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是一个女子遭遇不测,性情大变?然后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听起来顺理成章似乎没有什么可疑,梁玘烁想,就是不知在她失踪的半年里有什么遭遇,又有什么奇遇,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子,孤苦无依沦落在外曾经经历过什么?然而想着她明亮的笑容,梁玘烁忽然有些不忍细究。
梁玘烁右手拇指无意识的在食指指尖轻轻打着转,陷入深深的沉思。
她跟他有没有可能有什么交集,七年前,七年前的秋天,他呢?在干什么?那时正逢王皇后千秋节,他奉召回京贺寿,为避免父皇和太子猜忌,他一人几从低调回京,一概推拒了朝中旧识的邀约,深居简出,只应付了几个宗族的宴请便匆匆回了封地,期间任何事也没发生过。他可以肯定,他跟那个叫做田阮的女孩子从无交集,因此,她对他又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
梁玘烁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叫人,在那人耳边低低吩咐几句。
是的,妜央子的身份虽然做的极为隐秘,他能查到这些,难保别人也能查得到,即使是不喜她,他也不会亏待跟着他的人,更何况她还不顾危险救了他,那他也不妨替她扫清后路。***********************************************************
此刻,皇宫紫宸殿中,年迈的皇帝正疲惫的眯着眼睛伸手捏着眉心,听大太监长福在耳边低语,昏黄的眼珠忽然闪过一丝戾气,深藏着一代开国帝王不容辩驳的霸气,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朕还没死,这就对朕的儿子动上手了,这是要毁了朕的千秋社稷吗?”
皇帝的脾气长福最清楚不过,陪着笑道:“陛下息怒,许是七殿下这两年太过出挑,惹了谁的眼,想给他个教训也说不定!”
“哼!我冉鄀国西南天堑牢不可破,东南岁临海时有海寇骚扰却极为富庶,只有舒北贫瘠苦寒,又有强敌环伺,也难为小七这孩子,出生的不是时候,少年又正逢我军晋川大败战况胶着之时,他的身世既与皇位无缘,年少时又颠沛流离,等到天下归一,朕总想着让他从此平顺安康,做个闲散王爷,谁知他虽天资聪颖,心性坚韧,却是头倔驴,非要跟着威武大将军到军中历练,这些年也当真不容易,如今突拮斯铁骑勇猛,又对我朝虎视眈眈,望眼天下也只有他去守着舒北边境。而今有人对他下手,这是要引得突人铁骑一路南下不成?”
“陛下说的是!”
皇帝没有言语,半晌又一声长叹:“唉!小七这孩子,我看着倒有几分朕当年的风采,这几年又克己守礼,从不结交朝臣,不知道是碍了谁的眼?只是太子那般……唉!”老皇帝有话说不出口,长长叹了口气,语气微滞似是有无限惋惜。
长福没吭声,跟了老皇帝大半辈子,多少的秘辛都烂在肚子里,心道:陛下您这也一把年纪了,怎么那些事还是放不下呢!
“长福,你且说说,是何人会对小七动手?”
“奴才愚钝。”
“你这老货,恕你无罪。”老皇帝斜乜了他一眼。
“是!奴才想着,这就要看七殿下惹了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