着这个小魔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当时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头脑不清醒的吻上她的,“反正不管……”

    “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你亲了我,还摸了我,反正你就得对我负责。”薄慕景打断他的话,不让他把那样伤人的话说出口。

    郭玉伸手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他看着她,突然道:“薄慕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因为你是老大的妹妹,是她的小姑子,我接受你,就会给她添堵,会让她难受,更会影响她和你大哥之间的感情。除此之外,我看见她和你大哥之间恩恩**,我也会痛苦,即使我痛苦,你也无所谓,也要和我在一起么?”

    “我们可以不回家住,大哥和嫂子回家的时候,我们可以避开,郭玉哥哥,我不介意。”薄慕景连忙道。

    郭玉叹息一声,“你终究还是太小,他是你的亲大哥,我们不可能一直避开,总会有碰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再来说后悔就迟了。听话,别闹了,找个适合你的人,好好开始新生活。”

    “我都被你亲了摸了,你还叫我去找适合我的人,你这个混蛋,你就不能男人一回吗?谁没有过去,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薄慕景急得直跺脚,她知道,当郭玉坦诚的和她说这番话时,他已经决定了,而这个决定里,她是被舍弃的。

    “上车,我送你回去。”郭玉言尽于此,他拉开车门,淡漠地望着她。

    薄慕景眼泪滚落下来,她冲过去,握着粉拳砸他的肩膀,“你始乱终弃,你不喜欢我干嘛吻我,当时我不该害怕的,要是你睡了我,你是不是就肯对我负责任了。”

    郭玉没有拦着她,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眼底掠过一抹凄楚,“慕景,别说孩子气的话。”

    “呜呜呜,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薄慕景一把推开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牛皮挎包,哭着跑出了停车场,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一定不会原谅他。

    郭玉看着她跑离的背影,他下意识伸手,大手僵在半空中,他终究没有追过去,许久才垂下手臂,在身侧紧握成拳。

    因为太喜欢一个人,所以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更不愿意让她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丝毫的别扭。他们是这样的关系,所以和薄慕景注定没有未来。

    ……

    旋转餐厅里,韩美昕放下刀叉,摸了摸饱饱的肚子,她抬眸看向对面俊雅迷人的男人,丝毫不知道希塔下面,有个男人默默为她推开了触手可及的幸福。

    她一手撑着下巴,看男人优雅的用餐,怎么看怎么迷人,刚才她只顾着一顿猛吃,现在才发现,邻桌有好几个美女不停往这边瞟,她心里既骄傲,又有点那么不是滋味,这男人就是坐在这里,都这么吸引异性的目光,“薄慕年,有人在看你耶。”

    男人慵懒的抬了抬眉,将一块法式鹅肝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道:“吃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的。”

    韩美昕无语到极点,这男人怎么能狂妄到这种程度呢,“真的有人在看你耶,唉,你不知道你自身就带着十万伏特的电流吗?被你扫一眼,都要电晕过去。”

    “你有被电晕过去?”薄慕年拿餐巾纸拭了拭嘴角,刚才只顾看她吃东西,她吃东西的时候,风卷残云般,瞬间就能提高他的食欲。

    韩美昕捧着小脸,做花骨朵状,“我才没有呢。”

    “嗯,那我怎么记得,有人曾迫不及待的扑上来强吻我?”薄慕年背倚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她眼中的迷恋格外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自私的希望这双眼睛里看到的异性只有他。

    韩美昕脸颊微红,那都是多久的事了,这人还记得?她收回手臂,也学他的样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还伸手撩了一下头发,她本就是烫着大波浪,这一撩头发的动作风情万种,立即有男人看了过来。

    薄慕年蹙了下眉头,虽然太太偶尔做做这种性感撩人的动作,相当迷人,但要是招蜂引蝶了,就不太美好了,他抬腿踢了她一下,神情阴沉道:“坐没坐相,给我坐好!”

    韩美昕吃痛,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她无辜道:“我哪里没有坐相了,不是学你坐的吗?”

    薄慕年扫视过去,还有不怕死的人看过来,他蹙紧眉头,一一扫视回去,他的目光威慑力太强,那些人纷纷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薄慕年招手买单,买完单,牵起女人的手,大步走出旋转餐厅。韩美昕小心翼翼地看着身侧的男人,他似乎又不高兴了。

    离开希塔,泊车小弟将车开过来,韩美昕坐进副驾驶座,她系上安全带,抬头望着正在系安全带的男人,她道:“薄慕年,送我回金域蓝湾,我明天早上有个案子,今晚回去得恶补一下资料。”

    薄慕年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驶上路,过了许久,他才道:“你回去恶补资料了,我怎么办?”

    “你什么怎么办?”韩美昕一时没有听懂。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小手,拉过去探向裆部,他哑声道:“它已经饿了两天晚上了,你还忍心让它继续饿着?”

    韩美昕的指尖像被那股烫意蛰了一下,她连忙缩回手,俏脸红透了,这个无耻的男人,这大白天的说这种荤话,真是羞死人了。

    “我……我忍心啊,听说明天我的对手是个常胜将军,我要不回去恶补一下,万一明天输了官司怎么办?”韩美昕最近的人生真叫跌宕起伏,工作上的业绩也是跌宕起伏,所以她不能再懒惰下去了。

    “我过去陪你,等你复习完资料,你再陪我睡。”薄慕年一本正经道,娶妻的终极目的,不就是为了能合法的睡她么?

    “……”韩美昕羞得抬不起头来,这人要不要一脸正经的说这么下流的话。

    车子驶进金域蓝湾,薄慕年将车停在车位上,然后推开车门下车。看见韩美昕还缩在车里不出来,他挑了挑眉,“想在这里做?我倒是没试过,要不试试?据说这车的性能极好……”

    男人话还没说完,韩美昕已经跳下车甩上车门,扑过去捂他的嘴巴,恨极了道:“薄慕年,你不调戏我会死啊。”

    薄慕年不恼,伸手握住她的手,慢悠悠地朝单元楼走去。韩美昕忿忿不平地瞪着他的背影,这个无敌闷骚的男人,她叹息一声,安静地跟在他身侧往前走。

    小区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虫鸣,韩美昕的手被他握住,他们似乎很少这样手牵手回家,这种感觉就叫岁月静好。

    虽然他偶尔有点傲娇,还有点闷骚,甚至有点腹黑与阴晴不定,但是跟他在一起,她却有着从未有过的踏实。她唇边缓缓染上一抹笑意,她喊他,“薄慕年?”

    “嗯?”男人扫了她一眼,看到她满脸笑意,不知道她在傻乐什么。只是那笑容,很美,很动人,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漏跳了一拍。

    “薄慕年?”韩美昕又喊,心里格外满足,就这样叫他的名字,都感到很幸福。

    “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韩美昕笑眯眯道,见牙不见眼的,薄慕年看了她一眼,倏地加快步伐,韩美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走得那么快,她只得快步跟上。

    一直到单元楼下,男人终是克制不住,将她推到墙壁上,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健硕身躯贴了上去,韩美昕心跳一滞,就见男人的俊脸在眼前放大,下一秒,一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红唇上,她被他吻住。

    她蓦地睁大眼睛,不知道男人怎么会突然有兴致吻她,甚至都等不及回到公寓里,她推了推他,男人的身躯结实,她推不动,唇上的力道越发激狂起来。

    韩美昕心跳砰砰的,不规律的跳动起来,她的手被他反压在墙壁上,早春的夜晚夜凉如水,她冻得颤抖了一下,却换来男人越发激烈的深吻。

    韩美昕被他吻得昏头昏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气喘吁吁地放开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处,哑着嗓子道:“喊得那么媚,想要了?”

    韩美昕心里一窘,知道他指的是她刚才叫他的名字,他能不能单纯一点,每次都联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我就是喊喊你的名字,你至于吗?”韩美昕娇嗔,声音含媚。

    薄慕年抬起头来,深沉幽暗的黑眸灼灼地锁住她的脸,视线掠过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他道:“每次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我就激动得不行。”

    韩美昕:“……”

    过了许久,薄慕年平息了体内的躁动,这才牵着她的手走进单元楼。韩美昕跟在他身后,刚才他抵着她时,她感觉到他身体产生的反应,她脸颊羞红一遍,跟着这样容易激动的男人,她总是手足无措。

    走出电梯,韩美昕拿钥匙开门,她走进玄关,玄关处的感应灯亮了起来,她弯腰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放在薄慕年脚边,然后自顾自的换鞋。

    薄慕年看到那双拖鞋,他挑了挑眉,揶揄道:“不是说扔了么?”

    韩美昕心里尴尬,故意装作没听见,她确实扔过,但是后来又去捡回来了。不过这样纠结的过程,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她换好拖鞋,抬头望着他,“想喝点什么。”

    男人慢悠悠地换拖鞋,目光闪过她的胸,意有所指道:“我想喝什么,你不是知道么?”

    韩美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他盯着她胸看,她窘得连忙拿手遮住,她转身往厨房里走去,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进了厨房,再也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抬腿走进客厅。

    韩美昕倒了一杯白开水出来,看见薄慕年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她将水杯搁在他面前,道:“我去书房看资料,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了,弄不好,我得熬通宵。”

    薄慕年移开目光,落在她身上,“最晚十二点,你不睡我会去逮你睡觉。”

    “……”韩美昕抬腕看了看表,苦着脸道:“只有不到三个小时了,我看不完。”

    “过了一分钟了。”薄慕年幽幽道。

    韩美昕无语极了,她跺了跺脚,转身往书房里走去,没有薄慕年监督她作息时,她基本会熬通宵看案例,然后制定辩护方案。以前还无所谓,过了三十岁后,熬了通宵,就特别难受。

    薄慕年看着她进了书房,这才收回目光。看着财经新闻。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下意识看向书房,见书房的门紧闭着,他站起身来走向露台,接通:“有事?”

    “阿年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媒体上胡言乱语,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封杀我。”电话那端,女人哭哭啼啼的求饶。

    薄慕年抿紧唇,神情十分冷酷,并不为其所动,“早知道会有求饶的一天,就不该一开始那么放肆,若欢,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一忍再忍,现在你让我老婆不高兴了,那自然不能让你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烦心。”

    林若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块一样,她没想到薄慕年竟是为了韩美昕收拾她,她以为他只是不高兴她在媒体面前乱说话。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阿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知道韩律师看到报道,会不会吃醋,你那么爱她,如果她一点也不在乎你,那你多可悲。”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好心?”薄慕年薄唇微勾,掠过一抹讽刺的笑意,林若欢确实有些小聪明,只是没用在正途上,可惜了。

    林若欢吓得缩了缩脖子,她终于知道,薄慕年真的绝情起来会有多绝情,她泣不成声,“阿年哥哥,我可以向韩律师道歉,我喜欢当模特,喜欢演戏,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若欢,不要再打电话来,也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薄慕年说完,就要挂电话。

    林若欢急道:“阿年哥哥,求你了,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放过我一次,我对天发誓,我再也不会胡言乱语了。”

    “晚了。”薄慕年确实想要借这事将她小惩大戒一番,不仅仅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七年前,林子姗去逝前夕,把他去探望的照片发给韩美昕的事。

    韩美昕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是有一次他发脾气,摔了她的手机,她红着眼眶捡起摔碎的手机,说手机里面有她和宋依诺的合照,那是她保存的极少的照片,是宋依诺和小四结婚前夕,她们去孤儿院照的。

    她很珍视,有几次,他都看见她拿着手机抹眼泪,那个时候,他就会自责,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去医院见林子姗最后一面,如果他让辛律师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在当晚就把宋依诺保释出来,也许他的挚友与他的挚爱,都不会因为宋依诺的离世,而痛苦多年。

    可是人生没有早知道,他悔之晚矣。

    那天晚上,他趁她睡着了,把手机拿给徐浩,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把手机里的照片恢复。过了两天,徐浩把手机里恢复的照片拿给他。

    他接过记忆u盘,鬼使神差的,想知道看看照片,然后就发现了那张照片,他才知道,宋依诺出事那天,韩美昕看他的目光为什么那么冷。

    林子姗死后,他与林若欢再也没有接触过,直到不久前,他出席一场活动,遇到了林若欢,20岁的林若欢,长得像极了林子姗,一瞬间就把他拉回了那个青葱岁月。

    当晚她喝多了酒,他不忍她落入那些狼爪中,动了恻隐之心,送她去酒店。也就是那天,林若欢利用了照片。

    他起初并不打算为难她,甚至想用她来让韩美昕吃醋。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是超出他的预料,韩美昕没吃醋,而是把他告上法庭,再度提起离婚诉讼。

    他想,他就是作,好好的解释不愿意解释,就非得用这样幼稚的手段来旁敲侧击,最后撞得一脸血。不过他也感激林若欢,要不是她把那条黄钻项链拿出来在韩美昕面前炫耀,或许他们不会这么快尽释前嫌。

    薄慕年挂了电话,他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再加上林若欢心性不定,若不好好打压,指不定将来还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男人走回沙发旁坐下,将手机扔在一旁,看着内容枯燥的财经新闻,他时而瞥向紧闭的书房门,心里忍不住有些幽怨,某人只顾着工作,把他冷落在这里,寂寞空虚冷啊。

    男人再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才九点半,时间过得真慢。

    他站起来,走到书房旁。伸手推开门,看见女人坐在书桌后,认真地看手上的卷宗,他双手插进口袋里,慢悠悠地晃过去,在书桌旁站定,倚着书桌垂眸看着她。

    韩美昕感觉到他的存在,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紧张的问道:“时间到了吗?我才看了一页啊。”

    薄慕年摇了摇头,突然道:“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韩美昕耳根子可疑的红了,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很无聊?真是抱歉啊,我得加班,不能陪你。”

    “没关系。”薄慕年摇了摇头,嘴上说没关系,心里却是介意得很,夜深人静,正是抱着老婆**的好时候,他却要看着老婆加班。

    “我书房里有很多书,也有野史,你要是感到无聊,就看看,可以打发时间。”韩美昕头也不抬,自然没有看到男人眼底的失落。

    薄慕年瞧她真的很忙,也就没有打扰她,转身走到书架旁,随手拿了一本野史,然后坐在藤椅上翻阅起来。翻开扉页,一股书香扑鼻而来,薄慕年想起有一次,他来书房找她,正好看见她坐在藤椅上看书,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的皮肤莹润光泽。

    他缓缓走过去,女人发现他,吓得手里的书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翻到她刚才看到那一页,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女人一手夺了过去。

    那次,两人不欢而散,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女人遮遮掩掩的模样,他长指一翻,翻到那一页,正是慈西太后秘史那一段,上面还有插图。

    他终于明白,那天她想遮掩的是什么。

    薄慕年心浮气躁,再也看不进去。他抬头看着韩美昕,她认真工作的时候很迷人,遇到看不懂的问题,她会蹙紧眉头或是嘟着嘴,很可爱。

    他这一看,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多小时,他起身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韩美昕顿时被阴影笼罩,她急道:“时间还没到。”

    薄慕年挑眉,“我有说时间到了么?”

    这女人一投入工作,就六亲不认,他看了她那么长时间,也没见她转头来看他一眼,真是把他忽略得彻底,连空气都不如。

    韩美昕“哦”了一声,又开始争分夺秒的看卷宗。男人被忽视得彻底,俊脸黑沉下来,他弯腰将她抱起来,然后坐在椅子上,将她放在他腿上。

    韩美昕一惊,坐在他腿上时,她脸颊微微红了,总觉得他每次抱她时,就像是抱一个孩子,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拎了起来,她还是有重量的好?

    “你干嘛呀?”她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突然听见男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紧接着他浑身的肌肉紧绷,韩美昕感觉到他腿间散出来的热量,顿时僵住不敢动了。

    薄慕年隐忍得额上青筋直冒,这女人有毒,不碰她干看着,都口干舌燥,碰到她更是不得了,他揽着她的腰,道:“你继续看,我抱你一会儿。”

    韩美昕僵直了背,他这样她哪里集中得了精神看卷宗,她都快哭了,“薄慕年,你要不要去洗个冷水澡,你这样……”

    “再废话,别怪我在这里上了你。”男人恶狠狠地打断她的话。

    韩美昕没出息的闭了嘴,真不敢惹他,怕把他惹得狂性大发,她今晚就真的看不了了,对方律师那么凶猛,她不想被虐得渣渣都不剩。

    她勉强集中精神,专心看着卷宗,可是渐渐的,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原因都是因为男人不停作乱的手,她泄气道:“薄慕年,你这样我怎么看得进去?”

    男人找到存在感,笑得格外邪肆,“你看你的,我玩我的,我们并不冲突。”

    “不冲突才有鬼……嗯,你把手拿出去。”韩美昕脸红耳赤,她被他闹得完全看不下去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男人贴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个字,她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想活了,呜呜呜。

    最后的最后,薄慕年还是把她压在书桌上做了一回,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然后将她清理干净,把她放在椅子上,终于肯放她继续看卷宗了。

    吃饱喝足的男人回了主卧室,去冲了个澡,然后裹着女人粉红的浴袍,转身出去给她做宵夜,她负责喂饱他的,他则负责喂饱她的胃,刚才做的时候,他没有忽略她咕噜噜直叫的肚子。

    薄慕年的厨艺一直不见涨,煮简单的冰冻水饺,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韩美昕下班早,喜欢去市场买菜,然后回来包水饺,自己发面擀皮,吃不完的就冻起来,用来应急。

    薄慕年煮好了水饺,他端着水饺去书房,伸手开门时,才发现里面反锁了,他蹙了蹙眉头,也没有叫她开门,转身回到客厅。

    韩美昕有个习惯,一定会在客厅留下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而且固定放在那个地方,他很顺利的找到了备用钥匙,然后打开门。

    韩美昕脸颊的红晕还没有褪下去,看见薄慕年走进来,她条件反射的抱着胸,然后跳起来,离书桌远远的,“薄慕年,别来了,很累。”

    薄慕年吃饱喝足,心情极好,看她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也不恼,将一盘水饺放在书桌上,温声道:“我刚才听见你肚子叫了,过来把水饺吃了。”

    韩美昕看着盘子里冒着热气胖嘟嘟的水饺,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她讪讪道:“打一巴掌再给颗糖?你别以为我就会原谅你刚才的行为。”

    薄慕年双手抱胸,瞧着她眼睛都落在盘子里了,还有她吞咽口水的模样,他轻笑道:“刚才是疼你,现在是爱你,本质上没有区别,你别否认,你刚才难道不享受么?”

    “我才不……”

    “不还叫得那么大声?”男人毫不客气的戳破她的谎言,韩美昕立即拿起卷宗砸过去,男人身上极好,一抬手就接住,他笑吟吟道:“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让你舒服,是我的使命。”

    “薄慕年!”韩美昕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明知道她羞于提起这事,他非得要说。

    薄慕年抬起手,轻笑道:“ok,我不说了。你吃点东西,赶紧看完卷宗,我在床上等你哟。”

    “……”

    被薄慕年一闹,韩美昕一直加班到凌晨三点才看完,她做了一个辩护方案,了解了对手的辩护技巧,她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百分之五十是有的。

    她站起来,伸展着酸疼的腰肢,看见书桌上搁着的空盘子,她端起空盘子走出书房,关了灯,将盘子放回厨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她走回房,卧室里开着床头灯,薄慕年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正在打盹。韩美昕站在门边,看着在灯光下五官特别柔和的男人,她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她心里柔软得一蹋糊涂,幸福到底是什么呢?恐怕就是在自己累死累活加完班,回到家里,看到心爱的男人一边打盹一边等她。

    她弯腰,伸手拿走他手里的杂志。军人天生的敏锐。薄慕年一下子惊醒过来,看见她站在床边,他揉了揉眼睛,问道:“几点了,看完了吗?”

    “三点了,睡。”

    薄慕年往旁边移了移,将刚才暖热的地方腾出来让给她,虽然已经是春天了,还是怕她会感到冷。韩美昕感到格外窝心,其实这个男人体贴起来,真的会把你宠上天。

    她掀开被子躺进去,被窝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她深呼吸了一口,清爽好闻的味道,她脸颊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烫。

    薄慕年的胸膛贴过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大手搁在她腰上,感觉她的身体立即绷紧,他轻笑道:“睡,不折腾你了。”

    韩美昕脸上有些挂不住,嘴硬道:“我才没有担心这个。”

    “那要不我卖卖力?”薄慕年用身体蹭了蹭她。

    “……我还是睡觉。”韩美昕理智的结束这个危险的话题,否则他兴致一起,她今晚就别想睡了。薄慕年刚才打了个盹,这会儿倒不是困,怀里抱着心爱的女人,他心里格外踏实。

    不一会儿,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见她真的没心没肺的睡着了,他叹息一声,微微撑起上半身,倾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晚安,老婆。”

    翌日,韩美昕醒来,已经八点半了,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往浴室里冲去。

    冲进浴室,她看见坐在马桶上的男人,她再度尖叫一声,转身冲出浴室。薄慕年淡定地看着那道冲进来又冲出去的声音,俊脸却微微黑下来,他是鬼么?

    韩美昕冲出去后,心里懊悔不已,当初她就应该换个有两卫的公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她踢了踢门,“薄慕年,你快点,我上班要迟到了。”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男人出来,急得直跺脚,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跑进卧室里拿手机,接通电话,“喂?”

    “韩小姐,你好,这里是xx房产公司,上次你在我们这里留下信息,想要一栋南北通透的房子,现在我们手里有合适的房源,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房子?”

    韩美昕站在窗户前,一手揉着疼痛的额头,她道:“我这两天可能抽不出时间,要不周末,周末我过去看成么?”

    “韩小姐,现在这种朝向的房子很抢手,我手里的房源都是好地段的,都在二环之内,你要尽快安排时间过来,要不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知道,我这不是抽不出时间来么,有别人看上,你不用给我留,我不急。”韩美昕一直在专注讲电话,并没有发现男人已经将她的通话听了去。

    薄慕年蹙眉走进来,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手机,冷声道:“她现在不需要买房子。”说完,他挂了电话,目光沉沉地瞪着韩美昕,“你要买房子?离婚的时候,我送你的那些房产呢?”

    韩美昕瞧着他脸不太好,她嗫嚅道:“那不是你的东西么?我……”

    她当时急着找房子,是以为她和陌生男人睡了,不想再和他有交集,她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薄慕年语气不太好,他们结婚后,在金钱方面,韩美昕一直很**,很少花他的钱,他给她的银行副卡,她几乎没动过,除了一些优惠卡,她拿着还会喜滋滋的谢谢他。他一直觉得,不愿意花他钱的女人,是不想和他有更深的牵扯。

    刚才听到她要另外买房子,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离婚的时候。他虽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但是在财产方面,还是安排得很妥当。那个时候他想,就算他最后输了,不会再复婚,他也会把她的后半生安排得周周到到,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这个女人,就是有气死他的本事,他给了她那么多房产,随便一处都是绝佳的位置,她不去住,反倒张罗着买房子,这是有多鄙视他的心意?

    男人高傲的自尊遭受到空前的挑战,眉宇间隐隐染了薄怒,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和他这么生分?

第385章 男人长皱纹也迷人 (22800颗钻加更)

    韩美昕咬着下唇没吭声,薄慕年见状,大概猜到她的心思,她要找房子,不是鄙视他的心意,分明是要躲着他,他越想越怒,猛地转身出去了,韩美昕抬头望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又生气了。她并不是想和他生分,而是她自己就赚得不少,再加上当时的情况,她哪里还会心安理得的住进他给她的房子?

    她去浴室里梳洗完,换了衣服走进餐厅,看见男人系着围裙,端着两碗粥从厨房里出来,他神情淡漠,也不抬眼看她,她自觉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小米粥的味道香糯诱人,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笑眯眯道:“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我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煮东西,是怀小周周那会儿,你煮的糖水蛋,我就在想,这男人果然养尊处优,就会煮糖水蛋。”

    薄慕年俊脸上难得浮现一抹尴尬,板着脸道:“嘴巴闭不上了?”

    韩美昕缩了缩脖子,哼,嫌她话多,她不是为了化解尴尬么,不解风情的老男人!她埋头喝粥,也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喝完了粥,她道:“你今天有空送我去法院么?”

    “不是不稀罕么?”男人果然还在记恨她要买房子的事,话里含枪带棒的。

    韩美昕忍着脾气,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男人嫌弃的甩了甩手臂,没将她甩开,恼怒地瞪着她,她一脸讨好,十足的软妹子,“谁说我不稀罕了,我可稀罕了,以前你不是没给我机会稀罕么,老公,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哦。”

    “男人长皱纹也迷人。”薄慕年俊脸一黑,敢情她是嫌他老了?

    “嗯嗯,性感又迷人,当时那种情况,我以为和陌生男人睡了一晚,我伤心得病了好几天,当时就想着,能离你多远就离你多远,我哪里知道,你吃干抹净就跑,害我那几天瘦了整整一圈。”女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软,还带着委屈。

    薄慕年可算听明白,她是在向他解释她为什么要背着他买房的事,他没再推开她,而是将她抱住,语气无奈且温存,“我送你项链,还给你留了纸条,你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啊,要真是陌生男人睡了你,他会送你那样价值不菲的黄钻项链?”

    “我以为是假的嘛。”韩美昕委屈得更甚,当时真的以为是假的。

    “……”薄慕年俊脸黑如锅底,这眼力界,也是没谁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韩美昕瞧他抿着唇不说话,俊脸又黑着,怕他还在不高兴,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薄慕年叹息一声,伸手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律师的,这么迷糊。”

    “术业有专攻呀,专注于一件事,别的方面都是白痴了。”韩美昕笑盈盈道。

    薄慕年盯着她脸上的笑意,似笑非笑道:“确实够白。”

    韩美昕收拾完厨房,和薄慕年一起出门。车里,薄慕年道:“你下午来我公司,晚上我们一起回军区大院一趟。”

    韩美昕苦着脸,回军区大院她倒不怕,就怕面对薄夫人,可如果他们要复婚,这婆媳关系还是要处的。她闷闷的“哦”了一声。

    薄慕年转头看她,“别不高兴,小周周好久没见到你了,很想你,你这人当妈的,也该去看看她了。”

    “我知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她欲言又止,婆媳关系乃天下难题,很少有人能和婆婆相处得好,她所接触的那些官司,十个有九个离婚,都是因为婆媳关系。

    “我妈那边,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她不会再为难你,以前是我这个当老公的没用心调节,现在把所有问题都交给我。妈被爸宠了一辈子,性格有些强势,但是心地善良,你慢慢就会发现她身上的优点。”

    韩美昕没说什么,这几年和薄夫人打的交道,她心知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对薄慕年的话不置可否,只希望能和平共处。

    薄慕年将她送到法院,开车去公司,半路上,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接通。那端传来沈存希疲惫的声音,“老大,我该怎么办?依诺怀孕了,可是手术迫在眉睫。”

    薄慕年蹙紧眉头,宋依诺的病情十分复杂,他们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出现幻听,却没想到情况比他们想象的复杂许多。他上次受伤回来,肩上的伤就是被宋依诺拿刀刺的。

    他们以为连默死了,就再也没有威胁了,没想到连默竟那么狠毒,死了都不放过她。

    他攥紧手机,安慰道:“小四,你别着急,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她的情况会越来越不稳定,到时候不止会伤人,也有可能会自残,现在是手术的最佳时期,但是她怀孕了,你知道当我知道她怀孕了,我有多高兴吗?”沈存希痛苦的声音从彼端传来,高兴不过一秒,便是漫长的痛苦,因为他必须抉择,是要依诺,还是要孩子。

    或许,到最后两个都保不住。

    “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了没有,也许可以通过心理治疗强制抑制病情。再说她现在是母亲,你尊重她的决定,当一个母亲拼命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时,她会战胜心魔。”薄慕年冷静的分析道。

    “依诺的意思是保住孩子,她不愿意流产,她说她可以战胜心魔,平安生下孩子。到那时再接受手术。可是我不愿意失去她,老大,你知道吗,我再也冒不起一丁点失去她的风险。”

    “小四,尊重她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沈存希挂了电话,薄慕年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沉沉地叹息一声,小四和宋依诺之间真是一波三折,如今宋依诺怀孕了,接受手术的风险会增大,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他知道小四此刻的无助,可是他帮不了他,这个决定,必须他们夫妻共同来做。

    车子驶进薄氏大厦,薄慕年一眼就看见站在大门前徘徊不散的林若欢,他蹙紧眉头,打电话求情行不通,她是要找上门来么?

    他面无表情的下车,将钥匙扔给保安,径直往大厦里走去。

    林若欢连忙追过来,拽住薄慕年的衣角,怯生生道:“阿年哥哥,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剧组停了我的戏,通告都已经撤消了,就连安排好的几场走秀,也全部取消,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这样对我。”

    薄慕年冷冷地拂开她的手,神情淡漠地看着她,语气严厉道:“你要是知道错了,就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若欢,在桐城,你玩的心眼都是搬不上台面的,我给你一个教训,希望你记住,以后做事和说话之前,先经过大脑,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林若欢从来没有见过薄慕年这么不近人情的一面,之前对她的纵容,不是溺爱,而是压根没把她那些小伎俩放在眼里,她心里很绝望,“阿年哥哥,我会改,真的会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求你饶我一次。”

    薄慕年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大厦。林若欢还要再来缠着他,却被保安拦下了,她眼睁睁看着男人走进电梯,那样冷漠的身影,将她最后的希望都带走,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这一切都是韩美昕造成的,她抢了姐姐的男朋友,又毁了她的星途,她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阿年哥哥,你对我这么狠,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让你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痛苦的滋味。

    韩美昕站在法庭上,她莫名打了个寒噤,正滔滔不绝的辩论猛地停顿下来,法官与对方律师看过来,她很快回过神来,优雅的抚了抚头发,继续道:“我当事人多次被被告家暴……”

    两个半小时的法庭辩论,韩美昕以悲情打动了法官,最后判决两人离婚,而男方因为家暴与多次婚内**,而被判刑,缓刑三年。当下她的当事人申请了男方家属禁止靠近她和孩子的禁止令,法官念在其情可悲可悯,同意了禁止令,甚至在没有得到女方的同意前,不能去见孩子。

    官司结束后,韩美昕送走了当事人,转身就看见被告与被告律师走出来,那位律师快步上前,与她握了握手,称赞她在法庭上表现优异,韩美昕谦虚的回应彼此彼此。

    她目光一错。就看见被告目光冰冷地盯着她,眼中的怨恨颇深,像冰冷的蛇一样缠绕着她的脖子,让她感到特别不舒服,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离去。

    韩美昕回到事务所,就看到徐浩站在事务所前面,似乎专程在那里等她,她朝他点了点头,“徐秘书,你怎么来了?”

    “薄总让我过来接薄太去公司,薄太请上车。”徐浩拉开后座车门,韩美昕坐了进去,徐浩关上车门,快步上车,然后发动车子驶离。

    来到薄氏集团,韩美昕乘电梯上楼,两人走出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徐浩推开门,请她进去,韩美昕向他道谢后,才慢慢走进去。

    薄慕年正在开视讯会议,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见韩美昕走进来,他眼底掠过一抹暗芒,道:“相册放在茶几上,你先看看。”

    “哦。”韩美昕点了点头,走到沙发旁,看见茶几上摆着十几本厚厚的婚纱相册,她顿时明白他的用心,唇边泛起甜蜜的笑意。一下“你曾是我唯一”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86章 想死慌了,嗯?

    薄慕年结束视讯会议,他起身走过来,在韩美昕身边坐下,伸手亲昵的揽着她的腰,温声问道:“有没有看到喜欢的?”

    男人的身体紧贴着她,韩美昕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热量,她脸颊微微发烫,道:“还在看,有两个摄影师的风格不错。”

    薄慕年倾身拿起她放在一边的相册,随手翻了翻,韩美昕期待地望着他,“你觉得怎么样?他们挺有风格的,拍摄的手法也很成熟。”

    薄慕年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韩美昕脸颊微红,她轻嗔道:“拍婚纱照是两个人的事,哪里能我喜欢就好,得我们都喜欢才行。”七年前,他也提过拍婚纱照,后来依诺出事,林子姗去世,这件事他再也没有提起。

    薄慕年伸手掏出烟盒,抽了一根烟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她抽走了,她不悦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男人嘴上什么都没有,目光深幽地盯着她不停翕合的红唇,他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倾身过去,吻住她的唇。

    韩美昕被他吻住,整个人呆住,她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越近反而越模糊,她扑哧一声笑了场。男人俊脸一黑,伸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笑声吞进喉咙里。

    男人吻得专注,不一会儿,韩美昕就沉沦在他高超的吻技里,她逐渐喘不过气来,推着他的肩膀,过了好半晌,男人才放开她,她伏在他肩头,微张着小嘴,呼哧呼哧直喘气。

    薄慕年神情特别柔软,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嗅闻着她的发香,他心里实在庆幸,他和韩美昕只是小打小闹,这七年虽然没能好好在一起,但至少他想她的时候,还能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至少她一直是健康的。

    韩美昕感觉得到男人的情绪有些消沉,她喘过气来,便抬起头望着他,问道:“薄慕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嗯?”薄慕年挑眉,没想到她心细如发,连他刻意压抑过的情绪,都被她发现了。

    “你好像不开心。”韩美昕有时候虽然粗心,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像个女人,男人虽然没有流露出不开心的样子,但是浑身的气场很低迷。

    薄慕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给我烟抽。”

    “……”韩美昕无语,这也能成为不高兴的理由么?她仔细想了想,他公司最近好像没遇到什么大事,业绩蒸蒸日上,年初的时候还进了福布斯富豪的前十,他没理由不高兴呀。

    薄慕年瞧她胡思乱想,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脸颊,“还有一半的相册没看,快看。”

    “哦。”韩美昕继续看相册,最后选了四家她特别喜欢的风格,每家的风格都不一样。她纠结得不行,陷入选择困难症了,“薄慕年,你快帮我看看,这四套风格我都喜欢啊,你帮我选一套出来。”

    薄慕年瞧她纠结得皱起眉头,他道:“那还不简单,每套都拍。”

    “可是他们不是同一家……”韩美昕终于明白,什么叫有钱任性,这人一口气拍四套,还不是同一家。

    “你喜欢,就算是一百家,咱们也拍,把金婚银婚的都拍好,到时候让刘妈腾了一间屋子出来,就放婚纱照,搞个婚纱摄影展有何不可?”薄慕年霸气道,标准的钱多人傻。

    韩美昕被他逗乐了,“你别不正经了,要不我闭上眼睛选,选到哪套就哪套?”

    薄慕年伸手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盯着她,盯得韩美昕浑身都不自在,他道:“韩美昕,我没开玩笑,我们结婚七年,一直没有拍,你喜欢,就别委屈自己去选择,你老公有这个能力,让你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嗯?”

    韩美昕感动得无以复加,这样的男人,她哪里还能拒绝,“可是会很累,你也会很忙。”

    “没关系,我会安排时间配合你,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薄慕年撩起妹来,也丝毫不逊他的大舅子。

    韩美昕终于不再纠结,她用力点了点头,“好。”

    下午韩美昕一直在办公室里,薄慕年处理完公事,开车带她回军区大院,车子驶入薄家小院子,停在了停车道上,薄慕年牵着她下车,韩美昕看着不远处的宅子,心里还很不安。

    当初她要和薄慕年离婚时,信誓旦旦的表示,不会再踏入薄宅半步,这才过了多久,她又回来了。薄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园子里散步,前几年园子里还种着花草,后来薄老爷子让人全部铲掉,种起了蔬菜,正是春天,园子里一片绿油油的,老爷子手里拿着水壶,正在浇水。

    看见他们回来了,老爷子不知道有多欢喜,放下水壶朝他们走来,看他们牵着手,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们牵手的画面了,可算没让我白等。”

    韩美昕羞窘地喊了一声爷爷,不好意思面对老人,老爷子倒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这么多年,看他们分分合合,闹腾不休的,他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进去,阿年早上打电话回来说你们晚上要回来,你妈妈亲自和佣人去市场买了菜回来,一直在厨房里捣鼓。”薄老爷子笑眯眯道。

    薄慕年握紧了韩美昕的手,韩美昕害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挣开他的手,去扶老爷子,薄慕年看着她殷勤的模样,唇边掠过一抹笑意。

    两人走了几步,就看见素来高贵的薄夫人身上系着围裙,站在大门口往外张望,儿子和她促膝长谈的那番话,她认真想了想,她希望儿子幸福的心被谁都强烈,这些年一直不能接受韩美昕,是因为韩美昕一直没能让她的儿子幸福。

    既然儿子说这辈子只要韩美昕这个女人,她会试着去接受她,像疼爱慕景一样的疼爱她。

    韩美昕脚步微顿,老爷子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愣着干嘛,好久没回来,连人都不会喊了?”

    韩美昕心里微窘,犹犹豫豫的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薄夫人倒也不拿乔,冷淡的点了点头,“嗯,进来,晚上做了你喜欢吃的炸小排,看你这么瘦,风都能吹走,一天在外面都吃些什么东西?”

    薄夫人的态度虽然还是很冷淡,但是语气中却又与以往不一样了,韩美昕看了薄慕年一眼,薄慕年朝她点了点头,她知道,薄慕年为了让她和薄夫人和睦相处,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她老老实实道:“谢谢妈,好久没吃到您做的炸小排了。”

    薄夫人看了她一眼,一直不曾好好对待的媳妇,突然要让她改变观念,还是很难,她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里忙碌去了。

    韩美昕看着她的背影,心情有些异样,她扶着薄老爷子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薄老爷子道:“你妈就是嘴硬心软,心里想什么又不愿意说出来,她的心是好的,丫头啊,有时候长辈拉不下脸来,你也要服服软,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

    韩美昕受教,“是,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站起来,往厨房走去,薄慕年看见她进了厨房,走到爷爷身边坐下,问了些老人最近的身体情况,薄老爷子看着他,道:“早知道放手就能收获意想不到的结果,你们不该浪费这七年时间。”

    薄慕年摇了摇头,“爷爷,如果不浪费这七年时间,我不会知道她有多在乎我。”

    “瞧你得瑟的,又给人使高压手段了?”薄老爷子不满的哼哼,“就你这情商,也就这丫头受得住,换了别人,早和你离婚一千次了。”

    “爷爷这次冤枉我了,她是心甘情愿的和我和好的,我可没有使半点手段,不信您问她去。”薄慕年拒不承认,他还是使了些手段的。

    “得了,我去问,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在一起了,就把复婚手续办了,顺便再把婚礼也办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跟着你,七年都没名没份的,可委屈了。”薄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几斤几两,那点花花肠子,也就瞒着人家小姑娘,在他面前耍花腔,别想瞒住他的火眼金睛。

    薄慕年失笑,知道爷爷护短,他道:“婚礼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不过这次您可能要失望了。”

    “什么意思?”薄老爷子苍目一瞪。

    “字面意思。”薄慕年不愿意多说。

    薄老爷子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我老了,干涉不了,也不想干涉,只要明年这个时候让我有大胖重孙抱,我就心满意足了。”

    薄慕年望着老人满头银发,真是一根黑发都找不到了,他点了点头,“嗯。”

    韩美昕走进厨房,还听见薄夫人吩咐佣人,她不吃胡椒,千万别放胡椒粉,她心里莫名感动。虽然薄夫人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但是在这些生活细节上,却又对她无微不至,她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对她的转变。

    薄夫人眼角余光瞄到她的身影,转过身来看着她,“怎么进来了,出去陪你爷爷坐会儿,最近你爷爷常念叨你们,人老了,就喜欢热闹。”

    韩美昕挽起衣袖,道:“我进来帮您打下手,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薄夫人走过来,拿了两个蒜子递给她,道:“出去剥蒜,别围在厨房里,都转不开身来了。”

    韩美昕接过蒜子,看薄夫人赶她,她只得出去了。她拿着两个大蒜来到沙发边,薄老爷子与薄慕年的谈话刚刚结束,她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茶几旁,慢慢剥起大蒜来。

    薄慕年见状,伸手拿了一半过去,默默地帮她剥,薄老爷子看着这两夫妻如此有默契的样子,终是放了心,不用担心他们俩是在他面前做戏了。

    “丫头,刚才我还和阿年说,你们复婚的时候,把婚礼也办办,顺便把你爸妈接到桐城来生活,他们抚养你长大不容易,你可要好好感谢他们。”薄老爷子道。

    “是,爷爷。”韩美昕乖巧的点头。

    剥好了蒜,薄夫人出来拿的,不让韩美昕去厨房,她还拿了一叠零食出来,像哄小周周一样,道:“离晚饭开饭的时候还有一阵子,你先吃点零食垫垫胃,别饿着了。”

    韩美昕再一次感到诧异,薄夫人拿了蒜就回厨房去了,韩美昕看炸的猫耳朵,是薄夫人自己做的小零嘴,以前都只有小周周能享用到,现在她也能享用了。

    她吃了几个油炸猫耳朵,薄慕年担心她吃多了上火,就不准她吃了,薄老爷子拿眼瞪他,“回了家。还不兴人把肚子填饱,有你这么做别人老公的,难怪我看丫头比上回见更瘦了,你没给人吃饱?”

    薄慕年目光幽幽地扫向韩美昕,意有所指道:“爷爷,您问问她,我有没有让她吃饱?”

    韩美昕触到他异常火热的目光,脸颊微微一烫,知道这男人说的话绝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她连忙道:“爷爷,我有吃饱,就是最近工作压力大,不关薄慕年的事。”

    薄老爷子冷哼一声,看两人蜜里调油的样子,他就放心了。

    “爷爷,小周周什么时候放学?”

    “她今晚有兴趣班,要六点半放学,已经安排司机去接了。”薄老爷子道,小周周最近很不快乐,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看着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瘦得皮包骨头了,就想把这对矫情夫妻捉回来揍一顿。

    薄慕年站起来,道:“我们去接她。”

    说完,他拉着韩美昕的手就出了门。军区小学离军区大院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路上薄慕年握住韩美昕的手,旧话重题,神情还带着揶揄,目光像x线在她身上扫射,“你真的有吃饱?”

    男人一直问这个问题,还一脸的不怀好意,韩美昕俏脸烧了起来,她板着脸道:“看前面啦,别把车开沟里了。”

    薄慕年移开视线,“看样子是没吃饱,晚上回去我就喂饱你。”

    “……”

    车子停在军区小学外面,过了放学时间,外面接孩子的车辆少了许多,都是掐准时间过来接上兴趣班的,薄慕年推开车门下车,倚在车身上,韩美昕也跟着下车,打量着军区小学,军区小学戒备森严,来这里读书的,都是大人物的儿子孙子,门口站着四个哨兵,身上配戴着枪,站得笔直。

    韩美昕之前也想过来军区小学把小周周接回去,可是来了这里,她才发现,一墙之隔,竟如此遥远,她根本就带不走小周周。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如果薄慕年不让她带走孩子,那么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薄慕年的声音,韩美昕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快六点半了,小周周快出来了。”

    “嗯,我已经和母亲说好了,等这学期结束,就把小周周转回一小,这几个月,暂时让他们带着,你要是想她了,常过来看看她,也可以周末把她接去清水湾住。”薄慕年淡淡道,刚才爷爷和他说那番话时,他看到老人脸上流露出来的孤寂,爷爷越来越老了,怕一个人待着,小周周在这里,还能让老人高兴高兴。

    韩美昕虽然很想让小周周和她一起生活,但是一想到家里的老人都老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薄慕年微微侧过身来,也不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伸手贴向她的小腹,幽幽道:“这段时间我这么努力的播种,它什么时候才有消息?”

    韩美昕窘得脸颊通红,连忙伸手拉开他的手,朝四下看了看,见没人盯着他们才放心,她皱眉道:“薄慕年,大街上的别耍流氓啊。”

    薄慕年反扣住她的手,瞧她红着脸颊,他轻笑道:“又没怎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话间,那边铁门打开,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蹦跳着跑出来,韩美昕来不及理会薄慕年,一双眼睛粘在了那些活泼的孩子们身上,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校服,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韩美昕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小周周的身影。

    孩子们逐渐散去,坐上自家的车离去,韩美昕才看到小周周背着沉重的,郁郁寡欢地走出来,韩美昕看着她,只觉得她的肩都要被那个给压垮了,她格外心疼,快步走过去,“小周周。”

    小周周抬起头来,看见妈妈,她脸上顿时绽放着奇异的光彩,她边喊边跑过来,扑进了韩美昕怀里,“妈妈,我想你了,你为什么才来看我呀?”

    韩美昕听见孩子委屈的声音,心如刀割,最近她只顾着自己,都忽略了孩子,她心疼地搂着她,“对不起,小周周,妈妈想来看你,就是太忙了。”

    不想把大人那些复杂的事情说给她听,只能说是工作太忙了。

    “妈妈要工作不要小周周了吗?”小周周抬起头来,脸颊上挂着泪痕。模样十分可怜,就怕妈妈不再要她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别哭了,好不好?”韩美昕蹲下去,伸手给她擦眼泪。

    小周周又扑进她怀里,哭得更大声了,“我好想好想你,每天晚上都梦见你跟别的男人走了,再也不要我和爸爸了,妈妈,我和爸爸会乖乖的,你别不要我们。”

    韩美昕心疼得无以复加,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孩子这么赤诚的目光下,她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怎么还能再哄着她?

    薄慕年走进来,弯腰将小周周抱起来,替女儿擦了擦眼泪,“小周周,爸爸向你保证,妈妈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不哭了,嗯?”

    小周周看见爸爸妈妈一起来接她,他们在一起好像也不像之前那样。一见面就跟急红眼的兔子,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心翼翼问道:“爸爸,你和妈妈和好了吗?”

    “嗯,我们和好了,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那我可以搬回去和你们一起住了吗?”在孩子心里,永远是爸爸妈妈重要。

    薄慕年将女儿放在后座,他弯下腰来,直视孩子的眼睛,道:“等这学期读完好不好,爸爸妈妈太忙,照顾不了爷爷奶奶和太爷爷,你替爸爸妈妈照顾他们一段时间,好不好?”

    男人没有蛮横的下决定,而是征询孩子的意见,小周周想起太爷爷,想起爷爷奶奶,懂事的孩子很有孝心,虽然更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好,那爸爸你要说话算话,下学期就把我转回一小去。”

    “嗯。”

    “那我们拉勾。”小周周伸出小手指,稚气的要一个承诺,薄慕年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然后伸出小手指与她拉勾盖章。

    韩美昕在旁边直抹眼泪,她知道,薄慕年对待孩子有种超乎寻常的耐心,他不会轻易喝斥孩子,哪怕小周周有时候做错了事,他也不会发脾气,而是抱着她慢慢和她讲道理。小周周在她面前有时候娇蛮得像个不可一世的小公主,但是在薄慕年面前,就会温顺得像个小兔子。

    这些年,她忙着拼搏事业,很多时候,都管教不了孩子,小周周最叛逆的那段时间,薄慕年几乎每天都会去金域蓝湾陪伴孩子,查阅相关资料,纠正孩子的不良习惯。

    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对孩子尤其很有耐心,她想,在小周周的人生中,主要影响她的因素,薄慕年绝对要占大部分。

    韩美昕上车,她坐在后座,陪着小周周,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回军区大院去了。

    晚上薄慕景也回来了,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焉焉的,吃完饭就上楼去了。韩美昕想起昨天在希塔上面看见她,那个时候她还满脸幸福的笑意,莫非……

    饭后,韩美昕端着切好的水果上楼去,来到薄慕景的房间外,她抬手敲了敲门,薄慕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有气无力的,“进来!”

    韩美昕推开门,看见她仰躺在床上,她走进去,顺手带上门,走到床边,看她躺在床上装死,她问道:“新工作很累么?怎么无精打采的?”

    薄慕景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她盯着面前的韩美昕,那目光有些恐怖,韩美昕皱眉,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就像看仇人一样,很恐怖好不好?”

    薄慕景回过神来,她捂住额头。泄气似的重新躺在床上,问道:“嫂子,你说我去整容,整成你这个样子好不好?”

    韩美昕踹了她一脚,“疯了不成?”

    “我真的很想整成你这个样子啊,只要我变成了你,郭玉哥哥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薄慕景幽幽道。

    韩美昕叹息一声,她在她身边坐下,六年多前,她听说薄家小公举因为一个男人魔怔了,爱而不得才远走他乡,当时她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郭玉,如今瞧她为情所苦,对方的身份又这么敏感与尴尬,她道:“别说孩子气的话,你有你的魅力,天真活泼,敢爱敢恨,不用变成别人,你的魅力也会吸引到郭玉学长的目光。”

    “真的吗?”薄慕景猛地坐起来,向韩美昕求证,她的自信心已经被郭玉打击得一点不剩,七年前,他说她没长大。她拼命让自己长大了,可是他还是不喜欢她。

    “嗯,慕景,不要为了任何人,变成你不喜欢的样子。”

    “可是我喜欢你的样子啊,大哥那么闷骚的男人,都被你拿下了,嫂子,我一直很崇拜你。”薄慕景低低道:“说实话,以前我还嫉妒过你,大哥喜欢你,郭玉哥哥也喜欢你,我甚至想过要和你一争高低的,可是我太喜欢你了,我喜欢郭玉哥哥,是我的事,他不能接受我,不能赖在你身上。”

    韩美昕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坦率得让人不得不喜欢,她叹息道:“傻丫头,郭玉学长是感情很慢热的人,当年我追在他身后跑了一年多,才追到他,不要泄气,他现在嘴里说着不喜欢你,其实身体很诚实嘛,就是爱在心口难开。”

    大概是小丫头坦诚,韩美昕才不想瞒着她,想为她加加油。所有一开始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情,都会经历一番痛彻心扉,才会让彼此长进彼此的生命里。

    “这么说,他摸我咪咪是喜欢我了?”薄慕景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他那么凶狠,就好像要把她吃掉一样,原来不是对她没有感情啊。

    “……”韩美昕被她的直接打败了,“慕景,其实你可以委婉一点。”

    “啊,哦。”薄慕景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到底还是脸红了,她挽着韩美昕的手臂,娇羞万分道:“嫂子,你快给我加加油,鼓励鼓励我。”

    韩美昕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从她嫁给薄慕年开始,薄慕景对她就特别好,大概有一段时间,她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应该是她心里最难熬的时候,看见她还要强颜欢笑,这丫头心里得多苦?

    “慕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不要退缩,勇敢地向前走。”韩美昕如果知道自己的鼓励,会让薄慕景一条道走到黑,以致于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她当时一定会劝她放弃。

    薄慕景笑开,如明媚的阳光,她拿起牙签戳了一块哈蜜瓜放进嘴里,她道:“嗯,我会加油,一定要离郭玉哥哥接受我。”

    韩美昕点了点头,微笑祝福她。

    和薄慕景聊了一会儿天,韩美昕才起身离开,来到小周周的卧室,她看见薄慕年正在给小周周讲故事,小家伙窝在爸爸怀里,看着故事书上的插图。

    她抬步走进去,小周周兴奋地爬起来,扑进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问道:“妈妈,你和小姨在讲什么小秘密?”

    韩美昕下意识看了薄慕年一眼,他目光沉沉的,似乎也在等她的答案,她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就是女生的秘密,爸爸在讲什么故事?”

    “格林童话,妈妈也要听吗?”

    “嗯,我陪你听会儿。”韩美昕抱着小周周靠在床头,刚坐下,一本硬壳封面的童话书扔了过来,男人黑沉着脸,道:“我有秘密要谈,你给小周周讲故事。”

    韩美昕揉着被砸疼了的膝盖,看男人已经掀开被子下床,转身走出卧室,她郁闷极了,这人怎么又阴晴不定了?

    小周周看了看爸爸的背影,然后转回头来天真无邪的问韩美昕,“妈妈,爸爸生气了么?”

    “他内分泌失调,别管他。”韩美昕拿起童话书,越发觉得薄慕年脾气坏,动不动就朝她发脾气,偏偏她总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在生哪门子气。

    “妈妈,什么是内分泌失调?”

    “……”好奇的孩子,永远有一千个为什么,韩美昕翻到刚才的页面,给小周周讲故事,讲完故事,小周周就睡着了,韩美昕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了。

    回到卧室,韩美昕看见闷骚男人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手指不停的按着,不知道在干嘛。她在门边站了几分钟,也没见他看过来,她走进去,故意将门关得很重,男人依然不理她。

    韩美昕被他无敌闷骚打败了,她走过去,踢了鞋子爬**,也顾不得羞涩,爬到他腿上坐下,伸手拿走他的手机,看他在打手游。

    要知道分分钟几千万收入的男人,坐在床上打手游,那是怎样惊悚的事情,韩美昕双手揽着他的脖子,问道:“为什么生气?”

    她现在学乖了,不和他猜,因为每次都猜不准,还不如直接问来得快。

    薄慕年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刚才抱小周周回房,路过慕景的房间,听到她无限的感慨,说她追了郭玉一年才追上他,他当下心里就腾腾的火了,她追郭玉追了一年,追他呢,别说一年,一天都没有。

    闷骚男人心里不平衡了,一颗心被醋意泡得又酸又难受,还要在女儿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给她讲故事。

    男人皮笑肉不笑道:“据说某人当年追了老三一年,说说,你怎么追他的?”

    “……”韩美昕这才知道,他偷听她和薄慕景的谈话,她道:“我那只是安慰慕景的。”

    “是么?”男人薄唇微抿,显然已经动了怒,“你自己说呢,还是我现在打电话给老三,好好问清楚当年你追他的细节?”

    韩美昕皱眉头,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霸道的可以,她追郭玉学长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个醋也吃,真是小气!

    “其实也没怎么追啦,就是简单粗暴的方式。”韩美昕可不敢和他说细节,男人醋劲这么厉害,她要细说了,他还不得在醋坛子里淹死。

    薄慕年幽幽地看着她,道:“那好,明天开始,你也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追我。”

    “薄慕年,老夫老妻了,还追什么追呀?”韩美昕急得,拿他之前的话塞回去。

    薄慕年冷笑一声,“你要是追得不让我满意,我捶死你。”

    “……”韩美昕终于明白,他不是和她开玩笑的,是动了真格的,都怪她嘴贱,干嘛和薄慕景说这个,如今自讨苦吃了。

    翌日早上,薄慕年就恢复了高冷的模样,送小周周去学校,然后又送韩美昕去事务所,车子停在事务所前面,薄慕年道:“从现在开始追我。”

    “……”韩美昕愁眉苦脸的下车,看见男人开着车绝尘而去。她抓狂的抓头发,她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好坑,她要真拿出当年追郭玉学长的手段去追他,估计这男人心里又该别扭了。

    她在马路边上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事务所里走去。这一天,她很忙碌,回头就把男人吩咐的事情给忘了,快到下班时间,她才想起来,也顾不上手里还有工作没做完,急急地出了门。

    下班高峰期,她好不容易打到车,又被塞在路上,她打电话给薄慕年,男人不接,她只好打给徐浩,徐浩说薄慕年还在加班,她本来是想去买束花,可车堵在路上,根本就来不及。

    好不容易到了薄氏集团大厦下,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她乘电梯上楼,到了总裁办公区,才发现里面黑乎乎的,根本没有人在加班。

    她抚着额头**一声。转身乘电梯下楼。

    走出公司,她给薄慕年打电话,男人还是没有接,她气不打一处来,编辑了短信过去,“薄慕年,你敢再不接电话,今晚就别上我的床。”

    “……”

    某个闷骚又傲娇的老男人,从早晨一直等到下午,原以为某个女人会绞尽脑汁的来追他,结果他连通电话都没有等到,被忽视得彻底的男人,终于发了火。

    一想到她自豪的说她追老三追了一年,他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什么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能拿下老三?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除了嫉妒,还又酸又怒。

    此刻,看着眼前衣香鬓影,他满脑子都是韩美昕追老三的画面,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就看到韩美昕发来的短信,威胁力十足。

    男人原本还想再傲娇一下,终是改了主意,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迅速滑动了几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韩美昕看到薄慕年回的短信,气得直跺脚,不是说加班么,跑酒店去加班了。她小跑着来到马路边,打了个车直奔盛世豪庭。

    车子停在盛世豪庭外面,韩美昕付了车费,大步走进酒店,经过前台时,她脚步顿住,不过考虑了三秒,她走到前台,拿身份证开了一件套房。

    她没有去宴会厅三楼找薄慕年,而是直接去了套房,她来来去去跑了几趟,先去浴室泡了个玫瑰花瓣浴,然后穿上浴袍,她来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夜景,眼角余光看到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身影,她灵机一动,将浴袍扯开了一点,欲露不露的模样,然后摆了个很妩媚的造型,雪白的牙齿微咬着下唇,露出魅惑的表情,她拿手机自拍了一张,各个角度都满意了,才发给了薄慕年。

    这条短信几乎是秒回,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在哪?”

    韩美昕抿嘴轻笑,终于忍不住了,她就偏不告诉他,让他看得着吃不着,哼,还要她简单粗暴的追他,她回了一条,“你猜?”

    说罢,她又拍了一张,这次尺度比刚才的大,有小露一点事业线,照片发过去时,男人就秒回,“再问一遍,在哪?”

    隔着手机,韩美昕都感觉到男人的火气腾腾的直冒,她吓得缩了缩脖子,要真惹火了他,他今晚收拾她,她就死定了,她回了一句,“不和你玩了。”

    男人半天没有回应,韩美昕心里惴惴不安,她翻着刚才那两张照片,突然看到浴袍上的酒店lo,她**一声,完蛋了!

    她从床上跳起来,刚拿起衣服准备穿上,只听“滴”一声,是门开启的声音,她浑身僵硬,就像放慢动作一样,缓缓转过头看去,看见男人俊颜黑沉地走进来,他用力甩上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迅疾地朝她走来。

    韩美昕吓得不轻,老虎发怒了,她连忙扔了衣服,转身往浴室跑去,现在只有浴室里挡住男人。薄慕年的动作很快,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可转瞬间就到了韩美昕跟前,他伸手拽住她的浴袍带子。用力一扯,女人大声尖叫,旋转着,浴袍散开来,里面不着寸缕的样子,立即让男人的血脉贲张起来。

    薄慕年抿紧唇,喉结性感的上下滑动,像猎豹一般扑上去,将女人抵在墙壁上,压低声线,带着说不出来的危险,道:“想死慌了,嗯?”

    韩美昕看着眼前的男人,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因为快速走动而微显凌乱,一双眼睛燃着火一般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视线下移,他的喉结一直在上下滑动,可见他忍得有多辛苦,恐怕看到照片,就已经炸了,她视线再往下移,男人衬衣半敞,露出宽厚结实的胸膛,小麦的胸膛上沁出的汗珠缓缓下滑,再配上这张阳刚又精致的容颜,这男人便性感得勾魂摄魄!

    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的求饶,“老公!”

    男人瞳孔紧缩,下一秒,扛着她扔**,高大的身躯扑了上去,将她压在床上。

第387章 想不想给我生孩子

    男人扑上来,掐着她的下巴,眸底有火光在跳跃,他抿紧薄唇,嗓音哑得不像话,“找死么,我成全你!”

    谁也不知道,他刚才看到照片时心里的悸动,他左等右等,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见她找上门来,他本来还想把电话催催,就看到她发过来的照片。

    人来人往的宴会大厅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反应,真想把那个女人捉来弄死她。第二张照片发来时,他已经在上楼的电梯里了,看到她浴袍上的lo,知道她就在盛世豪庭,要知道她的房号,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韩美昕瞧他黑着一张俊脸,伸手轻抚他的下巴,柔声道:“不生气了?”

    “今晚侍候得好,就不生你气。”男人说着吻了上来,不给她**的时间,掠夺走她所有的思绪。

    韩美昕被他折腾得几度欲仙欲死时,悟出了一个真理,在床上,千万别向男人求饶,否则他会更想折腾死你。这一晚,她用血淋淋的教训,证实了这个道理。

    薄慕年与韩美昕的婚礼正式提上日程,作为准新娘的她非常忙碌,忙着与薄慕年拍婚纱照,忙着与薄慕年造人。

    当初韩美昕生小周周时,薄慕年在产房外等了大半夜,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那样焦躁又不安的情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忘,在决定不做措施时,他还小心翼翼地征询韩美昕的意见,“不生了,成么?”

    韩美昕一挑眉,看见男人心有余悸的模样,生下小周周后,刘妈有一次提起等在产房外面的薄慕年,说他脸惨白,不停的走来走去,里面有声音,他着急,里面没声音,他更着急。知道她平安诞下一女,他才松了口气,那样子好像生孩子的人是他,“可是爷爷还等着抱曾孙,爸妈也明示暗示我好几回了。”

    薄家家大业大,到底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偌大的家业。

    薄慕年爬**,将娇妻拥在怀里,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低声道:“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韩美昕脸颊微微发烫,他还记得问她的意思,看来并不是不在乎她,她道:“小周周太孤单了,再说现在全面放开二胎政策,生了又不罚款。”

    薄慕年失笑,手指潜进她的睡衣里,“我是问你,想不想给我生孩子?”她第一次怀孕,并非心甘情愿,所以这一次,他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想生,那么他会安抚好家里的长辈,不给她任何压力。

    韩美昕脸红了,她羞涩道:“都生了小周周了,你还问我这种话。”

    “生小周周时,你身心并不愉快。我希望你能身心愉快的给我生个孩子,老婆,你懂我的意思吗?”薄慕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羞涩的表情。

    韩美昕抬眸看他,他眸中的深情毫无遮掩,他以她的感受为先,她真的很感动。其实生二胎,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比如生完孩子,身材再也恢复不了怎么办?变丑了怎么办?

    要知道她的老公可是万人迷,即使年近不惑,依然迷倒一大片少女的芳心,她忐忑道:“老实说,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要是有了,我会生下来。”

    薄慕年叹息一声,“那我们顺其自然,不强求。”

    “嗯。”

    薄慕年最近很忙,忙着给老婆策划一个完美的婚礼,交给公司的策划部,他不放心,要亲力亲为,可是绞尽脑汁,也不过是砸钱的方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又唯美。

    婚礼提上日程后,薄慕年亲自去乡下把韩父韩母接过来,韩父韩母一开始不愿意跟他去市里,两老还记得当时受到薄夫人的羞辱。两老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身骨气。

    薄慕年放下身段,与韩父韩母促膝长谈,他道:“爸,妈,我妈说话确实有不妥之处,我代她向您们二老道歉,您们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美昕一个人在桐城,时常念叨想您们,她工作忙,除了平常打电话聊表孝心,没法在您们跟前尽孝,她常和我说,您们对她的好,她无以为报,就想天天看到您们,请您们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去桐城住一段时间,多陪陪她。”

    老两口相视一眼,韩母感慨道:“美昕是个有孝心的丫头,我们一直担心她认回亲生父母,就不要我们了。”

    “您多虑了,生恩不及养恩,在美昕心里,您们永远是她的父母。”

    薄慕年说服了老两口,将他们接回了桐城。那天韩美昕加班,并不知道薄慕年一大早开车去乡下,亲自接老两口回来。

    她下班回到家,将车子停在花园前面的停车道上,她拿起公文包下车,穿过花园时,她隐约听到了熟悉的笑声,她一怔,朝客厅看去,看到韩父韩母坐在客厅沙发上,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韩父韩母还坐在那里,她心情澎湃起来,快步朝别墅跑去。

    冲进别墅,她甚至来不及换鞋,就往客厅跑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有些打滑,她整个人往地上摔去,下一秒,一条结实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拽了回来。

    薄慕年心有余悸的瞪着她,俊脸黑沉,低声斥道:“跑什么跑,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莽撞,摔着了怎么办?”

    韩美昕吐了吐舌头,“我看见爸妈太兴奋了嘛,你都不打电话告诉我爸妈来了,否则我一定不会加班到这么晚。”

    薄慕年放开她,掐了掐眉心,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什么时候才会不让他操心?“去把鞋子换了,爸妈在这里,又不会跑。”

    韩美昕朝客厅张望,见爸妈都站起来看着她,她笑眯眯道:“爸,妈,我先换鞋,你们坐。”

    韩父韩母看着两夫妻的相处,确实比七年前他们来时要自然得多,那个时候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的相处很别扭,说是夫妻,又没有夫妻之间那种情意绵绵的感觉,说不是夫妻,他们确实登记结婚了。

    薄慕年拎着她去换了鞋子,这才放她去客厅,韩美昕给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得格外高兴,“爸妈,想死我了,抱抱。”

    韩母瞧女儿撒娇,跟他们一点也没有嫌隙,心终于稳稳的落回原位。当初他们领养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家世那么好,这些年,他们从来没有主动去打听她的家人,也是怕她认回了亲人,就不要他们了。

    韩父见她要扑上来抱,古板的老人哪里接受得了,瞧了女婿一眼,皱眉道:“多大的人了,还抱抱,女婿见了要羞你了。”

    韩美昕斜睨了薄慕年一眼,还是抱了抱父亲,她道:“他才不会,对了,爸妈,你们来了就住一段时间,你们要是觉得跟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薄慕年在这附近买了别墅,离这里不远,我下班了就可以带小周周去看你们。”

    “我们来的路上,女婿已经跟我们说了,我还是那个意思,落叶归根,人老了,就想在一直生活的地方住着,心里也踏实。等你们的婚礼结束,我们就回去。”韩父道。

    “可是……”韩美昕一听急了。

    韩父拍了拍她的手,道:“美昕,你和女婿的孝心我们心领了,桐城离乡下不远,小周周也挺喜欢乡下生活,等你们不忙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回来看我们。”

    韩美昕心里明白,爸爸这样说了,就一定不肯住在这里了,她也没有再强求,“好,等我过几天不忙了,我开车带你们去市中心转转,薄慕年找了设计师,给你们设计婚礼上要穿的礼服,到时候我带你们去量量尺寸。”

    韩父韩母点了点头,从小生活在乡下,住在这样金碧辉煌如同宫殿一样的别墅里,会让老两口束手束脚,总怕把光可鉴人的地板给踩脏了,所以总是感到特别拘束。

    当晚韩父韩母在客房住下了,韩美昕一直赖在父母房间里,陪他们聊天,一直聊到深夜,老两口见她频频打呵欠,才赶她回去睡觉。

    韩美昕和父母道了晚安,然后回房间去,走进卧室,她才想起父母习惯了各盖各的被子,而客房只有一床被子,她转身去楼下,找刘妈拿了一床被子,准备送过去。

    刚来到客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老伴,看样子,女婿对美昕是真心的,他们在一起要幸福了,我们才对得起美昕死去的母亲。”

    “是啊,一开始我还担心女婿是有钱人,身上有那些有钱人的不良嗜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怕美昕会吃亏,今天他亲自开车来接我们,跟我们说的那番话,我就知道我误会了他,现在的年轻人,有他这么实诚的人很少了,现在我们可算放心了。”

    韩美昕站在门外,终是没有敲门进去,她抱着被子失魂落魄的回了卧室。薄慕年靠坐在床头,从杂志上抬起头来,看见她像游魂一样晃进来,他挑了挑眉,“怎么了?这副表情。”

    韩美昕将被子搁在外间的沙发上,她走到里间,掀开被子爬**,闷闷不乐的躺下来。薄慕年见状,将杂志放回床头柜上,也滑进被窝里,一手支着脑袋,看她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底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韩美昕觉得心里酸酸的,她拉高被子盖住脸,闷声道:“没什么,睡。”

    薄慕年蹙了蹙眉头,伸手拉下被子,“韩美昕,有心事和我说,不要闷在心里,是你爸妈说了什么吗?”

    “没有。”韩美昕摇了摇头,她望着薄慕年,道:“我就是觉得我太不像话了,忙起来也很少打电话回家,他们那么关心我疼爱我,可我……”

    薄慕年叹息一声,将她搂进怀里,“那以后就常常给他们打电话,经常回去看看他们,韩美昕,不要自责,在自己还力所能及时,多关心关心他们。”

    “嗯。”韩美昕用力点了点头。

    翌日,韩美昕有官司需要出庭,吃完早饭就走了,薄慕年早上有重要的会议,但是想起昨晚韩美昕说的那番话,他打电话给徐浩,让他把会议推到下午。

    他则留下来陪两位老人,韩父韩母面对女婿时,总感觉自己是他手下的员工,很不自在。薄慕年主动找话题,不过翁婿三人,能聊的话题,都是关于韩美昕的。

    韩父一说起女儿就特别自豪,“她上小学时成绩非常好,都是双科满分。她上小学六年级时,期末考试的时候,她发高烧还坚持去考试,结果因为烧得严重。发挥失常,最后数学只拿了八十分,拿到成绩单回来,就抱着她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薄慕年听着老人讲述韩美昕童年发生的趣事,他唇边泛起柔软的笑意。

    “美昕这孩子从小自尊心就强,做什么都非得争第一,学不来软着性子,女婿,她年纪还小,有时候你多让着她,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就先服个软,夫妻之间,哪需要争个输赢,真的争赢了,输的就是感情了。”韩父语重心长道。

    “爸,我明白。”薄慕年一脸的虚心受教,这七年,他们要是学会了服软,也不至于浪费了整整七年时光,他十分赞同韩父的话。

    韩父点了点头。

    韩母坐在旁边,见翁婿俩谈得来,她是越瞧这个女婿越喜欢,话不多,面冷心热,能陪他们聊这么久的天。也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说话间,薄慕年的手机响了,是婚庆公司打来的,说已经制作了方案,让他看一看。薄慕年站起来,向两位老人告退,然后上楼去书房收邮件。

    婚庆公司的方案千篇一律,婚礼除了壕,没有任何新意,他打电话回去,语气严厉的让他们重新制作方案,否则就考虑换婚庆公司。

    婚庆公司经理急了,这是个大单啊,之前沈存希结婚,他们就赚了不少,接下薄慕年的单,他们三年都不愁了,“薄总,您有什么想法,可以说给我们参考一下。”

    “……”薄慕年语塞,他到底想要给韩美昕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呢,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法。挂了电话,他脸阴沉的走出书房,就看见韩父手里捧着一个陈旧的日记本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

    “爸,您找我有事?”薄慕年出声问道。

    韩父抬起头来望着他,他挠了挠头,“我刚才听你说什么婚礼的,这是美昕以前写的日记,也许能帮到你。”

    老人将日记本递过去,薄慕年接过来,老人又道:“本来这日记本是想要给美昕的,昨晚聊天聊得太晚就忘了,你看看。”

    说完,老人转身下楼去了。薄慕年收回目光,垂眸盯着手里的日记本,转身进了书房。

    韩美昕离开法院,官司输了,她心情不太好。这些年,她接官司有个原则,绝不接出轨方的单。大概因为她的背景够强大,事务所也从来不会强迫她去接,为渣男渣女辩护。

    今天这个官司,男方有暴力倾向,几次致她当事人重伤,但是每次都逃过了法律的追究,因为他手里的王牌,他有精神病史。

    送走当事人,她心情很低落,接到薄慕年的电话时,她正在江边吹风,薄慕年听见她的声音很低落,问道:“官司输了?”

    “嗯,薄慕年,我是不是很差劲,她那么相信我,我却没能救她于苦难。”韩美昕消沉道。

    薄慕年问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想让你看见我像斗败公鸡的蠢样。”韩美昕不告诉他,她每次有负面情绪,都会来江边吹吹风,自我排解掉。

    薄慕年失笑,“我倒是挺想看看你的蠢样,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韩美昕撇了撇嘴,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她都这么难过了。最后她还是告诉了他她的位置,挂了电话,她又吹了一会儿风,转身往车边走去。

    刚坐进车里,她就看见不远处有辆白suv疾速开过来,她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辆车不停加速,离她的车越来越近,都没有减速的意思,她终于感觉到不妙。

    她抬头看向后视镜,看到那辆白suv上坐着一个穿着工装,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男人满脸恨意地盯着她的车,让她忍不住胆寒。

    她吓得不知道该发动车子驶离,还是推开车门弃车而逃。就在她手足无措时,那辆白suv已经撞上了她的车,她的车被那人硬生生撞着往前滑了几米。

    韩美昕被弹起来,额头撞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都有点发懵,她抬起头来,看见那辆白suv迅速朝后退,然后加速前进,再度朝她的车撞来。

    韩美昕没有系安全带,这样的撞击,车内的安全气囊是不会升起来的,所以她再度撞在了方向盘上,胸口都要被震碎。

    她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车距离江边不过几米,这里的大坝子没有修护栏,那辆白suv再冲撞一次,就会将她顶进江里,到时她必死无疑。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伸手去推车门,车门被撞得变了形,她根本就推不开,她急得手心直冒汗,看那人疯了一样的倒车,保险杠都撞掉了。他还拼命加速往她这边撞来,她吓得寒毛倒竖,不行,她不能这样放弃,她必须自救,她不能死,她和薄慕年才刚刚开始幸福,她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车门推不开,她急得眼泪直掉,身后那辆白suv咆哮着再度朝她撞来,她整个人又朝前面摔去,撞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她感觉到白suv一直顶着她的车屁股,将她往江里顶。

    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是额头上的伤口淌下来的血迹,她伸手抹了抹眼睛,手上一片湿润,不知道车轮子是不是被石头卡住了,白suv顶不动了,那人疯狂的倒车。

    韩美昕看见自己的车前轮胎已经悬在了大坝上,她打不开车门,颤抖着手去拿手机,她要给薄慕年打电话,或许是最后一个电话了。

    她拿起手机,手指不停在颤抖。眼前再度模糊,她一边伸手抹掉眼睑上的血迹,一边拨通薄慕年的电话,薄慕年没有接,她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那辆白suv疯狂地朝她撞来,她在心里呐喊,薄慕年,你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听到身后那辆白suv的油门发出怒吼声,朝她逼近,她甚至看到了死神的手已经掐住她的脖子,要夺走她的性命,她眼泪滚落下来,“薄慕年,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着自己被江水淹没,等着死亡的来临。

    “砰”一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以及刺耳的刹车声,世界忽然陷入安宁。韩美昕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车子往下坠,没有等自己被江水淹没,她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发现她的车还悬在大坝上纹丝不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美昕转过头去,就看到身后那惨烈的景象,那辆白suv被一辆黑卡宴撞飞了出去,车身翻倒在地,有刺目的鲜血从车窗里一点点的流出来,染红了车门。黑卡宴的车头塌陷下去,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前盖冒着青烟,却依然像倨傲的王者,浑身充满傲气。

    韩美昕心跳一顿,看见男人踢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他犹如天降的神祗,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韩美昕眨了眨眼睛,当她看清男人的长相,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来救她了。

    薄慕年没有受伤,刚才他开车过来,看见一辆白suv疯了一样的撞一辆白沃尔沃,看清白沃尔沃的车牌,他呼吸差点停顿了,那是韩美昕的车。

    他迅速开下公路,朝大坝开去,从侧面去拦截那辆白suv。不过十几秒时间,那辆白suv已经把韩美昕的车顶到了江边,他再也没了理智,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朝那辆白suv冲去。

    万幸!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那辆白suv即将撞上白沃尔沃的前一秒,薄慕年将油门踩到最底,黑卡宴如从天而降,倏地撞开了白suv,对方亦是将油门轰到底,这一撞之下,白suv被撞得翻了几翻,终是在大坝前停了下来,司机在车里已经不省人事。

    薄慕年快步朝韩美昕走去,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手正在发抖,只差一点点,他们就要天人永隔,幸好,幸好他及时赶到了。

    薄慕年走到白沃尔沃前,车后备箱已经被撞凹进去,车门也扭曲着,将门卡死,车前轮掉在半空中,只差一点点,车子就会被撞进江里去,他走到驾驶室旁,用力拽了几下。又踢了几脚,才打开门。

    他将惊吓过度的韩美昕从驾驶室里捞出来,目光触到她额头上的伤,他眉头蹙得更紧,眸底隐约夹杂着火光,该死,他竟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他将她抱紧,感觉她在他怀里不停轻颤,他轻拍她的背,温声道:“没事了,乖,没事了。”

    韩美昕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和死神擦肩而过,想到他不接她的电话,她握紧拳头,粉拳中雨点般砸落在她胸前,她泣声道:“你为什么才来,呜呜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薄慕年抿紧薄唇,一颗心疼得揪了起来,他紧紧抱着她,解释道:“电话响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车正被那辆白suv往江里顶,我都急疯了,哪里还有时间听你讲电话。要是我真接了电话,这会儿你已经掉进江里去了。”

    那样危急的时刻,他有丝毫犹豫,或者慢一秒钟,他们就有可能阴阳两隔,他哪里冒得起这个险?

    韩美昕闻言大哭起来,大概真的吓得不轻,哭得十分委屈,额上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往外冒血珠,她哽咽道:“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别人要我的命,呜呜呜。”

    薄慕年心如刀割,想到她刚才受到的惊吓,他轻拍着她的背,“不要胡思乱想,我送你去医院。”

    说罢,他轻轻推开她,探手入怀,掏了一条干净的手绢出来,摁在她额上的伤口上,听到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他立即放柔动作,“很疼吗?”

    “嗯,疼得脑子都木木的。”韩美昕老实的点头。

    薄慕年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自己的座驾,他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给她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他看着不远处那辆白suv,他眯了眯眼睛,打了通电话,“韩美昕在江边遇袭,对方司机被我的车撞翻在大坝上,你派人过来,我要他活着,我要知道谁指使他干的!”

    薄慕年神阴沉地挂了电话,转身上了车,卡宴前车盖受到冲力,已经撞得惨不忍睹,幸好能发动车子,他将车驶回大路,在转角处,与一辆相遇,两人同时降下车窗,对方朝薄慕年点了点头,朝大坝开去。

    韩美昕受到惊吓,再加上有脑震荡,他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薄慕年送她去了私家医院,经过精密的检查,她身上除了额头上的伤,没有外伤,但是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薄慕年办理好住院手续,他回到病房,看见韩美昕脸惨白的躺在床上,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

    直到此刻,他的心跳都还没有恢复正常,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随即,他的神情变得狠戾,不管对方是谁,敢动她,就是和他作对,他必不会让这样的人存活于世!

    韩美昕不安的皱起眉头,苍白的唇瓣翕合着,似乎在说什么,薄慕年倾身过去,附在她耳边,听到她断断续续道:“薄慕年,对不起,我们…来世…再见……,如果还有来生……我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我会向你告白。”

    薄慕年听到她这些话,简直哭笑不得,她在危急时刻给他打电话,是要向他告别,幸好他没接她的电话,要不会让她气死,那种情形下,她想到的只有死,没有想办法脱险么?

    可是在那种情形下,她想到的只有他啊。

    这么一想,男人的脸柔和下来,他握住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傻瓜,我怎么舍得你死?如果后半辈子没有你相伴,生命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韩美昕还在不停呓语,大概真的是吓坏了。

    薄慕年陪在病床边,一刻不离的,看她渐渐安静下来,他眉目凝重。韩美昕平时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恨的人,他商场上的劲敌,虽然有些很阴险狡诈,但是绝不会去动韩美昕。

    那么到底是谁要她的命,那辆白suv冲过去的速度,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架势,谁和韩美昕有这么大的仇恨?

    薄慕年蹙紧眉头,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沉声吩咐:“徐秘书,马上调查一下太太最近接手的官司,所有当事人与被告人的生平简介,事无巨细,一个不能遗漏。”

    韩美昕身为律师,她擅长的是打离婚官司,这在所有的官司中算是最安全的,也不会惹上什么大人物,可偏偏就有人想让她死,那么他就必须得彻查,消除安全隐患,否则他无法安心。

    晚上六点,徐浩拿着调查到的资料匆匆赶到医院,他到的时候薄慕年正在接电话,是刘妈打来的,说韩美昕的电话打不通,问他们要不要回去吃饭。

    薄慕年担心家里的两位老人担心,他说他和韩美昕临时都出差,这几天暂时不回去,让她好好照顾两老。他挂了电话,转身面向徐浩,徐浩连忙将文件递给他,看躺在病床上昏睡的韩美昕,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薄总,薄太怎么受伤了?”

    薄慕年拿着文件,坐在病床边翻阅起来,对徐浩的问题充耳不闻。徐浩瞧着男人神特别冷酷,也不敢再问,只得等在一旁。

    薄慕年迅速翻阅完文件,徐浩拿来的资料都是韩美昕近一年来接受的官司,单从调查资料上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都是一等一的良民,除了有一个,是韩美昕最近打赢的那场官司,被告是个暴力狂,经常在家对妻子进行家暴。

    他妻子受不了他的虐待,才提出离婚。据说上诉之前,这男的还去找了妻子求情,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可她去意已决,知道男人生性如此,不会改变,彻底死了心。

    薄慕年指着那个人的照片,道:“调查一下这个人。”

    徐浩倾身过去看了一眼,连连点头,然后拿着那人的照片转身迅速离去。

    薄慕年看着床上的韩美昕,她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一直没有醒,他正想叫醒她,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对方道:“老大,那个人已经醒过来了,你可以过来审问了。”

    薄慕年猛地攥紧了手机,他挂了电话,倾身在韩美昕额头上吻了吻,这才大步走出病房,对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道:“除了医生与护士,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视。”

    “是,薄总!”

    薄慕年开车来到中心医院,他快步走进医院,浑身上下裹挟着一股凌厉之气,让路人退避三舍,薄慕年的神情,宛如来自地狱的撒旦,冷酷噬血。

    他走进住院部,径直来到普通病房楼层,远远地就看见岳京守在病房门口,他快步走过去,岳京站直身体,迎上前去,道:“他在里面,麻醉剂刚退。”

    薄慕年微勾了勾唇角,径直走了进去,岳京跟在他身后,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他担心他会失去理智,他吩咐保镖守在门口,将病房门合上,然后倚在门口。

    薄慕年神阴沉地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头上裹着纱布,一条腿骨折,吊在半空中,手臂也骨折,脖子上面还戴着固定套夹,鼻青脸肿的,看样子伤得不轻。即便如此,也能依稀辨认出,他就是那个有暴力倾向的被告。

    他看见薄慕年像夺命死神一样朝他走近,自然也认出他来,他吓得脸惨白,开车去撞韩美昕,想把她撞进江里时,他没有害怕,他甚至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弄死了韩美昕,他也不活了。

    可是他没能弄死韩美昕,自己也活了下来,还要承受这个男人摧天毁地的怒气,“你、你是谁呀?”

    薄慕年扯了扯唇,冷笑一声,“你动我老婆之前,没有打听一下她是谁的妻子么?怎么,有胆子敢撞她的车,没胆子承受我的怒气?”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移开视线。不敢与气场强大的男人对峙,他努力伸手去够呼叫铃,“我、我要叫医生,我头疼,我、我有脑震荡。”

    薄慕年懒得和他玩,伸手直接将他打着石膏的腿从上面拿下来,刚打上的石膏撞到床角的铁柱子,应声而碎,一股剧痛袭来,男人疼得哀嚎一声,浑身直冒冷汗。

    薄慕年冷冷地盯着他,冷声道:“说,是谁指使你伤害她的?”

    男人痛得咬紧牙关,看着面前像恶魔一样残忍的男人,他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的主意,她害得我和我老婆离婚,我要她不得好死。”

    薄慕年双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端的是优雅贵公子的作派,可骨子里的暴戾却无处不在,他道:“是么?我听说你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五十万,难道这不是买命钱?”

    薄慕年来时的路上,就接到徐浩打来的电话,这个男人因为家暴其妻,法官判决他净身出户,身无分文的他,嗜赌又好吃懒做,账户里突然多了五十万,可见必定有人指使。

    男人畏惧地望着他,万万没想到薄慕年是有备而来,他咬着牙关硬挺,“那是我赢来的,我本来想用那笔钱买凶杀了那个贱人……”

    薄慕年拽起输液瓶朝男人受伤的腿砸去,男人顿时捧着腿嚎叫起来,薄慕年黑眸里像粹了火一样,“骂谁贱人,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岳京站在门边,离得那么远,看到那男人的腿被输液瓶砸得鲜血冒了出来,他看着都替他疼。要知道薄慕年护起短来,简直变态得恐怖,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还敢去挑衅他,活该!

    男人痛得死去活来,他拼命吸着冷气,还是缓解不了那股锐痛,他痛得冷汗直流,身上的病服被冷汗打湿,他大声叫道:“来人啊,杀人了,来人啊,有人要杀我,救命啊。”

    薄慕年冷冷地看着这个如小丑一样的男人,这么孬的东西,到底哪里来的胆量敢动他的人?“你有这个力气喊,不如老实招了,谁指使你的,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贱命。”

    男人想着账户里那五十万,他咬着牙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干的。”

    “嘴硬?”薄慕年挑眉,“忘了告诉你,我是特种兵出生,审起犯人来,有的是一千种不重复的方法,让你乖乖开口,是用了刑才肯说,还是少受点皮肉之苦,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薄慕年停顿了一下,道:“对了,别抱侥幸心理,今天我就算把你弄死在这里,也能找个理由脱身,说还是不说,你考虑清楚,我没什么耐性。”

    “我说了没有人指使我,你要杀要剐冲我来!”男人疼得额上青筋直冒,分外狰狞地瞪着薄慕年,他大声嚷嚷,“我就是恨透了那个女人,她拆散了我的家庭,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我没有做错,她该死!”

    薄慕年眉宇间阴霾重重,他失去耐性,将手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来,直接掐在男人刚缝合的断腿上,男人疼得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刺耳,“啊……啊……好痛……放手……放开我……”

    薄慕年无动于衷,目光越发阴冷噬血,他悠然道:“我数三声,想不想保住你这条腿,就看你自己了,三!”

    男人闭着眼睛直抽气,脸上一片青白交加,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说得出做得到,他能查到他账户里多出来的五十万,也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给他钱的人。

    “一!”

    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腿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他甚至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疼得浑身直抽搐,大叫道:“我说,我说。是那个嫩模,她叫我杀了那个女人。”

第388章 有生之年都别想踏出监狱

    薄慕年蹙紧眉头,没想到会是林若欢指使的,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个男人,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那个男人疼得脸惨白,他甚至感觉到温热的鲜血从他身体里淌出来,很快就将床单浸湿了,他尖锐的冷笑起来,讽刺道:“看来你也是个有了新人忘旧人的男人,小三买凶要杀了你的发妻,你居然还想为小三开脱,谁不知道林若欢是你的小情人?”

    薄慕年眉峰皱得更紧,他并非是不相信,而是想要确认一下,“拿出证据来,我就相信你!”

    “证据?我没有证据。”那个男人摇了摇头,林若欢找他时,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包括转给他的钱,都是直接给的现金,没有通过转账,或者是支票,让人查得出来,这样精明的女人,做事毫不留把柄,他上哪里给她找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我凭什么相信你?”薄慕年冷笑,“你随口胡诌,拉一个人下水,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呵呵!”男人大笑起来,薄慕年猛地加重力道,男人脸立即变得狰狞,疼得额上青筋暴起,他疼得一边吸气,一边求饶,“薄先生,你放过我,我说的都是事实,林若欢那个小娘们精明得很,给了我钱就走了,让我收拾了韩律师,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我当时是抱着一死了之的心态,也没有留证据,如果你实在不相信,你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有她给我打的电话。”

    比起死来,有时候生不如死更痛苦,这个男人此刻就是生不如死。

    薄慕年松了力道,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条手绢,优雅的擦着手上的血迹,那模样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阴冷噬血。

    那个男人一心只想和韩美昕同归于尽,林若欢说过,韩美昕与薄慕年已经离婚,她现在是薄慕年的心上人,他眼里只看得到她,看不到韩美昕,杀了她以后,尽量伪装成自杀。那样的话,媒体就会以为韩美昕与薄慕年离婚,痛苦不堪的情况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把他们摘得干干净净。

    他跟踪了韩美昕几天,发现她确实一个人单独住,他知道她今天有场官司,就跟到法院,一直等到官司结束,看到韩美昕失魂落魄的走了法院,然后上了车,开车离去,他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就一路跟着她,看见她开车去江边。他脑子里就浮现了一个杀人计划。

    只要把韩美昕的车子撞进江里,他再自杀就行了,绝不会连累别人。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薄慕年会那么快赶来,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此刻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他不该那么傻,杀人不仅是犯法的,而且也把自己的前途葬送了。

    薄慕年擦完手上的血迹,将手绢扔进垃圾桶里,他寒声道:“若你敢有半个字谎言,我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不敢,我真的没有撒谎。”

    薄慕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门边,岳京连忙拉开门,等他出去后,他跟在他身后,看薄慕年冷酷到极点的表情,他道:“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杀人偿命,证据保存下来了没有?”薄慕年已经姑息了林若欢一次,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利,要杀了韩美昕。

    他只要一想到刚才他若是晚到一步,韩美昕就被人连人带车撞进江里,他就肝胆俱颤,他绝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继续留在韩美昕周围,否则今天的噩梦,总有一天会变成事实。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看来他真的对林若欢太宽容了。

    “保存下来了,只是那人的话真的可信吗?毕竟林若欢才20岁,看起来也不像心思歹毒的女人。”岳京提醒道,怕薄慕年冲动之下,误信了歹人的话。

    薄慕年薄唇微勾,眸底掠过一抹冷笑,他道:“是不是她,试试就知道了。”

    林若欢确实才二十岁,但是从她13岁起就展现出来的心机,她要害人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上次她去薄氏集团找他,他没有理会她的求饶,她怀恨在心,把所有的账都算在韩美昕身上,这也是绝对有可能的。

    岳京脚步一顿,随即加快脚步跟上去。

    当天下午,桐城电视台播放了一条新闻,一辆车牌为xx的白沃尔沃被一辆白suv撞进江里,两名车主同时坠江,经过打捞,只打捞上了车子,没有打捞到人,两名车主生死不明,身份正在确认中。

    林若欢看到新闻上这则消息时,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她站起来,看着被打捞上来的两辆车,车身毁损严重,可依稀辩认得出来车的标志与车牌。

    她知道韩美昕的车牌,看那被打捞上来的白沃尔沃,她不仅没有一丝不安,反而恶毒道:“韩美昕,你跟我斗,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阿年哥哥是我的,只要你死了,他迟早都会爱上我。”

    林若欢从13岁遇见薄慕年,就喜欢上了他,这些年她一直收集着有关他的消息,知道他和韩美昕闹离婚,可不管韩美昕怎么和他闹,他都从不答应,甚至还用强硬的手段,让韩美昕无法上诉。

    那个时候她心里就嫉妒,如果她长大一点,她就可以去爱阿年哥哥了。直到18岁那年,她终于有机会走秀,她在t台上,穿着精美的服饰,而薄慕年就坐在现场的第一排,他身边坐着的是与他貌合神离的韩美昕,整个过程中,她美得发光发热,可是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过,而是一直盯着韩美昕。

    韩美昕到底有多好?她不如姐姐漂亮,也没有她的灵气,除了那双凤眼媚得撩人以外,她身上没有任何地方亮点。可偏偏就是这样平凡无奇的女人,却夺得了薄慕年所有的注意力。

    她不忿,更不服,她那么漂亮,在t台上光芒万丈,为什么他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

    她试着在许多场合与他碰面,她从来不提姐姐的名字,是不想在薄慕年心里留下的印象,她就是林子姗的妹妹。她不想这样,她想用她林若欢的名字存在他的视线里。

    可是太难了,她第一次向他介绍她的名字时,他只是觉得有点耳熟,并没有想起她是谁,后来她不得不提起姐姐。

    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可是她提起姐姐,薄慕年的态度依然很冷漠,甚至没有因此对她特别照顾。

    当初姐姐的葬礼上,她很想再见他一面,在姐姐下葬前,她给他打电话,求他去参加葬礼。可是这个男人有多绝情,姐姐生前,他东奔西跑,送姐姐去美国做手术,甚至在姐姐几度病危时,都守在床前。她想,他应该是深爱姐姐的,否则他不会抛下自己的妻子,来照顾姐姐。

    然而那天,她从晌午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他来,她一直以为,薄慕年会去送姐姐最后一程,可是他没有。她不了解这个男人,就像他突然封杀她一样,绝情得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两年,她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成功的事业,甚至把模特事业当成了终身事业,就在她想要大展身手时,一夕间,她失去了所有。

    她接受不了自己突然从天堂掉进地狱,受不了那些原本被她甩了十条街的模特取代了她的位置。薄慕年对她这么绝情,全都是因为韩美昕,所以这个女人该死,一定得死!

    此刻,她看着新闻,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眼泪掉了下来,她又哭又笑,道:“阿年哥哥,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她原本可以不死的,是你,是你的偏执害死了她。”

    林若欢到底才20岁,再变态,买凶杀人之后,都会开始感到不安。薄慕年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他若要细查,不可能查不到她头上来。

    她兴奋之后,就陷入了漫长的不安与惶惑中,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她就听见有女人的哭声。她听说冤死的人,如果鬼魂不肯散去,她会回来找害死她的人。

    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偌大的公寓里死气沉沉,她把自己缩在角落里,灯光开得再明亮,都无法抵挡住心里的恐惧。

    她拿手机看时间,刚碰到手机,“啪”一声,屋里陷入黑暗,她吓得尖叫一声,紧接着她的手机“叮”一声,她点开手机,就被上面披头散发的女鬼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

    害人的终会心虚,林若欢还没有到达无药可救的地步,一看到手机上披头散发的女鬼,她就以为是韩美昕回来找她索命来了。

    她拼命想关掉手机,可手机就像被黑客入侵了,她关不掉,里面传来女鬼断断续续的声音,“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林若欢听着那带着回音的声音,吓得用力将手机扔到墙壁上,手机应声而碎,顿时陷入黑屏,女鬼也消失了。

    林若欢跌坐在地上,她伸手捧着头,头发凌乱,额上冷汗扑簌簌直流,眼前全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女鬼满脸的鲜血与怨恨,让她记忆犹新。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恐惧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突然“砰”一声,防盗门不知道怎么开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门口飘了进来。

    林若欢看那女人朝她飘过来,她吓得呼吸都停顿了,双眼瞪得大大的,嘶声叫道:“鬼,鬼啊,有鬼啊,来人啊,有鬼啊。”

    她拼命往身后爬去,可是身后就是墙壁,她吓得腿软,浑身都在颤抖,她双手抱头,不停磕头,不敢去看“女鬼”,“我知道你在地下寂寞,我会给你烧很多帅哥,烧很多钱很多别墅很多豪车,不让你感到寂寞,求你放过我!”

    “林若欢,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杀我,我好寂寞啊,你来地狱里陪我。”“女鬼”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怨恨与空灵,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这寂静的深夜,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不去,我不去,你已经死了,你别再缠着我了。韩美昕,你这个贱人,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你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斗赢我,死了你还想翻什么浪?”林若欢恐惧到极致,反倒是不怕了,她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鬼”。

    “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无怨无仇。”

    “是么?”林若欢一步步逼近她,笑得格外狰狞,让厉鬼都胆寒,她道:“你抢了我姐姐的男朋友,害她病死,她到死都希望阿年哥哥送她一程,可是你这个心机婊,你不准阿年哥哥去,阿年哥哥没有送姐姐最后一程,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还有我,我跟你有什么仇,不要是你,阿年哥哥不会封杀我,不会把我打入冷宫。”

    “女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往后退。

    林若欢被刺激到极点。此刻是不吐不快,就好像说完了,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块巨石就会落下去,她就再也不用为杀了韩美昕而感到惶恐与害怕。

    “你该死!你抢了阿年哥哥,就好好和他过日子啊,可是你一直作,一直作,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你的,你明明得到了那么多,却还不知道珍惜,你不知道你拥有的,是别人几辈子都盼不来的?我恨你,恨不得你死,对,我是买凶杀人,可你一个死人能奈我何?韩美昕,我告诉你,总有一天,阿年哥哥会看到我的好,从而爱上我。”

    “是么?”一道冷冷的反问,从门边传来,下一秒,屋里陡然大亮。

    突如其来的强烈灯光,刺得一直在黑暗里的林若欢睁不开眼睛,她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那道冰冷的男声让她如坠冰窖,还没看见来人的长相,她已经知道,完了!

    她太得意忘形了,压根没想到这是圈套,更没想到薄慕年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薄慕年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端的是丰神俊朗,可那双黑眸里却像凝结着寒冰,射出来的光芒冷嗖嗖的,像刀子一样割在林若欢身上。

    林若欢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触到他眸底寒冷的光,她浑身轻颤起来,急着辩解道:“阿年哥哥,你听我说,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薄慕年踱到她面前,神情冷漠地盯着她,“是不是气话,到了警局和警察说去。”

    林若欢脸惨白,她望着男人,没想到他这么狠心,他要把她送去警局,她咬着下唇,牙齿深陷进唇瓣里,她甚至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阿年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动韩美昕,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再去坐牢的话,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求饶的话和法官说。”薄慕年冷酷道,他朝门外的警察使了个眼,立即有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走进来,拿着手铐要将林若欢铐起来。

    林若欢知道薄慕年是来真的了,她急得眼泪直掉,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冷酷,可她以为自己会是特别的,以为韩美昕死了,他就会倍感珍惜她,可是为什么故事的发展,与她的预料差这么多?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薄慕年面前,“阿年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没有杀韩美昕,我刚才都是说的气话,你相信我啊,不要送我去警局,我求求你!”

    薄慕年垂眸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你不知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利,就算你姐姐在九泉之下知道你这么无药可救,她也会赞成我的决定,把她带走!”

    两名警察走到林若欢面前,伸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说了例行的逮捕话后,其中一人将手铐铐上林若欢的双腕,林若欢感觉到手铐上的冰冷温度,她浑身都凉透了,她不再求饶,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绝情的男人,她突然大笑起来,“阿年哥哥,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韩美昕已经死了,你再也找不回她了,哈哈哈,我会在监狱里看着你怎么痛苦的度过余生,放心,我比你小。我一定会活着看你怎么后悔莫及。”

    薄慕年眉峰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抿了抿薄唇,“无药可救!”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连一丝悔改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竟教出了这样偏激又愚蠢的孩子?薄慕年看着其中一名警察,道:“一切按规矩办,量刑不必顾虑,最好让她把牢底坐穿,以免她出来祸害社会!”

    林若欢听到薄慕年如此冷酷的话,她仰天大笑,“我太可悲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铁石心肠的男人?薄慕年,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

    “正好也是我所希望的。”薄慕年冷冷道,来的路上,他其实还在想,是不是那个男人走投无睡,狗急跳墙拉林若欢垫背,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把林若欢想得太善良了,她的狠毒不停刷新他的认知。

    他自认他对她问心无愧。

    两名警察接收到薄慕年的眼,立即扭着林若欢往门外走去。

    离开公寓,薄慕年开车回私人医院。车子驶进住院部大楼下的停车场,他仰头看着如泼墨般的夜空,他感到很疲惫。他闭上眼睛,等情绪好转,他才推开车门下车。

    刚走进住院部,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手机,是护士打来的,通知他韩美昕已经醒了。他挂了电话,大步朝vp病房走去。

    走进病房,他就看见韩美昕头上缠着纱布,脸有些苍白的靠坐在床头,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抬头望过来,看见他时,她唇边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下一秒,眼泪却滚落下来。

    薄慕年心里一揪,心疼得厉害,他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哑声道:“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不准哭,嗯?”

    韩美昕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想到下午时那惊险的一幕,她委屈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薄慕年听见她压抑的哭声,心里越发难受了,看她眼泪不停的留下来,他擦都来不及,他倾身过去,薄唇吻上她的眼睑,将她眼角的泪水吮干,他轻声诱哄道:“傻瓜,你不是好好的吗?要对我有信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韩美昕垂着眸,脸颊微微发烫,直到此刻,她都还心有余悸,她伸手抹掉眼泪,“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薄慕年,到底是谁要取我性命?”

    “你刚醒,别想那么多,我会处理。你肚子饿不饿,我让人去买点清淡的粥回来,你吃一点?”薄慕年转移话题,并不想让她知道,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不饿。”韩美昕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她尴尬地看了薄慕年一眼,其实中午她就没吃东西,输了官司,她很难受,没什么胃口,就去江边吹吹风,结果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薄慕年没有笑话她,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身心都疲惫,他拿手机打电话,吩咐对方20分钟内把粥送到。韩美昕看着他,道:“20分钟哪够啊?徐秘书的家到这里,都要半个多小时,更别提你还指定了酒楼。”

    “我只看结果,不能让老婆挨饿。”男人任性道。

    韩美昕摇头失笑,他不让老婆挨饿。就去虐待别人,当他的秘书真惨。薄慕年握住她的手,不止她心有余悸,他也一样,生怕眨眨眼睛,她就消失了。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他得赶紧将她娶回家,他这颗心才能定一定。

    “韩美昕,等你出院了,我们去办复婚手续。”

    “哦。”韩美昕的反应很平淡。

    “就一个哦字?没有别的话想和我说?”

    “你是想听到我拒绝么?我认真想了想,之前嫁你就嫁得太容易了,要不这次我矫情一下?”韩美昕望着他笑眯眯道。

    薄慕年连忙道:“那还是哦。”

    韩美昕脸上的笑意更深,她微微倾身,将脑袋靠在薄慕年的肩膀上,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道:“薄慕年,你今天真的很帅,可惜那个时候我怕死了,没来得及看见你是怎么把那辆白suv干翻的,不过我看到你从车里下来,那样子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我当时都感动得哭了。你怎么会那么快就赶过来了?”

    “我就在附近办事。”男人的神情有些傲娇,好像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称赞他的话,这女人被撞一下,难道把脑子撞开窍了,总算知道怎么哄自己的男人开心了。

    “难怪。”韩美昕点了点头,“还好你及时赶来了,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傻瓜,越是紧急情况,越不能慌了神,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你也得自救,不能傻乎乎的等死。那一段江水很深,就算车子被撞进江里,你从车窗里游出来的机率也是相当大的。”薄慕年冷静的和她分析,虽然知道这种事再不会发生,但是还是想让她多一个求生技能。

    韩美昕的神情有些尴尬,她低声道:“我是旱鸭子,掉进水里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别墅里的游泳池,他从来没见过她在里面游泳,他以为她是性格古板,没想到是只旱鸭子,看来她有必要再让她学一个求生技能。

    韩美昕住院三天,直到医生宣布她状态稳定后,薄慕年才准她出院。她额上的伤有点重,一个月后的婚礼是赶不上伤口愈合了,好在外科医生医术精湛,缝合后不会留下疤痕。

    出院前,薄慕年陪韩美昕去外科拆线。韩美昕很紧张的坐在椅子上,医生拆开纱布,说她的伤口愈合得不错,不用担心会留疤。

    韩美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是知道拆线很疼,她一直处于很紧张的状态。

    薄慕年坐在旁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韩美昕,别紧张,生孩子那么痛的事都挺过来了,这点痛怕什么?”

    韩美昕踢了他一脚,敢情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十足的女汉子?薄慕年吃痛,没有伸手去揉小腿,他只拿一双眼睛瞅着韩美昕,倒韩美昕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主动问他:“不疼吗?”

    “疼啊。”

    “那你怎么不揉揉?”

    “等你心疼啊,再说男人伸手去揉,得多娘炮?”薄慕年不屑道。

    “……”

    外科医生将镊子消了毒,然后给韩美昕额上的伤口拆线,韩美昕立即紧张起来,外科医生的镊子还没下去,她就开始叫疼,薄慕年攥紧她的手,手心直冒汗,他道:“轻点轻点,你没听见她喊疼么?”

    外科医生对这对逗比夫妻已经无语了,可谁让对方是这座医院的大老板呢,他赔着小心道:“薄先生,薄太,我镊子还没下去……”

    “……”韩美昕微微红了脸,自己好像真的太小题大作了。

    拆线过程中,确实很疼,韩美昕疼得厉害时,就抓紧薄慕年的手,那个时候薄慕年就会让外科医生再轻点,搞得外科医生也紧张得直冒汗。

    薄慕年看见韩美昕额上的伤口,新长出来些粉的肉,有血珠从肉里沁出来,他格外心疼。他想护她一生无忧,却让她置身在危险中,以后他每看见她额头上的伤一次,都会心疼与自责一次。

    拆完线,三人都大汗淋漓,外科医生终于松了口气,拿棉签沾了碘伏给伤口消毒,然后重新贴上纱布,叮嘱她每天记得擦伤药,还有伤口愈合的过程中很痒,不要伸手去挠,会留疤,伤口尽量不要沾到水,免得感染发炎。

    薄慕年认认真真记下了,徐浩办理好出院手续,薄慕年带韩美昕回家。她伤在显眼处,回去自然就瞒不住家里的两老,薄慕年一五一十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只是没有说对方是刻意谋杀,就说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以免老人多想。

    可这话能忽悠两位老人,到底忽悠不了韩美昕,因为她是风暴中心的人,那人想杀她的用心那么明显,否则不会一而再的撞她的车。

    回到主卧室,韩美昕转身望着他,“薄慕年,到底是谁要杀我?”

    这几天,她一问起这个话题,薄慕年就下意识回避,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就是策划好的谋杀,至于是谁要杀她,她还真没谱。

    说是工作上的事,她打的是离婚官司,面对的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所以根本没必要谋杀她,除非她是刑事律师,接触的都是一些喊打喊杀的人,那还有可能。

    说是私下,她人缘挺好的,没有人会恨得想要杀了她。

    薄慕年没打算瞒她,这几天她在医院,心情又不好,还整夜做噩梦,他担心说出实情会影响她的心情,才一直瞒着她,此刻,他也没有必要瞒下去,因为一开庭,她作为受害人,是肯定要出庭的。

    “是林若欢买凶杀人,撞你车的那个男的,是你前段时间接手的官司的被告人。”

    韩美昕震惊地望着他,她知道林若欢不喜欢她,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会买凶杀人。以前她只道她心机重城府深,性格还嚣张跋扈,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极端。

    “为什么啊?我和她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薄慕年瞧她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他的女人还是太天真了,他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前段时间林若欢在电视采访节目上胡说八道,我让人封杀她,挫挫她的锐气,前些天她找来公司,让我放过她,我没答应,没想到她就把怨气全发泄到你身上。”

    “所以我是代人受过?”韩美昕挑眉望着他,嘴上虽没说,但是眼神就好像在说,看,你惹的烂桃花,让我来背黑锅。

    薄慕年满头黑线,“算是。”

    “什么叫算是,薄慕年,既然提到这个话题了,那我们今天就说个清楚明白,上次报纸上的事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你不是不在乎么?”

    “谁说我不在乎?”韩美昕反驳,瞧薄慕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立马又尴尬起来,伸手挠了挠头,不自在道:“就是装不在乎,其实很想杀过去,把小三撕碎。”

    “这么暴力?”薄慕年眉眼带着笑意。

    韩美昕刚要顺着他的话说句那当然,就马上反应过来,她差点又被他绕过去了,她傲娇地盯着他,“别想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给人家小姑娘什么希望了,人家把我当杀父仇人一样整?”

    薄慕年正地望着她,不想让她胡思乱想,道:“没有!那天在宴会上,她被某个企业的老板骚扰,我救了她,将她送去酒店,送回房间我就走了。我原以为她只是想上位,利用我来炒知名度,却不知道她心机这么深沉。”

    “谁让你一天在外招蜂引蝶,还让我代你受过,哼!”韩美昕一甩头。动作太大,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她疼得咝了一声,男人立即紧张的捧着她的头,对着她的伤口吹气,“慢点转头,也不怕把脖子扭断了。”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因为你。”韩美昕恨得拿手指狠戳他的胸膛,结果他身上的肌肉**的,他没什么感觉,她的手指都戳痛了。

    薄慕年攥着她的手指,看她指尖红红的,他张嘴含进去抿了抿,这动作要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韩美昕的脸立即像煮熟的虾子,她快速缩回手,将手背在身后,指尖麻酥酥的。

    她满脸不自在,“林若欢和被告怎么认识的?那个被告确实有点心里扭曲,经常怀疑我当事人红杏出墙,只要我当事人晚归,就动辄打骂,好几次惊动了民警调节,一再保证不会动手。结果没多久就故态复萌,一个大明星,一个社会底层人士,他们怎么牵上线的?”

    “被告松了官司,媳妇和孩子都离开了他,他怀恨在心,去酒喝酒的时候,提到要杀了你,估计刚好被林若欢听见,两人就狼狈为奸。”薄慕年言简意赅道。

    “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韩美昕摇头叹息,那男的自己没出息,打骂老婆,最后居然也能怪到她头上。林若欢爱而不得,最后也怪在她头上,真是变态遇变态,难怪能狼狈为奸。

    “这个官司,我已经让闵律师负责了,这两人,有生之年都别想踏出监狱半步!”薄慕年冷酷道,敢动他的女人,他就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韩美昕没有为两人求情,他们能生出杀人之心,也并非善良之辈,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薄慕年瞧她神情低落,他倾身过去,用鼻子嗅了嗅,闻到一股异味,他想让她转移注意力,便调侃道:“我好像闻到了爸妈收的酸豆角的味道了。”

    韩美昕听到酸豆角三个字,她就回过神来,瞧男人一脸揶揄,她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握起粉拳砸在他肩上,脸红的嚷嚷道:“你讨厌,我没法洗头是因为谁啊,还敢嫌弃我。”

    薄慕年含笑望着她,伸手握住她的粉拳,眸里多了一抹深情,他满脸雷锋般的热忱,“我给你洗头。”

    韩美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他自告奋勇,她的头发也实在不能见人了,那就让他帮她洗。薄慕年眼前一亮,将韩美昕打横抱起,大步朝浴室里走去。

    薄慕年把她放下,让她站在那里别动,然后去搬了两张椅子过来,让她躺上去,像去洗发会所那样躺着。韩美昕穿着单薄的春款衣服,这一躺下,隐约能看见她丰满的事业线。

    薄慕年眸暗沉,身体微微热了起来,他艰难地移开视线,去开热水,将热水调到一定温度,他把她的头发抚到脑后,在她后颈上垫上干毛巾,避开她额头上的纱布,慢慢往她头上冲水。

    韩美昕这样躺着很不舒服,头掉着很难受,感觉到热水冲在脑袋上,他的长指穿过头发,温柔的按着头皮,她浑身一个激灵。

    薄慕年感觉到了,他停下来,垂眸看着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韩美昕脸红,看见他将衬衣衣袖挽上去,露出结实的小臂,左边手腕上的腕表摘下去了,那一处有一圈表印,她之所以会激灵,是被他按得有了反应。

    薄慕年继续给她冲水,打湿了头发,他关掉热水,伸手按了洗发水在掌心,搓起泡再往她头发上抹。浴室里的气氛有点沉默,韩美昕没话找话,“薄慕年,我们什么时候把小周周接过来住?”

    “想她了?”

    “嗯。”

    “改天,你现在受着伤,还有轻微脑震荡,先休息几天,等周末再去接她。”薄慕年淡淡道。

    “哦。”韩美昕没话可说了,眼珠在吊顶上面滴溜溜转,突然,她感觉到后颈一凉,就听见男人低声道:“sorry,好像把泡沫弄衣服里了。”

    “……”

    过了一会儿,男人问她:“有没有觉得头皮哪里痒?”

    韩美昕失笑,打趣道:“如果你公司破产了,你倒是可以去帮人洗头发,就这颜值,也得圈好多粉。”

    薄慕年挑眉看她。“这辈子,就你有这个殊荣,就在心里偷着乐。”

    “……”薄慕年开热水给她冲水,虽然某男想要服务周到,可是到底架不住第一次给人服务,给韩美昕冲后脑勺时,花洒从手里滑落,直接喷湿了韩美昕后颈的衣服,韩美昕尖叫一声,就见男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sorry,失误了。”

    “薄慕年,你是故意的?”韩美昕哭笑不得,他是要给她洗头,还是要给她洗澡啊?

    薄慕年垂眸,女人穿着雪纺的白衬衣,湿了水后,隐约看到里面黑的bra,凭添了一种魅惑与风情,只是看着,禁欲好几天的男人眼神就深了,隐隐暗藏火光,他神淡定的将她头发冲干净,拿毛巾包起来,然后道“既然衣服打湿了,那就连澡一起洗了。”

    韩美昕还来不及反对,就被薄慕年抱起来扔进了浴缸里。

第389章 绝无仅有的旷世婚礼

    韩美昕洗完澡,是挂在薄慕年手臂上被他抱出去的,男人当然不会只给她洗澡那么简单,趁机吃吃豆腐什么的,也够她应付的。

    薄慕年将她放在床上,她“咕咚”一声倒下去,等他拿来吹风机,就见她就无骨虾一样瘫倒在床上,他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将她捞起来,让她趴在他腿上,他揶揄道:“有这么累么?”

    韩美昕的眼睛扒开一条缝,睨了他一眼,不服气道:“累不累,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出力的人是我。”薄慕年怜爱地看着她撒娇,此刻的小女人水灵灵软乎乎的,一个白眼都透着万种风情,让他莫名心动。

    “所以你就是个变态,越做越神采飞扬。”韩美昕不满道,为什么这种事累的总是女人。

    “谢谢赞美!”薄慕年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

    韩美昕:“……”

    薄慕年给她把头发吹干,才发现她趴在他腿上睡着了。他搂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放回枕头上,他踢了拖鞋,也跟着躺**,大手一揽,她跟一颗球一样滚进他怀里,他闻着她身上舒淡好闻的味道,忍不住困倦袭来,沉沉睡去。

    半个月后,关于林若欢买凶杀人未遂的案件在新法院开庭,即使薄慕年极力坚持不公开审判,也难以避免林若欢在社会公众的影响力,从而吸引许多媒体记者蹲点在此。

    开庭当天,薄慕年派了保镖护送韩美昕来法院,车子刚停在法院前面,一大堆媒体记者蜂涌而至,巨大的菲林从众人头上越过来,对着韩美昕,有记者发问,“薄太,关于林若欢买凶杀人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韩美昕脸上戴着墨镜,被戴着同款墨镜的薄慕年护在怀里,两人身侧有数十名黑衣保镖为其开路,记者根本近不了身。

    韩美昕一句话都没有说,记者抛掷过来的问题越来越尖锐,到最后,甚至扯上了已经死去的林子姗,韩美昕终究是忍无可忍,转身看着发问的记者,这位记者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据说林若欢是薄先生旧爱林子姗的妹妹,林若欢买凶意欲谋害你,会不会与你抢了她姐夫有关?”

    韩美昕觉得这位记者的联想力真是丰富,她不去写小说简直太屈才了,她撞下墨镜,目光凌厉地盯着她,道:“我与薄慕年结婚在前,林子姗小姐回国病逝在后,谁抢谁的男人,我想你应该再回去查查时间表,至于你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是想替林若欢小姐洗白,那么抱歉,买凶杀人就是买凶杀人。”

    那位记者没想到韩美昕回答得如此滴水不漏,在韩美昕身上找不到新闻价值,这人又立即转身了薄慕年,“薄先生,林若欢是林子姗的妹妹,请问你对这场官司有什么看法?”

    薄慕年没有摘下墨镜,他看着记者,薄唇紧抿。半晌,才吐出一句话,“自己做过什么,就要承担后果。”

    说完,趁众人怔愣时,他揽着韩美昕的腰朝法院里走去。众人还要再追,已经被保镖拦下来了。

    韩美昕作为律师,第一次站在了证人席上,指控那个男人与林若欢合伙谋杀,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官司没有进行多久,就结束了,林若欢伙同他人谋杀未遂罪名成立,因为薄慕年提前干涉,最后判决两人无期徒刑。

    林若欢被狱警带走时,她哭得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朝薄慕年求饶,薄慕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他姑息过她一次,她没有抓住机会悔改,那么就别怪他出手不留情面。

    韩美昕站在薄慕年身边,她的手被男人握在掌心,林若欢被带走时,他的手微微收紧,捏得她有点疼,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对林若欢这么绝情。

    这个男人,其实远没有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无情。

    她悄悄地握紧了他的手,薄慕年看过来,她冲他绽开一抹笑,薄慕年扯了扯唇角,却没能成功的挤出一抹笑来,他道:“累了,我们回去。”

    出去的时候,媒体记者依然蹲守在那里,薄慕年揽着韩美昕从众人面前打马而过,司机将车驶过来,两人迅速上车,薄慕年抓紧她的手,道:“韩美昕,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可能不能正常去上班了。”

    “为什么?”韩美昕纳闷道。

    薄慕年瞧着后视镜里,那些不甘心追来的记者,眉宇间多了一抹忧,林若欢是公众人物,她被判无期徒刑,这个刑罚确实重了些,外界说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那样他不会原谅自己。

    薄慕年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随后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大手伸过去,紧贴她平坦的小腹,韩美昕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她伸手欲拿开他的手,车里还有司机呢。

    薄慕年拇指夹住她的手指,低声道:“我马上要四十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

    “……”韩美昕知道,他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薄家的家业,必须得有一个男孩来继承,可是听到他说要儿子,她心里还是莫名的感到有些不舒服,她道:“万一怀的是女儿呢?”

    “那就生到是儿子为止。”男人道。

    “我又不是母猪,生那么多。”韩美昕撇了撇嘴,其实心里还是想给他生个儿子的,这样的话,小周周以后会轻松许多。

    薄慕年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嗯,你是我的小母猪,给我生儿育女。”

    “……”

    翌日,报纸上果然报道了关于林若欢被判无期徒刑的新闻,据说林若欢打算上诉,要求减刑。媒体记者字里行间,都是暗指薄慕年为讨妻子欢心,利用权势让林若欢终生监禁,甚至暗讽他是周幽王,为搏美人一笑,不惜毁了旧情人妹妹的一生。

    薄慕年看到报纸,心情没什么起伏,说他是周幽王也好,是暴君也罢,在这个社会上,权势就代表一切,他要让林若欢生,林若欢就不能死,他若让她死,她就绝不可能再生。

    可他到底怕韩美昕看到新闻会影响心情,索性将家里的网线拨了,电视也停掉了,就连报纸都让刘妈处理了,别让她看见。

    他们最近正在积极备孕,韩美昕也在开始调养身体,她已经32岁了,现在生孩子的话,已经有点偏高龄产妇的年纪,他格外担心。所以千方百计,要让她在心情愉悦的情况下怀孕。

    可人算不如天算,韩美昕到底还是看到了新闻,刚看到时,见媒体记者斥责薄慕年太无情,暗指她跟着这样无情的男人,有一天对她没感情了,也会毫不留情的将她一脚踹开。

    她气得不轻,都想找这个媒体记者理论了,这篇新闻明显带着个人情绪,这家报纸怎么会将这样的新闻刊登出来?

    她又为薄慕年和自己叫屈,现在这些人都怎么了?她才是受害者,怎能如此是非不分?

    这一天,她闷闷不乐,薄慕年不让她去事务所,其实不是因为要备孕,而是怕她去了事务所,会遭受莫名其妙的攻击。

    薄慕年下班回来,就看见韩美昕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发呆,他脚步一顿,将手里的公文包交给司机,让他拿进书房去,他双手斜插进裤兜里,模样悠闲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韩美昕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叹息一声,缓缓走过去,弯腰将她从秋千上抱起来,自己坐上去,然后将她放在腿上。

    韩美昕吃惊回神,看见男人俊逸不凡的酷脸,她道:“你回来啦。”

    薄慕年眉目深沉地盯着她,瞧她笑得有些勉强,他问道:“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我站在那里半天,你也没看见我。”

    韩美昕“哦”了一手,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她道:“我没想什么呀,可能是待在家里很闷,我想去事务所。”

    “等婚礼过后再去,嗯?”薄慕年低声哄道,知道她是事业型的女人,让她待在家里,她会难受。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虽然他已经大力压制那些新闻,但是网络上有许多水军为林若欢求情,称林若欢罪有应得,但是念在她年纪小,这个刑罚太重,望法官酌情减刑。

    而林若欢也没有放弃上诉,或许到最后,法官会迫于民声,给林若欢减刑。现在舆论闹得沸沸扬扬,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薄慕年,这几天是不是特别辛苦?”韩美昕抬头望着他,突然问道。

    薄慕年心知她是担心他,毕竟站在他这个立场上,对林若欢太狠,难免给别人留下话柄,就像新闻上说的那样,他为了她,纵使逆天而行也不足为惧,可她不想让他这么累。

    “对啊,每天要侍候你这个小祖宗,为什么肚子还没消息,我那些精华都去了哪里?”男人说着有颜的话,韩美昕窘得一张俏脸通红,娇不胜羞道:“你讨厌啊!”

    薄慕年揽着她的腰,看她俏脸泛起一抹晕红,他瞧得一阵心猿意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贴在她耳边道:“我们回房去?”

    韩美昕听出他的意思,羞得从他腿上跳下来,捂着滚烫的脸冲进别墅。薄慕年坐在秋千上,看着她跑进别墅,知道已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他唇边泛起一抹笑意。

    韩美昕冲进别墅,韩父韩母在客厅看碟,韩父喜欢看京剧,薄慕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绝版京剧碟子,韩父天天霸占着电视看戏。

    韩母比较喜欢看四五十年代的家庭**剧,在老家时,每天干活再累,睡觉前也得看上一集,晚上才睡得香。最近几天,被韩父影响,老两口都喜欢上了京剧,有时候两人还依依呀呀的对唱两句。

    刘妈时常说,韩父韩母很可爱,很少见到这么可爱的老人。

    韩美昕本来想回楼上去,想起刚才薄慕年的话,她转了脚步,去了客厅,陪爸妈看戏。过了一会儿,薄慕年从外面进来,看见韩美昕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站在楼梯扶手旁,朝她使眼,韩美昕装作没看见,假装很认真的在看戏。

    薄慕年只得走过去,喊了爸妈后,他坐到韩美昕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不是说回房等我么?”

    他滚烫的气息在耳边吹拂着,她身体轻颤了一下,“我陪爸妈看戏。”

    韩父韩母虽看得专注,但是女婿那么强大的存在感,还是让老两口觉得压力山大,听到美昕的回答,韩母道:“美昕,你去,这些天你天天陪着我们,不用陪了,去陪陪慕年。”

    韩美昕泪流满面,这还是她的亲妈么,把她往狼窝里推。

    薄慕年顺势拽着她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一本正经的对韩父韩母道:“爸,妈,我有事要找美昕解决,那我们先失陪了。”

    “你们去,不用管我们。”韩父挥了挥手。

    薄慕年拉着韩美昕往二楼走去,韩美昕还想垂死挣扎,薄慕年压低声音警告道:“要我扛你上去?”

    “……”

    最后韩美昕屈服在他的**威下,不得不和他上楼。

    ……

    转眼婚礼将至,韩美昕给宋依诺打电话,这次是宋依诺接的,她兴奋道:“依诺,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以为你被我四哥拐卖了。”

    电话那端的宋依诺坐在海边,海风吹拂过来,卷起了她的长发,她的脸很苍白,精神也不是太好,她道:“我听说你们婚礼快到子,美昕,对不起啊,我和你四哥可能赶不回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闻言,韩美昕心里难掩失望,“哦,怎么办。我有点难过了。”

    “对不起啊,美昕,我……咳咳咳……”宋依诺话未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沈存希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见她咳得停不下来,他快步走过来,一边接过手机,一边伸手轻拍她的背,对电话那边的韩美昕道:“小六,抱歉,依诺最近感冒了,再加上孕初期,医生建议不要长途飞行,所以你的婚礼我们赶不及回去参加了。”

    韩美昕心里本还在疑惑,依诺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又听到她怀孕了,她高兴得不行,“真的吗?四哥,那恭喜你们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我的小侄子小侄女重要。”

    宋依诺缓过那股劲,沈存希又把手机递给她,这是他们出来蜜月后,她们姑嫂两人第一次通话,两人聊得停不下来,尤其是知道宋依诺怀孕了,韩美昕再三恭喜她。

    通话结束后,沈存希端了一碗乌漆抹黑的汤药过来,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宋依诺攥着手机,苦着脸望着他,“老公,我可不可以不喝?”

    沈存希瞧她那模样,格外心疼,可是医生说过,药不能停,否则不能抑制病情,他狠下心来,道:“老婆,为了我们的孩子,加油。”

    宋依诺垂下眸,看着平坦的小腹,她伸手搁在小腹上,轻轻抚摸。半晌,她才鼓起勇气接过汤药,闭上眼睛艰难的喝了起来。

    沈存希瞧她痛苦的表情,他恨不得自己能代她受了,也好过现在看着她,却无能为力强。他以为,收拾了连默,他们就能幸福的在一起,却没想到……

    耳边传来“呕”一声,打断沈存希的思绪,他抬眸看去,宋依诺撑在桌沿,刚喝进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她最近一直这样,强行喝下去,就会吐出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每每这样,他就想冲进厨房,将那些汤药全部倒掉,可是不能。

    他们现在是在向老天抢时间,还有八个月,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得下去,他每天都提心吊胆,晚上总是做噩梦,惊醒过来总要看看她在不在身边。

    直到确定她在身边,还有呼吸,他才放下心来,可是后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

    沈存希伸手拍着她的背,等她不吐了,他递来温热的蜂蜜水,让她漱口。宋依诺接过去,漱了口,又把大半杯蜂蜜水喝下去,心里才舒服了些。

    沈存希坐在她旁边,温声道:“天黑了,我扶你回房,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没什么胃口。”宋依诺摇了摇头,她瘦得很厉害,在桐城时,她快一百斤了,来法国后,她只有七十多斤,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否则沈存希不会用那样的目光望着她。

    “没胃口也要吃点,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你不吃,它就吸引不到营养。”沈存希心如刀绞,他几次都想让她放弃孩子,可是她不愿意。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

    他害怕,害怕最后……

    晚上吃完饭,宋依诺明显困倦了,沈存希抱着她回房,宋依诺躺在床上,望着沈存希,道:“把我绑起来,我不想再误伤了你。”

    “依诺!”对沈存希来说,每天最痛苦的事,不是劝她喝药,不是劝她吃东西,而是晚上她主动要求他将她绑起来。

    上次,她差点误伤他,当时薄慕年在,为他挡了一刀。自那之后,她就会让他把她绑起来。可是每天做这事时,他就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依诺,为了他受尽了苦楚,他以为他能让她幸福,可是她在他身边,还是在受苦。医生说过,这种方法,并不是好办法,她曾经被连默囚禁在地下室。被绑在床上。这样的话,会让她想起很多不好的记忆,并不能帮助她。

    “沈存希,你要是不把我绑起来,我不敢睡。”宋依诺知道他心里痛苦,她也痛苦,可是为了孩子,她会挺过去,他也一定会挺过去。

    沈存希眼眶湿润,他转头看向别处,忍得眼眶泛红,最后,他还是跪到床边,拿起床上的软带,将她绑起来。每绑一下,他的心就痛一下。

    绑好后,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唇,哑声道:“睡,我在这里陪着你。”

    宋依诺乖乖的闭上眼睛,晕黄的灯光下,她的皮肤几近透明,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青的血管,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手,看她瘦得皮包骨头,他心如刀割。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她,保住他们的孩子?

    ……

    韩美昕和宋依诺通上话了,一整晚情绪都很兴奋,薄慕年瞧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知道宋依诺怀孕了,她这么开心,若是知道宋依诺现在的情况,恐怕她……

    薄慕年不敢深想,沈存希让他瞒着韩美昕,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因她知道,对事情没有任何的帮助,只是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这天晚上,薄慕年将韩美昕折腾得到后半夜,才让她睡去,他起身去浴室冲洗,然后又抱着她进了浴室,将她洗干净后,他抱着她出来,给她换上了外出服。

    薄慕年换好衣服,抱着韩美昕出门。楼下,刘妈拉着行李箱,看着薄慕年抱着女主人下楼来,她道:“先生,马上就婚礼了,宾客都请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若是让老爷子那边知道,恐怕要鸡飞狗跳了。”

    薄慕年抿着唇没吭声,抱着韩美昕径直出了门,刘妈见状,知道他的态度,也不敢再废话,拉着行李箱送他们出去。

    韩美昕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车上,但是她好像躺在床上,时而起伏一下,又好像在船上,但是没听到风声,耳朵还有些耳鸣,又像在飞机上。

    她伸手摸索着身侧,想要起来开灯,却摸到一副温热的胸膛,她又摸了摸,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黑暗里响起男人低哑的声音。“再乱摸,摸出反应你负责?”

    韩美昕像着火了一般,迅速缩回手去,脸颊烫得惊人,她问道:“薄慕年,我们在哪里啊?怎么一直在晃?”

    薄慕年伸手将她拉下来,拥在怀里,道:“我们在飞机上。”

    “飞机上?我们要去哪里,后天就是婚礼了呀。”韩美昕急道,飞机上有大床,看来不是坐的头等舱,倒像是私人飞机,只有私人飞机才有这样的待遇。

    “私奔。”薄慕年淡定地吐出这两个字来,落在韩美昕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她“腾”一下坐起来,即使是黑暗中,也准确无误地瞪着薄慕年,“私奔?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我们现在不就在飞机上么?”薄慕年还是十分淡定,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想象她震惊的表情,两条眉毛只差没有竖起来。

    “……疯了疯了,薄慕年。你别这么任性,请了那么多宾客,我们要敢放他们鸽子,回头爷爷会将我们扒皮抽筋的。”韩美昕急得快哭了,老爷子是个注重传统的人,她和薄慕年契约结婚,老爷子睁只眼闭只眼,只盼家庭和睦,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婚礼这么大的事,薄慕年还拿来开玩笑,他就不怕把爷爷气死么?

    “我们现在在天上,可不在地上,可以随意改变航线回去的,据我估算,我们到目的地时,再折回去,也赶不上婚礼。”薄慕年依然很悠闲,完全没有韩美昕那样焦急。

    韩美昕真的哭了,“呜呜呜,我的婚礼,你怎么不顾人家的感受,说逃婚就逃婚。”

    “……”听到她哭了,薄慕年翻身坐起来,他伸手按开灯掣,机舱里立即亮了起来,韩美昕睁着一双美目,眼泪挂在脸上,说不出来的可怜。

    她打量着机舱,机舱不算大,刚好放得下一张特制的床,窗帘拉上,隐约能看到外面灰的天空,他们现在在云层之上,她也顾不上哭了,爬下床,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就看到天空上缀着无数闪亮的星辰,不远处还有一轮明月半挂在空中,“好美!”

    薄慕年没想到女人的注意力转移得这么快,他一脸黑线,刚才还控诉他不顾她的感受,这会儿就忘到脑后了。

    韩美昕欣赏了一下在地面上欣赏不到的美景,现在科技发达,城市污染严重,很少能看到这样明净的夜空。欣赏完美景,她又想起她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她转头瞪着薄慕年。

    薄慕年瞧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无辜的耸了耸肩,“继续欣赏美景,我先睡会儿,昨晚累坏了。”

    韩美昕脸一红,可想到他昨晚肯定是蓄意而为,故意把她折腾得人事不省,就是为了方便将她拐上飞机,这个城府深沉的男人。

    她板着脸爬**,一脸严肃地望着他,问道:“薄慕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薄慕年见她开始胡思乱想了,他连忙道:“你这脑回沟,我不想和你结婚,会把你一起拐走么?敢情我这些天在你身上消耗体力,都白消耗了?”

    “……”韩美昕瞪着他,每次他提起床事,她都无言以对。所以几乎每次,他都能顺利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这会儿,她却不能像之前那样,被他忽悠过去就忽悠过去了,反正她懂他就好。

    “那为什么要带我逃婚?你怕举行婚礼?”韩美昕皱眉沉思,不应该啊,他怕举行婚礼,应该不会那么积极的准备婚礼,这说不通。

    薄慕年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瞧她吃疼捂着额头,委屈地瞪着他,“你要逃婚,还打我。”

    “……”薄慕年知道,他再不解释,她就更得胡思乱想了,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真是个傻瓜,我想给你一个更完美的婚礼。”

    “什么婚礼?”韩美昕连忙问道。

    薄慕年瞥了她一眼,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韩美昕气得不行,“不带这样的,勾起人家的好奇心,又不满足,你这种人最可恨了。”

    薄慕年忽然将她推倒,迅速压上她,笑吟吟道:“又想了么?我这就来满足你。”

    韩美昕连忙伸手推开他的脑袋,尖叫道:“哎呀,你能不能别歪曲人家话里的意思,薄慕年,你下去,嗯……”

    一个绵长的尾音,韩美昕的声音被男人彻底吞噬。

    等韩美昕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酒店里,酒店里暖气很足,她腰酸背痛的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舒适的睡衣,她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偏头看向窗外,窗外冰天雪地,有几栋像外星球的圆盘建筑,她皱了皱眉头,她现在在哪里?

    醒来就挪一个地方的感觉非常不好,她垂下眸,掀开被子下床,床边摆放着一双红拖鞋,鞋面上绣着双喜,十分喜庆。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心里有些慌张,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薄慕年呢?

    身后传来“滴”一声,她猛地转过身去,就看见四个外国女人走进来,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箱子,只是箱子大小不一样。

    她们笑得很开心,看见韩美昕醒来,其中一人说了一句什么,韩美昕没听懂,因为对方说的不是英语法语俄语的任何一种,是她没听过的语言。

    韩美昕醒来,就遇上了这样的事,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还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她焦急道:“请问,这里是哪里,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呢,他在哪里?”

    对方也听不懂她的语言,四张脸同时迷茫地望着她,她换了英语与法语,对方还是听不懂,她急得直掉泪。

    站在最前面的外国女人见她哭了,又说了一句什么,可韩美昕还是没听懂,然后就见那个外国女人友好的给她递来纸巾。

    韩美昕明白接过纸巾,就见那个外国女人对同伴说了句什么,其中三个人将箱子放在床上,打开箱子,给韩美昕递纸巾的那个女人,走过来善意的牵起韩美昕的手,往梳妆台走去。

    具有民族风的梳妆台,上面刻着她不熟悉的花纹,韩美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焦虑、彷徨、不安,她醒来就没看见薄慕年,要不是这里很具有现代气息,她会以为自己坐飞机穿越到七十世纪的欧洲国家了。

    那位外国女人将韩美昕按坐在化妆凳上,然后将化妆箱搁在梳妆台上打开,韩美昕看见她拿着化妆工具,她看到她口袋里的手机,伸手指了指手机,用英文道:“可以借我用一下手机么?”

    那位外国女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回说了一句她勉强听得懂的,好像在说时间不够了。说完,她就开始在她脸上画了起来。

    韩美昕僵坐在那里,一瞬间,有千万种想法从脑了里奔涌而过,薄慕年是不是闯入禁地了,要救他,她就必须嫁给部落酋长,或者是部落酋长看上她,把薄慕年关了起来,要强霸她为妻。

    她越想越不安,抬头看着那位长得很善良的外国女人,她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打扮。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外国女人表示没听懂,一直在给韩美昕画妆,韩美昕急了,她猛地挥开那女人的手,道:“你真的听不懂我的话吗,英文呢,法文呢,日语,韩语呢?”

    她换了好几种语言,对方始终很茫然,她不由得垂头丧气,她到底到什么地方了,为什么这些人听不懂这些语言,薄慕年又去哪里了?

    外国女人依依呀呀和她说,貌似是让她不要激动,时间来不及了什么的,韩美昕哪可能坐以待毙,她非得闯出去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不能糊里糊涂就受人摆布。

    看韩美昕朝门外跑去,那位外国女人急了,对同伴大声喊了几句,韩美昕还没有跑出去,就被人抓了回去。强行摁在化妆凳上。

    韩美昕拼命挣扎,又不肯配合。对方显然不敢弄伤她,薄慕年在隔壁房间看得津津有味,这丫头烈性起来,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女人都拿她没办法,他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好,他还恶劣的想给她一点刺激感,所以才会在她醒来前,先离开了。

    他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对方几句,那个男人恭敬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很快,隔壁的房间敲响了,那人走进去,用英语对韩美昕道:“薄太,抱歉,让您受到惊吓,请您配合一下,您才能尽快见到薄先生。”

    韩美昕终于看到一个能在语言上沟通的人了,她像看到救星一样,问道:“薄慕年在哪里?”

    “他正在等您,请您梳妆打扮。”男人说完,朝化妆师点了点头,化妆师立即给韩美昕化妆,韩美昕一心想见到薄慕年,倒也十分配合。

    这人知道薄慕年,还称呼她是薄太,看样子他们没穿越,他也没有被什么部落酋长囚禁起来。化妆师很快给她化好了妆,造型师过来给她弄造型。

    她的妆容有点古典美的感觉,像极了古时候艳极一时的梅花妆,眼角那一朵梅花像一族烈焰,性感又危险。她的头发束起来,挽成了一个髻,髻上插着五彩的羽毛,又像女巫。

    韩美昕由着她们折腾,做完造型,另外两名外国女人从大箱子里取出一套世间绝无仅有的婚服,她们先给她穿上保暖的裘衣,还在背上贴了暖宝宝。

    好,这是她看到最现代的东西了。

    然后将婚服层层给她穿上,白的婚服,上面绣着五彩的玄鸟,倒与她头上的五彩羽毛相辉映。白衣襟上全是云纹,象征着吉祥如意。

    外国女人将一件马甲状的小褂子给她穿上,小褂子上身,将腰身收得紧紧的,曲线毕露,肩上有毛绒绒的东西,最后,四人展开了一条长三米的头纱,夹在她的发髻上,即使头纱再轻,三米长也有很大的份量。

    韩美昕热得直冒汗,终于明白薄慕年把她扔在这里的用意了。

    四人再次给韩美昕整理了一下服装,然后拿了一双绣着云纹的白雪地靴给她穿上,雪地靴很暖和,不像市面上的雪地靴那么臃肿,反而还多了一种宫廷风。

    化妆师给韩美昕补了妆,快步过去打开门,微笑地望着韩美昕。韩美昕会意,款步朝外面走去,这一身衣服拖在地上,很沉。

    韩美昕每步都走得格外艰辛,她走出房间,长廊上铺着大红的地毯,两名外国女人左右搀扶着她,身后两名外国女人给她整理裙摆。

    远远的,她听见了婚礼进行曲传来,一时间,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薄慕年抛下所有的宾客,带她来到这个陌生地方,只为了给她一个属于他们的婚礼,而不是仅仅是作秀给别人看。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还有更让她感动的事在后面。

    外国女人引着她往楼下走,这里就像是水晶宫一样,到处都blngblng的,走出圆盘造型酒店,外面冰天雪地,寒风扑面而来,韩美昕冷得打了个寒噤。

    这里很冷,韩美昕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在她身上穿了防寒保暖的衣服,还贴了暖宝宝。她适应了那股寒意,抬眸望出去。

    外面铺着红地毯,红毯两边立着六对企鹅,左边的戴着红蝴蝶结,右边的系着蝴蝶结,她伸手捂住嘴,震惊得无以复加。

    企鹅伴娘伴郎?天哪!

    她眼眶逐渐发烫,朝远处望去,立即被眼前的景震撼了,再好的灯光都营造不出这样的效果。苍穹之上,千变万化的极光,美到极致的极光,璀璨壮丽,曼妙多姿,让人有种神秘梦幻且浪漫的感觉。

    站在极光里的男人,正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她。

    她恍惚想起来,她曾经写过一篇日记,日记里有她对婚礼的憧憬。传说中,看到极光的人,是上天钦定的最幸福的人,她想在有极光的地方举行婚礼,穿着美丽而大气的婚服,她不想要婚纱,女人都穿婚纱结婚,没什么新意,她要当公主,要让企鹅给她当伴郎伴娘,被黑马王子娶回家。

    当时那个小小的心愿,没想到如今却梦想成真,她看着她的王子,眼泪夺眶而出,是感动的,是喜悦的,是兴奋的,原来他玩了这么多神秘,是要满足她儿时的愿望。

    有夫如此,妇得何求?

    韩美昕不知道,这场婚礼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人,桐城的婚礼现场,以及桐城所有商场的led大荧幕都在直播这场旷世婚礼。

    她只知道,此刻就算让她去死,她此生也再无遗憾了。

第390章 薄慕年突然一顿暗爽 (23100颗钻加更)

    冰原上,极光在变幻,闪动着动人魂魄的迷人彩,艳绝尘寰。 站在冰原上的男人,身着黑婚服,婚服上金针银线穿插而过,绘制着古老的图腾,这是冰原上象征着幸福吉祥的意思。

    零下50度的天气,冷得能瞬间将人冻成冰块,可男人卓然而立,身体挺得笔直,丝毫不受风雪的影响,依然英俊帅气。

    韩美昕泪眼婆娑,眼泪掉下来,瞬间就冻成了冰,她简直哭笑不得,却又莫名感动。这世上,恐怕只有他,会为了给她一个特别的婚礼,如此费心劳神。

    男人遥遥的注视着她,忽然朝她伸出手,她掩面而泣,同时抬起脚,跨出酒店,缓缓踏上红毯。韩美昕走出一米后,身后第一对企鹅伴郎伴娘拖着笨重的身体,跟在她后面,又一米后,第二对,第三对……,接二连三的跟上来。

    婚礼现场霸气而又滑稽,全因那六对企鹅伴郎伴娘,它们像是受过训练一样,跟在韩美昕身后,缓缓朝神台上走去。

    而在桐城的婚礼现场,婚礼开始时,只见司仪,不见新郎新娘,众人还纷纷猜测,这场婚礼会不会因为前段时间那个嫩模的丑闻而告终。

    就连薄老爷子与薄明阳夫妇心里都没底,原本今天薄慕年该去清水湾别墅接亲,然后将韩美昕接回军区大院,向父母敬了茶再去酒店。可他们却被司机直接接到了酒店,婚礼开始前,都没有看见新郎新娘,也打不通电话,三位老人急得不行。

    可是薄慕年的好友岳京等人,却出现在现场,安抚急躁的嘉宾,称新郎新娘有惊喜要给众人。

    小周周今天穿了一条很漂亮的公主裙,她要给爸爸妈妈当花童,可是直到司仪开始主持,都不见爸爸妈妈,她心里十分失落。

    突然,婚礼现场的光线黯淡下来,婚礼进行曲响起来,司仪身后的巨大荧幕出现一幕,那是在极寒之地,一年有两个月时间,都处在极夜时期,天空美得让人如痴如醉,而红毯上,一个穿着复古婚服的新娘,正踩着红地毯,缓缓朝站在神台前的男人走去。

    众人惊呼,惊艳到惊叹。然而,当镜头转向韩美昕身后那六对企鹅伴郎伴娘身上时,现场一阵哗然,天哪!这场婚礼简直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壕到让他们自惭形秽!

    果然是薄家大少的风格,婚礼都办得如此与众不同。

    小周周原本还心情低落,看到打扮一新的企鹅,她立即被笨拙可爱的企鹅吸引了全部目光,拉着薄夫人的手,兴奋的大喊:“奶奶,奶奶,是企鹅,企鹅给爸爸妈妈当伴郎伴娘,它们好可爱。”

    所有人都看到了,笨拙的企鹅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岳京幽怨地看着大屏幕,完蛋了,和老大这一比,他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了。

    而远在法国的海边,沈存希陪着宋依诺在看现场直播,宋依诺捂着嘴惊呼,“天哪,他们的婚礼太别出心裁了,沈存希,你快看,谁想出来的,居然用企鹅来当伴郎伴娘。”

    沈存希揽着她的腰,她今天的精神好了许多,他亲了亲她的鬓发,道:“那是自然,他们长得丑,才用比他们更丑的企鹅来当伴郎伴娘。”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妹妹妹夫的。”宋依诺娇嗔一句,心里却暖洋洋的,他这是变相称赞她美么?

    镜头再拉回南极的极夜,寒风凛冽,韩美昕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感觉到冷。因为她的心,已经被男人的用心捂得滚烫滚滚。

    薄慕年快步走过来,等不及她走到他身边,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身上穿着白云纹的吉服,他黑眸里掠过一抹惊艳,“好美!”

    韩美昕睫毛轻颤着,看他身上的黑吉服,她微笑回道:“你也很帅!”

    薄慕年忍不住笑了,问她:“喜欢吗?”

    “嗯,好喜欢,你怎么知道我儿时的梦想?”韩美昕仰头望着他,他身后的天幕在变化,颜或深或浅,流光绝美。

    这场婚礼,太震撼她的心了。

    “秘密!”薄慕年握着她的手,转身走向神台,这场婚礼,除了六对企鹅,只有他们两个人,薄慕年左手抬起放在胸口上方的位置,韩美昕连忙学着他的动作,也把左手放在胸口上方。

    薄慕年低沉的声音缓缓在这岑寂的冰原上响起,“我,薄慕年在此,对上天的神明起誓,将用我的生命,爱我身边这个女人,疼她呵护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韩美昕眼前一阵模糊,她转头望着他,男人轮廓刚毅,他今天为她做的事说的话,都让她感到惊喜与震撼,这个男人啊,让她怎么不爱他呢?

    薄慕年说完,转头看着她,示意该她了,韩美昕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息了下心里的躁动,她缓缓开口,初时声音有些颤抖,到后面才稳下来,她道:“我,韩美昕在此,对上天的神明起誓,将用我的生命,爱我身边这个男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薄慕年黑眸深邃,眼前极光变幻无穷,时而魅紫,时而炫蓝,时而玛莎红,磅礴大气,衬得他的眸更加幽暗。

    桐城婚礼现场,有人被他们的表白感动得哭了,没有华丽的辞藻,就是两个相爱的男女许下共度一生的承诺。而这种时刻,不管在何时,也是动人心魄的。

    有人情不自禁的喊:“吻她,吻她,吻她……”

    薄慕年没有让众人失望,他倾身过去,大手捧着她的脸颊,薄唇覆了上去,韩美昕倏地睁大眼睛,这里很冷,两人的唇瓣碰在一起,都感觉不到对方唇瓣的触感,因为已经冷木了。

    他的唇在她唇上厮磨着,韩美昕感觉木木的,就像在啃木头一样,她忍不住笑出声,薄慕年睁开眼睛瞪了她一下,不满道:“专心点。”

    “可是人家的嘴冷木了,没感觉了。”韩美昕委屈道。

    桐城婚礼现场以及法国海边,众人都喷笑出声,沈存希笑骂道:“活该,让他选个最冷的地方结婚,还让不让那些单身汪活了。”

    薄慕年抓狂,如此唯美浪漫的时刻,她居然敢给他掉链子,等他回去再好好收拾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热情如火!他弯腰将韩美昕打横抱起,大步朝酒店里走去。桐城婚礼现场,司仪笑容满面道:“看来咱们的新郎已经迫不及待要和美丽的新娘入洞房了,刚欣赏完一段唯美的婚礼大片,接下来就请大家品鉴美食,再次感谢大家光临薄慕年与韩美昕的婚礼。”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一场婚礼至此圆满结束。

    ……

    薄慕年抱着韩美昕回到酒店房间,已经不是刚才那套房间了,而是顶层的总统套房,圆盘的穹顶,几近透明,躺在床上,就能欣赏到美仑美奂的极光,以及飞扬的白雪。

    房间里喜气洋洋,地上铺着大红云纹地毯,墙上贴着双喜,床上铺着精致的喜被,就像新房一样,满目都是红,红得喜庆。

    薄慕年站在圆形大床边,将怀里的女人扔到床上,屋里温暖如春,韩美昕狼狈地从大红的喜被上爬起来,一边整理发型,一边瞪他,“你能不能温柔点,宝宝摔疼了。”

    薄慕年解复古纽扣的手指一顿,惊愕地望着她,“有了?”

    知道他误会了,韩美昕眼睛瞪得更大,“有你个头啊,我是说我被你摔疼了。”

    现下最流行的网络术语都不懂,真是!

    薄慕年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倒也没有失望,他盼了好久的洞房之夜,要是被那个小家伙的到来给破坏了,他会遗憾一辈子。

    他慢条斯理的脱下外衫,直到露出精壮的胸膛,他伸手去解皮带,看着韩美昕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他低声道:“没怀正好,我今晚就让你怀上!”

    韩美昕:“……”

    意识到危险,她连忙翻身下床,脚还没踩到地面,脚踝就被男人有力的大掌握住,然后用力一拽,就将她扯了回去,下一秒,韩美昕被他压在喜床上,铺天盖地的吻侵袭而来。

    韩美昕招架不住他的上下其手,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男人似乎要找回场子,吻一下问一句,“有感觉了没有?”

    韩美昕一开始害臊,不愿意开口说,后来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大声嚷嚷道:“有了,有了,你别再吻了,嘴都让你吻肿了。”

    男人失笑顿住,揶揄道:“我知道你有感觉了,不用说得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韩美昕又被他调戏了,气得牙痒痒。

    薄慕年伸手去脱她的衣服,繁复的复古婚服穿起来容易,脱起来很难,他扯了半天,急得汗都落下来了,还是没能把她的婚服脱掉。

    韩美昕躺在床上,看他急不可耐的模样,笑得花枝招展,“这怪不得我,是你自己准备的。”

    薄慕年双手撑在她腰侧,累得气喘吁吁的,浑身肌肉线条绷得很紧,可见他已经隐忍到极致。他看着笑容满面的韩美昕,他岂会让她如意?咬了咬牙关,直接撩起她的裙摆。

    “呃。”韩美昕瞪着野蛮到极点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

    薄慕年邪魅地盯着她,薄唇边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狡黠道:“老婆,洞房愉快!”

    “……”

    韩美昕终于见识了喂不饱的饿狼是什么样子的,薄慕年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在这极夜之地,他用力量与汗水,让她体会到了极致的快乐。

    三天后,他们离开了南极,飞机起飞前,她去见了给她当伴郎伴娘的小伙伴,训练有素的小家伙们站成一排,韩美昕一一拥抱了,感激道:“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永世难忘的婚礼,我会永远记住你们,再见!”

    薄慕年穿着一身帅气的黑西装,看着那个女人拥抱到最后,眼眶已经湿润了,他走过去,伸手揽着她的腰,温声道:“以后想它们了,我们再来。”

    韩美昕擦了擦眼泪,用力点了点头。虽然相识短暂,但是它们会永存她心。

    飞机飞回桐城,桐城的新闻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这场浪漫唯美的南极婚礼,人们都是见忘的,很快就忘记了之前薄慕年对林若欢的残忍,只记得他对他妻子的温柔与深情。

    这样的男人,其实最有魅力的,我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你!为了你,我可以承担全天下人的非议,独独不能叫你委屈。

    薄慕年用这样倨傲的姿态,向世人展示了他铁血与柔情的一面。一时间,让所有男人都怨恨,让所有女人都向往。

    林若欢的上诉被驳回,薄慕年旗下的艺人公司重新推出几个年轻小明星,很快就霸了屏,再次夺得了人们的喜欢,这个事实再次证明了一件事,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那个像小丑一样出现过的林若欢,彻底被人遗忘在时光的长河里,偶尔有人会想起她,也只是一声轻叹,谁让她作死的去整薄慕年心尖上的人?

    回国第二个月,两人都很忙,韩美昕忙着打官司,忙着与一些合同到期的公司签订续约合同,薄慕年忙着扩大事业版图。

    有时候并非他爱钱,而是当他站在一定高度时,就会被人推着往前走,因为不进则退。而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忍受自己倒退,所以即便是累,为了家里那个深爱的女人,他也得大步从容往前走。

    子午律师事务所,助理进来,将一份文件递到韩美昕面前,道:“韩姐,这是薄氏集团的续约文件,薄总说要你亲自过去,他才肯签约。”

    韩美昕忙得昏天暗地,她盯着那份文件三秒钟,然后道:“你放那里。”等助理出去了,她拿起续约文件,心里骂了一句矫情。

    昨晚上他回家,她和他说法律顾问的合同要到期了,让他签一签,男人斜睨着她,目光幽幽似狼,韩美昕看到他这模样,心里就发憷。

    前几年,他们之间一直别别扭扭的,但是每到签续约合同时,他就变成了傲娇帝,谁去都没用,他不签就不签,非得她去了。

    可这个男人哪里那么好说话,她去就给签,那是有条件,让他高兴了,他就签,让他不高兴,那就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事务所好几份续约合同,都是以薄慕年马首是瞻的,薄慕年签了,那几份续约合同就不费吹灰之力,薄慕年要是不签,那就难说。

    韩美昕忍气吞声,不得不千方百计哄他高兴,可这男人根本是油盐不进,请他吃饭喝下午茶什么的,他完全不屑,他直勾勾的目光只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要她取悦他。

    她不记得每次是怎么开始的,反正她的主动,最后都变成了被动承受。

    昨晚,为了让他签约,她再一次取悦他,在夫妻的情事上,她被他训练得越来越大胆了,事后男人承诺,今天会签约,结果现在居然给她拿乔。

    她处理完手上的事务,拿起续约文件,开车去薄氏集团,走进大厦,前台立即站起来,朝她恭敬的点头。她朝对方微微一笑,走进电梯,乘电梯上楼。

    来到顶层总裁办公区,徐浩站在电梯外等她,领着她来到总裁办公室外面,伸手推开门,请她进去。韩美昕走进去,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

    男人正在看文件,听见脚步声连头也没抬,“你坐沙发上等一下,马上就好。”

    韩美昕抿了抿唇,没有吭声,谁让他是大爷呢?她在沙发上坐下,徐浩问她要喝点什么,她一开始想喝咖啡,犹豫了一下,还是换成了白开水。

    不一会儿,徐浩倒了一杯白开水送进来,韩美昕说了声谢谢,徐浩离开办公室,办公室立即恢复安静,偶尔有翻动纸张的声音传来,韩美昕听着听着,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窗外夜幕低垂,城市霓虹灯光映亮了半边天,她眨了眨眼睛,拥着盖在身上的薄毯坐起来,她好像在薄慕年的休息室里,她穿鞋下床,走出休息室,看向办公桌。那里没人,她揉了揉眼睛,就听见开门时,她扭头看向门边,见薄慕年提着外卖走进来,看见她坐着,他挑了挑眉,“醒了?”

    “嗯。”韩美昕点了点头,“我睡了多久?”

    “四个多小时。”薄慕年走到沙发旁,将外卖搁在茶几上,对她道:“去洗下手,准备吃晚饭。”

    他一说,她才发现自己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她听话的去洗手,回来时薄慕年已经将外卖摆开,她在沙发上坐下,接过薄慕年递来的筷子,她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不知道吃到了什么,她心里直犯恶心,连忙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薄慕年见状,立即跟了过去,看她蹲在地上抱着马桶,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道:“是不是不舒服?”

    韩美昕摇了摇头,刚要去扯纸巾,薄慕年已经递了过来,她接过去擦了擦嘴,精神不振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很困,又有点闷油,看着电脑时头晕,薄慕年,我是不是得癌了?”

    薄慕年哭笑不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轻笑道:“什么不好想,想得癌。”

    薄慕年觉得应该和自己最近的需求旺盛有关,婚礼过后,他们几乎每晚都有过一次,除了她经期……,对,经期,好像从南极回来后,她就一直没来过,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男人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韩美昕,声音有些轻颤,问道:“韩美昕,你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韩美昕一愣,“上个月三号。”

    薄慕年推算着日期,“今天几号,二十九号,迟了一个半月了。”薄慕年心中大喜,他弯腰将韩美昕抱出去,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摔了。

    将她放在沙发上,男人喜形于,他道:“你坐着别动,先吃点东西,我去楼下一趟。”

    “喂!”韩美昕来不及说什么,薄慕年已经像一阵风刮了出去。韩美昕愣愣的,还是没反应过来,其实也不怪她,她怀小周周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不一会儿,薄慕年兴冲冲的推门进来,将一打各式各样的早孕试纸推到韩美昕面前,道:“吃完饭去测测,说是早上测的效果最好,不过没关系,我买了好几种,总有一种是准的。”

    “……”韩美昕看着面前的早孕试纸有些懵,怀小周周时,她就没用过,是晕倒了去医院才检查出来的。

    薄慕年看她愣住,他低头见饭菜都没动过,他这一上一下的,饭菜都凉了,他不催她吃了,还是先检查出是不是怀孕了重要。

    他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洗手间,将她放在马桶边上,作势去扒她的裤子,韩美昕终于回过神来,她脸红的推开他的手,急道:“你干嘛呀?”

    薄慕年俊脸上有些窘,他道:“去测测,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一古脑儿的将一打早孕试纸塞进韩美昕怀里,他则转身出去了。

    韩美昕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早孕试纸,是要有多激动,才会买这么多让她测?

    薄慕年站在门外紧张的等待着,他人生中几乎所有的事都是水到渠成的,从来没有一件事让他这么紧张,他倚在墙壁上,过了一会儿又站直身体,一会儿再倚回去。

    越等心里越焦灼,恨不得自己就守在里面等结果出来。他拿出烟盒,含了一根烟在嘴里,想到里面马上有个孕妇了,他又拿下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薄慕年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动静,他等不下去了,径直推开门进去。他看见韩美昕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拿着好几个早孕试纸发呆。

    他走过去,拿走其中一个,上面有两条暗红的杠。他又拿走一个,还是两条暗红的杠,再拿一个,还是两条暗红的杠。

    男人有些懵,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美昕依然发呆,薄慕年见她那模样,也不指望她了,他拿起一个盒子,对比着上面的说明书,皱着眉头看,看来看去,只有一个结果,“有了?”

    一开始的语气还是难以置信的,再看了一遍,他嘴角咧开,再看一遍,他大笑起来,扔了早孕试纸,将韩美昕抱起来,大笑着转圈,“宝贝,你太能干了,有了有了。哦,不,是我太能干了。”

    这是有多高兴,才会如此毫不掩饰的臭美?

    韩美昕被他逗乐了,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生怕他把她给摔下去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娇嗔道:“你放我下去,我头晕了。”

    薄慕年连忙停下来,抱着她走出洗手间,来到沙发旁,他将她放在沙发上,屈膝蹲在她面前,将脑袋贴在她小腹处,低声道:“宝宝,我是爸爸,你听见我爸爸的声音了吗?欢迎你来到我们家,你还有一个姐姐,她叫小周周。”

    韩美昕低头看着男人黑黑的脑袋,他的头发扎在她小腹上,有些痒,他温柔低语,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她原本还在担心,薄慕年有了新宝,会忽略小周周,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忘记小周周的存在。

    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硬硬的短发,心里幸福而安详。

    薄慕年和小宝宝对了话后,他仰头望着韩美昕,郑重道:“老婆,接来的八个月,你要辛苦了。”

    韩美昕眼眶一热,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下来,薄慕年心里一揪,他微微起身,吻住她的唇,温存的姿势,吮干她的泪,“别哭,也别害怕。老公会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哪里知道他这番话,竟让韩美昕眼泪落得更急,她伸手紧紧抱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感激上苍,没有错过他,一个这么爱她的他。

    第二天,薄慕年陪韩美昕去私人医院,查了晨尿,确定她怀孕了,薄慕年高兴极了,站在走廊上,拿着检验结果一阵傻笑,傻笑完,他捧着韩美昕的脸一阵狂亲。

    走廊上正在等待产检的准爸爸准妈妈们,看见薄慕年这样不顾形象的亲老婆,都忍不住拿手机拍下这一幕,韩美昕窘得直往薄慕年怀里钻,薄慕年抱着她笑得志得意满,就好像自己得到了全世界那样满足。

    医生告诉他们,韩美昕的身体素质很好,等怀孕三个月再过去做b超与唐氏筛查什么的。薄慕年认真的听着,只差没有拿笔记本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

    翌日桐城新闻,刊登了最喜欢的准爸爸准妈妈,就是薄慕年拿着检验单亲韩美昕的照片,一时间贺电不停,男人心满意足的接电话,神情俱是无奈,声音却无比高亢。

    “对啊,前天晚上测出来的,国家不是放开政策了么,我们刚好响应国家政策。”这是一本正经的语气。

    “也不是很幸福啦,就是一般般幸福。”这是傲娇的语气。

    “我老婆厉害嘛,姿势。后入式,传教式?很多啦,不记得是哪个姿势怀上的。”

    “……”韩美昕听他和朋友这样荤素不忌的聊天,窘得抓起抱枕就朝他砸去,男人回过头来,看她满脸通红,他连忙道:“老三,我老婆生气了,我先挂了。”

    “……”电话对面的沈存希一头雾水,老大这是高兴得语无伦次了,他分明是小四,小四表示很忧伤。

    薄慕年挂了电话,连忙过去哄老婆,现在老婆最大,不能生气,不能皱眉头,更不能哭,否则生下的小宝宝肯定也是个爱哭鬼。

    韩美昕怀孕初期,除了嗜睡,就是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除了韩母做的辣酱,可以配着白米粥吃两碗。薄慕年担心她吃了辣酱,孩子会上火,不准她吃,怀孕的女人不讲道理,他不准她吃,她就哭给他看,他立即投降,但是也不准她多吃,吃完了辣酱,就要多吃水果多喝水。

    韩父韩母本来打算等他们婚礼过后就回乡下去,但是韩美昕怀孕了,又特别喜欢吃韩母做的菜,薄慕年请的那些营养师调配出来的东西,她一吃就吐。

    薄慕年为了让她多吃一点东西,诚恳的请求韩父韩母留下来,至少等韩美昕顺利生下孩子、韩父韩母见女婿这样放下身段来请他们留下,索性留下来,只不过两老不愿意住在这边,怕打扰了年轻人的清静,搬去了另外一栋别墅住,早晚过来陪韩美昕,等薄慕年回来了,他们就回去。

    韩美昕怀孕后,薄老爷子和薄明阳夫妇过来看她,带了很多的营养品,薄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孙媳妇,“丫头,辛苦了。”

    韩美昕羞涩的摇了摇头,“爷爷,我不辛苦。”

    薄明阳问了些生活细节上的事,韩美昕都一一回答,薄夫人坐在旁边,几度欲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对这个媳妇,她彻底没了偏见。

    到他们离开时,薄夫人才道:“美昕,你怀孕了,就让小周周跟着我们,让我们来照顾,等你生下孩子,再把小周周接过来。”

    韩美昕早就想说这个问题了,她摇了摇头,道:“妈妈,谢谢您,但是小周周跟着我们比较好。我现在怀孕了,小周周会特别没有安全感,会以为我不要她,让她跟着我们,也可以和肚子里的宝宝多亲近亲近,您觉得呢?”

    韩美昕现在和薄夫人说话,都会征询她的意思,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

    薄夫人想了想,道:“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到,那就这样办,要是你们忙不过来,到时候我就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

    薄明阳怕薄夫人过来给儿子媳妇添乱,他道:“这边有佣人和营养师,你凑什么热闹,你过来了,宅子留我和爸两个老男人,你于心何忍?”

    薄夫人老脸窘得通红,她瞪了丈夫一眼,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送走了薄家三位老人,韩美昕累得够呛,最近她食量很大,吃完了吐,吐了又继续吃,营养师严格控制她的饮食,一次只能吃一点,但是一天要吃七八次,用她们的话说,这样的话脂肪就不会累积,生完孩子身材也能迅速恢复。

    好,为了美,她忍了。

    怀孕初期,她完全没法工作,薄慕年给她请了长假,她精力不济,也确实不宜每天去上班。好在爸妈都在这里,早上会陪她出去散步。到了晚上。薄慕年下班回来,也会陪着她去外面走一圈。

    这样的殊荣,是她在怀小周周时没有过的,她偶尔会想,如果怀小周周时,她性子软一软,也许他们不会浪费七年。

    好在,其实都无所谓了。

    韩美昕怀孕三个月,薄慕年陪她去产检,那时候韩美昕已经有些显怀了。韩美昕记得,她怀小周周时,是四个半月后才显怀的,然后肚子就像吹皮球,越涨越大。

    薄慕年扶着她躺在床上,医生拿检测仪器在她小腹上滚来滚去,薄慕年紧张地看着电脑屏幕上,完全看不懂哪里是孩子,哪里是羊水。

    医生拿红外线笔指给他看,他很懵,但是第一次看到宝宝在肚子里的情形,他还是感到很新奇与感动。医生滚动着检测仪器,突然皱眉道:“奇怪,怎么是三条腿,不对,四条,五条,六条?”

    薄慕年立即紧张起来,见韩美昕瞪大眼睛盯着他,他连忙安抚,他凝眉问道:“医生,怎么回事?孩子不健康吗?”

    怀孕三个多月,孩子基本已经成型了,医生数了数,上面居然有六条腿。她惊喜道:“孩子很健康,恭喜薄先生,是三胞胎。”

    薄慕年呆住,随即嘴角越拉越大,他走到床边,俯身用力亲了下韩美昕的脸,“老婆,你太棒了,是三胞胎。”

    “……”韩美昕也呆住了,三胞胎,她想都没有想过,居然一发三弹,天哪!

    离开医院,薄慕年揽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车,嘴角的笑意从得知是三胞胎,就一直没有消失过,韩美昕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傻笑,她都快哭了,推开他的脸,郁闷道:“一个就够折腾死人了,三个怎么办啊?”

    司机听到是三胞胎,连忙恭喜他们,薄慕年笑道:“什么怎么办?你只管生,我养得起。”

    “……”

    韩美昕怀了三胞胎的消息不胫而走,好,是薄慕年那个坑爹自己散播出去的,回到家里,他就开始给好友一个个打电话。

    “老二么,我老婆怀了三胞胎,快恭喜我。”薄慕年那得瑟的语气,直接得让人恨不得掐他脖子,没见过比他更恶劣的男人了。

    岳京正被家里逼生二胎,一听到老大老婆怀了三胞胎,他怄得狂吐血,“不带这样的,你快告诉我,你吃了什么补肾的补药,我也吃吃,我都快逼疯了。”

    薄慕年竖起食指摇了摇,“no,no,你玩坏了才需要吃,我这积攒的是人品!”

    “……”

    薄慕年虐完了老二,给老三打电话,一开始的语气还很正常,说到美昕怀了三胞胎,画风就骤变,男人矫情道:“我今天陪美昕去医院检查了,医生检查了,突然说,这怎么不对呀,数了数腿,居然有六条腿。”

    郭玉正在和下层地方官员开会,此刻是抽空出来接这通电话的,听到有六条腿时,他还没有进入状态,毕竟单身汪是体会不到陪老婆去产检的激动心情,“孩子不健康么?”

    “错,太健康了,你知道是为什么不?”

    “……”

    “医生说,呀,这是三胞胎,老三,我是不是很厉害,美昕是不是很能干?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薄慕年毫不留情的虐完假想敌,心里一派舒畅。让你这些年从中作梗,现在让你心塞死。

    “……”

    薄慕年挂完电话,笑得停不下来,他想到老三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就通体舒畅,心里突然一顿爽,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了。

    刘妈和营养师在厨房里,听见薄慕年一通通电话打出去,虐完了别人又一阵傻乐,全都摇头叹息,她们真担心先生会高兴得脑中风。

    呀,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能说。

    薄慕年接下来又给老四老五打电话,给沈存希打电话时,还收敛了一点,毕竟他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中,轮到老五时,他根本无所顾忌,这孩子太实诚了,非常崇拜的语气,道:“老大,你太牛逼了,一发三弹,哎哟,求分享经验。”

    薄慕年虐完了几个朋友,坐在沙发抿着嘴笑,看到桌上的产检报告,他拿出来看了又看,心情澎湃,这三个小黑点,就是他们的宝宝,真好!

    他想到如今正承载着三个宝宝的女人,他站起来,快步上楼。推开卧室门,他看见床边微微隆起的弧度,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看她睡得正沉,他轻手轻脚在床边坐下,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垂眸,看着被子下面微隆起的小腹,医生说她的腰围比三个月的标准要大,但是怀着三胞胎,不能用平常的腰围来测量,让他们不要担心。

    他轻轻掀开被子,将她的睡衣撩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腹,他的大掌慢慢伸过去,轻轻搁在她的小腹上,这里正孕育着他们的三胞胎,他真的很幸福,也很幸运。

    眼前掠过无数的场景,她第一次强吻他,在这个房间里,他夺了她的初次,她睡在沙发上,嘴里喊着“郭玉学长”时掉下的眼泪,在富士山脚下,他看见她和郭玉躺在雪地上,在觐海台私人会所,他质问她“你爱我吗”。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明明那么遥远的记忆,他却记得如此清楚,每一个关于她的记忆,都没有忘记,幸好,他们还拥有彼此。

    看着她微凸的小腹,他心中莫名悸动,再难掩一腔深情,俯身下去,吻住她小巧圆润的肚脐,低语道:“老婆,我爱你一生一世。”

    沉睡中的韩美昕眉眼弯弯,唇边掠过一抹清浅的笑意,她梦见在雪地里,薄慕年背上背着一个小萝卜头,怀里抱着两个小萝卜头,一副标准的奶爸模样,而她牵着小周周跟在男人身后,幸福定格。

    ……薄韩番外完结,下面插播贺云番外……

    秘密调查小组安全屋内,云嬗任务失败,等着组长安排接头人将她转移回特战队基地。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衣,里面是一件黑的小背心,白衬衣上血迹斑斑,多处伤口在往外冒血珠,尤其是背上的衣服,被撕开了很大的口子,隐约可见里面森然的伤口。

    她下半身穿着一条黑紧身裤,脚上蹬着一双黑圆头靴子,一头齐肩短发显得利落干练,俏脸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刚从地狱里逃出来,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她倚在柜子旁,手里拿着一把女士精致的手枪,神警惕地瞪着门口。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接头人还没有来,安全屋里很安静,她隐隐感到不安。

    这是小组内的安全屋,除了组内的组员,没人知道这个地方,她其实不用这么担心的,可是天生的敏锐直觉告诉她,安全屋可能暴露了。

    背后伤得很厉害,她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必须先处理好伤口,否则待敌人前来时,她根本没命顽抗。她很快找到了医药箱,医药箱内备齐了所有伤药,她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然后来到大镜子前。

    她背对镜子,看着后背上的伤,白衬衣被鲜血染红,黑背心已经粘在伤口上,她咬紧牙关,解开衣扣,轻轻脱下外面的衬衣。

    衬衣粘住了,一扯就痛得她浑身直冒冷汗。这是她出任务以来,伤得最惨重的一次,是她太自负,掉以轻心,才会入了对方的圈套。幸好她发现不对劲,及时退出来,否则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亡魂了。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伤口被撕裂的残忍画面,她抿紧唇,用力将衬衣扯下来,一股锐痛袭来,她恨不得立即昏厥过去,可是痛觉神经却让她保持了最佳的清醒状态。

    她狠狠吸了口气,忍过那股最痛的感受,然后拿棉签沾了消毒液,往伤口上按去,伤口碰到消毒液,她疼得直抽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她微转头,手背到身后,一点点处理伤口。

    “呵,你倒是我见过最不怕痛的女人!”一道讥诮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云嬗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她猛地抬头望去,幽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着黑皮衣与紧身裤的男人站在那里,他逆光而站,几乎瞧不清长相,可云嬗就是认出他来。

    贺东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伴随着这个认知,她心跳砰砰的急跳起来,她手里的棉签掉落在地上,她也顾不上去捡,连忙弯腰捡起白衬衣,准备穿上。

    男人从暗处走过来,缓缓走入光线里,刚毅的脸上是她不熟悉的冷漠,云嬗皱了皱眉头,没想过会遇到他,更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那年夏天,她逃离桐城,只身前往北京,就读军校。这些年,她很少回家,以前在军校时,妈妈打电话给她,她以训练忙作借口,不肯回去。后来进入特战队,她更是少打电话回家。

    八年来,她只有一次回去过,那次还特地打听了他在不在,他不在她才敢回去,住了一天,听到他赶回去的消息,她立即收拾行装逃跑。

    此刻看见他,她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她才记起自己应该穿衣服,因为男人直勾勾的目光,正盯着她胸口看。

    贺东辰斜睨着她,冷声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别穿衣服。”

    云嬗的动作一顿,随即面无表情的继续穿衬衣,贺东辰目光阴鸷地瞪着她,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手夺了她手中的衬衣,一扬手,扔得老远,他轻笑一声,“呵!在我面前这样遮遮掩掩的,是想给谁守身如玉?”

    见面不过两分钟,他说了三句话,除了不耐烦,就是讽刺,云嬗默默绕过他,打算去捡起衬衣,刚迈开脚步,手腕忽然被男人强有力的大掌拽住。

    他力气很大,似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她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贺东辰看着她这模样,气得咬牙切齿,他沉声道:“哑巴了?看见我连句好久不见都说不出口?云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可见他有多恼!

    云嬗忽略着手腕上的痛,瞪视着前方,淡淡道:“我不叫云嬗,我的代号是小七。”

    “……”贺东辰怒极反笑,他用力一拽。将她拽到面前,他垂眸盯着她淡漠的俏脸,他冷笑连连,“好得很,要不要我告诉云姨,你在外面都在干些什么?”

    “贺东辰……”云嬗慌了,她最怕的是让母亲知道她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每天都无异于刀口舔血,说不定哪天就葬身在某个地方。

    贺东辰眉眼染了笑意,语气有些温存,却也透着残忍,“很好,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云嬗抿着唇,看不懂男人在想什么,他的气场越发强大,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八年了,如今的他已经32岁,事业有成,浑身上下透着睿智与精明。

    可他眉宇间的刚毅与铁血,却并未因为他弃军从商,而有丝毫的收敛。

    想他么?

    是的,这些年她亡命天涯,刀口舔血,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忘记过他。可她,却不敢去见他。

    云嬗恍神的时候,贺东辰将她摁在凳子上坐下,他拿了两根棉签,沾了消毒液,绕到她背后,将消毒液涂抹在她伤口上。

    云嬗疼得瑟缩了一下,贺东辰手里的劲道却并没有放轻,他盯着她后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眼中缓缓掠过一抹疼惜,随即被冷酷取代,他道:“疼么?”

    “疼!”云嬗老老实实的回答,身体下意识往前倾,想要躲开他的手,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受伤了,还故意用那么大的劲,她不用看,也知道血肯定又流下来了。

    “给我忍着。”男人的声音**的,不带丝毫感情与温柔。

    云嬗眼眶发烫,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她还能指望什么呢?那年夏天,她刚满十八岁,被他压在走廊上,强行夺去清白,莽撞的年轻男孩,感觉到那层薄薄的膜,顿时惊愕,看她疼得一张小脸煞白,他捧着她的脸,一边亲吻一边温存道:“对不起,我轻点,别哭,我轻点。”

    可是现在,那个男孩已经彻底长成了一个男人,却变得如此冷酷。

    贺东辰看见白的棉签迅速被鲜血染红,到底还是不忍心,放缓了动作。给她包扎好背上的伤口,他伸手扯着她胸衣的肩带,然后弹了回去,“好了,把衣服穿上。”

    “……”云嬗没想到他会调戏她,如果换了别人,她肯定一拳打得对方趴下找牙,可是对方是贺东辰,她只剩脸红的份,连忙跑去捡衣服。

    “砰”一声,有子弹从外面射了进来,贺东辰望着云嬗大喊:“趴下!”

    长年的训练有素,云嬗立即趴下,可是子弹还是从她肩膀上擦过,一颗血珠飞溅下来,云嬗疼得直皱眉,枪声在外面不停响起,那些人真的追过来了,看来小组内有内鬼!

    云嬗来不及想别的,她转过头去,看见贺东辰一个漂亮的就地翻滚,滚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枪递给她,沉声道:“你掩护我,我去会会他们。”

    “贺东辰!”云嬗急了,他已经退伍八年,没有握过枪,这个时候让他去解决,不是让他去送死么?

    贺东辰转过头来,明明情况危急,他却还有心情调侃她,“担心我?”

    云嬗移开视线,淡漠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贺东辰咬了咬牙,眉宇间掠过一抹阴戾,他冷笑道:“从小到大,你欠我的人情还少?你放心,这个人情你欠定了。”

    云嬗看过去时,贺东辰已经就地一滚,朝门口接近,她吓得呼吸都快停顿了,枪声不绝于耳,不长眼的子弹到处乱飞,一阵“砰砰”的巨响。

    她握着手枪,对着窗外的黑影开始反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屋里有灯光,他们的行动受到限制,尤其是贺东辰的身影很快暴露在枪口下,云嬗冷静下来,手枪里还剩最后一发子弹,她对准那盏幽暗的灯开枪,“砰”一声,安全屋内陷入黑暗中。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枪,云嬗悄悄朝弹药库靠近,刚走了几步,她的手腕就被拽住,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那人的气息却如此熟悉,他拽着她往后门走去。

    从安全屋逃出来,夜弥漫,四周乌漆摸黑,几乎辩不清方向。贺东辰牵着她的手往后山跑去,奔跑中,她垂眸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明明如此危急的关头,她心里却起了旖旎心思。

    这似乎是八年来,他们第一次牵手,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安全屋前的人很快发现他们跑了,有人用英语大喊,然后有几个人追了上来。

    耳边风声呼呼刮过,伴随着枪声,如此惊心动魄。云嬗被迫跟着他跑,追兵紧随其后。步步紧逼。可她一点也不慌张,只因身边有他。

    很快,他们跑到山顶,那一处是悬崖峭壁,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后有追兵,他们已经被逼入绝路!贺东辰看着远处逐渐逼近的追兵,转头望着云嬗,冷声道:“我数三声,往下跳!三!”

    云嬗还没有反应过来,贺东辰已经拽着她跳下悬崖!

第391章 一个女孩子,那么随便做什么

    云嬗昏昏沉沉醒来,她浑身烫得惊人,她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她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身上盖着素的被子,闻着有阳光的味道。

    房间里很干净,不像是在酒店里,她撑着身体坐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胸口有些泛凉,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像是男人的,而她的胸衣已经不翼而飞。

    云嬗心里一惊,连忙到处找胸衣,还没有找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伟岸的身影闯入她的眼睑。男人大步走进来,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挡在胸口,戒备地盯着他。

    贺东辰瞧她一脸戒备,心里冷哼了一声,慢悠悠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把你从河里捞上来时都已经看过了,你现在才来遮,不觉得太迟么?”

    云嬗到底只是个女孩子,听到他这番露骨的话,脸颊不由得发烫,她转开头,不敢与他对视,她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桐城。”贺东辰倚在柜子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给她换衣服处理伤口时都看见了,她胸前很有料,粉嫩的泽,像少女的颜,倒不像是常与人……

    云嬗猛地转回头来瞪着他,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她疼得直皱眉,也来不及管,她惊声问道:“你不是接头人?”

    “是啊。”

    “组长说好要送我回特战队基地的,你为什么把我带回桐城?”云嬗的心思全挂在正事上,倒不知道男人看着她时,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

    贺东辰站直身体,径直朝她走去,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行动失败,暴露了身份,从今天起,特战队代号小七彻底消失,从此以后,你归我管!”

    “什么意思?”云嬗愣愣地瞪着他,什么叫她归他管?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贺东辰不打算多说,就喜欢看她不安的样子。

    “贺东辰!”云嬗气极直呼他的名字,却被他伸手弹了个爆栗,他嘲讽道:“翅膀硬了,连哥都不叫了?”

    云嬗去读军校前,一直随贺允儿叫他哥,特别是这丫头闯了祸后,需要人帮她背黑锅与应付请家长时,就追着他一声声叫哥,叫得他骨头都酥了,心甘情愿为她收捡烂摊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不叫他哥了,见面就喊他大少爷。听惯了她叫他哥,再听她叫他大少爷,没由来的让他心塞与烦躁。

    云嬗抿了抿唇,“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以后会严守家规,大少爷。”

    “……”贺东辰瞪着她,好好的心情又要被她给气炸了。他冷笑道:“好得很!”说着好得很,男人眼里却冒着怒火,他转身朝门边走去,拉开门时,他道:“去洗漱一下,出来吃饭。”

    “砰”一声,门甩上了,云嬗看着紧闭的房门,莫名觉得累得慌,这里是桐城,是他的地盘,他说她归他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嬗身上没有通讯工具,联系不上组长,瞧贺东辰那意思,是不会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尽快养好伤,然后联系上组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掀开被子下床,下半身凉幽幽的,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件男士t恤,就再没穿别的衣服。而t恤只过大腿,走动间就有可能走光。

    她抿紧红唇,贺东辰肯定是故意的,她穿成这样,怎么出去?

    她在房间里一阵乱翻,衣柜里什么都没有,她郁闷得要死,转眼看着床单,她突然生了个主意,到底不能让贺东辰白占自己的便宜,她将床单扯下来,围在腰上。

    贺东辰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神情有些缥缈。身后传来动静,他转过头去,就看见把自己裹成棕子一样的女人,他挑了挑眉,道:“你不热么?”

    现在正值盛夏,她把自己裹成这样,就不怕捂出病来?

    云嬗站在客厅中央,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道:“我的衣服呢?”

    “扔了。”

    “你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吗?”云嬗走出来时,才发现这里是两室两厅的公寓,看样子,这里经常有人住,因为没有闻到灰尘的味道,再看贺东辰熟门熟路的样子,不难看出这是他的公寓。

    他是成年人,又已经结婚,他不可能一个人住在这里?

    所以她才会问他有没有女人的衣服,她不习惯穿着他的衣服,更不习惯里面空荡荡的,很没有安全感。

    贺东辰倚在玻璃窗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好整以暇道:“你是想让我回答有呢还是没有?”

    云嬗皱眉,他总给她出难题,她避重就轻道:“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要不麻烦你去商场给我买一身衣服回来,钱我会还给你。”

    贺东辰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又被这女人泾渭分明的态度给气得够呛,他吸食了一口烟,然后迈开脚步朝她走来,很快走到她身边,他张嘴,恶劣的将嘴里的烟雾喷到她脸上。

    云嬗呛得直咳嗽,她瞪着恶劣的男人,“你到底……”

    “知道为什么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吗?”贺东辰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瞧她迷茫的模样,他缓缓而残酷道:“因为我全部扔掉了,云嬗,你把自己裹这么严实,让我猜猜,你在担心什么?”

    云嬗怔怔地望着他,毫不意外在他眼里看到了绵延不尽的嘲讽,甚至还有不屑,他沉声道:“怕我对你有兴趣?抱歉,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兴趣,所以你大可以不必像防狼一样防着我。因为你,让我倒尽了胃口!”

    云嬗一张俏脸瞬间惨白,他神情带着厌恶,看她的目光像看着一坨臭狗屎,她顿时心如刀割。语言能伤人到何种地步,她总算领会了。

    她没有落泪,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扒光我的衣服,只给我穿了一件t恤。”

    男人移开目光,心里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狼狈,他是故意的,喜欢上了那两抹粉红,可在她面前,他死也不会承认,不会让她知道他的心思,他板着脸道:“你别忘了,你伤在背上与肩上,内衣的暗扣与肩带刚好勒着伤口,而我,没有给女人穿内衣的癖好。另外,你再不要脸,也不能挂着空档往外跑。”

    “……”云嬗竟无言以对,他真的算是了解她的人了,知道她穿成这样,就算想出去联络上组长,也不敢真的不顾脸面。

    贺东辰抬起手,将烟含在嘴里,伸手去拽她身上的床单,云嬗吓得连忙往后退,她身手敏捷,男人却比她更快,出手如电般,拽住了床单一角,用力一扯,云嬗被扯得直转圈,等她狼狈停下来时,床单已经落入男人的手里,他抓着床单,严肃地盯着她,“不想伤口溃烂发脓,就别捂这么严实。”

    没了床单,云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虽然t恤很宽大,但是当她挺直身体时,胸口就再也藏不住,顶着薄薄的衣料,让她觉得尴尬到极点。

    她弓着背,努力让胸前那两团化作无形,贺东辰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局促,转身朝餐厅里走去,“过来吃饭,养好伤之前,你都住在这里。”

    贺东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进了餐厅。

    云嬗抿了抿唇,半晌,还是跟了过去,在贺东辰对面坐下,公寓不大,六人坐的餐桌不像贺宅里的大长桌,相隔七八米,所以气氛很尴尬。

    云嬗看着对面默默吃东西的男人,她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全屋,你说我以后归你管是什么意思?”

    贺东辰退伍后,就一心一意经营贺家的事业,如今的贺家,在桐城蒸蒸日上,与沈家薄家齐名。所以他出现在安全屋很奇怪,除非是组织内部的人,没有人知道安全屋在哪里。

    贺东辰挑眉看向她,“刀口舔血的日子是不是特别刺激?让你流连忘返了?”

    “大少爷!”云嬗不再直呼他的名字,“我在问你问题,你能不能好好回答?刀口舔血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心里清楚,我是不是流连忘返,也与尊贵无比的大少爷你无关。”

    贺东辰捏紧筷子,“啪”一声,筷子在他手里断成四截,他不去看被断筷扎伤的手,只盯着她,“有没有关,你马上就会知道。”

    贺东辰说完,径直起身,朝防盗门走去。

    “砰”一声,公寓里恢复安静,云嬗垮下肩膀,盯着桌上断成四截的筷子,筷子上还有血迹,她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他们本该是两个再不会有交集的人,可为什么命运又将他们牵扯到了一起?相见争还不如不见,至少可以相忘于江湖。

    如今这样,他们又算什么?

    贺东辰一连三天都没有过来,好在冰箱里的存粮够,云嬗不会饿着。她背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这三天,她一直避免沾到水,以为伤口一直不好。

    贺东辰离开后,她偷偷进了主卧室,想找条裤子穿上,哪怕是男士的。可是她找遍了屋子,愣是没找到男士的长裤,倒是摆放内衣的抽屉里,有好几条男士的子弹内裤。

    不是新的,看样子,是穿过的。

    她脸红不已,连忙关上抽屉出去了。因为羞窘,她甚至没有将抽屉复原。三天后,贺东辰拎着新鲜的蔬菜肉类开门进来。

    客厅里没有人,他将东西拎进厨房里,转身出来,径直去了次卧。推开次卧门,他看见云嬗坐在飘窗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衬衣,衬衣刚盖着大腿,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引人无限遐想。

    贺东辰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幕相当让人喷鼻血。静若处子,说得大抵就是这一幕。

    女人手上捧着一本书,看得很专心,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伸手敲了敲门,女人抬头望了过来,看到他,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就好像看到了头号敌人一样,刚才的随性再也不复见。

    贺东辰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进去,云嬗连忙放下腿,看着步步走近的男人,呼吸都有些不通畅起来。

    贺东辰在她面前站定,他穿着浅灰的衬衫,胸前开了三颗纽扣,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的名表,他随意地靠在墙边,双手环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静又高深莫测。

    云嬗心跳有些失速,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手指深深地按在了书页上。

    贺东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大概是独处,她衬衣最上面那颗纽扣并没有系上,露出一片胜雪的肌肤,隐约可见其中丘壑,他心里隐隐一动,低声问道:“在看什么那么专心?”

    男人似乎完全不记得三天前,他们才刚刚不欢而散。

    云嬗垂眸,不敢看他。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道:“是《飘》。”

    “你喜欢看这个?”贺东辰记得,云嬗不是个文艺的女孩子,她很叛逆,因为没有父亲的缘故,她从小就是个土匪头子,经常在外闯祸,要不是打掉高年纪男同学的牙齿,就是捉蛇去戏弄同班的女同学。

    每次家长会,她都不敢告诉云姨,怕云姨生气,更怕她会失望,自己不是个乖孩子。而他,每次跟在她身后给她收拾烂摊子,然后回去再把她训一顿。

    往往那个时候,她就乖得不像话,他说什么她都听。

    后来,他去从军了,24岁那年夏天,他休假回来,才发现以前的小土匪,居然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那样明艳动人。

    “无聊,看着打发时间,看了半天。没有懂。”女人苦恼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贺东辰的回忆,他点了点头,道:“这倒像你,你小时候就静不下来,总闯祸。”

    想起那段时光,云嬗尴尬的垂下眸,那个时候叛逆,总想做点什么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每次看见他无奈的帮她收拾烂摊子,却又舍不得教训她时,她就感到格外开心。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她的叛逆,只是一种深沉的爱。

    “对啊,要不是你帮我收拾残局,我现在肯定已经被我妈打残了。”云嬗笑吟吟道。

    说起过往,两人不再像刚碰面时那样剑拔弩张,气氛反倒融洽了一点,贺东辰很喜欢现在的相处,他道:“伤口还痛吗?”

    “不痛了。”云嬗摇了摇头,她忍耐力很强,一点小伤小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说完,两人顿时陷入无言中,贺东辰睨着她,看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眉顺眼的样子尤其乖巧,他说:“我买了菜过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云嬗对吃的也不讲究,野外求生的时候,连树根都啃过,也不挑食。

    贺东辰脸沉了下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那么随便做什么?”

    “……”

    云嬗以为他是不高兴给自己做饭,她站起来,黑衬衣刚过大腿,掩不住衣下风光,她又连忙坐下去,脸红道:“要不我去做,你想吃什么?”

    就算是一瞬间,贺东辰也看见了那片密林,他眼里的光芒忽闪了一下,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他移开视线,回了一句,“随便。”

    声音有些哑,莫名的叫人心颤。云嬗将耳边的头发抚向耳后,她忍不住笑了,“你自己不也说随便么,还说我。”

    贺东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他转身往门外走去,道:“还是我去做,免得有些人以为我虐待伤患。”

    云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萦绕在周围的气压顿时消失,她心头一松。每一次他的接近,都让她感到不自在,甚至是别扭。

    贺东辰很快做好三菜一汤,他站在客厅,对着次卧喊:“饭做好了,洗洗手准备过来吃饭了。”

    云嬗垂眸看着身上的衣服,她个子比较高,一米七,贺东辰一米八六,她穿着他的衬衣,并不会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衬衣刚盖过大腿,只有小心翼翼的行走,才不会走光。

    此时她把衣袖挽起来,露出一截小麦的肌肤,很健康的肤,却又透着莫名的性感。她自己不自知,这副模样落在男人眼里,会是何等的风情。

    她去洗手间洗了手,别扭的将衣角往下拽,再怎么拽,还是露出一双长腿。

    好在她进餐厅时,贺东辰在厨房里盛饭,她本来打算过去帮忙端一下,又想起自己的模样,还是在椅子上坐下,以免待会儿尴尬。

    贺东辰端碗出来,放到她面前,他在她对面坐下,拾起筷子,道:“吃。”

    云嬗拿起筷子,男人已经开始吃起来,她一开始还挺拘束,看他从始至终都没注意她,她才慢慢放开,吃了起来。

    贺东辰吃到一半,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嬗连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拘束道:“等伤好了,我会联系组长,看什么时候让我归队。”

    贺东辰皱眉,“就这么想回去?不把命玩掉不罢休?”

    “我……”云嬗看着男人隐含怒气的俊脸,垂下眸。道:“我是军人,一切服从上级领导与命令。”

    贺东辰瞪着她,刚才还觉得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乖巧,这会儿就觉得她这样子特别讨厌,他道:“我之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你现在归我管,既然你要服从上级领导与命令,那好,我要你去保护雪生。”

    云嬗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她知道雪生是谁,妈妈打电话来说过,是贺家刚收养的养女,被贺家人保护得非常好,除了发表声明,贺家正式收养贺雪生为斗养女,没有人能拍到她的照片。

    “我为什么要……”云嬗并不想去保护贺雪生,那意味着得时时与贺东辰碰面。

    贺东辰挑了挑眉,“不是说一切服从上级领导与命令么?”

    “可是你不是我的上级领导!”云嬗道。

    贺东辰扔了筷子,起身走到客厅,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拿出一支黑手机,走回到餐厅,“啪”一声扔在她面前,“给你组长打电话。”

    云嬗警惕地望着他,没有忘记组织里的训言。任何人都不能轻信,尤其不能暴露组织里的联络方式,贺东辰看见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冷冷一笑,“防着我?”

    “没有。”云嬗心虚的低下头去,三天来,她用尽了办法,想要联络上组长,可这套公寓里没有任何可做联络的工具,网线没有,电话也没有,她甚至想过要离开这里,但是门从外面反锁了。

    贺东辰曾是特种兵里最优秀的中尉,他要把她关在这里,她就绝对逃不出去,除非是爬窗。好,窗外全是电网,她拿香蕉皮扔过去,立即被烧焦。

    这里就像是铁桶一样,除非走正门,否则她走不出去。

    她咬了咬牙,还是拿起手机往次卧走去,贺东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既恼怒又欣赏,落难时不相信任何人,这是特战队的训言,她倒是用得淋漓尽致。

    可是防备的是他,他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云嬗出来,脸有些难看,她把手机放在餐桌上,闷闷不乐道:“好,我去保护贺小姐。”

    贺东辰瞧着她一脸的不情不愿,心塞不已,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她从刀口舔血的危险境地里拉了来,她倒是不领情了。

    “雪生不太信任别人,我也不相信别人,保护她是你的首要任务,你做的任何决定,都不能脱离这个宗旨,不能让她置身危险中。”贺东辰吩咐道。

    云嬗抬头看着他,他说到贺雪生时,神情格外温柔,不知为何,她心里冒起酸泡,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这么紧张她,你老婆知道吗?”

    贺东辰一瞬不瞬地望过去,紧盯她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来,须臾,他轻笑道:“我老婆知不知道无所谓,你知道就行。”

    云嬗皱起眉头,“我又不是你老婆。”

    “这谁说得准?”贺东辰心情好转,他重新拾起筷子,继续吃饭。云嬗看见他胃口大好的样子,知道自己又被他调戏了,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甜蜜。

    青春正好时,她不是没有想过成为他的妻,可是那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却让她的憧憬瞬间破碎。

    “砰”一声,云嬗回过神来,见男人优雅的收回筷子,继续吃饭的同时,道:“吃饭发什么呆?菜凉了。”

    云嬗愣了愣,低头继续吃饭。

    半晌,贺东辰将碗与筷子一推,睨着对面的女人,道:“我做饭,你洗碗,我去洗澡了。”

    云嬗只听到后面那句话,她瞪大眼睛。急忙问道:“你要在这里住?”

    “这是我的公寓,我还住不得了?”贺东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回家去么?”他在这里,她会感觉不自在,会觉得空气都不流通,让她感到窒息。

    “太累了,今晚不回。”男人说着,已经往主卧室走去。

    云嬗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画风有点不对,她住在这里,他也要住在这里,这房子是他的,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他包养的……

    思及此,云嬗连连摇头,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一会儿,贺东辰从主卧室里晃了出来,他手指上勾着什么,在手上转着圈,他倚在墙边,看着餐厅里正在收碗的云嬗,忽然道:“你翻过我抽屉?”

    云嬗心里一惊,手里的碗咕噜咕噜朝地上滚去,幸好她反应够快,伸手弯腰抓起一个。另一手抓起另外一个,还有一个盘子即将砸碎,她双腿往两边滑开,一个漂亮的一字马,盘子落在她腿上,没有摔碎。

    她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把碗放桌上,去捡盘子,身后传来鼓掌声,紧接着是男人略带赞赏的声音,“漂亮,不过……”

    云嬗转头望去,瞧见他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她笔直修长的腿,然后恶劣的吐出三个字来,“走光了。”

    “啊!”

    “砰砰砰!”

    伴随着尖叫响起的是碗摔碎的声音,云嬗立即弹跳起来,刚才她只想着不能把碗摔碎了,完全忘记自己身上除了一件黑衬衣,什么都没穿,一字马的动作……,她羞愤得恨不得死去。

    她脸颊一阵阵发烫,转过身去,才发现墙边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了,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以及男人愉悦的笑声。

    她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双手紧紧捉住衬衣下摆,脸颊火烧火辣的烫了起来。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让他给她一套衣服穿,否则迟早被他看光光。

    贺东辰站在花洒下,唇边的笑意越扯越大,心情愉悦到极点,水流从他古铜的胸膛冲下去,他双手抹了一把脸,想起刚才看到的风光,那双腿的韧性极好,不知道……

    想着想着,男人感觉鼻端温热,他伸手一抹,指尖满是殷红的鲜血,他连忙微仰起头,心里“靠”了一句,却阻止不了满脑子旖旎的画面。

    贺东辰洗完澡出来,腰间围着一条白浴巾,他晃进厨房,厨房的流理台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滴水珠都没有,却不见云嬗的身影。

    想到她刚才瞬间爆红的俏脸,他心头一荡,连忙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下去,才勉强压制住心里的躁动。

    喝完水,他随手一扔,矿泉水瓶子呈抛物线状投进了垃圾桶里,他走出厨房,回主卧室,经过次卧门前时,里面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他抿了抿唇,走进主卧室,伸手用力一摔,将门给摔上。

    翌日,云嬗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这些年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一觉睡到天亮。她所经手的任务,哪一项都不敢掉以轻心,就是睡着了,也得时刻保持警醒,否则说不定就死在了梦中。

    所以外面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立即就醒了,可昨晚,她睡得很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就在隔壁的缘故。

    她掀开薄被坐起来,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衬衣,她抓了抓头发,起身下床。打开卧室门,对面主卧的门也开了,贺东辰站在门边,一脸郁,瞧着像是没睡好。

    她想躲回去,又觉得做得太明显,反而会让他怀疑,便故作落落大方,道:“早!”

    贺东辰抬了抬眼皮,看到对面那个容光焕发的女人,他就更加郁卒了,他一整晚都没睡着,她倒是睡得挺香啊,男人心里极度不平衡,懒得搭理她,转身进了浴室。

    云嬗皱眉,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云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看见贺东辰洗漱完出来,她半个身子在里面,只探出一个头,尴尬道:“那个……大少爷,你能不能帮我买套女装,我背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贺东辰懒洋洋地看过来,“伤那么重,再养几天。”

    “可是这样很不舒服。”云嬗急道,昨晚的意外她不想再发生,尤其是与贺东辰相处,她更不想发生这种意外。

    贺东辰一晚都在不舒服的情况下度过,这会儿听见她说不舒服,他来了气,“那你说要怎样才算舒服?我不是为你好?难道是我想看你的光pp?”

    “……”云嬗俏脸红透了,他怎么能说那三个字,她窘得不行,这男人一早上是吃了**,火气这么重?她默默的退回卧室,正要关门,又听他说:“不准再和我说不舒服这三个字,听着就来气!”

    “……”她说话也有错了。

    云嬗回到卧室,听见对面的门再度“砰”一声摔上,她走回到床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这些年什么事没有经历过,她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为什么面对他,她总这样手足无措?

    以前不是没听过别人调戏她,可那些人的调戏只会让她恶心与反感,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却只让她感到羞涩与窘迫,甚至都没觉得难堪。

    她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其实刚才她是想问,她伤在背上,为什么连小内内都不让她穿,可这种话,她到底问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她从枕头上爬起来,看着床上的素床单,为了避免再发生像昨晚那样的意外情况,她得想个办法,她将床单扯下来,然后揪住床单两边用力一撕,床单被撕成两半。

    她拿着床单往身上比了比,她再对半撕了一下,这下长度刚刚合适,她将床单裹在腰上,打了个结,不细看,以为是裙子,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避免再走光了。

    她弄好后才转身出去,经过主卧室时,主卧室的门还紧闭着,她去浴室里洗漱,洗漱完就去厨房,拉开冰箱看看早上吃什么。

    她对吃的不讲究,只要能咽得下去,可家里有位公子哥,她就不得不讲究了。纠结来纠结去,她拿了两颗鸡蛋出来,打算煎鸡蛋。

    她的厨艺并不好,两颗鸡蛋都煎糊了,她瞪着盘子里焦黑焦黑的东西,脑海里回想起昨晚那两盘香味俱全的菜肴,她的脸也焦黑焦黑的,她把这两颗煎鸡蛋端给他,他会不会以为她要谋杀他?

    贺东辰换好衣服出来,就听到厨房里响起油烟机的声音,他缓缓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

    看着她像个贤惠的妻子在厨房里忙碌,他臭了一早上的脸,逐渐柔和下来,本来急着走,这会儿倒也不急了,她还穿着昨天的黑衬衣,男士衬衣穿在她身上,另一种风情。她在腰间打了结,下面穿着一条裙子,裙子的花纹有些眼熟。

    等等,公寓里没有女人的衣服,这裙子哪里来的?

    他直起身走过去,边走边问道:“你身上这裙子上哪里找来的?”

    云嬗听见他的声音,手里的铲子掉进了锅里,她急忙转身,局促不安地揪着裙子上打的结,“那个…就是……”

    走近了,贺东辰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他亲自去挑选的床单,当时在选床单时,他纠结了好久,男人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可是又担心自己挑选的她不喜欢,最后选了素的四件套,此刻四件套其中的一截,就裹在了她身上。

    贺东辰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真有气死他的本领。

    云嬗瞧着贺东辰的脸和她刚才煎的鸡蛋差不多一个颜了,她垂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等着受训。

    贺东辰满肚子的气,看见她这副模样,也发作不出来。忍了半晌,他才硬声硬气道:“晚上给你送衣服过来。”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云嬗原本以为他会训她一顿,可他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她连忙追了两步,问道:“你不吃早饭就走吗?”

    贺东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流理台上盘子里焦黑焦黑的东西,他冷声道:“我怕被你毒死!”

    “……”云嬗瞪着他的背影,他还能再毒舌一点吗?直到男人消失在防盗门后,她才垮下双肩,转身走到流理台前,端起盘子,用力拿起一个煎蛋咬了一口,边嚼边道:“我不信就真的毒……好苦……”

    云嬗咽不下去,苦着脸冲到垃圾桶前,将煎蛋吐了出来,看,她除了打打杀杀,真的当不了一个正常的女人。

    ……

    一整天,贺东辰的脸都臭得厉害,所到之处都阴雨绵绵。一整晚欲求不满的男人,杀伤力有多强,已经无法言喻,看秘书室里那一张张苦哈哈的脸,就足以说明一切。

    会议上,中部销售经理正在发言,贺东辰全程心不在焉中,脑子里莫名其妙就浮现那两抹粉,以及女人劈着一字马的模样。

    “啪”一声,贺东辰站了起来,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盯着他,他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他神情窘迫,却反应迅速,“我去下洗下手间,发言继续。”

    等贺东辰离开会议室,众人才轻吁了口气,倒没人再把注意力放在发言上,私下交头接耳,其中一名高管说:“刚才贺总想到什么,那神情**得。”

    “我也看见了,咱们贺总不会在思春,哈哈哈。”

    “也有可能啊,要不大白天的,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昨晚哪个小妖精勾得我们贺总这么把持不住?”另一人低声嘿嘿的笑。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男声,“我也挺想知道是哪个小妖精?”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那人不知死活的却没有发现异样,推着身边的人,“要不你去问问贺总?”

    贺东辰站在那人身后,冷声道:“徐经理,开会时间议论领导,嗯,越南分公司正好有个空缺,你今天就过去走马上任。”

    那人转过头去,看见贺东辰就站在他身后,他一张脸立即变成猪肝,哀嚎一声,晕厥过去。

    贺东辰回到办公室,秘书季林连忙跟进去,向他汇报,“贺总,蓝小姐从国外回来了,她要求今晚与您见面。”

    贺东辰脱西装的手一顿,冷声问道:“离婚协议书送出去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

    “我知道了,出去。”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与她白首终老,偏偏她触犯了他的底线,动了雪生,还……

    公寓里,从贺东辰离开后,云嬗就开始变得心神不宁。看书看不进去,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但是看时间的次数却明显增加了。

    她手腕上的表,是八年前的旧款,表盘上的玻璃罩裂开了一道口子,她一直没有送去维修。这只表是贺东辰送她18岁的生日礼物,那天她收到生日礼物非常开心,迫不及待的戴在腕上,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就在第二天晚上,这只手表碎了,年轻男孩粗鲁且莽撞,将她的手腕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用力过猛,手表上的玻璃罩震开了一条口子,他随即粗鲁的占有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看表,为什么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直到窗外的太阳慢慢西落,她才明白,她一直在等他回来。

    五点半,门外响起钥匙插入匙孔的声音,她奇怪离得这么远,她居然都听见了。可她来不及细想,一颗心砰砰的急跳起来,她急忙跳下床,飞快往外奔去,急得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她站在走廊上,看见防盗门打开,一个穿着优雅的香奈儿长裙的女人站在玄关处。

    两人遥遥相望。云嬗认得她,即使她没回过桐城,即使贺东辰隐婚,她也知道,眼前这位,是贺东辰隐婚妻子蓝草!

    她浑身奔腾的血液,就像是遭遇了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冻成了冰柱子,她脸倏地惨白,甚至感到难堪,尤其是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像针尖一样,扎在了她心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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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25/ 第一时间欣赏你曾是我唯一最新章节! 作者:卿筱所写的《你曾是我唯一》为转载作品,你曾是我唯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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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和姐姐车震掉河里了,交警打电话来让她送两套衣服过去,她才如梦初醒,不是所有的浪子都会回头。
姐姐有孕,为了娶她进门,他不惜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不仅是他的四叔,更是她姐姐的合法丈夫。
幽暗的房间里,那个男人霸道的欺上来,宣言:睡服我,我替你出气。
支离破碎的婚姻,她拿着一纸离婚协议书心灰意冷的离开,迎上的却是另一个男人负手而立的身影。
ldquo终于离婚了?rdquo男人拿走她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仔细研究上面的条款,确保她的权益。
ldquohelliphellip是。rdquo她看着他满面笑意,伸手欲夺回协议书。
他手臂一让,笑着将她拥进怀里,ldquo也好,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我这种和你过一辈子的决心和毅力。以后,你就和我相依为命吧。rdquo
宋依诺:ldquohelliphelliprdquo
你曾是我唯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你曾是我唯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你曾是我唯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