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一章 家庭煮夫?
哐当!
又是一道玉器损毁的脆响,屋外的众人面面相觑。
又无人敢推门而入。
进去就意味着以卑微之躯承受怒火与责罚。
她们其实并不是人,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主人养的牲口,做牛做马供人使唤,有时候还得受责打。
众人心惊胆颤的,深怕被主子召唤。
盘桓在门口不敢上前。
吱呀。
门被推开了。
接踵飞来一块玉器,幸亏来人躲的快,那玉器哐当一声砸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滚出去!”
那声音自带着三分火气。
“胡闹。”端成由着下人搀扶着,她向来宠溺女儿,此刻也有些动怒了。
听到是母亲的声音,苏月这才委屈别过脸来,还未说话,眼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直坠落在地。
端成见满屋子的狼藉,本想训斥她几句,此时见她眼珠子红的跟什么似的,心便软了。
这才挥退了众人退下。
“儿啊。”
端成对她招招手,便落了座。
苏月再也忍不住委屈,一头钻进端成的怀抱中,放声大哭起来,“女儿才不要嫁给那河间王,女儿心中只有表哥啊……”
这句话说的是撕心裂肺,更咽无比。
任谁见了也无比动容。
惹的端成也红了眼,而后默默的抚了抚她得额头,怜爱道,“是陛下亲赐的圣旨,就是你祖母也无能为力,你就别任性胡闹了……”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还不及表哥半根手指头,他……”
“胡言乱语!”
端成即刻喝止住了苏月的话。
她还没有正式嫁过去,倘若这些话传了只言片语到河间王的耳中,女儿的日子未来的日子如何好过?
“母亲……”苏月从未见端成如此严厉,只干巴巴的唤了她一声。
“这些话,你给母亲烂在心里头。你是晋康县主,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外孙女,陛下看重你的品行,才赐你为河涧王正妻,这是你的荣光!”
端成立正言辞。
说完又咳了一阵子,引得身心俱疲。
苏月原本想反驳,可见端成面色不佳,恐引起她发病,只将一肚子的委屈吞进肚子里头。
“可,女儿,女儿……”
苏月说话间眼泪簌簌直落。
只要能嫁给表哥,当妾室她都不委屈。
“没有可是。你记住,你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的一言一行都是被世人盯着的,难不成你还走母亲的老路!”
端成浑浊的眼珠子迸发出一丝恨意,冷笑道,“我自问端庄守礼,勤勉家事,生了你后身体虚弱,难以生产。自此你父亲就十分不满,如今在外头诸多妾室,风流成性,我若不是有端成公主的身份,有陛下与皇太后在背后撑着,你以为你父亲还会给我体面吗?只怕那些妾室早就欺压在我头上了……”
苏月是苏家嫡女,可是父亲也对她并不宠爱。
常常因为她不是儿子还诸多抱怨。
她尚且是如此境遇,何况母亲。
端成拉起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记着,陛下赐婚就是你的荣光,不要忤逆陛下,日后才能体体面面,否则……”
“母亲,女儿……”
苏月心知母亲所言是事实,可心中却有百般不情愿。
若是惹怒了陛下,那么她与母亲都没有立足之地。
可她为什么要嫁给她根本不喜欢的人?
如今太子妃病重,眼瞧着机会来了,她却阴差阳错,白白错失表哥……
“听话,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不要为难祖母。”端成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笑意,一股甜腥在喉咙间涌淌,她强行的压制了下去,她还要强撑着这口气,她还不能倒下!
“是,女儿记住了……”
苏月的泪默默爬过脸,她其实已经绝望在了心头,她做不成太子妃,别人也休想做……
这一夜,十分煎熬。
陈南风向来是不计较衣食住行的人,满屋子的霉味,外面虎视眈眈的恶狗都让她难以入睡。
何况胃里反复冒着酸意,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直直上涌。
陈南风感觉头重脚轻。
呕。
终于忍不住。
撕心裂肺的吐了出来,腾空了胃,陈南风才觉得舒坦了一点。
还未起身,她就天旋地转。
直直栽倒在地。
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醒来,她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时以为眼花,还使劲搓了搓眼,才发现那双眼睛是真实的,是熟悉的。
难道她是做了一个噩梦?
视线所及,周围的摆设桌椅都是她没见过的,屋子里还飘着一股奇怪的气味,闻着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这是在哪?”
陈南风的声音嘶哑,才惊觉喉咙痛的厉害,一定是发炎了,陈南风下了自我诊断。
“无双城。”
果然,不是做梦。
陈南风幽怨的想着,面上还做出一副惧怕的神色,“我是被人绑到这儿的?”
“嗯。”凤栖桐难得如此有耐心。
无双城主根本为难他,一入城除了让人载歌载舞的迎接他,而后便让人引他到一处宅院,他便见到了陈南风。
她面色苍白,脉搏微弱,可人却没有大碍。
这熏香中还放了几味安胎的药引,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凤栖桐此刻却猜不出这无双城主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光明正大派了身边的人去打探,他要的是结果,无论对方是什么心思也好,他根本不在意。
沉默。
诡异的沉默。
他们两人很少单独相处,陈南风有话想问,凤栖桐有话想说,不过因着各有各的顾虑,两人却同时沉默起来。
咕咕咕——
“我饿了。”
陈南风老实巴交的打破了沉默。
难为这副身体已经够瘦了,还挨了一天的饿,如今既然从虎口到狼口,没有什么区别,身体还是要保重的,她不能再瘦了!
“好。”
凤栖桐面色无异,点了点头。
“记得煎两个蛋。”陈南风没有把他当外人,他煮的面味道不错,关键是知晓她的口味,话也少,做事从来没有抱怨,所以她没有丝毫被他绑架的自觉。
“……”
凤栖桐瞥了她一眼。
还真把他当煮夫了?
还是他一直很好说话?
“对了,如果……自然我是说如果,能加个鸡腿……哎,哎,你别急着走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凤栖桐加快了脚步,将那零碎的声音抛诸脑后,眸色彻底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监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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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二章 听话
空旷的行宫泛着幽幽的光亮。
在这寒风呼啸的夜中,尤为冷清,有种诡静森然之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在靠近。
刺骨的刀光掩饰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
咻。
也不知从哪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空声,所有人顿时都紧绷起了神经,加快了脚步,齐刷刷的朝着行宫中涌去。
欻欻歘……
只听见落空的声音,却听不见任何兵器交接的声响。
领首的黑衣人眸色一深,这行宫中根本没有一个人,他们特意等到了歌舞结束,夜深人静之时,才选择偷袭,也是试探这无双宫的实力,然而……
忽然,行宫外灯火通明。
他们听见了吆喝声阵阵。
心中一紧。
“撤。”诺木振臂一呼,众人还未应对,一张张大网从天而降,而后就听见了惊叫与兵器坠地之声。
诺木的身体骤然失去平衡。
还未来得及后退,整个身体被狠狠一甩,跌入软绵绵的网中,那大网越来越紧,成功遏制住他得呼吸,他越挣扎那网就越紧,直至最后被倒着吊了起来。
“放开!”
深深吸了一口气,诺木怒从心来。
他何时受过这等气。
被人吊着晃来晃去,无异于颜面扫地。
还不如原地去世。
还未看得清周围的形势,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蜂拥而入,“哈哈哈……”
这是无情的嘲笑。
没有丝毫掩饰。
“这群蠢人,竟敢偷袭我们城主,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城主是何等的英明……”
“就是,我们城主能被这几个刺杀了?当真是笑话……”
底下的人笑的横七竖八,全然不顾姿态。
还有人拿着手中的兵器时不时捅一捅被吊在上方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了。”
不过是低低的不显眼的一声。
顿时下方的人就安静下来。
“回去睡吧。”
也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众人便不再停留,行宫内便撤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被吊着的诺木一行人。
诺木努力睁大眼,透过网洞,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你这样扰人清梦会不会太过分?”
陈南风打了一个哈欠,她好不容易躺平睡了一个安稳觉,谁知天还未亮,就被人强行叫起来。
“不会。”
凤栖桐此时已然露了本来面目,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看起来不似平时那般不可捉摸。
“不知你让我跟着你去什么地方?”
陈南风觉得既然被困在这里,就要表示尊重,尤其对这个地盘的主人,擅自行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虽然她很想跑路,可她又不傻。
这种逃跑的事自然有人争着去做。
她还不想被恶犬追着咬。
“去见无双城主。”
陈南风暗中翻了个白眼。
谁天不亮就见客的?
咳咳,他们也算不得客,顶多算人质?
忽然,陈南风的手腕被对方牵住了,她挣扎了几下,很牢固。
只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说道,“要想活命,就听我的话。”
陈南风不由的吞了一口唾沫。
她很爱惜性命,又受不得威胁,对方让她听话,她肯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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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三章 密奏
“士衡,你这么快就写完了?”
当蒙冲抬起头,便看见陆味已经在整理奏折,不过他神色间夹杂了一抹愁容。
听见蒙冲的唤声,他才抬起头,那抹愁绪很快就遮掩了下去,露出熟悉的笑容,
“差不多。”
蒙冲嘴角的笑意收了收。
“可是有什么事心烦?”目光却落在陆味手边的奏折上。
他们两人来做文书已经一段时日。
各地的奏折每天不太多却不少,他们主要是分门别类,将奏折记录在册,以呈太子殿下查阅批复,重要的再呈由陛下亲自批复。
工作虽然简单,可经不得丝毫纰漏。
有时候看似简单的请安折子倒是大有深意。
他们虽还未入朝为官,可官场的某些东西算是摸了皮毛,
已是朝局的复杂性了。
作为掌权人,
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没,没什么。”
陆味眸中闪过犹豫,又坚定道。
“士衡,其实这段时日我也看到了不少关于蒙氏的奏折,还有姐姐的……”
蒙冲苦笑。
如今他姐姐是后位的热门人选,除了拍马屁应承的,也有极力反对的,反对的缘由也牵扯出蒙氏不能见人的隐晦。
高门大族又怎么可能是毫无把柄的,做事滴水不漏的。
总归有些小错被人拿捏着。
可在蒙冲看来也算不得把柄,所以他并未太放在心上。
“你不必担忧,依我看来,未必有什么影响,何况殿下如此支持淑妃娘娘……”
陆味搁置下了奏折,刚起身准备活泛筋骨,便见太子楚霁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连忙拂了拂衣袖,规矩的立于一侧。
蒙冲也听见了脚步声,同样垂首于另一侧。
“学生请殿下安。”
两人异口同声。
楚霁已然坐回了位置,淡扫一眼书桌上整整齐齐的奏折,
又见陆味的记录,才满意的点点头,“免礼!你们继续做事吧。”
“是。”
两人也并未多话,规规矩矩退于书桌上。
继续忙碌着手中的事宜。
直至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这片宁静。
两人齐刷刷的抬头,顺利见到楚霁的眉心盘桓着一丝恼怒,很快便消失殆尽,恢复了寻常冷清的模样。
“来人,备马,本宫要即刻入宫。”
楚霁这一趟,走得急。
两人的目光无意外的落在桌上半开的奏折上,蒙冲隐约见到了几个熟悉的字,心中升腾些许不好的预感,他快步向前,将奏折拿了起来,陆味想阻止也来不及。
而后蒙冲的牙齿开始咯咯作响,手也忍不住微抖。
这是一封密奏。
上面并未有署名。
可清楚看见“秽乱后宫,与人私通”等要命的字眼。
蒙冲抬眸便对上陆味担忧的眼神,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可是没有说。
“我先回家一趟。”
蒙冲放下奏折,掌心紧握。
这奏折上面的东西条条都是置姐姐死地的罪状,他是不信,可宫闱中的污秽他却不能不忌惮,事关姐姐的声誉,还有整个蒙氏的脸面,他必须回家一趟。
势必要将这背后耍弄心机的人给找出来!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流言蜚语射杀!
第二百二四章 故弄玄虚
“是你。”
“是你。”
陈南风眼前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相视而立。
明明是空旷的行宫,却生生被两人自带的气场提升了几个档次。
更甭说此刻两人眼中的暗涌。
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两位……是认识的。
“你们是熟人?”
陈南风作为吃瓜群众,也得敬业捋清人物关系。
“你是无双城主?”
“你是无双城主?”
得,得,又不是双胞胎,也无需心灵感应吧。
陈南风打量了南渡前面的男子,面容尚轻,长着一张娃娃脸,不过鼻梁太过挺直,并不像是大晋的人,那双大眼睛也并不清澈见底,与宽阔的胸膛并不相称。
许是察觉到陈南风的目光,他微微侧过脸,陈南风意外竟有几分相熟之感,心中正待诧异,那人已然别开眼,一本正经对着眼前的人道,“看来你也是被无双城主引到这儿的。”
又见南渡点点头。
下意识的觑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道,“你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无双城主掳走了吾的部下,吾只得亲自来一趟。”
那娃娃脸继续道,余光却在行宫中审视起来。
“哦。”
南渡应了一声,自然走向了陈南风,几乎一瞬,高大的身影完美的遮挡了陈南风的视线。
长的高了不起啊。
“你们有没有兴趣玩个游戏?”
也不知从何处传来诡异莫辨的声音,不是装神弄鬼,就是心理变态。
陈南风就差把嗤之以鼻四个字刻在脸上。
话音刚落。
行宫内的帏帐缓缓升起。
十来个人被紧密的困在网中,倒吊着身体,在空中晃来晃去,仔细看去,这十来人都是闭着眼睛的,并未醒来。
“无双城主还需要如此故弄玄虚?”
挡在陈南风身前的人将她的心里话和盘托出,当真是代言人。
“哈哈,来了无双城,就应该遵守无双城的规矩。”
那声音依旧响起。
带着几分不可置否。
“是吗?”
凤栖桐眼睛一眯,声音愈发轻柔。
生平最恨旁人威胁,小小的无双城,就可与他叫板,不如趁着今日团灭了此地。
骨子里嗜血的快感逐渐攀升,有几缕血丝蓦然出现在眼白,很久不曾有这种感觉了。
侧脸与不远处的人眼神交汇一瞬间,便看清了对方同样嗜血的杀意,他笑了。
手无言的攀至剑柄。
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每次都用鲜血滋养,以至那些花纹滑的很。
“不要轻举妄动。”
小小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带着对方独特的香味,凤栖桐屏住了呼吸,“你瞧,屋顶……轻举妄动不是明智之举。”
这瓮中捉鳖的方式不要太老土。
陈南风轻叹一声,扶住了对方的衣袖,他们有武艺傍身倒是可以脱身,难为她,万一殃及池鱼,她可不能受伤。
歘。
一口气还未落下来,就听见不远处刀剑出鞘的声音……
“长姐,即刻就要入梁城了。”
顾子溪隔着车帘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楚汐雨兴致并不高,只懒懒的应了一声。
听得出几分失望。
顾子溪深吸一口气,“长姐,你不要怪我。”
“我如何会怪你,你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楚汐雨的声音不咸不淡。
她素来不爱与人同坐一辆车,所以顾子溪只能当车夫,流云则当一辆车的车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驶入梁城。
顾子溪心中不是滋味,可皇命难违。
他若是放长公主,晋阳帝的密探也轻而易举可将她找出来。
他始终认为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尤其是楚汐雨府中的……
“我进宫,你将那个丫头照看好就成了,我既然答应了他的事,自然会办到。”
楚汐雨声音冷漠,也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可偏偏料定顾子溪不会拒绝。
“是。”顾子溪颔首。
目光瞥向身后的马车,在他心中,长公主心气比天高,如今竟能容忍心上人身侧有其他女子,还将那女人一同带回梁城,实在是……不可思议。
难不成一陷入感情,人的性格都会变化吗?
如果真如此,他还是安安心心做他的浪荡子弟罢。
楚汐雨一入宫后。
就没有了消息。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晋阳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纵使是最宠爱的女儿,一旦涉及到皇权的稳固,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顾子溪没有得晋阳帝召见,就安安心心的在府中游手好闲,安逸享乐,留连于脂粉软玉中,好不快活。
连河涧王娶正妃这种大事他也没有兴趣去瞧一瞧热闹。
不过借着酒楼中的好事之徒之口,也知晓河涧王娶亲那日半个梁城都热闹了起来。
虽说比不得太子娶妻,可规模也不小。
光是宫中女眷陪嫁三十六人。
又重新赐了府宅,良田。
可知晋阳帝多满意这桩婚事。
顾子溪继续斟酒,流云也则拦住了,“公子当真不担心长公主?”
顾子溪也不生气,便自顾瘫坐在地,“有太子那个亲弟弟在呢!我们操什么心。”
这话说的像是赌气。
流云也并未计较,当日押送长公主回来的场面可不太好看。
他一向很敬重楚汐雨,如今楚汐雨气了他,他心中怕是也不好过,日日买醉,最重要的是他一心想找到那日的罪魁祸首,并没有头绪,才有此番自暴自弃的说法。
“太子如今自顾不暇。”
流云淡定收回了手。
他不爱喝酒。
喝酒会让人放松,人一旦松懈,危险就会靠近。
“他……”顾子溪扯了扯嘴角,“如今也该他头疼了,太子妃久病不见人,他就已经失去了陈家的支持,再加上近来流言蜚语,蒙氏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这步棋,他终究是摆错了……”
“公子当真不管这乱局?”
流云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吹了几下,才安心抿了一小口。
只有清水才是最可靠的,一望到底。
并没有机会掩饰。
“急什么……”
顾子溪的眼皮拉拢下来。
困意来袭。
他打了一个哈欠。
安安心心的闭上眼,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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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五章 棋盘动了
“王爷,宫中传来消息。淑妃忽然得了急症……”
楚珩搁置了手中的笔。
眉眼间闪过一丝喜悦。
他前几日刚完婚,正是新婚燕尔之际。
除了大婚翌日进宫谢恩后,整日都在王府中,足不出户。
将闲散王爷的名声做到了极致。
晋康县主虽然是他的亲表妹,可从小就围绕着太子打转,太子不要的女人他能当个宝?
因着皇太后的缘由,
他也给了对方几分颜面,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正妃便是正妃,府中的姬妾倒不敢越举。
她对自己也不热络,两人各取所需,倒也相处的自在。
从前听闻她在太子府闹腾,
楚珩也并不打算惯着她,
新婚之夜就立下了规矩,
做他的正妃就该有正妃的体面,别闹腾,也别让母家难堪。
印象中任性娇纵的表妹难得没有反驳,只动动唇,终究没有说话。
这不,除了新婚之夜两人便再也没有同房。
他也空余了很多闲暇时间。
“王爷,事情多半成了!”
通禀之人喜色难掩。
“可说是什么病没有?”
楚珩一向谨慎,又继续追问。
“没有,只说是病了,其他消息还未传出。”来人摇摇头。
“先别急着高兴,那日太子忽然入宫,很快又出宫,近来也没有动静,本王是怕……”楚珩负手站了起来,在书桌前来回踱步。
“王爷,您费心思走了这么多步棋,太子没有动静,可陛下那里未必没有风声,
风雨欲来前总是这样安静的……”来人小心翼翼的回话,垂下眼皮,看不清神色。
“罢了,再等一等。宫中的事一定要滴水不漏的传达给本王。”楚珩加重了语气,“傅苘,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还有那个乡野丫头怎么样了?”
“根据那乡野丫头留的线索,她如今回了梁城,在顾府里。”
“顾府?武陵候?”
楚珩微微蹙眉,大费周章安排她顺利回到羿啸身边,谁知竟被羿啸扔给了长公主楚汐雨,如今竟被带回了梁城,简直就是个废物。
“正是。说来也奇怪,那顾家公子本就是纨绔,长公主偏偏与他走的很近……”傅苘脸上露出疑惑。
“看人不要看表面。那顾子溪几次三番的出现在本王的计划中,那就是变数,他虽然与太子不对付,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挡住了本王的路,你们知道怎么做了?”
楚珩口气轻轻松松,
却透着森然的杀机。
“是。王爷请放心。”
“清河王马上就会回梁城了,
让伏击的人也给本王打起精神,
在他回来前,
本王势必要送给他一分大礼的。”
楚珩此刻笑了。
挺直的脊背泄露了自信。
他眉眼一弯,尽数将隐晦的情绪遮掩了下去。
冷嗤一声,心间却起了期待。
布置了数年的棋盘,终于可以动了。
傅苘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他是河涧王的谋士,是见不得光的谋士,只因他祖上是前朝的旧臣。
如若能跟着贤主,建立新朝,那么一身学到的本事还不算白白浪费。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想做人下人,就得长着一双会看人的眼睛。
第二百二六章 不需要朋友
刀光剑影,出现在电视剧中就觉得太过夸张。
当然真实出现在陈南风眼前时,她就觉得过犹不及,她好歹是个孕妇,鲜血飙飞的场面是否不太友好?
“小心。”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陈南风的沉吟。
无双城主不会轻易放人。
可就在那娃娃脸男子拔剑的一瞬间,被吊起来的所有人顷刻间掉在了地上,可就是如此,众人也并未苏醒。
直到一阵不知名的嗡鸣声响,众人才悠悠转醒,还未发现身在何处,无数刀光从四面八方密集乱飞而来。
反应快的,当即闪躲。
反应慢的,就只能发出一声声惨叫。
陈南风的手腕被一拉一放,如若不是在刀尖上擦身而过,倒颇有美感。
凤栖桐的神色并未多变,只快速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拉着陈南风后退,找到躲避的地方。
眸光却不断往各处搜寻。
狄烈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大殿之中,他也清楚,眼下不是硬碰硬的好时机。
“你暂且呆在此处。”
凤栖桐回头看了一眼还不算惊慌失措的女人,比这还危险的场面,两人也算经历过,默契就在此时。
她亦点点头。
看来全然信任着他。
凤栖桐从来不善于交朋友,从前他几次三番救陈南风,不过也是因为她的神态有几分像阿娘,他不想再像小时候的无能,连最亲近的人也保护不了,所以才会不计成本如此。
可如今两人经历此等事,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凤栖桐心中又生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他撞见了对方明灿灿的眼睛。
心中蓦然一惊,随即别开眼。
朋友,他从来不需要。
他需要的只是杀戮带来的安宁。
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余光瞥见了某处破绽,当即纵身而去。
这点陷阱,如若能要了他的命,那才是笑话……
哐哐当当。
兵器交接声犹如炸雷在耳畔一道一道响起。
陈南风世面见多了。
今日也不算稀奇。
她只是好奇无双城主到底在何处操纵着一切。
先是暗器,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陈南风心道不能继续留在此处,她此刻与大门也相距不远,可谁知门外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无双城主瓮中捉鳖,不代表她就会乖乖就范,让他加害,她好歹也是穿越来的,怎么能丢脸。
【系统,请规划逃跑路线!到达安全区域。】
陈南风虽然不知道系统肯不肯帮忙,可外挂在身,不用就可惜了。
【系统已重新规划路线,请宿主按照指示出逃。】
此刻映入眼中的一切都被标记了。
根据绿色箭头和红色箭头指示,行宫中的暗器可不止飞刀,还有各种红色惊叹号,尤如炸弹,一碰即爆。
正待跟着绿色箭头出逃,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陈南风咬咬牙,决定忽视这剧痛的来源。
这时候,总不会想拉肚子吧?
这,这……生死关头啊!
她忍!
又一阵绞痛在小腹处翻转,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她紧紧捂住了肚子,那剧痛之意一阵比一阵厉害。
陈南风的脸瞬间铁青。
不管了,总不能当众拉裤裆吧!
是死是活!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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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七章 只手遮天
“娘娘,这里风大,可别着凉了。”
淑妃蒙氏倚在高楼窗栏边,陷入深思之中。
蒙氏本就生的美,不施粉黛也十分耐看。
只不过入了宫中,娇花多了,就分不出区别了!
她从小被规矩着教导,性子温婉安静了些,更不喜争宠,又怎么会引人注目呢!
此刻她眼角含着晶莹之意。
“娘娘……”
侍女花璇亦提高了声音,“您千万要保重身体,近来宫中是有些流言蜚语,可娘娘您放心,陛下并不会轻易相信……”
“呵呵。”
忽然吹来一股风。
让蒙氏后脊一凉,她此刻看着宫中明亮的烛火摇曳,似乎想到了未来,她想到了父母,而后想起了弟弟,最后又想起族中的长辈……
无形间似乎有双手在紧紧扼制她的喉咙。
让她不能喘息。
“娘娘,幸亏太子殿下早就将那内侍偷偷处置了,否则陛下还不知……”
花璇似乎特意说给蒙氏听似的。
蒙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处置了?”
“娘娘,那内侍是留不得了,娘娘对他恩厚,可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死罪了……”花璇面色有几分焦急,宫中向来颠倒是非的事不少,她也不想去深究那名内侍与娘娘之间如何,她只想帮助娘娘脱困。
“你们……”
蒙氏有瞬间的愤慨,那双饱含着深意的眼睛再也瞧不见了,两人清清白白,从未有过越举,她恪守着嫔妃之德,就算有过动摇,也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
“娘娘,殿下已经用娘娘的名义处置了他。”花璇垂眸,她害怕看穿某些东西。
她害怕那些流言或许未必是流言……
这是重击!
对蒙氏的重击。
蒙氏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父皇……”
楚霁跪的久了,这入冬的夜,膝盖就疼的厉害,许久不曾这般跪着了,晋阳帝只让他跪着,一直未说话。
“朕来问你,何为君之道?”
晋阳帝终于开了口,冷漠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儿子,手中的笔并未停下。
“一是仁,能仁才不会失于疏暴;一是明,能明才不会惑于奸佞;一是勤,只有勤勤恳恳,才不会溺于安逸;一是断,有决断,便不致牵于文法。”
楚霁拱手一拜,才回答。
“太子以为自己做到了几样?”晋阳帝并不看他。
“儿臣浅薄。不知父皇的深意?”楚霁一怔,他是太子,是储君,可不是真正的君,既然不是真君,又何来君之道?
自然这是不是晋阳帝的试探他不知晓,只是蠢钝些也并不是坏事。
“哼!”
晋阳帝冷嗤一声。
将手中的笔豁然一扔,正中楚霁的脑门。
“父皇息怒!”楚霁重重叩首,根本顾不得地板冰凉了。
“你我若是寻常父子,倒不用这般相互试探。”晋阳帝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才负手站了起来,“天家父子,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朕赞成蒙氏为后,却不赞成你欲只手遮天!”
“儿臣不敢,父皇明察。”
楚霁再一叩首。
脑袋嗡嗡的响。
是哪件事?
“作为太子你自然无可挑剔,可是作为帝王,你还差远了!”
晋阳帝眸光一深,不紧不慢道。
楚霁低头不语。
这是认错的基本态度。
“淑妃私通内侍,祸乱后宫此事是真是假,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只顾你的太子之位,就忘记了朕最厌恶的便是弄权之人!”
楚霁自知理亏。
如此头伏的更低。
“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
“后宫与前朝本来不该关联,你自个儿好好跪着反思,朕累了。”
说罢,内侍便搀扶着晋阳帝离去。
楚霁的心迅速下坠!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第二百二八章 故弄玄虚
“你,你们怎么也在?”
陈南风肚子痛的冒汗,好不容易出了行宫,还未找到地方方便,头顶却黑影压头。
“快。跟着我们走。”
来人也没有废话!
伸手拽住陈南风的手臂。
“等……”陈南风脸色微变,冷汗直流。
“等什么!趁着这时候混乱,快……”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之色。
陈南风咬牙切齿道,
“快你的头啊!老娘拉肚子!”
手腕蓦然一松。
陈南风额头上的密汗直冒,一颗颗砸在地上,一股热气袭来,视线逐渐模糊,她没空瞧清对方的神情,便捂着肚子狂奔起来,至少,至少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蓦然脖子一痛,
已然失去了知觉。
陈南风醒来时,
腹中那种翻江倒海的痛楚全然不见,周身也不再有黏腻的感觉,甚至清爽的过分,还带着一股陌生的香味。
“咦?”
耳畔传来一声轻叹,陈南风的视线随之投去,便见一位圆脸的小婢在她身旁,周遭的环境干净舒适的过分。
比起她的太子妃寝殿也不论上下。
她此刻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上,浑身轻松,说不出的惬意,这段时日,她是第一次如此舒服,差点就要热泪盈眶。
不对,她记得她明明憋不住差点……
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肚腩,嗯,没半点肉。
腹部深处那种难言的痛楚似乎从未存在过,恍惚像是一场梦。
“夫人,你醒了?”
小婢的话打断了陈南风的思绪,见陈南风打量她的神色,
她屈膝一拜,“夫人,是无双城主吩咐奴婢照顾您的,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奴婢都会照做的。”
小婢的话小小的软糯糯的,陈南风摇摇头,封建礼教害人啊。
这个婢子不过十来岁,这么小的幼童就开始当奴婢了。
就算她心再大,使唤一位小朋友总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她可不是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
“我要见无双城主。”
别废话了,还是直奔主题。
无双城主既然留着她,必然是有用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如各取所需的好。
“可,可是奴婢也不知如何通禀城主。”小婢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城主要见谁,
自然会让人来通传。”
得,
这小小城主比皇帝的架子还大。
“那我同行的人呢?”
南渡他们……还有那位不请自来的罗霄……
对了,
还有一位面熟的娃娃脸生人……
陈南风敛下眼睫,煞有其事的摸了摸下巴,这位无双城主到底有什么目的。
【系统提示,无双城……】
蓦然脑海中的声音响起,介绍起这夹在北魏和大晋之间的灰色地带。
陈南风也不敢遗漏,企图在系统介绍中摸索出些许蛛丝马迹。
“你醒了?”
周身从头顶至身下一阵刺骨的凉意覆下。
除非死人,否则不会没有感觉。
尤其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
凤栖桐睁开了眼,那双眼睛夹杂了血丝,琥珀色的瞳孔却异常亮。
“倒是本城主高看你了,北魏的国主就如此弱?”那阴阳难辨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激起一阵反胃,凤栖桐微微抬了头,没有情绪的脸格外平静,却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之色。
“怎么?国主不服?”
那声音毫不留情的充满了嘲笑与不屑。
凤栖桐散落凌乱的头发源源不断的滴着水,沿着下颌滚落在地,四肢被铁链紧紧束缚在墙上,眉眼却没有丝毫难堪。
“本城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瞧瞧向来高高在上的国主是如何受辱的?”那声音逐渐逼近,带着近乎变态的低哑,阴影逐渐在扩大……
做个单章说明
前两天我的胆囊炎犯了,痛的受不了。今晚我三爸还在icu抢救,可能捱不过今晚……各位宝宝,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晚两天再恢复更新!!泪目……
祝各位宝宝端午节安康
今天过节,漫漫祝各位宝宝安康!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奔波,我发现生命真的很可贵,漫漫的三爸前几天在icu走了,真的很可惜,我们一大家人付出了很多努力,也看到了希望,最后还是抵不过凶险的病情,各位宝宝少熬夜哟,身体健康,一切顺遂!
端午节后复更~
漫漫这段时间很累,见谅~
第二百二九章 无双城主
“国主以为本城主在玩笑?”
那道声音从上方倾覆而下,带着刻意拿捏的姿态。
凤栖桐很久没尝试过有人在他脑袋上方气指颐使的感觉,久到他产生了错觉,这人是在威胁他?
不,对方就是在威胁。
啪啪啪……顷刻身上已经挨上了数鞭,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火辣辣的疼痛一瞬便席卷全身,直冲脑门。
皮开肉绽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之中,身上的衣料破碎后紧紧的黏住血液的触感,让凤栖桐察觉此刻是无比的真实。
不过相较于战场的刀光血影,此刻便是最最轻微的折磨。
一番下来,凤栖桐的大脑却愈发清晰,不过是新伤加旧痕,相比这些皮外伤,他的思绪却飘的远了。
“国主的身体健硕,这二十鞭子下去,不过是松动筋骨而已。”那声音依旧阴阳难辨,似乎没有得到他期望的效果,故而流露出几分失望来。
“城主既然如此心狠手辣,何不以真实面目示人?还是因为女人的身份有所顾忌?”
凤栖桐冷笑一声。
他微抬起眼帘,昏暗中看到了一到模糊不清的身影,空气忽然静止。
凤栖桐勉强一笑,“你是北魏人。”
这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轮到对方安静了。
“说吧,你与不丹有什么协议,本主可以允诺你双倍。”凤栖桐耳朵轻微动了动,而后轻轻说道。
“不丹?他凭什么使唤的动本城主?”沉默了许久,那声音俨然换成了一道中年女声,似乎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带着几分不可言明的肃杀之意。
“本主已经奉上最大的诚意,送上了金银珠宝,以换取一行人平安离开,城主如此不近人情,是不惜与本主为敌了?”
凤栖桐语意森然,骨子里带着几分狼性,泄露了暗中观察猎物的阴狠。
“呵,国主怕是忘了谁才是阶下之囚?”无双城主已然立于阴暗的光影下,周身黑袍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面貌。
“是吗?”
凤栖桐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了惊心动魄的一笑。
手腕微动。
便听见哐当声断。
结实的铁链居然断了,重重砸在了地上。
嗖嗖嗖!
凌厉的破空声中,又夹杂着不熟悉的机关坂动的声响,那道黑影微微一怔,“来得还真快!”
话音刚落,顿时便着急躲进暗处。
凤栖桐自然不愿失去这个绝佳的机会,他白白忍着被这个女人打了二十鞭子,就是为了将她引得近一些,伏击在暗处的人一动手,他便毫无顾忌了。
高手之间,越是生死关头越凭直觉。
凤栖桐几乎一瞬,就将手中粗重的铁链精准无误的缠在了那黑影的腰腹,眸中升腾起几分兴奋,另一只手的短刃毫不犹豫的扬起,狠狠刺下———
“你还记得娜木缇吗?”
刀尖停留在那双眼睛之上。
凤栖桐的心蓦然收紧。
咣当。
手中的铁链顿时碎成渣。
一阵风飘过,已然错失了最佳时机。
那道黑影跑了!
凤栖桐眸色一暗,身后传来些许急切之声,“居然让她跑了!”
说罢了,便听得风声响起。
凤栖桐才回过神来,喝道,“留活口!”当即提气追了上去!
他一定要知道,这个无双城主是谁!
第二百三零章 梦魇
“夫人,您饿了吧?这是刚送过来的饭菜,您快趁热吃了吧!”
圆脸小婢麻利的从木盒中端出了饭菜,摆在了桌上。
陈南风淡扫了一眼,饮食也看着清淡,到底提不起胃口。
只懒懒的应了一声。
躺平的滋味甚好,更别说被人好吃好喝贴身伺候着,一时也琢磨不清无双城主的用意,脑海中滑过那阴阳莫辨的声音,倒觉得几分诡异。
人类的好奇心便是如此,虽然她没有亲自见过无双城主,不过……
目光从饭菜上收回,脑海中的地图也一直停留在灰暗的地界,就像游戏通关,一直卡在隐藏关卡,没办法脱身!
“放着吧,我睡醒了再吃。”
陈南风作势打了一个哈欠。
便翻过身睡了过去。
“你想我了吗?”模糊间看到了那双熟悉的深瞳。
啊?陈南风只觉得心跳加速,两人的鼻尖靠得很近,很近,一股子冲动在体内盘踞。
“嗯?”对方还尤嫌不够,红润的唇泛着淡淡的光泽,吐露的每一个字都撞击在了陈南风的心坎上。
我,我……
陈南风动了动唇,却发现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用力的咳了几声,还是没有声音,而后那双深眸便含着失望之色,陈南风心中着急,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的用手摸了摸脖子。
突然就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人紧紧扼住了她得喉咙,她只得拼命挣扎,想抓住对方,双手却彻底落了空,原来她的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人——
“啊!”
楚霁睁开了眼!
一时连喘了两口粗气。
方才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被人射杀,而后跌下了万丈深渊之中,任凭他如何飞奔而去,奈何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落,她的脸从清晰到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殿下,您又梦魇了。”
熟悉的声音从帐帘后传来,魏东海掌着灯,端了定神茶来。
楚霁接过茶,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的梦魇与从前的有何不同。
他害怕梦中的事会发生。
心绪还未平静下来,脑海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掌心不觉就收紧了些。
“殿下,快睡吧,时辰还早。”魏东海是服侍楚霁惯了的,见他额头上都是密汗,娴熟的为他擦去。
心中暗付着殿下已经许久不曾梦魇了,本来以为好了,谁知又无缘无故的梦魇了,看来这段时日心绪不佳的缘故。
“不必了。掌灯!”
如此,楚霁全无睡意。
索性起来清醒片刻。
坐到桌上提起笔,却不知想要写什么,又搁置回笔,愣愣的出神。
许久,才从一个长盒里翻出一个画卷,打了开来,又见到了那双眼睛,盈盈生光却隐藏了几分狡黠,嘴角不免牵起一丝弧度。
又重新拿上笔,奋笔疾书起来。
魏东海只作在身旁服侍,却低着头不敢言语。
太子妃还“病”着,可谁知太子妃并不在府上呢。
太子妃跋扈,可真不见了,殿下的态度却……耐人寻味啊。
太子妃到底去了哪?
“魏公公,明日将这封信亲自送去陈府。”
楚霁的声音打断了魏东海的沉思,他连忙双手奉过。
“记着,挑些贵重的礼物一并送去!”
第二百三一章 要她活
砰!
肉眼可见数发暗箭朝着一道黑影攻击而去。
这次看她往何处逃?
狄烈满意的牵起了嘴角的一丝弧度,他没成想竟然与凤栖桐有这等默契,在陷入一团乱局时,他们能一人被擒,一人潜逃,配合着引蛇出洞,趁机摸清了这宫殿的地形。
他的优势是拥有爆发力强的武器,那么此刻便要将优势运用到极致。
一旦出手,绝不能让敌人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砰砰砰!
数枚暗箭尽数被打落在地。
狄烈微微眯了眼,朝着来人望去,手上握着武器的手也不免加重了几分。
“你这是干什么?”
声音低沉肃敛,与他那张娃娃脸显然不符,微微泄露了一丝不满。
“她不能杀!”
凤栖桐语意坚定,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影瞬间没入了高墙之上,几乎一瞬,便不见了踪迹。
“妇人之仁。”狄烈冷哼一声,眸光有瞬间变幻,依旧收回了手中的武器,“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未脱身。这是在无双城里,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想必你也清楚。”
凤栖桐面色不悦,只冷声道,“本主要留她,那她必然要活着。”
狄烈眉心拢起了一分的戾气,几乎一瞬就压制了下去,眼前的这个人与他是一类人,阴狠狡诈是真,比他更胜一筹也是真。
如今自己还被大凉王拿捏在手中,进退两难。
而对方已然独当一面,见神杀神,谋朝篡位,若不是偏执杀戮成性,他能坐稳北魏国主的位子?说明在杀人这件事上,对方比他更狠。
何况他还得利用对方达到自己的目的,眼下也不用为了小小的无双城主反目,那是极为不明智的。
此番来到大晋后,狄烈总觉得大凉王并非他以为那般简单,想得到他的信任或许只是他异想天开,眼前的凤栖桐是他最明智的选择,可……
看得出气氛有些僵持,凤栖桐遂道,“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狄兄可稍安勿躁。”
聪明人,这个台阶便下了。
何况此刻淌血的是他,并不是旁人。
“那吾便等着国主顺利带领着我们出城。”狄烈面色无异,只道。
凤栖桐颔首,“定然不会让狄兄失望。”
这点小事,何至于于此。
狄烈纵身回去,他的下属本就没有几人,他也不能弃之不管……
“主上,您的伤……”
凤栖桐置若罔闻,这点皮肉伤还算不得什么。
不过衣衫褴褛,总归失了颜面。
这才不紧不慢的救出被绑的数人,伤亡过半。
还不算太难看。
“你们尽快找到她。”
凤栖桐声色淡淡,剩下的几人赶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用问,也知他口中的她是谁!
不顾灰头土脸,匆匆领命去了,只剩下诺木不肯离去。
“你还呆在此处做什么?”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诺木早就习以为常,虽然心底惧怕凤栖桐,可骨子里的忠诚仍旧迫使他实话实说,“主上还是尽快离开此处,据属下所知,这处能存在多年,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就简单处置好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
诺木却感觉后背发凉。
他知晓,凤栖桐又要大开杀戒了!
陈南风这方还在心烦意乱,今日的梦就不好,醒来后有些心慌,而后又听到外面嘈杂声响起,还未来得及查看。
顿时整个宫殿便开始摇晃起来。
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地震?
这古代的房子能抗几级?
陈南风抱头鼠窜,先声明,她绝对不是怕死,只是求生的本能迫使她钻到桌子下面。
轰——
巨大的声音伴随着地震再次席卷而来……
妈呀,救命啊!
陈南风想叫,可惜发不出声。
刚刚闭上眼,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啊?抬眼便对上了琥珀色的深眸,这一刻,陈南风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他的衣衫,铺天盖地的晃动袭来,哐当哐当……
屋顶开始坠落。
房屋迅速在垮塌——
陈南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三二章 求生
陈南风的心理素质不算差。
可遇到如此大的地震,一点都不担惊受怕那是骗人的。
尤其深陷在这垮塌的屋梁之下,厚厚的掩埋住了整个可以活动的空间。
身旁紧紧挨着的人适当传来些许温度。
她舔了舔略为干涩的唇,而后发现手上有些黏腻,以为是汗,直至血腥味传来。
不错,血腥味愈浓。
绝对不是错觉。
“你没事吧?”
陈南风的视线趁机在黑暗中摸索起来。
可是光线全无,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情况,他该不会是……昏迷了吧?
久久听不见回答,陈南风的手开始摸索起来,她想试探对方的鼻息。
她还能动弹,可想而知对方承受了多少压力,尤其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她只得瞎子一把抓黑。
“别动。”
陈南风的手刚沿着手腕摸了上去,低哑了一声在耳畔不远处传了来,不算大,刚好听清了。
“你还好吧?”陈南风暗中吁了一口气。
如此可确定对方还活着。
起码眼下来说情况还不算太坏。
“唔……”对方并未多言,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
“你受伤了。”陈南风此刻的脑海中在猜想对方此刻受伤的各种情况,装傻黑甜不难,难得是她不可能腆着脸袖手旁观,若无其事接受别人的好意。
说到底。
她还是很爱惜性命的。
不管是这副身体,还是对方的身体。
“你别乱动。”这时候陈南风松了手,顺势擦了擦手掌心的黏意,“怕头顶上的东西又砸落了下来,反倒是坏了你救我的美意。你身上有重物压着吗?”
如若不威胁到命脉之处,贸然想出去那才是找死,万一还有余震……
对方沉吟了片刻,并未接话。
陈南风便识趣闭上了嘴。
若是此刻她还说谢谢之类的虚言,那才是矫情的过分,人家用性命来救你,你轻飘飘的说两个字谢谢合适吗?
不,咱是实在人。
还是省点力气求生来的实在。
陈南风转念一想,这被压着可比不得现代,等着被人挖,在古代,怕是自己不动手根本没有生还几率呀?
她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死在此处。
【系统,能否指示求生路线?】
作为一名自带主角光环的女主,没有点bug加持是不行的。
她发誓,再也不吐槽这个系统低端low了。
【系统已经规划路线,请宿主尽快脱离!】
此刻黑暗狭小的空间被标记上了红绿两种颜色。
自然被木头压制着的人也看的一清二楚。
眉头微蹙,眉色淡然,仿佛眼前受困的人并非是他。
就算受制于此的情况下,似乎也影响不到对方的气度。
人果然不能相比,造物主你公平吗?
那很木头被标记成了红色,很显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放心!我们会平安出去的。”
陈南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从容拔出了他耳畔附近一根尖利的木头——
啪。
轻微的声响。
落下少于灰尘,陈南风又撸起了袖子,继续抽第二根……
第二百三三章 密旨
“公子……”
顾子溪正托着下颌看着舞池里的美姬扭动着细腰,舞姿曼妙,觥筹交错间,一道人影无声出现在他的身后。
顾子溪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身旁的人,才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酒杯搁置下了。
“我们走。”
事涉长姐的安危,顾子溪是做不到袖手旁观的。
此时舞池的舞姬正扭的厉害,气氛也随之热烈起来。
醉香楼的大堂里爆发出阵阵喝彩之声,谁也不曾注意到有人会选在这时候离开。
刚出了醉香楼,一股子阴风就趁机袭来。
顾子溪赶紧拉拢了他的领口。
里面人多,又拢了不少炭火,暖和的很,顾子溪有片刻的不舍。
他从记事开始,就知晓家中的冷清,似乎在这红粉墨客中游荡才能找到一丝温度。
“长姐如何了?”顾子溪娴熟的上了马,脸颊间的红晕慢慢在消散,连同那双眼睛也似乎淬了夜里的凉,彻底冷了下来。
“长公主被陛下囚禁在宫中,听闻是皇太后插手,陛下眼下正怒着呢!”
流云知晓楚汐雨在顾子溪心中的位置,也不敢隐瞒,将实际情况和盘托出。
“皇太后……”
顾子溪摸了摸马背上的缰绳,并未着急骑马离开。
“陛下下了密诏,立刻将富平侯秘密押解进京,看来……”
流云暗中摇了摇头。
这趟怕是凶多吉少。
这是皇家的颜面……
“你立刻想法子将此事传到太子府上,我进宫……”
顾子溪眉心动了动。
他知晓那件事是瞒不住的,不过陛下的心思……
说罢,也不再迟疑,立刻夹了马背,朝着宫中的方向而去。
天空似乎更暗了。
已是快到子时。
宫门早就落了锁,各宫安静极了。
不过床榻上的人轻咳了两声,立刻有嬷嬷端了一盏清露进去,双手奉给了床榻的人,“太后……”
床榻上的人才半起了身子,接过喝了一口,复又躺下了。
“太后您老人家今夜睡不着?”
侍奉的嬷嬷是太后的陪嫁宁清,倒是敢与太后司马氏说说家常话的。
“呼。”太后并未回应,只长长吁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她平日里被陛下宠坏了,如今做出那等事来,还真是丢了皇家颜面,更不敢让外人知晓。”宁清为太后挪了挪被角,自顾说道。
“哀家素日里就不喜她,不过因为皇帝的关系,做做面子罢了,如今她不知羞耻,还要连累皇家的声誉,哀家是断不能容她……”太后喃喃道。
“太后,这件事就算您不追究,就是陛下也不会轻易放过。”
宁清退居一旁,低声道。
“说到底,到底是亲骨肉,又是女儿家,哀家就怕皇帝心软……”太后稍有不满。
“太后,如今这后宫是您做主,陛下再心软,也得照着规矩来,何况扳倒长公主,也是断了太子的一条手臂,这个机会难得啊……”宁清又道。
“想把太子拉下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淑妃被禁足,皇帝还未发落,可哀家就怕夜长梦多,淑妃她德行有失,如何坐得皇后之位。”
太后轻轻一笑。
“太后您说的是。皇后可不能是太子那边的……”
宁清颔首,又躬身退出了寝殿。
望着漆黑无边际的夜空,无声音笑了。
很快,主子的心愿必定会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