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锦官城轶事TXT下载锦官城轶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锦官城轶事全文阅读

作者:宝宝不负天     锦官城轶事txt下载     锦官城轶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四

    好饿!好饿!好饿!南山家只有她妈妈一个人在家,现如今又生病在床上躺着,没有力气起来做饭。这会儿处理完沐夏钱的伤口,南山就说他来做饭,云儿说他来帮忙,果儿从早上吃了那一张面皮,到现在除了喝了点水什么也没吃,饿的慌,也不知道这南山要做什么,想着自己帮忙的话那肯定也快一点,也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些黑暗。灶上两口铁锅,竹条编的锅盖。南山熟练的洗锅,舀水。云儿则去生火。

    果儿不知道干什么就问:“南山,你准备做什么吃的?我也可以帮忙洗菜的。”

    “呃,这位夫人,你是长辈,你可以叫我瑞峰,或者峰儿,南山这个是云儿给我瞎起的号呢!”

    “南山不是挺好的嘛!”云儿笑道。

    “那就叫瑞峰吧,我叫唐果儿,你们可以叫我果儿阿姨。”果儿道:“瑞峰,你们平日里一般吃什么,就照平日里做好了。”

    “那怎么成,平日里我们两餐都吃稀粥呢。现如今妈妈病了,沐公子也要养伤,黄大夫也在,我们就做点好吃的。”

    “你找材料来,我来煮。”果儿想,别的不行,煮点饭我还是可以的。

    “菜园里有萝卜,白菜,我可以去挖点冬笋,家里无肉,只有前些天我抓的两只竹鼠。米面都还有些,唐阿姨,你看这样行吗?还有就是甜槠子粉、大米都在这里。”南山边说话边指着案板上的两个罐子。

    “我来做,你去挖几个笋回来,再拔两个萝卜,白菜。”

    “唐阿姨,我呢,我在家可也是做饭的。”云儿问道。

    “你就烧火吧,没火了麻烦呢。”

    “我先把这竹鼠洗一洗,我从来还没吃过竹鼠呢!”

    “那野兔你吃过没有?”云儿问道。

    “当然吃过了,我还会做兔子肉!”果儿心道,作为一个成都人,怎么能没过兔子肉呢,卤的,烤的,炖的,红烧的,还有冷吃兔丁,麻辣兔头,卤兔腰…,想起来就要流口水。

    那竹鼠虽说才挂了两三天,已经有点硬了,看起来和兔子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样。果儿先用热水洗了洗,然后把他们砍成小块。锅里热了倒了油才想到不知这南山家有没有辣椒生姜,又一想,这南山娘和沐夏钱生病了恐怕是不能吃辛辣,就只將竹鼠肉放进去稍微炒一炒,就舀了一锅水盖上了锅盖。

    南山挖了竹笋回来,果儿剥皮,切片,另一口煮饭的锅里水开了,果儿舀了一点水在大罐子里,把切好片的竹笋放罐子里泡着,然后淘米,下锅,搅拌,忙得不亦乐乎。

    稀粥,锅贴甜槠饼子,冬笋萝卜白菜竹鼠肉菜汤。端上桌,除了黄大夫,其他人吃像都不不怎么好看。南山他娘一个劲地说终于吃出味道来了。桌子下面的小黑也饱餐了一顿骨头。

    吃好饭,果儿又一人烧了一杯清茶。趁着给黄大夫沏茶的时候,果儿对黄大夫说了自己身无分文,问黄大夫能不能以药材相抵。随即又说了在来的路上发现好几处都有天麻。黄大夫把果儿叫到一边道:“吃饭前听沐公子说夫人以前在医馆做过事,有亲眼看到你为沐公子包扎伤口,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关于医药方面的知识传授给我,如果你有兴趣,我这里也有些药方、书籍,诊金的事情我们就不用提了。”

    果儿心想,我对于医药特别是中草药并不了解,唯一知道的几味还是从外公那里听说的,告诉他也无妨,只是社会主义的青霉素、头孢这些东西自己知道名字但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显微镜这些原理倒是知道,这个要是说了对我原来的世界有没有什么影响呢?会不会推动了科学的进步我就不存在了?看来还得慎重考虑。

    黄大夫见果儿想了好一会儿边说:“夫人不必为难,不方便说就不说就是了。”

    “不,不,不,黄大夫,我不知道沐公子和你说过没有,我原来的很多东西记不住了,我刚刚在想我都记住什么了呢。药材我认识不多,只有杜仲、天麻、乌头、车前草、苍耳、桑叶、枇杷叶、莲心、竹叶心、蒲公英、川贝母、鱼腥草、马齿苋、半夏、茅草芯、金银花、麦冬这些,有可能其它还认识,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至于各味草药的功效用法,我确实想不起来。但是方子还记得两个,一个是百草灰加上茅草花,这个茅草花要有种子的,加上花生壳加上金银花,主治小范围流血不止的,但是各是多少克我可记不得了,还有一个是治疗妇女乳腺胀痛不通的,将生半夏捣烂,与面粉混合,敷在痛的**下侧,然后用黄荆叶捣烂塞住另一侧的鼻孔,大概两三颗半夏即可,好像轻的两三天即可缓解,重者半个月也能好了,具体是何原理我也说不上来。中药我觉得好像我小时候学过一点,现在确实是记不得了。”果儿想了想把以前外公教她的秘方全都给黄大夫说了。

    “啊,感激不尽!”黄大夫鞠了一躬,问南山要来笔墨写在纸上。

    “黄大夫,我也有一事想要求证,能不能请你帮我把个脉呢?”看着黄大夫写完,果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心想宝贝啊宝贝,你可一定要在妈妈肚子里啊。

    “夫人,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感觉好得很,我想请你看看怀孕了没有,我觉得我最近嗜睡。”

    “那夫人可有恶心,感觉想吐?”

    “这个倒是没有。”

    “月事如何?”

    “已经停了一月有余了。”

    “那夫人,你伸出手来。”

    黄大夫给果儿左右手都号了脉,方才开口说:“夫人,你的脉象确实是滑脉的迹象,恭喜了。这前三个月最为要紧,一定注意,切不可提拿重物,注意饮食啊。”

    “多谢大夫。这下我就安心了,多谢黄大夫。”果儿一连说了两个多谢。自己宝宝还在,这比什么都重要啊。果儿不觉想起噩梦中沙滩上那只海龟来,心里特骄傲,感觉像是打败了海龟一样。只是以后生孩子可就痛苦了,古言道:“有命喝鸡汤,没命见阎王”可见生孩子在古代凶险至极,要是胎位不正大小不保,这恐怕还没有人剖腹产吧?得要清洗伤口吧,我这淡盐水并无实质的灭菌作用,黄大夫不是说沐夏钱伤口也是需要清洗的嘛,讨个方子没准以后用得上。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五

    “对了,黄大夫,清洗伤口的药汤的配方你能不能给我写个呢,这个我觉得最近都用得着。沐公子的箭伤和创伤还是需要清洗。”

    “我知道的清洗伤口的方子大多都是用清热解毒的药材。分春夏秋冬个季节还不一样,我写给你。但是我包扎过的还是有很多伤口化脓,我看了你给沐公子胸口包扎的伤口,两个伤口都没有化脓的迹象,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那布条是我煮过好多遍的,而且拿放都不用手,所有用的东西也都煮过,他伤口我是用淡盐水冲洗的。我觉得一定要干净。”果儿心想自己可没有说要防止细菌感染,应该不算改变历史吧。也不知道这大明朝有没有烧酒,酒精恐怕是没有的,自己以后还得搞点酒精在身上,以防万一。

    “不知黄大夫,这烧酒怎么卖的呢?”果儿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烧酒一罐约一斤,大约1分5厘银子,15文铜钱。”

    “慢点,这银子我只记得以两论,何有以分论?”

    “看来夫人确实是记忆受损了。我大明朝现如今有大明宝钞是其一,铜钱是其二,金银是其三。这其中呢,一两金等于十两银,银一两等于十钱,银一钱又等于十分。”

    “啊,好复杂,那宝钞和铜钱和银子又是怎么互换的呢?”

    “这个,按道理流通的只有宝钞和铜钱,只是这宝钞现如今不好保存,才有银两。这宝钞面额不同,最大的为一贯,一贯以下分五等,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这一贯相当于一千文,也相当于一千铜钱,明白吗?”

    “那一钱银子大概是多少文呢?”

    “就一百文。”

    “那我们吃的大米,多少钱一斤呢?”

    “银一两可买大米两石,一石为一百二十斤。”

    “让我算一下,一千文除以二百四十,大约4.17文也就是4个铜钱左右?”

    “是的,夫人算数不错。”

    “那文人卖字画多少文呢?”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有传王羲之的书法接近百两,画作到不是很了解。夫人何以问这个?”

    “我这不是什么都忘记了吗,唯有作画尚记得一二,看能不能以画换点铜钱啊。”

    “夫人,这画作现如今也是大户人家才能消费的啊。”

    就这样,两人讨论关于医学、物价、民风的东西讨论了很久,天都要黑了,沐公子拄着拐杖出来了。那黄大夫一看沐公子出来,便去帮大江收拾今天新挖的药材,果儿还想多聊一会儿的,只是黄大夫笑笑就走了。

    “你怎么就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你这裤子又这么短,小心着凉了。”果儿扶着沐夏钱坐在凳子上。沐夏钱的棉裤还在那山坡上呢,现在穿着的是大江的裤子,这大江比果儿高不了多少,沐夏钱穿他的裤子就像是社会主义的七分裤一样。

    “我出来透个气。你做的晚饭真好吃。”

    “嘿嘿,谢谢。你不会怪我把你推下山崖吧?还好你还活着。但是你现在应该在屋里待着,要着凉了。要是再有什么,我估计是救不了你了。”

    “我一出来你就叫我进屋,你和黄大夫说那么久,你们说什么呢,我看你老是皱眉头。”

    “有吗,我皱眉了?先我们在讨论医药,后面我在请教他物价民俗,我还请他给我号了脉,确实是喜脉呢!”

    “这物价民俗你怎地不来问我?”沐夏钱语气间隐隐透着不快。

    “那我们现在聊聊?你知不知道包子多少钱一个?酒多少钱一坛?”

    “你问这个做什么?”

    “画要是卖不出去,我就卖包子,卖酒,这两个我会做。嘿嘿。”果儿笑得有些得意。

    “你不是要到我家当先生吗?咋还想着卖画、做包子酿酒?那些都是下人的活儿。”

    “那不是还没定嘛,还要你父亲同意啊,再说当先生一月能有几个铜钱啊,我一个月还休息几天呢!我还要买房子、买马、买衣服,请人照顾小孩,说不定还得请个奶妈,想想就头大,当先生怕银钱还是不够用。”

    “你要几两银子,我给你不就好了。”沐夏钱生气的拄着拐杖自己进屋去了。

    真是没长大,一聊天就聊死,还生气,我招谁惹谁了。果儿觉得这沐夏钱简直是变脸变得太快了。想起来,沐夏钱还是没有说原不原谅她把他退下了山崖,哎。

    晚上在南山家过夜。果儿和南山母亲一屋,黄大夫和沐公子睡了南山和他哥哥的床,南山和他哥哥还有云儿就睡在灶房里的稻草上。大概是前日没睡好,昨日又奔波一天,果儿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南山已经做好了早饭,蒸的面皮还有一大锅稀饭。果儿一看,比自己昨天做的多一倍还有余。难道自己昨天饭做少了?果儿没好意思问,吃饭的时候细心看了下,除了大江其他人吃的份量都和昨天差不多,心里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果儿收拾了碗筷进厨房,边对大江说:“大江兄弟,对不住,昨天晚上晚饭做得少了,早上又起来晚了。”

    “没事,夫人,有时候几天也吃不饱的。现在又不用干农活,就是上山挖点药。沐公子说了你要多多休息。”

    “沐公子的话你就不要听了。现在冬天一般挖什么药啊?”

    “现在还能挖的最多的就数前胡了。”

    “宁国还有什么药材啊你们平时以挖药材为生吗?待会我把厨房收拾好你能不能带我认识一下你挖的药材啊?”

    “夫人,你就坐着歇息吧,我来收拾碗筷,还要喂猪,等下就带你看我挖的药材。”

    关于中草药,果儿知道李时珍和《本草纲目》,知道孙思邈和《千金方》,只是具体内容是什么,自己压根就没有研究过,要是自己是医生,穿越过来说不定有一番作为呢,现在最多只能学点,到时候能用上什么就用什么吧。

    果儿觉得没事可做,就在厨房小板凳上看大江忙进忙出,等他收拾好厨房碗筷,才一起出去听大江讲那些药材,只是没听大江讲几味采集的药材,黄医生说已经再次给南山娘亲把过脉了,方子还是照昨天的就行,他这就要县城去了,云儿同行,大江也要去卖药材,好换点肉回来,就快过年了,要准备年货,南风说要留下来照顾母亲,但又担心哥哥,怕回来晚了会有野兽闻到肉味,一个人不安全,正在纠结。果儿想来的时候都走了很久才到南风家,找了沐夏钱没有多久天就黑了,让南风一起去,还嘱咐他们一路小心,南风看沐公子点了头,才又带了两个火把,和他们一行出了门。果儿还把自己发现天麻的地方告诉了黄医生,说自己绑了布条在树脚上,就在回去的路上第一次能看见宁国的山头下,黄医生笑了笑,说没有关系,苏秉文小兄弟已经说了到时候他会带诊金到药局去找他,还有自己得了两个方子,沐公子的钱诊金就不收,沐公子清洗伤口的药材会一并让南风和大江带回来,这惠民药局药材是不需要付钱的,这天麻挖了到时候也就放惠民药局,服务老百姓,云云。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六

    他们一走,果儿才叫住沐夏钱问他:“沐夏钱,你咋把我怀孕的事情给他们都说了?还有,这家咋又变成你做主了?南山都要看你眼色行事了?”

    “我不单是说了你怀孕,还说了那孩子是我的。我要当个家做个主还不容易?再说了,我能到他们家和他们说几句话,怕是他们一辈子的荣幸。”

    “哈哈,你真搞笑,就算是大家公子哥儿说话也不见有你这么狂妄的。不过你别再说我孩子的事情了,我们不是说好姐弟相称吗?”

    “好好好,果儿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不要动了胎气。来我给你把个脉,你别看我这样,医理我也是略通一二的,否则当初也不敢让你拔箭了。”果儿想到自己当初也是这么对蕙兰说的。

    “真的?”

    “我骗你作甚?”沐夏钱一脸不屑。“这妇人生产之事,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那你来试试?”果儿坐下来,干脆的伸了一只手来。那沐夏钱把脉的姿势倒是有模有样,三个手指按在手腕动脉处,眼睛微闭,一脸平静,右手之后是左手。过了许久。

    “怎样啊?”果儿略有些兴奋地问。

    “嗯,确实是喜脉。把你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好。”果儿大大方方的伸出舌头。

    “怎样?怎样?”

    “舌质淡红,胖瘦适中,舌苔薄白而干润适中,说明你的身体很好。不过…”

    “不过啥?我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快说。”

    “不过,果儿姐姐,以后大夫叫你舌头伸出来看看的时候,你可不要伸这么长了。哈哈哈。”

    “嗯,很好。中午你没午饭吃!”果儿要被气惨了,心想着:“马丹,老娘这是被调#戏了吧?这绝对是被调#戏了。王铭啊王铭,你咋不一起穿越过来啊,你老婆正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调#戏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果儿姐姐,你别生气,我再也不乱说了,中午我们吃什么啊。”

    “哼!你当家,你来做!我不会煮饭。”果儿不理他,径直朝南山他娘屋里去了。

    进到南山他娘屋子里,果儿问南山娘要不要喝水,听她嗓子沙哑,给她冲了淡盐水,又问南山他娘家里有没有鱼竿,鱼钩,她想去钓点鱼,毕竟是文明世界过来的人,哪天不吃肉呢。前些天和沐夏钱在元宝山,那是没办法,现在这么大的河,水流也不急,河里总该有点肉吧。南山他家离水边这么近,钓具可能有的。不出所料,钓具果然是有的。果儿搞了点面粉,加了点开水,搓成圆球,又到菜园里挖了一堆蚯蚓,这才提着篮子,扛了锄头,拿了吊杆出了门。

    沐夏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想跟着去,被果儿严厉的目光拒绝了。沐夏钱只能看着小黑和果儿两个远去的身影。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果儿也只是凭小时候的跟着外公的钓鱼的记忆,找个地方钓鱼,大概是没撒窝子,等了半天都没有鱼。但又不能离开,果儿又拿锄头在河沟边挖,蚯蚓也没几个,果儿想,索性去抓抓螃蟹,没准还能抓几只。记得冬天的时候吃大闸蟹挺好吃的,南山家门口的小水沟石头不少,只有娟娟细流,应该有螃蟹。

    果儿收了鱼竿,沿着小河沟往南山家走,凡是能落脚的地方,都下去翻一翻石头,看到有螃蟹出入的痕迹,就用锄头挖一挖,太小的就放走,最后抓了五只有拳头那么大的螃蟹,果儿觉得好开心这简直是满载而归。

    回到南山家,果儿兴奋地给沐夏钱看自己抓的螃蟹。哪知沐夏钱却说:“果儿姐姐,你还有什么不会的?连抓螃蟹都会啊?可惜啊,只能我们吃了,你是不能吃的。”

    “为啥?”

    “蟹肉肉性寒凉,孕妇不能吃。”什么,被沐夏钱泼了一瓢凉水,果儿心一下就凉了。

    中午只得煮了点白米粥,配上腌萝卜吃。

    下午的时候,沐夏钱说他胸口伤口痒得厉害,果儿想是该换伤口的布了,只是黄大夫说了今天会让大江兄弟二人带药回来,晚上煎了药水再弄不是更好吗。给沐夏钱说了之后,果儿就忙着把大江昨天新挖的药材拿出来晒。沐夏钱倒是没有跟前跟后,就是一脸不高兴。果儿想到这冬天病人不是要多晒点太阳吗,今天又没风,正好,于是请出了南山母亲,还有沐夏钱,让他们在坐在干草上,靠着院子墙角的草垛那里晒太阳。小黑一直在果儿脚边跑来跑去的,一不小心还差点踩到。果儿生气的指着小黑说:“小黑,你给老娘老老实实站墙角去,不准动,动就打断你的腿!”

    那小黑竟然真的乖乖的跑到墙角,还嘴里呜呜咽咽的。不是说好了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嘛,啊,对了,这是大明朝,你可以成精,简直比人还聪明了。

    “看吧,叫你过来呆着你不听,还死皮耐脸的跑前跑后的巴结人家,结果人家都不要你,还凶你,这下知道这神仙姐姐的厉害了吧!”果儿听了沐夏钱这话,也懒得理他,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何处惹烦恼,

    仙女一声赶快跑,

    无奈只能蹲墙角,

    尤看姐姐面带笑。”

    “你就只能写这种打油诗吗?是不是回去好好和你朱哥哥学习一下再出来炫耀啊?”果儿生气了。真想背两首经典古诗给他,可一想到竟然是“床前明月光”“汗滴禾下土”这种小时候背的朗朗上口却上不了大台面也不是很高深的,就只有呛了沐夏钱一句。

    “啊,朱椿哥哥可是很忙的,他现在是大人了,又是藩王啊,要统帅中都的将领,要照顾他的王妃、次妃,还有四五个夫人,无数漂亮丫头,哪有时间教我诗歌。”沐夏钱说话的声音怪声怪气的。

    “怎么把朱椿名字都说全了,你就这么怕人家猜不到你就是沐晟吗?”果儿看南山娘眯着眼睛,就悄悄在沐夏钱耳边说。南山娘亲翻了个身。

    “你说的中都,我终于想起来了,是凤阳吧?”

    “那是当然。”

    “我这药晒完了,给我讲讲凤阳有什么好吃的?好吧?”

    “晚上有我的晚饭吃吗?”沐夏钱挑了挑眉毛,明显就是挑衅。

    “没有,我最恨人要挟我了。你不说没关系,我反正也要去。虽说看景不如听景,我这人不一样,身临其境最好。”果儿也一屁股坐在干草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虽说南山哥哥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了,但是南山娘看起来依旧年轻,这肯定是生孩子太早的缘故。如果南山他娘十五六岁就生了大江的话,现在也最多不过三十五六岁。原本果儿很想问一下她生孩子的经验,但是看她一脸憔悴,这沐夏钱也在旁边,也不好多问。晒着晒着居然又睡着了。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七

    睡没多久,就听到南山和大江的声音。果儿很兴奋地想去帮他们拿东西,可他们就是不让,只让她好好站着。完了南山还说云儿的母亲有东西带给她,给了她一个包袱。果儿一脸惊喜,没想到蕙兰对自己这么好。果儿打开包袱,里面都是一些小衣服,小鞋子,果儿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就下来了。

    “唐阿姨,你别哭,云儿他娘亲还写了一封信叫我转交给你。”南山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好的纸。果儿打开一看,之间纸上写道:“果兒吾妹:得知要事辦妥,為姐深感欣慰。吾妹與公子均要保重身體,切記!近我與雲兒將至鳳陽投奔親戚,無論成敗將在正月底前返回,勿念。那時,可與南山一同前往。姐蕙蘭草字。另,衣物鞋襪均為雲兒小時候所穿,系我親手縫製,勿要嫌棄。”

    果儿将信给沐夏钱看,沐夏钱却念了出来,果儿觉得甚是不妥。一个劲的使眼色,沐夏钱就当没有看见一样。

    果儿把沐夏钱拉到一边说:“情急之下,我把我和你的事情全部都告诉蕙兰姐姐了,就是苏秉文的妈妈。我看她这意思是要代我去中都找你家人呢。就是有云儿同行,她们母女两人也不安全啊。得想个办法,我们也不能长久呆在这里,这杨四的上面还有李大人,李大人上面还有个张大人,要是走漏一点风声,别说我们就连救了我们的黄大夫、小伙计,南山一家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啊。你还好,晒太阳的时候还说朱椿的全名……”

    “你放心,我不会死,你们也都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这里。明天大江就会从这里出发,也会去往中都,到时候就可以在暗中保护他们了。”

    “大江为什么要去中都?”

    “代人为匠,服役中都。”

    “可是……”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昨天你做饭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的身份告诉南山、云儿之外的人了,我还需要他们助我一臂之力。”

    “这样好吗?”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快过去吧。对了,你说下你前夜是怎么逃出来的?晚上又是住在哪里?可就是这蕙兰家?”

    “嗯,没什么好说的,已经过去了。”要是当时沐夏钱这么问,果儿觉得自己肯定也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吧,可过了好几天,自己独自在树上过的那一夜,她已经不想对任何人提起了。

    “一定很辛苦,我真想现在就能收拾了这些逆贼马上带你去四川,果儿姐姐,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不能不要我。”沐夏钱大概是看到了果儿落寞的神情,冒出了这句话来。

    天黑前,果儿给沐夏钱换了胸口的布片。查看伤口的时候,果儿也不用手接触沐夏钱的身体,只用剪刀轻轻压了压,没有流脓的迹象,恢复得很好,这下他总不会有什么借口说自己要对他负责了吧。

    晚饭的时候,大江面前堆了三只螃蟹,南山和沐夏钱一人一只,这都是南山在果儿的指导下做的。果儿和南山娘亲则一人有一碗肉汤。果儿只喝了一点汤,就觉得有点想吐,忙把肉片往南山碗里夹,还道:“瑞峰,你还小,还在长身体,多吃点肉。”

    那南山却说:“我和沐公子差不多大呢!唐阿姨,你不用这样。你给沐公子吧,他要养伤呢。”

    “南山你不吃,难道要倒了喂猪不成?”沐夏钱没好气的说。

    “会不会好好说话啊?”果儿看南山有些委屈。

    “又不是小孩子,你阿姨给你吃,你就吃,以后别废话。”沐夏钱毫不示弱。

    “沐公子,你别生气,我家峰儿平日在学堂念书很懂事的,你就不要说他了。还有这妇人啊肚子里有了小孩孕吐吃不下这是很正常的,还有脾气也可能时好时坏,沐公子你多担待。看在我这当母亲的份上,大家好好吃饭吧。”南山他娘说话了,虽说看起来病恹恹的,说起话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那弯弯的眉毛一皱,似乎威严了不少。

    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吃东西,果儿觉得这样吃下去,肯定会消化不良,想到明天大江要去中都,便问道:“大江兄弟,你明天就要去中都了,这去服役得要多久?”

    “三个月。”

    “从这里到中都怎么走啊?”

    “先去宁国,从宁国到宣城,从宣城到芜湖,再从芜湖到合肥,再从合肥到长丰,再从长丰到中都。”

    “那这样走大概要花多长时间到啊?”

    “快的话,能赶上元旦,慢的话只有在路上过节了。”

    “元旦,我知道的,正月初一,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幸好以前初中时做过关于元旦节的简报,那时候果儿还查了一下,原来的元旦就是我们现在的春节呢!

    “今天是腊月初十了,前天才过了腊八节呢!”

    “嗯,那你一个人可要多加小心啊。一路上野兽出没,还有那些盗匪。”

    “谢谢夫人关心。我先到宁国,看有没有其他匠户人家一起出发,换班就在元旦,一般大家都差不多那时候走。”

    “客气什么啊,我还得问问你呢。为什么得要去中都服役啊?”

    “我家虽不是匠户,但是我父亲大人和长青的父亲从小一起相依为命,约好了不管谁家有事都要互相分担,当年分户的时候,我家分做了民户,而长青的父亲因会编一些竹篓、席子等被分作了匠户。现如今长青摔伤,我若不帮他,他家其他老小都得去,说不定还要坐牢、充军。”大江说到这里,看了沐夏钱一眼,低下了头。

    “这么严重?那去了那里怎么生活?”

    “工部有月粮,每日上工还有柴、米、盐、菜,停工就没有了。”

    “那这来回一路上的吃住行呢?”

    “吃就靠自己了,近就走路啊,远了也得自己给钱,住的话可以住在驿站的柴房里。”

    “那不合理嘛。”

    “哪儿不合理了?”沐夏钱问。

    “你是大家公子哥儿,这明显就是国家剥削人民的劳动啊。再说了,那么远,那么多工匠每年跑老跑去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啥也不能做。”果儿白了他一眼。

    大家都惊恐的望着果儿,果儿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

    “那国家不是给人民提供了安全的生活环境吗?你家乡是什么样子的?”沐夏钱略作思考后问道。

    “我,我忘了,大概是每个人都缴税,不用服役,国家用税钱请工匠。当然这中间也有弊端,就是有人利用职权,中饱私囊,不可多说,但是重大的项目,国家会有监督部门。”

    “这到也是个思路。”

    “这一路吃饭得花多少钱,还得要有人卖。要是跟着工匠沿路走,做吃的给他们,没准也能赚点银子呢!”果儿两眼要发光了。

    “果儿,匠户人家过的都很艰苦,一般都自己带点干粮,你跟着那些粗人,怕吃亏的是你呢!女人家还是在屋里,不要抛头露面的好。大娘我本来要给他蒸点饼带着在路上吃,只是我这头痛得紧,明天早上好点我再起来做。”南山他娘说话了。

    “嗯,我知道了,大娘,女子什么足不出户嘛。大江,等下我来给你做点饼,放点盐,夏天三五天都不会坏,冬天时间就可以更长一点。我以前和外公经常去山里,我经常做的。”

    “不,不,夫人,我自己蒸点饼就好了,你就别费心了。”大江一脸惶恐。

    “你不要怕沐公子,他心里也想吃得紧呢!等下我做了给他尝一点就是了。”果儿转向沐夏钱道:“沐公子,你也想吃一点,是吧?”

    沐夏钱不理她,似乎在细细品尝蟹肉的味道。

    “好啦,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吃了洗了碗筷我来弄。记得我和外公出去的时候,有时候我们还带炒面粉,在山里,用竹筒煮开了水,就放炒面进去加点炒过的酸菜,很好吃,又解饿。对了,大江,你出去了可别喝生水,特别是越接近有住户的地方的河水,一定只喝烧开了的水,走的时候把铜壶带上。还有,吃饭前,上了茅厕后,一定要洗手,特别是人多的地方,容易生病。还有,如果有人咳嗽,生病,你自己就带个口罩,等下你洗碗我就给你做一个,晚上睡觉前,把口罩放锅里煮两刻钟,知道吗?”果儿觉得自己啰里啰嗦像个老太婆了。

    “嗯,夫人,都听你的。”

    “别夫人夫人的叫啦,其实你也小不了我几岁,不嫌弃就叫我唐姐姐,瑞峰也叫我唐姐姐吧,别叫我唐阿姨了。”

    “这个可不敢当啊,夫人,还有,小峰叫你姐姐,那云儿是他同窗,他却叫你阿姨,这不辈分乱了嘛。”

    “一家算一家啊,一点都不乱,你们瑞峰和云儿就按原来的。说真心话,我真的感谢你们收留了我和沐公子,要不然我们现在没准又在什么地方风餐露宿,担惊受怕。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要是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就这么定了。”果儿吃完不由分说的把碗筷收拾了放到了厨房案板上。回头就拿出做纱布剩下的布料给大江缝起口罩来。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八

    给大江炒炒面的时候,除了南山娘亲,大家都在厨房里,搞得果儿有点紧张,但炒面实在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是火候,要小火,慢慢翻炒,将白色的面粉吵到有点变黄就可以了。果儿想到以前外婆给自己做的炒面抄手,这是在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现在自己说不定有时间有机会来研究一下了呢。

    做饼子的时候,果儿特别认真,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将面粉里放点水,放点盐,揉成团状,再用擀面杖擀成约零点五厘米左右厚的饼,放在铁锅里,等饼皮有点硬了就用手按着在锅上旋转,两面差不多了,等饼子放下去能变成一个半球的锅盖样,就不要明火,只要火炭,用火炭的余温将饼子烤熟。这钟饼子在果儿的老家叫“薄夹子”,带着出远门,饿了的时候吃,很解饿的。果儿做了好几张,切成小块,切剩下的渣渣一人尝了一点。

    大江特地给沐公子了一块,沐公子把他那一块掰成两半,分了一半给南山说:“小峰,多吃点,你我都还在吃长饭呢!”

    “啊,好的。”南山毕恭毕敬的接过那半块饼,吃起来。

    “难道这沐夏钱是因为我吃饭的时候没有分他肉吗?还是说忽略了他也才十六岁?不是娶亲了都是大人了吗?”果儿心里飘过一连串的想法。“看样子,沐夏钱根本还是没有将自己当姐姐来看待,恐怕心里还是喜欢我,我自己可是有老公的人,看来得另求谋生之路了。”

    “瑞峰,你觉得我这手艺能出去做个厨娘不?”果儿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样给孩子赚奶粉钱,虽然这里是铁定买不到奶粉,但是可以雇个奶妈。

    “唐姐姐,这我不好说,请厨娘的也得要大户人家吧。不过很好吃,你不尝一点吗?真的很好吃的。”南山想把自己的饼子分一点给果儿,但又不敢。

    “这就是你压箱底的功夫啊,你还有什么不会的?我和你说,你还差得远呢!哪个大户人家也不会买个孕妇啊。再说,你这年纪大了点。”沐夏钱道。

    “我不吃了,怕吃下去想吐呢。大江,等下厨房你收拾一下,锅里倒点水,烧一把柴,烧点热水,大家先洗脸洗脚,给我留一点。我有点累了。先去房间坐一会儿再来。”果儿想到自己又得另外想办法谋生,确实是开心不起来,这个破年代,女生不得抛头露面这条就已经很不好了!关键是还没有人身自由,没有自由权啊,当个丫头都要卖身,卖个毛线!

    听到厨房没有声音了,果儿这才起来,洗了把脸,冲了一下脚丫子,古代应该没有脚气病吧,但是果儿还是没有泡脚,万一自己脚上带了细菌来呢!没准会引起一场大屠杀呢!穿越可真麻烦啊。

    “果儿姐姐,你还没睡啊。”沐夏钱的声音把果儿吓了一跳,好家伙,一个人坐在柴灶前的小板凳上,昏黄的油灯,不仔细看真还看不出坐了个人。

    “我洗脚呢!大江兄弟俩呢?他们晚上是和你一起睡呢还是睡厨房?”

    “他们出去方便去了。应该是睡厨房吧。”

    “那你也早点睡吧,我要去睡觉了。”果儿穿好了鞋,拿起南山家充当牙刷是一种什么树枝放嘴里嚼了嚼,漱了个口,端起木盆就往外走。

    “果儿姐姐,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回来放木盆的时候,沐夏钱又说话了。

    “你要说什么?”果儿问。

    “我本来想到外面和你说,但是我腿疼,不能久站,你也搬个凳子坐下吧。”

    “好。要说什么,快点,待会脚凉了就睡不着了。”

    “我觉得你还是要自重点、矜持点好。”

    “好,哪方面?你说。”果儿心想,我到是要看看自己哪里不自重不矜持了。

    “比如不要用筷子给其他男人夹菜。”

    “嗯,还有呢?”

    “还有,不要对其他男人笑。”

    “嗯,还有呢?”

    “还有,不要对其他男人那么好。”

    “嗯,还有呢?”

    “还有,最重要的,不要给其他男人看你的脚。”

    “嗯,还有吗?”

    “其他暂时还没有。”

    “沐公子,沐夏钱,沐晟,你听好了。我这才见过几个男人?就黄大夫,大江勉强算是个成年男人,你和瑞峰都在我家乡都只能算是毛头小子,还算不得男人,你嘴巴边胡子长齐了没有?我笑下咋了,还有,我的脚咋了,又没长六个脚趾头,又没臭气熏天,咋就不能见天了?”

    “你吃饭时候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三番五次救我,我这是为你好,提醒你。”

    “不,是我把你撞下山崖的,我们俩就扯平了,谁不欠谁。以后大路朝天,咱就各走半边,好伐?今天累了,我要去睡觉了。”这沐夏钱,情商也是没救了,话都不会说。

    好不容易累了一天,爬上床,南山他娘又说话了:“果儿,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做了不你娘,但是我是过来人,我知道那沐公子眼睛可一天都盯着你呢,你难道没感觉?”

    “大娘,我知道这沐公子想和我好。我也是有夫君的人啊,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我夫君现在还生死未卜呢,你不会是想要劝我做潘金莲吧?”果儿想,虽说自己和王铭还没有领证,但是就差那么几天,自己称他为自己夫君应该也不算撒谎。

    “这潘金莲是谁?”

    “就是一个抛弃自己夫君喜欢上了别的男人的女人。”要解释这潘金莲还真不好解释。

    “果儿,就怕是你找到你夫君更加不好呢?”

    “这话怎么说?大娘。”

    “这沐公子家里位高权重,怕真找到你夫君,他能不能活命都成问题。”

    “那还能拆散夫妻了?有没有天理了?这事朱皇帝可不允许吧。”

    “哎,你还小,人心险恶啊,要你夫君消失还不简单吗?与其这样还不如你们不见面,让他在什么地方活着的好。”

    “大娘,你放心,我夫君好着呢,他不会有事的,我昨天还梦见他了。大娘,你知道的,我肚子里有我夫君的孩子,你生大江和瑞峰的时候很痛吧,和我讲讲?”

    “疼,生大江可疼了三天呢,瑞峰少点,两天。”

    “有伤口吧?”

    “当然有啊,哎做女人就是命苦啊。”

    “对了,大娘,你裹脚没有?”

    “小时候裹,疼,后来就没裹了,幸好没裹,要不然瑞峰他爹去世后我也把两个孩子养不大,说不定就被吃绝户了。”

    “大娘,你看我这脚怎么样?”果儿说完伸出脚来给大娘看。

    “这么大,难看。但是很好,走路又不疼。”

    “大娘,这脚不能随便露出来吗?刚刚我洗脚,那个沐疯子把我教训了一顿,个屁小孩。”

    “当然不能了,这就和你的身体一样,只能给自己最最亲近的人看啊。难怪我听你和沐公子声音那么大。”

    这就是了,他三番五次说我,记得张无忌不是脱了赵敏的鞋袜还挠了赵敏的脚底板嘛,那这就是相当于耍了天大的流氓了?果儿心思一如既往的飘了。

    “果儿,是不是你们家乡没有这等风俗?我们这边女子的脚可是从不外露的。”

    “真是,哪有这么麻烦?夏天还不能穿凉鞋了?我家乡,别说是脚了,露胳膊、露大腿、露腰窝、露两沟的都常见的很,光个脚丫子算个屁啊。还有,我家乡的女孩子从不裹脚,还有,要是沐夏钱这样子的到了我家乡,敢这样大声大气和女孩子说话,他女朋友分分钟和他分手。我家乡的男人都是粑耳朵。”

    “大娘,你别眼睛瞪那么大,我说的是真的,而且女孩子一样可以做男孩子的工作,可以在衙门,可以在药局,可以当先生,等等,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走在大路上就被人抓来卖了,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总之就是比这里好,只是我回不去了。”

    “果儿,我也听说过你家在四川,可没听说那里有那么好,也没听说有你说的那样的世界,现在皇帝正在往那边移民呢,去了那里可以得到户籍,也有耕牛,我们这里山高地少,大多数人都做马帮的活计,好多人去旌德那边登记移民四川呢。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条路走不得,这一路上不知多辛苦。现在既然有沐公子这颗树,你能抓紧还是抓紧,不为别的,就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想清楚啊。我自己带孩子就知道一个女人多么不容易,我是过来人,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还有,这沐公子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搞不好得罪了可是要杀头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大娘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是,这个沐公子我知道不简单了,还封了王,但是依据他的年纪应该不像,最多是沐王爷的儿子嘛!不想他了,就算他都比马天宇帅气了,又能咋地,又不是我男人,最多也只能看两眼,再说他家还有老婆呢,我可不想演什么深宅大院的宫斗计。”果儿翻个身又想:“这大娘说旌德有人登记也不知是真是假,一群人一起去四川也是好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到时候能登个记,混个身份去四川也是可以的。但是要走还得趁自己肚子没怎么大的时候走啊,可是这一走按沐夏钱的说法得要半年呢,自己身子肯定不行了,看来还得生了孩子之后。”

    睡不着觉,果儿索性起来,点了油灯,拿出自己的保暖内衣来。自从上次在蕙兰家,蕙兰给了果儿衣服后,果儿就把穿越过来时候穿的那一套衣服给收起来了。记得《天是红河岸》里夕梨穿越回去得要原来的衣服的,虽然是漫画情节,可果儿也不敢大意,万一哪天就回去了呢?可是这两天果儿老觉得最近想尿尿,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两天没换内裤尿道发炎了,那内裤现在晚上洗了没火烤又干不了,真烦人,又没有什么能做内裤的布料,果儿只好把自己的保暖内衣剪了剪,做了两条,苦逼的女主,穿越过来还要自己黑灯瞎火缝内裤,这除了果儿我也没有别人了!这大娘应该也是担心大江,也没睡好,天还没有亮就起来收拾大江的衣物。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九

    早上天蒙蒙亮,大江与南山就出发了。这南山也要去给先生告假,与云儿告别。走之前,大娘又检查了一遍大江的东西,果儿一再说让他别喝生水,有人生病了就别往房间去,等等,两个女人无比啰嗦。果儿把南山单独拉到一边,把沐夏钱的匕首给了他,让他转交给云儿娘亲,也算是有个证物,要不去了沐府,没个信物,谁会相信啊。

    他们才走没多久,果儿就在床上开始担心了。妈的,没电话的世界真是不好。哎,我要不要搞点发电机,搞电话什么的,把大明朝的生产力提高一下,开个挂,就让大明朝征服世界呢?啊,不行,不行,你要的改变历史,你也要死,你娃也难说啊。果儿回去躺在床上的时候思绪还在飘呀飘。

    这沐夏钱和南山娘亲还在睡觉。果儿思绪飘忽了半天,脑袋里就像是过电影,越想越兴奋,睡不着,果儿想自己反正睡不着,这屋里又没有别人,正好拿出内裤来洗洗。这古代洗衣服也麻烦,都是用灶膛里的柴草灰泡了的水来洗,洗完之后他们还没有醒,果儿给南山娘熬好了中药,做好了锅贴饼子,吃了自己的那份就带着钓具和小黑出门了。

    走到河边,天才大亮。今天天气晴朗,正好去钓鱼。人生在世,吃才是大事。果儿还在昨天的地方钓,钓饵还是蚯蚓和面团,上午还是啥没钓着。果儿好想有几个塑料瓶子,这样就可以像荒野求生一样,做几个陷阱了。

    中午午饭后,果儿无事可做,看到南山家有破好的篾条顿时灵光一闪,鱼啊鱼,你不上钩,别怪我不客气了。果儿双手缠上布条,拿出篾条来,想着以前外公编竹篓的样子,自己试着编一下。当然,果儿可不要求有外公编制的好看,精致,只要捉鱼就行,编个圆筒倒是还可以,上边可做不了像外公那样也用篾条做个网子,不行就用布条结一个网嘛。果儿拿出沐夏钱伤口换下来的布条,剪成更细的,像做网兜一样,打结做了个网子,留了一个洞口,然后固定在竹篓上,在接下来就是把饵绑上小石块掉在竹篓里,果儿还做了一个圆锥形的,准备放在小水沟和河边的地方,水沟里可能有鱼往河里游嘛,做完这些,果儿又拿着鱼竿还有篓子,还抗了一把锄头和小黑出发了。

    在河流和小水沟边,果儿放了圆锥形的篓子下去,在篓子上面用泥巴筑了一个简易的堤坝,要是有鱼想从这里过,只能流向篓子,接着果儿继续往前走,找了个向阳、水深的地方,果儿把篓子沉下去,就还继续在上午的地方钓鱼。

    当然钓鱼手脚是闲着,可脑袋不能闲着,沐夏钱是受伤了可以在这里闲住着,他将来也有钱还,可是自己是什么也没有,闲着寄人篱下总是不好,现在自己还能扫个地做个饭什么的,可是要是肚子在大一点,啥也不能做了呢?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南山家里寄住了吗?这沐夏钱要是恢复得好,不出十天半月应该就能走动,到时候他肯定是要回中都了,自己又去哪里呢,难道要想南山娘说的,抓紧沐夏钱这颗大树吗?这说白了不是把自己卖了吗?这怎么行,坚决不能这样。第一步就是少接触,少说话最好这几天就想个法子,和沐夏钱分开走才是对的。这沐夏钱的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南山也见过自己给他换‘纱布’,又有黄大夫开的汤药,应该没有问题的。不过自己应该把那个东西先还他才行。

    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估计这南山该回来了,果儿收起自己的的鱼竿,又去拉自己的鱼篓,原本想着冬天没什么鱼活动,可是篓子里确实有一条鱼,虽然说不出品种,但是看起来起码有两三斤重,果儿高兴得嘴巴里哼出了歌,忙拎着笼子往回走,走到那个椭圆形的竹篓处,提起竹篓看,里面还有还有两条很小的,果儿想,有了大的,小的就放在竹篓里,可不能一次吃光了,要是明天捉不到呢,这两只小的就拿来熬笋片汤,然后用树枝穿了大鱼的嘴,把小鱼放到竹篓里,两个竹篓还放回原处,扛了锄头和钓竿兴奋的往南山家走。那小黑也兴奋的摇着尾巴,跟在果儿后面。果儿不觉地就唱起了:“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

    鱼倒是弄到手了,可是果儿以前从来没有杀过鱼。这么多年除了见外公杀过鱼,自己都是在菜市场买的。果儿拿着刀迟迟下不了手,好在南山回来了。果儿看他一边杀鱼,一边问她云儿和他娘还有大江的情况。南山说早上他们先去了云儿家里,云儿家雇了一辆牛车,大江和他帮忙搬了东西,再和云儿一起去学堂告假,然后大江和云儿母女一起去了城门外,和其他匠民一路一起去中都,都还很顺利。

    南山问果儿怎么抓的鱼,果儿得意了一番才告诉南山。又问了南山这山里除了竹鼠还有其他什么野兔之类的没有,又问南山怎么抓竹鼠的,明天好去试试自己在电视里学来的抓野兔的陷阱管不管用。

    晚饭是素炒竹笋和鱼肉汤,吃饱喝足,洗碗、喂猪的事情南山干了,果儿没事可干出去转了一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南山正拿着一本书在读:“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读的时候并没有像电视剧里的摇头晃脑而是皱着眉头,那弯弯的眉毛变得又短又平又粗,搭配他的大眼睛,有点搞笑。

    “瑞峰,你读的什么书啊?怎么邹着眉头?”

    “正读《论语》呢!我资质愚钝,不甚理解啊。”

    “这个嘛,你们先生没有讲讲?”

    “唐姐姐,先生是要背熟这一卷,开春了不懂的再找他呢!”

    “什么狗屁老师,这不是浪费时间嘛,不理解哪能背着,这逻辑不通啊。”

    “那唐姐姐可否告知一二?”

    “旁边有个太学生沐公子你不问问?唐姐姐只想着明天能吃上什么肉。”

    “这句话是说聪明的人通达事理,反应敏捷而又思想活跃。性情好动就像水不停地流一样,仁厚的人,安于义理,仁慈宽容而不易冲动,性情就好像山一样稳重。”沐夏钱解释的极其认真。

    “原来是这样!”果儿心道。自已一直以为是聪明的人喜欢水,仁慈的人喜欢山,要是又爱山又爱水是不是又仁又智?过去对这句孔子的话很是不屑呢!记得有个什么楼盘的广告就是用的这几句话来着,看来自己真是无知啊。看来这古文还得找古人研究才行,不过为了少和沐夏钱说话,果儿硬是憋住了没有说。

    “多谢沐公子指点。”

    “瑞峰,背一会儿就休息,天黑了,对眼睛不好,明儿我捉了鱼,鱼眼睛给你吃。”果儿看也不看沐夏钱就径直去厨房倒水洗漱。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十

    一连几天,果儿都有意避开沐夏钱,换伤口布片的时候也是让南山在一旁看着,也不和他说话。

    早上起来就忙忙碌碌的往外跑,查看各处的陷阱。有时候收获还不少,最起码达到了文明世界生活的水平,天天有肉吃,还积攒了几只竹鼠,过年吃。好在这天的天气都很好,果儿钓鱼的时候也没觉着冷,弄个草窝还挺舒服的。要是自己在社会主义也有这样一片山,这样一条河,每天可以悠闲的钓个鱼,逮个兔子,别提多美了。

    要是在成都边上能有这样一块风水宝地,凭成都人爱耍的尿性,自己就有金山银山了。果儿在脑袋里想着一到周末,自己就会忙的屁颠屁颠的,不对,应该加上王铭和孩子才对。孩子现在还想象不出啥模样,就天天那样的小男孩,或者是森蝶那样的小女孩都可以,王铭嘛,穿个短打的,当个小跑堂,还是不要搞农家乐,就搞钓鱼和名宿好了,人少点,轻松点,自己就负责民俗前台,王铭整个大船,带客人到河中间掉大鱼。恐怕要晒黑,带个帽子,墨镜,果儿想着想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咋地王铭的脸变得很模糊呢?难道自己要忘记他了?明明梦里还很清晰啊,连手上触碰他胡子的感觉都还在。不好!果儿连忙起身,往回走,她要趁自己还没忘记之前把王铭画下来!名字也要写下来、电话也要写下来,自己哪天真的就忘记了怎么办?

    还有自己的父母,不会就这么忘记了吧,果儿感觉自己这下真的要被文明世界抛弃了,感到很惶恐,加快了回南山家的步伐。

    到了南山家,果儿借来了南山的笔墨,把桌子抬到小院里就开始画起来。

    这王铭自己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画过,圆脸,脑门很亮、很宽,发际线又高,眉毛开始眉头很细,眉尾粗却短,眼睛内双,又不大,但是眼睫毛很长,给人感觉有点没睡醒,鼻子和嘴唇是果儿最喜欢的,鼻梁又高又直,嘴型很好看,下嘴唇有点厚,很丰满。总的来说,因为脑门很大,感觉下面五官紧凑,有点娃娃脸一样。只是现在画可不能画成有刘海了,果儿随手画了个帽子上去。

    父母的也很好画,果儿前不久才画了一幅油画给他们,只是当时对着照片画的时候自己才发现父母亲老了很多,脸上、额头上、眼角、嘴角都好多皱纹。如今这毛笔,还有这墨汁浓淡自己还没掌握好,也画不好明暗关系,果儿就当是线描了,画完后,果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工工整整的在每个人头像下面写下名字和电话号码。果儿抬起头,发现沐夏钱和南山娘都过来了。没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果儿对自己白描觉得也还过得去,起码自己觉得自己画的挺像的。

    “这个,王…”沐夏钱说到。

    “王ming”,果儿补充道。“就是我夫君,我想起来了。”果儿看到沐夏钱愣了愣,心想:“还是有效果了,很好。”

    “那这两位?”

    “这是我的父亲母亲大人。”

    “那你可还曾想到了什么,比如住在什么地方,你们以什么为生?”

    “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时候和外公在山里。”

    “地名呢?有没有记得的?”

    “不记得了。”

    果儿待墨干了就把画收了起来,折叠好,放在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沐夏钱和南山还有南山娘亲都问了好多关于果儿自己和家人的问题,果儿除了回答不知道还能回答什么?难道说在成都某某街某某号啊。果儿画这个是只怕有一天自己忘记了自己最亲的亲人了。

    这几天估计是肉吃得多,沐夏钱的伤和南山娘亲的病好的也快。南山娘亲喉咙也不痛了,头也不热不疼了。这沐夏钱胸口上的伤有一个伤疤都掉了,还有一个也正在结痂,腿上的伤口边缘也有痒痒的症状。估计再有几天就能不用拐杖做复健练习了。

    今天,南山扛了他家小船到河里,最近也不知是鱼儿变聪明了还是河边鱼少了,有两天鱼篓里都没有抓到鱼,南山说试着把鱼篓再往远一点的地方放,就在上次找到沐夏钱的山脚下,那里很多回湾,估计鱼比较多,果儿跟着一起去,这沐夏钱一瘸一拐的非要去,南山又不敢拒绝,只得让他去了。

    船行一半,果儿正想着哪儿鱼多,可以在船上钓鱼的时候,这沐夏钱说:“瑞峰,我这几日教你,看你学业有没有进步,你就以此河此景来赋诗一首吧。待会儿我和你唐姐姐也赋诗一首,怎样?”

    “我?我满脑子都是鱼,我一个小女子哪会什么诗词,你这不是取笑我啊?”

    “那你就背诗一首咋样?有河有山就行。我看你绘画造诣不低,前些天我给瑞峰讲论语的时候你一脸鄙夷不屑之色,想必这诗词也是略有涉猎的,就不要推辞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论语和诗词搭不上边,好么?”

    “非也非也,唐姐姐,你这就错了,这四书五经乃是儒家正统之体现……”果儿看南山放了桨,大有一幅要和她长篇议论的样子。

    “得了,得了,南山,你打住!不就是背个文章嘛,诗词歌赋,我随便来一篇就是了,你们饶了我。”果儿在脑袋里使劲搜刮以前学过的诗词。

    “好!爽快!南山你先来。”

    “潺潺河水静,

    倒映渔人影,

    绵绵群山青,

    纤纤竹叶细。”

    “山水,山水,先山后水,而且你纯景物这格局也小气了点。”

    “沐公子说的是,我晚上再斟酌一下。”

    “你们听下我这首以景咏人的:

    青山有情不忍负,

    流水无意向东去。

    可怜九泉舜不知,

    湘妃泪痕染青竹。”

    “好了,好了,我来背一首吧。山对面蓝堆翠岫,草齐腰绿染沙洲。傲霜橘柚青,濯雨蒹葭秀,隔沧波隐隐江楼。点破潇湘万顷秋,是几叶儿傅黄败柳。好,完事!瑞峰,快点划过去去钓鱼!要不然就得动用存量了。”

    “唐姐姐,让我再想想,不急,不急,还早呢。沐公子的诗挺有意思的,回头我要拿笔记下来。”

    “一群书呆子。”果儿一边往鱼钩上穿蚯蚓,一边说。

    “唐姐姐,这写诗就是要推敲嘛,有多少能人反复推敲都不能得好词好句,更何况我本就资质愚钝啊。”看这南山一脸认真,果儿本想多说他两句,却说不出来。

    “瑞峰,不要管她,我们继续,她一个女子能作画又背得几首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沐夏钱道。

    “是,我一个女人家不懂你们这些小屁孩的学问,那刚才干嘛要我背诗。”果儿已经听得心里很不舒服,心想:“老娘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好伐,这作诗虽说不会,那也是因为小时候没学过,我要是问你物理化学,只怕你是一窍不通!”心里虽这样想,但是也不想和他多说,只是嘴巴里嘟哝了这么一句出来。

    “唐姐姐,你这样已经实属不易了。不过在其他文人面前你可不要这样说他们是书呆子,要是有人问你,你只说识得几个字罢了。”南山一看沐夏钱听到‘小屁孩’三个字变又要发作,赶快说了这一堆话。

    “是,我知道,大明朝歧视女性这我是知道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的,还有三从四德什么的,这女人啊说白了就是没地位,被人看不起。不过告诉你们,这三从四德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果儿不以为然地笑了。

    “那想必《女诫》你更加不知道是什么了?”

    “小女子不知,讲的是什么?谁写的?”

    “这都不知。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这什么意思知道吗?”

    “不知,小女子愿闻其详。”

    “就是说,女子说话要选择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不说粗俗鄙陋之语,说话要观察说话的时机,考虑说话的后果,不要因说错话让他人讨厌。”

    “那就是说我说小屁孩让你讨厌了吧!我不说话就是了。”本来果儿就打算了要远离沐夏钱,这样正好给了果儿个借口,这一天当真也不与瑞峰和沐夏钱说话,只与南山娘亲悄声说几句,没人的时候,果儿把自己想的起来的歌曲唱了个遍,虽说果儿原本不怎么唱歌,有些是小时候的歌谣一直唱到大,还有几首到卡拉OK撑场面的歌曲也是练过很多回的,但是唱的时候果儿发现自己很多歌词都想不起来了,果儿想自己那点文明世界学到的东西老天多半是要收回去了吧,心里不由的难过起来,不得已找南山借了纸笔,记了几首歌词,这南山问果儿这是什么新诗体,果儿也懒得回答。

第四章 那是你压箱底的东西吗?其十一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果儿就带着小黑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沐夏钱正拄着拐杖往山上走。看到果儿,他脸硬生生的撇向一边,果儿顺着他的脸望过去,那边什么也没有嘛。

    果儿原本想打个招呼,看到他脸撇到一边,心想着自己昨天还说不说话呢,算了,还了这个东西,就与沐夏钱别过了。

    山路很窄,果儿不说话站在那儿也不动,沐夏钱转身往回走。

    那沐夏钱腿脚本来就不利索,下坡走得更是慢,果儿就在后面看着,也不去扶一把。她已经想清楚了,少于沐夏钱接触,少说话,这样对大家都好。

    回到南山屋,大娘就把果儿拉到一边说:“谢天谢地,我的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我这一家老小的命恐怕就没了。”这南山娘亲一看眼睛通红,肯定哭了,自己就是算是不辞而别,也不用吓成这样啊。这沐夏钱不知又使了什么法子吓唬老人家,简直是恩将仇报。

    “果儿不解,大娘,你说什么呢!”

    “都怪大娘,那夜与你说什么旌德移民的事情,沐公子起来没有发现你,到处找你不见,他一问我,我才想起那夜和你说的话,沐公子还以为你去旌德了,丢下他了,叫我好生后悔。”

    “大娘,你别说了,我不会乱跑的。我这肚子里不是还有娃嘛,我怎么可能跟着移民去四川嘛,这一路上有多困难我知道呢。”果儿扶着南山娘回屋。

    “沐公子,你别再拿你身份吓唬南山娘亲了,她本来就病了。”

    “那你说,你早上跑哪儿去了?”

    “呐,这个给你!”果儿掏出那个布包着的小金虎。

    “你把它藏哪儿了?”

    “就扔在松树的树干的窟窿里啦,当时没地方藏。”

    “还是你拿着好。”

    “我不要,这东西麻烦,要是当时这东西被他们搜到了,我俩这会儿正在推磨呢!”

    “为什么推磨?”

    “做鬼了啊。”果儿觉得自己手都酸了,沐夏钱还没有伸手接。

    “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扔掉了。”

    “让你拿着你还不拿,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见一眼都不行,更不要说拿了。”

    “你不会又要说这是我的荣幸吧!你再不给你朱家哥哥拿着,我就扔了。”

    “你这女人!”

    “啪!”果儿把这布包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走了。

    “莫名其妙!”

    果儿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自己原本想着要与他少说话,少接触的,没说两句,自己还和他开了个玩笑,一起做鬼什么的,太不知羞耻了,这要再说下去,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呢!!自己一定是被他的美色所诱惑了!千万不要看他,不要看他!

    回到屋子,果儿想自己能去那里呢?走又走不远,又没钱,粮倒是可以在南山家偷一点,到时候写个条子夹在南山的《论语》里面吧。这鱼篓自己得拿着,对了,这匕首自己悄悄让南山给了蕙娘。就算自己赖了他的匕首了,没有刀可不行,明天就拿了南山家的篾刀走吧。这蕙兰给的小衣服怎么办?带还是不带,带呢以后用得着,但是自己未必背的动这么多,不带呢浪费了蕙兰的一片心意。这可怎么办才好。

    算了想不出来,今天还是照常,免得被他们发现了,明天早点起来做饭的时候收拾吧。

    果儿为了检验自己的生存能力,带着小黑没在平时钓鱼的地方钓鱼,也不知走了多远,饿了就在外面烤了个鱼,还在草丛里打了个盹,天快黑了才想着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午走太远了。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算算今天腊月十六了呢,月亮很大很圆,星空与在外公家看到的没多大区别,只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外公家了,虽然今天看到的星星不多,河边上的风吹得脸上也有些疼,但果儿不在意,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感觉很轻松。甚至想着要是没有穿越,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在冷白色的月夜里一个人独自行走,或许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呢,果儿想写一首诗,确实想不出来,想唱一首歌,却只能想到《白月光》,想想歌词却觉得不太合适,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李白的《雨后望月》来,“四郊阴霭散,开户半蟾生。万里舒霜合,一条江练横。”此情此景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果儿想也不知李白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这首诗,要是自己从小学习的也是诗词歌赋,会不会就此情此景也作诗一首呢?一路上想着诗词想着李白,果儿借着月光回到了南山家。一进院门,果儿就被沐夏钱捉住了手。

    “干什么,沐夏……沐家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我问你,你去那云岭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哪会有什么人?都是废墟了。”

    “你没有看周围了?”

    “大概没有,我去了就直接到松树那里取了物件就走了。”

    “这路上有没有什么人跟着你?”

    “没看到什么人啊。发生什么事了?”

    “沐公子,先别说了,我用小船送你们走!快点,唐姐姐,我们路上说。沐公子,你小心一点。娘,你快回屋去,你放心,我最晚后天就回来。”南山背了一个布包,走在了最前面。

    “你们快走吧,娘知道怎么应付,你们放心。”

    “大娘,您保重。”沐夏钱弯腰施了一礼,拖着还在发呆的果儿出发了。

    上了渔船,果儿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出门不久,他们里长来他们家,说有人看见有一个陌生女子往山下来了,这女子脚印很大,怕是男性伪装,这里只有南山一户人家,这前几日大江又去往中都,南山家只剩孤儿寡母,所以他来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还特别交代了如果有陌生人出现一定要向官府报告。这可是上面传下来的命令。幸好当时果儿出去钓鱼,那沐夏钱又一瘸一拐的出去找她也出去了。

    果儿一想,也是自己不够谨慎,自己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可是自己不去拿那金印也不行啊。

    匆匆坐上小渔船,果儿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我们现在顺江而下,到黄土岭,我家有个亲戚在那儿,在那儿歇歇脚,换了大船,你们可以坐船直接到宣城。从宣城到中都很多条路,那个杨四大人肯定追不了那么远,这样你们就可以安全地回中都了。”南山道。

    “不,我不离开宁国,我要要宁国县城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确认。”沐夏钱道:“我不是为了自身安全才来宁国的!”

    “你疯了,有机会也不来开,就算是这边官兵要造你朱家天子的反,你一个人什么也救不了啊,回去搬救兵才要紧啊。”果儿心想,这沐夏钱的脑袋是不是给驴踢过了。

    “我才没有疯,我要找出他们谋反的证据。”

    “你说的他们是谁?又要到哪儿去找?”

    “张书蠡和李宝龙啊。”

    “这是谁?”

    “就是那个杨四口中的李大人和张大人啊!”

    “你又从来没说过!他们是什么人?”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瑞峰,你送我到你家亲戚,我这几天腿上伤好了就可以自己进城了。你回去不要和你娘亲讲,免得他担心。”

    “是,沐公子。”

    果儿讨厌这种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自己虽然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又想着自己的孩子,想着要和沐夏钱划清界限,忍住了不说话,摸着小黑狗,看着天上的月亮,果儿想刚刚回来的时候自己还觉得很轻松,现在忽然又变得紧张了。

    好在有月光,南山对水路也很熟悉,水面很宽,水流也不急,一路上到是不用担心会翻船。只是一直坐着,果儿觉得越来越冷,只好把身上的衣服裹了裹。看月亮的位置,大概是到了后半夜,月亮已经接近西面的山头了,南山说快要到了,这里已经的丘陵地带,没什么大山,在河两边是大块的田地。南山找了个位置,停了船,将沐夏钱和果儿扶上岸,藏好了船,这才出发往他亲戚家走去。在路上,南山告诉果儿,这家主人是他妈妈的表弟,另外还有一个寡居的表婶。

    果儿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南山,那么就应该叫表叔了,这表婶也不知是表叔的表婶还是南山的表婶,也不知道到了如何称呼。也懒懒的,不想问,只想着快点到了能有张床,好躺在床上睡一觉。

第五章 安于现状 其一

    到了之后,南山敲门,说了来意,果儿被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迎了进去,原来这就是南山的表婶,看起来年纪根本就不大啊。至于那位表叔,想必也很年轻,果儿只是对那女子施了个万福礼,倒头便睡。至于那女子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见。梦里梦见脚下又踩在暖暖的沙滩上,怕又见到那只乌龟,惊醒过来,却发现南山表婶将她双脚抱在怀里,果儿好生过意不去,想到自己走了一天,又没有洗脚,这雪地靴又不透气,肯定臭死了,想要轻轻把脚抽出来,一动,那表婶却是醒了。

    “姑娘,你醒了啊,睡得还好吗?”

    “表婶,睡得好,睡得好,我脚臭得很,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昨晚上脚都没有洗。”果儿一下抽回脚,坐了起来。

    “没事,我鼻子闻不见的,受了点风寒。”表婶也坐了起来。果儿这才看清这表婶的模样。国字脸,额头饱满,眉毛略弯眉,眉尾稍稍有些宽,透露着些许英气,双眼皮,大眼睛,睫毛不算太长,颧骨略高,高鼻梁,嘴唇丰满,下巴比起那些社会主义的锥子脸下巴要宽一些,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英姿飒爽,果儿一看就比较喜欢。

    “姑娘,你别盯着我看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啊,表婶,不好意思,刚刚失态了。表婶长得真好看。”

    “我这长相有点凶呢!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你这模样儿才好看呢,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樱桃小嘴!姑娘你可以要起来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还在卯时吧,姑娘再睡一会儿,等会儿叫你起来吃早点。”

    “好吧,谢谢表婶。”果儿倒下去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果儿起来发现屋里没有人,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在做梦,梦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儿。但是自己腿脚间那温柔的触感还在,自己应该不是做梦。古代的女孩子竟然这样温柔可人,要是自己穿越过来是男儿身该多好,三妻四妾什么的,简直就是天堂啊。

    “你起来了啊,来洗下脸,我帮你梳一下头。”果儿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表婶进来了。

    “嗯,谢谢表婶,不过得等我吃好饭,洗个头再说。现在就先将就一下。峰儿和沐公子呢?还有表叔呢?还有我的小黑呢?”

    “峰儿回去照顾他娘亲去了,小黑也跟着回去了。沐公子在屋里写字呢。峰儿他表叔一早就到宁国去了,说有人雇船去寨子。”

    吃饭的时候,果儿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这宅子。按理来说,这安徽地形狭小,这里的房子多半都是两层,像是蕙娘家那种带个狭小天井的房子。而表婶这房子确是标准的四合院,昨天晚上果儿和表婶睡的是西厢房三间中的一间,这后面的主屋也是三间的,只是比这东西厢房大得多。这天井这院儿可比蕙娘家的大得多了,中间是小青砖铺的约有一米多宽的十字形的路连接着东西厢房、主房和前面的墙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院里种花草的地方,种了很多萝卜和大白菜。

    果儿先是去了躺厕所,出来后跟着表婶从正房西边的穿堂进去,再往西,最后到了后面的罩房,表婶让他在罩房里等着,她端早饭来。

    看来这表婶家也是大户人家啊,这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房子啊!!这最少也是三进式的四合院啦,这得要多少银子啊,要是能在这里多住几天,就可以多多研究下这些明代古建筑了。

    早饭是稀粥和面饼,果儿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表婶帮忙烧了水,果儿洗了个头,拿布擦了水,在太阳下晒着。这吹风机都没有,真不方便。半干的时候,表婶就拿出梳子来帮她梳头,说这样干得快点。

    果儿也不推辞,自己每次去理发店都觉得是人生最大的享受,感冒了去理发店洗个头,吹吹头发,自己都能感觉轻松不少。

    “表婶儿,我看你也是大脚板呢!你看我也是。”果儿啥也没留心,倒是看到了表婶的脚。

    “呀,别说了,丑的要死。”

    “什么,表婶,我和你讲,缠脚才是不对的,这完全是束缚女性自由的表现。”

    “什么表现?”

    “就是限制自由啊!你看,女孩子被缠了脚,哪儿也不能走,就只能在家劳动生孩子,这不是限制自由是什么?你知道吗,我听说过抱小姐,就是那些生下来就被缠足的女孩子,一步也不能走,进出都要人抱着,这完全就是人身伤害了。”

    “这个我倒是不曾听说,不过不缠足可是找不上好人家,就没有好归宿啊。”

    “我记得马皇后可也是大脚的,她要不是也是大脚的话,没准我们朱家天子打仗的时候还要照顾她,很有可能还当不了皇帝呢。我记得朱家天子被他老丈人关起来的时候,马小姐怀里揣了饼去看他呢,后来多次求情,他老丈人才放了他,你想要是当时马小姐是个抱小姐,路都走不动,哪还能去看他啊,跟别说跑去和他父亲大人求情了。虽说这朱家天子是真龙之命,可这过程就不一样了。”

    “那也是马皇后有皇后的凤凰命啊,我就不喜欢我这大脚。”

    “表婶,我问你一下,平日里你都做什么?就靠表叔撑船能挣多少钱啊,够吗?”果儿一门心思的在想着挣钱。

    “这个说来话长,峰儿他表叔挣的钱倒是如数交给我了,我平日也出去打点零工挣点钱,你别笑话我,我这可是挣点自己的棺材本啊。峰儿他表叔的钱将来我还要给他张罗亲事,等他娶了媳妇儿,我就把剩余的钱交给她,就算完成任务了,这样将来也有脸见公婆了。”果儿听她语气很无奈,觉得自己又词穷了,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

    “只盼着这新媳妇儿啊是个孝顺的人儿,将来我就不用抛头露面的给人家干活了。”

    “表婶,这样挺好的啊,你一般都帮人做什么啊?我也想找点事情做,你能不能带着我啊,虽然现在我不能干重活,但是现在学习正好。”

    “姑娘,你当真想知道。”

    “表婶,你就叫我果儿吧,我真的想知道。”

    “这一年初始就是元旦,元旦前还有其他重大节日前都会很多大户人家会招短工,准备过节的物资,清洗、打扫等等;还有就是有人家做寿、嫁娶这些也会招人;另外我还会梳头,平日里,还有清明前后很多大户人家请我去给她们女眷们梳头。”表婶说起来还有些得意。

    “啊,这个好!应该不用提太重的东西,我现在就可以学,只是我手笨的很。”

    “这个不好,还不如洗碗、洗菜呢!”

    “为什么啊?”

    “这梳头娘子可是下九流的营生啊。”

    “表婶,这样说就不对了。常言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还有职业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啊,大家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来挣钱,没有什么上九流下九流的。表婶,我头发快干了,你给我梳个我看看。”

    “好呀,只要你不嫌弃我梳的不好。”表婶有点不好意思。

    “果儿的头发真好,又多又粗,还特别顺滑,我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直的,只是头发有点短了。”表婶说到。“这么直,我都以为还没有干,其实已经干了呢!”

    “嗯,是有点短,我家乡头发长了流行剪短呢,你们这里头发长了剪不剪啊?”

    “嗯,小孩子是有要剃头发的。女孩子小时候也剪的啊,长大了行了及笄之礼一般就不剪发了。男人嘛就不清楚了,大概弱冠之礼后也有理发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那,表婶,你这梳头的手艺是不是有老师教啊?”

    “没有,都是我自己学的。以前我家里家境还不错,我是说我娘家,我母亲在重要节日经常会请梳头娘子来梳头,那时候我还小,我觉得有意思就自己照着给母亲梳头,简直一学就会。后来家里出了事,我们一家人东躲西藏,我娘亲的头都是我梳的,只可惜,皇帝赶跑鞑子没几年,她还没过上好日子就去了。”

第五章 安于现状 其二

    “表婶,对不起,害你勾起伤心事了。”

    “都过去十多年了,没事,现在娘亲说不定已经投胎到好人家了,现在朱皇帝很好呢。”

    “那表婶你现在多大啊?我看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啊。”

    “二十五、六岁还不大?我今年二十四了呢!只盼着小叔子早点结婚,生个小孩,我们这才算是一家人啊。”

    “二十四岁算什么,在我家乡,有人四十多还生小孩呢!表婶你还很年轻,我今年都二十六岁了,虚岁二十八了啊,我都比你还大呢。再过几个月我的宝宝就要出生了呢,你肯定也能生宝宝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当我妹妹吧。哎,不对,峰儿叫你表婶,峰儿叫我姐姐,我叫你表婶才对,这又当你姐姐,完全乱套了,还是叫我果儿吧!表婶你叫什么名字?”

    “哎,果儿,这夫君都没有,如何能生小孩啊?”表婶似乎没有听到果儿后半段的话。

    “是了,你们这里女孩子好像改嫁很不容易,真是辛苦你了表婶。”

    “哎,做女人就是命苦啊。别说这些了,果儿,早饭的时候你没来,沐公子可是问了你好几遍呢,我看他问你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我私下问他,他说你只把他当弟弟看呢!”

    “嗯,我有夫君的,只是我脑袋受了伤,不记得他在哪里了,我还画了他和父母的画像。等下我拿出来给你看。”

    两个女人就这样说了好多的话,果儿还说到了收留她的蕙兰姐。最后表婶说到:“果儿你要是不嫌弃,将来有一天你不想回四川了,就在这里和我做个伴也很好,我们一起去给大户人家小姐太太梳头,一起养你肚子里的孩子,还一起去找蕙兰姐姐,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这主意也不错,只是表婶,我觉得在这大明国女人的安全没有保障啊,光是我们三个女人肯定不行,我们要多挣点钱,整个五进的大宅子,多顾点人,多养点狗不叫人欺负这才对。”

    “大宅子,怕是不行,就我们现在这房子也是按规定也是逾制了,皇帝规定民房不得超过三间五架,这正屋空着,我带你去看,都七架梁了。”

    “那我们房子建多点就是了啊,这厢房后面再建房就是了。虽然我房屋没有设计过,但是古建修复以前有做过的。”不知怎地,果儿说起建房子心里竟然兴奋不已,这个不应该是个装修设计师应该兴奋的点啊。

    梳好了头,果儿觉得头好重,一看镜子,简直不相信镜子里的是自己。脸上的痦子搞笑不说,表婶给自己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这发量比原来凭空多出了好几倍,高高的发髻上插一圈的绢花,还有一只银质的步摇,这下面不知坠的是何物,果儿感觉也挺重的。只是自己那厚厚的齐眉刘海显得和这发型有点不相称。

    “你觉得怎么样”

    “表婶,很好,只是我觉得好重,头有点撑不住了。这是有假发在里面吧?还有这怎么固定的?”

    “丝线啊,不要怕,习惯了就好了。”

    “还是取下来吧。我怕头重脚轻的要摔跤。不过真的挺好看的。”

    “那就保留几天,不拆了?明天起来用水抹抹就行了。”

    “好吧。但是这个步摇我要取下来啦,这样我感觉我发髻跟着一甩一甩的,要把发髻弄松的。”

    “那好吧。”

    “表婶,那我们吃好饭做什么?”

    “你不用做什么,我呢这里有两件衣服要绣花,都是最后叶子了,下午应该就能弄完,明天如果你愿意就和我进城去,我们一起去县府送衣服,还要给县府老爷女眷们梳头。”

    “我倒是很愿意,可是我没有这里的户籍,我怕被抓起来啊。”

    “这倒是不好办。不过你们放心,这周围这几户人家都是与我们关系很好的,不会乱说的。特别是刘阿婆家,刘阿婆就一个老人家了,她对我也很好。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请她一起过来吃饭。”

    “好啊,那中午我来做饭,你绣花,这门手艺我实在是没有学过。饭好了我们一起去请刘阿婆。”

    “好的。”

    在去请刘阿婆的路上,果儿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刘阿婆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婆婆,大概视力有些下降,满脸皱纹,笑起来很慈祥,前面几颗门牙也没有了。看到果儿,拉住她看了好半天才说:“二丫头,你这脸咋这么瘦了,都变形了,是不是忠儿又惹你生气了?这忠儿反了他了?你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他有你这么好的嫂子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看我一会儿不揍他!”

    “阿婆,我不是二丫呢!。”果儿笑道。

    “阿婆,我才是二丫呢!忠儿很好的,快走吧。”表婶也笑得很开心,搀住刘阿婆的另一手臂。

    “你们真像双胞胎一样,这姑娘又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阿婆,她是我姐姐呢,你叫她大丫就行了。”

    “好、好、好、大丫好。你来了就可以给你妹妹做主了。”

    “大丫,你别听刘阿婆瞎说。”表婶有些心慌,抢着说道。

    “阿婆,你说嘛,看什么事情是我能做主的。”果儿朝表婶神挤了挤眼。

    “不急,不急,等吃完饭,我这老婆子慢慢给你讲。”这刘阿婆却是卖起来关子。

    沐公子直到表婶叫他的时候他才出来,一看到果儿,眼睛就不转了,直盯盯的看着。直到阿婆给他夹菜,他才回过神来。果儿当然知道这沐公子一直在看他,只是她不知为何却不想看他一眼,躲着他的目光,眼睛就只看着表婶和刘阿婆。

    今天刘阿婆来了,他们在后院的院里吃饭。上了桌,刘阿婆先是问果儿怎么找到二丫这里来的,果儿不知道说什么。多亏了表婶说自己每年托人带信到自己老家,今年可能是老天有眼,大丫也回去了原来的村子,知道了二丫的地方,所以就来了。果儿心想,不知道表婶是不是真有个叫大丫的姐姐,也不知是何缘故两姐妹分开了,这刘阿婆说的给二丫做主又是什么,只怕是什么大事,自己可不能替别人做决定啊。

    说完了大丫,刘阿婆又夸沐公子长的一表人才,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小名叫春哥,果儿听到差点把饭都喷出来了,脑袋里浮现出了李宇春的模样,可这脸怎么和眼前这个像马天宇的少年重叠不起来,不由得摇摇头。果儿没发现自己走神了,直到表婶碰碰她的腿,她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拿起碗喝汤,却又呛了一口,跑进厨房咳嗽了好一半天,才理顺了气。

第五章 安于现状 其三

    回来时那沐夏钱已经离了桌,回到了房间里。

    “大丫,你这是怎么了?沐公子的小名有什么好笑的,你笑成那样。”刘阿婆说到。

    “不是笑他的名字,我只是想到了小时候有个伙伴也叫春哥,那个小伙伴很好笑,经常惹我们几个笑呢。”果儿又撒了一个谎。

    “那你讲讲,让我这老太婆也笑笑。”

    “可是,刘阿婆,我笑点低,不知道您觉不觉得好笑啊?”

    “你就讲吧,我听听。”

    “好,有一次春哥给我们讲:一天,胖虎和小强约好了第二天在村口桥上碰头,结果他们俩都受伤了,您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难道有坏人?还是他们不小心掉桥下去了?”

    “都不是啊,阿婆,是因为他们碰头碰的头破血流啦!哈哈哈。”果儿一看表婶和刘阿婆都皱着眉,又说:“看吧,我觉得好笑。你们不一定觉得好笑啦。”说完又开始吃饭。

    饭后,刘阿婆说要急着回去喂他的猪呀,鸡呀,要大丫就是果儿送她回去,表婶点点头,果儿搀着阿婆回去。

    “阿婆,您说的给二丫做主是什么意思啊?”才离开表婶家不远,果儿就急着问阿婆。

    “大丫,我看你不像是二丫姐姐的样子啊?”

    “阿婆,我和二丫妹妹分开多年,也是刚来,可能都还有点生疏,不像小时候那样亲热,你看到我不太像她姐姐也很正常。”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沐公子又是怎么回事?一看他就像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只怕是你们两姐妹归宿落差太大,这姐妹情分就越来越淡了。”

    “阿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我和沐公子是一对儿吧?”

    “不是吗?”

    “阿婆,这沐公子对我好,我知道,但是我有夫君他是知道的,他也有妻子在家等着他,严格算起来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就好。是这样,这二丫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就只是说她帮人做零工,梳头挣钱。”

    “那她有没有带你去你母亲坟前上点香?”

    “还没有,说是等着忠儿回来一起去。”

    “二丫说这当年啊不知你们家犯了什么罪,你妈妈带着二丫来找你那妹夫,你父亲带着你去投奔亲戚,结果来了之后发现你妹夫家里就只有你妹夫和他弟弟两人,你那没福气的妹夫已经生病多时,虽然你母亲日夜照顾,没过多久,你妹夫还是走了,再后来你母亲也去了,就只剩下你妹妹和小她五、六岁的忠儿。你妹妹独自一人把忠儿养这么大可不容易啊。我这老婆子也是在他们最难过的时候接济他们一把,他们有什么事情也才来找我商量。”听了这一段,果儿才知道原来表婶还有这么一段辛苦的时光。自己终于也知道觉得奇怪的地方再哪里了,表婶家这么大的房子,就她和忠儿两个人,难怪很多房间都锁着。

    “原来二丫这么辛苦。那你说的做主又是什么事?”

    “这忠儿现如今也有十七八岁,马上就要成年了。前一阵,这忠儿来找我,说是二丫张罗着给他说媒,他说他嫂子不嫁人他就不结婚。”

    “这想法好!”

    “好?好在哪儿?”

    “阿婆,我说说这想法好奇怪!还没说完呢!这二丫什么想法?”

    “大丫啊,你刚来,可能没看出来,这忠儿一门心思就在二丫身上呢!他认为又不能娶哥哥未过门女人,这脑袋拧着呢!”

    “那二丫什么想法?喜不喜欢忠儿?”

    “这二丫头鬼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那我做不了什么主啊。我这情况都还没有摸清呢!”

    “你是她姐姐,你问难道她还敢不说?这二丫与他原定的夫君都没有拜堂成亲,也不作数,二丫这也有二十四、五岁了,你这姐姐上点心,既然来了就把这事情给了了,我这老太婆再怎么也是外人。”

    “嗯,阿婆,我知道了。我这回去先看看情况,再找二丫问问。谢谢你这么关心二丫。”果儿嘴里说着,心里却想:“我这外人比婆婆你外的还厉害些,这无意中听了表婶的家事,也不知如何是好,且看看二丫自己的心思吧。”

    回来的时候,果儿闻到一股熟悉草药味儿,心里算着是不是到了沐夏钱换布条的日子,发现要到明天才换,心想着这沐夏钱肯定是要找事情了,不过自己也不怕,不就是听到名字笑了一下吗,至于吗?再说了怕他一个愣头青作甚?

    换布片的时候,就在后面的院子里,表婶没出来看。沐夏钱胸口的伤差不多要痊愈了,果儿建议他不要在缠布条了,只是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果儿还是一如既往地仔细的冲洗伤口,缠上布片,当然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说了伤口的情况。这过程中沐夏钱也是极其配合,一声不吭。等果儿收拾用过的布片的时候,沐夏钱终于是憋不住了。

    “果儿姐姐,你先别回屋,你那叫春哥的好友你记得他的姓名吗?或许想起来记下来以后用得着。”

    “面貌倒是能想起来,只是这姓名确是想不起来了。”果儿看他没有再疯言疯语的乱说话,也就好好回答,只是这#宇春的名字可千万不能说出来,自己撒个谎现在还要圆回来,好烦,能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是六七百年后的人呢?话说自己说春哥的时候他不是回房间去了吗,难道站在门边偷听?

    “你偷听女孩子谈话?”

    “那刘阿婆能算是女孩子吗?再说了我的名字有那么好笑吗?我看你都要喷饭了!”

    “这春哥真的是你的名字?不是叫晟晟?”

    “千真万确。”

    “好,我给你道歉,当时不该笑,这下我可以走了吧?”果儿端起换下的布片和工具就要房间里走。

    “先别走!你这是什么态度?道歉一点都不诚恳。”

    “那我下次诚恳一点。”果儿已经不想多说了,眼睛又看向别处。

    “我就不喜欢你这一点,这些天你都躲着我,你怎么就不看我一眼,拿我当透明人一样,我就那么让你不自在了?就算是你对陌生人的态度都比我好!这样我很难受!”沐夏钱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

    “你个小毛孩,这些话回去留给你娘子说吧!和我说不合适,明白吗?你要是再这样,别说是什么姐弟了,怕是见面都不能了。”果儿看着沐夏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把这些话说了出来,然后进了屋,看见表婶眼睛睁得大大的,果儿就知道她肯定都听见了,就摇了摇头,说:“表婶,你什么都别说,有什么话过几天再说吧。”

第五章 安于现状 其四

    晚饭的时候,气氛很是尴尬,表叔忠儿和表婶二丫之间不怎么说话,互动也少;沐夏钱和果儿自是不必说了;这沐夏钱和忠儿年纪差不多大却也是无话可说;二丫不知是在可怜沐夏钱还是怎么,也不开口;就剩下果儿和表叔忠儿了,果儿既然知道了忠儿的心思,那肯定是要好好观察,看看是不是如刘阿婆所说了。

    这忠儿表叔最大的特征就脸型瘦小,像极了社会主义女星整容过的小V脸,额头饱满,眉毛粗却不浓密,眼睛细长,像是画过眼线一般,鼻子挺直,嘴笑起来有一点点歪,牙齿整齐洁白,现在和沐夏钱一样,嘴边长了一圈软软的胡子,这一笑整个人眼睛眯起来显得很可爱。对于果儿这个过来人一看,他看二丫是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刘阿婆显然没有老眼昏花的看错。这二丫呢,只是劝着沐公子多吃,也不看忠儿,忠儿和她说话的时候,二丫也只是埋头吃饭,果儿一看,这样怎么行,什么军情都打探不出来啊。

    “今天中午刘阿婆来吃饭,表叔。”果儿喝了一口汤,又说:“我只是一个逃难的女人,我很感激你们收留我,本来这话我不该说,但是今天表婶在刘阿婆前说了我是她姐姐大丫,刘阿婆叫我转告你,你别和你嫂子置气,还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嫂子给你说了亲事你就该千恩万谢的答应下来,然后好好孝敬你嫂子。然后还说你不喜欢你嫂子和你说的人家的姑娘,她过几天托媒婆去张家说媒去。”果儿看了看两人,这忠儿气得眉毛都变了形,这二丫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表婶,你可知道张家姑娘?我对这里可是一无所知,你觉得怎么样?”果儿问道。

    “这张家有好几户呢,也不知阿婆说的是哪户张家,不过家境都是比我们好,怕人家不答应呢,有可能出嫁的是丫头或者是庶出的女儿也不一定,哎,刘阿婆肯做主那是最好了,不用我操心了。”二丫眼睛盯着菜。

    “嫂子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去申请军籍,当兵挣军功去,等我当了都督或者都督同知,没有人再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没本事,到时候请皇上给我赐个婚就是了。”

    “你说什么话呢?现如今四海升平哪有什么仗要打?这户籍岂是你说改就改的?”

    “云南就有,那边蛮夷不服我大明天子,我明天就动身。”

    “你敢!你敢去当兵我,我就把你大哥挖出来,让他来管你!”

    “嫂子,你别拿我大哥来压我,他一个死人能压住活人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反正你们要是给我说亲,我就走!”

    “好,你现在长大了,那你自己做主好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这表婶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好了,好了,都怪我不好,我不该传刘阿婆的话,让你们吵架。明天还是我走吧。”果儿一看再吵下去肯定收不了场了。

    “果儿,你打算去哪里,我和你一起走吧,反正这家我也不想呆下去了。”

    “我,我一个孕妇能去哪里,还带着你,怎么生活?”

    “我可以养你啊,我会的多着呢。我们一起养孩子啊,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不像某人。”

    “好呀,好呀,走,我们进屋收拾东西吧,明天我们就进城,就住蕙兰家里,反正她也不在家,你出去梳头,我在家学着做点女红,这主意好。”说完扶起了表婶往里屋走,进屋的时候,她对沐夏钱和不知所措的忠儿表叔笑着眨了眨眼睛。

    进了屋,果儿说:“表婶,都怪我爱管闲事,不该把这话说出来的,只是那刘阿婆说从小到现在过得很辛苦,我没忍住。”

    “那刘阿婆什么都和你说了?”

    “嗯,你和你母亲投奔过来,还有你姐姐和你爸爸投奔亲戚的事,你原来定亲的相公和你妈妈去世的事,还有你独自抚养忠儿的事情都讲了。”

    “哎,其实刘阿婆也不知详情,当年我父亲是画家,官至文渊阁待诏,不知怎的在洪武十年被判了罪,同行有人冒死来报,我和母亲还有姐姐才得以逃脱被卖去官窑的命运。当年是我母亲带着我和姐姐一起逃跑,我姐姐才是和忠儿他哥哥定亲的人,只是我姐姐当时在路上染了风寒去世了,我妈妈带着我无路可走,才想着说我是和她哥哥定亲的人,这样才好投靠人家。说与姐姐父亲分开,那也是说家里还有人有亲戚,免得以后被人欺负啊。”

    “还有,这忠儿家原本也是官家之后,这房子也是他爷爷时候留下的别院,后来他们家也遭了变故,才改名换姓,假装买了这宅子才过来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那后来你打听没有,你父亲所犯何事?被判何罪?结局如何?”

    “当年母亲在路上都打听了,父亲被当今天子赐死,留得全尸,尸骨被他好友安葬了,至于所犯何事,母亲没有说明。这都十年了,我每天在这小地方忙于生计,也没有门路去打听父亲的事情。现如今连他的忌日以及被安葬于何处都不得而知,也不能祭拜他老人家。”说道这儿,表婶又是一阵哭泣。

    果儿原本是想看看表婶对于忠儿的态度,可是事情地发展却不受控制,竟然又得知了表婶的身世,自己现在当然是不能再提这事,看她哭得伤心,自己也不禁悲从中来,哭了起来。仿佛自己眼泪流得越多就越能感动背后操纵自己的高级生物,好让文明世界与自己连接起来,再也不要在大明朝了。

    表婶看她哭得厉害,反而不怎么哭了安慰果儿道:“果儿姐姐,想不到你为了我父母哭得这样伤心,你不嫌弃就认了我这个妹妹,你快别哭了,对宝宝不好呢!”

    果儿一想,也对,不能哭。自己就用大丫的身份活着也挺好啊。但又觉得对不起表婶,刚刚哭也只是为了自己。”果儿慢慢停止了哭泣问道:“那,二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这沐公子虽然我不待见他,但是他父亲似乎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要不要我请他打探一下你父亲的事情?”

    “不用了,现在的皇帝看起来也是好皇帝,至少人民生活安定了。我怕我父亲真的是干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再者你既对沐公子无意,我也不想你因为我欠他人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明天真的去蕙兰家吗?我还得爬树才能进去,也不知道云儿把窗户锁上了没有,锁上了我们就没法进去了,还有这大明朝有没有私闯民宅的罪名?”

    “去蕙兰家也不急在一时,等她回来也无妨。我们明天去把你的户籍解决了,你若不嫌弃我们家只是个一般的民户的话。”

    “怎么会嫌弃!我有户籍就可以有路引,也不怕被官兵给抓住了。到时候忠儿要是娶了媳妇儿,你不想呆在家里我们可以结伴去四川。只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我家。”

    “官兵怎么会随意抓人?”

    “我和沐公子在路上……”果儿又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和表婶讲了一番。

    “这事情看起来蹊跷得很。”二丫沉思道。“明天户籍不上了,也不知在客栈时有没有人听到杨四的话去县衙报官,这真要是报了案,现在正去上户的话,没准一下就把你抓起来了。我先到县城打探下情况,沐公子腿脚不便,你就照顾他一下。这事比忠儿婚事要紧,没准我们小命都得搭进去。”

    “这么危险,你怎么打探?我原本是想要沐公子到应天或者中都搬救兵来,他就是不肯,非要找什么证据,真是傻到家了。”

    “你放心,我不说了吗?我这绣花的衣服的主人正好就是县太爷家的女眷呢,明天送衣服去,顺便就打探一下动静,没什么危险的。”

第五章 安于现状 其五

    第二天,表婶和表叔早早的一起出了门。又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这沐夏钱今天倒是没有说什么疯言疯语,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闻到饭菜香就出来,吃了饭就回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果儿没事做,也无心画画,要么在屋里走来走去,要么就在床上躺着,晚上早早的就做好饭,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表婶回来,果儿忙问怎么样了。

    “这县太爷和衙役们从前几天就去了,还没有回来呢。城里有画像,你这刘海最是显眼,画的还挺像,我带了一张回来。你看看。”

    只见表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悬赏缉拿’状出来,只见大约三尺斗方的宣纸右侧画了一女子头像,布包的发髻,齐刘海,看不见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下是樱桃小嘴,只是整个人神情不好,脸上那两颗痦子特别明显。在画像有‘告示’二字均用红色圈出,还写着:犯妇唐氏四川人身长约五尺肤白唇小多痣杀害元宝山十三口村民罪大恶极现已逃至宁国县内,赏钱一千贯收捉。旁边还写着宁国县府衙,盖着大印。

    “原来我值一千贯啊!好多钱!!你们觉得画的像不像?”

    “我觉得挺像的。”忠儿说道。

    “本姑娘如此国色天香貌美如花,画成这模样,看我的。”果儿开始动手扯那两个痦子,也不知道这沐夏钱用了什么胶水,都过了一周多时间了,粘力还挺强的,扯得脸蛋生疼。

    “看吧,我哪有那么丑。这样没人认出来了吧。”

    “我觉得还是挺像的,万一官府的人抓到你一比对,那还是你啊。”

    “那我也不怕。”

    “果儿,重点不是怕不怕,重点这是海捕文书啊,到处发了你就逃不掉了啊。一千贯钱很多的,还有一群人就是专门抓捕这些被悬赏的人啊。”表婶道。

    “好吧!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杀害这元宝山的村民啊。我相信县官一定是好人,肯定能秉公处理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会的要去自首吧?明天忠儿就从水路送你出宁国,到其他地方去。”

    “那怎么行,我们速度哪能赶上驿站的驿马,还没出得宁国,怕这海捕文书已经发遍江南了吧。重点是要县官查清楚事情真相,还我清白,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嗯,你说的也对,只是如何能证明你的清白?你不是失忆了嘛?”

    “我不相信元宝山的村民才十三个村民,肯定有其他人,而且现场的迹象表明他们是提前躲起来了,找到他们或许就能解开那么多人惨死的原因。”果儿不敢说解开自己身世之谜什么的,因为自己知道是平白无故穿越了,村民肯定也不认识自己,到时候肯定也要穿帮啊,哎。

    “这个好办,到县衙一查黄册就知道元宝山还有哪些村民了,至于躲在哪里,我想和上次我们路过元宝山下的村民一样,很可能在往荆州一带的山里。”沐夏钱说。

    “对了,上次救我的银子说他一家老小具在他们手中。我想是不是这些村民还有银子的家人都被杨四这样的官兵给看奴役了?或许被拉去采矿?打铁?造兵器?”果儿想到电视里经常有要造反的人通常都是在山沟里奴役一群人给他们采矿炼铁。

    “这下就说得通了!”沐夏钱大喜。“果儿姐姐,你别担心这海捕文书了,不出正月底,我一定让县官给你一个交代!”

    表叔忠儿和表婶二丫面面相觑,不知这沐夏钱为何夸下这种海口,也不知他说得什么事情想通了。这果儿虽知道他是沐家的人,可这话说的也太满了,至于想通的事情,果儿隐隐觉得和杨四一伙有关,也不想多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沐公子?”表叔忠儿问。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等下进屋商量。”沐夏钱很臭屁的说道:“果儿姐姐和表婶这几天先不要出门,也不要四处打探消息了,这样看起来很可疑。”

    果儿这次没有对他翻白眼,她知道冷兵器打仗时代,打起仗来可是很残酷的,再说她可不想再被人抓住扇耳光或者被卖到妓院,能躲着干嘛不躲,再说我还是孕妇呢!只是这二丫表婶有点不淡定了,还想咕哝几句,被果儿夹了一块肉喂到她嘴巴里,让她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两三天,果儿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从公司离职后的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那时候最起码自己还要做两餐饭,现在连这个都省了,都是二丫做好了饭叫她。她找二丫拿了钥匙,每天就是研究这四合院。二丫这房子,大倒是很大,就是平日没有什么维修,锁起来的房间大多数都有很多破破烂烂的地方。还有好些房间都是空空的,二丫很不好意思的说,当年给忠儿哥哥治病花了不少钱,后来又是他和母亲的葬礼,好多家具都拿去换了钱,现在就只有个空架子。就只有这正房里家具还有些,正房阁楼里墙上挂着的一幅观音图算是唯一的装饰了。果儿说能守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每天早上,果儿就先把各个屋子的房门先打开,窗户打开,给各个房子通风换气。然后她从正房开始,每间屋子仔细检查,看有没有坏了需要修复的地方,都统一记下来,有漏雨痕迹的地方,当天晚上就让忠儿上去翻盖一下瓦片。觉得需要画画的地方,果儿就画上几幅画,想着以后装裱起来给挂上。这二丫家,笔墨纸张倒是不缺,很多听说还是忠儿爷爷买的,好多纸都变黄了,画出来看起来古香古色,果儿想要是这画能留到社会主义时代,不管是不是名家总也能换点钱吧。

    这沐夏钱这几天要么是在院子里做康复锻炼,当然这是果儿教的广播体操,要么在屋子里,只是晚上一吃好晚饭,他就和忠儿回了东厢房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果儿觉得自己这么好吃懒做,又有这么好的条件好吃懒做,自己都快要爱上大明朝了。要不是在古代生孩儿危险比较大,要不是想着王铭在家有多着急、多担心,自己都不想着要回去天朝了。但是果儿知道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只是希望自己能远离这暴风雨越远越好。

第六章 你是我的福星啊!其一

    这天,天刚亮,沐夏钱和忠儿一起出发去了宁国。晚上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果儿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一阵担心,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再说了像马天宇这样的帅哥跑出去一天,又没带个电话,又没托人捎个信儿,一晚上的不归家,能不担心吗?这第一天沐夏钱和忠儿没回来就算了,可是这第二天,第三天还不回来,表婶等不住了,脸色一天比一天白,饭也吃不下几口,第四天,果儿还没有开口,表婶就说自己要进城去看看。果儿知道自己不能乱跑,就在家里等着。

    当然搬个凳子在门口傻等着,这是小学生才做的傻事。果儿还要给自己做饭,还要喂鸡,还要洗衣服等等。果儿觉得自己现在一个人过都这么累,生火、打水、打扫屋子等等。要是再加个小孩,自己就当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有了,苦点累点都不怕,可是没有自己的时间这才是最恐怖的啊,一定要找个帮手啊。

    空闲之余,果儿又跑到正房阁楼去看那副观音像。果儿看不出这是哪位大师的手笔,这观音菩萨双眼微垂、神态安详、服饰线条流畅飘逸,观音菩萨手持柳枝,站在一朵盛开的莲花之上。只是这头饰珠珠繁多,背景的水文还有头顶的佛光云纹确实超级复杂。果儿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下点功夫,细心点还的能临摹个七七八八。好在当初二丫变卖或典当的家具,这忠儿老祖宗留下的笔墨纸张倒是没有拿去换钱。

    果儿拿出熟宣,又在原本书房的角落里找到些颜料,然后就开始调颜料,磨墨,准备画画。首先这打形就是个问题,以前在天朝的时候起搞都是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好稿子,再在稿纸背面用2B的铅笔描一遍,在放在熟宣纸上,在用铅笔在稿纸上画一遍,这熟宣纸上就有线条了,这下再用毛笔来勾勒线条,可现在,铅笔没有,稿纸没有,橡皮没有,好烦躁。终于,果儿到厨房的灶膛灰里找到了几块木炭,用这木炭在纸上画了,然后拿着自己画的蒙在原画上,在挂在窗户上逆着光仔细比对,再修改,终于把形打好了,果儿这才又在这宣纸背后用木炭描一遍,在拓到一张新纸上,这才开始用毛笔来勾线。勾好线,才开始晕染,只是工笔画晕染麻烦死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光是观音菩萨头上的头饰一个珠子都要晕染个七八遍,又没有个吹风机,光是蓝色珠珠晕染完,天都要黑了。不过这样也好,现在自己就是要找一件事情来让自己静下心来啊。

    果儿和了面,擀了面条,等着二丫和忠儿还有沐夏钱回来一起吃,可是天完全黑了,还没有回来,果儿心慌了。果儿等了一阵,饿得慌了,自己煮了点面条吃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自己不敢睡觉,怕睡着了万一二丫他们回来敲门没听见,自己搬了几个板凳,抱了一床棉被裹了自己就靠在椅子上在大门后面等着。

    果儿没敢点灯,又听见屋里有动静,想起自己在树上过得那一夜,心里渐渐害怕起来。越害怕,越是要往鬼怪上面想。不知怎地突然就想到《夏目友人帐》里说那些神明因为相信崇拜而存在,虽说文明世界的天朝很多人不相信神明,说那些是封建迷信,可现在是大明朝,相信的人肯定多了,会不会很多妖怪潜伏在自己周围呢?

    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没准二丫他们还没回来,自己到被自己吓死了,于是又起身,把椅子又搬回去,点了灯在书房里,拿出白天画的观音菩萨来。现在在这昏暗的油灯下,当然是不能上色的了。果儿又拿出那张线稿,开始往新的纸上拓,勾线。说来也怪,一旦开始画了,这心也静下来了,果儿想着明朝的观音菩萨果然灵验的,转眼果儿又想,这勾勒线条的活儿必须专心致志,心里当然不能乱想了。

    这二丫这晚上终究是没有回来,忠儿和沐夏钱更不要说了。果儿渐渐烦躁起来,想着这二丫也出门也不留个紧急联络人啥的,现在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烦躁一直到果儿吃了早饭才感觉好点了。

    到了书房,果儿翻看自己昨天晚上的成果,六张线稿,各具神采,线条简直是飘逸流畅,和白天自己战战兢兢画的那张相比较,简直像是出自大师手笔,心里不禁一阵得意,想着这么多年,要是自己能把这些拍照,发朋友圈,老师看到自己在国画上有这么大的进步应该多么欣慰。还有那些毕业了就再也没有拿起画笔的那些同学,看了自己的画也应该心痒痒想要画上几幅吧!只可惜自己现在在这万恶的大明朝,哪儿也去不了。

    看着自己的成果,果儿想这下上色就可以一起上了,要是一张能卖上一两银子,就七两了,这到中都费用再怎么都够了吧。要是自己这画完成了,沐夏钱他们还没有回来或是还没有消息,看来自己也得往中都走了,怕是等不到蕙兰报信回来了。一想着上色就要上七张,果儿又觉得少了很多画画的乐趣,宛如工业生产一般,但是一想到钱,干劲又回来了,这观音菩萨的题材还是很好的,销路应该有,这些没准就是以后宝宝的衣服、奶粉;没准就是自己的房子、马车啊,一天下来,果儿把七幅观音菩萨的画像大色块晕染的部分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天快黑了,果儿不想自己一个人像昨天那么害怕,就急急忙忙的搞了点面团在锅里,跑去找刘阿婆,说忠儿和二丫走亲戚去了,这沐公子也回府了,问刘阿婆能不能到二丫家住一晚,她一个人害怕。刘阿婆很热心,也乐意。只是说明天就腊月二十三小年夜了,明天大丫得帮他收拾收拾屋子,果儿说:“这个都好说好说。”

    刘阿婆喂好自己的猪啊,鸡鸭什么的,又用一个木桶把自己睡觉的床单被套拆下来泡在草木灰里,这才锁了门和果儿一起回去。

    果儿帮着刘阿婆做这做那,心想着,这腊月二十三,以前自己到没怎么在意,特别是上班后,这简直成了年底吃吃喝喝开始的日子。有年假的基本都要开始请假回家了,没年假的也无心上班,公司吃团年饭开吃,朋友团年饭开吃,大学同学聚会,高中同学聚会等等。

    只有以前放了寒假,在外公家的时候,外公外婆会忙着打扫屋里的为生,各个死角,搬家具,还要扫除房梁上的蛛网。外公还说今天是灶王爷上天汇报一年工作的日子,晚饭后还捉一只大公鸡到厨房,把鸡冠上的血弄出来滴在灶头上,外婆今天还会煮甜食,说是灶王爷吃了就只会说这家人的好话等等。

    自己有一年寒假没回去在城里和妈妈一起过,记得问妈妈咋不祭灶神,妈妈还说外公那是封建迷信呢!如今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自己上班后也就过年回去几天,外公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孙女和外孙女了。

    自己妈妈也不知道今天在做什么,会不会想到自己以前问过她关于祭灶神的话,妈妈看起来一个人很坚强,其实不知道自己不在文明世界了,应该多难过啊。算起来自己来这边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在社会主义铁定算失踪人口了吧!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尸体,妈妈一定不会放弃寻找自己的。她一定希望我好好活着。

第六章 你是我的福星啊!其二

    果儿和刘阿婆吃过饭,刘阿婆问果儿上次的事情怎么样?果儿不敢把二丫的身世说出来,只好含糊的说,自己还要在二丫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会好好观察,再做决定。

    第二天上午,果儿帮刘阿婆搞了卫生,也是累的半死,好在阿婆中午煮了饭菜,果儿一起吃了。

    中午果儿和刘阿婆说,自己中午要回去喂鸡,下午还要打扫屋子,晚上要是二丫还没回来,还是请她过来做个伴儿,刘阿婆也爽快的答应了。回去果儿别好门就摊在床上睡着了。梦里果儿听见二丫叫自己开门,果儿欢天喜地地跑去开,一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王铭。王铭穿着这里的服饰,一脸严肃,似乎在说着什么,果儿听不见。这王铭身后是一脸笑嘻嘻的二丫,二丫道:“果儿,你看,我带谁来了?”果儿正要伸手去拥抱王铭,却听见沐夏钱叫着:“神仙姐姐,救我,救我!”这王铭的头歪向一边,肩膀上又长出一个脑袋来,却是沐夏钱的头,这头还叫着:“神仙姐姐,救我,救我!”果儿一下惊醒过来,醒来就再也不敢在床上躺着了。果儿想,这梦啥意思?难道是我自己心里已经变心了?不可能,我时时刻刻都想着王铭,想着回去。这沐夏钱,虽说长得好看,可是自己就真的当他是弟弟啊。可是你努力找回去的方法了吗?什么七星连珠,什么巫术,这都是小说里的情节啊,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活下来,活的更好,才能想办法回去,不是吗?

    乱想也没有用,果儿又拿出画来晕染。

    一连三天二丫他们全部都没有回来,果儿曾想着再回到南山家,请南山帮忙再找一找,可心里想着,这南山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叫南山找人,没准把南山也搭进去了,而且自己就算沿江而上也不一定能到达南山家里,这河流这么大,谁说没个支流什么的,自己万一就走到上海去了呢?

    第四天了,刘阿婆回家喂了牲口,带了个布带,说是要去宁国办点年货,虽说没几个亲戚了,但是村里还有很多小孩呢,见了总要给点糖果什么的。阿婆问果儿愿不愿意陪她走一趟。果儿想着,现在到了检验自己绘画功力和人们对于佛教的虔诚度的时候了。于是带了一块原来在主屋盖家具的粗白布,用竹筒装了两张菩萨像和自己画原本打算装饰这四合院的山水和花卉去。

    阿婆年纪大了,走得比较慢,果儿怀了身孕也不敢走太快,两人就慢慢悠悠的走着。

    一路上刘阿婆就给果儿讲关于宁国的集市,热闹的地方,她年轻时爱逛的地方。果儿大概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这宁国县城有很大一块区域是居住区,什么坊什么坊的,都是平民居住的地方。买东西的有东西两大集市,这里主要是一些商人的固定店铺,什么粮油、米酒、茶叶、瓷器、还有一些卖小吃的,另外靠近城门附近不远还有经营银器、铜器、打铁的铜锣巷;还有卖草席、草帽、布匹、衣服的草市巷;还有卖猪仔、牛犊、鸡鸭的猪市包,像到了开春的蚕市花市、元宵节、中秋节,除了这些固定的商户,南来北往的商人,在城隍庙还有各种庙会,这时候这附近的居民还有城里居民都会拿出自家自产的商品来销售,特别热闹,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舞狮舞龙的队伍。果儿立刻就想到了大明宫词里太平公主初次见到薛邵的情景,要是自己不是通缉犯多好啊,要是自己穿越过来就是大公主多好啊。

    二丫家离宁国县城应该说还是很近的,果儿和刘阿婆慢慢悠悠的走着,不到中午时分便已经到了宁国县城。这次是从另一个城门进去,这围墙上依旧有城楼,依旧有宁国两个繁体字。只是这护城河边的柳树更加高大,果儿虽说有点害怕有人看了城门上的画像认出自己,但是想着二丫梳头的技术还是不错的,自己的齐刘海被她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固定在头上,四五天了都没有一丝掉下来,而且自己脸上的痦子早就没有了,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

    到了城门,根本不见有人盘查,难道是快过年了,士兵们都和社会主义世界的人一样,无心上班了?这城门口人们大包小包,背篓竹篮,忙忙碌碌,不见有人盘查。

    果儿本来说先陪刘阿婆买东西,自己这画也不知能不能卖出去,刘阿婆却说不急,这些天集市都散得晚,自己也无非就是买点糖果点心,先陪她卖画要紧。果儿也不推辞,毕竟买卖也需要时间嘛。

    到了城隍庙,果儿才发现这里人超级多,各色小摊简直是一应俱全。虽说以前书里说什么女人足不出户,但是果儿还是看见很多美丽养眼的女孩子,果儿真想每个小摊都去逛一下,特别是那些卖小玩意的什么小蛇、拨浪鼓、七巧板还有自己最讨厌的华容道,那玩意简直是考智商,可惜自己现在兜里没有银两,只得往前走,看看自己在哪儿摆摊位合适。

    最后,果儿发现在一个写对联的摊位旁边还有个空位。这位写对联的摊主是位年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股书卷气。他的摊位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叠红纸,还有笔墨等。桌子前后各一个凳子,他就坐在后面的凳子上拿了一本书在看。

    果儿想这地方好,至少是有点文化的人要来的地方。“大哥,请问您这旁边可有摊主?”果儿笑了笑,行了个万福礼。

    “没有,他今天不会来了,昨天已经把家里的存货卖光了。你放心在此摆摊吧,时间不早了。”

    “谢谢大哥。”

    果儿拿出那截白土布来,铺在地上,又拿出自己的观音菩萨像和自己的其它画来。摆好了摊位,果儿想找两块石头来给刘阿婆坐坐,那中年人忙搬了自己的凳子请刘阿婆坐。见果儿摆好了摊,他走到前面仔细看果儿摆的这几幅画。他连连称赞了几声好,却又皱了皱眉,接着问果儿道:“不知小娘子这几幅画出自何人手笔啊?”

    “大哥,你觉得这画怎样?”

    “这观音大士颇具唐代遗风,人物造型丰腴,线条飘逸流畅,这纸张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这山水花鸟嘛也都各具神韵,只可惜这些画怎的没有落款呢?”

    “不瞒大哥,这观音大士乃是小女子临摹家里已有画卷,这山水也是女子所作。只是小女子写字太差,未敢在画上提笔写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139/ 第一时间欣赏锦官城轶事最新章节! 作者:宝宝不负天所写的《锦官城轶事》为转载作品,锦官城轶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锦官城轶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锦官城轶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锦官城轶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锦官城轶事介绍:
这是一穿越来穿越去的科幻小说,你信不信,233333锦官城轶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官城轶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官城轶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