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布莱克老宅
格里莫广场，11号楼的旁边紧挨着13号，居住在这里的麻瓜早已习惯这“可笑的错误”。
这里也是布莱克家族的祖宅，距离国王十字车站只有20分钟的步行距离。
伊索将怀表往空中一抛，当它落地的时候已经变回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的脸上满是惊讶：“你要收债的对象真是布莱克家族？”
由不得他不惊奇，要知道，他已经是布莱克的末裔了。
“也行吧，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你确实帮了我不少，我会给你一笔报酬的。”小天狼星似乎不太想进入自家的老宅。
“别傻了，我之前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和你存在债务关系。”伊索的双眼变得黑白分明，但即使如此，也看不到被隐藏起来的“格里莫广场12号”，看来，布莱克家族将保护措施做到了极致。
“我要找的是另一个布莱克。”伊索将小天狼星推到了两座大楼的中间，“菲尼克斯·布莱克。”
“好吧，好吧。”小天狼星念叨着，于是，11号楼和13号楼似乎往两旁跳了一下，石制台阶从黑漆斑驳的大门铺了下来。
门上没有钥匙孔，但是当小天狼星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时，这扇门便直接开了。
指纹解锁啊，真酷。看来这些古来的巫师家族都有不小的底蕴，伊索突然对即将获得的报酬期待起来，菲尼克斯曾承诺，将家族搜集的所有魔方笔记向他开放。
门厅中，一幅肖像画上的老妇人正打着瞌睡，嘴里还留着口水。
小天狼星蹑手蹑脚地想要走过去，但当他经过那幅画像的时候，画像中的布莱克夫人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眼前这位布莱克家族的最后成员。
虽然经历了十年多的牢狱生涯后，小天狼星的外貌有了很大改变，但布莱克夫人的画像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小天狼星？”
随之而来的是尖叫和咒骂，其他的画像也被吵醒，他们跟着一块尖叫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不孝子！”
“布莱克家族已经把你除名了，你个自甘堕落的混账。”
小天狼星一把拉住满是虫眼的窗帘，掩住布莱克夫人的画像：“真是谢谢你了，妈妈，这是我见过最棒的欢迎仪式。”
两人继续向前，菲尼克斯·布莱克的肖像在三楼的位置。
伊索突然停下了脚步，楼梯墙面上挂着一排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的脑袋。
小天狼星突然漫不经心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回家了吧，有这样的家人。”
还没等伊索说什么，一个看上去非常老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两人面前。
“哦，混账少爷回来了，在他犯了那么重的罪，玷污了布莱克家族的名声之后。哦，还有尊敬的格林先生，您是斯莱特林的骄傲。”提到伊索的时候，克利切的语气明显恭敬了一些。
“你还没老死啊，克利切，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这上面了。”
伊索终于知道小天狼星的毒舌是怎么来的了，可能他从小就开始和克利切高强度对线了。
克利切小声嘟囔：“败家子少爷得意洋洋，还不知道老主人为了他不被摄魂怪杀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克利切，我对布莱克家族的财富并没有兴趣，菲尼克斯想把它给谁都行。”先天狼星用脚把家养小精灵拨到了一边。
终于，他们站到了那幅菲尼克斯·布莱克的画像前——这位小天狼星的曾曾祖父，霍格沃茨唯一一位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已经等在画中了。
“你完成了约定，而且远超我的预期。”菲尼克斯原本只是希望伊索能够将小天狼星先带回老宅，希望在魔法部处死小天狼星之前让他为布莱克家族留下血脉。但是现在小矮星彼得被抓了，小天狼星获得的将不再是一段时间的苟且偷生，很可能是清白的自由。
菲尼克斯看到小天狼星虽然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是松了口气，“我会让克利切将金库的钥匙交给你，那里有布莱克家族一半的金子，魔法笔记就在书房，你可以随时来这里翻阅。”
“不是我不打算直接给你，那些魔法笔记被下了禁制，一旦离开布莱克老宅的范围就会自动燃烧。你可以抄录了带走。”
伊索朝着他微微行了一礼：“多谢您的慷慨，不过金子就不用了，我听说布莱克家族在非洲有一座咖啡园。”
菲尼克斯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倒是一旁的克利切提醒道：“尊敬的老主人，那是您儿子购置的。”
怪不得自己没有印象，不过没有一座咖啡园的价值会超过布莱克家族积累的一半金子。
“你可是吃亏了。”
“我信奉等价交换，老校长。”伊索不以为意，“而且比起不能吃的金子，我更喜欢那些迷人的黑豆子。”
“好吧，反正我不会亏就是了。”菲尼克斯盯着小天狼星，“从今天开始，直到魔法部撤销对你的通缉，你就呆在屋子里。”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很明显，他对这位长辈并不感冒，应该说，他和布莱克家族的其他所有成员都不怎么合得来，不然当初也不用逃家了。
“我是认真的，不然你一个子都继承不到。”菲尼克斯气呼呼地，这个不听话的玄孙，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可不想要你的臭金子。”
“还是答应吧，小天狼星。”伊索笑着说道，“金子可是不分香的臭的。你不是答应给哈利买一把火弩箭吗，如果你的金库被冻结的话，你还哪来的钱，难不成真使用阿尼玛格斯去麻瓜广场上卖萌挣钱吗？”
小天狼星气得挥出了拳头，没想到却被伊索一下扣住了手腕。
“我可是傲罗啊，你不会以为自己就魔法不如我吧？”伊索微笑着说道，“说垃圾话你也比不过我。”
小天狼星感觉这家伙的手就好像是一个钳子，梅林的胡子，哪有练块的巫师啊。
还有，会说垃圾话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第四十六章 丽塔·斯基特
伊索刚离开布莱克家的老宅，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突然飞了下来——这是属于哑炮支持者协会的猫头鹰。
果然，这封信是伊凡·伊万诺夫转寄来的，关于科多斯天然气公司的资料。
伊索随意在路边找了家还在营业的咖啡馆，等到服务员将他点的咖啡端了上来，他才打开信翻阅起那些情报。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科多斯多瑞兹的董事长在三年前就换人了。
可是按照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自己公布的消息看，谢顿·伊里奇卸任校长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且用的理由是这位大法师先生将要去追求魔法的极限，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管理一所学校。
魔法学校和天然气公司董事的职位应该是绑定的，缺少资金的支持，科多斯多瑞兹不可能正常运行三年的时间。这位天然气公司的新董事，谢尔盖·约瑟夫到底是什么来路，难不成三年之前，他就已经将一位大法师给架空了？
还有，谢顿·伊里奇为什么要从科多斯多瑞兹出走，他可是大法师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邓布利多不愿意，应该没有人能将他从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上赶下来吧。
谢顿，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藏身冰中偷渡出国；你到底要干什么，只能放弃一所魔法学校的校长之位，更是在英国徘徊不去。
真是——伊索手中的信件凭空一点点分解——越来越有意思了。
又要了一杯咖啡打包之后，伊索便从这家深夜咖啡店离开了，既然到了伦敦，那就顺便拜访一下丽塔·斯基特吧。
毕竟，小天狼星的事，没这位还真不行。
他敲了敲门，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回应。
一个留着大卷儿头发，带着镶满珠眼镜的中年女人开了门，看到伊索，她的双眼明显亮了一下。
显然，这张总是带着微笑的年轻面孔，在人数本就不算多的英国魔法界已经相当有知名度了。
伊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晃动着手里的杯子：“那么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采访一下当事人。”
“小天狼星？”丽塔明显激动了一下，从伊索的叙述中，她就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好新闻。
如果能采访到让所有巫师恐惧的“布莱克”，无疑会引起轰动。
伊索轻轻摇了摇头：“不，小矮星彼得。”
“你的意思是，”丽塔·斯基特倒吸了一口了凉气，“小矮星彼得不仅真的还活着，而且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
这下，她是真的惊讶了。很多人都说，伊索·格林是疯眼汉穆迪之后最强的傲罗，原以为有虚构的成分，但是今天看来，这家伙当真不简单啊。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如果能采访到小矮星的话，报纸的销量真的要爆炸了吧。不是因为一位“死者”重新“复生”足够震撼，而是比起一位杀人犯被证明无辜，人们更愿意看到，一位满载荣誉的英雄，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将是今年最轰动的新闻，而自己，将成为第一位报道者，甚至，将拥有第一手资料，或许可以占据那个月的头版？
想到这，丽塔·斯基特端着茶杯的手竟激动地抖了起来。
她赶紧将茶杯放回到桌上，茶水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地上。
“那么，”伊索的眼睛眯了眯，“你会写好这个新闻的吧，斯基特女士。”
“我……”丽塔·斯基特提了口气，不过她说，“我拒绝。”
“是的，我拒绝。”她站了起来，竟然打开了门，做出送客的姿势。
“你真让我惊讶啊。”
丽塔·斯基特粗肥的手指胡乱拨动着：“格林先生，我可不敢和魔法部作对，如果我真报道这个新闻的话，福吉部长不会高兴的。”
伊索无奈地站了起来，慢慢朝着门口走去：“很遗憾，不过我也不能强求。”
他掏出了魔杖，似乎想要施展幻影移形离开。
几乎是同时，两道红光交错而过，伊索一把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丽塔·斯基特。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一个人影慢慢从地下升了起来。
“哈，伊里奇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的手中都握着魔杖，相互戒备着。
这时，谢顿·伊里奇的目光落到那些洒落在地上的茶水：“很聪明的提醒。”
原来，刚刚丽塔·斯基特装作激动端不稳茶杯，是在用落到地上的茶水提醒伊索，这屋内还有第三个人——那人就藏在地下。
“是啊，你可能对斯基特女士不了解。”伊索将丽塔掩在自己身后，自己的计划还需要她，可不能让她折在这里了，“从她决定不参与这个大新闻开始，我就知道这里绝不正常了。”
“她可不是一位，为了避免得罪魔法部，而将这么重大的新闻往外推的家伙。作为新闻界最贪婪的秃鹫，只会担心新闻够不够劲爆，可不会担心魔法部的威胁。至于福吉，呵，销量才是永恒的，魔法部长是流水的。你是这么想的吧，丽塔。”
丽塔·基斯特撇了撇嘴，全中。
谢顿·伊里奇摇了摇头，他原本以为，丽塔·基斯特的反应才是正常的，没想到……果然，最不可估量的就是人心啊。
为了名声和销量，一位记者也可视魔法部为无物。
伊索看着脸上蒙上了阴霾的大法师：“所以，不知道伊里奇先生找她有什么事呢？”
“你知道的，我需要情报，不然就只能过着被傲罗们追着屁股跑的日子了。而这位斯基特女士恰恰以‘多闻’出名，她总能弄到别人无法获得的新闻。”谢顿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本来按计划会非常轻松的格兰芬多剑夺取计划，最后竟然不得不和两位大法师对上；这次自己找一个《预言家日报》的记者，竟然又和最不想面对的傲罗撞上了。
好像自己这两次不顺，都是因为你啊——伊索·格林。
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突破屋顶砸了下来，以无尽的威势撞向谢顿·伊里奇。
伊索早就施展了“怒目咒”，无声无息——在丽塔·斯基特的屋外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怒目金刚。
谢顿抬起右臂，只用一把剑就架住了这比半个身子还大的拳头——“伊索·格林，一样的魔法，不要对大法师用第二次啊。”
“我总是在进步的，伊里奇校长，哦不对，前校长。”伊索微笑着说道。
怒目巨人的另只一只巨手也砸了下来，你有第二柄剑，接我的拳吗？
第四十七章 肯德基老爷爷
谢顿的魔杖点在那只金色拳头上，顿时，金光四散。
无数象征着愤怒和不甘情绪的金色雾气四散开来，让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片金色云海。
伊索的表情中满是错愕，要知道，为了构筑这最大号的怒目金刚，花费自己海量魔力暂且不说，那些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不屈情绪也是消耗一空，但此刻却被谢顿一下击溃。
“你看，看透了原理之后，问题就迎刃而解。”这一刻，谢顿似乎恢复了他魔法学校校长的身份，“所以，越是花里胡哨的魔法，对大法师来说作用越小，威胁也越小。”
他一剑劈出，彻底将金色巨人搅成弥漫的金光：“所以，科多斯多瑞兹培养的巫师，才是最强的战斗巫师！”
“因为我们的招式最简单！”谢顿一剑劈来，伊索只能后退闪过。
“也最直接！”红色的咒光袭来，伊索稳住身体，费力使出一个铁甲咒。
谢顿·伊里奇的铁灰色胡子无风自动，他双臂上举，将魔杖和战剑交叉在一起，一道红色的月牙咒光激射而出。
突然出现在伊索身前的怒目金刚一拳将月牙咒光砸飞，只是相对于之前比房子还大的金色巨人来说，这个怒目金刚只有常人大小。
伊索大喘了口气：“不要小看我啊，伊里奇，我可不是你学校里的那些小巫师。”
“有用吗？”谢顿挥剑，再次将怒目金刚斩碎，而先前被砸飞的红色月牙咒光竟分裂成两道，又回旋飞来。
看来这家伙掌握了消解“怒目咒”的方法，这才多少天，这就是资深大法师的实力吗？
要知道，【怒目咒】已经是伊索目前威力最强的咒语了。
而且之前只对伊里奇使用过一次，对方就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伊索挥动魔杖，又从弥漫的金光中拉出了两个更小号的怒目金刚。
“还有那么多魔力可用？”谢顿叹了口气，“在你这个年纪，有如此浩大的魔力，还真是让人惊讶。”
不过，你要和一位资深大法师比积累吗？
月牙咒光再次分裂，空气中满是杀机。
精巧到极致的复制咒吗？不过，这才哪到哪啊！——伊索再次举起魔杖。
如果只是比魔力的量，你和邓布利多绑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啊！
随着伊索魔力的倾泻，无数与常人等高的怒目金刚从最开始被打散的金色巨人演化的金色云海现身。
一个人可以被消灭，但不能被打败！
从《老人与海》中获得灵感的【怒目咒】可不光召唤出一个金色巨人那么简单啊。只要魔力足够，就算怒目金刚被打散了，自己还是能从这些金色雾气中将他们重新召唤出来。
谢顿·伊里奇确实找到了消解【怒目金刚】的办法，但那不是【怒目咒】的反咒，他只能将金色巨人击溃成象征不屈的云海，却不能彻底将其消灭。
也就是说，伊里奇找到了对付【怒目咒】的办法，但没彻底找到。
一时间，周围满是红、金两色的交锋，激起无数烟尘。
丽塔·斯基特心中哀嚎——这是我的房子。
只是见识到大法师层次战力的她，无论如何不敢将这句话当面说出口。
等到烟尘落下，战斗平息，房子已经塌了一大半，而谢顿·伊里奇，再次不见了踪影。
见识到伊索那近乎无穷的魔力后，自知无法将其短时间拿下的谢顿很光棍地离开了。
而被破解了最强杀招的伊索，自然也放弃了追击。
这是两位大法师的默契。
两人下一次交手，只会是在谢顿想好怎么弥补魔力上的劣势，伊索掌握新的强力魔法之后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拿着魔杖的黑人匆匆跑了过来。
伊索微笑着看着这位资深傲罗：“你来晚了，金斯莱。”
金斯莱·沙克尔看着大战后的废墟，庆幸现在是夜里，而且丽塔·斯基特的住所是人流度并不高的别墅区，不然魔法部记忆注销指挥部的同事就有得忙了。
“伊索，和你打的是谁？”他的眉头紧皱，能造成这样破坏的黑巫师，危害程度在小天狼星之上了吧？
伊索抬头正好看到远处24小时营业的FKC，随口道：“应该是肯德基老爷爷。”
“不过说真的，金斯莱，你是一直在关注我吗？”他依旧微笑着，只是眼睛眯了起来，“每次我这边发生点什么事，你总是第一个到的。”
“你想多了。”金斯莱·沙克尔并没有承认，他的脑海中过着“肯德基”这个名字，不应该啊，自己怎么会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照理说，一个拥有此等杀伤力的巫师，不至于没有一点名声。
他当然想不到，这个名字是伊索刚刚才“借”过来的。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热心的沙克尔。”伊索看向还站在一旁的丽塔·斯基特，“你可以向魔法部申请补偿，毕竟你的房子毁于抓捕黑巫师的正义事业。当然，如果你对我先前说的新闻有兴趣的话，你知道在哪找到我的。”
说着，他便融进夜色之中。
“这是幻影移形？”丽塔·斯基特疑惑道，可是幻影移形不是会伴随着“嘭”的空爆声吗？
难不成自己学的是假的幻影移形？
“这是伊索·格林的幻影移形。”在其他人面前，沙克尔还是相当有威严的，“那个和伊索·格林作战的黑巫师一开始是来找你的？”
得，这是把自己当作突破口了。
此刻的丽塔已经恢复了心态：“我可不知道那个老家伙是谁，他还来不及做什么，正好你们那位傲罗新星就上门了。”
伊索把那人叫做“肯德基”爷爷，丽塔·斯基特称呼其为老家伙——好家伙，这不是对上了吗？
“那么，伊索找你又是什么事呢？”
凭着一位“优秀”记者的直觉，丽塔发觉，金斯莱·沙克尔对伊索来找自己的目的更为好奇。
他在防备伊索·格林？这是傲罗的内斗吗？
自己是不是又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丽塔扶了扶自己镶满珠宝的眼镜：“抱歉，无可奉告。”
此刻，一个留着铁灰色长胡子的俄国巫师突然在郊外的一处山洞现身。
“伊索·格林，下次再见面，我会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谢顿·伊里奇展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中一股金色的雾气缓缓升起。
第四十八章 圣诞礼物
伊索朝着窗户哈了口气，然后在水雾上画了一个笑脸。
外面已经很热闹了，圣诞节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巫师们也要庆祝这个麻瓜的节日，不过伊索已经习惯了——可能那位能够凭空变出吃不完的红酒和面包的神之子其实算是一个巫师？
他打算出去买杯咖啡，毕竟，自己分队的两位傲罗都已经请假，没有人能帮忙跑腿了——唐克斯要回去和父母一起过圣诞节，而汉考克·麦克达夫这位美国傲罗在这种节日当然会回到自己的国家——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要轮班的，毕竟魔法部最头痛的越狱犯“布莱克”还没有落网呢。
不过，身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傲罗分队长，伊索痛痛快快地准了两人地假，开玩笑，别说小天狼星了，现在小矮星都被抓到了。圣诞节这种日子，如果可能的话当然要和自己家人在一起啊。
这日子，对西方人来说，相当于新年之于东方了。
伊索从楼梯下到旅馆大堂，这里摆放了好几棵圣诞树，墙上和顶上拉起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彩带。空气中还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味。
“哦哦，格林先生，您起了。”艾博先生热情地迎了上来，今天，他女儿汉娜也从霍格沃茨回来了，刚刚他们全家正坐在一块吃早饭，“要一起吃一点吗？”
“你好，格林教授。”汉娜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伊索微笑着回礼，从桌上拿起那杯为他准备的咖啡：“您真是太贴心了，艾博先生，不过我现在还不太饿，有这个就够了。”
艾博先生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位“老”顾客的习惯已经一清二楚，他指着旁边一颗圣诞树对伊索说：“您的朋友们似乎都知道你住在我这，他们的猫头鹰昨天晚上就把礼物带过来，我把他们堆在那颗圣诞树下。”
“真是太感谢了。”伊索真心实意道。
伊索看着那堆放在圣诞树下的包裹，啜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没想到自己今年会收到这么多礼物，看来等下还需要去邮局补上几件。
他招了招手，一封印着布莱克家族徽记的信封自动打开跃入他的手中。
这是一张魔法契约——菲尼亚斯·布莱克按照约定，将那座非洲的咖啡园送给了自己。他看了看手上这杯正是出自那座庄园的咖啡，这么说，自己已经成了艾博先生旅馆的供货商了？
哈，可以商量一下用豆子抵房费了。
伊索愉快地继续拆起了包装，看来自己的人缘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糟糕啊。
唐克斯送了他一个自带加热魔法的杯子，和麻瓜们的保温杯有点像，只是这玩意只需要用点魔力就能把咖啡始终保持在刚制作完成时的温度——当然是用来装咖啡的，不然呢？
汉考克的礼物是一大叠的汉堡打折券，几乎涵盖了霍格莫德附近的所有麻瓜社区的汉堡店。
等等……又是布莱克的？
小天狼星会好心送自己礼物？伊索故意让那个包裹飞远了点，用魔法将其打开来，以防止恶作剧波及到自己。
果然，伊索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直接挥了挥魔杖让礼物自己合上了，他心虚地看了看艾博先生一家，还好，他们在餐桌上交谈甚欢，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这个恶劣的家伙，竟然送了自己一整套比基尼模特的海报！
哈利也送了自己礼物？
这就正常多了，是一整套用来吃下午茶的餐具。罗恩和赫敏送给自己的都是书，一本小巫师看的连环画——这和韦斯莱先生的经济状况对得上；一整套的精装海明威——这很赫敏。
从霍格沃茨来的，除了铁三角的礼物，还有海格的——和往年一样，满满一大盒白鲜。
最后，是一封带着布斯巴顿纹章的邀请函，让他去参加一场炼金术的交流会。
可是，自己虽然有时会制作几件炼金物品，但却不是登记过的炼金术士，更别说名声传到国际上去了。而且，为什么炼金术交流会要在这座法国的魔法学校举办呢？
是因为布斯巴顿的董事是尼可·勒梅的缘故？
想到这位帮自己炼制了储魔纽扣的老人，伊索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得去一趟了，顺道看看那对因为放弃了魔法石而时日无多的夫妇。
交流会安排在圣诞节结束之后，那么现在，伊索的眼睛眯了眯，该去“练习”一下魔法了……
英国北部的一个私人码头。
“这里安全吗？”一个全身被黑袍遮挡的巫师不安地问道。
光头巫师斜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十遍了，卢克，你的胆子什么时候那么小了？”
黑袍巫师暴躁地站了起来，在船坞内来回踱步：“你让我怎么放心？三个月来，不管我怎么躲，魔法部的那群疯狗傲罗总能发现我，我都怀疑身上被重新装上了踪丝。”
角落里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巫也哆嗦了一下：“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好像黑暗中始终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有类似的担心，不然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黑巫师的事业越来越艰难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黑袍卢克终于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听说，上个月阿兹卡班收押的黑巫师数量比去年一年都多，一定，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这些黑巫师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向被他们看不起的哑炮，为了获得足够的积分“兑换”施法能力，成了伊索·格林散落在魔法世界的眼睛。
因此，不管是哪里的黑暗角落，只要伊索愿意，对傲罗们来说都变得清晰可见了。
在有了充足的情报支持后，这几个月，成了英国魔法部成立以来，黑巫师最不好过的月份，也成了傲罗的业绩巅峰期，据说，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的声望大涨，甚至都引起了魔法部长福吉的不安。
光头巫师不安地看了看窗外，转而对几位同伴道：“耐心等一等吧，今天船就会来了，我们用这种麻瓜的方式离开英国，肯定不会被魔法部发现。他们就算监控了整个魔法世界，难不成在麻瓜世界也有这样的掌控力？”
卢克哼了一声：“我已经一刻都不想多呆了，他们怎么还没来？”
一个愉快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边响起：“他们不会来了。”
第四十九章 金刚也须低眉
笔挺西装，瘆人微笑，不会错的，这人正是被称为“典狱长”的傲罗——伊索·格林。
卢克吓得直接往一旁跌了一下。
“真让人伤感，你们竟然要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背井离乡。”伊索微笑着扫过船坞中十来位黑巫师，淡定得像他才是人多的那方，“要不还是去阿兹卡班呆一段时间？洗心革面，出来之后好好做人？”
光头巫师将魔杖对准着伊索：“典狱长，你不会觉得光靠你一个人就能拿下我们吧？”
伊索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很有勇气，毕竟你的同伴都已经打算逃跑了。”
是的，敢拿出魔杖指向伊索的竟然只是少数，好几位黑巫师的目光在窗户和门的方向游离，显然打算随时逃跑。
“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光头巫师发出一阵怒吼，他已经感受过了，这附近没有其他傲罗，伊索·格林是一个人幻影移形来的。
不过还是想骂娘啊，你们傲罗，圣诞节都不放假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光头巫师的想法，伊索微笑着说道：“你看，要不你也乖乖配合，毕竟是圣诞节，我也好早点下班。”
“嘭”，有人受不住压力，直接使用了幻影移形。
“不要！”光头巫师大喊一声，眼睁睁看到那位黑巫师解体了——原地只剩下了下半身。
还没打就减员，他的心情非常恶劣：“你们是白痴吗，这家伙既然敢来，怎么会毫无准备，幻影移形肯定是不能用了，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联手把这家伙干掉！”
可能是光头巫师的话激起了其他黑巫师的凶性，更多人将魔杖对准了伊索。
对，这才有意思嘛。伊索的魔杖也出现在手中，他微微抬起魔杖，似乎在等对方先出招。
数道绿光射向伊索——阿瓦达索命，这些黑巫师一上来就是死咒。
黑巫师和傲罗讲什么公平？
杀死人，一道死咒就够了；但如果打不中，多少道都没用。
金色盔甲覆盖伊索全身，挡下所有绿色咒光。
“开……开什么玩笑！”面目枯槁的女巫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铁甲咒怎么可能挡得住索命咒。”
“哈，”伊索打了个响指，金色的盔甲慢慢变化成金色雾气，“你怎么会认为这还仅仅是铁甲咒呢？”
金色的雾气倒卷向那女巫，将其困在了其中——对方似乎被彻底击溃了信心，完全放弃了反抗。
“实体吗，实体铁甲咒？”黑袍巫师卢克看着那些实质化的金色雾气闷声道，“所以能挡住索命咒。”
可是，如果连索命咒杀不死对方，那又该怎么办呢？
一个受不了压力的黑巫师面目开始扭曲，身体慢慢缩小，竟然变成一只蝙蝠朝着窗外飞去。
又一个没有登记的阿尼玛格斯，黑巫师里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啊，毕竟阿尼玛格斯本就以难以炼成而闻名。伊索的双眼变得黑白分明，随着他的魔杖一挥，一只突然冒出来的金色手掌一把将那只蝙蝠攥在了手里。
“第三个。”伊索微笑着看向剩下的黑巫师，如果只是这种强度的话，连试验魔法都没必要了啊。
黑袍巫师卢克突然将魔杖往地上一指：“霹雳爆炸！”
光头黑巫师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霹雳爆炸”不是黑魔法，但是它在密闭的空间中很可能会引发弹射，在这满是杂物的船坞中使用，破坏力会比一般的黑魔法还大，卢克这家伙不要命了吗？
不仅不要命，而且是傻了吧？典狱长格林的铁甲咒连死咒都挡得下来，会挡不住爆炸咒？
现在使用这个魔咒，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这一方。
顿时，无数爆炸声在船坞中响起，无数碎木片横飞。
光头巫师在被炸飞前看到伊索架起了防护罩将周围的人都笼罩其中，而卢克正以一种不正常的高速，冲出了门外。
真是好算计啊，卢克，你是用我们的命，赌傲罗的善心？——光头巫师落在了地上。
是的，爆炸咒破不了伊索的防御，但是对在场的其他人是致命的。如果典狱长格林选择救下其他人的话，卢克就有机会逃跑了。
黑袍巫师亡命狂奔，身上的袍子都燃起了火星。
跑，跑，跑！一定要逃走，如果落在伊索·格林手里，自己下半辈子就只能在阿兹卡班度过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如果被抓，一定是终身监禁。
太好了，伊索拦不住自己，自由就在面前。和无数次的傲罗围捕一样，自己在这猫鼠游戏中再次获得胜利。
不过外面似乎下雨了。
下雨了？
英国这地方一年四季永远在下雨，不过也好，天气恶劣一点，追踪的难度就会大一点，自己逃跑的希望就更高了。
卢克心中一喜，他已经冲出了船坞，完全不顾那些落在身上的雨水，脸上露出瘆人的笑容。
等着吧，总有一天，自己会回来和你算总账的！
逃出生天？
光头巫师躺在地上，他的脸上是无比惊恐的神色，但绝不是因为自己的肚子上被爆炸咒崩出了一个大口子。
他看到卢克在踏出船坞的那瞬间，一只银色的手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后背，然后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原本狂奔中的卢克不知何故呆立在了门口，黑袍下露出的半张脸上挂着瘆人的笑。
他以为自己跑出去，所以才会露出这种笑容，但是实际上，在被那只银色的手点中之后，卢克就站在了原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的意识，被困在了逃跑的喜悦之中。
“这是什么魔法？”光头巫师艰难地说。
伊索站在那位分体的巫师旁，将其恢复原状，只是分体的位置还有一道可怖的伤口，这就需要用白鲜香精处理了。医疗魔法，确实是自己不擅长的。
他走到光头黑巫师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可是我最新的成果，大脑封闭术。”
光头巫师轻轻摇了摇头：“你当我是傻子吗？”
伊索笑了笑：“我还不至于骗你，只是这个大脑封闭术，是对别人用的。”
光头黑巫师的眼中写满了惊恐，封闭别人的大脑，这就是卢克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关键了吗？
谢顿·伊里奇，你应该会喜欢这件礼物吧，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我叫它——低眉咒。”
第五十章 唐克斯圣诞家宴
疯眼汉穆迪就算是出现在翻倒巷都会出现轰动，多年的傲罗一线工作，在他身上留下来太多的伤——他失去了一条腿、一只眼睛，脸上满是黑魔法留下来的伤口。
所以，当他来到这个麻瓜社区的时候，自然就引起路人侧目。
“哈哈，各位，看我这个造型怎么样，我今天下午有个片约。”
虽然不知道“造型”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什么叫做“片约”，但是显然，伊索教给自己的这套说辞还是非常有用的。
至少自己说了这些话后那些麻瓜都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虽然穆迪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懂了什么。
他在一栋花园别墅外停了下来，取出弧形酒壶喝了一口，这才上前按响门铃。
“穆迪？”开门的唐克斯满是惊喜，想不到疯眼汉竟然会在圣诞假期上门拜访，“你怎么来了？”
“哈，受邀而来，顺便来通知你，傲罗实习结束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位正式傲罗了。”穆迪在退休后兼任傲罗训练营的教官，和唐克斯的关系不错。
尼法朵拉·唐克斯的父亲泰德先生听到门口的动静也迎了出来：“阿拉斯托，你终于来了！”
“爸，是你邀请穆迪先生来的？”
泰德先生和穆迪握了握手：“当然，你要成为正式傲罗了，我们当然得关心一下啊。”
厨房里传出唐克斯母亲的声音：“菜马上就好了，你可以和穆迪先生先喝一点。”
“好的，安多米达。”泰德转向穆迪，拍了拍自己发福的肚子，“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她这几年已经禁止我喝酒了，多亏你来。”
安多米达的手艺不错，老实说，穆迪已经很久没参加这种圣诞家宴了，他一辈子都在和黑巫师做斗争，性格变得更加极端，显然不适合结婚生子了。
“很棒的味道。”穆迪应景地给自己切了一点火鸡肉，“除了这个，不过这不是你手艺的问题，安多米达，按照伊索·格林的说法，是火鸡本身肉质的问题，使它很难成为佳肴。”
“但是如果圣诞宴会少了火鸡又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泰德先生点了点头。
“是啊，这就是传统的力量，人类是一种可以因为习惯而不顾事实的物种——当然，这句话也是伊索说的。”穆迪将有点柴的火鸡肉嚼碎。
泰德先生和安多米达夫人相互看了一眼。
“阿拉斯托，你也支持唐克斯的决定？”终于，还是安多米达夫人开口道。
在成为正式傲罗之后，如果不归傲罗指挥部直接统属，往往会加入一支傲罗小分队。唐克斯夫妇（主要是安多米达夫人）更倾向于金斯莱·沙克尔的夜骐分队，以唐克斯在训练营的成绩也能达到入队的要求；而唐克斯自己却表示会继续留在格林队长的分队——这也是他们今天请穆迪来的主要原因。
不过，穆迪话里话外对伊索·格林似乎格外推崇。
“沙克尔家族的影响力在纯血中也首屈一指，再加上金斯莱本人也是非常有能力，”既然已经挑明了，安多米达夫人便更直接了，“而我听说，伊索·格林的风评并不太好……”
唐克斯皱了皱眉：“我还以为您不在意出身的，妈妈。”
要知道，安多米达在成为“唐克斯夫人”之前可是“布莱克小姐”，她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妹妹，也是小天狼星的堂姐。按理来说，她应该是纯血的拥趸，可是安多米达·布莱克最后不惜被布莱克家族除名，嫁给了一个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巫师。
“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唐克斯夫人冷冷地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泰德先生拍了拍她的手，用指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你女儿。
“好吧，好吧。”唐克斯无奈道，这就是她家里的情况，她永远不可能在这个家里拿到多数票，因为泰德先生总是会无条件倒向自己的妻子。
穆迪敲了两下餐盘：“金斯莱和伊索都是斯莱特林的，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怎么会一样！我听说伊索·格林处置黑巫师的手段往往比较极端，”唐克斯夫人压低了声音，“据说，虽然伊索抓捕的黑巫师数量已经仅次于你了——阿拉斯托——但其实，落在他手中的黑巫师远超他送进阿兹卡班的数量。很多人认为，他的强大，有一部分来源于他在那些被隐瞒不报的黑巫师身上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魔法实验。”
如果伊索听到这个说法肯定会欲哭无泪，他确实“瞒报”了一群黑巫师，但那些人可好好地呆在镇邪魔方里，成为他的魔力电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魔法实验好不好。
而且之所以把这些黑巫师扣留，只有两个原因。
他们中的一些人提供了海量的魔法点，意味着罪孽深重，但是魔法部掌握的资料顶多判他们几个月的监禁。对于这样的巫师，伊索当然不愿意用正常的程序去对付他们，不然就是对那些受害者的残忍了。
而有些黑巫师存粹是因为不合适。他们有的掌握了某种魔法，摄魂怪对他们的影响不深，入狱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多严重的惩罚；有的则是过于强大，进入阿兹卡班反而会成为不安定因素。
小天狼星是近年来第一个从阿兹卡班越狱的巫师，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伊索这么做只是无奈之举，谁让英国巫师界的法律那么简陋呢，对付黑巫师，几乎只有关进阿兹卡班这一种惩罚，只是刑期长短有区别罢了。
“这是无稽之谈！”唐克斯对自己母亲的话表示抗议。
穆迪严肃地点了点头：“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支持——难道这个世界上有无辜的黑巫师吗？”
泰德先生看到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知道不该继续这个话题了：“阿拉托斯，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他们，甚至有一些是魔法部的雇员，他们说小天狼星很有可能是无辜的。”
唐克斯看到自己的母亲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赶紧低下了头，装作对火鸡肉很感兴趣。
穆迪看了一眼唐克斯：“啊，她没和你们说吗？这个消息最早就是她带给我的，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呢。”
“尼法朵拉·唐克斯？”安多米达压低了声音，不过这次不是因为顾虑什么，而是愤怒。
“妈妈，我本来打算圣诞假期结束的时候和你们说的！”
第五十一章 人间喜剧
“我怎么不记得答应把这里作为你们的据点了呢？”
终于，在小天狼星又一次因为赢了霹雳爆炸牌而变成黑狗在房间里狂窜庆祝的时候，躺在安乐椅上看书的伊索忍不住了。
小天狼星恢复了人形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伊索手中的书抽了出来：“我有什么办法，那个死老头子只允许我呆在布莱克老宅，就算要外出，也只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这好像是麻瓜的书——《人间喜剧》——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小天狼星真的嫉妒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家伙已经是一个大法师了，但是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伊索·格林和勤奋几乎没有一点关系。
能够坐着的时候他绝不会站着，能够躺着的时候就绝不会坐着。他能容忍别人随意在旅馆的房间内肆意玩闹，却不允许别人使用这把安乐椅，因为一天中三分之二的时间他都会瘫在上面，而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也不能坐，因为我正打算瘫在上面。”
如果躺在安乐椅上研究的是布莱克家族的魔法笔记，小天狼星还能好受一点，但是很显然，大部分的时间内，他都在看一些找乐子的书，现在，干脆看起了麻瓜的书籍。
所以，这么一个家伙，是怎么成为英伦唯二的大法师的？
倒是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到了当初那本《老人与海》。
赫敏问道：“格林教授，您是打算创造新的魔法了吗？”
怒目咒，就是从海明威的那本小说中获得的灵感——以不甘的愤怒构造怒目金刚。现在格林教授在看新的麻瓜书籍，很可能就是新魔咒的契机。
伊索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我并没有非常明确，还在实验中，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完善了。”
“不会还是像怒目咒那么难吧？”罗恩哭丧着脸，要学怒目咒，就必须先学会铁甲咒和守护神咒。他的铁甲咒是没问题了，但是守护神还看不到影子呢。
即使跟着哈利一起蹭了卢平教授的“补课”，但距离释放出自己的守护神还遥遥无期。
赫敏白了他一眼：“那可是上位魔法，如果那么容易的话哪还有那么强的威力。”
“格林教授，《人间喜剧》代表的情绪是什么？”
伊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说：“我也不知道。”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伊索苦笑了下：“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啊。我确实把那个咒语的雏形施展出来了，但是却不知道具体调用了哪种情绪，真是……”
他突然顿了顿，整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出神状态。
“伊……”
哈利刚想说什么，却被卢平拉了一把，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现在不要打扰他。”
过了好久，伊索才又长长叹了口气——只是这次和之前的那次叹气有什么不同了。
“还是没想明白吗？”小天狼星问道，“也不用太纠结，大多数巫师都只是知道怎么施展魔法，不知道为什么能施展魔法。”
是啊，这就是巫师世界的常态。
伊索将书从小天狼星的手中拿了回来，手指在合上的书页上抚过，一瞬间，就好像度过了书中人的一生。
第一次叹息，是不知道什么情绪能把人困在精神的世界中；第二次叹息，是感慨自己把问题想复杂了。
人生百态啊，以喜剧之名，行悲欢离合之情，最后混合在一起的，只剩下一阵唏嘘。
是惆怅，统合【大脑封闭术】和【守护神咒】后形成【低眉咒】的情绪是看过了喜怒哀乐，人间百事之后的惆怅啊。
至此，低眉咒算彻底完成了。
卢平教授看看窗外：“很晚了，哈利你们三个该回学校去了，记得披上隐形衣，你并不被允许出现在霍格莫德呢。”
“小天狼星……”他看向老友。
小天狼星举手投降：“我会用旅馆的壁炉直接回布莱克老宅，绝不对做什么多余的事。”
“很好。”卢平教授点了点头，“那么就不继续打扰你了，伊索，很感谢你为小天狼星做的。丽塔·斯基特已经答应在圣诞节后的《预言家日报》发布揭露小矮星彼得的新闻了，到时候就是发起总攻的时机。”
伊索听到罗恩在离开房间后就迫不及待问赫敏：“麻瓜的书店里就能买到那本书吗，赫敏，你能不能帮我和哈利都买一本。”
“罗恩，你连《老人与海》都没看完呢！《人间喜剧》比它厚得多得多！”
伊索笑了笑，这才注意到小天狼星还留在这里。
“你还有什么事吗，布莱克先生，你不是说我这里太拥挤了，为什么不回你宽敞的豪宅呢。”
难得的，小天狼星没有回嘴，而是一下瘫在了安乐椅上：“伊索，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莱姆斯虽然之前过得不怎么顺利，但至少现在已经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了；还有那只油腻腻的大蝙蝠，听说他在魔药上的成就已经快要触及梅林勋章了？”
这算什么，中年男子参加完同学聚会受到打击后的消极吗？
伊索的脸上全无表情：“你是不是失败我不知道，但是有些人的狗腿可能要断了——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准使用我的椅子？”
躺在安乐椅上的小天狼星一下子弹了起来，慌忙跑向壁炉：“我突然想起来让克利切帮我准备晚饭了，那我就不留了，再见，慷慨的朋友。”
随着飞路粉洒下，一朵巨大的绿色火焰冒出，小天狼星便消失了。
伊索摇了摇头，小天狼星可不是多愁善感的家伙，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撑得过十多年的阿兹卡班生涯。这家伙存粹就是太无聊了——原本为了哈利的安全，他能够逃出阿兹卡班，不用魔法硬生生游回了英国；为了将小矮星揪出来，他能够忍饥挨饿呆在禁林中，即使是受到伊里奇的控制都没有放弃反抗——这家伙的神经远比正常人粗大得多，也坚韧得多。
只不过现在，恢复清白之前他还需要隐藏起来；而恢复清白，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引发舆论需要的是丽塔·斯基特这样擅长春秋笔法的记者；获得支持，则需要那些有名望的巫师背书。
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好像，这个世界没有自己也能很好地运行。
该给这家伙找点事做了，不然的话，在阿兹卡班没出什么事的布莱克，在外面倒是该抑郁了。
第五十二章 炼金术交流大会
“所以你就把我带到法国来了？”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为了防止自己抑郁，还真是谢谢你了。
伊索笑了笑：“别生气啊，至少在法国，不会满大街都挂满你的通缉令，你没那么有名，不需要变成狗才能外出了嘛。”
站在伊索旁边的中年男子歇斯底里：“我没那么有名那你干嘛还要让我喝复方汤剂。还有，我现在到底是谁？”
伊索看了看身边这有点秃顶的大叔强忍住笑：“不知道，我刚刚在路上随便找人弄了根头发。”
“在法国你确实没什么名气，但是我还是挺有名的。我可不想被人拍到照片传回英国，傲罗分队长竟然和最危险的通缉犯呆在一起。”
变成中年秃顶大叔的小天狼星咬了咬牙：“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帅。”
伊索很光棍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想有安慰到你的话。——我们到了。”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正是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大门，从这里还能看到那座据说能使人容颜永驻的巨大喷泉。
圣诞节还没结束，留在布斯巴顿的学生并不算多，但是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数有点夸张了吧。
小天狼星好不容易合上因为太惊讶而张大的嘴：“不是说只是一个炼金术交流大会吗，这里的人比学校的学生还多了吧？”
“全世界的炼金术士都在这里了，我早该想到的，”伊索看到前方那位穿着明黄色袍服，冲着自己微笑的老人，“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影响力，也只有他才能让布斯巴顿敞开大门。”
“很高兴你能来，伊索，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尼可·勒梅的身子显得更加佝偻，不过他的精神还算不错。在放弃了魔法石之后，勒梅夫妇像普通人一样奔向死亡。
“是啊，这位是怀特先生（Mr.White)。”伊索似笑非笑地介绍着小天狼星。
“哈哈哈，他的名字不会恰好是‘大犬座’吧。”
小天狼星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也不敢在这位享誉世界的炼金术士面前太过放肆。
不是怕，只是尊老。
伊索不用望气咒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生命力已经非常微弱。这位传奇炼金术士的魔力虽还远超常人，但此刻却平静如同死水。
“我记得你不带眼镜的，这是？”
尼可·勒梅将金丝眼镜取了下来，像个顽童一样眨了眨眼睛：“这是我之前的发明，不过没有公开过，今天这里的人太多了，戴上这副眼镜能让你看不到那些讨厌的家伙。”
“这玩意有什么……”自知失言的小天狼星赶紧转了口风，“我是说，依我愚见，似乎看不到这眼镜的前景。”
“很多东西都是无用的，但你不知道它是不是一直无用，这就是炼金术的魅力。”尼可·勒梅将金丝眼镜递给了伊索，“就好像有一种炼金术的作用就是制造一块晶莹剔透的红色石头。这种石头硬度不及钢铁，天然没有成为武器的资格；因为能人为制造，价值便不如宝石，但是谁能想到，它会成为魔法石的起点呢？”
“交给你了，伊索。”他将金丝眼镜放在伊索的手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在托孤一般。
“如果你真的舍不得的话，就自己留着吧。”伊索托着眼镜的手并没有收回去，或许真在等着对方回心转意。
尼可·勒梅摇了摇头：“我舍不得的不是这副眼镜。”
当然，不管是技术还是财力，只要尼可·勒梅需要，他能制造堆满整个布斯巴顿的眼镜。
“我舍不得的是当时花费在这上面的心思，或者说，我舍不得的是对炼金术的热爱。”
伊索似乎能够透过尼可迷蒙又清澈的眼睛看到，一位小巫师急匆匆地穿过走廊，走进自己的宿舍，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按照刚刚产生的灵感捣鼓起那一堆工具。
尼可·勒梅缓了缓，终于还是朝着伊索摆了摆手：“交流会将持续一个礼拜，现在，和你的朋友好好去逛逛吧，不用在乎我这个老人。”
“我不觉得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能掌握制造魔法石的方法。”
小天狼星难以置信地看着伊索，怎么又提到魔法石了。
“你还是那么敏锐，果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尼可·勒梅轻轻摇了摇头。
伊索收起了已经变成习惯的微笑：“除了魔法石的制作方式，还有什么能将几乎整个世界的炼金术士都吸引到这里来呢？”
“你想要干什么？尼可，如果……”
“不，这也是我的决定。”尼可笑了笑，“魔法石的制作方式将会在这场交流会中公布，不然，即使是布斯巴顿，也经不起整个魔法世界的窥探啊。”
“毕竟，这里没有一位大法师坐镇。”他抬头望了伊索一眼。
等到尼可·勒梅离开，小天狼星才后知后觉道：“因为尼可·勒梅打算在这场交流会上公布魔法石的制作方式，所以才来了这么多人！”
“为了保护后人和布斯巴顿不在自己死后成为别人探寻魔法石秘密的目标，尼可·勒梅才会公布魔法石的制作方式！”
伊索的心情不太好：“真是谢谢你的总结，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些，怀特先生。”
没有人能抵挡住魔法石的诱惑，因为这块石头不仅能制造不死药，还能够变出黄金。
无尽的生命和无穷的财富，光是一样就能让人癫狂，更何况是能同时做到两者的魔法石呢。
在尼可·勒梅活着的时候，那些窥伺者不敢动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最强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等他死后，邓布利多还能，或者说还愿意庇护整个布斯巴顿吗？
这本身就是一个交易，一个尼可·勒梅和世界上所有窥伺魔法石的巫师之间的交易。
——魔法石的制作方式我已经公布出来了，那么就不要再打我那些，留在布斯巴顿图书馆的知识的主意了。
伊索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尼可，人心中的贪婪是永远不会被满足的，当你后退一步，他们只会继续逼迫你一退再退。
没有力量就没有守护。
第五十三章 被公开的魔法石
法国的食物确实比英国要好很多，特别是法国麻瓜界的食物。
伪装成“大犬座·怀特”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精致的食物，而坐在他对面的伊索在简单尝试后只是啃着自己的汉堡。
“在高级餐厅啃便利店汉堡的人，你可能是第一个。”
伊索撇了撇周围的人：“在高级餐厅用监狱里的方式吃饭，你一定是第一个。”
“你说在这里帮我找了份活？”小天狼星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将盘子舔干净的冲动。
伊索点了点头，此时，刚好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了过来。
“来了，记住，你现在叫大犬座·怀特，是一个英国书商经理。”伊索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那位大腹便便的男子伸出胖乎乎的手：“您一定就是伊索·格林先生了，说实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您不从事出版这一行当就太说不过去了。”
“戴伦先生，不管是伊索还是格林兄弟都是写书的，而我只是卖书的。”
那个会讲一口流利英语的法国出版社社长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但是写书的赚的永远没有我们卖书的多。”
他向小天狼星点了点头：“这位想必就是怀特经理，之后群星集团在法国的工作就是由他负责和我们交接吗？”
小天狼星茫然地点了点头。
伊索为了他不露馅，赶紧将话接了过去：“是的，不过之后可能由怀特先生的侄子布莱克先生代替，毕竟怀特先生的年纪不小了，来往两国精力可能跟不上。”
那不还是自己？你给我找的活为什么是和麻瓜打交道？
“你选择我们作为合作伙伴是明智的，不光是法国，我的出版社在整个欧陆都有非凡的影响力。”别看戴伦看上胖得像猪了，但是他那双小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不时会出现狼一样的目光。
这是一个标准的商人。
“那么我们来谈一下分账吧。”伊索直接道，“我看重你们的渠道，而你们需要我的内容。”
“您很会抓重点，”戴伦将胖乎乎的手指交叉在身前，“四六，这已经是很合理的分成了，您旗下的群星确实掌握着一些好书的版权，我们很有兴趣，不然按照行业标准应该是二八分账。”
伊索二，而他们要八成。
“三七。”伊索淡淡说道，对方虽然是个合格的商人，但是他的手段对自己是无效的，因为自己是一个巫师，麻瓜世界的财富应该是自己的助力，而不是目的。
戴伦赶紧摇了摇胖乎乎的脑袋：“不可能，您知道的，今年不管是纸张的成本还是人工的成本都上涨了不少，还有不久前的那次大罢工……”
伊索敲了敲桌沿：“您误会了，戴伦先生，是你七，我三。”
“啊？”纵然是商场老狐狸，这时候也有点懵，见过为了一分利拔刀相见的，哪见过主动将利益让出去的？
“你的条件呢？”不过戴伦还是立刻调整了过来，他知道对方愿意在利益上让步，那就一定会在其他方面拿回来。
“群星百思系列的书籍必须占到所有出版物比例的20%。”伊索无比认真道。
也就是说，自己印一百本书，必须有二十本是由对方指定的？
戴伦翻了翻眼睛，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终于，他再次伸出自己胖乎乎的手：“成交。”
他看不出这么做的弊端，对方手中的几个版权还是很诱人的，就算那二成的书全赔了，自己也能在其他书上赚回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了，比如说今年年初的时候，就有一个老富豪贴钱出版自己的回忆录，那种无聊的东西怎么可能好卖，但是谁让他给的多呢。
想必这家伙也是差不多的目的吧。
等两人回到布斯巴顿后，伊索才对小天狼星道：“你只要保证【百思】系列书籍的出版和销售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亏钱也做？”
“当然。”
目前为止，这所谓的百思系列总共只有两本书——《老人与海》和《人间喜剧》。
伊索建立群星集团本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让更多人看到这两本书，他会在百思系列的书上施展特殊的魔法，方便他收集读者的情绪，支撑他使用【怒目咒】和【低眉咒】。
人们在阅读《老人与海》时若有触动，便能为伊索提供不屈的情绪，这是构成怒目金刚的基础；当阅读《人间喜剧》产生唏嘘之感，就会为伊索提供惆怅的情绪，这是发动低眉咒的前提。
这两个伊索自创的上位魔法，和情绪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如果要发挥出高强的威力，就必须消耗海量的情绪。光靠自己当然是不现实的，也不能每次都薅小巫师的羊毛。
所以，人数众多的麻瓜才是最好的收集对象，毕竟，情绪不是魔力，只要是人类，都会具有。
最重要的是，麻瓜的情绪力量不见得弱于巫师啊。
小天狼星皱了皱眉头，今天布斯巴顿的人更多了，而且这些人眼中有明显的狂热情绪。
“发生来什么？”
伊索叹了口气：“尼可公布了魔法石的制作方式。”
果然，所有人都在朝着布斯巴顿的魁地球球场汇聚，他们眼神中透露着疯狂。
原本空旷的球场中央树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碑，魔法石的制造方式就在上面。
尼可·勒梅站在黑色石碑之前，即使用上了“声音洪亮”的魔咒，但还是显得有气无力。
“各位……所有关于魔法石的……知识都在这里了……”他大喘了几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而我其他的炼金术知识，将无偿捐献给布斯巴顿的图书馆，任何一个小巫师都能学习它们。”
他用法语说了一遍，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真是无私的人。”小天狼星感慨。
伊索却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满足的。”
果然，伊索的话还没说完，一位美国巫师突然大喊：“你怎么证明石碑上的资料是真的？”
“是啊，而且又怎么保证，你确实将所有关于魔法石的知识都公布出来了？”只要有人站出来质疑，就会有更多的鼠辈跟上。
他们从不敢立于猛烈的阳光之下，却会在黄昏时的黑暗角落中狂吠。
“立誓，牢不可破的誓言！”有一位巫师用法语大声喊道。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羞辱了，他们果然不相信，不肯也不愿意相信这位老人。
在现场维护安全的布斯巴顿教授们的脸色变得很差，自家校董被逼迫着公开了最宝贵的炼金术成果已经打了他们的脸，难道真的要被逼着立下誓言吗？
“就算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们又会以尼可在放弃魔法石后时日无多作为借口，否定誓言的有效性。”伊索真的太了解这些人了。
“立誓！立誓！”无数被鼓动的巫师齐齐往黑色石碑的方向踏出一步。
第五十四章 极具威慑力的邓布利多
布斯巴顿的校长奥里姆·马克西姆夫人是一位非常高大的女士，她的身高几乎快赶得上海格了——实际上，她也是一位有着巨人血统的巫师。
她抽出了魔杖，于是布斯巴顿的教授们都跟着举起了自己的魔杖，拱卫在尼可·勒梅的身边。
或许在场很大一部分炼金术士是无比崇敬和佩服这位六百多岁的老人，但有时候，当群体的情绪被点燃，个人只能随波逐流。
这个时候，流血不但于事无补，甚至会激化矛盾。
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避免接下来的悲剧。
越来越多的人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眼看着一场冲突无法避免。
伊索将魔杖往黑色石碑一指：“金刚怒目！”
金色的雾气萦绕、汇聚，一个巨大的金色巨人将尼可·勒梅和布斯巴顿的教授们都护在了身下。
然而，无往不利的怒目咒也无法让那些被激起了凶性的巫师退却——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巨大的金刚反而显得渺小。
“看来我们的法国同事并没有把工作做好啊。”伊索叹了口气，看来法国的魔法部和英国魔法部在可靠性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没有预见到炼金大会可能会爆发的混乱，更别说做好应对这种严重事件的预案了。
伊索对着自己施展了一个漂浮咒，朝着人群的中心飞去。他必须在有人放出第一道魔咒之前消弥这场冲突：一旦有人释放了魔咒，不管是哪一方，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就算是自己的话也不可能阻止这场闹剧了。
他是很强，但不可能强到可以和几乎全世界的炼金术士相抗衡的程度。
伊索立在石碑之上，虽然依旧带着微笑，但是一黑一白的眼中没有一点人类应有的感情。
“你们都是白痴吗？”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样炸响在众人耳边。
“想想自己是谁——你们是炼金术士啊！”
“就算没有制作魔法石的能力，难道还没有辨别资料真实性的能力吗？”伊索睥睨所有人，“如果连这个本事都没有的话，那石碑上的资料是不是真的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连真假都看不出来的话，怎么可能把魔法石造出来，动动你们的脑子！”
随着伊索的话音落下，那些狂热的炼金术士暂时停下了动作，只是很快，他们便用仇恨的眼神看向了伊索。
得，看来现在火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了，毕竟自己可以算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
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上千个巫师用魔杖对着自己，就算是伊索也感到后背一凉。
他抖了抖手，拿出尼可送给他的金丝眼镜戴上，顿时，视野中的人就少了一大半，神奇的是，连他们的声音都听不到的。
看来这副眼镜不光是让你看不到自己讨厌的人，而是彻底地“屏蔽”他们，包括发出的声音和气味。
“无视镜”应该改个名字叫“无人镜”更好，不过考虑到尼可是它的发明者，自己还是不要剥夺他的命名权了，毕竟这个世上文不对题的事情太多了，那再多一个又有何妨。
倒是“化身”成怀特的小天狼星捏了一把汗，这种场合他可不方便出手，不然的话伊索面临的麻烦说不定比得罪全世界的炼金术士都严重——毕竟，得罪人，就算得罪再多人也不是违法行为，而如果是被发现和英国魔法界最危险的通缉犯厮混在一起，特别是这人还是一个傲罗，那这完全就是犯罪了。
“邓布利多没来吗？”小天狼星嘟囔了一句。要知道，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可是好友，如果邓布利多在这里的话，这些炼金术士就不会这么“冲动”了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球场的外围传来：“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众人纷纷回头——来人面目慈祥又威严，那银白色的胡子垂过了胸前，可不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位霍格沃茨的校长先生的身后还有一大群法国傲罗。
小天狼星松了口气——是啊，他怎么可能不来。
且不说邓布利多本身就是一位能和尼可·勒梅交流合作的炼金术士，更何况这场交流会很可能会是尼可·勒梅的告别会——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原本还群情激愤的人群终于安静了许多，就好像有人往烧红的热炭上浇了一盆冷水。
这就是当世大法师的威慑力，只要他站在那，就能震慑宵小。
所以，在两任黑魔王肆虐期间，有邓布利多坐镇的霍格沃茨才会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尼可·勒梅呢喃了一声：“阿不思。”
随后，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再次施展了“声音洪亮”，努力让他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各位，今天就让我托大一回，在炼金术这条道路上，我对于你们来说，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先行者。
嗯，领先了整整五六个世纪的先行者。伊索内心吐槽了一句，他看了看邓布利多，又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无视镜帮他“删减”掉了视野中的一大波人。
校长的出现还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自己虽然也算是踏入了大法师的门槛，但还达不到邓布利多的地位，从这些炼金术士的态度就能见一二。
他们敢拿魔杖指着自己，却只不敢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
尼可说话的速度虽然缓慢，甚至多说几个词就要大喘口气，但不知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威慑仍在，还是尼可的话真的触动了他们的铁石心肠，至少，他们不闹腾了。
他们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位老人很可能是在公开场合的最后话语。
“我很遗憾——当记载魔法石的黑色石碑立起来的时候，你们所有人就像闻到鲜血的红帽子一样聚拢了过来。当然我不得不承认，魔法石确实有这样的影响力。但是各位，想想你们原先在干什么——这次的交流会上，有带着最新研究成果而来的资深炼金术士；有带着最好作品而来，前不久还是学徒的巫师。”
“无数怀有无尽奇思妙想的炼金术士在这里齐聚一堂，带着他们目前最出色的成果与作品——在我这样说后，你们还觉得这里最宝贵是这块黑色石碑上记载的关于魔法石的知识吗？不，交流会最大的宝物，应该是巫师界最活跃的头脑在这里碰撞出的火花！”
“魔法石确实宝贵，但是，但是，你们面前的这个老家伙，”尼可·勒梅指了指自己，“早就已经玩了五百多年了，无论如何，它都只是炼金知识中的一小站了。”
“而你们的灵感中，说不定能够诞生出远比魔法石更加伟大的炼金造物！”
“孩子们，年轻的炼金术士们——魔法石的资料就在这里，你们完全可以将它看成是这场交流会的伴手礼，当你们决定离开时顺手带上就行了，现在，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吧，全天下最宝贵的头脑都集中在这里了。”
“你们不知道我是多么希望，在这场前所未有的交流中，在这场几乎是全世界炼金术士一起参加的聚会中，能够诞生照亮往后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火花！”
第五十五章 造假的大法师
人群渐渐散去，那些因为黑色石碑出现而变得空旷的炼金术展台重现变得热闹起来。
他们似乎真的将尼可的话听了进去，或许只是因为，现在的黑色石碑周围，含“邓”量实在太高了，他们可没有信心对抗最强白巫师。
更何况，那石碑在交流会结束之前，一直都会竖立在那——当着几乎全世界的炼金术士的面，尼可总不至于说话不算数吧。
马克西姆夫人松了口气：“多亏你了，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抬头望着黑色石碑，伊索正从上面施施然“飘”下来。
“哈，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我们已经闹翻了呢。”尼可·勒梅的步伐缓慢，好像多走一步他身上的骨头就要磨损一分，“你那么反对我公开魔法石的资料。”
这或许就是邓布利多一开始没有出现在这场交流会的原因——邓布利多从来都是魔法石公开化的反对者。他担心，如果像伏地魔这样的黑巫师拥有了魔法石之后，整个巫师世界，乃至连带着麻瓜世界，都要永远笼罩在黑暗之下了。
邓布利多的目光还是在黑色石碑上，他长叹了口气：“我应该向你道歉，我的行为对一位即将永远告别的老友来说，太苛刻了吧。”
伊索不动声色地扶住尼可，这位六百岁老人掩藏在袍子下的手臂，就好像是一截枯木。
“阿不思，我还是原来的意见，能够依靠这些公开资料就能制造出魔法石的巫师，任何的枷锁都不可能限制住他们。”尼可·勒梅拍了拍伊索的手，他似乎感受到了身边这位年轻人的伤感。
“是啊。”邓布利多的湛蓝色眼睛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伤感，“但是限制是必要的！”
“别担心，阿不思。”尼可笑道，“我可能看不到了，但是你的话还有时间，你就看着吧，接下来的一百年内，不可能会诞生第二块魔法石的。”
“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毕竟尼可·勒梅是千年一遇的炼金术士。”邓布利多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年轻的时候就能和尼可这样的顶级术士合作，发明龙血的用途，但是对魔法石的制造从来没有入门过。
他话锋一转：“那你这么做的意义呢，明知道他们无法到达——就算他们已经提前拿到了考试的答案——所以真的只是为了让布斯巴顿免受打扰？”
“这一点很重要。”尼可点了点头，“所有的小巫师都应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况且，谁说一定要到达终点才有意义？”
“说不定某位炼金术士，在朝着魔法石进攻的道路上，恰好产生了新的灵感，于是，炼金术的史册上将多一个新的名字——至于魔法石，那还重要吗？”
尼可的精力实在不济，在伊索的搀扶下，慢慢朝着临时的住所而去。炼金术交流大会期间，他一直是住在布斯巴顿某一间教师宿舍的。
不远处的“怀特”先生却朝着伊索轻微地摇了摇头。而此刻，邓布利多的目光还在黑色石碑上——不能不让人在意啊，这可是魔法石——他推了推月牙形的眼镜。
按照尼可所说，炼制魔法石的成功率是极低的，但是成功率低不代表就不会成功，只是难了一点。万一有几位，哪怕是一位今天参加这场交流会的巫师制造魔法石成功，都有可能对巫师和麻瓜的世界造成极大的危害。
“或许，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邓布利多口中喃喃，似乎依旧不能接受魔法石的公开化。
“或许，你不是邓布利多。”当伊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搀扶着尼可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那些巴斯布顿的教授们自然是跟在尼可的身边。
听到这句话，几乎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还有人敢冒充邓布利多？
在这位“邓布利多”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伊索已经不声不响地挡在了众人的前面。
有胆子冒充邓布利多，甚至，能模仿得如此相像的还能有谁；又是谁在翻倒巷倒腾复方汤剂必须的药材？
真没想到，这位来自德国的大法师竟然这么快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是以一种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
伊索的魔杖已经握在了手中，神情凝重——面前的，是少有的自己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战而胜之的狠角色。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被道明身份的“邓布利多”除了最先的错愕之后便再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张。他似乎并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地记着石碑上的内容。
在伊索震惊的目光中，这位冒牌的“邓布利多”先生慢慢变成了“邓布利多”先生。
——没开玩笑，只不过先前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现在的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原来如此，”伊索看着对方变形，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想要伪装成邓布利多有两个难点，一来大法师的魔力活跃程度实在是太高了，万一碰到一个懂行的，通过这一点就能立刻分辨出来。但如果是你的话，这反而是最不需要担心的，毕竟你也是大法师啊，谢顿·伊里奇。”
“第二个难点，复方汤剂必须以毛发作为药引，但是谁能从邓布利多身上薅来一根头发呢？”伊索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两具正常人类大小的“怒目金刚”，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所以你退而求其次，用的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头发，在复方汤剂的作用下，你便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谢顿点了点头：“是啊，为了骗过你和勒梅先生的眼睛，我不得不多此一举。如果直接用人体变形术变成邓布利多的样子，破绽太多了。但如果先用复方汤剂变成阿不福思，在这具身体的基础上施展人体变形术，将其修补成阿不思，那就好太多了，毕竟这两兄弟还是挺相像的。”
他笑了笑，终于将黑色石碑上的内容都记在了脑海中：“不得不说，我的表现还是骗过了大多数人，那么，伊索·格林，你是如何看穿的呢？”
第五十六章 细节
伊索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也往往因为多话被反杀啊，前鉴不远，自己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两尊常人大小的怒目金刚从左右两边朝着伊里奇袭去。
“你还没吸取教训吗？”变成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样子的伊里奇一手持剑，一手魔杖，分别架住了从两侧攻来的怒目金刚，“或者，我们可以交换一下，你告诉我是如何看穿我伪装的；我可以告诉你，你这自创魔咒的弱点？”
不得不承认，伊索确实心动了。毕竟，【怒目咒】涉及到自己的魔法之道，以情绪之力统御不同的魔咒，创造出新的上位魔咒将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提升实力的主要方式。
如果能够从一位大法师口中知道其中的破绽加以改进，对自己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这交易，似乎不亏啊。
“嘭”地一声，怒目金刚如先前一般，被谢顿·伊里奇粉碎成了金色雾气。
不过这倒不能让伊索太过在意，毕竟，有镇邪魔方中的黑巫师供应魔力，自己可以反复从金色雾气中拉出怒目金刚来，而对方消解【怒目咒】总不是全无消耗的吧。
只要是拼消耗，伊索是真没在怕的。
金色雾气再次凝实，说实话，要不是碰到谢顿·伊里奇这样第二次交手就掌握了消解【怒目咒】方法的巫师，伊索这一招当真可以横行整个巫师界了。
怒目金刚的本体介于虚实之间，不管是对于物理还是魔法都极具防御力，而它本身的战力也不是身体孱弱的巫师能够承受得了的。更夸张的是，因为【怒目咒】是用不屈的情绪统合，情绪是不会轻易消散的，所以就算勉强击破了怒目金刚，伊索又能消耗些许魔力，从金色雾气中拉出一个新的来。
伊索并没有急着操纵怒目金刚重新进攻：“你先用复方汤剂再人体变形的伪装方式确实不是一般的手段能够看透的，但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恰好带了一副神奇的眼镜。”
看来对方同意和自己交换情报了，伊里奇看着伊索脸上的那副金丝眼镜，这玩意，上次交手的时候确实不存在。
“炼金产物吗？”
伊索点了点头：“尼可·勒梅的炼金发明，叫做无视镜。”
“它可以让我看不到那些不想看到的家伙。”
谢顿·伊里奇皱了皱眉头：“你屏蔽了邓布利多？”
“哈，很奇怪吗，我现在可是在休假啊，当然不想看到自己的领导。”伊索翻了个白眼，自己在霍格沃茨偶尔兼职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邓布利多确实算是上司。
这就是伊索看到谢顿·伊里奇伪装的邓布利多后发觉的第一个疑点——明明是无视镜屏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除非，这个人根本就是伪装的。
当然，光靠这个的话伊索其实并不能肯定，眼前的邓布利多是别人假扮的。毕竟“无视镜”是人为造物，或许它就是无法用来屏蔽“大法师”呢。
所以，伊索立刻给小天狼星使了个眼色，对方有一个能够立刻验证的方法——活点地图。
如果活点地图上不能看见邓布利多，那说明，眼前这位就是真……不，依旧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毕竟真的邓布利多不在霍格沃茨也可能在别的地方；然而反之，如果活点地图显示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那么眼前这位就一定是假的了。
而刚刚，小天狼星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复。
当然，这些信息伊索并不打算告诉谢顿·伊里奇了，就让他认为是因为“无视镜”暴露了吧——毕竟，自己答应了交换情报，但是没说用多少情报进行交换啊。
自己没有撒谎，被“无视镜”屏蔽的人出现在了自己视野里确实是怀疑的开始。
不过显然，谢顿·伊里奇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并不能说服我，也体现不出你的诚意啊，伊索·格林。难道你会因为这个玩具一样的东西，就怀疑最强的白巫师吗？”
果然是老狐狸，伊索撇了撇嘴：“这么一点疑点当然无法肯定，很显然，你为了扮演好邓布利多，还仔细观察了他的习惯，不管是走路方式还是说话的语调，都如同复制，甚至连推眼镜的动作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可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发现了疑点。”谢顿·伊里奇的脸上稍稍发生了一些变化，看来复方汤剂的药效正在过去。
正如伊索说的，这些准备工作自己确实完成得很好。在一位大法师又是复方汤剂，又是提前观察学习的努力下，就算是被模仿者亲近的人可能都无法发现——尼可·勒梅就是明证，这位当世最强的炼金术士也没有看穿自己的伪装。
然而，伊索还是看穿了。
“别忘了，我是一个警……傲罗，最擅长的就是调查了，从细节中发现真相就是我的工作。”伊索的目光没有从谢顿身上离开过，显然对这位能够克制他【怒目咒】的对手格外忌惮，“你能够模仿邓布利多推眼镜的方式，但是无法模仿他推眼镜的频次。”
“对于邓布利多这样习惯带眼镜的人来说，眼镜已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只有那些刚开始戴上眼镜的人，因为还不习惯，才会特别注意到眼前眼镜的存在，频繁去推。”
“还真是细节啊。”谢顿·伊里奇点了点头，显然，加上这个理由的话他就被说服了。
伊索心中一喜，大佬你是个巫师啊，以为是警匪片呢？这个频繁推眼镜的细节根本就是自己通过小天狼星的活点地图确定眼前之人是假的邓布利多之后现编，不，这叫倒推的，没想到你居然真就信了。
我们是巫师啊，判断对错还需要麻瓜的手段？
内心虽然狂喜，不过伊索的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毕竟，自己想要的情报还没有到手呢。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是如何消解我的怒目咒了吧？”
第五十七章 四臂金刚
谢顿·伊里奇抖了抖身子，他完全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复方汤剂正式失效了。
他突然猛地冲向一具怒目金刚，手中的格兰芬多剑迎头斩下，然后不出所料的，金刚再次被打回成了金雾。
“感受到了吗？”谢顿收剑，在刚刚行动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没从伊索身上移开过，没错，对这位最年轻的大法师，他也极为忌惮。倒是他的行动，像是在上一堂示范课的样子。
伊索蹙眉：“气势，刚刚有一瞬间，你的身上出现了一股明显的气势。”
这一刻，两人似乎不是兵戎相见，而是在学校的石子路上，边走便交流着学问。
谢顿点了点头：“很接近，但是还不够准确。”
“情绪！”被这一提醒，伊索立刻反应过来，“气势是情绪的外显。”
是了，怒目金刚是愤怒和不甘情绪的产物，那么能消解它的自然是另一种情绪，但什么情绪能够消解不屈呢……
似乎猜到了伊索在想什么，谢顿微微摇了摇头：“不是另一种，就是同一种。”
有那么一瞬间，伊索愣在了原地，但是好在，多年的傲罗生活，早已让他的神经变得格外坚韧，很快就从愣神中脱离了出来——这可是战场，对方可是大法师！
然而谢顿似乎没有注意到伊索这一瞬间的愣神，更没有趁这难得的机会发起进攻：“你用来施展怒目咒的应该是愤怒夹杂着不甘的情绪吧？”
不愧是大法师啊，就算是猜测也无比准确。
谢顿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无比：“伊索·格林，我的不甘和愤怒，可比你从那些孩子身上搜集来得强大得多啊。”
轰！
地面裂开了无数道裂纹，一只巨大的金色手臂从地下钻出，抓向伊里奇的大腿。
在刚刚双方交流之时，伊索就已经在伊里奇所站的地下释放出大量的“不屈”情绪，构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怒目金刚。
虽然震惊于对方破解自己怒目咒的方式，但伊索还是悍然发动了袭击——就算你的情绪更加强烈，那我就在情绪的量上下功夫。
你的愤怒和不甘，只是一个人的不屈；而这些，可是目前自己搜集到的所有不屈的情绪了，这是数百人、数千人的愤怒和不甘！
科多斯多瑞兹出来的巫师不愧战斗巫师之名，地下突然出现的变故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已经中招了，但谢顿却在最后一刻跳了开去，让金色巨手抓了个空。
现在，所有人都看见这个巨大的金色怪物了，他的一只手就有谢顿的半个身子大。
更夸张的是，这一次出现的金色巨人，身上有四只手臂——四臂金刚，三眼怒目！
四只巨大的拳头同时砸向谢顿·伊里奇，然而此刻这位俄国来的大法师只是站在原地，他将获得没多久的战剑横在自己的身前：“既然质量无法相比，那就用数量取胜？”
眼看着巨大的拳头就要砸在他身上了，怒目金刚是由精神诞生的物质，被这一拳头砸中，和被一辆飞驰的卡车撞上应该没有多大差别，反正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能承受得了的，即使谢顿·伊里奇是一位大法师。
眼看着要砸在他身上的巨大拳头突然一张，竟是该砸为抓，看来伊索并不打算直接要了谢顿的命。
毕竟，这位可是科多斯多瑞兹的校长，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下台了，但如果他真的死在了自己这个英国傲罗手上，那就真成国际纠纷了。
更关键的是，这是伊索和谢顿的第三次交手来。
第一次，对方虽然破坏了大半个霍格沃茨礼堂，但是却没有真的伤到一个人；第二次，在丽塔·斯基特的住宅，对方提前隐藏在地下，如果真要动手，完全不用等到自己发现；第三次……
也就是这次，对方应该是冲着魔法石而来的，他甚至花了很多时间去准备伪装成邓布利多，为的就是不流血地达成自己的目的吧。
所以，这是伊索在最后关头操纵者四臂金刚改砸为抓的原因——这位大法师就算是敌对阵营，也只能算是“守序邪恶”。和那些一上来就是“阿瓦达索命”的残渣黑巫师还是不同的。
“真是照顾老人家啊，伊索。”谢顿伸出左手，没用魔杖，竟只用一根手指就抵住了金色的巨掌，使之不得再前一分。
“用数量来弥补质量上的差别，在很多时候都是有用的。”此刻的谢顿身上再次出现了不同于强大巫师，而是独属魔法教授的气质，或者说，这才是他最基本的底色？
谢顿·伊里奇的手指抵着巨大的金色巨人：“我经常告诉我的学生，如果不够聪明，我们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去弥补。但是，也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数量去弥补的。”
“比如说——情绪。”谢顿的目光仍然牢牢锁定着伊索，后者僵立在了原地，两人似乎在以三目四臂的怒目金刚为据点，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拔河。
很显然，从谢顿·伊里奇只用一根手指的风淡云起和伊索·格林额头要留下来的冷汗可以看出，创造出怒目咒的伊索才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仇恨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浓烈；愤怒是越刻骨的越高涨；高尚的就是比卑劣的更有感染力——情绪是无法用数据去衡量的，伊索。有些人的怒火只能是以头抢地，而有些人的愤怒注定要山崩地裂。”
伊索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凉意——他在失去对怒目金刚的掌控。
“感受我的愤怒与不甘吧，伊索，然后想想，得用多少在象牙塔里诞生的不屈来抵抗？”伊里奇的双目中出现无数红色的血丝，“然后告诉我，情绪的数量在质量面前是否有意义？”
伊索正在一步步失去对怒目金刚的感受，原来，谢顿·伊里奇不仅能够消解怒目金刚，而且能够反过来操纵它。
“你想用一个人的情绪让无数人的情绪臣服？”伊索怒吼一声，无尽魔力倾斜而出，在无形中对抗着谢顿·伊里奇的精神之力。
被谢顿用一根手指抵住的金色巨掌被四臂金刚慢慢收了回去，他已经彻底掌控了这愤怒的巨人。
四臂金刚猛抬起一只手，砸向伊索。
“不是臣服，是追随。”
第五十八章 低眉咒
巨人易手，这一次，真的是谢顿·伊里奇赢了。
围观的众人此刻无比紧张，他们不敢出手，也不能出手——这种大法师层次的战斗，本就不是他们的水平能够插手的——这也是数量不一定能抵消质量的又一明证。
即使是小天狼星和马克西姆夫人这种层次的巫师，冒然介入两人的战斗，不仅不会产生什么效果，反倒会成为伊索的累赘。
眼看着反攻的金刚巨臂已经到了自己的头上，伊索却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他是傻了吗？还是因为被夺走了怒目金刚的控制权，心态崩了？
这一拳，砸在谢顿的身上会要了这位老巫师的命；砸在伊索身上也一样致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身为人类，九十多岁和二十多岁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堆骨头和肉罢了。
“你确实抢走了怒目金刚的控制权，但你似乎忘了，构成它的所有力量都来自于我。”伊索完全无视砸下的金色手臂，“不管是魔咒、魔力，还是将其统合在一起的情绪，都是来自我的。”
四臂金刚的拳头顿在了半空，然后，整个躯体慢慢消散。
谢顿晃了晃脖子，年纪大了，身体确实比不上小年轻，刚刚精神力量的“拔河”，对他的影响看来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云淡风轻：“所以，我们这算是一个平手？”
平手尼玛！伊索的心在滴血，要搜集那么多的不屈情绪，你知道老子偷偷努力了多久？要印多少本书？要解答多少个小巫师的提问？
伊索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平手了。”
“那么继续？”谢顿提剑前冲。
老爷子，你怎么还打上瘾来了？
谢顿·伊里奇深知自己的优势，当时大法师中，论魔法的诡异多变，自己不如邓布利多；但说到巫师近战，邓布利多不如自己，谁让科多斯多瑞兹培养的是一手魔杖一手剑的战斗巫师呢。
不过，眼前的小子是个异数，不说他在这么年轻的年纪登临大法师境界，就那怒目金刚，实在是自己近战的克星。
然而现在，金刚尽去，谢顿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通过近战的方式将其拿下。
“伊里奇校长，你上次就说过，同样的方式对大法师是无效的。”
谢顿一往无前，这小子妄图用语言扰乱自己的心态，剑到临头，你就知道我的手段有没有效果了。
“就好像上次你只是掌握了消解怒目金刚的方法，这次就给我展示了反过来控制它的惊喜——这就是你的准备。但是，你以为我会在没有新的杀招之前和你交手吗？”伊索不急不缓地说道。
难不成真是陷阱？谢顿·伊里奇立刻将这年头扫出了脑袋，就算是陷阱，我自一剑破之。
一滴水落在了伊里奇的身上——下雨了？
英国这地方总是在下雨，没什么好奇怪的。伊索距离自己已经几步之摇了，再往前几步，自己的战剑就能够到他了。
“伊里奇先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了应对你这剑杖并用的战斗方式，我也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特训呢。”
一段时间的特训想要和自己接近百年的专研相提并论吗？小子，你是不是把用剑想得太简单了。
等等，这小子的话似乎并不是在劝退自己，而是一直引诱自己进攻！还有，这雨水有点黏腻，触感根本就不像是自然造物。
还有，自己的脑袋中为什么会冒出那么多的想法？
虽然谢顿还在往前冲，但一股大法师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回头，就要真的完蛋了。
于是，在伊索一阵可惜的目光中，直冲而来的谢顿·伊里奇猛一转身。
他看到虚空之中，一只银色的玉手正点向自己的面门——如果刚刚还是继续往前的话，这只突然出现的手就要从背后点中自己的后脑勺了。
虽然这只银色的手看上去毫无杀伤力，但是大法师的直觉告诉他，这看上去如玉般的手指，如果点中自己，绝对会比被金色巨人砸上一拳更惨。
而且现在，因为自己的转身，相当于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伊索了。
“喜欢我这新魔法吗？”伊索手中的魔杖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分明是昏迷咒。
宗师级的昏迷咒，如果由大法师施展，集中另一个大法师，那肯定是有效果的。
腹背受敌，伊索·格林，你确实是一个异数。成为大法师才那么短的时间，就自创了两个上位魔法，就算是那些资深大法师都没有这样的创造力吧。
等等，自己的脑袋中为什么又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明明已经腹背受敌，到了最危险的境地，自己的脑海中怎么还会有这些不着调的想法？
不是说这些想法不正常，而是它们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正常！
是那只银色玉手的影响——伊索·格林这新魔法，不一定要点中目标才有效果，只要靠近就会产生影响，自己脑海中不断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因为它而产生的。
这是什么魔法？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等等，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再不有所动作，自己不仅要被玉手点中，背后的昏迷咒也要击中自己了。
那么该怎么……眼看着思维又要再次发散，谢顿·伊里奇在最后一刻恢复了清明，他使用了大脑封闭术。
可惜，伊索心中暗道一声，不过对于对方的临阵反应还是非常佩服的。
此刻，【低眉咒】召唤的玉手已经非常接近伊里奇了，对方想要摆脱玉手的影响，消除脑袋中不断出现的“不合时宜”的想法，唯一的方式就只能是施展大脑封闭术了。
不愧是谢顿·伊里奇啊，如果换了别人，在银色玉手靠近其五米的距离，就算提前察觉，也只会因为脑海中不断涌现的错误想法而忘记抵抗，然后毫无阻碍地被玉手点中。
这才是【低眉咒】的可怕之处，当它距离你足够近，你甚至会忘记反抗。而真正被其击中之后，就彻底不能反抗了。
不过低眉咒对伊里奇也不是毫无影响，他只是在最后一刻反应了过来，而此时，虽然还有时间脱离速度并不快的银色玉手，但是却绝躲不过疾射而出的昏迷咒了。
就算是幻影移形，也得有个前摇啊。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谢顿·伊里奇略一思索，直接向后一倒，竟是主动让自己被昏迷咒击中。
他宁愿去赌已经知晓的宗师级昏迷咒，也不愿被伊索的新魔咒击中——光是其表现出来的让人脑海中不断产生不受控制的想法的效果，就足够让人恐惧了。
不过这个结果对伊索来说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中了昏迷咒的谢顿·伊里奇照样得留下来，这一次，应该是自己赢了。
然而，本应该昏迷倒在地上的谢顿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第五十九章 强者
伊索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谢顿·伊里奇明明已经被自己的昏迷咒给击中了，怎么会突然消失？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不可能有时间施展幻影移形，况且，这里是布斯巴顿，和霍格沃茨一样，也是有反幻影移形咒的。
自己来参加这场炼金术交流会，也是先幻影移形到了附近，再步行到达这座法国的魔法学校。
“是门钥匙。”尼可走回到伊索身边。
伊索认真回忆了下：“门钥匙也需要魔力才能催动，但是我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受到带有魔力的物品。”
尼可指了指伊索西装上的扣子：“你之前掉了两颗纽扣。”
伊索苦笑了下，这下就明白了，当初自己和伊里奇的第一战，对方被夺走了战剑，而自己则是丢了两颗储能纽扣。
自己将谢顿·伊里奇的战剑改造成了和飞天扫帚具有相同功能的飞剑，而对方则是将自己的储能纽扣改造成了门钥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啊，正因为储能纽扣屏蔽魔力的特性，自己才忽略了这一点。
而谢顿·伊里奇，在被自己的昏迷咒击中之前，就启动了这由储能纽扣改造的门钥匙，在倒地的一瞬间就被传送走了。
现在，这位俄国大法师，应该正躺在早就设定好的地方，等待昏迷咒的效果过去。
对于一位大法师而言，这要不了多少时间。
“听说你和这位俄国大法师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很显然，尼可注意到了伊索的消沉，“能三次和这样的巫师战平，已经足够骄傲了。”
“不，是我输了，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获得制作魔法石的知识。”伊索的担忧更盛，伊里奇似乎在炼金术上也有不凡的造诣，从他能将自己的储能纽扣改造成门钥匙就可见一斑，如果他制造出了魔法石的话……
尼可不置可否：“小伊索，你似乎忘了，我本就已经公开了制造魔法石的资料，就算他今天不出现在这里，也能够从任何一位到场的炼金术士手中获得这方面的知识。”
伊索看了看周围——因为这场前所未有的炼金术交流会的邀请，这里汇聚了差不多全世界的炼金术士。正如尼可所说，伊里奇想获得魔法石的制造方式，实在是太容易了。
“等等，”伊索突然难以置信地看向尼可，“谢顿·伊里奇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也就是说，他今天本不用出现的，就算他事先不知道，打算用邓布利多的形象接近你套取魔法石的资料，但是当他看到这黑色石碑之后，他也该明白，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伊索口中喃喃，仍旧觉得难以接受：“但他还是站出来了，也就是说他是来给你解围的。”
“可是为什么？”
尼可笑了笑：“不是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但或许是因为这位科多斯多瑞兹的前校长认为一个将魔法石这样的知识都无偿公开的无私巫师，不该受到指责吧。”
先前，为了确保黑色石碑上资料的真实性，参加这场炼金术研讨会的巫师们可是正逼迫尼可·勒梅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呢。
“也可能是他的一个恶趣味，谢顿·伊里奇想要在你眼皮底下冒充邓布利多，但是没想到被你看穿了。”
伊索叹了口气：“也许是他刚好也准备和我第三次交手。”
“是啊，都有可能。”尼可的心情似乎不错，“但我们无法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了，毕竟，没有人能逼迫一位大法师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周围的那些巫师已经从先前大战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但他们此刻只是安静地凝视着黑色石碑，并没有上前打扰交谈的一老一少。
“尼可先生，你之前认识谢顿·伊里奇吗？”伊索突然觉得，虽然已经交手三次，但自己对这位宿敌般的老巫师了解太少了。
尼可笑着摇了摇头：“他太年轻了，也才九十岁，我一百年前就已经不关注太多的事了。”
得，这就是尼可·勒梅式的凡尔赛了，听听这是人话吗，九十岁的谢顿·伊里奇是一个太年轻的小子。
“不过，”尼可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听一些老朋友提起过他——这就是活得久的好处了，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有我的故交，只是每次和他们告别的时候总是伤感，不过这次，可能轮到你们向我告别了。”
“哈，你别介意，小伊索，这人年纪一大，话就有点密了。”尼可毫无歉意地笑着，“说回正题，我有一位俄国老友告诉过我，他们的魔法界向来是强者为尊。”
“不是最有资格的人成为首脑，而是最强的巫师成为领袖。所以不管是俄国魔法部还是科多斯多瑞兹，部长和校长就是当世最强者。”
这很战斗民族，伊索点了点头。
“正因如此，谢顿·伊里奇才能一直担任科多斯多瑞兹的校长，并以此获得了一定的豁免权。”
“豁免权？”伊索皱了皱眉头。
什么人需要豁免权？只能是违法者了，或者是预备着违法的人。
尼可继续说道：“是啊，如果伊里奇不是校长的话，他早就因为违反《保密法》被关押了，毕竟据传闻，他和麻瓜政府之间有非常深的合作关系，更有一些巫师认为，谢顿·伊里奇直接参与了麻瓜们的那场十……哈，请原谅一个老人家的记忆，我忘记那次叫什么名字了。”
每一位活着的老巫师都是一部人类史啊。伊索再看了看尼可，或许，这样的人主动放弃魔法石离开，会是魔法界，乃至整个人类世界本世纪末最大的损失。
“哈，小伊索，你这眼神是同情吗？”尼可脸上的老年斑也因为笑容生动起来，“别了，小子，我的人生可比你的精彩多了。而且你一个才活了二十年的孩子，怎么会想到同情我这个活了六百多岁的老怪物啊。”
他的脸上挂上不怀好意的笑：“而且我有一辈子的挚爱，我的佩雷纳尔——我们一起走过六百年的时光，然后一起迎接死亡，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吗？”
“你呢，小伊索，到现在还是光棍吧，没想过找一个？”
真是够了！都是巫师了还要被催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