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公共知识分子的末日(1)
(第一更,今日三更,每更三千字。)
一九九二年一月中旬莫斯科政局再次带来一次小小的“地震”,被人民私底下称作亚纳耶夫接班人的弗拉基米尔同志担任起了内务部副部长的职位。作为曾经的苏联大清洗执行组织,阴气沉沉的内务部高层迎来了一位年轻富有活力的新人,让所有人都在期待普京会在这个岗位上有怎样的作为。毕竟谁都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因为这位年轻的内务部副部长之前的身份可是令人胆寒的克格勃。
这标志着亚纳耶夫重新扶植的势力将慢慢渗透进莫斯科高层,在舆论武器阵地上,他有了苏尔科夫作为先锋。在对内控制方面,他有了内务部的普京为最强力的盾牌,在苏联利润最大的摇钱树,军火销售方面,他有了切梅佐夫作为钱袋。就算在军队中,之前被打压现在重新提拔的一些将领,例如奥加尔科夫之类的也对亚纳耶夫感恩戴德。
亚纳耶夫内心的打算不过是想让普京多一些了解苏联的暴力机器是怎样维持对内的统治,以便他知道以后上台要是再遇到像索尔仁尼琴或者叶利钦这种反革命份子,是丢进喀山精神病院好还是丢到古拉格集中营好,亦或者两个地方轮流着流放。
1月14号注定不会是平凡的一天,因为在这一天亚纳耶夫紧急召见了弗拉基米尔·普京同志,鲍里斯·普戈同志,还有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同志。三位负责维持国内治安部门的同志在一起,里面的意味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克里姆林宫外是风雪交加的天气,厚实的门将室内的温度和冰天雪地的寒冷与世隔绝,火炉中燃烧的木炭发出噼啪的声音,溅起的火星为密封的空间带来春天的温暖。然而对坐在沙发上的三位**同志来讲,气氛的沉默与屋外的寒冷并无两样。
气氛有些沉重,亚纳耶夫在很耐心的翻看着一份报道,似乎没有要起身跟他们三个人说话的意思。普京有些尴尬,时不时摸摸鼻子撇了下身边的两位老同志。
克留奇科夫和普戈毕竟是在克里姆林宫出入多年的老同志,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强势和镇定,不紊不乱的正襟危坐着。只是两人偶尔的相视一眼却在告诉对方,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是和亚纳耶夫同一届的政治局同志,但是他们对这个八一九事件中展现雷霆手段的男人心思,越来越难以猜透。
许久,亚纳耶夫才合上那份报告,舒展了一下脖颈,抬起头看着三位差不多要仰望天花板发呆的同志,语带歉意的说道,“真不好意思,让各位同志久等了。”
克留奇科夫刚想说些什么客套的话,却被亚纳耶夫突然从座位上起身给打断了,他拿起手边红色的三分文件,递到三个人面前,克留奇科夫,普京和普戈三人恭敬的接过文件,还没翻开亚纳耶夫就向他们介绍这些文件的由来。
“这是《莫斯科新闻报》的前任主编雅克夫列夫和《星火杂志》前任主编科罗季奇在私下印发的宣传报纸的文章,所有人都知道莫斯科戒严之后我们取消了其他所谓自由新闻的发行权,而现在这些公共知识分子们似乎又不甘寂寞的跳了出来,继续鼓吹他们的理论,来,让我给你们念念这些人是怎么造谣诬陷我们政权的合法性。”
亚纳耶夫清了清嗓子,对着文件里的新闻直接念道,“追求自由,平等,人权,是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权利。而万恶的苏联,万恶的**却像一个冥顽不灵的怪物,阻碍了全人类的进步。并用他们洗脑的所谓崇高理念来告诉他们统治的人民,美国是错误的,西方的世界是堕落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最可恨的是他们隐瞒了事实的真相,剥夺了群众了解真相的权利,在这里我们会深刻的揭露苏维埃不为人知的阴暗……”
亚纳耶夫还绘声绘色的念了报纸中引用了几个例子,例如古拉格集中营,例如卡廷森林,例如图哈切夫斯基事件,例如喀山监狱,听得普戈是心惊胆战,亚纳耶夫越往下念,越证实了他心目中的猜想,亚纳耶夫总书记终于要对那些民主派的知识分子下手了。
“亚纳耶夫总书记,你是准备对知识分子动手吗?现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毕竟我们的政局还不是太稳定。”当亚纳耶夫念完之后,普戈直截了当的问道。
当初负责政治清洗还得心应手的普戈在面对公共知识分子的时候就变得有些投鼠忌器了,毕竟戈尔巴乔夫开放舆论自由这么多年,想要再重新回到过去的时代,得考虑到人民群众的情绪。
“是的,这就是我要召集你们过来的原因。”不过亚纳耶夫故意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但我不希望听到普戈同志在这个重大的问题上违背党中央政治局的意愿。”
亚纳耶夫将个人的说法上升到党中央的意愿,这已经是妥妥的独裁者象征。但是为了重新将国家扶持上正规他又不得不接受独裁暴君的角色。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可能事态失控的话,情况恶化的会出乎我们的预料和控制,莫斯科好不容易才平稳的快要度过第一个凛冬,我们不能自己将自己送上路易十六的断头台啊。”
普戈字字攻心,就连克留奇科夫也再也一旁劝告他,“或许我们可以在稳定一些的时候对这些人下手,但是现在还是局势动荡不安的时候,刚刚平复了格鲁吉亚局势的我们还没做好让俄罗斯陷入危机的境地。”
“听我说,两位同志。”亚纳耶夫打断了克留奇科夫和普戈的劝告,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做法,“我并不是想要直接粗暴的抓住那些人然后将他们丢进监狱。我只是想用另外一种手段让公共知识分子彻底成为全民公敌,这样逮捕他们时无论是铁证如山的事实还是我们捏造的谎言,都不会引起民众的反感。”
“什么手段?”听了亚纳耶夫的话,克留奇科夫和普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禁酒令。”亚纳耶夫说道,“应该说是让那些公共知识分子们联名上书实行禁酒令。”
在这片西伯利亚土地上流传着一个说法,统治俄罗斯人民的政权被颠覆的时候往往伴随着禁酒令的诞生。1914年沙皇尼古拉二世颁布了禁酒令,直到1917年十月革命罗曼诺夫王朝被推翻后而结束。1985年戈尔巴乔夫又再次颁布了禁酒令,然而六年之后苏联彻底退出了这片土地的统治。
嗜酒如命的斯拉夫民族怎么可能容忍没有酒精饮料的下场,而公共知识分子联名上书禁酒令可以说是彻底的成为人民的公敌。
“但是他们也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自愿自觉的联名上书实行禁酒令呢?”普京有些不解的问道。
“普京同志说的对啊,亚纳耶夫总书记。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蠢走进这样的陷阱之中。”克留奇科夫对亚纳耶夫给出的方案表示不赞同。
“当然不会,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不过是一群狡猾的狐狸,利用民主的口号作为政治资本或者谋取利益的手段。但别忘了,现在整个国家只有中央才拥有发行报刊的权利。”亚纳耶夫阴险的笑了笑,“既然知识分子们喜欢传播谣言来抨击国家政权,那么我们也一样可以造谣来抹黑这些人。联名上书?哪怕上书的内容我们都可以捏造。别忘了现在舆论是站在我们这边,我们说知识分子说了什么,民众当然会相信知识分子说了什么。哦对了,我们还要将上书的他们称之为‘崇高的国家英雄主义行为’。”
“这些盲目的听信他人的话才是最可怜,最无知的人。”普京无奈的摇摇头。
“我明白了,到时候所谓的公共知识分子的名声就会在喜爱酒精饮料民众中变得臭名昭著,他们想登报澄清自己,但是却因为我们把持着话语权而无可奈何,这样一来他们就因为无处澄清而名声彻底的烂下去。凡持剑者必死于剑下,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用来对付政府的谣言总有一天报应会应验在他们的身上。”
普戈几乎是笑着拍手说出这番话,没有想到化解舆论的攻势居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
“到时候我们再将他们与外国资金组织勾结的事件公之于众,还有最好能找到这些人生活作风上的问题,我们绝口不提将他送进‘新古拉格’是因为舆论的问题,而是向普罗大众揭露那些宣传自由主义的家伙是什么样的货色。”
杀人莫过于诛心,亚纳耶夫的所作所为是最残酷的诛心。当你知道公知们向你宣扬的自由和民主不过是水沟中泛着蛆虫和垃圾的脏水,不知道是否能像印度人民一样跪倒在恒河边,掬起一把沙门氏菌满怀壮烈的喝下。
“民主斗士们,你们的功绩无人知晓,你们的愚蠢与世长存!干下这碗恒河水,来生去做印度人。”
第九十二章 公共知识分子的末日(2)
(第二更)
苏维埃内部流传的最可怕的诅咒不是你将要接受克格勃,内务部或者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调查,而是国家宣传委员会的家伙们要来找你聊天了。作为苏维埃舆论的沙皇炸弹,从叶利钦和戈尔巴乔夫事件中就开始脱胎换骨,不再是面对西方和平演变中节节败退的一战灰色牲口,而是令人畏惧的乌拉冲锋红军。
关于叶利钦的报道亚纳耶夫几乎是以路边小报的方式揭露了他**的一面,所有的事件配上了照片,甚至精确到了细节的部分,甚至他收受美国援助的个位数小数点后两位都列举了出来。跟之前枯燥的,模板式的新闻报道截然不同,更加增强了说服力。
从拯救国家的救星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丑,苏维埃花费了数十年精力苦心孤诣提防的自由思想,却被新成立的苏宣部用纸和笔反击回去。
在抢占舆论高地中,亚纳耶夫比任何人都要有经验,自由主义不是万能的,将某种思想不停的拔高到一种高度就会出现尴尬的情况,一旦这种主义表现出稍微的不合理或者缺陷,那么接下来的崩盘将会是迅速而又可怕的。既然你美国人标榜自由和人权是整个世界最先进,最合理的主义,那么我一样可以举出一千个负面的例子来反对他。
亚纳耶夫知道苏联人民想要的是彻底根治**,希望民生生活得到改善,他们并非刻意反对**,追求自由和民主。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打着推翻苏维埃的口号将整个国家的利益揽入口袋之中,然后将属于人民的苏维埃,变成了寡头统治的俄罗斯而已。
至于那些天真叫喊着民主,真正等到解体之后才发现一切都跟自己设想剧本不一样的知识分子们选择了以为很有风骨的自杀谢罪。亚纳耶夫向来看不起这种没用的懦夫,生前祸害国家,死后还想极尽哀荣?简直做梦。你们这些人就应该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成为尘埃。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螳臂当车的下场。
雅克夫列夫早上出门准备排队买面包的时候,路过报摊时想买一份报纸。正准备付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四周的人盯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雅克夫列夫疑惑的在报刊面前的镜子上打量一下自己,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等到他转过身准备拿起报纸走人的时候,发现就连报摊的老板也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他,雅克夫列夫下意识摸了摸稀疏的头发,问道,“同志,你们们到底在看些什么啊?”
老板将食指挪到雅克夫列夫手持的那份报纸面前,指着其中一幅板块,又指了指雅克夫列夫,语气有些不客气的问道,“你是不是这个报纸上的人?叫什么雅克夫列夫?”
“对啊,是我啊。”雅克夫列夫翻开报纸才看到自己被登上了莫斯科日报的头条,与他一起上封面的除了老朋友科罗季奇之外,还有其他二十几位记者,评论员或者作家也荣登报纸封面榜首。
而这篇报道的标题叫《苏维埃的英雄,联名上书恳求出台禁酒令的知识分子》,政府还在报道的最后面表示一直密切关注苏联国民身体健康水平,将重点考虑探讨禁酒令再次出台的可行性。
这可是一封及其拉动人民仇恨的联名上书,文中编造的雅克夫列夫说的谎话中,他将喝酒的人贬斥的跟牲畜一样低级又肮脏。还嘲讽说为了民主与自由,这些人应该丢到西伯利亚的煤矿中去,只有那些煤渣才能容忍满身酒味和酸臭味的工人农民。
“这真不是我写的,我发誓!”雅克夫列夫几乎哭丧着脸对已经起身走出报亭之外的老人说到,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辨认出这位大人物,纷纷围了上来,气势汹汹的声讨雅克夫列夫。
“你喝不喝酒?别告诉我你这人根本不像男人,连酒都不喝。假如你今天不讲出为什么来,就别想着走出这里。”一个体格粗壮的男子将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像是随时要将雅克夫列夫当街暴揍一顿。
“等等,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我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啊。”面对一群人咄咄逼人的态度,雅克夫列夫只能用面红耳赤的模样来形容了。
“还有,你凭什么污蔑我们工人和农民?就仗着自己会写一些文章吗?我呸,你这种人对国家和社会有什么帮助。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浑身酸臭味的牲口,我告诉你,哪怕等下被克格勃的人带走也要打你一顿!”另一个人已经揪住了雅克夫列夫的衣襟,另一只手准备朝他脸上来一拳。
此时人群中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我是克格勃的人,你们继续,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警察来了我去解释就行了。”
于是可怜的雅克夫列夫在民众义愤填膺之中被一顿拳打脚踢,就连眼镜都在推搡中被人踩烂了。此时他总算明白,原来人民群众的愤怒不亚于暴力机器的镇压。而最让人可恨的是那些他在文章中咒骂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刽子手内务部警察赶来的时候了解完情况只是站在一边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要动手救他的意思。
此时雅克夫列夫才明白过来原来离开了法律和秩序的保护,他什么都不是。曾经被怂恿起来反对苏维埃的人民将他视为敌人,而当初昧着良心批判的执法机构此时也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看着这位抹黑他们的公知品尝人民专政的滋味。
当群众散去之后,被打得爬不起来的雅克夫列夫哼哼唧唧的半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一群暴民,咒骂着见死不救的警察,回头他一定让这些人好看。不过雅克夫列夫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暗中的克格勃用照相机拍了下来,情绪激动的民众,伸出援手的内务部警察,还有被殴打的雅克夫列夫躺在地上依旧一脸愤懑的表情,又成为了明天见报的头条新闻。
在送往医院的救治之后雅克夫列夫才知道不单单是自己遭了秧,那些同样被污蔑为联名上书禁酒令的公知们也跟着倒霉,要么出门买东西被人泼了一身的冷水,要么直接被人从背后一把推倒摔在雪地里爬不起来,像雅克夫列夫一样直接送进了医院。
公知们用切身体会告诉了所有人,惹恼了一个爱喝伏特加的民族会是怎样的下场。
趁着从医院出来的空荡,把头用绷带缠的严实的雅克夫列夫在公共电话亭给科罗季奇打了一个电话,“喂,科罗季奇吗?我是雅克夫列夫,我想说你有没有看到那篇联名报道,对,就是那个。我们被人算计了。我不知道写那篇所谓的联名报道是谁,但我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脑子要比雅克夫列夫转的快的科罗季奇握紧了话筒,同时避开家里人,拉长了电话线走到旁边的阳台上,尽量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雅克夫列夫,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没有什么密谋者,这根本就是政府部门在算计我们!”
“什么?”雅克夫列夫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感到意外。
“是的,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对于我们这些公共知识分子的攻击还会继续。哦,上帝,自从其他报纸被封之后,在舆论上占据了优势的苏联革命宣传部就开始污蔑我们。他们利用群众最反对的禁酒行动来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现在苏联财政已经这么困难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酒这项利润可观的收入呢,难道让政府直接放弃几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吗?难道你真以为政府是蠢货,看不出联名上书的是假的吗?”
科罗季奇继续分析道,“你我都要小心了,接下来还有各种诽谤和谣言会攻击我们。当然我们无可奈何,因为没有一家报社会发表我们的澄清声明,这样一来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莫斯科上,我们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们要发动群众,示威游行,反对政府干预新闻机制。”雅克夫列夫情绪激动说道,“或许我们自己到外面去游行,让群众知道我们是无辜的!”
科罗季奇扶着额头说道,“没用的,雅克夫列夫。以我对莫斯科的了解恐怕你还没走上街,就会被一群暴民围上来一阵拳打脚踢,宣传部的家伙煽动人心的水平比我们还可怕,而且他们应该还跟内务部或者克格勃一起联手行动。他们负责造谣,克格勃负责监察,并实施观察我们的情况。”
“如果你不愿意投降的话,逃吧,反正美国的援助加上**申请足够你在西方活下去了。在这样下去除了喀山精神病院,你还有什么好的结果吗?”科罗季奇挂上了电话,不知道那边的雅克夫列夫听到最后一句话会是怎样的表情。
苏联的暴力机器不再是以前直接而又粗暴的惩戒,变得比以前狡黠,不留痕迹。他把你逼迫到人民的对立面,让后再用各种方式将你踩在脚下,这简直就是民主的暴政啊!
科罗季奇瞥了一眼桌上刚写了一个开头的信,上面的第一句话墨水还未干涸,只是一个精简的称呼和一句颇为无奈的话。
“亲爱的美国大使馆,我是被苏联当局迫害的作家科罗季奇同志……”
第九十三章 公共知识分子的末日(3)
(第三更完毕)
就在科罗季奇忙不迭的申请政治避难,到美利坚去享受自由的迈阿密阳光的时候,倒霉的雅克夫列夫同志再次上报成为了众矢之的。这次登报中呈现的照片意味有些耐人寻味,被别人殴打的雅克夫列夫同志拒绝了警察的援手,并怒目睁圆的望着对方,好像是故意不近人情的模样。
苏联官方新闻媒体发动舆论攻势可比公知更加可怕,仅仅是照片顺序的不同呈现出来的故事就是另外一个模样。好像是雅克夫列夫完全不领情政府,甚至有些责备的模样。
群众心中有什么想法已经不是他雅克夫列夫能猜到的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彻底成为了民众中一个笑柄,或者吸引仇恨的全民公敌。
苏联宣传部正在有条不紊的摧毁他的人生,而雅克夫列夫却依旧无可奈何,他甚至不敢出门上街,因为一旦走到街上人们就会在他身边指指点点,轻声说这个就是上次因为支持禁酒令而被群众围攻的报纸主编。
除了雅克夫列夫之外,其他的公知们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国家喉舌的苏宣部似乎已经咬定了这群人,直到他们身败名裂才会善罢甘休。
而最让雅克夫列夫难以接受的是科罗季奇道别,他已经成功的通过政治避难拿到打开美利坚国门的入场券,科罗季奇是在离开的前一天才告诉雅克夫列夫这件事,这让后者有一种被出卖了感觉。
到机场送行的时候,雅克夫列夫依旧忘不了科罗季奇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他给了雅克夫列夫一个拥抱,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离开这里吧,我们不是苏联的对手。”
雅克夫列夫摇摇头,理想主义的他自从了解苏联大清洗开始就要一心一意的瓦解这个极端的政权,为俄罗斯人民带来真正的自由和希望。
“走吧,科罗季奇,离开这里之后永远不要再回来。你还未完成的事业我会继续努力下去,直到邪恶的政权在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下被完全瓦解。”
雅克夫列夫的执着在科罗季奇眼中看来就是一个笑话,自由?谁都知道他们不过是美国舆论摧毁苏维埃的看门犬,哪里来这么多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但科罗季奇不忍心戳穿这一点,只是朝雅克夫列夫笑了笑,然后挥手道别。
几天之后,没有出乎意料,雅克夫列夫在报纸上看到了科罗季奇的劣迹斑斑的罪名,包括领取美国的援助,恶意抹黑造谣苏联的历史,很多都是无关颠覆政权的事情,但足以让科罗季奇声名狼藉。报纸上说道,“既然公共知识分子们要求政府必须诚信的对待人民,那么请问他们又是怎样恶意的抹黑苏维埃的历史?如果你们的民主,你们的自由只是不择手段的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请从这片土地上滚出去,到西方狼狈为奸去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庆幸国家的话语权没有被这样一群人所把持。”
“该死的苏共,简直就是无可理喻的魔鬼!”雅克夫列夫将报纸狠狠的丢在地上踩上几脚,这让雅克夫列夫想起之前报纸还公开了某一位公知同性恋的取向,在这个人民对同性恋还没能宽容到登报发刊的时代,报道中用最恶毒的语气嘲讽了这一位带着特殊癖好的作家。而这位作家之前发文侮辱了卫国战争中苏联红军,指责他们为什么没有被纳粹统统杀光。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这位作家从五楼跳了下去,当场死亡。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不是么?
苏宣部的宗旨就是这样,既然公知不讲道理,那也别怪我们不择手段,卑劣残忍。
雅克夫列夫每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看着桌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过而无能为力,失去了工作还有人民信任的他除了靠美国人的那一笔援助之外已经身无长物。但他很清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连美国人也会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价值而离他远去。
“必须要去找点什么事情做才行啊。”雅克夫列夫坐了起来,托着下巴慢慢思考。
此时安静的房间响起一阵敲门声,雅克夫列夫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瞥了一眼门上的猫眼,发现外面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他警惕的问道,“是谁啊?”
门外的人掏出证件对准了猫眼,沉声说道,“我们是克格勃的人。”
该来的总会来吗?雅克夫列夫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准备好成为被苏维埃迫害的牺牲品,无论是喀山精神病院还是所谓的新古拉格,来吧,就让自己的血唤醒被蛊惑的民众。
雅克夫列夫打开门,神情有些决绝,他对着门口两个神色阴沉的特工人员说道,“颠覆国家政权的罪名是吧?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你误会了,雅克夫列夫同志。我们并不是来带你进行调查的。”克格勃人员解释道。
雅克夫列夫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克格勃的人都亲自上门了,难道还不是因为压制言论自由的关系?
“如你所见,我们苏联宣传部需要聘请一些熟悉美国,熟悉西方世界的人担任宣传部旗下报社的主编,我们想问一下雅克夫列夫同志你有意愿吗?”其中一个人撇了一眼雅克夫列夫凌乱的房间,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宣传部旗下的报纸会撤销对知识分子的控诉和舆论攻势,而且我们还会给你一套更加好的房子,以便于你们的工作。”
“招安?成为你们暴力机器的爪牙?做梦去吧!”雅克夫列夫不屑的说道。
“我们不需要你去歌颂苏维埃,只需要你去报道美国的事情,嗯,尤其是那些真实的负面新闻。哦对了,其实你的朋友科罗季奇已经答应了跟我们合作,借助政治避难的借口躲到美国为我们搜集负面的新闻消息,当然我们支付了他一笔非常可观的报酬。”
克格勃人员的话就像一个重磅炸弹落在雅克夫列夫的心中,双面间谍?科罗季奇的面孔在雅克夫列夫心中变得模糊了起来,想起他之前临走时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雅克夫列夫才明白过来原来科罗季奇为了钱,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一方面拿着美国人的薪水,塑造成反对苏维埃迫害的代表,一方面又暗中拿着苏联人的报酬,将美国负面新闻事无巨细的发送给莫斯科。雅克夫列夫苦笑了一下,科罗季奇,我的朋友,你赢了,赢的风光无限。
苏联宣传部设下的这部局的确高明,高明的让雅克夫列夫觉得此时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恕我直言,雅克夫列夫同志。”一向蛮不讲理的克格勃居然跟雅克夫列夫讲起了道理,“你真的以为你的同行们是为了反对极权统治在斗争,你错了,他们不过是想在美苏之间的政治博弈中分上一块数目可观的蛋糕。苏联也好,美国也罢,只要能给到足够的利益,这些人就会利用自己在群众中的名望,成为谁家的看门犬。你所坚守的理想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甚至没有地上的一卢布来的值钱。”
“还有,已经接近一半的公共知识分子接受了我们开出的条件,愿意为我们报道美国的阴暗事迹,向苏联人民揭露美国社会中的阴暗面。他们并不是真的为了民主,只不过通过这些手段来获取更多的利益。”
“都别说了!”雅克夫列夫打断了克格勃人员的侃侃而谈,“求你们别说了!”
当发现所有人都在装傻,只有自己是真的蠢的时候,也不过像雅克夫列夫一样绝望的眼神。那种精神支柱被击溃的神情,特工们只有在克格勃秘密监狱里关押的犯人身上才见到过。
“我不会答应你们,成为你们的帮凶,永远都不会。”雅克夫列夫语气非常平静,就像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变得不同寻常的冷静。
之前苏尔科夫就向亚纳耶夫询问过,万一这些人不接受我们的条件继续固执己见怎么办,亚纳耶夫的回答很简单,将这些人的精神信仰彻底击溃,就算不愿意投身到社会主义的伟大建设之中,也翻不起半点的风浪了。
“那真是有些遗憾,我们先走了,保重吧,雅克夫列夫同志,苏维埃与你同在。”两位克格勃人员很有礼貌的退出了雅克夫列夫的房间。
雅克夫列夫有些颓然的坐在地上,信仰破碎无异于抽空一个人的灵魂。联想到这些年自己为了苏联人民的自由东奔西走这么久,换来的却是一场理想主义的骗局。
雅克夫列夫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支左轮手枪,他曾幻想有一天克格勃的人找上门他会用这支手枪壮烈的开枪自杀,但没想到自己拿起这支收钱不是为了自由与正义而献身,而是因为理想的破碎选择死亡。
“什么狗屁民主,什么虚伪的自由,都统统见鬼去吧!你们跟集权主义都是一丘之貉!”
雅克夫列夫在纸上写下这句简短的遗嘱之后,拿起装好了子弹的手枪,将枪管塞入口中,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九十四章 苏维埃侵略者回来了
(第一更)
与理想主义者雅克夫列夫悲壮无名而悲壮的结束自己生命不同的是,为了利益左右逢源的科罗季奇一来到美利坚就如同索尔仁尼琴一样受到了西方媒体的赞誉。他们将科罗季奇塑造成一位反对苏联集权统治的悲剧英雄,在迈阿密受尽了人民的鲜花和掌声。他还被邀请到美国的大学做演讲,讲述他这些年在苏联如何与集权统治做“斗争”,并顺带提及了一下自己那位好朋友雅克夫列夫。就连时代杂志也做了一期关于科罗季奇的宣传。封面上目光忧郁一脸胡渣的科罗季奇成为了海明威式的硬汉人物。
表面上科罗季奇态度坚定的站在反对**的立场,实际上通过他的手,美国社会上所有发生的负面新闻都源源不断的传回莫斯科的新闻报社之中。
与风光无限的科罗季奇不同的是,雅克夫列夫的葬礼冷清的让人唏嘘,这位真正的自由主义者变成了无人愿意见到的悲剧人物,人昔人的盟友摇身一变成为了政府的鹰犬,与他断绝了联系,寂寥的墓碑面前只有捧着一束白花的苏宣部代表,还有被积雪压弯了一抹青翠色的针叶松。
就算死去的雅克夫列夫知道这件事他也会惊讶,谁都没想到最后站在墓碑面前送别他的人居然是雅克夫列夫一生想要打倒的集权敌人喉舌,苏联宣传部长苏尔科夫。
“雅克夫列夫你还是天真了一点,自由派被一群投机份子把持之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像你这样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从队伍里排挤出去,然后将整个队伍变成愚弄人民的投机倒把政客集中营。”苏尔科夫将花摆放在墓碑之前,轻轻的扫开墓碑上的积雪,上面写着雅克夫列夫最后的墓志铭。
我尽力了,现在我要长眠于这片深爱的土地里。请告诉我的祖国,我爱她。
“当高尚成为了卑鄙者的通行证,卑鄙变成了高尚者的墓志铭,这个时代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和荒诞不经。”苏尔科夫把手插进口袋里,望着漫天飞扬的风雪,还有举目不胜数的碑林,慢慢说道,“可惜这个国家不需要你这样理想主义者,它需要的是能切实将整个政权从危难中挽救回来的务实主义者,能压下那一群气焰跋扈的投机分子的人。”
苏尔科夫的自言自语仿佛是在嘲笑雅克夫列夫白费力气,又仿佛是在对理想主义者幻想破灭的同情。静默了几分钟后,苏尔科夫离开了空荡荡的墓园,他最后望了一眼雅克夫列夫的墓碑,叹了一口气。
像是一句无声的诀别。
离开墓园之后,苏尔科夫回去克里姆林宫与亚纳耶夫见面,因为苏尔科夫领悟能力极强,所以亚纳耶夫现在完全放开了手脚,将苏宣部全权交给苏尔科夫负责,只有一些重大的舆论事件才会亲自出马指点江山。
汽车驶入了克里姆林宫,苏尔科夫下了车也没停歇,直截了当的前往总统办公室。从接受召见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另外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酝酿之中。
苏维埃的敌人从来没有松懈过,当然,他也一样。
“苏尔科夫同志,你来了。总书记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你呢。”
在走廊上苏尔科夫意外的遇到了正从总统办公室出来的普京,他正向总书记汇报了新一期的内务部工作总结。通过舆论攻势还有内务部精心设计的陷阱,一些不愿意配合的公知们被钓鱼执法的手段带到内务部的总部。平时正义凛然的这些人在严厉的审讯之下很快就痛哭流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请求党和国家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而且交代的那些内容也出乎普京的意料之外,他只能摇头说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有。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比那群官僚主义的生活作风还要龌龊不堪。
所有被定罪的公知们没有一个是因为言论自由而获罪,因为这群人本身就是国家的蛀虫,人民的公敌,从他们身上挖出来的内幕远远要比一个压制言论自由的罪名精彩的多。
帝国的蛆虫和苍蝇们,苏维埃会将你们狠狠的踩在脚下,永远不能翻身。
“苏尔科夫同志,你终于来了,坐吧。”苏尔科夫一进门,亚纳耶夫就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并且向苏尔科夫递上一份资料文件。
“这是什么?”苏尔科夫连外套都还没脱下,就准备翻开手头上的文件,他知道每一次总书记递过来的文件,都是一场舆论战争的开始。
“看一下吧,这是我设计的新一轮的舆论攻势。”亚纳耶夫伸了一下懒腰,好在穿越之后的比之前衰老了起码十几岁的身体没有没有出现记忆衰退的影响,他还能花费一个晚上的时间默写出以前的一些记忆片段,再稍加修改一下变成一篇新的苏联宣传报告。
“我是苏维埃侵略者?”苏尔科夫皱了一下眉头,他问道,“这样的标题会不是太引人遐想了一些?”
当然苏尔科夫指的遐想是太过侵略性了一些的委婉说法,怕引起西方世界的恐慌或者反感。但亚纳耶夫向来没考虑这个问题,当初苏联解体之后西方世界不一样继续制裁和剥削俄罗斯么?后来一样还将新上任俄国总统贬斥为独裁的沙皇,跟**独裁者的借口有什么不一样吗?
对于他们来讲,永远都有讨伐俄国的借口,直到最后北极熊再也站不起来,他们才会站在尸体上兴高采烈的分一杯羹。
一个解除了所有武装,经济和人民生活水平糟糕到无可救药的苏俄,才有资格加入他们的阵营。喜欢内斗的欧洲各国总是会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们互相内耗,逐渐日薄西山的时候,在别的大陆架上,一个虎视眈眈想要改变欧美定下世界规则的帝国正在崛起。
“别急,你继续看下去啊,苏尔科夫同志。”亚纳耶夫喝了一口咖啡,等到苏尔科夫将这篇文案看完了之后,不禁拍腿叫好。
“这,真是太,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形容这片文案。”苏尔科夫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简直就是太完美了,狠狠的扇了西方世界一个响亮的耳光!当然他们会假装视而不见,但至少能让我们的人民看清楚,谁才是欧洲的拯救者。”
“嗯,我打算将他通过剪辑做成一个能展现苏联强大的视频,最好我们西方八一军演的视频挑选出震慑人心的场面,然后通过剪辑糅合进文案之中。”亚纳耶夫表现得没有像苏尔科夫那样激动,他还是拍了拍苏尔科夫的肩膀,勉励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苏尔科夫同志。”
在电子计算机技术落后的俄国,亚纳耶夫也只能通过这种形式来制作宣传片。在这个年代想要弄出像现代战争过场cg的那种质量的动画?简直做梦。
“我一定不辱使命。”苏尔科夫就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开始酝酿怎样的视频开头才能将宣传中苏联军队和国家实力表现出淋漓尽致的恢弘和庄重。
回去之后,苏尔科夫就开始忙不迭的召集人手,准备开始宣传片的运作。苏尔科夫的智囊团队可不是来自官僚集团的刻板家伙们,而是一群真正的富有才华和想象力的自由爱国者。因为苏尔科夫坚信舆论攻势只有脱离的沉闷的官僚体制之后,在自由空间里才能发挥下出最好的效果。
三天之后,盯着黑眼圈的团队成员向他提交了四份方案,苏尔科夫从这四套方案中挑选出比较好的那一套再进行修改,一直改到比较开明的莫斯科高层满意为止。
“你好,欧洲列强们,我是苏联侵略者……”
以这样的霸道的方式开头,苏维埃将再一次带给西方世界一个巨大的震撼。
第九十五章 我是苏维埃侵略者
(第二更完毕)
几天之后,一则视频开始在西方的互联网中流传了开来,亚纳耶夫没有采取官方发布宣传的方式,而是以苏联民众自己发布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这则标题为《我是苏维埃侵略者》的视频很快就在视频网站中得到了疯狂的转载。短短几天之内点击量就超过了其他的热门视频,登上了各大网页的头条。当然同样引起了欧美官方媒体的重视。
“你好,欧洲列强们,我是苏维埃侵略者。”
“侵略是我的专长,看看历史上我都是怎么侵略的。从西伯利亚汗国到奥斯曼帝国,从勘察加到法兰西,从中亚汗国到德意志。没错,我就是这样用铁蹄踏破那些企图威胁俄罗斯生存的敌人的。”
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开头,八一军演中铺天盖地的安系列大型运输机遮蔽了天幕,平原上密集的装甲集团冲锋让人想到了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给人一种惶恐的幻觉,似乎能够阻拦他们是一件非常荒谬可笑的事情。
“想当年我占领了西伯利亚,现在那里生产石油,天然气和铝,还生产各种其他产品。我在那里建造的城市有最好的医院和幼儿园,那里的人不需要再贩卖女人和动物皮毛,没错,这些都是苏维埃干的。”
“我占领了波罗的海三国,现在那里有着肥沃的农田和发电厂都是在我手中建造的,波罗的海国家生产著名的香水,高质量电子设备和最好的汽车,而现在他们却让**从土地上滚出去,他们宁愿迎接一群只会许下空头支票的的政客也不愿接纳一个一切为了人民的政权。”
“我占领了中亚,在那里建设了实验室和电台,还在拜科**发射了太空火箭。还有医院和体育馆,我在那里制造卫星,火箭和导弹,在贫瘠的土地上开启了工业文明之花。帮助那里的人开发自己的农业,种植小麦和棉花,足以满足全国其他地区的需要。等到他们拥有了一切之后,叫我滚出中亚,好吧,我们走后这几年,他们只会举着牌子站在大街上反对现在的政府。”
“我占领了乌克兰,在那之后乌克兰开始生产世界上最大的飞机和船舶,还有坦克和装甲车,后来他们又开始闹腾分裂,不断的摧毁我们建设的一切,然而自己却毫无建树。”
视频中剪辑了第比利斯事件中投掷燃烧弹的人群,八一九事件中举着自由万岁牌子欢呼的群众还有费尔干纳里家园被暴徒烧毁,哭得撕心裂肺的人群。
“是的,我就是一个侵略者,我厌烦了道歉。我很好,我在忙,因为我生来就是连环杀手,恐怖的伊万,害怕我吧。”
“我曾被迫烧掉莫斯科,以免他落入拿破仑之手,但拿破仑的结果呢?”
“我也曾坐在战壕里等待纳粹的坦克,感觉阻止他们前进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混蛋现在怎样了呢?他们的领导人正在痛骂希特勒毁了德国。”
还有更多的侵略者曾来到过我家,土耳其人,英国人,波兰人,德国人,法国人。苏维埃为你们准备了足够的土地,每人5平方米。收起你们那一套,我们不需要你们奇怪的价值观,我们不需要你们虚伪的民主,金钱利益至上的政治选举。我有我的风格,但轻轻的最后警告你们一次,别惹我们。我热爱和平,但我一样拥有能够平推欧陆的钢铁洪流,还有能够精准落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洲际导弹,因为我们擅长战争。
致辞,热爱和平与善于斗争的俄罗斯人民上。
视频的最后以图95战略轰炸机投下的漫天弹幕为结束,在飞机导弹笼罩之下的山直接被炸弹抹成了平地,俄罗斯人民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诫他的敌人,不要试图惹怒苏维埃巨熊,否则他们的下场将会很惨。
苏联官方对视频没有给出任何的说法,甚至对这一事件装聋作哑。但西方民众却实在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来自**阵营的惩戒,什么叫别人国家的宣传片。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简直就是对自由主义的威胁!”泰晤士报刊登了对这条新闻的看法,“当苏维埃威胁我们的时候,我们的政府在做什么呢?曾经拥有着全世界令人侧目海军实力的日不落帝国现在水平居然跟法国海军无异了,我看这大不列颠啊,怕是要完了吧。”
法国巴黎报的表现倒是截然不同,或许一直是欧盟国家中的另类角色,它在批判政府的同时赞扬和肯定了苏联人的军事实力。
“我坚信世界上的军队只有两种,一种是我们糟糕的法兰西军队,还有一种叫别人家的苏联红军。当然有人会拿出拿破仑帝国时期的辉煌来反驳我。拜托,时代早已经截然不同了。我们纳税人每年花这么多钱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而政府回馈给我们的是什么么?越南战场上的屡战屡败,阿尔及利亚战争中的耻辱战绩,我的天,如果我是三军统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向全国人民谢罪。”
就在英法两国人民态度不一的时候,美国人民也跑过来凑热闹,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表示表示苏联军队如果真的那么厉害就别欺负可怜兮兮的欧盟啊,直接越过白令海峡,登陆美国西海岸来打我们啊。
一时之间“可怕的钢铁洪流”“不可战胜的军队”“看看别人家的武器”还有“有本事你来打我”等众说纷纭的言论充斥着媒体和网络。苏联再次为世界带来一个惊喜,或者说是惊吓。
当然这些都是茶余饭后的调侃而已,真正感到害怕的是想要闹分家的加盟国们,苏联推出的视频明显不是针对西方或者美国,而是想和格鲁吉亚一样闹分裂的民族主义势力。
当然宣传片的震慑力对于他们而言收效奇微,他们不会惧怕苏联有多强大的军事势力,事实上这群人为了实现所谓的**自主理想,无论让加盟国人民陪伴着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亚纳耶夫也没想过一个宣传片能让这些头脑狂热的家伙们回头,只是想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免得说自己言之不预。
正如待在克格勃监狱中那位被软禁的格鲁吉亚总统兹维亚德说的那样,除非苏维埃用战争和鲜血将所有民族主义者的脑袋拧下来悬挂在路灯上,否则他就永远别想制止住民族分裂主义这趟疯狂前进的列车。
亚纳耶夫的回复同样霸气十足,他直接告诉兹维亚德,“只要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苏维埃的战争机器齿轮就不会停止,直到砍下最后一个民族分裂主义者的脑袋,手里的屠刀才会停止挥动。然后向民众展示堆成山丘一样的脑袋,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分裂国家的下场。”
“当然,兹维亚德,你也不例外。”
在阴暗的室内,只有一盏灯泡的昏黄亮光笼罩之下,亚纳耶夫的表情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峻,像一条阴冷的蛇缠住了兹维亚德的脖颈,缠的他喘不过气来。
可怕的苏联暴力机器,还有同样可怕的铁血总书记。
第九十六章 双方都在准备着
(第一更。昨天出现错误的章节早已经修改了,感谢书友的指正。嗯,如果没错的话可能下周五左右吧应该就上架了。当然入v之后会多多更新章节,所以大家敬请期待吧。到时候厚着脸皮求给订阅,因为实在是很想首订过一千啊,因为过了一千才能**加v,也没多大的野心吧,就是想告诉一个人,喂,我真的没骗你我的确是一个写小说的人呢。)
“在座的各位啊,都是针对苏联舆论攻势的精英们,你们在戈尔巴乔夫时代中做出的贡献我们有目共睹,值得所有人称赞。”
罗伯特·盖茨的声音有些阴冷,比弗吉尼亚州窗外的凛冬雪雨还要冰冷半分。听得在座的所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神情紧张的盯着中情局局长还有有什么下文。
罗伯特·盖茨的心情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原因全部来自那盘所谓来的苏联民间的录像带。因为从媒体播出的时候美国官方没有第一时间介入,导致后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造成了巨大的舆论影响,想要让媒体收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所幸舆论的影响并不是负面的,只不过展示了苏联的处境还有暗讽了美国一次。所以小布什只是简单的叱训了罗伯特·盖茨几句,让他长点记性,并且准备好反击下一轮的苏联的宣传攻势。
不过事情总有例外,那些坐惯了办公室的中情局精英们提交的宣传资料却让他大为不满。
把文稿跟那篇所谓的《我是苏维埃侵略者》对比了之后,被总统叱训过的中情局局长就更加不开心了,无论怎么看递交上来的文案都不如苏联人的宣传,简直就是直击美国梦的核心。
“但是你们现在递交上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罗伯特·盖茨将文件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把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的人吓了一跳。他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主管,没有直接叱训你们的权利,但还是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垃圾。”
的确,当初美国人的舆论战几乎攻无不克完全是因为苏联官僚集团在宣传战中的僵腐化才导致自由主义这种东西在苏联越来越有市场。新生代的宣传部明显在反自由主义这一块阵地上拥有着充分的资源和优势。
“全部拿回去修改!三天,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份完美的报告,否则你们全部都去清洁部门擦马桶。”
西装革履的精英分子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己的文案离开,留下罗伯特·盖茨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抽烟生闷气。冷战时期美苏争霸形成的竞争思维就是一旦你有了比我好的武器,我就要拿出比你更强大和可怕的武器,舆论也是一样,简直就是生生不息的恶性循环。
“轻松点,我的朋友。”中情局负责舆论宣传的主管欧文趁罗伯特气稍稍消了一点的时候走了进来,作为乔治敦大学的同班同学,更兼好友的身份,欧文在对诸如其他**国家的舆论宣传的攻势上曾取得过令人刮目相看的成就。
比如南斯拉夫在铁托死后,民族分裂势力的浪潮此起彼伏,就有欧文所带领的队伍作为幕后的宣传推手。也正因为这一点,罗伯特才放心将对苏联宣传进攻这一块交给自己的好友。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做,但你这样越过我的身份直接斥责我的队伍我也很为难啊。等下回去还要鼓励他们,啧啧啧。”欧文点燃一根烟,他知道罗伯特向来照顾着自己,所以这次也在关键时刻点醒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你看,老是宣传苏联人民生活在极权主义统治之下没有了人身自由是一件多么无趣的事情,我们要让太平洋彼岸的国家看到民主的自由与美好。他们不是一直宣称我们在剥削工人吗?那就让他们看见在自由世界中工人的福利有多好就行了。”
“向苏联世界宣传?恐怕效果奇微吧。”罗伯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现在莫斯科方面已经禁止了民主派的报纸发行,苏联民众可能根本没法接触到这则视频。”
“老朋友,你太不了解美国官方了。”欧文弹了一下指尖的烟灰,呵呵笑道,“我们这么做不过是给美国官方一个交代,让他们从所谓的被‘羞辱’中得到一个安慰。就像被人欺负了之后隔着空气挥舞拳头安慰自己一样,懂吗?”
“我们的领导人并不是想看到这次的舆论战争能扳回多大的损失,只是想让美国人知道,我们过的比苏联人好。”
欧文掐灭了烟头,将燃尽的香烟在半空中丢出一个抛物线,完美的落在了三米之外的垃圾桶里,笑着说了一声bingo,然后回过头对罗伯特说道,“当然假如能反击回去的话,我想一定会非常的一颗赛艇。”
远隔了一片太平洋的莫斯科,宣传部部长苏尔科夫同样召集了自己的精英幕僚,首先他对所有人的成绩表示肯定,他没像那些官僚们一样将什么功绩都往自己身上揽,而是在亚纳耶夫表扬了自己的同时,将功劳推给了自己的精英团队。并表示自己很惭愧,也就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而已。
“好了,同志们。你们令人惊叹的才智让华盛顿的高层们感觉到自己像一头猪一样的愚蠢。现在我要大家再接再厉,给美国的红脖子们在带来苏维埃的惊喜。”苏尔科夫拍着手掌恭贺这群年轻人。
与中情局里大气不敢喘的紧张气氛不一样的是,苏尔科夫在活跃团队气氛这一方面特别的擅长,让人感觉他完全不像一个呆板刻薄的官僚,而是充满活力的苏宣部领导人。
“美帝国主义还会感受到来自**铁拳的制裁,现在让我们想想怎样再让这些山姆大叔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苏尔科夫打了一个响指,“而且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经过这次的舆论攻势,美国人肯定会给予反击的。”
“不过反击的宣传对象应该不是苏联人民,因为目前为止我们把持了所有的媒体,恢复了新闻审查制度。”苏尔科夫作为莫斯科智囊人物,很快就跟幕僚团队指出他们的宣传对象,“美帝国主义肯定会宣传他们的人民,告诉人们不要被蛊惑了,美利坚是一个自由的国土,绝对不会出现所谓的人权问题。”
“那么我们就从人权问题下手。”瘦弱的小伙子,推了一下眼镜,晃着那颗与身体比例不协调的大脑袋说道,“每个国家都一样,美国肯定有同样的人权问题。我们只需要将他们的人权问题不断的放大,让一个小污点变成一页黑纸,这样的话就能达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小伙子又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们也经常被他们骂作集权主义国家,都习惯了,一点进步也没有,再骂我们也不过是陈词滥调而已。”
旁边的同伴连忙捅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赶紧闭嘴,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苏尔科夫,确认对方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苏尔科夫耸耸肩,示意他没有关系,反正戈尔巴乔夫之后,克格勃对民众言论自由的打击就已经降低了许多,到了亚纳耶夫的时代,克格勃已经成为监视自由派成员和官僚**分子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呈现到克格勃主席的桌子上。
作为摧毁了社会主义-建设的两大凶手,亚纳耶夫绝对不会让自己统治的苏联政府重蹈覆辙。
“好了,同志们,现在回去就搜集美利坚的罪恶,让这群贪得无厌的资本家们无处躲藏。七天之后,我要看到一个最终的版本。”苏尔科夫给他们下达了一个紧迫的时间。
“为什么是七天?”
“七天会不会太短了一些?”
“是啊是啊,光是要搜集材料和编写稿子可能就要三天的时间了。”
讨论的人一下子群炸开了锅,纷纷委婉的表示时间太短希望宽恕几天。但这次苏尔科夫没有迁就这帮舆论阵地坚守的同志们,直截了当的说道,“因为我有预感,下个星期美国人可能同样会展开宣传攻势。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刚刚发布消息的时候,狠狠的把耳光扇回去!”
第九十七章 到底谁才是独裁者?
第二更完毕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苏尔科夫的预料,就在苏联弄出了一个《我是苏维埃侵略者》的主题之后,美国立马展开了反击,搞出了一个《自由美利坚》的主题。┏篮↘↘書√``视频中除了展现了美**事实力的强da ,人民生活安定繁荣,商品琳琅满目之外,还展现了美国人民几百年以来为了自由和**奋斗的历史。
从五月花号事件中踏上北美大陆的那一刻开始,到1775年莱克星敦枪声的响起,标志着美国人民争取**的战争彻底打响,到1776年**宣言发布,再到1861年南北美战争号角的吹响,通过历史的卷轴一直延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人中途岛的英勇战役,始终贯彻着一个他们国家的信念,自由和平等,是所有美国人民的共同的希望和追求。
气氛和渲染做得很足,没有像苏联一样刻意突出悲壮和宏伟,娓娓道来的诉说反而增添了一份美国人民对国家信任,还有对“同一个美国,同一个世界”无耻梦想的支持。
美国明显是想通过这段视频跟苏联落后,匮乏的物质生活做比较,在他们的观念中,这个红帝国是畸形的战争机器,丝毫不关心人民生活水平的极端政权。
布什总统看到新闻报道后很满意 的表扬了一下中情局的罗伯特局长,虽然这次的舆论攻势有越俎代庖的行为,但效果达到了之后布什也就没多大的计较。
“干得漂亮各位。”心情很好的罗伯特在办公室里开了一支香槟庆祝,他举起杯子笑着说道,“来,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而那些精英们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精力,为了应对这次的宣传,已经快四天没合上过眼睛了。方案被一个一个否决,到最后就连他们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是否还有意义。
“为了胜利,干杯。”所有人拖着有气无力的慵懒语调庆贺又一次战胜邪恶帝国宣传攻势的伟大胜利。只有站在一边的主管欧文默默点上一根烟,疲倦的表情却掩饰不住眼神里的期待,他站在十三楼高的地方,望着落地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呵,真不知道 那些有趣的对手们下一轮会采取怎样精彩的新一轮攻势。”
当然如果接下来他们看见苏联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们所有努力成就的时候,又会是怎样惨绝人寰的表情。
这个美国宣传片消息传到莫斯科高层的耳中只是微微一笑,好像并没有多少在意的样子。他们手里早就攒着一张王牌,就等待着美国人将这个宣传片播放出来。
很快一张署名为苏维埃宣传片的邮件寄到了格鲁比亚电视台的信箱中,当工作人员拆开包裹的时候,里面只有一盘上面写着“谁才是独裁者”的录像带,当他们发现 打开录像的时候,里面的内容无异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工作人员看完了录像带之后,咬着牙问身边的导播这份录像带怎么处理?
导播意识到这是一个提升收视率的机会,但不知道 这份录像带还有没有拷贝并寄给其他的电视台。这样的录像越早播放收视率肯定越高,也就越有可能能压过其他的电台。
所以导播想也没想就让他们将视频播放了出去。
当然跟哥伦比亚电视台有同样想法的“自由美利坚”导播也是第一时间将这份录像带公之于众。于是另外一份对美利坚社会影打响击深远的宣传片就这样的在各大电视台争先恐后的播放了出来。
无产阶级没有祖国,是因为他们要打破旧世界的锁链,建立一个真正 平等的社会,资本家没有国界,是因为他们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出卖国家。
而在这一天,纽约的时尚广场的大屏幕,哥伦比亚电视台的大广播,还有打开电视的新闻节目,都感受到了来自苏维埃的震慑宣传。
“从国家建立到现在,苏维埃就一直被西方世界称为残暴的邪恶帝国,人民的监狱和世界和平的头号威胁。不幸的是,历史却在另外一个国家一直重演,而他们却从未受到过正义的审判。”
讲述这一段话的是一个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面容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无产阶级男人,他并没有什么出的地方,但说出来的内容和语调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男人身后的大屏幕正在不停的快速闪动着一些图片和片段,很多是美国红脖子们曾经奴役别人的阴暗历史。
“不过当你们看到这则宣传片的时候,淡然,我们仅仅对你们的zf来讲,那个所谓的残暴俄罗斯君主又重新回来了,这次他不是扮演侵略者的形象,而是正义之神忒弥斯的象征。”
“西方领导人一直幻想着我们才是世界和平与自由的威胁,并且用导弹和轰炸机步步紧逼,让苏联真正 变成他们这群残暴独裁者者统治的世界。”
“美国zf强调着自由和平等,世界和人民却在为你们的残暴独裁买单和流血,就在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印第安人正过着受尽歧视的日子。他们用感恩节的火鸡无耻的纪念屠杀印第安人的日子,并将这群真正 的北美居民从这片土地上近乎抹消殆尽。”
“就在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纽约皇后区的黑人正在从事贩毒,抢劫等暴力事件,他们的生活依旧贫苦不堪。自从黑奴贸易之后他们就从未受到过平等的对待。虽然林肯颁布了废除黑奴的宣言,但是时至今日,黑人依旧是警察重点照顾的对象。没有为什么,仅仅只是肤不同而已。”
“就在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美国的工人们受尽了资本家的残酷剥削,也许你们不知道 1914年的4月是美国工人的勒德洛大屠杀。手无寸铁的工人阶级因为反对洛克菲勒家族苛刻的工作制度而遭到了血腥的镇压和无情的屠杀,所以你还会相信西方世界口中所说的那一套,我们是公平的国家吗?”
“就在此时,全世界人民都在美国的干预下痛苦的生存着,而你们却将苏联称之为残暴的独裁者。”
纽约广场上薪酬低微的白领停领匆匆忙忙的脚步,他们都抬起头望着屏幕里那一个男人一举一动,仿佛都是他们无声的哭诉。
在街角拉小提琴卖艺的落魄艺术家抬起了头,看着那一字一句陈述的事实,久久不语。
街头打架斗殴的黑人也停止了停止挥动拳头,默默听他讲完最后一句话。
不像那些坐在沙发上嗤笑的看着这则宣传的富人阶层,那些在美国底层社会中苦苦挣扎的人民,在这一刻仿佛被定格了一样,沉默不言。
是啊,勤劳的人民铸造了让整个世界引以为豪的国家财富,一小簇的富人却将他们纳为己有,肆意的侵蚀着他们原本低微的财富。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孔,资产阶级的剥削与压迫才是美国梦的真正 主题。
“就在此时,苏维埃在拯救世界,从美国人的手中帮你们夺回真正 的自由和民主,然而你们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当他们抓**员的时候你们不说话,等到最后抓你们时,再也没人为你们说话了。”
“所有人都可以将这则视频称之为苏宣部的宣传。西方的无产阶级阶级同志,当你们觉得资本家变成了好人,当你觉得他们突然有了良心,开始关心你们的生活和福利的时候。”
视频中的男子眼神突然有了令人惊叹的神采,仿佛像璀璨的北极星一样,熠熠生辉。他慢慢的说出了最后一句令人振奋的话。
“请记住,是因为苏维埃还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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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乐极生悲
第一更
如果对自相矛盾这一说法得到了完美诠释的,莫过于美国政府这三天的所作所为。先是高度的自我标榜天佑美利坚,赞扬了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发表言论而不会被封禁的国度,暗讽与那个欧洲大陆上最大的集权国度完全不一样。
然而三天之后苏联宣传片《谁才是独裁者》仅仅在各大电视台播放了一天,就遭到美国政府的无情封禁。理由当然是恶意抹黑和诋毁美国政权,政府要求各电视台不准再播放这则录像。虽然有些电视台稍稍有微词,但还是选择了撤销。
只有德克萨斯州的电视台表示播放什么节目是他们自由和权利,只要在不违反国家宪法的情况下,何况这则宣传片讲述的还是美国公开的历史,有什么需要值得他们撤销的?
于是民风彪悍的德州人民表示只要美国政府的警察能撼动德州的法律和人民手中的武器,那么他们就乖乖的将电视台的视频一并撤销掉。
德州人民的所作所为无疑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美利坚政府的脸上,不过这也起码让世界人民看清了一件事,美国的新闻媒体不是完全自由的,他们一样在政府的严厉监管之下。以后谁还想说美国新闻媒体言论自由?先吃我一记**惩戒。
这次布什政府至少吃了两个闷亏,一是刚说完美利坚言论自由万岁就食言封禁了对手的宣传片,二是他们还不敢动手直接让嚣张的德州电视台封禁这则新闻,这对美国政府来讲无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就连远在太平洋另一边的莫斯科,苏联总书记亚纳耶夫同志都幸灾乐祸的发来贺电,表示德克萨斯州的人民才是美利坚自由和民主的希望。
可怜的罗伯特局长再一次成为怒火中烧的布什总统发泄对象,这次可不是简单的责备几句而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直接骂他办事不力,还不如让一头猪坐在中情局局长的位置上。
实力嘲讽的美国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几天没睡好觉的苏尔科夫同志终于能够松一口气。好好的在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他接到亚纳耶夫打过来的电话,表示让苏尔科夫带上自己的幕僚团队,他在克里姆林宫为他们摆好了庆功宴。
总书记的直接提点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这些除了苏尔科夫之外就没见过其他克里姆林宫高层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甚至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下苏尔科夫到时候要怎样的衣着打扮才能与总书记谈笑风生。
而苏尔科夫给出的答案是随意就好,不用太过紧张,你们面对的可是这么多届领导人中最随和的一位,但是那些听闻过克里姆林宫残忍暴君名号的团队成员们可不这么表示。
不过宴会上亚纳耶夫表现出来的亲和的确出乎团队们的意料之外,这些喜欢沉溺浩瀚的文学典著中,并是不是抬起头打量苏联政治的年轻人第一次意外的发现原来这位领导人并没有向社会传言所说的那么可怕,反而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在向他们讲述人生的经验。
这并不是一次大型的表颂大会,除了苏尔科夫和他的团队,也就亚纳耶夫跟帕夫洛夫出席了会议,但两位苏联高层的分量已经远远胜过了其他的人。
“都放松一些啊,气氛不要太过沉闷。在座的各位同都是认识的同志了,哈哈,除了我跟帕夫列夫同志之外,也就没什么外人了。尽量像朋友之间的聚会,我可不希望被人说克里姆林宫的主人是一个刻板而又没趣的家伙。”
亚纳耶夫端举着酒杯,表现出来的和蔼模样让在场那些没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逐渐的放下了心。
“各位的成绩都我们都有目共睹,你们狠狠的打击了美帝国主义份子的嚣张气焰,给了苏维埃人民一次信心。在这里我将代表国家感谢你们的付出。我们不会将你们付出的功劳归结到某一位领导人的名下,而是你们踏踏实实的在拯救我们的理想,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
亚纳耶夫朝着年轻人微微鞠躬,这可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一个国家领导人向普通的人民弯腰鞠躬,在他之前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试问之前有哪一位高高在上的苏联领导人愿意向群众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在漫长的执政岁月中,越来越困守政治象牙塔的他们似乎忘了一件事,苏维埃的政权来自人民,同样他们的权力也来自人民。
“亚纳耶夫总统,我感觉您并没有像民间传说中的那样残忍,您是非常和蔼和善良的一位领导人。”其中一个智商与情商不成正比的家伙突然说出这番有些忌讳的话,刚喝下一口红酒的苏尔科夫听到这句话差点将酒吐到桌子上。
一旁的帕夫洛夫同志有些哑然失笑,同时也幸灾乐祸的看着亚纳耶夫怎么回答这个刁钻的问题。
亚纳耶夫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小伙子说话这么直接,不过还是向他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小伙子,你很有勇气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但却不敢问的问题。我是不是一个残暴君主取决于我要面对的人是谁,如果我对面的是苏联人民的敌人,你将会看到一位冷血残忍的暴君。如果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民,那么你看到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领导人。”
亚纳耶夫的回答滴水不漏,而且事实上穿越之后的他也一直贯彻着这个信念,为人民服务,为**奋斗。
亚纳耶夫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刚才还提心吊胆的苏尔科夫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望了亚纳耶夫一眼,谁知对方的视线也正好与他交织在一起,亚纳耶夫只是朝他笑了笑,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举起杯子说道,“今晚就让我为伟大的胜利走出的第一步而干杯。”
“干杯!”所有人站起身,满怀着激情酒杯碰撞在一起。
其他人干杯完之后就做回彼此的位置,完全卸下心理压力的他们将这一次的酒会当做朋友之间的聚会。看着这些充满朝气的年轻人,亚纳耶夫有些感慨如果让自己穿越的对象是普京的话就好了。
再年轻一点,还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再年轻一点,局面也不会比现在糟糕。
不过亚纳耶夫的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突然冲进来的国防部长亚佐夫把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他脸阴沉的望了亚纳耶夫一眼,特地上前一步靠近亚纳耶夫小声的说道,“对不起,亚纳耶夫总书记,车臣出事了。”
哐当一声,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就连亚纳耶夫自己都不敢相信,车臣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造反。
“我们借一步说话。”脸铁青的亚纳耶夫跟亚佐夫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蓝╯╯
第九十九章 狂热的车臣
第二更
亚纳耶夫没有想到失去了格鲁吉亚支持的车臣居然还会第一个跳出来发动军事政变,同样他也没想到杜达耶夫在没能够担任上车臣总统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发动武装分裂,这对亚纳耶夫的部署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原本以为最先发动叛乱的会是没有根基的波罗的海国家,为此亚纳耶夫还特地先朝格鲁吉亚发难,要知道格鲁吉亚是车臣武器供应的幕后金主。成功的控制住格鲁吉亚的局势,就等同于切断了可能滋生车臣**的温床,阻止了将来可能发生的车臣战争。
然而历史依旧朝着固定的轨迹继续发展,比如在半个小时之前,杜达耶夫推翻了苏维埃车臣自治州总书记卡马列夫的合法地位,宣布车臣共和国**。在此之前,他已经秘密的建立起一支终于车臣分裂势力的武装组织,用来对抗苏联的战争机器。
杜达耶夫指挥的部队突然发动袭击,冲击安保薄弱的苏维埃政府大楼。很快寡不敌众的最高书记卡马列夫被他们逮捕,手持卡拉什尼科夫步枪的士兵揪着卡马列夫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并且抬起脚朝他的脸踹了下去。
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卡马列夫被人像一条狗一样拖上了车,副驾驶座上有一个手持乌兹冲锋枪的士兵在监视着他。很快汽车发动了,卡马列夫不知道这些人要将他运往何处,但是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平息。
这一路上都能看见巡逻的武装士兵,他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对首都格罗兹尼的大街小巷进行戒严。许多无辜的群众被逮捕,被士兵用枪口盯着后背,排成一排站在角落里。
汽车往前左转,开进了一条较为宽广的道路。这里枪声此起彼伏,不断有装甲车运载着武装分子往前冒着浓烟和爆炸声的冲突地区前进,卡马列夫知道这是效忠于苏联的格鲁乌士兵在跟武装分子交火。但卡马列夫并不看好苏联政府方面的战斗力,杜达耶夫是精心策划已久的叛乱,与这些没有明确组织,并且临时反击的格鲁乌相比起来,还是显得精锐的多。
“上头通知前面正在交火,要我们走别的道路。”副驾驶上的士兵朝司机说道。
司机点点头,向右转动方向盘,将汽车开进一条狭窄的巷道之中,此时卡马列夫终于忍不住了,他不禁问道,“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你应该去的地方。”副驾驶座的家伙望向卡马列夫时笑容有些狰狞,他转过头目光重新注视着前方,他不担心卡马列夫是否会逃脱,但他担忧会不会有苏联部队突然出现营救这个人。
一直到巷道的尽头他才明显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看见杜达耶夫的队伍重新出现在视线内,这意味着**势力击败了苏联军队,向着车臣**的方向又迈进了一步。
这时卡马列夫才看清楚这群分裂主义者的真正的残暴嘴脸,那些信仰东正教的人民被武装分子抓到墙角一字排开,然后武装分子举起枪超这些人疯狂的射击,可怜的市民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的倒下,倒在血泊之中。
对于他们而言,存在的战斗意义不就是将异教徒送入火狱之中么?
这时到处装置扩音器的广播引起了卡马列夫的注意,广播里杜达耶夫的武装叛乱演讲一样引起了其他原教旨主义信徒的关注。
“今天我们聚在一起,为车臣的未来而努力。”杜达耶夫的话充满着蛊惑性,接到四周围的武装人员齐声欢呼,仿佛恭迎他们伟大的领袖一样。狂热占据了这些家伙的脑袋,成为完全的杀戮机器。
“我们曾经受尽了**的压迫,被迫迁出这片土地。但是今天,我们回来了,这是伟大的回归,从心灵上真正找到我们归宿的回归,今天,所有人跟我站起来,为我们的解放而奋斗。”
潮水般的欢呼声淹没了卡马列夫的耳朵,脸苍白的他仿佛已经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汽车开到格罗兹尼的中心广场,大量武装分子聚集在这个地方,仿佛等待着他出现一样。
汽车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一双壮硕的手粗暴的抓住卡马列夫的衣领,然后将他从车里拖拽了出来。他像抓住一只牲畜一样抓着卡马列夫,在地上托着他前进,周围有人开始朝天鸣枪,变成一场卡拉什尼科夫的狂欢盛宴。
表情有些古板的杜达耶夫走到卡马列夫面前,将他扶了起来,他的眼神冰冷,就像大量着猎物的毒蛇一样。身边的两个士兵抓住卡马列夫的胳膊,将他推到中心广场的正中间。摄像机早已架设完毕,就等待着最终的主角,车臣自治州的最高书记卡马列夫的出现。
杜达耶夫展开双臂,对周围的人群大声喊道,“今天,就让我们打响宣战苏联的第一枪。这个人,就是压迫我们的政府走狗,今天也就是他的末日,也是苏联的末日。”
杜达耶夫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还是驻扎爱沙尼亚的司令,卡马列夫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因为他很清楚接下来就会被人杀死。但**党员不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么?
杜达耶夫手中握着一支1911手枪,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这样一把美式武器,卡马列夫已经没有兴趣去了解了。短暂的时间里留给他的也就是尽量回忆一下曾经的美好回忆。
他走到卡马列夫的面前,打开保险对准了他的额头。
“最后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杜达耶夫问道。
“当然有。”卡马列夫冷笑一声,对着四周围狂热的武装分子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你们都别得意,分裂祖国的势力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戒和打击。我的死不过是个开始,而你们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人将死,还是就这些无聊的口号?”杜达耶夫有些不屑的说道,他很难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执着于所谓的伟大信仰,就和狂热的信徒一样。
其实算起来,车臣人也差不多半斤八两。
“不,还有一句话。”卡马列夫的模样显得有些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他说出了最后一句强有力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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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议和?
(第一更)
车臣自治州苏维埃最高主席卡马列夫被当众处决的新闻几乎牵动了整个世界的神经,对于美国为首的北约阵营来讲,这无疑是一个打击苏联的重大突破口。与之前对他的不问不管的态度截然相反,西方世界企图将杜达耶夫像阿富汗时期的本拉-登一样,塑造成反对极权主义的穆-斯-林英雄。
对于美国政府来讲,只要站在反对苏联的立场上,哪它是一条摇头乞怜的狗,还是十恶不赦的混蛋,西方世界的政府也能将他塑造成自由主义的英雄。
克里姆林宫打破了以往的平静,陆军总司令瓦伦尼科夫,国防部长亚佐夫两人脸色阴沉的前往亚纳耶夫总书记的办公室,这则轰动世界的新闻发布一个小时之后,一直待在办公室中闷不吭声的亚纳耶夫才召见这两个人。
亚佐夫和瓦伦尼科夫都曾担任过集团军总司令,亚纳耶夫先召见他们的态度似乎已经表明了一切,这次的叛乱,他首先不会采取和平对话的形式。
总书记的办公室里安静的可怕,亚纳耶夫的脸比冬季的寒冰还要严峻,他的左手叼着一根烟,目光凝聚在窗外针叶松枝头的翠绿色上,摆放在面前的烟灰缸已经丢满了烟头,房间里充斥着呛人的味道。
“瓦伦尼科夫同志和亚佐夫同志来了,请坐吧。”亚纳耶夫的声音几乎不带半点的感情,就像机械声一样的僵硬和麻木,他掐灭了烟头,转过头对议会的人说道,“想必车臣自治州发生的事件,大家都有目共睹了吧。”
“是的。”瓦伦尼科夫点点头,“车臣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骚乱来形容了,而是对苏维埃联盟的彻底背叛,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对他们突袭,阻止叛乱的进一步扩大。车臣境内可是有连同南高加索三个加盟国的输油管道,还有丰厚的油田,一旦车臣脱离了掌控,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会对我们的经济产生不可估量的打击。”
亚纳耶夫既不表现出反对也没表现出赞同的神情,他只是转过头询问了一下亚佐夫的意见,“亚佐夫同志怎么看?”
“我的意见跟瓦伦尼科夫同志一样。”亚佐夫也毫不犹豫的支持了主战的意见,“如果让车臣自治州**出去,那么我们好不容易在格鲁吉亚重新树立的威信会在一起的坍塌殆尽。而那一波分离主义浪潮,将是更加的不可阻拦。”
亚纳耶夫的目光掠过每一个人的脸,他们的神情坚定,思维清晰。以最客观的态度来支持这一场战争。亚纳耶夫叹了一口气,眼前的两位终究是军人的思维,总会以某些限制性的思维去思考一个问题。
“同志们,在真正的下决定之前我想说一件事。”亚纳耶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曾去克格勃的秘密监狱中看望过软禁的格鲁吉亚总统兹维亚德一次,他告诉我一件事。”
亚纳耶夫稍稍停顿了一下,亚佐夫和瓦伦尼科夫知道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都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亚纳耶夫继续说下去。
“他说,格鲁吉亚的**运动不过是一个开始,美国凭借着他强大的财力不断地支持各大加盟国的**运动。如果说波罗的海是序幕,那么格鲁吉亚就是前奏,而真正的**并不是这些反抗主义根基微弱的国家,而是另外两个。”
亚纳耶夫想起那张阴谋得逞的嘴脸,不禁握紧了拳头,“我当时以为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而已,现在看来,美国人的确在谋划着一场很庞大的局势。波罗的海沿岸到格鲁吉亚的骚乱,美国人在一步一步的引着我们入局。终于在今天的车臣,爆发了第一个祸端的种子。”
第二颗种子在哪里?亚纳耶夫没说,他们也不敢胡乱猜测。
“镇压他们的**,我们当然有着相当的自信,没有谁能阻拦我们坦克的前进。但是在座的诸位有没有想过,苏联一旦开战的话,原本脆弱的经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这场战争会成为盖上苏联棺材的最后一颗钉子吗?”
亚纳耶夫抛出的疑问让所有人沉默不语,的确苏联的经济还未走出低迷的状态,如果冲突能像入侵布拉格一样,在短时间内解决还好,一旦成为“帝国的坟场”,那么对于苏联来讲,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红汞骗局的确限制了美国人光明正大支持反对的现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停止暗中的援助。不得不说白宫幕僚们的布局,的确比我们要深远的多。”
如果说之前亚纳耶夫的获胜不过是对美利坚的小打小闹的话,那么美国人的这个局则是直接威胁到了苏联的根基,是的,说不定白宫的那群家伙现在正开着庆功宴呢。
“所以我们要议和吗?”国防部长亚佐夫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没想到亚纳耶夫总统将他们召见过来,会是这样的结局。原本已经打算好发动战争的坚定决心瞬间崩塌了一半。
瓦伦尼科夫劝阻他,“如果议和的话,那么其他的加盟国采取同样的做法,我们应该怎么办?再次议和?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国土分裂出去?虽然苏维埃的土地虽然庞大,但没有一处是多余的!”
说到最后,瓦伦尼科夫几乎一反常态的站起身,神情激动的望着亚纳耶夫,上一次这么失态的时候,还是在福罗斯别墅之中。
“所以,你们都反对议和?宁愿抱着苏维埃同归于尽的想法也要阻止苏联分离出去?”亚纳耶夫丝毫不在意瓦伦尼科夫的失礼,再一次坐在座位上耐心的询问他。
“是的,我们从来没有害怕过,也从来没有退缩过。”瓦伦尼科夫直视亚纳耶夫,不卑不吭,“我曾随第8近卫集团军一起攻克柏林,在国会大厦的门口迎接纳粹军队的炮火,也亲手接过插在德国国会大厦的胜利旗帜,我愿意为这个国家做任何的牺牲,但决不允许亲眼看着它被人毁去!”
亚纳耶夫站起身,他走到瓦伦尼科夫的面前,望着这位为共和国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老人,不忍心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和杜达耶夫举行议和的事情,我个人已经决定了,这次叫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反对我。”
瓦伦尼科夫像是被剥离了生命一样,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扶着椅子慢慢的坐下,痛心疾首的问道,“难道总书记已经做好决定了?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噩耗?”
“是的。”亚纳耶夫点点头,“会议的时间订在了下周五,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瓦伦尼科夫和亚佐夫同志。”
…………
从亚纳耶夫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身边经过的人只看到两位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沉默无语的跟随着逝去的红色帝国慢慢老去。
他们像是和窗外夕阳的余晖,一起慢慢的消失在走廊阴暗的尽头。
第一百零一章 告诉你什么叫残忍
(第二更)
与车臣议和的事情从莫斯科传出之后引起了各方势力的轰动,同样也更加的证实了美国之前的猜想,苏联的确已经不行了,他们甚至虚弱到没有能力去平定加盟国的叛乱,只能用议和的方式来争取时间,或者说是缓解延迟政权的瓦解。
对此杜达耶夫发布声明,嚣张的表示要将车臣彻底的从苏联境内**出去,建立一个真正的信仰纯正宗教的国家,让**的信徒在这一片土地上彻底灭绝。对于杜达耶夫的嚣张态度,莫斯科一反常态的选择了沉默。
苏联的沉默让人以为这是对杜达耶夫的纵容,更加肆无忌惮的挑战中央主席团的底线和耐心,拆毁列宁同志的肖像,摧毁那些象征着**伟大成就的建筑,不断的与驻扎的其余军队发生武装冲突。
杜达耶夫虽然态度嚣张,但还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程度,自从车臣共和国出事之后,他那些曾在军队中有过联系的朋友仿佛在一夜之间失去音讯,这件事也让生性多疑的杜达耶夫增加了警惕性。
所以这次和苏维埃的让步谈判他也只是派遣了自己的好朋友,政治幕僚扬达比耶夫前往莫斯科。实际上更像是传声筒的角色,向克里姆林宫的领导人传递一个消息,除非车臣获得**的主权,否则所有的谈判都是不可能的。
留着一脸标志性的大胡子,戴着白色帽子的扬达比耶夫出现在克里姆林宫的谈判桌上,这位拥有著名的民族主义诗人,儿童书籍作家和车臣非法武装主要的领导人身份的大胡子,在1994年12月,俄罗斯军队进入车臣后,成为继杜达耶夫之后被俄罗斯通缉的第二号人物。1996到1997年,扬达比耶夫担任车臣代理总统,他还曾经和阿富汗的塔利班政府建立过外交关系。
亚纳耶夫不动声色的回忆起这位恐怖-分子的血腥履历,1999年的俄达吉斯坦共和国绑架事件,莫斯科国际机场爆炸事件,莫斯科剧院人质事件都有这个这个大胡子背后的参与和策划。如果可以,亚纳耶夫现在就想朝着他的头射入一颗子弹。
“亚纳耶夫总统,你好,我带着诚意从格罗兹尼而来,希望莫斯科也能抱着同样的诚意。为了和平和安宁,为了我们的下一代。”
扬达比耶夫不愧是一位知识分子,他的一番表达不但抹消了**的说法,还将车臣的**比作是一种崇高的和平行为。
“当然,为了我们下一代的和平,我们莫斯科政府代表着最真诚的诚意来跟你们进行谈判。”亚纳耶夫友善的笑了笑,试图表现出来自苏维埃的真诚。
只可惜对方不是好忽悠的角色,刚坐下扬达比耶夫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提出车臣**的条件,“车臣要从加盟国中完全的**出去,包括政治,经济,主权和领土完整,莫斯科必须从车臣将所有的军队撤离出去,我们不希望在土地上看到任何一名苏联士兵!”
“同意。”亚纳耶夫摊开手掌表示接受扬达比耶夫的条件,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将禁止**在车臣国土上进行传播,凡是信仰**的教徒,都会被驱逐处境。”如果刚才只是肆无忌惮的提出不合理要求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对苏联政权合法性最直接的挑衅了。
“随意。”亚纳耶夫交叉着双手,严肃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口吻。
扬达比耶夫有些慌了,这位苏联领导人真的是在认真的跟他进行谈判吗?以至于说第三个条件的时候,扬达比耶夫有些结巴,“第三个条件,我们拥有外交主权,可以随意和任何一个国家缔结条约,而苏联无权干涉。”
“你们都已经获得主权**了,我们当然没权利干涉。”亚纳耶夫呵呵笑着说道,他越回答下去,对方就越显得心虚。
“以上条件你们都答应的话,那我们就签订条约吧。”扬达比耶夫喜形于色,他原本准备拿出最强硬态度来让莫斯科蛰伏,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的这么顺利。
“当然可以。”亚纳耶夫随意的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他竖起食指说道,“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请求,只要你答应我一个简单的条件就行。”
“什么条件?”扬达比耶夫有些莫名其妙。
“打败苏联军队。”亚纳耶夫曼斯条理的说道,他甚至懒得抬起眼睛去观察对方惊愕的表情。
扬达比耶夫的确如同想象中那般震惊,难道所谓的莫斯科和平协议只是一个戏耍他们的幌子而已?扬达比耶夫笑着摇摇头,说道,“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亚纳耶夫总统,难道你希望看见我们两个国家之间兵戎相见吗?”
“谁跟你开玩笑了?”亚纳耶夫抬起头,苏联最高领导人的巍峨气势在这一瞬间展露无疑,甚至让扬达比耶夫下意识的往后挪动了一些。
亚纳耶夫继续说道,“首先,我纠正两点,第一,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车臣想要**的条件就是击溃即将来犯的苏联军队。第二,车臣是苏联国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现在并不是一个国家,所以请不要用国家来代表你们车臣。”
“打败我们,你们就能**出去,同样也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只要你能从数量庞大的共和**队尸体上踏过去。顺便多说一句,一个星期之前,我们的装甲部队就通过发达的铁路运输网络运往车臣的边境,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亚佐夫和瓦伦尼科夫陪同眼纳耶夫上演了一出好戏,不但骗过了车臣那些鼠目寸光的反对派领导人,就连莫斯科的一些高层也被蒙在鼓里。
杨达比耶夫又震惊又愤怒,虽然来之前杜达耶夫就跟他说过他有不详的预感,没想到居然在这一刻得到了应验。他故作镇定的冷笑回应道,“亚纳耶夫总统,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会杀死每一个进入车臣境内的苏联士兵,并将他们脑袋割下来悬挂在树上。”
“哦,是吗?”亚纳耶夫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们每割下一个苏联士兵的脑袋,我们就将车臣境内实施屠杀的武装分子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吊死在树上或者电线杆上,向人展示。”
“还有你们的武装集团的头目们,只要被我们的军队抓住了,他们不会送进监狱,而是当场处决,然后尸体直接灌满猪油焚烧殆尽。当然如果你们敢报复我们,处决俘虏的话,那么克格勃会像对待塔利班的人一样,将你们的家人绑架,然后肢解成数百块碎片之后再送回去,克格勃的特工非常擅长这些事,你处决一个,我们会杀十个人,一直杀到你们害怕为止。我听说杨达比耶夫您有一个几岁大的儿子是吧,莫非你希望看到你儿子的尸体变成拼图后送到你面前?”
“而且我说过的话会作为命令,在军队里传达下去。想跟我们比残忍?苏联可是被人称之为世界上最残暴的政权,既然这样我也不介意再背上一条非人道主义大屠杀的罪名。”
车臣的武装分子残忍?笑话,苏联会直接杀人杀到最凶残的匪徒颤抖为止,教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可怕。
亚纳耶夫每说一句话,都像一柄利剑一样刺在杨达比耶夫的心中,他脸色苍白的看着气定神闲的亚纳耶夫,仿佛在看着一只可怕的魔鬼在平静的微笑。
“对于我来说,车臣根本不算是战争,也不算是叛乱,而是我们对待恐怖分子的一次无情打击而已。”亚纳耶夫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宣判了对手的死刑,“还有一件事,杨达比耶夫你会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喀秋莎与白桦林(1)
(第一更)
杨达比耶夫在莫斯科被枪决的报道就像点燃的引信引爆了塞满了火药桶的车臣,莫斯科方面用最强硬的态度表明了他的决心,你敢处决车臣自治州的苏维埃总书记,那么我就将你们叛军派来和谈的人直接枪毙,连正常的法律的程序都没经过,完全是出自亚纳耶夫的个人意愿。
不但车臣叛军震怒,就连老对手布什总统也为之侧目,并且在私下有些语气羡慕的评价也就只有苏联的领导人,才有这样直截了当的魄力。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西方世界继续鼓吹车臣的领导人,并将杨达比耶夫的死比喻成一位伟大自由主义战士的牺牲。苏联方面这次可没有任他信口开河,立马展开了舆论反击。
就在发布了杨达比耶夫死讯的一天之后,车臣叛军开始向境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军事基地进攻,杜达耶夫策反了格罗兹尼驻军,还有几个大城市的车臣士兵也一呼百应,再加上那些受人蛊惑的,想要车臣**而奋斗的年轻人,很快的组建成一支上万人的武装力量。
在杜达耶夫“为了车臣**”的口号中,声势浩大的车臣战争开始了。
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苏联驻守军队面对上一群狂热的宗教主义份子,但是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撤退,每个人都默默的在akm步枪上装上刺刀,等待来犯的敌人。莫斯科的最高层下达命令被层层的传递下来,到每个士兵的耳中,所有人都必须驻守在军营等待援军的到来,苏维埃与你们同在。
瓦伦尼科夫之前曾与亚纳耶夫讨论过进攻路线,亚纳耶夫表示在车臣境内的苏联军事基地人员不能撤离,他们必须驻守在原地等待进攻部队的汇合。那几个地方都是易守难攻的地形,一旦失守想要再夺回来就困难多了。
就在车臣武装分子发动进攻的第二天,在边境等待已久的苏联军队开始向车臣进发,没有经过解体的打击,他们依旧是共和国最精锐的部队,还未走出阿富汗阴影的苏军急需要一场漂亮的胜仗来洗刷之前的耻辱。
硝烟的刺鼻味道和血腥味充斥着冰冷的空气,穿着米黄色大衣的苏军士兵似乎每呼吸一起都感到肺部被冻僵的刺痛感。他们刚刚击退了车臣武装分子的一波试探性进攻,对方抛下四五具尸体便匆匆撤离,白色的积雪被榴弹炸开,露出被烧焦的黑色土地,像一个圆锥形的漏斗一样坑坑洼洼呈现在阵地面前。
老政委瓦连京同志带领着一群新兵驻守在阵地的西南防线上,这群来自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小伙子是瓦连京同志几个月前手把手教出来的好士兵。钢铁的纪律让他们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也无从畏惧。刚才敌人的进攻除了一个士兵被破片擦伤了胳膊之外,其他人都并没有受伤。
“瓦连京同志,敌人已经开始撤退了,我们守住阵地,请汇报一下你队伍的伤亡情况?”大嗓门在通讯设备中朝瓦连京喊道。
“并无伤亡。”老政委自豪的回答道。
“好的,继续警惕,那些车臣人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苏维埃与我们同在。”通讯员说道。
“是的,与我们同在。”老政委的回复有些失落,被敌人切断了外界通讯之后,基地里的士兵就像飘扬在汪洋中的孤舟,就连他也不清楚,伟大的祖国是否遗忘了他们。
结束了通话之后,强壮微笑的瓦连京回过头对那些喘着粗气的年轻士兵说道,“干得漂亮,小伙子们,我相信这群该死的车臣人今天白天都不敢在贸然进攻了。”老政委扛着枪拍拍年轻战士的肩膀,以示鼓励。
其中一个士兵换完没有子弹的弹匣后又重新装上一个新的,他回过头问老瓦连京同志,“政委,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再次发动进攻了?”
政委默默的看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让他想起在阿富汗的高原山谷中的队友,缓缓说道,“他们不怕死,但不代表这些人蠢。他们大致摸清了我们的防线,估计今天晚上会策划一次偷袭,你们今晚都给我眼睛睁大点,别睡着了。”
说完这句话,老政委点上一根烟默默蹲在散兵坑里抽起来,尽量把头埋低一点,预防被狙击手发现烟头的红点。其实他年龄并不算大,只是多年艰苦环境和战事的磨练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沧桑的老男人。
“政委同志,你为什么不走呢?”一个新兵打趣的问道,“我听说有些军事基地的长官早早就撤离了,丢下他们的士兵一个人逃了,你岁数那么大了,我还以为你会先逃命呢。”
“嘘,你们这帮孩子,说话小声点。”政委赶紧掐灭烟头,将它丢在地上,然后对这些口无禁忌的年轻士兵说道,“说来你们不懂,作为一名**员,不是为了索取,而是随时准备着为祖国奉献和牺牲。”
“打起精神来,援军明天早上就到了,到时候我们还能在后方吃上一顿土豆加牛肉的丰盛早餐。”政委向这些士兵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虽然政委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沉痛的话题,但原本从战火中缓和下来的气氛又瞬间变得凝固了起来。每个人都沉默不语,虽然老政委说援军明天早上就会到达这里,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十四个小时内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政委拍了一下这些小伙子的脑袋,笑骂道,“都别哭丧着脸了,这不都没事啊。来,唱首歌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等下晚上打车臣也就不会紧张了。”
“等等,我有口琴可以伴奏一下。”带着钢盔的年轻士兵从怀里掏出一支口琴,像珍藏的宝贝一样供大家欣赏,他骄傲的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娜塔莎送的口琴,本来今年服役完之后我就回去跟他结婚了。”
“哈哈,那还真是恭喜你啊,伊万诺夫同志。”老政委勾着他的脖子,开玩笑说道,“那你就给大家来一首《喀秋莎》吧,你们说是吧。”
“好,既然政委同志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来一首吧。”
被称之为伊万诺夫的清秀男生点点头,他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口琴,避免被人弄脏,然后将口琴轻轻碰着嘴唇,吹奏起那首苏联家喻户晓的卫国战争歌曲《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口琴声的韵调比手风琴还要悠扬,伊万诺夫吹奏的曲调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周围还是血腥的战场,下一刻变成了阳光明媚的金色田野。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士兵们手握着枪,轻轻合着节拍,仿佛刚才的血腥不过是虚惊一场的噩梦,他们只是经历了一天的训练之后,坐在军营的火炉前,捧着一杯咖啡在笑着聊天而已。瓦连京默默地摘下钢盔,里面夹杂着一张他跟自己妻子的合影,那年还是夏天,她笑的很甜。
虽然去年他的妻子因为癌症撒手人寰,但对瓦连京来讲,她不过是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等着自己。
就像歌里那个叫喀秋莎的姑娘,等待着爱人从战场上回来。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伊万诺夫吹奏完最后一段旋律,周围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音乐抚平了紧张,士兵变得平静下来,伊万诺夫将口琴塞回大衣里,抱着自己的步枪仰头望着远方。
“亲爱的娜塔莎,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回家。”
伊万诺夫笑的很幸福,仿佛心爱的姑娘就在眼前一样。
第一百零三章 喀秋莎与白桦林(2)
(第二更)
对于老政委瓦连京来讲,每次与马什科夫少校见面都是一次折磨。这位军事基地的负责人是他的同事,同时也是一位官僚主义做派十足的家伙。天才知道这位脑满肥肠的家伙是通过什么关系爬到这个位置的。
今晚马什科夫在他的办公室内召见了瓦连京政委,瓦连京刚一进门,对方就满脸堆着笑凑了上来,那张笑容映衬在满脸横肉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诡异。马什科夫少校的肚子很大,就连扣子都快勾勒不住那呼之欲出的油肚肥肠。
“政委同志,请坐。”马什科夫殷勤的招呼瓦连京坐下,这让瓦连京感到有些不安,每一次马什科夫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的时候,总会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说吧,马什科夫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要我交代的吗?”瓦连京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让他开门见山点出主题。反正之前的战事也是由瓦连京主持负责,从来就没指望过贪生怕死的马什科夫。
马什科夫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我希望这个晚上基地里的一百多名士兵由你全权负责,我需要去一趟后方,看看军队的援军什么时候能赶到。”
“临阵脱逃吗?”瓦连京慢慢收敛了神色,他望着面前的马什科夫,就像看着那些车臣武装分子一样的冷漠。
“哪里哪里,您误会了,瓦连京同志。”马什科夫尴尬的摸着鼻子,心里却是阴谋被揭穿的恼羞成怒,这个少校的位置本来就是他花费和疏通关系钻营到的位置,现在出了问题他不想死,又不想落得临阵脱逃的罪名,索性就让瓦连京接管军事基地的指挥权。
反正如果最后全部人死光了,那么他依旧可以将自己说成是唯一的活口,说不定还会指派到别的地方继续担任官职。如果最后这些人没有死,活了下来,那么马什科夫收敛的钱财也足够下辈子躲到西方世界去挥霍了。
“马什科夫同志,我们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吧。”瓦连京背靠着椅子,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他问道,“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临阵脱逃,你说是或者不是我都不会为难你。是的话,你趁早滚蛋,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懦夫!”
“对,我就是要准备临阵脱逃,怎么了?”既然装不下去了,马什科夫索性撕破脸皮跟瓦连京实话实说,“莫斯科方面只要求我们一定要坚守在阵地,直到最后一人,还说援军很快就会到达。很快是什么时候?瓦连京同志?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星期?到时候我们早就被冲进来的车臣人割下脑袋挂在树上了。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待那些格罗兹尼不愿意投降的士兵的!”
“但是你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瓦连京怒斥道,这一瞬间他觉得马什科夫完全糟蹋了红军的名声,像电影里最龌龊的反派角色一样。
“开什么玩笑。”马什科夫冷哼一声,“告诉你,瓦连京同志,什么*,什么苏维埃万岁都是狗屁,自己先活下去才是真理,整天喊着为了理想而奋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呸。”
马什科夫啐了一口痰在地上,还用靴子踩在上面挪了挪,将那些曾经宣誓要保护的东西狠狠的糟蹋在地上。
瓦连京深吸了一口气,他平静的对马什科夫说道,“你知道卫国战争的时候,政委最大的职责是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愿意留在这里就待着吧,我先走了。”马什科夫转身想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瓦连京站在他背后,直接掏出手枪朝着他的后脑勺开了一枪。
“砰。”一声尖锐的枪声撕破了基地的平静,马什科夫的脑袋被子弹射穿了一个血洞,飞溅出来的血块将挂在墙上的列宁肖像染成了一片血红。
“政委的最大职责就是开枪击毙那些临阵脱逃的懦夫。”瓦连京盯着马什科夫死不瞑目的脸,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时大门突然打开,马什科夫的警卫冲了进来,他们看见倒在地上的马什科夫少校,和一脸杀意的瓦连京政委,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什科夫同志企图擅自离职,已经被我击毙。谁还想成为下一个?”瓦连京沙发果断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没有人要逃?很好,那么你们赶紧滚回岗位上去,给我好好守好。”瓦连京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警卫都自觉的避让开了一条道路,在走出去之前瓦连京对其中一个人说道,“顺便将屋里的那具尸体清理一下,我不想看见这个人。”
“是。”面对瓦连京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神,警卫几乎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个字。
就在瓦连京快要到基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士兵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瓦连京政委,不好了。那些车臣人又组织了一波更加猛烈的进攻。”
刚说完这句话,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从窗外传了进来,整个基地都因为这一声巨大的爆炸而晃动了一下,窗外的玻璃被震碎了一半,碎片纷纷掉落在靠着墙壁的士兵身上。
“冷静,回到你的阵地上去,小伙子。”瓦连京拍了拍小伙子有些呆愣的脸,向他下达命令,然后又从身边的士兵手中接过一支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对身后的准备冲出地下基地掩体的士兵说道,“跟我来,士兵们。今晚务必要守住基地,援军明天就回到达,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在那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之后,阵地又沉寂了下来。
没有任何的炮火和空军支援,这支军队就凭借着钢铁的意志来阻拦冲上来的车臣武装分子。所有人待在战壕里,准备好了弹匣,子弹上膛,还有白刃战需要用上的刺刀。他们盯着面前的铁丝网,望着白桦林外的田野里渐渐变得密密麻麻的身影。
还未到黎明时刻,这里的午夜寂静的诡异。
所有人穿着白色的迷彩服倒在雪地之中,他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车臣武装分子走进子弹的射程。他们忘记了什么是恐惧,只有坚定的信念,决不后退的壮烈,还有与这片土地誓死存亡的决心。
“苏维埃永不言败!”
政委的激励萦绕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边,经久不绝。
“杀死他们!”
埋伏在白桦林中的士兵突然大喊着站了起来,在那些武装分子短暂的惊慌失措之中,朝着来犯的敌人扣动扳机。卡拉什尼科夫步枪不间断的喷射火舌,无情的收割那些武装分子的生命。
“乌拉!”
第一百零四章 喀秋莎与白桦林(3)
(第一更)
浑身捆着炸弹的车臣武装人员高声呼喊着自由万岁冲向苏军的阵地,在第一次试探性冲锋付出了十几条性命的代价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破解苏军阵营的方法,人体炸弹袭击。反正他们的人数数倍于苏军的守军,如果能一个人的性命为代价突破苏军固若金汤的阵线,未尝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第一次的冲锋车臣武装分子大体上也摸清楚了苏军的布局。在基地的东南方向,苏军的阵地防守最为森严,很可能需要用人去填补才能突破障碍,而西南方向的那一片白桦林却是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可以作为撕破阵线的突破口。
于是自杀式武装分子手握着遥控器奔向东南方向的苏军,跟随在后面的武装人员组织起一次佯攻,企图吸引苏联军队的火力,然后趁着夜幕的掩护,在西南防线的白桦林突破苏军的防线,挺进基地,杀光这些**者。
不过瓦连京同志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当武装分子被击溃的时候,命令士兵在白桦林的最前沿布置了mon-50定向地雷,也就是仿制的克莱默地雷,只要他们敢踏入一步,将会有一连串的地雷触发绊线等待着这些车臣人。
白桦林中同样埋伏了狙击手,他们选取了有利的位置之后,静悄悄的躲在树干的后面,等待着敌人的到来。瓦连京下达的任务是,没有他的命令,无论东南方向的战况有多激烈,他们都不允许离开白桦林。
从第一个人肉炸弹在阵地面前引爆开始,似乎又一次在苏军面前重现了在1939年诺门坎战役中,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的玉碎冲锋。
捆绑着炸弹的武装分子不断往前冲,在机枪的扫射之下他们不停的倒在雪地之中,但是每次的进攻都让倒下的距离慢慢的缩小。只要有一个人冲到阵地面前按下按钮,那么车臣就能突破苏军的防线。
与此同时,伴随着白桦林中反步兵定向地雷的爆炸,西南防线激烈的战斗也终于开始了。此时神情兴奋的车臣武装分子或许还不知道,这里会变成他们的“格罗兹尼绞肉机”。
年轻的士兵不停的扣动扳机,喷射的火舌让冲在最前面的车臣武装人员倒地不起,时不时触发到地雷绊线的车臣武装人员被炸成了筛子,整整4000多颗的钢珠以60°的方向飞往那些还在不断往前冲的人群。
“该死的,快给我一个弹匣。”伊万诺夫身边的战友刚刚将打空的弹匣退了出来,还没给过热的枪管装上新的弹匣,一颗流弹就击中了他的左脸。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倒在了伊万诺夫的面前,临死前还紧紧的握着那个打空的弹匣,血留在白色的积雪上,染成一片猩红。
“军医!我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帮忙!”伊万诺夫想叫人帮忙,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腾出手来搭理他,车臣人不断地冲锋,他们甚至觉得连换弹匣的时间都觉得非常奢侈。
狙击手忙不迭的敲掉每一个携带着rpg火箭筒的士兵,就连军医已经端起步枪上了战场,整座基地没有空闲下来的人,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支撑到黎明的那一刻,就会有援军前来解围,他们就可以回家。也正因为这个念头,这些人才会奋不顾身的厮杀下去。
只是这些人还不知道,所谓的黎明救援不过是瓦连京同志为了稳定军心而编造的善意谎言而已。
伊万诺夫用帽子掩盖住战友血肉模糊的脸,然后举起枪继续射击,在见惯了战友的尸体,对死亡麻木了之后,人就会变成一台真正的杀戮机器,很明显这些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年轻人,正在变成一名合格的士兵。
车臣的自杀式袭击终于有了突破,在一声震慑所有人的巨响之后,苏联军队的装甲车和机枪阵地全部被摧毁,苏军的第一道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士兵们和如潮水般往前涌入的战壕的武装分子进行了白刃战的搏击。
为了砸破对方的脑壳,枪托,刺刀,甚至是手雷都用了上来。锋利的军刺划开了武装分子的肚子,鲜血留了一地。敌人的子弹**年轻士兵的胸膛,他慢慢的倒下,在临死之前还紧紧的握着刺刀,五个手指深深扣紧泥土之中。
寡不敌众的苏联守军甚至没来得及撤离就全军覆灭,当武装分子将刺刀插进最后一名苏军的肚子时候,士兵紧紧的抱住车臣人,拉响了挂在肩膀上的手雷,然后闭上了眼睛。
“苏维埃万岁!”
一团火光划破了黑夜的阴暗,士兵用一枚手雷连同周围的四五个武装分子一起同归于尽,用这样悲壮而惨烈的方式,为第二道防线的人争取到准备的时间。
第二道防线更加的坚固,混凝土浇筑的掩体和高墙足以拦截住任何武装分子的冲锋,又在留下满地的尸体还有墙壁上疮痍的弹孔之后,没有攻下防线的车臣人再次愤愤不平的选择了暂时撤离。
听到车臣人撤退的消息之后,瓦连京政委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他悬着的心没有放下,因为再下一次,他们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他望着军地分布地图,喃喃自语,“看来下一次是最后一次进攻了。如果坚守不到天亮的话,我们就会全军覆灭。”
一个谎言说到最后,就连瓦连京自己也相信天亮时分会有苏联军队前来支援。
他默默的合上地图,然后转过头对身边的警卫说道,“动手吧,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把办公室里的文件全部烧毁,你们也不用看守这里了,它很快就会被摧毁,所以你们全部都给我到战场的前线去。”瓦连京最后望了一眼这间陪伴了他半年多的房间,拎起放在一边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戴好钢盔走出了门。
掩体墙壁已经开始剥落,灰尘不停的轰鸣声中抖落下来,将瓦连京同志搞得灰头土脸,但却步伐坚定,朝着大门走去。因为他也要到最前线去了,跟那些朝夕相处的年轻士兵一起去进行最后的战斗。
“我是一个党员,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瓦连京自始至终,都在贯彻着自己的承诺,在祖国最危难的那一刻出现在第一线上。
他将弹匣塞进了弹袋里,然后打开那扇厚重的铁门,外面的黑色夜空被照明弹点燃,曳光弹交织成的火力网如同飞舞的萤火虫一般组成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他举起手中的步枪,对那些不断往前冲的士兵说道。
“同志们,我们苏联军队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人,也决不后退,决不投降!”
第一百零五章 喀秋莎与白桦林(4)
(第二更)
白热化的战斗在后半夜凛冽的寒风中慢慢的冷却了下来,前面的每一寸的土地都堆满了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敌人的,血将原本纯白色的世界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士兵背靠着墙,将脑袋紧紧的缩在呢绒大衣里面,他们抱着枪,有些疲倦但绝不敢入睡,敌人总会在他们最疲倦的时刻发动攻击,而瓦连京同志预测的进攻时间,则是凌晨四点。没有人会怀疑瓦连京同志的判断,因为那是他们最疲劳的一刻。
清点了一下人数,基地中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了一半,还算上了十位重伤的士兵,躺在掩体里经过简单的包扎后咽着一口气等待死亡的降临。不会再有军医为他们救治,因为在半个小时之前,最后一位军医战死在了沙场上。
瓦连京政委巡视着这些病号,每个人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让瓦连京有一种如芒在后的感觉。他走到一个失血过多的士兵面前,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试图给奄奄一息的伤员一些安慰。胸膛被染红的士兵看见瓦连京,回光返照的来了精神,他紧紧的抓住瓦连京的袖子,说道,“政委,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吗?祖国已经忘记了我们了是吗?”
“不,孩子,祖国没有忘记我们,只要我们坚持到天亮,援军就会到达。”瓦连京沉痛的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都可以回家。”
“那就好,我想要……回家,太累了,我想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士兵的喃喃自语变得断断续续,撑着最后一口气对政委示意了一个眼神。瓦连京偏过头,看见士兵的身边放着一封信,他咳出一口血,有气无力的说道,“假如我……真的,回不去了,请……政委带着它,交给我的,咳咳,我的妈妈。”
被风吹开的遗书一角,里面只有一句及其简短的话。
“希望妈妈你可以好好活下去,您的儿子很荣幸可以为国捐躯。”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临死之前,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母亲写给他的书信。
“我会的,孩子。”瓦连京收起了那封遗书,他将白布盖在他的脸上,站起身默默地走出了掩体。冬季的寒冷冲淡了鼻腔里的血腥味,士兵安静睡去的模样冲击着他的神经。
“祖国不会忘记我们的,装甲部队一定会到达。”瓦连京咬紧了牙关,有重复了一遍说过了很多次的话。
实际上现在基地的通讯跟本无法跟外界联系,他们没办法向总部汇报这里的情况,总部也不可能知道战争的惨烈。这个军事基地就像被车臣武装分子包围的一个小据点,苦苦等待着部队的到达。他们只希望装甲部队能再快一点出现在身后,会有人拍拍他们疲惫的肩膀,然后说你们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好了。
“政委。”胳膊上缠着纱布的士兵走进了掩体,看了一眼周围的病号,不顾伤口火辣的疼痛对政委说道,“政委,走吧,前线还需要你。”
“好。”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瓦连京没有多说一句话,他拿起枪走上前线,那里还有一群士兵等待着他。对于剩余的苏军而言,瓦连京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只要政委还在,这群稚嫩的年轻人就不会倒下。
伊万诺夫的脸被血和泥浆弄得有些脏,与周围久经炮火的士兵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那张清秀稚嫩的脸庞,和那神情忧伤的模样。
瓦连京走到他身边,靠着掩体的墙壁坐下,他偏转头对伊万诺夫说道,“小伙子,再给我们唱一支歌吧,现在的士气很低落,他们需要鼓励一下。”
听到瓦连京政委的话,这些精神面临崩溃的年轻人都用哀求的眼神望着瓦连京,祈求他给大家唱一支歌,最后的一首歌。
伊万诺夫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支最珍爱的口琴,对他们说道,“那我就给大家演奏最后一首歌吧。这首歌是我当初去莫斯科旅行的时候,在莫斯科河边遇到的一位中年男人用中文唱的歌。当时在我的一再请求之下,他将歌词翻译成俄文,并教会了我唱这首《白桦林》。”
后来伊万诺夫再从电视上看见教他唱歌的男人的时候,是八一九事件时的莫斯科电视台中神情严肃的亚纳耶夫副总统,当时给伊万诺夫造成的震撼,无以复加。
伊万诺夫将口琴对准了嘴唇,慢慢的吹奏起这首曲调悲伤的《白桦林》。每个人都变得很安静,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在战火中听见这样的歌声了。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在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人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人默默着擦拭步枪上沾满的泥污,有人握紧了手中的照片和家书,知道很多事情回不去也来不及。瓦连京政委手中的香烟快要燃尽,却依旧没有舍得扔掉,因为这是他口袋里的最后一支香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不远处响起厚实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的一连串啪啦啪啦的声响,伊万诺夫的歌曲还没有演奏完,就被这声音给打断。他放下口琴转过头,看见负责侦查的士兵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瓦连京同志说道,“政委,政委不好了,车臣人又要准备进攻了。”
瓦连京同志猛地站起身,他拉响了卡拉什尼科夫的枪栓,对周围的士兵说道,“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吧。打完这一仗,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所有人默默的端起了枪,没有之前的神情亢奋,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渐渐的变得平静而坚毅。
回家,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这一刻在士兵的眼中却变得奢望而不可及。
雪静静的下,像是在清扫着战场,为下一轮的厮杀重新铺上一层柔软的白色帷幕,雪花落在地上,淹没了那些年轻的变成了冰雕的脸庞,还有那些同样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