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魔法即责任
邓布利多还是来了，这回到来的是真正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这场炼金术交流会的最后一天。
他来送别一位老友，在这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
明天，巴斯布顿的小巫师们就要返校了，那些为了展示炼金产品而搭建的展台正在拆除，伊索和伊里奇大战时造成破坏的魁地球场也被修复——这里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如之前数百年一般。
尼可·勒梅和他一辈子的爱人佩雷纳尔分别坐在两辆魔法驱动的轮椅上，如同年轻时一样在校园中散步，那分明已经看过无数次的风景，在这一刻却更有风情。
最后，他们在那座巨大的喷泉前停了下来。据说，这座以两人名字命名的喷泉具有让人容颜永驻的功效。
佩雷纳尔看着丈夫脸上的皱纹和老年斑哈哈大笑：“为什么他们还会相信这个传说，如果真有这个效果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老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是他们还没成熟到明白，有着皱纹的脸也能如此美丽吧。”尼可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魔法石制造的最后一批长生不死药的药效会在明天的黄昏结束，迟到了数百年的死神将带走他们，然后，他们依旧将永远在一起。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邓布利多站在尼可的身旁，也望着眼前的喷泉。
“当然不，阿不思。”尼可转头看了看他，随着死亡的临近，脖子已经变得越来越僵硬，“我们将收到死神的请帖，共赴一场永恒的舞会，在那之前，我们不介意把时间和朋友们分享。”
佩雷纳尔苍老的手越过轮椅的扶手，拍了拍尼可半悬着的手背：“当然，是我们一起招待朋友。”
“很抱歉，有人冒充我差点搅乱了你的宴会。”看来阿不思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是啊，这位霍格沃茨的校长虽然盘踞于学校之中，但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事。
“别这样，阿不思，伊索是个很棒的小伙子，他处理得很好。”尼可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伊索和“怀特”先生还在参观那些还没完全拆除的展台，炼金术交流会的成果实在是太多了，短短一周的时间根本看不过来。
“而且，真正的宴会在明天。”尼可的表情满是期待，这位即将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变得更加平和，“炼金术交流会只是一个交代。”
“在我漫长的人生中，从这个世界获得了太多；在往炼金术的桂冠跋涉的道路上，也受到了无数的帮助，我只是在离开之前，留下来一点，只是一点。”他回握住佩雷纳尔同样干枯的手掌，“而且对我而言最珍贵的，将随我一起离开。”
“别说得那么伤感，尼可。”阿不思湛蓝的眼睛中闪动着什么，“就算分别，我们也会很快见面的，不过在那之前，我得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佩雷纳尔不安道：“阿不思，你还是觉得尼可不应该公开魔法石的资料吗？”
“那终究是变数。”
尼可皱了皱眉头：“阿不思，把整个世界背在自己背上的感觉怎么样。”
佩雷纳尔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的话有点严厉了，她并不希望这对老友在最后的时刻还要争吵。
邓布利多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我的责任。”
“不，阿不思，”尼可直直地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老友，“没有人天生有这样的责任。”
这一刻，阿不思·邓布利多发现这位老友的眼中没有指责，只有担心，和一点同情。
“如果一个人愿意将别人的幸福担负在自己身上，只是因为他足够伟大。”
“不，我是例外。尼可，这就是我的魔法道路。”阿不思朝着这位大炼金术士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但又对他的话表示否认，“魔法即责任，这也是我成为大法师后强大的根源。”
“所以你担心的就是这个吗？”尼可看到伊索和他那位好友又争吵了起来。
邓布利多显然也看到了伊索：“是啊，在巫师迈出那一步之后就成为了大法师，而大法师的强大来自于魔法之路。没有一位大法师能够抵御这条道路那一头的呼唤，只会在属于自己的魔法道路上不断前行。所以，尼可，我并不伟大，我只是遵循了大法师的惯性。”
“你忽略了一点，阿不思。是你踏出了那一步，魔法之道是大法师自己的选择。”尼可微笑着看着他，“真是神奇，我这辈子有那么多的成就和体验，却没有迈出那一步，没有享受到顺着自己的心之所向一路前行的畅快，真是可惜……”
邓布利多重复道：“是巫师迈出了那一步……”
“是啊，所以我先前还有将伊索收为继承人的想法，但是知道他成为大法师之后我就彻底放弃这个念头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炼金术或许会是他之后的人生中感兴趣的一个爱好，却不会是他最终的追求。”
“而我，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尼可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伊索，“为什么不好好和他谈谈呢，阿不思，或许他会无比坦诚，告诉你他的魔法之道，可能比你自己猜测要有效。”
“或许，也只是或许啊……”
“尼可，我不敢。”邓布利多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我必须承认我怕了，我也赌不起那个结果。”
“在解决那位必将卷土重来的黑魔王之前，我能做的只是被动防守，尼可，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全力以赴的大法师。”
伊索已经到了：“你们在谈什么？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
一旁的小天狼星看到邓布利多后尴尬地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的伪装瞒不过校长，而按照他们的约定，自己这会应该在布莱克老宅。
“我们刚刚还谈到你了，伊索。”尼可看了看邓布利多，“我们回忆了一下，发现你确实破了记录，就算是把古代巫师的传说也算上，你也是最年轻的大法师。”
伊索愣了下，随即只是笑了笑：“我的荣幸。”
阿不思·邓布利多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第六十一章 提前开始的审判
谢顿·伊里奇在一间铺着厚实地毯的房间中醒来，他的掌心中捏着一枚古朴的纽扣。
正是凭借这改造而来的传送门，自己才没有折在那小子的手里。
“你还真是走运啊，邓布利多，这样的好苗子出在了霍格沃茨。”谢顿晃了晃依旧不算太过清醒的脑袋，用俄语说道。
他直接在地毯上坐了起来，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安全屋”——家具有非常明显的俄国特色，而且带着一种女性特有的秀气，在他正对面壁炉的上方，挂着一张不会动的照片。
当然，这绝不是一位麻瓜家的客厅——照片上的三人，正中的正是自己，铁灰色的胡子颜色比现在要深，上面还被挂上了一个绿色的蝴蝶结，那一刻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被定格住了。
在自己的左边，一位年轻的女巫正抓着自己的手臂，放肆地笑着，她的头上盘旋着三个改造过的金色飞贼；而自己的右手边，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巫，只是他的脸已经失踪了——被人直接从照片上撕了下来。
“谢尔盖·约瑟夫。”伊里奇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去触及那张照片。
一只银白色的熊穿过墙壁，它站立而起，对着谢顿·伊里奇口吐人言：“老师，圣堂执律已经到了英国，他们带了那件东西……请务必小心。”
会称呼谢顿为老师的，一定是科多斯多瑞兹的学生，而且是那些受过他亲自指点的弟子，一般的俄国小巫师，对他的称呼都是教授或是校长先生。
当然，现在的他既不是校长也不是教授了。
没想到自己的踪迹还是暴露了，果然，那位盘踞在俄国魔法界顶端的存在，早就将自己的触手延伸到了整个欧洲——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自己打算先到非洲的原因，那片混乱的大陆上，巫师们也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政府，只有在这样的坏境下，自己才有彻底隐藏起来的可能。
不过，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即使圣堂爪牙已经到了附近。
这将是一场，和自己曾经的学生之间的追逐战。
“让我看看你们现在的本事吧，小子们。”
小巫师们重返学校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不管对霍格沃茨还是巴斯布顿来说。
然而总有些阴云会笼罩住阳光——巴斯布顿的礼堂里坐满了人却寂寂无声，小巫师们无比哀伤地等待着一位老人的到来，有几个承受能力较差的小巫师已经开始无声地留下了泪来。而在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不在，伊索也联系不上，不过他应该和小天狼星在一起。”哈利气喘吁吁地从通往校长室的楼梯上跑下来。
罗恩也喘着粗气：“我刚刚去问了珀西，他告诉我今晚的新学期晚宴将由麦格教授主持。”
“我问了弗立维教授，”赫敏也赶了回来，“他说邓布利多的好友勒梅先生快要去世了，邓布利多校长和格林教授都到法国去了。”
而他们如此紧张的原因，正是因为一到学校就收到了海格让猫头鹰寄来的信——关于巴克比克伤人一案的审判，将在今天下午展开。
这个圣诞假期，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不管是小天狼星的事还是海格的事。
丽塔·斯基特关于小矮星彼得的专题报道明天就会刊登，到时候，关于小天狼星的舆论将会彻底反转、沸腾，在那之后，将由邓布利多先生亲自提交关键证据——小矮星彼得，到时候，威森加摩必将重新审理这一起十多年前的冤案。
至于海格的事，作为获得小矮星专题报道机会的交换，在圣诞假期期间，丽塔·斯基特就暗戳戳地在《预言家日报》上好几次提及了马尔福家族和魔法部某些部门之间存在的利益往来——效果也算不错，原本应该交由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处理的巴克比克伤人案现在也归于威森加摩了。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但显然福吉并打算坐实和纯血家族之间存在利益交换的丑闻。
这算是一个好结果了，但是——马尔福的反击开始了。
卢修斯·马尔福显然并不打算放过海格和巴克比克，事实上，自从报纸上出现针对他的声音之后，他认为这是一场针对他们家族的阴谋了。如果那个傻大个和伤害自己儿子的傻鸟真的被判无罪，马尔福家族的声望就彻底完蛋了。
整个英国魔法界都会知道，马尔福家族已经日薄西山了，不仅不能将霍格沃茨的校长拉下马，甚至连一个小小的猎场看守都搞不定。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但他也没有信心能在威森加摩战胜邓布利多。但如果邓布利多不在的话，如果只剩下那个傻大个和傻鸟的话……
机会不就来了吗？邓布利多去了法国，去和那位传奇炼金术士“告别”，这样一来，他肯定得在那滞留了，毕竟，作为好友，邓布利多总得在那位的丧礼上致辞吧。
卢修斯·马尔福没想到的是，他这次还真是歪打正着了——在海格背后为其筹谋划出的不是邓布利多，而是伊索·格林，而因为一样的原因，他也在法国无法回来。
“我觉得这一定是马尔福的阴谋，哦，如果只有海格的话……”赫敏哭丧着脸。
罗恩拍了拍她的背：“我们都知道，但现在，庭审很快就要开始了，而我们联系不到任何能帮助海格的人。”
哈利皱了皱眉头，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们可以……”
“你们可以去我办公室坐坐，说说你们又打算干什么坏事。”
这个阴冷的声音只会属于斯内普，此刻，永远穿着黑袍的斯莱特林院长正像一条蛇一样盯着三人。
“来我办公室，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还有你们两个。”斯内普恶狠狠道。
“不行，我们现在有别的事！”哈利吼道，为什么又是斯内普，在这重要关头。
“不行，波特？”斯内普笑了笑，那是戏耍猎物的笑，“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分。”
罗恩看着斯内普的背影：“你们说是不是马尔福让他来拖住我们的。”
三人无奈地跟了上去，不过在拐过一个角落时，一个银色的水獭突然从赫敏的脚边溜了出去——在卢平教授的专门指导下，她已经在圣诞假期的时候掌握了守护神。
第六十二章 昏迷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办公室内，哈利三人靠在一起，才有勇气面对这位一直和他们不太对付的教授。
或许除了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斯内普在其他三个学院学生的心目中都不算什么好人吧？
嗯，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非常有资格和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竞争城堡内最不受欢迎的人。
“那么告诉我波特，你们在城堡里横冲直撞，又要干什么大事吗？”还是斯内普率先开口。
三人对视了一眼，哈利才低着头道：“我们想找邓布利多校长，但是他不在城堡内。”
“哈，我不知道霍格沃茨校长的去向什么时候要向你们报备了，你们是魔法部的部长吗？”
赫敏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我们有非常要紧的事，必须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斯内普看着赫敏：“要不要紧教授自己会判断的，还是说你一直这么不尊重你的教授？”
“只是对你。”罗恩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韦斯莱？”斯内普站到了三人的身前，“我发现你们从进入学校开始，就无视这里所有的规矩，这是自认为自己是救世主的特权吗，波特？”
“我没有……”哈利愤愤道。
斯内普站到了他的身前：“看着我的眼镜，波特，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不要隐瞒！”
他将要使用摄神取念了，他不指望波特会对他说实话，对于这样的学生，有时候就是要用上必要的手段。
让我自己来看看，波特，你们又在耍什么花样了吧。
但是当直视哈利的眼睛时，斯内普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撞在了一堵墙上，然后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哈利的双眼已经变得一黑一白——在面对意识探查时，望气咒自行运转了，不仅挡住了斯内普的摄神取念，还将其反击了出去。
“哈利！”赫敏尖叫了一声。
“干得漂亮，兄弟！”罗恩非常兴奋。
“别，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的眼睛，哈利。”罗恩看上去真的非常兴奋，“是伊索先生的魔咒，我也会这个，但是怎么能把人放倒？教教我这方面的技巧啊，哈利。”
“别胡说了，罗恩，就好像我们惹上的麻烦还不够多似的。”赫敏撇了撇嘴，“哈利也是无意的，不然他不会对教授动手，是吧，哈利。”
“我确实是无意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哈利看着倒在地上昏过去的斯内普，“当然，如果是对斯内普的话，等我彻底掌握这一招后不介意再给他来一下。”
卢平急匆匆地打开办公室的门闯了进来，赫敏的守护神刚刚找到了他，希望他能来斯内普的办公室帮忙。
“西弗勒斯，这才是新学期第一天，他们三个总不至于……”卢平教授的话还没说完，就闭嘴了，他也看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斯内普。
“这是？”他看了看哈利，发现这位好友之子的双眼变得格外诡异，“伊索的魔咒？”
“所以，你们用斯内普学生发明的咒语击昏了他？”卢平教授拍了拍额头，他用魔法召来了一具担架，“我们先把斯内普教授送到校医院去吧。”
“不能让他就躺在这里吗？”罗恩似乎不太满意，“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卢平教授摇了摇头：“不行，以防万一，你们也不想看到哈利被开除吧，真是，攻击教授……”
他们不知道的是，哈利的望气咒会暴动，是因为斯内普对他的脑袋使用了“摄神取念”
，从而引发了望气咒的自动防卫。
“哈利，你不能把它收一收吗？这实在是太显眼了。”在前往校医院的路上，赫敏发现哈利的双眼一直都没有恢复原样。
“我也不想，毕竟现在我看到的景象也很不习惯啊。”哈利无奈道。
“你们在干什么？”是费尔奇。
“天呐，你们对斯内普教授做了什么？”
这位突然出现的管理员让哈利三人心中一紧，看来要横生事端了。
哈利看着眼前这位讨厌的管理员：“斯内普教授在办公室晕倒了，我们送他去校医院。”
他编了一个自己可能都不相信的借口，然后直直看着眼前这位哑炮先生，大有对方敢质疑或是继续阻拦的话就要动手的气势。
费尔奇刚想说什么，看到哈利的脸突然闭嘴了，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哈利他们松了口气，从费尔奇的身边走了过去。
罗恩回头看了看还傻站着的费尔奇：“哥们，你的眼睛把他给吓住了。”
“真是谢谢你告诉我原因。”哈利没好气道，今天自己惹的麻烦确实已经够多了。
等到了校医院，校医庞弗雷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天呢，莱姆斯，这是怎么回事？”
卢平教授挠了挠头，只能用上刚刚哈利编的那个理由，当然，在一定程度上也不算错：“斯内普教授在他的办公室晕倒了。”
“我来看看。”庞弗雷夫人俯下身子查看斯内普的情况，“还有那个孩子，他的眼睛要看看吗？”
“不用了，夫人，”哈利赶紧道，“只是魔法的效果，过一会就好了。”
庞弗雷夫人抬头怪异地看了看哈利三人：“斯内普教授的情况很奇怪，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他配一剂药，要不了几个小时他就能醒过来。你的眼睛真不需要看看吗，孩子？”
“谢谢，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哈利再次拒绝。
等从庞弗雷夫人处离开，卢平并没有放三个小巫师离开。
他首先朝着赫敏点了点头：“让守护神来通知我做得不错。”
“谢谢，教授。”被夸奖的赫敏很高兴。
“但是……”卢平教授严肃地看着他们三个，“你们应该一开始就找我的，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落在了斯内普教授的手里？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他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哈利承认他说得没错，只好将海格的事告诉了他。
卢平教授摇了摇头：“各个魔法学校之间都有专门的联络方式，当然，只有校长才有这个权限。既然邓布利多校长不在学校，那我们应该去找麦格教授，她是副校长，能在邓布利多不在学校的时候代行职权。”
“太好了！”罗恩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声，只要能联系上邓布利多校长或是伊索先生，马尔福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只是卢平教授还是严肃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才慢慢说道。
“你看，有时候事情是非常容易解决的——只要你们不要每次都莽撞地想着只靠自己。有些事情交给学校的教授，比起你们自己做会少很多麻烦。”
“我希望你们那记住这个教训，好吗，哈利？”
第六十三章 布斯巴顿晚宴
礼堂的大门突然开了，无数人的目光都往这个方向集中。
尼可和佩雷纳尔坐在轮椅上，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而在两位老人身后推着轮椅的则是邓布利多和伊索·格林。
无数人发出了无声的惊呼——他们中有不少人曾在校园中看见过这一对携手散步的老夫妇，更多人则是通过校园里的那座巨大喷泉上的雕像认识的他们——但是，他们从未向此刻这样衰老。
尼可抬头朝着邓布利多示意了下，近百年的默契让后者直接为其施展了一个扩音咒。
伊索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佩雷纳尔，但这位苍老慈祥的老妇人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哈。”尼可·勒梅的目光扫过整个礼堂，“我还以为大家已经开始吃了呢，不必等我的。”
马克西姆夫人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
尼可摇了摇头：“什么时候都不能不吃饭啊，您不会没有准备吧？”
“不不不，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都准备好了，老实说，他们今天难得地没什么干劲。”
马克西姆夫人拍了拍手，无数美食被“搬”到了礼堂：“不过，布斯巴顿的晚宴还是一如既往地丰富美味。”
“哈哈，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我这个校董是称职的。”
邓布利多和伊索将两位老人推到了礼堂前方教职人员用餐的长桌，尼可向两人示意：“请吧，老友和小友，别的不敢说，但是巴斯布顿的食物一定是优于霍格沃茨的。”
邓布利多在尼可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我会亲自辨别，如果确实如你所说，请在我离开的时候给我一份布斯巴顿的菜谱。”
现在，压力来到了伊索的身上。这位年轻的大法师朝着对面的咖啡壶招了招手，它便自动飞了过来：“我的舌头太粗糙了，还是咖啡和汉堡比较适合我。”
“你这样的话会让人生少很多乐趣的。”尼可虽然用上了扩声咒，但还是不怎么响亮——这位传奇炼金术士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身体所有的机能都在迅速下降。
“我觉得当我就着咖啡啃汉堡的时候就很有乐趣了。”
“明智的发言，幸福应该是一种感受。”尼可探出干涸的双手，轻轻拍了拍，“那么就开动吧，小巫师们。记住，我们是法国的巫师，是布斯巴顿培养的巫师，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放弃对美食的追求。”
“当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享用美食；在新人的婚礼上，我们享用美食；那么在老人的丧礼上，尽管难过，但千万不要忘记享用美食。”
他的目光温柔地抚过礼堂中的每一个人，曾经，他也像这些小巫师一样，坐在这里，满心期待晚宴的开始。
而布斯巴顿的美食，从未让他失望过。他的舌头碰了碰光秃秃的牙床，真是太可惜了……
“开动吧，这里是礼堂不是课堂，而我也不是来给各位上课的。”尼可的眼角已经有泪光闪动，“当然，这次的归校晚宴可能和平时会略有不同，因为你们享用眼前丰盛的食物时，还不得不忍受一位老人家在耳边的唠叨。”
小巫师们纷纷拿起了餐具，他们努力不去看向教员们的餐桌。
“魔法石的资料已经全部公开。”没想到，尼可一开始就来了个猛料，“不过你们不要相信外面的传言——说我是被迫的。请你们看看我身边这两位强大的巫师，就算是历史上所有的黑魔王一起动手，都不可能在他们两位的保护下让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况且，”说到这的时候，尼可自豪地笑了笑，“六百年的人生，足够让一个天分不怎么突出的巫师获得自保的能力了。”
“所以，请相信，公开魔法石的资料一定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自己的选择。”尼可看了看和着泪咀嚼食物的布斯巴顿校长，他还记得当初她刚进入学校，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好吧，因为血统的原因，其实那时候的马克西姆夫人就不能算“小”女孩了。
时间啊时间。
“那块关于魔法石的石碑将被存放于法国的魔法部，而我剩下的研究笔记将全部捐赠给巴斯布顿的图书馆，哈哈，图书馆管理员这段时间有的忙了，毕竟这么长的一生，我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不过，也不用同情他，那家伙从小就是一个书虫，就算再多的资料他也只会乐在其中。”尼可费力地转头看向邓布利多，“当然，你随时可以来布斯巴顿复制这一部分的资料，我很乐意看到它们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
阿不思郑重地放下了刀叉：“这是霍格沃茨的荣幸，尼可。”
“然后，我在法国的炼金实验室将对布斯巴顿所有学生无条件开放，”尼可费力地转向伊索，“至于我在英国的那间炼金实验室，将由你和我的另一位学生共同继承。”
伊索看到尼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貌似不怀好意的笑，难不成这位到死还保持着赤子之心的老者还在那给自己留了了各恶作剧？
或许是某种机关吧，作为对自己炼金术水平的检验？
“我会好好使用它的。”伊索郑重保证。
“我在古灵阁还有一些黄金，如果全部取出来的话可能会让整个欧洲魔法界的金融都产生动荡。”可能因为真的要死了，尼可越来越不在乎那些禁忌，“所有，为了不发生拿着钱都买不到面包的惨剧，我在古灵阁中的资产将成为小巫师们的助学金，邓布利多，任何一所魔法学校的小巫师都可以申请这笔助学金。”
“感谢您的慷慨，尼可。”邓布利多第二次放下了刀叉。
“能让那些不能吃的黄色玩意发挥作用，才算真的有意义，这应该是我的荣幸。”尼可的目光再次投向正无声就餐的布斯巴顿学生。
“孩子们，孩子们，”
“享受美食，但不要忘记分享。”
“追求知识，但不要忘记交流。”
“我们的能力就是我们的责任，巴斯布顿……”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粗重的呼吸。
容纳了整个巴斯布顿学生的礼堂，除了春蚕食叶般的咀嚼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阿不思·邓布利多重新握起刀叉，能施展最精细魔法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伊索·格林拿起勺子将鱼汤送进嘴里，尼可，布斯巴顿的食物也不怎么样嘛，又咸又苦。
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铺成邀请的红毯。
尼可牵着佩雷纳尔的手，共赴永恒的盛宴。
第六十四章 审判
布斯巴顿所有的猫头鹰在夜幕低垂中起飞，将一个传奇落幕的消息送往世界各地。
邓布利多亲自将一条亮黄色的毯子盖在两位老友身上，这是尼可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小巫师们在教授的带领下陆续离开了礼堂，这一晚，气氛格外沉重。
伊索挥动着魔杖，无数寒气从他的杖间冒出，很快，半个礼堂都凝出了冰霜。
“很出色的气象咒，我在里面看到了另一个学生的影子。”邓布利多的半张脸在蜡烛的光辉中明灭。
“什么都瞒不过您，邓布利多校长。”伊索最后挥了挥魔杖，将勒梅夫妇所处区域的温度降得更低。
“在那位名字都不能……”
“在我这可以直呼其名。”伊索收起了魔杖，可能是因为心情低落的缘故，他也变得格外直接。
邓布利多的巨大影子随着烛光摇曳：“自从伏地魔之后，我对那些天分出众的学生总是格外关注。”
“但你却没有干预。”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他雪白的胡子正泛着红金色的光芒：“我不能，伊索。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希望每个小巫师都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也正因为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必须尊重那些传统……”
“包括个别小巫师受到的不公正对待？”伊索苦笑了下，“不用解释，邓布利多校长，我从未怪过你，相反，能获得进入霍格沃茨的机会，我应该感谢你。”
“毕竟，按照某种传统，斯莱特林是有权利拒绝一位泥巴种的。”
“伊索，你知道……”
马克西姆夫人突然闯了进来：“两位，虽然我知道此刻出现很不合时宜，但是刚刚我到办公室的时候，收到了霍格沃茨校长室在几个小时前传来的消息。”
“米勒娃想要通知你们，因为有人干预，海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案子提前了。”
伊索立刻绷紧了身子：“邓布利多校长。”
这位霍格沃茨的校长先生立刻明白他想要说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放心，尼可的葬礼我会主持，我想我们的那位老朋友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一个死人而放弃了活人。”
伊索冲着马克西姆夫人点了点，便快步朝着礼堂外走去。
真有你的，马尔福！
他立刻就猜到巴克比克案提前的原因了。
卢修斯·马尔福为了赢得一个满意的判决，故意选择邓布利多不在英国且无法及时回到英国的时机。因为纯血家族和魔法部某些部门之间存在交易的丑闻日渐传播，他迫切需要重塑马尔福家族的威望，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输掉这场官司。
如果说之前对付巴克比克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出口气，那么现在，为的就是家族颜面，至于海格是不是无辜，巴克比克是不是罪不至死，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同为斯莱特林，伊索太了解自己这些同学院的“优秀学长”的作风了——希望审判结果还没有下来，不然就自求多福吧，马尔福先生。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几个小时前。
接下里，只需要表决通过，那么那只该死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就会被判处死，而这个傻大个则要去阿兹卡班呆上一段时间了。
马尔福双手压在手杖上，用戏谑的眼光看着那个在审判席上语无伦次的混血怪物。
邓布利多不在，你们还不是任我拿捏。或许把邓布利多从校长的位置上拉下来是难了点，但马尔福家族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可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对付一位小小的猎场看守，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只等宣判了。只要结果一出，到时候就算邓布利多回来了，不知道这位白巫师，有没有推翻威森加摩判决的魄力——毕竟，无数人都在鼓吹你是秩序的守护者啊，邓布利多。
“肃敬！”主审席位上的老巫师重重地敲了两下锤子，他刚想让其他成员举手完成表决，却看到书记官朝他使了个眼色。
老巫师皱了皱眉头，并不想理会，虽然卢修斯·马尔福的做法有点趁人之危，但是所有的程序都是符合魔法部法律规定的，并无不妥。
他不会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威势而有所偏帮，也不会因为他人的影响而延迟判决。
眼看着重锤又要落下，没想到书记官直接站了起来：“主审先生，我有异议。”
以威森加摩成员身份出现在表决席上的魔法部长福吉横了他一眼：“注意你的身份。”
哪知道这位书记官完全不为所动：“今天表决席上的好些成员都是案件当事人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的好友，当然也包括我们的部长先生，所以为了公平，我请求更换表决成员。”
“荒唐，按你的意思，是不是案子也要重审？”福吉咆哮道。
这位小小的书记官直视着魔法部长的眼睛，不卑不亢：“先前的询问都是符合程序的，案件当然不用重审——只要没有新的证据提交的话。”
负责主审的老巫师看了看卢修斯·马尔福：“你怎么看，马尔福先生？”
邓布利多不可能在明天赶回来，所以结果还是一样的。
卢修斯·马尔福撑着手杖站了起来：“我没有意见，先生。”
……
“喂，小子，进来。”
穿着满是裂痕巫师袍的男孩犹豫了下，还是走进这位猎场看守的小房子。
“你先在那边坐一下。”身高是常人两倍的海格在一个坩埚中捣鼓着什么。
伊索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地毯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是大一号的，很符合主人的身份。
桌椅显然是海格自己打造的，甚至建造整个小屋的原木，可能都是这位猎场看守亲自从禁林中拖出来的。
他摸了摸椅背：“这是红木的？”
“我不知道，从禁林中找的木料子。”海格漫不经心道，他拿着那碗黑糊糊的东西走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校医院，但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要发炎了，这是白鲜，效果还不错——毕竟我不会治疗魔咒。”
伊索看着对方将捣碎的白鲜摸在自己血淋淋的手臂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斯莱特林。”
海格即使蹲下来，也比坐在椅子上的伊索要高得多：“我不喜欢黑巫师，他们大多数确实都是斯莱特林出去的，不过你嘛，你还只是个孩子。”
“怎么说来着，”他费力地转动着脑子，似乎在模仿某人的话，“你不仅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审判怎么样。”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等在魔法部外的海格猛一抬头，他看到伊索正用双手整理着领带。
“你来了，伊索。”他快要哭出来了。
“当然，我说过要帮你的。”伊索拍了拍海格因为靠在墙上一夜而变皱的西装，“接下来，让我们去审批席上击溃他们吧。”
第六十五章 判决
“那么现在，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提交的话，我们就开始表决。”主审的老巫师环顾四周，是的，表决的巫师已经换了一茬，但他并不认为鲁伯·海格会有多少胜算。
海格昨天在审判席上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就算所有表决的巫师都换成了和马尔福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巫师，也并没有多大作用——而且，这也是不可能的。整个英国魔法界总共就那么多人，威森加摩的成员更是少得可怜，他们大多有纯血家族的背景，怎么可能会和马尔福毫无关系？
即使在更换了负责表决的威森加摩成员之后，老巫师也可以肯定，在今天的席位上，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亲”马尔福的。
出乎意料的，海格今天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一上来就哭哭啼啼，就好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卢修斯·马尔福眯了眯眼睛，难不成邓布利多回来了？
不，那可是尼可·勒梅的葬礼，而且自己在法国的关系刚刚通知过自己，邓布利多还在布斯巴顿。
只要邓布利多没有回来，审判的结果就绝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有新的证据和证人。”海格捋了捋自己那条黑白交杂的领带，举手示意。
老巫师似乎很满意海格今天的表现：“那么按照规定，请证人出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审判室的门口，卢修斯·马尔福更是换上了冷酷的表情，不管是谁，在事后都会像这个傻大个一样，承受马尔福家族的报复。
“伊索·格林！”福吉难以置信。
“典狱长？”一位傲罗出身的威森加摩成员惊讶地靠到了椅背上。
“斯莱特林的格林？”一位纯血老巫师不解地看向卢修斯，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以至于同室操戈？
也难怪他会不解，虽然伊索刚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确实和以纯血为傲的巫师家族们存在一点“小矛盾”，但随着伊索天分的展露，越来越多的纯血家族愿意向他抛出橄榄枝。
而当伊索于魔法部立稳脚跟后，他们甚至这样告诉家族里的后辈的——格林先生只是在麻瓜的孤儿院长大，像他这样出色的巫师，一定是纯血后裔。
虽然伊索从未承认这一点，甚至一向以麻瓜孤儿院出身的斯莱特林自居，表示和任何一个纯血家族都毫无瓜葛，但是架不住他们愿意自己骗自己啊。
难不成真要承认，斯莱特林出了一个“泥巴种”巫师，强大到所有纯血家族都不敢与之为敌？
这多丢脸啊。
卢修斯·马尔福显然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伊索·格林，虽然这位傲罗打击黑巫师毫不手软，但是只要没有证据，没被抓到把柄，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而且，他一个斯莱特林，为什么要去帮这个傻大个？
负责主审的老巫师示意伊索站到海格旁边：“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格林先生。很多位同僚和我说过，打算推荐你加入威森加摩，没想到我们的邀请还没发出，你就来了。”
伊索微微朝他行了一礼：“我今天是来为鹰头马身有翼兽伤人案提交证据的，顺便，帮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将一个证人送到魔法部。”
“这不合规矩。”福吉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格林先生，你本人就是本案的证人，证人是不能推举证人的。”
“部长先生，我想误会了，我带来的那位证人和这起案件无关。”说着，他便不再理会这位魔法部的部长，转向其他负责表决的威森加摩成员。
伊索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羊皮纸：“这是霍格沃茨校医庞弗雷夫人的签字声明，她在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受伤后第一时间为其治疗，我想，她的意见应该能够让我们对小马尔福先生当时的伤势有个更为清晰的判断。”
来了，不知道是代替邓布利多而来，还是有别的目的，但此刻，伊索·格林确实成为了自己的对手。
为了加重对那只傻鸟的惩罚，卢修斯让儿子故意夸大了自己的伤势，如果这一点被推翻，虽不至于输了官司，但肯定失去先手。
卢修斯·马尔福的手在手杖杖柄上摩擦：“我反对，霍格沃茨的校医和鲁伯·海格算是同事，可能存在包庇的嫌疑。”
“而且，”他用近乎威胁的目光看向几位中立的威森加摩成员，只要自己能在表决上取得优势，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我们早已向威森加摩提交了圣芒戈医院的诊断报告，我想，那肯定比一位校医的证明更加权威！”
表决成员开始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不过最终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圣芒戈的诊断更加确切，毕竟，这是英国魔法界最好的医院。
“关于这点，”没想到伊索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我想圣芒戈医院的代表会有不同的意见。”
“他们总不至于自己反对自己吧？”海格困惑地嘟囔。
没想到真有一位穿着威森加摩紫红色长袍的女巫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认识她，在退休之前，她担任过圣芒戈医院的院长，没想到她今天也是出庭的威森加摩成员之一。
威森加摩目前共有五十几位成员，每一位成员都是魔法界某个领域的佼佼者。因此，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件，才需要所有成员出席，像巴克比克案这种程度的案件，一般只需要十五位成员出席表决即可。
这位圣芒戈前院长看着众人：“那个为马尔福先生出具伤情证明的医生昨天已经被捕，因为他利用职务之便，收取了患者大量的加隆，为他们伪造证明，提供禁售药物。所以，圣芒戈医院已经取消了他治疗师的身份，也否认其开具的一切诊断证明。”
卢修斯愤怒地看向伊索·格林，正好是这个时候被调查，正好是这个时候被逮捕，如果这件事背后没有这位傲罗的影子，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那么我想这件事情就很清楚了。”老巫师重重落槌，“鹰头马身有翼兽确实存在伤人行为，霍格沃茨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海格先生确实存在忽视学生安全的行为，但鉴于伤情不重，且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也有不当操作存在——这一点，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能够作证。”
“所以，不予重罚。”他看向海格和伊索，“你们是否还有不同意见？”
六十六章 小矮星彼得
对于这个结果，伊索相当满意。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将原告弄成被告——海格确实有错，他高估了小巫师们的能力，也低估了神奇动物的破坏力。
所以，还是让他稍微受点教训吧。至少一些罚金，对于这位隐藏的大户来说其实并不算太多。实在不行，将海格小屋里的那一整套“红木家具”拆了当料卖，都够让巴克比克将德拉科·马尔福的全身上下都抓伤一遍了。
“真有你的，伊索，我记住这次了。”卢修斯·马尔福经过伊索身边，压低声音警告。
伊索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别急着走啊，后面还有大热闹可以看。”
“那一点罚金对马尔福家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真的这么算了。”卢修斯显然误会了伊索的意思。
“上一个威胁我的家伙现在还在阿兹卡班，我怀疑他会烂在那里了。”此刻，伊索的笑容让卢修斯感到了一丝胆寒，看来就算是马尔福，对摄魂怪们也不是豪不畏惧，“当然，接下来的事和罚金无关，可能你会见到一位老朋友。”
“当然，如果你在曾经那位上司，或者你们喜欢叫他主人，总之，如果伏地魔先生不是特别信任你的话，你可能并不知道他其实是你们的人。”
听到伏地魔地名字，卢修斯·马尔福确实颤抖了一下——这些人，这些人！
邓布利多也就算了，为什么伊索·格林也敢直呼这个名字？
你们知不知道那位有多强大，有多恐怖？
还是说，你就真的是一个在麻瓜那肮脏地世界长大地泥巴种，无耻至极。
“哈，别被吓到嘛，老学长。”伊索开玩笑似地拍了拍他地肩膀，“看样子你在他手下打工的时候过得并不怎么样，难怪在那家伙倒台之后你们这么快就弃暗投明了。”
卢修斯咬牙切齿：“马尔福家族是被蛊惑的。”
“蛊惑，好，蛊惑。”伊索耸了耸肩，“谁让那个时候我不是傲罗呢？”
他微笑着的眼睛中透出了冷光：“不过，我现在是了。所以，不要再走错路了，马尔福家族。”
卢修斯·马尔福后背一凉，就好像是被冷血的蛇盯上一般——他竟有一种直面黑魔王的感觉。
“各位，麻烦留一下，威森加摩其他的成员也在赶来的路上了，我想，我们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马上解决！”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和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一起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分队的傲罗。
这阵容，再加上本就在场的福吉，可以说这里已经可以开上一个魔法部高官会议了。
这样的阵仗，纵然是福吉也被吓了一跳，他差点就要将“你们是来推翻我的吗？”的话说出口。毕竟，法律执行司司长向来是魔法部长的热门人选，而傲罗办公室主任更是控制着魔法部的最强战力，这样两个人站在一块的话，确实可以颠覆自己的位置了。
“你们来干嘛？阿米莉亚，还有鲁弗斯？”终究，福吉还是选择了尽可能温和的语气。
嗯，不可能是来推翻自己的，不然不可能当着威森加摩的面。
“部长先生，”阿米莉亚·博恩斯示意傲罗将一个带着头套的矮个男子推到了众人面前，“邓布利多让我们的格林先生带来了一份大礼。”
“一个本来应该死在十多年前的人。”博恩斯一把掀开黑色头套，露出了小矮星那张丑陋猥琐的脸。
“彼得·佩鲁姆！”主审的老巫师惊叫出声——这家伙应该是死了！
威森加摩都已经将一级梅林勋章颁给他了。
卢修斯·马尔福也是一愣，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死了吗？”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眼前这位还处于昏迷中的男子。
“小天狼星炸死了他，连带着一条街的麻瓜。”
如同狮子般威严的斯克林杰发出蛇一样冰冷的声音，至少对福吉来说是这样：“所以，很明显，我们的勋章可能给错了人，我们的通缉令也弄错了对象。”
“不，不……”福吉似乎变成了一个只会摇头的机器，他难以估量，小天狼星如果被证明是无辜的话会给他的连任带来多大的打击——特别是他花了那么多经费在抓捕小天狼星上。
猛然间，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报纸，以及手下的人将那份报纸递给他时的古怪表情——“部长先生，您应该看看这个，竟然有人说做了小矮星彼得的专访。”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来着？
哦——“哈哈，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我们的梅林勋章得主变成幽灵回来了。”
谁能想到，小矮星彼得现在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甚至不是自己开玩笑说的幽灵，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真的是小矮星彼得？”福吉有些无助地看向自己的同僚，这时候，他有点怀念还在阿兹卡班服役的乌姆里奇了，至少她会在干出这么大的事之前和自己商量一下吧。
阿米莉亚·博恩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做了详细的检查，可以确认身份。”
“并且根据初步的调查，这家伙可能才是神秘人那一方的人。”斯克林杰毫不犹豫地补刀。
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之间总有一个是无辜的，而小天狼星的罪名中有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杀死了小矮星彼得，但现在，这位死者重生了，你说真正该相信谁？
海格也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矮星彼得：“伊索……”
“别着急，海格，等你回去之后，我想哈利会很乐意将所有事都告诉你的。”
“你早就知道？”海格似乎有点生气，“哈利他们也知道，但是你们都瞒着我？”
伊索心虚地扯了扯领带：“没比你早多少。”
也就一个圣诞假期……嗯，我说的是哈利。
他赶紧转移话题：“当时你忙着巴克比克的案子，我们也不好打扰你。”
“哦，梅林的胡子！”海格吹着胡子，“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我都错怪小天狼星了？”
“是啊是啊。”一块怀表突然从伊索的口袋里蹦到了海格挥动的手上，“我还以为我们关系还算不错的，结果你一次都没来探过监。”
第六十七章 无罪证明
“真的不用我做一点白鼬三明治给你们吗？”海格第三次想要从位置上起来。
伊索躺在安乐椅上，挥了挥手，直接将他压了回去：“不用那么麻烦了，唐克斯他们过来的时候顺便会带吃的过来。”
“好吧好吧，”海格嘟囔，“你们为我做了那么多事……”
小天狼星舒服地将脚架在桌上，这张桌子对一般人来说太高了点，但用来放脚却格外舒服，而他也好久没有如此放松了。
当然，见识过海格手艺的他为了自己的牙齿和胃着想，也赶紧劝道：“哈利他们等下也要过来，白鼬三明治什么时候都不嫌晚，但是吃外面食物的机会可不多啊。”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小天狼星。”海格挠了挠脑袋，“对了，你的摩拖车还在我这……”
“送给你了。”小天狼星晃着脚，和那个傲罗呆久了之后自己突然就变懒了。
呸，果然是近墨者黑。
海格小屋的门再次开了，哈利三人裹着寒风走了进来：“海格，听说小天狼星在你这。”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场面：和自己一样是客人的小天狼星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伊索躺在一张和周围风格完全不搭的安乐椅上——很明显，这家伙自带椅子，倒是屋子的主人海格，一脸局促地坐在一张凳子上。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唐克斯和汉考克·麦克达夫提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哈利三人赶紧去接，顿时，小屋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咖啡和汉堡的气味。
唐克斯一边将一杯加浓的咖啡递给伊索，一边询问哈利：“卢平教授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小天狼星一边嚼着汉堡一边道：“他正好遇上些毛绒绒的小问题，不用管他，我亲爱的外甥女。”
是的，这两位还有亲戚关系，而且差了一辈。
应该说，英国大多数的纯血巫师之间往往都有或近或远的血缘关系。虽然唐克斯并不算纯血——她母亲嫁给了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师，以至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但安多米达·唐克斯确实是小天狼星最喜欢的堂姐。
顺便一提，小天狼星的另两个堂姐，正是贝拉特里克斯——伏地魔手下得力干将，和纳西莎·马尔福——卢修斯的妻子。
啧，只能说，贵圈真小。
海格不好意思地接过一小袋汉堡，这些对哈利他们来说一个就差不多能填饱肚子的麻瓜食品，在他这里就是一口一个的小玩意。
“唐克斯，还有……”他还没记住汉考克的名字。
和伊索一样，穿着考究笔挺西装的汉考克将一杯咖啡递了过去：“汉考克·麦克达夫，海格先生。”
“美国十二傲罗后裔。”唐克斯打趣般地帮他补充，要知道，这位美国傲罗第一次来英国魔法部报道的时候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眼高于顶，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在当初的汉考克看来，自己这趟交流交换，就是来英国这个穷乡僻壤镀金的。
海格憨憨地笑了笑：“多谢你们两位了，我听伊索说，是你们提前结束假期，找到了那个圣芒戈治疗师犯罪的证据。”
“职责所在。”麦克达夫学着伊索的样子喝了口咖啡，才缓缓说道。
“哦，对了。”唐克斯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抛给了小天狼星，“你的无罪证明，我亲爱的堂舅。”
哈利顾不得嘴里的汉堡：“太好了，小天狼星，现在你可以正大光明地来霍格沃茨了。”
原本瘫在椅子上的布莱克坐直了身体，慢慢展开羊皮纸，却是长长叹了口气。
海格小屋中的气氛略有凝固，谁都知道，这份无罪证明来得有些晚了。
当所有人觉得小天狼星将要说些什么，或者干脆将这份证明撕碎——这很符合哈利这位不羁的教父的性格。
布莱克先生只是将证明又重新卷了起来，塞进口袋，然后露出分外爽朗的笑：“不错，哈利，下次我可以坐在球场看你打魁地奇了。”
……
夜色中，几个黑色的影子潜入翻倒巷。
一家售卖来路并不怎么正大药材的店铺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又立刻关上。
黑色的锁链将店主吊在了房梁上，一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抽出腰间的长剑，在店主的身上刺了一个血洞，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你在一个月前出售过用于复方汤剂的材料，我需要那位买主的信息。”
店主恐惧地看着自己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很快就在地上淌了一滩：“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来这里交易的人都不愿意暴露身份，他们总是隐藏自己。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把货物卖个好价钱就够了，根本不会去追究到底卖给了谁，这也是我们这的规矩。”店主当真是血泪俱下，血这样流下去，就算是巫师也受不了啊。
旁边一位带着灰色面具的男子对白面具点了点头：“二爷，他没有说谎。”
对于熟练掌握摄神取念的巫师来说，要判断一个人说的是不是真话实在是太容易了。看得出来，这支突然出现在翻倒巷的小队非常专业，行动迅速，拷问手段凌厉，而且分工明确——白面具负责审问，而这位擅长摄神取念的灰面具巫师负责检测获得的情报是否属实。
“是啊，是啊！”店主不断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但没有魔杖在手，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分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不住往下流，“放了我吧，我这里本来就上不得台面，不会去报告傲罗给自己找麻烦的。”
闯入店内的面具人并没有为其止血的样子，那位为首的白面具知道确实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竟直接带着手下撤离了——他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英国的那帮傲罗找自己的麻烦。
而且，浑水才能摸鱼，说不定让英国魔法界的那帮同僚掺合进来，这场猫鼠游戏会更有意思呢。
白面具男子在离开时发出一阵神经质般的笑声，几乎要吵醒半条街的人：“风暴即将来临！”
第六十八章 越界
“应该是仇家报复，翻倒巷这种地方，如果三天不出个案子才奇怪。”约翰·德力士在简单查看完现场之后如此对小队的手下说道。
负责翻倒巷治安的傲罗小队就是他率领的，只是谁都知道，对角巷其实是魔法部允许的灰色地带，甚至部里有些不好直接处理的东西也会在这里出售，所以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在这里出现，纯粹将翻倒巷的职责当作多领一份津贴的理由——这也是最容易领到的一份薪水。
不过，真出了人命他们还是得来看看的，毕竟，魔法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死一个就真的少一个。
“如果你带上脑子来上班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德力士皱着眉头看向突然闯进来的伊索·格林：“这里不是阿兹卡班，并不归你管吧，典狱长？”
伊索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直接伸手将德力士傲罗分队的人拨开，在尸体旁蹲了下来。
看到对方完全无视自己的态度，德力士更加不爽：“这是我的案子，你们分队没有资格插手。”
汉考克按住了他的肩膀，显然是不让他去打扰自家队长。
“怎么，美国佬，有了靠山之后底气又足了吗？”
这位美国来的傲罗，酸葡萄傲罗分队的正式成员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对方，似乎并不生气：“德力士先生，麻烦给格林队长一点时间，我想你也需要对部里有个交代——光是一个仇杀的理由可交不了差啊。”
连表情都会传染吗，为什么自己看见这张微笑的脸会这么生气，完全就像是从伊索的脸上复制下来的一样。
什么酸葡萄小分队，你们干脆叫假笑分队吧。
不一会儿，伊索站了起来，将一次性的橡胶手套取了下来。
“你是巫师吧，伊索，还是说因为在麻瓜的孤儿院里长大对你的脑子产生影响了，查个案子也要借助麻瓜的手段？”德力士嘲讽道，他知道那橡胶手套一定是麻瓜世界的产物，而伊索拨弄了尸体好一会儿，却没有使用一个魔法。
“太傲慢了，德力士，不管是巫师的手段还是麻瓜的手段，能解决问题的才是好手段。”伊索从口袋里掏出装满咖啡的保温杯。
“你把这里当什么了？”德力士看到对方这副样子更加恼火，“那你倒是说说，你的麻瓜手段有什么收获。”
“首先，可以排除仇杀了。”没想到伊索还真与其掰扯起来，“如果是仇杀，一定会干脆直接，或者让目标越痛苦越好。”
这一点，就算是巫师也无法否认，其实，从感情的角度来说，麻瓜和巫师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伊索微笑着看着德力士。
又来了，这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尸体的身上虽然有被束缚的痕迹，但是伤口的位置却是精心挑选过的，刺中这里，只会让人不断流血，但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
所以，这种杀人的方式，既不干脆直接，也不能达到折磨目标的效果——这就不是仇杀。
“你如果只看出来这些的话对于案子也没有什么用处。”德力士并未在意，应该说，他对所有发生在翻倒巷的案子都不太在意，灰色地带就要有灰色地带的觉悟。
在对角巷，伤人了都是大案子；但是在翻倒巷，死个人都不会有问责。
“当然不是。”伊索突然严肃了起来，“认真点吧，德力士，有人把手越过界了。”
“什么意思？”
伊索挥了挥魔杖，卷起地上的血液，这些已经变成黑色的血液从尸体腹部伤口处延伸，最后竟变成了一柄剑的模样。
“这伤口根本就不是魔法造成的。”在失去了伊索魔力支撑后，黑色的血液又落回了地上，“如果你还没把霍格沃茨和傲罗训练营里学的东西都忘干净，应该很容易能分辨出魔咒伤和锐器伤吧。”
“死于剑和死于魔杖有什么区别吗？”德力士哼了一声，又没人规定巫师不许用剑，不然的话格兰芬多算什么？
“关键不在于死于什么。”伊索直直地看着德力士，“关键在于，如果是你的话，用剑，能够一击刺中这个只会让人流血不止的位置吗？”
“这……”德力士咽了口唾沫。
伊索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别说是你了，整个英国魔法界都找不出这样的人来，就算是邓布利多不用魔杖的话都无法造成这么精准的伤口，所以……”
是啊，还能是谁呢，只有自己的那位老对手，谢顿·伊里奇先生曾经担任过校长的科多斯多瑞兹了。
只有科多斯多瑞兹培养的一手魔杖一手剑的战斗巫师，才有本事刺出这样一剑。
换句话说，凶手是俄国来的巫师。
那为什么伊索能判断不是伊里奇本人呢——格兰芬多剑自己见过，剑刃要比这处伤口宽一点。而且这位曾经贵为一校之长的大法师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偷渡离开俄国，所以一直是独来独往。
而现场，除了将这里踩得乱七八糟的德力士小分队留下的脚印，属于凶手的脚印有四五组，这就意味着这还是个团伙作案。
这四五个人还都是好手，如果一位大法师有这样的帮手，完全够格组建一个凤凰社了，哪需要狼狈离开俄国。
“俄国的魔法部，越界了。”伊索的语气非常坚定。
德力士的表情终于也严肃起来：“伊索·格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他们巫师做的和他们魔法部做的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真如伊索所言，这个案子很可能会在两国的魔法界卷起一场风暴。
“德力士，带着这具尸体回部里吧，有人会告诉你答案的——他们使用的是炼金锁链，采取的是流血审问，而这，就是我们俄国同行的标志。”
“圣堂？”德力士的嘴里冒出一个让无数俄国巫师胆寒的名字。
“你要去哪？”
一如来之时的直接，伊索离开的时候也完全没有一点顾虑——然而此刻的德力士已经没了先前的底气。
如果让伊索·格林和自己一起承担压力，好像也不错啊。
伊索没有转头：“越过界的手，砍断就好了。”
第六十九章 马尔福的报复
夜，月夜。
伊索正在旅馆房间的安乐椅上翻着一本书，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此刻的宁静。
知道伊索脾气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于是他挥了挥魔杖，门便自动打开了。
一个浑身染血的年轻傲罗冲了进来：“圣堂的人，队长让我求援。”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伊索立刻从安乐椅上弹了起来——来人今天白天的时候自己还在翻倒巷看到过，是德力士傲罗小分队的成员。
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德力士他们竟然直接遇上了那伙犯下命案的凶徒。
“立刻带我去。”伊索按住对方的肩膀，随从显性消失在了原地。
等伊索的身影再次显现，还没站稳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光芒就像自己袭来——太近了，躲都躲不开。
伊索的身上亮起金色的光芒，早就准备好的铁甲咒不光将这道昏迷咒导偏，还将身边的袭击者推了出去。
浑身染血的傲罗站稳身子，脸上的深情哪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不愧是有典狱长之称的傲罗啊，这反应速度真是绝了。”
伊索微笑着看着这位袭击自己的傲罗：“莎菲克先生，没有人能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躲过这个距离的无声咒。”
“确实，但是你躲过了。”这也是袭击者不解之处。
伊索抽了抽鼻子：“莎菲克先生，你身上的鸡血实在太刺鼻了。”
这位出身“神圣二十八纯血家族”的波尔德·莎菲克嫌弃地将沾满血液的西装脱了下来丢到一旁：“原来是因为细节不到位啊，但是没办法，通知得太临时了，我也只能做这些准备了。”
“不过，伊索·格林，该说你自大好呢还是自信好呢，明知道我身上的伤是假的，明知道接下来是一个陷阱，你还是一脚踏了上来。”
“你是这一届傲罗训练营出来的新人吧？”伊索直接换了个话题。
波尔德·莎菲克自傲地点了点头：“我和你手下的那个纯血耻辱唐克斯是同一期的，但我和她这种差点在潜行和跟踪科目上不及格的劣品不同，我可是全优生。”
伊索歪了歪脑袋：“那么这位全优生傲罗，如果你真的在傲罗指挥部呆久了的话，就会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和陷阱都是毫无意义的。”
“我知道你很强。”波尔德·莎菲克手持魔杖，眼神一刻都不敢从伊索身上挪开，即使在训练营中，自己也听多了这位铁血傲罗的名号，“但你不会以为就我一个人吧？”
闻言伊索倒是点了点头：“那就难怪了，不过你做这样的事，是不打算继续混魔法部了吗？”
“别傻了，格林队长，你以为你今天还有机会去举报我吗？”
“你们还不出来吗，”波尔德·莎菲克突然大喊，“马尔福先生的尾款可还在我这呢。”
直接叫出主谋的名字无疑是愚蠢的，但也可以看出对方要将伊索留在这里的信心与决心。
“哈哈哈，别这么激动嘛小家伙。”几个体毛浓密的巫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我们本来以为靠你就可以解决了典狱长了，毕竟我们出手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白痴，如果他那么好杀，你觉得马尔福先生会给你那么多钱？”
为首的高个巫师露出尖利的牙齿：“莎菲克，我们可不是那种花钱就能雇佣的蠢货巫师，我们来帮忙对付伊索·格林，只是看在芬里尔的面子上。”
“芬里尔·格雷伯克？”伊索皱了皱眉头。
波尔德·莎菲克稍稍往包围圈的外围靠了靠：“格林队长，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伊索当然知道芬里尔·格雷伯克，这个臭名昭著的狼人尤其喜欢袭击小孩，他企图制造足够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一个疯狂到机制的邪恶计划。
芬里尔·格雷伯克在伏地魔得势时加入了食死徒，也正是他，为了报复卢平的父亲，咬伤了莱姆斯·卢平，使年幼的莱姆斯变成了狼人。
在伏地魔倒台后，为了躲避傲罗的追捕，芬里尔·格雷伯克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这次针对自己的袭击背后竟有这家伙的影子。
是了，既然主使者是卢修斯·马尔福，他和格雷伯克算是一起在伏地魔手下共事的“同事”，也就不难解释了。
至于马尔福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当然是因为海格的那个案子，自己让马尔福家族丢了面子。
不过这位马尔福先生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啊，哦，自己成为大法师的消息目前知道的人不多，不管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还是谢顿·伊里奇显然都不可能把这个情报告诉卢修斯，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个针对自己的陷阱出现了。
毕竟，明哲保身是斯莱特林的信条，一个没有大法师最为后盾的家族，是不会轻易招惹另一位大法师的。
那些看上去体毛格外旺盛的巫师突然开始扭曲起来，他们的四肢不断颤抖，好像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伊索看了看天上浑圆的月亮，是啊，芬里尔·格雷伯克找来的帮手，怎么可能不是狼人？
随着一阵阵可怕的咆哮声，这些狼人彻底完成了变身。
看来卢修斯先生考虑得非常周全，怕一般的巫师不是自己这个黑巫师克星的对手，专门弄了一批狼人来对付自己。
至于莎菲克先生，这位同为纯血家族的新傲罗，一来是要将自己骗出来；二来就是要在自己被狼人围攻时，防止自己施展幻影移形脱身。
伊索看向此刻已经站在了远处的波尔德·莎菲克，果然，他手中的魔杖正对着自己的方向，随时准备打断自己的施法。
齐全的准备——不得不说，让一伙变身的狼人去对付一个强大的巫师是非常正确的思路，这种黑暗生物本身就自带不低的魔抗，而身体强度更是比孱弱的巫师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巫师擅长的魔法对他们的效果不怎么样，而他们强大的肉体力量能轻松将巫师撕碎。
而且，就算不能直接杀死目标，在战斗中被咬上一口也不好受啊。对很多人来说，变成狼人成为异种活下去的痛苦和死了没多大区别。
第七十章 口吐人言
在变成狼人之后，这些巫师明显丧失了大部分的理智，只剩下了强大的攻击欲。而视线范围内唯一的人类——伊索，自然就成了首要目标。
还没等这些狼人扑上来，远处就有一道红色的流光射了过来，似乎就是在提醒伊索还有一个叫波尔德·莎菲克的巫师在场——虽然在战斗的一开始，这位斯莱特林就开始“明哲保身”。
伊索的魔杖往前一挥，实质化的铁甲咒轻松将这道流光挡了下来。
“你们真该好好把牙刷一刷了。”伊索封闭了自己的嗅觉，整个人也开始扭曲，脸和四肢都长出了白色的毛发。
波尔德·莎菲克愣了一下，什么？伊索也是狼人吗？
不可能的，魔法部不可能接受一个狼人成为傲罗——是阿格马尼斯。
看来这位也是没有登记过的阿格马尼斯啊。波尔德略有点羡慕，这确实是非常难以炼成的魔法，至少自己尝试过几次，但都失败了。
不过，变成阿尼玛格斯有什么用？对于这些狼人来说，也不过是食物自己给自己换了个口味。
他已经能够预见到，伊索变成的动物被这群狼人撕裂时的场景。
这家伙不会认为，变成阿尼玛格斯之后会比较容易和狼人交流吧，真是愚蠢到家了。
其实，狼人对于其他动物的攻击性确实远小于人类，这也是小天狼星他们要炼成阿尼玛格斯陪莱姆斯“月夜漫游”的原因。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巫师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必须是强壮的动物，并且有数量上的优势——这才能压制发狂时的狼人。就好像小天狼星的“大脚板”和詹姆·波特的“尖头叉子”，都是体型巨大的动物，如果他们都变成了像小矮星彼得那样的小动物，就算再来一百个都拦不住卢平啊，当然，再多一点可能可以把狼人给撑死。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有七八头狼人，但只有一个阿尼玛格斯形态的动物，就算你变成的是大象那又怎么样？能同时压制住那么多狼人吗？
更何况你也变成不了大……卧槽，只是什么？
巨大的狐狸吓了波尔德·莎菲克一跳，这是什么东西，自然界有这样的动物吗？
阿尼玛格斯什么时候能变成神奇动物了？
在莎菲克难以执行的目光中，化身妖狐的伊索甩动尾巴，竟直接将两头逼近的狼人甩了出去。
不用慌，就算是神奇动物形态的阿尼玛格斯也只是阿尼玛格斯，即使具有神奇动物的特性，但是，神奇动物什么时候是巫师的对手了？
而且，对方现在的体型硕大，铁甲咒已经护不住全身了，这么大的目标，自己的魔咒就算是想要击不中都不容易啊。
没想到伊索像是看穿了波尔德·莎菲克的想法，在又一次拍飞两个狼人后，直接朝着他冲了过来。显然，他并不打算给莎菲克一个自己在和狼人肉搏时偷袭的就会。
“该死——昏昏到底！”
红光划过夜空，直接集中妖狐的前肢，但是伊索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依旧向前冲着。
很多神奇动物都有魔法抗性，对巫师起效的魔法，对它们不一定有效。而伊索的变成的妖狐，本就是对魔法具有极强抗性的神奇动物。
“昏迷咒没用，那就来试试看这个。”眼看着妖狐越来越近，莎菲克先生早就没了先前的淡定，他猛地挥动魔杖——“阿瓦达索命！”
被杀就会死，神奇动物也不能例外。而且，索命咒是直接杀死灵魂的不可饶恕咒，而神奇动物强的是其抗魔性皮毛。
所以一旦被索命咒击中，就算伊索现在的魔抗再强，最后的结果也是会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完好尸体”。
既然不能被击中，这样的距离又躲不开，那么只能挡下来了。
伊索化身的妖狐前爪在地上猛一拍，一个金色巨人便从土里探出了手，直接一把抓住了那道象征着死亡的绿光。
由不屈精神构造的怒目金刚居于实体和虚拟之间，自然能挡下死咒了。
还没从死咒被挡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妖狐已经到了莎菲克的身前。
因为伊索的带动，那些狼人也跟了上来，还记得吗，狼人在变身之后，对人类格外具有攻击性，而现场，在伊索变成妖狐之后，自己就是唯一的人类了。
该死，必须跑了！
然而，一巴掌，直接将莎菲克先生从幻影移形中拍了出来——传送失败了。
“你觉得我在给你展示了阿尼玛格斯形态后，”伊索变成的阿尼玛格斯形态竟然能够口吐人言，“还会放任你去举报吗？”
一样的话，不久前莎菲克刚刚和伊索说过，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被压在兽爪下的纯血傲罗已经开始颤抖，他不相信伊索会直接杀了他，但是，那些狼人也已经杀到了，自己很可能会葬身狼腹。
狼人的利爪刺穿妖狐的后辈，偶尔还能流露出一点人类情感的眼睛这时候却写满了惊讶——眼前被自己刺穿的妖狐竟像一幅画一样慢慢卷拢。
莎菲克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因为失去目标而陷入内斗之中的狼人全体，然而此刻的他真的快被吓傻了。
莎菲克家族作为纯血世家，拥有的魔法笔记，知道的辛秘，远不是一般巫师能够媲美的。但即便如此，波尔德也从没有在任何一本古籍中看到竟有人能够完全抵消幻影移形的不适感，更不知道，阿格马尼斯的形态不光能口吐人言，甚至还能够施法。
梅林啊，这不仅不科学，而且不魔法。
“伊索，这次是你赢了，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出庭帮你作证——是马尔福指使狼人袭击你的。”了解了自己处境的波尔德·莎菲克立即更正了自己的态度。
“莎菲克先生，你怎么就想不到，当我变化成阿尼玛格斯之后，你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此刻的伊索也恢复了人形。
“我的家族不会放过你的。”
伊索戏谑地看着被束缚在地上的莎菲克：“不会有人知道的，明天的《预言家日报》只会报道，新晋傲罗为防止狼人产生破坏，一力阻拦，不幸身亡。”
第七十一章 风暴即将来临
伊索当然没有真的放任狼人们将波尔德·莎菲克给杀了，这多亏啊，放到镇邪魔方里都是魔法点呢。
等伊索将这位莎菲克家的傲罗和卢修斯·马尔福找来的狼人都关入魔方后，身上的魔法点终于又迎来了一波大涨。
【收押成功，共获得魔法点1875】
真得感谢马尔福先生了，将近两千的魔法点，如果靠自己攒的话不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去。现在整个英国，可能也只有芬里尔·格雷伯克这样恶劣的狼人团伙成员身上才有这么多的“恶行”。
不过没想到的是莎菲克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值一百多个魔法点，不过看他的表现也不难理解，毕竟那索命咒用得也算是老熟练了。
那么接下来，升级哪个魔咒比较好呢？
【怒目咒】和【低眉咒】就是依托于宗师级的【铁甲咒】、【守护神咒】和【大脑封闭咒】创造的上位魔法的，不过现在自己还没有创造下一个上位魔咒的灵感，要不先把这些魔法点放一放。
伊索正要施展幻影移形离开这里，却不料有两把利剑从双肋下刺了过来。
刺杀者抓的时机真好——这正是自己施展幻影移形的中途，强行中断的话一定会受到魔力的反噬。
如果在平时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反噬也只会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数秒之内不能继续施展魔法，但是在这关键时刻，这几秒无法施法的空档，足够对方杀死自己好几次了。
利剑毫无阻碍地从伊索的肋下刺了进去，而伊索，并没有中断施法——而是忍着剧痛，将魔法施展完成。
对方看来是想从自己身上问出什么来，不然的话，利剑瞄准的就不会是肋下而是脑袋和脖子了，既然如此，中断施法会被擒获，继续施法反倒是带着不致命的伤离开——伊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而且为了攻击不引起自己的警惕，对方用的是剑而不是魔法，而对于巫师来说，大多数麻瓜手段造成的伤都是能够治疗的，至少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也是伊索原因冒险的原因。
伊索喘着粗气，将身体两侧的利剑抽了出来，还好对方没有想直接要自己的命，不然的话真就完蛋了。
他能够感受到，这两柄刺入自己身体的战剑，离心脏已经没有多远了。
“愈合如初。”伊索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治疗魔法，但也只是让流血的速度慢了些，毕竟他在治疗魔法上本就不太擅长，而造成身上伤口的也不是一般的麻瓜剑。
看样子，刚刚获得的魔法点又要留不住了。
伊索赶紧用一千魔法点将愈合咒升到了宗师级，这下，流血的趋势总算是减缓了。
还需要用白鲜香精处理一下，伊索忍着疼痛，朝着不远处的小屋走去。
这时候，他终于有时间回顾刚刚的袭击。
自己真是大意了，没有想到，除了马尔福之外，竟然还有一伙人打自己的主意。
而且这帮家伙实在算是刺杀的好手，和他们比起来，马尔福的手段实在是太粗糙了。
第二波的袭击者显然发现了波尔德·莎菲克针对自己的陷阱，所以事先在那里埋伏起来，正因如此，自己才没感受到有其他的巫师到来，在将那些狼人制服后放松了警惕。
而他们选择的刺杀手段是战剑而不是魔杖，也因此，自己的望气咒没有提前示警。当然，那时候自己正在幻影移形的中途，就算用望气咒提前感受到了，也中断不了了。
这是伊索成为大法师后受的最重的伤了，即使是在和谢顿·伊里奇的交手中自己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至于刺杀的人是谁？看那两柄躺在地上的战剑就该明白了——圣堂。
也是在这一刻，伊索确认了这些在英国活动的圣堂成员的目的——他们是来找伊里奇的。
那位翻倒巷的店主，因为售卖复方汤剂的材料和谢顿·伊里奇接触过；而自己，因为是和伊里奇交手次数最多的巫师，所以也被盯上了。
当然，最该反思的还是自己的警惕性。
在成为大法师后，自己明显是懈怠了，甚至觉得除了那几位有数的老人家，自己已经可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
圣堂也算是给自己伤了一课——大法师并不是无敌的，除掉魔法的力量和活跃的魔力，大法师本身并不比其他巫师强大多少。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突然从伊索的身后传来，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从黑暗中现身，他的脚正踏在那刺伤伊索的战剑上。
“看来老三的抓捕计划失败了。”白面具男子用猫抓老鼠的眼神看着蹒跚前进的伊索，“我就说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不过是杀了一只虫子嘛，竟然还向剑主告我的状。”
“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年轻的大法师，如果把你带回去，剑主大人应该会很高兴吧。”
伊索并没有回头，血液在他身后拖出了一条血道。
他的脑海中正快速分析着对方的话——这次圣堂派到英国的成员至少有两批，这个笑声怪异的男子是杀了对角巷店主的那一批，而刺伤自己的则是由一位女子带领的另一批。
而且那个女子被称为“老三”，是在圣堂中的排位吗？
自己还需要更多圣堂的讯息，这样的话就不难锁定这些人的身份了。
电光火石之间，伊索已经分析出了大量的情报。
“哈哈哈，年轻的大法师，暴风即将来临。”白面具狂笑着抽出魔杖，红色的光直射向伊索。
“还不来帮忙吗？”伊索嘟囔了一句，他的伤势严重，现在显然不是这位白面具男子的对手。
眼看着红色的流光快要击中伊索，凭空出现的闪电直接将这道昏迷咒击落。
哈，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力啊。伊索撑不住沉重的身子，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
白面具男子转动脑袋搜索四周，但是他并没有找到阻拦者，就好像刚才的落雷就是一起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
白色的雾气突然弥漫开来——起雾了。
“别装神弄鬼！给我出来！”白面具男子挥动魔杖，掀起大风，想要吹散卷像自己的浓雾。
第七十二章 我就是风暴
浓雾被吹散，来人也终于显现身影。
那是一位穿着玩偶睡衣的年轻女子，她的双眼如蓝宝石一般明澈，但是好像一直处于失焦的状态。
这家伙是没睡醒吗？
白面具男子盯着眼前这个随着雾气一起到来的年轻女巫，心中不由感慨，英国的魔法界在国际上有那么大的威名还真不是盖的，除了在大法师中都首屈一指的邓布利多之外，还有如此强大的年轻人。
那位被偷袭失去战力的傲罗不说，他的年纪可能要破最年轻大法师的记录了；现在这位看上去没有睡饱的女巫，也是一样年轻，但是身上的魔力显然已经不弱于自己了。
自己可是圣堂战力顺序的第二位啊，除了那位年纪比自己大一轮的圣堂首席，自己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佼佼者了——这个年纪成为贤者法师，即使是科多斯多瑞兹的那些教授也很少能够做到。
无数黑色的雾气从他的魔杖涌出，像一头黑色巨兽奔向伊索和他身前的玩偶睡衣女巫。“真是令人不爽啊，这个世界上的天才都该被风暴摧毁。”白面具男子又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风暴即将来临！”
没想到这位来帮忙的女巫完全无视了这个可怕的魔法，她只是挥了挥魔杖，雨水就从天上落了下来。
那些涌动的黑屋沾到这些雨水，直接消散了。
一道雨幕，直接将街道隔成了两个世界——白面具男子的那一半，黑雾涌动；而玩偶睡衣女巫的这一半，祥和依旧。
白面具男子抽出了腰间的战剑：“看来得动用一点真本事了。”
科多斯多瑞兹的巫师，有一半的能力在战剑上，杖剑双持状态下的俄国巫师，才能被叫做战斗巫师啊。
“风暴即将来临！”
穿着玩偶睡衣的女巫皱了皱眉头，似乎现在才刚刚从半睡半醒的状态出来，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你从刚刚就一直好吵！”
她踏出一步，魔杖前指，无数风便袭向了白面具。
还没等白面具男子反应过来，一道裂纹出现在面具上，露出面具下那泛红的眼睛。
他心中一紧，立刻将剑横在了自己身前，那些风触及剑刃，竟发出了铁石交击之声。
玩偶睡衣女巫大踏步地走向白面具，更多的风从她身边涌出：“真是太吵了，一直风暴风暴个不停。”
无处不在的风刃在白面具男子的身上割出了数十个细小的伤口。
此刻，女巫已经到了他身前不远，魔杖的杖尖几乎就要触到他的剑：“风暴即将来临？”
“我——就是风暴！”
圣堂二爷横在身前的战剑直接被斩断，或者说，是被风给吹断的？
强大的风压更是直接将他连人带剑掀飞出去。
这家伙的宗师级魔法不会是气象咒吧？这是这位圣堂二爷在幻影移形前最后的想法。
“别追了。”伊索艰难说道，叫住了想要追上去的玩偶睡衣女巫。
她好像刚刚发现伊索身上的伤，惊叫了一声：“你怎么了，伊索？”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受伤了。”伊索翻了个白眼，“帮我弄点白鲜过来。”
“哦哦，好的。”手忙脚乱的女巫口中念念有词，“海格那里应该有白鲜，我去弄一点过来。”
然后，伊索眼睁睁看她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
是的，一如既往地给力，但也一如既往地不靠谱啊，安娜。
很快安娜·门罗又回来了，她一把将伊索从地上拉了起来，疼得伊索一阵呲牙咧嘴：“这里不安全了，那家伙随时可能会回来，我得带你离开。”
“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我现在不能使用随从显形。”
“真是太麻烦了，你要不要学气象咒啊，伊索，你看一般人根本打不过我。”安娜·门罗一边搀扶着伊索往小屋的方向走去，一边不忘推销自己的魔咒，“而且这种情况下，变成白雾赶路也方便很多。”
“哈，我倒是想学，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天分的。”我受伤一定是因为我没有学好气象咒——呸，除了你，谁的气象咒是用来对敌的啊。
“倒也是，不过你的天分也不差的，伊索。”安娜·门罗一副安慰的表情。
这妹子，是真的听不出别人话里的讽刺啊——还是和原来一样。
……
“所以你还是失败了，阿尔乔姆，连那两柄装了定位魔法的战剑也没带回来。”戴着白面具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子。
他的身上裹满了绷带，当然，最明显的特征还是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别这样，老三，对方可是大法师啊，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大法师？”白面具女子的声音冷冽，“被圣堂第三分队废了的大法师？”
“如果不是你这个白痴一定要自己追上去，还抢走了我手下的寻踪罗盘，我们早就带着他返回圣堂总部了。”
阿尔乔姆咬了咬牙：“老三，要不是你去向剑主告状，我的手下也不会被撤回去，如果有第二分队的人配合，拿下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女子哼了一声，“所以打败你的果然不是伊索·格林啊。”
阿尔乔姆沉默不语，他向来看不上别的圣堂分队长，但是这回……
“被你一向看不上的女子打败的滋味不怎么好吧，阿尔乔姆。”
阿尔乔姆双眼变得更加血红：“你知道了？”
“我可不像你这么废物，真不知道剑主一开始为什么让你负责行动，就因为你的编码比我先一号？”圣堂三分队的队长嘲讽道，“那个把你伤得那么狼狈的女巫是魔法部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工作人员，据说非常擅长气象咒。”
“灾害司？她不是战斗人员？”
“女人应该在战争面前走开，不是你的名言吗？”白面具女子戏谑地看着她，“是的，安娜·门罗不仅不是傲罗，甚至根本不以战斗见长。根据我们的情报来看，她和伊索·格林是霍格沃茨同一届的学生，关系还算不错，毕业于拉文克劳学院。”
“当然，”女子隐在面具下的脸露出非常感兴趣的笑容，“在一部分傲罗嘴里，她被称为天象女王。”
第七十三章 圣堂情报
伊索穿着宽松的衬衫坐在书桌前，浏览着眼前的魔法笔记和各种资料。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认真地看书。”小天狼星在安乐椅上伸了个懒腰。
唐克斯将一份从霍格沃茨带出来的早餐递给了依旧穿着玩偶睡衣的安娜·门罗，后者接过去后就在沙发上边吃边打起了瞌睡。
“布莱克堂舅，格林队长的伤暂时不允许他躺平。”
小天狼星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牛奶：“我说呢，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这么勤快了。”
“小天狼星，你又坐我的椅子了，我更不会允许你在我的椅子上吃东西。”伊索的声音冰冷。
小天狼星没什么反应，反而又拿起了一块馅饼：“现在的你可能打不过我哦。”
“你就不想想以后吗？所有的债都是要还的……”
“别这样，伊索，”小天狼星打了个哈欠打断了他，“我可是帮你翻了一晚上的魔法笔记啊。”
汉考克从火炉里钻了出来，将一个文件夹放到伊索桌上：“这是美国魔法国会关于圣堂的情报，我利用家里的关系复制出来了一份。”
虽然在英国，这位美国傲罗表现得有点弟弟，可这只是在伊索面前。十二傲罗后裔这个名号，在美国可是很吃香的；麦克达夫家族，在美国魔法国会也有很强的影响力。
伊索将文件夹打了开来，双手分别指着两份资料，同时看了起来。
圣堂其实就相当于俄国的傲罗指挥部，不过和英国傲罗指挥部归魔法法律执行司统属不同，圣堂是直属于俄国魔法部长的，只是他们内部，对俄国魔法部长的称呼是“剑主”。
这当然和俄国巫师界的传统有关，他们的巫师擅长用剑，所以圣堂领袖就有了“剑主”的称号，而负责培养巫师的科多斯多瑞兹的校长又被称为“铸剑者”。
圣堂内部则将成员分成了十多个分队，每个分队队长在外执行任务时都会佩戴白色面具，而分队成员则是戴着灰色面具。
按照第一任“剑主”制定的规则，每一位圣堂分队的队长都是杀出来的：同一期的圣堂成员中，只有将其他成员都打败的强者才会成为分队长。
也因此，每一位圣堂分队长在自己所处的分队中都拥有绝对的权力。
圣堂第一分队队长现在已经很少离开俄国境内了，据说，剑主已经有意将其培养成继任者。
而二分队队长，【暴风】阿尔乔姆，擅长狂风般的进攻，传说他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三分队队长并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不过据说是一位女巫，也是圣堂十多个分队中唯一一个女性队长。
四分队……
伊索以飞快的速度统合所有的情报，于是，一幅圣堂行动图就在他的脑海中拼凑出来了。
因为谢顿·伊里奇在英国的行动，剑主派出了圣堂第二和第三分队来这里搜寻其踪迹，并试图将其带走。
别以为派出圣堂分队对付大法师是不可能的，昨晚伊索就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而为了调查出谢顿·伊里奇的藏身之处，圣堂的人打算审问所有和这位科多斯多瑞兹前校长有过接触的巫师。
阿尔乔姆找上的正是翻倒巷的那位店主，显然，在没有问出任何情报的情况下，这位暴虐的圣堂第二分队长任由那位店主流血身亡。
而这件事被第三分队的队长上报给了剑主，可能是为了避免英国魔法部的问责，剑主将第二分队的成员全都撤回了俄国，只剩下第二分队队长阿尔乔姆继续活动。
而策划昨晚那起针对自己的袭击的则是第三分队的队长，她甚至在刺杀自己用的战剑里提前设置了追踪魔法。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追踪而来的不是满编的圣堂第三分队，而是阿尔乔姆一人而已。
还真是幸运啊，如果昨天晚上来的是满编的圣堂三分队，或者说，阿尔乔姆的第二分队其他成员还在英国的话，自己和安娜想要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啊！”一阵惊呼打断了伊索的沉思。
安娜像是刚刚睡醒一样，急急忙忙地在沙发前转圈：“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上班要迟到了，伊索，你怎么都不提醒我？”
说着就要幻影移形离开了，她可是对灾害司的上司保证过，这个月绝对不会再迟到了。
“你就打算穿着这睡衣去魔法部上班？”伊索合上所有的资料，不紧不慢地取过一杯咖啡。
“啊啊啊啊，这该怎么办？”
“别晃别晃，”伊索好不容易才没让咖啡洒出来，至于安娜扯着自己的手臂乱晃牵动伤口的疼痛就是小事了，“我已经给你们部门发了申请了，借调你帮忙处理点公务。”
“这么说我今天就不用上班了？”
“借调，是借调！你还是得在这里上班。”
“谢谢你伊索，你是个大好人，我得再去睡一觉。”安娜自顾自地扣上了玩偶睡衣的帽子，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算了，自己把安娜留在这里，一来是避免她落单被圣堂的人针对，二来也是加强傲罗分队的安保。只要她呆在这里，睡着还是醒着有什么差别呢？
醒醒啊，伊索，你听听你刚刚想的这是人话吗？
不得不承认的是，因为俄国魔法部残酷的选拔方式，圣堂成员比一般的傲罗强上不少。酸葡萄小队里的唐克斯和汉考克已经算是优秀傲罗了，但是如果遇上成建制的圣堂分队根本不够看，而有安娜跟着，自己就能放心不少。
圣堂的分队长，至少是排位前列的分队长，都有贤者法师的水准，这样的水平，都能在霍格沃茨不需面试担任教授了。而其他的圣堂成员，比英国这群连铁甲咒都放不明白的傲罗也好出太多了。
特别是配合上，圣堂成员可算是各国魔法界前列。
看来等自己的伤好了之后，斩断圣堂伸到英国的手的计划就要抓紧了。
谢顿·伊里奇是隐患，但是他在英国这么久还没有闹出过人命。
但是，圣堂的人，特别是这位二队长阿尔乔姆根本就是祸害了，如果放任他们在英国行动，那位流血而死的翻倒巷店主绝对不会是第一个。
而且，一条人命，总要有所交代吧——伊索的目光冷了下来。
第七十四章 不为锦鳞设
然而，让伊索失望的是，接下来，这群俄国来的圣堂巫师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如果不是自己在俄国的情报渠道告诉自己，圣堂第三分队并没有回归的话，他甚至怀疑圣堂巫师是害怕报复缩回去了。
“冷静点，伊索。”刚刚从法国回来的邓布利多在自己的办公室和伊索碰面，“你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可能正常。”伊索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踱步，这几天他代替卢平为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上课，顺便养伤，但是他在外面的“眼睛”没有一刻放松过。
甚至，他让哑炮支持协会的副会长霍夫曼先生将关于圣堂巫师的情报价值提高到了三百点贡献值——哑炮只要获得五百点贡献值，就能获得伊索的阴阳鱼符印，获得施法能力。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撩起巫师长袍，露出了左腿上的一道黑色疤痕。
“这是？”伊索想到自己肋下的伤口，若有所感。
“是啊，圣堂巫师给我留下的一个礼物。”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似乎那不是一个伤口，而是一个共勋章，“伊索，并不需要那么在意这次的失败，圣堂本就是为对付大法师设立的武装巫师部门。”
伊索终于在邓布利多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霍格沃茨厨房出品的咖啡。
“你要想想，圣堂派出的这两个小分队来英国是干嘛的。”
伊索喝了口咖啡：“谢顿·伊里奇。”
“是啊，你看，他们就是冲着一位大法师来的，让同为大法师的你吃亏有什么奇怪的呢？”邓布利多挥了挥手，给自己招来了一份甜品，“圣堂的前序列分队，就是为了对付大法师而成立的，你不是第一个伤在他们手上的大法师，甚至，在遥远的过去，圣堂有成功杀死大法师的记录。”
“你这么说我就好受多了。”伊索也招来了第二杯咖啡，“不过那个倒霉的兄弟是谁？”
“哈哈，这正是事情有趣的地方，那位大法师就是某一任剑主。”
剑主是圣堂内部对俄国魔法部长的称呼，也是圣堂实际掌控者。
“确实有趣，圣堂竟然背叛了剑主。”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是剑主背叛了圣堂。”
“这也是圣堂的核心规则。剑主是圣堂的掌控者，圣堂是为了对付大法师而生的，所以，每一任剑主都不能迈出那一步，成为大法师。”
“为什么？”伊索不解。
邓布利多看着伊索，好一会儿才开口：“贤者法师是一般的巫师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到了贤者的层次，想要再进一步就千难万难，除非巫师能够迈出那一步。”
“然而，当巫师踏上自己的魔法道路之后，就只能顺着这条路不断走下去了。剑主不仅是圣堂之主，更是俄国魔法部的部长。俄国的巫师认为，要让魔法界保持生机，就不能用一人的路代替所有人的路，所以……”
你是在点我吗，邓布利多？
伊索转动着咖啡杯：“所以，大法师可以是铸剑者，但不能是剑主，不能是魔法部长。”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为了抵御权力的诱惑，自己主动远离了魔法部长的位置。
伊索站了起来：“这也是你把自己困于高塔的原因吗，邓布利多校长？”
阿不思·邓布利多落寞地放下甜品勺子：“过往证明了，我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也只是没有抵抗力的可怜虫，所以，远离它才是正确的选择。”
“很有意义的谈话，邓布利多先生。”伊索朝着对方微微鞠了一躬，“多谢您百忙之中还来开解我，不过现在我得失陪了，我答应芭布玲教授参加她今晚的教授俱乐部。
“古代魔文吗？当初我学习炼金术的时候钻研过一阵，很多炼金造物上都用得上那些可爱的符号。”邓布利多微笑着，“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伊索。”
“您也是，邓布利多校长。”
教授俱乐部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挑选本科目优秀的学生组建的专门聚会，在俱乐部，往往会教授课堂上没学过的知识，相当于巫师世界的培优班了。当然，有些优秀的小巫师，甚至能在俱乐部和教授探讨最前沿的魔法知识。
因为教授的风格不同，俱乐部的形式各异。当初伊索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各个教授俱乐部的常客——特别是弗立维教授的魅力俱乐部。
到了后来，这位拉文克劳的院长甚至要求伊索可以不出现在他的魔咒课课堂，但也得出席每周一次的魅力俱乐部。
这位有着妖精血统的巫师是这么说的：“伊索，课堂上的知识对现在的你来说有点太简单了，但是，和最优秀的巫师一起碰撞出魔咒最闪耀的火花不是一件乐事吗？”
“哈，弗立维教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您这么不谦虚，当然，我承认您是最优秀的巫师。”
“哦，不，伊索，我说的最优秀的巫师指的是你啊。话说，你最近打算出版一本东方的古代魔法书……”
等伊索到了古代魔文教室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格局并没有什么变化，所有的课桌椅如同往常一样排布着。看来芭布玲教授的风格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更关注于研究的内容，而非研究的形式。
突然出现的黑魔法防御课代课教授也让早到的学生安静了下来。伊索笑了笑了，他看到了几个熟人，那个同样是红头发的应该是罗恩的哥哥珀西·韦斯莱，嗯，很好分辨，很强大的基因。
坐在他旁边的应该是拉文克劳的佩内洛·克里瓦特，他们不仅是情侣，而且还是霍格沃茨这一届的男女学生会主席。
当然，他还看到了那乱糟糟的褐色头发——是啊，万事通小姐今年三年级，也能选古代魔文课了。而凭她的聪明和认真，很难不受芭布玲教授喜欢，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了。
伊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芭布玲教授告诉自己，她在今年的罗马旅行中无意获得了一个完全由复杂的古代魔文构成的咒语，将在今天的教授俱乐部一起研究。
说实话，伊索还是很期待的，古代魔法以简单粗暴出名，强大的威力往往伴随着不可控的缺陷和极高的魔力消耗，但这两个缺点对有几乎无限魔力和大法师级别控制力的自己会是阻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