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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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笑了?
白清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
直到澹台龙舞已经转过身去,他依旧沉浸在刚刚澹台龙舞那个恍若春风扑面般的微笑当中无法自拔。
他和澹台龙舞,认识了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不过这好像是自从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见到澹台龙舞的笑容,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笑,但是却给人一种百花绽放的感觉,第一次,白清能够深刻的领悟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意境,而且在那一刻,身边那些密密麻麻的敌人们,全部都沦为那一个微笑的背景,白清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澹台龙舞这个笑容。
不过可惜的是,那样美丽的惊艳一笑,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等到白清从那回味当中恋恋不舍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澹台龙舞已经冲着那些青龙卫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赤斩。
赤斩在手,就好比狮子终于亮出了獠牙与利爪。
没有人会质疑,刚刚澹台龙舞的表现,说明了她的强大,但那仅仅只是赤手空拳的她而已。
“上,给我阻止她!”高藏植看了一眼正在指挥羽林卫与七元龙卫搏杀的童贯,见他根本无暇他顾,只能咬咬牙,指着澹台龙舞,对着那些青龙卫的士兵们大声的吼道,而那些青龙卫的士兵们自然也是知晓轻重,举起手中的长枪,对着澹台龙舞冲过去。
面对着如同潮水般朝着自己涌过来的敌人,澹台龙舞仿佛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一般,她轻轻的闭上眼睛。
长约五尺的赤红色阔剑,被澹台龙舞高高的擎起在空中,剑身上的鎏金纹饰,忽然光芒大盛,向四周散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不仅仅如此,依稀可以看见,如同星辰一般的点点金色粒子,拖着长长的荧光,在空气当中不断的四散游走着,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从大殿的各个角落里,包括高藏植身边,都出现了规模庞大的粒子,一时间,整个大殿当中全都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所有人不由得都惊呆了,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场景,那些金色的粒子们在空中毫无规律的游走着,好一副如梦似幻的场景,但是最终都汇聚到了澹台龙舞的身边,以澹台龙舞为轴心,围绕着她欢快的游走着,澹台龙舞整个人,顿时如同沐浴在金光当中一般。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而那些金色的粒子们,最终慢慢的全都集中在了她手中的赤斩之上,原本赤红色的阔剑,此时却仿佛变成了一把金剑一般,亮的无比刺眼,让人根本就不敢直视。
澹台龙舞娇叱一声,将高举着的赤斩重重的挥下,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芒,如同洪流一般,咆哮着直扑那些冲过来的青龙卫,在空中不断的变宽,仿佛变成了一道光幕一般,瞬间将那些青龙卫们笼罩在了其中……
高藏昊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然后,他缓缓的站起身来,一直看到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是大局已定,这位执掌江山四十年的大齐天子,拍了拍巴掌。
随着两声响亮的声音,又是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在大殿当中响起来,紧接着,在高藏植慌乱的眼神当中,自殿后的内门里,忽然出现了另一支兵马。
虽说皇城当中,青龙卫执掌着整个皇宫的卫戍,在高藏植的策划之下,几乎整个皇宫的军队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这也是他为何敢于有恃无恐的进行逼宫谋反的原因,他觉得,只要关闭所有的宫门,那么整个皇宫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包括澹台元夜、宗泽和杨士瀚这三位功勋卓著的老将军都是如此,在看到青龙卫与羽林卫一同谋反的时候,就算是有了澹台龙舞的拼死搏杀,这三位老将军心中也是充满了疑虑。
单凭他们区区几个人,能顶多久,哪怕是澹台龙舞号称一人成军,但她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他们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破解之道,甚至都不清楚,为何高藏昊为何自始至终都是如此的沉着。
但是当高藏昊翻出底牌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也是一副恍然的神色,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皇宫当中只有青龙卫,但是却下意识的忘记了,还有一只隐形的力量——东宫六率。
虽然大齐在制度上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大部分仍旧是袭承唐制,东宫依旧是有着属于他的私人武装,但是在十多年前,前太子高全德意外夭折之后,人们渐渐的忘记了,世上还有着这样一支兵马的存在。
而且,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这支兵马出现在大殿当中,从他们身上的装备和精气神上不难看出,这么多年来,高藏昊在这支兵马上面,没有少花费心思。
东宫六率的出现,顿时彻底的扭转了场上的局势,也成为了压倒高藏植的最后一根稻草。羽林卫那边,被忽然出现的七元龙卫和杨再兴联手,已经杀的溃不成军,而且高藏昊身边还有着澹台元夜、宗泽、杨士瀚这三位老当益壮的老将军在虎视眈眈,基本失去了将高藏昊捉住的可能。
而青龙卫这边,赤斩在手的澹台龙舞,恍若脱胎换骨了一般,如入无人之境,手下根本无一回合之敌,那柄硕大的阔剑,已经带走了不少青龙卫士兵的性命,堪称杀人如切菜,更别提高藏昊这边又有着新的生力军加入。
高藏植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被不断的蚕食,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神色,为了这一天,他不惜伪装了四十年,但是这四十年的忍辱负重和精心准备,想不到到头来,仍旧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他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远处一脸沉稳的高藏昊,猩红的眼神当中,满是怨恨的神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还有着这样的力量,却到了最后一刻才使出来,你就这么想看别人功亏一篑的绝望神色吗!”高藏植看着高藏昊,恶狠狠的问道。
高藏昊先是没有说话,眼睛里依旧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高藏植身后那些原本意气风发,此时却满脸苍白的大臣们,许久,才平静的说道:“朕在位四十年,已经很久了,久到朕已经看不清人心……”
“可恶,你……你只是把我当成枪来使吗!”高藏植额头上青筋毕露,脸上带着一丝狰狞,原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必定会得偿所愿,但是没想到,自己终究只是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哈哈哈……”高藏植忽然放生狂笑起来,但是很快,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因为,一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低下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从自己胸前贯穿而出那一截剑尖,然后费力的抬起头,看着胆敢朝着自己出手的那个人。
高藏植身边的那些大臣们,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都不敢相信,眼前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形,高藏植居然被杀了!
“居然……是你!”高藏植哆嗦着抬起胳膊,指着那个面无表情的身影,脸上满是不信的神色,因为他,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那个总是隐藏在自己身边,护卫自己安全的那个人,那个向自己提出了无数建议的人。
“原来,你是他的眼线吗,这么多年了,总以为是我骗过了他,想不到到头来,是我自己看不清……而已!”高藏植看着视野里高藏昊那模糊的身影,好像在这一瞬间,他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那出手的人一脸平静的看着高藏植慢慢的栽倒在地上,目光坦然,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愧疚的神色。
高藏植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眼神有些涣散,只是看着紫宸殿的藻井,目光仿佛穿过了那华丽的纹饰,看向了远远的天空之上,似乎在那里,浮现出了他那个快要忘记的面容。
“母后……母后……母后……”高藏植裂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呢喃的三声,然后便再无声息……
直到死去,他的眼睛当中,依旧带着强烈的不甘……
“贼首已经伏诛,尔等还不快快熟手就擒!”那个侍卫将高藏植杀掉之后,站起身来,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对着那些青龙卫和羽林卫的士兵们大声的吼道。
“别听他的,现在投降也是死,还不如拼了,杀出一条血路!”童贯万万没想到,高藏植居然死了,而且下手的还是那个他最信任的那个人,想到替高藏植招揽自己的,居然是官家的眼线,童贯不由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退缩了,牵扯进了谋反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岂有回头的机会,一时间,童贯的口中有些苦涩,他看着不远处高藏昊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不由得有些悔意,是他,给童家选错了路!
白清猫着身子,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他暗中吞了吞口水,握紧了手中那根抢来的棍子,在文斌的掩护下,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他稍稍咬了咬牙,然后猛地朝着童贯那被头盔护着的后脑勺狠狠挥了过去!
“咣~”一声沉闷的响声,童贯那老迈的身体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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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出人意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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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把他给打死了吧!”
看着童贯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如同挺尸一般,文斌咽了咽口水,对着白清说道,刚刚听到那声闷响,连文斌自己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应该不会吧!”看到文斌那一脸惊恐的模样,白清心中也是有些不太确定起来,先是用脚踢了踢他,见童贯仍旧软趴趴的没有反应,白清不由得有些惴惴然,和文斌一块将童贯的身子翻过来,试了试尚有鼻息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之后便没有什么悬念了。
大齐官家这边有了东宫六率的精兵加入,以逸待劳,迎战一帮已经恶战许久的疲兵,而且对方的两位主心骨,一个被杀,一个被打昏,再加上一个恍若战神再世的澹台龙舞,今天死在她手里的士兵,赶得上死在其他人手中的总和,很快,那些青龙卫与羽林卫便一个个缴械投降,被东宫六率的士兵们押至大殿之外,听候官家发落。
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就在这个时候,彻底的画上了一个句号。
而原本站在高藏植一方的那些大臣们,看到高藏植死了,童贯被俘,青龙、羽林两卫皆已投降,押错了宝的他们不由得一个个瘫软在地上,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不仅仅如此,还连累了他们的家人,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悔之晚矣。
不过在抓捕俘虏的时候才发现,那原本被澹台龙舞打昏过去的卢俊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正趁着双方大战时的混乱,居然悄悄不见了踪迹,白清顿时想到他们来时的密道,差人前去查看,果然发现有人离开的痕迹,估计这个时候他也已经逃远,索性在天家眼里,他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无关紧要,也就没有什么人在意他的踪迹。
由于青龙卫参与到了谋反当中,所以高藏昊便下令将所有青龙卫全部移至东宫暂且关押看管,而整个皇城的卫戍,则全部交给了东宫六率来负责。
“跪下!”一个东宫六率的士兵将高全宗押到殿下,大喝一声,已经满脸颓色的高全宗,顺从的跪了下来,而除了高全宗之外,那些跟随高藏植反叛的大臣们,也是在殿内跪了一地。
至于那些旗帜鲜明的站在高藏昊一边的大臣,此时正一脸庆幸的站在殿内,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罪臣们,其中不乏许多平日交好的同僚,看到他们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不过他们这个时候还是知晓轻重,俱站在那里沉默不已。
谋反,历来是位列是十恶不赦诸罪之首,在场的众人,无论官职大小,家世如何,一旦沾上“谋反”二字,绝对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为何要反对朕!”高藏昊依旧是那副沉着的模样,仿佛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不过他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更是让人心中惴惴然,不知道他心中的真正想法是什么。
大殿当中还有着刺鼻的血腥味,不过这种时候,谁都不敢多说一句,只是站在那里强行忍耐着。
“你怎么知道的?”高全宗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道。
高藏昊深深的看了高全宗一眼:“知子莫若父,你的那点小心思,朕动动手指也能猜得出来,而且你的那点谋划,让人看的可笑!”
“也是,连高藏植身边最信任的那个人都是你的眼线,我身边埋着你的人,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高全宗自嘲一般的笑道,“还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岂料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注视之下,而且连跟了高藏植那么多年的人,都是你的眼线,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恐怖的对手!”
“你还没有回答,为何要反对朕?”高藏昊对于高全宗的话避而不答,只是沉声问道。
“为何反对你?”在听到高藏昊的问话之后,之前一直是一副颓废神色的高全宗,终于抬起一张苍白的脸,脸上的表情一番变幻之后,对着自己的父亲,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我恨你!”
“放肆,若非朕的生养,哪有你的存在,这就是你所学的‘孝’吗!”高藏昊对着高全宗淡淡的喝道。
“哼,我倒宁愿你不要生我!”高全宗抬起头来,倔强的脸上挤出一个惨然的笑容:“若非是你,我也不会过这样的生活!”
“你所享有的一切,不都是朕赐给你的,什么时候,你不用花朕的一文钱,你再来跟朕说这番义正言辞的话!”高藏昊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自从高全德死了之后,你一直不肯立东宫,不就是想要让你们这些儿子们互相残杀吗!”高全宗抬起头来有些轻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我只不过,抢先走了他们想走而不敢走的路而已!”
说完这句话,高全宗看着身边不远处,带着一脸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诸位“弟弟”们,他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来:“你们都知道南疆有种巫术名为蛊吧!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而你们,就是这个男人眼中一个个的虫蛇啊……”
“这次算我谋划不周,技不如人,我甘愿伏诛!”高全宗转过头去看向面无表情的高藏昊,“但是我相信,我今日之事,无论成功与否,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一粒名叫野心的种子,我相信,以后,还会有像我一样的人站出来!”
“我在下面,看着你们,等着你们……”高全宗那张倔强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回扫视着不远处的“弟弟”们。
“朕是天子,朕的意思便是天的意思,朕的意志便是国家的意志,朕不想给的,谁也别想抢!”高藏昊沉声说道,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威严神色,只不过,高全宗透过这份威严,似乎是看穿了些什么,只是不屑的笑笑,然后,继续看着那些弟弟们,似乎是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高全烨高全武高全熲高全弘等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高全宗对面。
看到几位“弟弟”的模样,高全宗忽然张狂的高声笑了起来,一直笑到把自己呛得咳出眼泪,仿佛今天的失败者,不是他一般。
高藏昊看着高全宗的模样,慢慢的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这笑声,有些刺耳。
“带下去!”高藏昊对着殿内的侍卫们挥挥手,他现在已经不想再看到高全宗。
“我自己会走!”高全宗缓缓的站起身来,将侍卫搭在他身上的手挣脱,深深的看了高藏昊一眼,然后猛地一瞪眼,一大蓬的鲜血忽然从他的嘴边不断的溢出来。
他身边的侍卫急忙上前一步,捏开他的嘴巴,看到的是满口的鲜血,那侍卫缓缓的转过身,对着高藏昊躬身道:“陛下,他咬舌自尽了!”
话音当中,大殿当中再次变得鸦雀无声,都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张就算是死了,也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孔。
“抬走吧!”高藏昊的脸上好像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挥了挥手,那东宫六率的侍卫,便将高全宗的尸身抬走了。
等到人出了大殿之后,高藏昊又将目光转到之前一剑杀死高藏植的人影身上:“你做的不错,朕自有封赏!”
“多谢陛下,为陛下尽忠,乃是臣子的本分,不过,臣手中,有一份高藏植所有党羽的名单!”那人影跪在地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
“呈上来吧!”高藏昊沉声说道,脸上对这份名单有了一丝兴趣。
“是!”那人影低头应了一声,然后躬身朝着高藏昊的方向慢慢走上去——殿内的内侍刚刚已经被屠戮一空,而且以高藏昊此时的心境,就算是内侍,他也不会再去相信,能靠近他的,也就是这个亲手杀了高藏植的亲信。
等到了高藏昊身前一丈远的时候,他慢慢的跪下,将手中的奏折高高举起,高藏昊从龙椅上起身,来到那人的面前,伸手将奏折接过。
“下去吧!”高藏昊一面打开奏折,一面漫不经心的对着他说道。
“是!”那人应了一声,然后恭敬的站起身来,慢慢后退着,然后,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高藏昊刺了过去。
“陛下小心!”大殿当中的众人看到变故忽生,不由得焦急的大声喊道,然后高藏昊身边不远处的几个侍卫,则是飞快的朝着那边冲过去。
忽然听到大喊声,高藏昊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然后视野当中,便出现了那张不带任何感情的脸,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他下意识的想要躲过去,但是对方实在是太快了,已经让他无法完全闪开,那泛着寒光的匕首,径直的插进了他的左肩。
鲜血四溅……
高藏昊因为疼痛,那张沉着的脸终于变得有些扭曲起来,而那人见一击失手,原准备再多刺两刀,但此时那些侍卫们已经冲过来,飞起一脚将他踢下去,然后,他的身边便架满了长枪。
“你……”高藏昊一只手握住还插在肩膀上的匕首,另一只手指着那人,脸上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杀掉高藏植,现在居然又把屠刀对准了他。
“殿下,对不住了,没能一击必杀,白白浪费了您的心血,您对我的知遇之恩,只能等下辈子了……”那人看着高藏昊那张恼怒的脸,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遗憾的神色,他喃喃的说了一句,然后径直将身子往那些长枪上一撞。
“嗤……”锋利的长枪,自他的身体贯穿而出……
“太医,快去喊太医!”紫宸殿内,顿时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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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从此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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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风之舞者5638”、“完蛋二世”的盛情打赏,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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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天的“二王谋反案”在一片慌乱当中算是落下了帷幕。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么大的一桩案子,牵连甚广,这大齐的官场又将有一番震荡,尤其是那些被写在奏折上的名字,哪怕真伪已经无从考证,但是不出意料的是,这些人的仕途生涯已经完全中止了。
不过这一切的处置办法,还要等到官家恢复过来再说,眼下朝堂之上,还是保持着暂时的平静,不过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却是给人一种更深的压抑感,许多人现在看起来平安无事,但是安知官家不会秋后算账。
不过这场谋反案,只是在帝国的上层官场上引起了一番震动,对于汴梁城内大多数的普通百姓们,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他们都未曾听说过,在这个举国欢庆的盛大节日里,大内皇宫当中,曾经有过一场喋血。
紫宸殿内的血迹在天黑之前,就已经被加班加点的冲刷干净了,整个大殿内,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肃穆庄严,完全看不出任何有过厮杀的样子,甚至就连被澹台龙舞暴力破坏的那些金砖,也是被修葺一新,不得不说,在皇权背景下,有些时候办事效率高的惊人。
高藏昊被忽如其来的刺杀正中左肩,不过也亏得他躲了那么一下,匕首才擦着心脏穿过,虽然血流了不少,但是却并不致命,只不过他毕竟年近花甲,一下子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了不小的损耗,估计就算是以后痊愈了,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时候。
不过眼下这一切都跟白清无关,因为此时他所面对的,是自家正牌娘子的冷脸。
白清现在有些无语,在之前他冒着千辛万苦把赤斩送到澹台龙舞手中的时候,她明明还冲着自己笑了一下,让自己到现在还在心里回味不已,但是在从朝堂之上出来之后,她再看着自己的时候,就一直板着脸,好像自己又欠了她多少钱一般。
而文斌,在注意到澹台龙舞板着脸的时候,早就找了个借口溜掉了,只剩下白清自己,坐在马车当中,面对着此时一副冷冰冰模样的澹台龙舞。
“那个,你吃饱了吧!”白清看着澹台龙舞低头不语的模样,几次想要开口问问,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使劲搓了搓手,最后才找了个蹩脚的话题对着澹台龙舞开口问道。
听到白清这么问,澹台龙舞斜着看了他一眼,把白清看的有些悻悻,然后澹台龙舞才淡淡的说道:“还好,现在还不饿!”
谢天谢地,她总算是开口了,说起来,今天澹台龙舞那英勇的模样,实在是让白清有些瞠目结舌,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澹台龙舞很厉害,但是直到今天,才对澹台龙舞的强悍有了一个最直接的认识。
“你今天,不应该去的!”澹台龙舞看了看有些如释重负的白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虽然她承认,在白清出现在她视野当中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是被感动到了,她相信,白清能够出现在那里,绝对不是和文斌两个人散着步就能走过去的,一定是费尽了心思和冒着巨大的风险,但是感动归一回事,现在冷静下来,白清的做法,确实有些不符合这位大齐上将军心中的那份理智。
“那怎么办?”白清把手一摊,脸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来:“咱们府上也被梁俊带着人冲进来了,把他收拾了之后,从他那里知道你有危险,你说我还能安心呆在府上吗?尤其是你还赤手空拳的在那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身为你的男人,怎么能坐视自己的女人处在危险当中!”
“我要是死了,岂不是更好,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那位师师姐姐名正言顺的双宿双飞了!”澹台龙舞看着白清那张认真的脸,然后淡淡的说道,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她说话时语气当中带着的那淡淡的酸意。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白清有些尴尬的说道,果然,这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呀,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彪悍的娘子。
见白清不再说话,澹台龙舞也只是轻轻的瞥了白眼一眼,也就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将目光转向车厢的窗外,看着街道上的人们脸上那一副喜气洋洋的欢乐景象,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马车当中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回到了府上之后,听到白清平安归来的消息,一直在焦急等待着的李师师,心中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之前白清一意孤行的去皇宫大内当中救援澹台龙舞,让李师师的心就一直揪着,现在听说已经回来了,李师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从房间当中跑出来,想要第一时间来迎接自己的心上人,但是当她看到白清与澹台龙舞一前一后的从马车当中出来的时候,眼神当中的那份炽热不由得黯淡下去,然后换上了一副平淡的面孔,站在那里等待着白清。
白清与澹台龙舞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正准备进门,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师师,白清稍稍楞了一下,然后和李师师笑着打了声招呼,而澹台龙舞,也是对着李师师微微颔首。
“见到你们平安无事的回来,我就放心了,你们一定累了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说完,李师师落落大方的对着两个人做了个万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别院走了过去。
白清看着李师师离去的身影,略微有些愣神,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澹台龙舞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才反应过来,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晚上的年夜饭,白清与澹台龙舞,面对面的坐在膳房当中,看着一大桌子无比丰盛的美味佳肴,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噼啪声,白清不由得很是感慨。
“去把师师姑娘也请过来吧!”澹台龙舞先替白清将酒斟上,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做完这一切,她忽然开口说道。
“嗯?”忽然听到澹台龙舞的提议,白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澹台龙舞,却看到了澹台龙舞依旧平淡的眼神。
“好!”白清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然后便朝着身边的侍女吩咐了一声。
没多久,李师师那婷婷袅袅的身影便出现在这宴席之上,白清与两位心仪的绝代佳人,共同度过了大齐昌隆十二年的大年夜。
大年初一,祭祖!
大年初二,与澹台龙舞一起回娘家!
大年初三、初四,便是在宴请与被宴请之间度过的,总之,忙的让白清几乎脚不沾地。
很快,便来到了大年初五这天。
刚刚过了晌午,白清和澹台龙舞及李师师刚刚用过午膳,正准备回到各自的房间当中休息,一个下人飞快的跑到白清的面前:“回官人、夫人,圣旨到了,宣你们前去接旨呢!”
白清与澹台龙舞对视一眼,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当中却带着一丝愕然,跟着那下人来到前厅,一个宦官与一队侍卫正站在那里。
此时接旨用的香案等仪仗已经全部准备完毕,白清先是客气的与那个传旨的宦官打了声招呼,见人已经到齐,那宦官拖着长调,尖声叫道:“上柱国、沂水县公、骠骑上将军澹台龙舞并其夫婿白清接旨~”
听到这声音之后,白清与澹台龙舞两人赶紧跪在地上聆听圣意。
“五运推移。上帝于焉眷命。三灵改卜。王者所以膺图。朕起自侧微。备尝艰险。云云于戏。革故鼎新。皇祚初膺于景命。变家为国。鸿恩宜被于寰区。更赖将相王公。同心协力。共裨寡昧。以致升平。凡百军民。深体朕意。
天子建国,必选贤而任能;朕操文武之大柄,居华夏之至尊,名器无私,忠劳是属。伊我良才,时惟旧勋,爰旌坐树之威,更建丰国之策。
上柱国沂水县公骠骑上将军澹台龙舞,沉雄独断,精勇善谋,逢国之危难,竭智能而不辞,义无反顾。仗诚信而必行,特进沂水县公为英国公,食邑一千两百户,赐银五千两,加岁米四十八石。
夫白清,韬钤夙赋,仁勇兼资,挺鹗立之雄棱,有虎臣之英概,于逆境中携忠良之气概,忠君除逆,民治表率,又因其为忠良之后,特荫其为苍山县县令,尔其金石推诚,慕辞第于前贤,追勒铭于往事。为吾保障,赖尔腹心,永享崇高,勿忘训誓!”
“白大人,接旨吧!”宣读完毕之后,那宦官对着白清一脸笑呵呵的说道,而白清经过他的提醒,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刚刚那一大段绕口的文字听的他是头昏脑涨,不过倒是听清楚了两件事,第一是他老婆澹台龙舞的爵位又往上升了,从原来的沂水县公,晋升为英国公,而他,则是因为元旦那天的功绩,被赐予苍山县县令一职。
这就要开始当官了?白清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感觉自己有可能会有封赏,但是没想到官家一下子就大方的给了自己一个县令做做,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澹台龙舞,见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未有什么波动的样子。
从宦官手上将圣旨接过,看着手中的那卷明黄色的缎子,白清心中一股凌云壮志顿时升腾而起,从现在开始,他在大齐的仕途之路,算是正式开始,但是他的精彩,才刚刚拉开帷幕,白清深信,凭借着他的能力,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够扶摇直上,从此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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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翁婿夜话
直到晚上,白清还没有从这几乎可以算是从天而降的喜悦当中清醒过来。
从今天起,咱也算是吃官粮的人了!
不要小看只是一介小小的县令,八品的品阶,但是不要忘记了,白清才不过刚及弱冠之年,刚进入仕途的起点,就比一般人高了不止一筹,真可以说是皇恩浩荡了。
君不见那些状元探花什么的,虽说放榜的时候风光不已,但是真要是踏上仕途之后,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开始的,一抓一大把。
别看八品与九品之间就差了一个数字,但是中间却隔了不少官阶,白清从这一县主官开始做起,至少让他少奋斗了十年。
接下来的一天,几乎白清的整个朋友圈,都听说了白清要去苍山县做县令的消息,纷纷赶到白府前来道贺,让白清疲于应付,一天下来,笑的嘴都要抽筋了,到了临近晚上的时候,澹台龙舞才找到白清,说是澹台飞骢喊他们回府吃饭。
不是初二才刚刚回了一趟澹台府么,白清心中有些不解,不过反正在这汴梁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人,白清对此自然是一口应允。
坐着府上的马车回到了澹台府上,今天老爷子少见的居然没有在家,是白清的岳父母及小姨子澹台龙月一起招待的他们。
“听说清儿现在也当官儿了!”白清的岳母卢氏将一条鸡腿夹到白清的碗中,对着白清一脸和蔼的笑意。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小的县令么!”白清那位一直看他不爽的小姨子澹台龙月,一如既往的和自己的母亲唱着反调,轻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
听到自家小姨子说的话,白清只是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神色,不过他对于澹台龙月的不待见早已经习以为常,听到之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堪的。
“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些什么!没规矩!”听到自己小女儿的话之后,澹台飞骢有些不悦的喝止了她,同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哼!不迟了!”澹台龙月听到自己父亲的喝止声,脸顿时拉了下来,鼻子的哼了一声,然后将饭碗往前一推,站起身来扭头便走,毫不顾忌自己父亲那有些发黑的脸色。
“怎么养了个这么没教养的女儿,越来越不像话!该早点把她打发出去才是!”澹台飞骢看着澹台龙月远去的身影,沉下脸来,不悦的说道。
“都是你,看看她娇惯成什么样子了!”澹台飞骢对着卢氏说道,而一边的白清,只能是挤出个笑脸,坐在那里干笑着。
至于澹台龙舞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不管澹台飞骢和卢氏在那里拌嘴,只顾自己闷头吃着。
白清见澹台龙舞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自己的岳父母搭着话,不过他那一直对他抱有成见的岳父,倒是少见的没有板着脸。
虽然多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是这场家宴还是能够算的上是宾主尽欢,等到酒足饭饱,侍女们将桌子上的餐具菜肴全都撤下去之后,澹台飞骢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白清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白清心中一动,这是正戏来了吧,要知道,白清心中一直很清楚,自己这位岳父大人,对自己的印象可不算太好,这莫名其妙的喊自己过来用餐,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看到自家相公与姑爷站起身来,卢氏也是一把抓住澹台龙舞的胳膊:“走,母亲有些事正好要和你说说呢!”说完,也不顾澹台龙舞的反对,硬是将她拽出了房门。
澹台飞骢与白清来到书房,按主宾分别坐好,澹台飞骢的手轻轻的叩击着桌面,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自家岳父不开口,白清自然也是不好先说什么,只能沉默的坐在那里。
澹台飞骢暗暗打量着自己这个女婿,之前的时候,他一直对小舞嫁给白清这件事心中甚是不满,虽然他对于澹台龙舞因为心感亏欠,而几乎是对她百依百顺,况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女儿是个极其有主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般风光,但是唯独在她的婚姻大事上,澹台飞骢觉得自己的女儿固执的近乎荒唐了。
不过哪怕澹台飞骢心中对白清有着再多的成见,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白清的一系列的动作还是让他震惊不已,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确实是他看走眼了,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白清几乎是如同彗星一般崛起,让人再也无法把他再当成那个青楼小厮去看待了。
而且仔细看来,或许是站的角度不同,现在再打量着白清,不说是风流倜傥吧,至少也是仪表堂堂,算是一表人才的模样。
“对于去苍山县一事,你有什么想法吗?”沉默了好久,澹台飞骢终于开口说道。
“这个,小婿并未有太多了解!”白清听到自家岳父问话之后,脸上不由得显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从昨天开始,他几乎都是在应对着那些络绎不绝前来道贺的朋友,哪里有时间去了解,对于苍山这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鬼才晓得呢!
“小舞此次进京,也已经时日不断了,她毕竟是一军之主,过了上元节,她就要去登州了!”澹台飞骢显然也是对这一点很清楚,没有再在那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对着白清说道。
白清点点头,对于这件事,他倒是曾经听澹台龙舞提起过,不过却不知道为何自家岳父会在这个时候又说出来。
“前日晌午,官家曾经召见过我!”澹台飞骢看到白清眼神当中的疑惑,“是关于你封赏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之前你都在官家那里说了些什么吧,而且这段时间你在京中风头太盛,尤其是在魏王谋反一案当中表现的有些抢眼,难免遭人眼红,现在你还年轻,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跳的太快,不见得是件好事,官家这次把你外放齐鲁之地,未曾不是有这些考虑在里面,先让你在外面长长见识,等羽翼渐丰之后,再回来也不迟,去山东,未尝不是对你的一种保护!见官家心意已决,思来想去,我便给你点了这苍山县,至于为何选这里,我也是存了一点私心,魏王谋反案尚未尘埃落定,虽说齐鲁一地牵连了不少的官员,空缺出不少官职,但是齐鲁一带世家甚多,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是疾风骤雨之势,而苍山县虽然贫瘠,但是民风淳朴,且距离东军所在的登州,不过一日之距,若有什么急事,她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苍山县,即现在兰陵所在,古时也称兰陵,自唐时改称苍山,隶属京东东路沂州,以盛产美酒而闻名。
听到自己岳父这么说,白清才恍然,为何要将自己安置在这个地方,原以为只是官家随意点选,却想不到内里还大有文章,尤其是经过澹台飞骢一说其中内情,白清忽然想到了之前曾经与官家说起过的海盐一事,看来官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重要的是,白清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朝廷有可能开始关注梁山那边了。
“你啊,乃是恩荫为官,起点又是不低,在地方上难免会遭同僚排挤眼红,你要戒骄戒躁,勿多惹什么是非才是!不过,有些事也不要一味的委曲求全!尤其是在下属面前,要记住你才是一县之主!”澹台飞骢对着自己白清说道。
“小婿多谢岳父大人照拂,心中感激不仅,不过为官之道,小婿实在是不甚明了,还望岳父大人不吝赐教才是!”白清站起身来,对着澹台飞骢一脸认真的抱拳道,虽然看起来风光,不过初次为官,还一下子就是一县主官,白清心中也是有些没底。
“其实也没什么,第一,就是要忠君,这是根本,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第二,你是一县主官,但不必事必躬亲,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便是这个道理,有些事,该交给手下做的,你就不要插手,不信而任事,则事反;不仁而御众,则众殃。乃知国家事,成败固人心,为人臣者,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尊贤使能,信忠纳谏,所以为安也!为上能自爱,群属必畏钳……”见白清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澹台飞骢也乐得传授,经历了如此多的种种,他对于白清的印象和态度也终于有所改观。
一个细心教,一个用心学,不知不觉间,书房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和谐起来,翁婿二人不时的就一个问题展开讨论和辩论,白清也是不断的对澹台飞骢提出各种问题和对澹台飞骢所说的那些话的见解,甚至有的时候,白清所说的一些话,让澹台飞骢也是觉得独具匠心,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单对单的面授机宜,后来转变成为两个人双向的互动和讨论,一直到夜深了,两个人都没有察觉,依旧是一副兴致勃勃、精力十足的样子。
书房外面的卢氏与澹台龙舞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终于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今日第二更,实在是抱歉更晚了,这一章码的很艰难,脑子里面空空的,足足写了一天的时间,才写出来,感觉有些生硬。
第一卷马上要结束了,白清终于开始风生水起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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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上元节之夜
上元节很快就到了。
上元节在古代的时候,可是相当重大的一个节日,甚至在很多人的心中,比起元旦都要隆重的多。
一大清早,白清就能敏锐的感觉到,府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先不说府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下人们,就算是李师师,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这还不算,甚至在用早膳的时候,白清在澹台龙舞的眼神当中,都看到了一丝跃跃欲试的渴望。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也就只有这种大型节日,才能丰富一下平民百姓们的生活了吧,早在正月十二那天,汴梁城里的主要街道上,就已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一到了晚上的时候,整座汴梁城可以说是灯火通明,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不过最热闹的,还是要数今天了,这才是新春佳节欢乐的最高潮,过了今天,整个新年才能算是完整的落下帷幕。
让府上的下人们如此期待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古代的时候,由于受到《女训》《女戒》等礼教束缚,未婚少女平时大都足不出户,只有上元节这天才被破例允许结伴出门看灯赏玩,于是就给那些整日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一个认识青年男子的好机会,而年轻女孩结伴出游也给未婚小伙子们提供了一个结识佳人的机会,也发生了多少让人津津乐道的佳缘故事。
在上元节这一天,未婚男女们都借着赏花灯为自己物色对象。平时没有机会相见的男女情人们,在上元灯节时也可以借着观灯的机会相见。所以说上元节又是男女青年和情人相会的日子,于是这一天被人们看作是一个浪漫的日子。
当然,不少的心怀不轨之徒,也是趁着人山人海的时候浑水摸鱼,上下其手,每年女子被猥亵的事情都时有发生,所以一到了这个时候,禁卫军们也是高度戒备起来,尤其是前段时间羽林卫的叛变让杨再兴颜面大失,虽然官家暂时没有追究,现在碰上这种节日,他自然是如临大敌,要是再出什么事端,难保不会被翻旧账。
晚上用过晚膳之后,白清便放了府上下人们的假,除了留几个看门的侍卫之外,几乎全府出动,参加上元节的灯会。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走在已经人潮汹涌的汴梁城街道上,看着两边店铺前和树枝上挂的那密密麻麻的各色花灯,耳边满是小孩子兴奋的呼喊声,宛若火花银树一般。
街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男子女子走在一起,青年男子们一个个大都谈笑风生,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而那些女子们大都是要矜持的多,脸上只是轻笑着,不过眼神当中也都带着兴奋,几乎整个汴梁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当中。
“凤头虎尾,打一字!”
“看看这个,仲尼日月也,打一词!”
“还有呢,这边,薄薄一张口,能啃硬骨头。吃肉不喝汤,吃瓜不嚼豆,打一物!”
“哎,我猜到了,是菜刀对不对!”
摩肩接踵的长街上,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到处都是花灯,到处也都是猜灯谜的人群,里面有大腹便便的商贾,还有文质彬彬三五成群的士子,更有呼前吆后的衙内,更多的还是平民百姓,都凑着热闹,而街边的那些商家们,也是不厌其烦的给那些猜中的人们奉上一份小礼。
“猜灯谜,送冰糖葫芦!”一家冰糖葫芦的店铺前,有人在大声吆喝着,白清看了一眼身边的澹台龙舞与李师师,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便朝着那边的人群当中挤去,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几串冰糖葫芦。
李师师看着白清递过来的冰糖葫芦,脸上带着犹豫的神色,她从小便在矾楼接受了严格的调教,平日里的一颦一笑都甚是雅致,何曾做过当街吃东西这种有失风雅的举动,不过看到白清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她还是迟疑的接过来,在白清鼓励的眼神当中,轻启朱唇,张开樱桃小嘴慢慢的咬了下去,然后,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慢慢的从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而与李师师对白清的百依百顺的不同,面对着白清递过来的冰糖葫芦,澹台龙舞少有的如同少女一般轻哼一声,因为她的童年几乎每天都是在被严格要求着习武当中度过的,所以澹台龙舞根本就没有品尝过,当然,由于总是见到澹台龙月口中嚼着,所以在她的心目当中,下意识的觉得这冰糖葫芦,不过只是些小孩子吃的玩意儿罢了,她不由得把脸别到一边,淡淡的说道:“我可是堂堂骠骑上将军,岂会去当街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我……”
澹台龙舞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顿时被一个东西给堵住了,她不由得恼怒的转过脸去,看着一脸笑吟吟的白清,刚刚就是他,趁着自己说话的时候,将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硬生生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当中。
正准备发火,不过嘴中却传来了一阵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一下,这样以来,嘴中冰糖葫芦的味道更加深刻了起来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澹台龙舞恨恨的瞪了白清一眼,然后从白清手中接过那串冰糖葫芦,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便是冰糖葫芦的感觉吗?澹台龙舞开始细细的感受起自己童年当中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常年从军的原因,澹台龙舞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不过吃相却并不难看,反而一举一动当中带着一股优雅的感觉,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哪怕只是在吃东西,那流露出来的风情也是让人着迷不已。
白清看着澹台龙舞风卷残云般的将一串冰糖葫芦给吃完,而比她更早一步开始吃的李师师,此时不过才刚刚吃了一半而已,然后,在白清注视的眼神当中,澹台龙舞向着白清伸出手,将脸别到一边:“还要!”
白清深深的看着澹台龙舞,顿时有些哑然失笑,平日里她总是一副固执认真的样子,今天终于见识到她那不常出现的另一面,想到这里,白清便将手中剩下的那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了澹台龙舞的手中。
澹台龙舞的手一碰到那跟木钳,便飞快的将冰糖葫芦给拽过来,然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根本不去和白清的目光相对视。
一行三人又继续随着人群向前走着,路上的时候,白清看着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美人儿,她们一边咬着冰糖葫芦,一边不断的欣赏着两侧挂着的形式各异的花灯,眼睛当中闪烁着点点光芒,宛若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
淡淡的胭脂香味不断的传入到白清的鼻子当中,让白清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先是下意识的牵起了李师师的手,李师师忽然受到白清的袭击,不由得有些慌乱,她转过头来,小心的看了一眼澹台龙舞,见她似乎没有察觉的模样,便将脸再别过去,装出一副欣赏花灯的模样,实际上心却跳的厉害,隐藏在黑暗当中的脸颊,也觉得有些热的发烫。
感受到手中李师师的脉搏在剧烈的跳动,白清心中一股淡淡的幸福感,然后他也看了一眼澹台龙舞,见她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心头上没来由的涌起了一股冲动,大胆的伸出手,一把也将澹台龙舞的手给握住。
入手之处,一阵舒爽滑腻的感觉,澹台龙舞的那双纤长的手,仿若柔弱无骨一般,并没有因为长期的习武而变得硬邦邦,在她的手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一点茧子的痕迹,很难让人想象,这样一双手当中,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受到突然袭击,白清能够感受的到,澹台龙舞的身体下意识的僵了一下,然后她猛的回过头来,接着便看到了白清那张带着坏笑的脸。
澹台龙舞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心慌意乱,她往外抽了抽手,但是没想到白清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根本没有让她有抽走的机会。
“放开!”澹台龙舞看着白清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白清没有说话,只是迎上澹台龙舞的目光,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着,握着澹台龙舞的手上的力气,反而加大了几分。
“放开!”澹台龙舞再次对着白清认真的说道。
不过白清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对着澹台龙舞咧开嘴笑了笑。
澹台龙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被白清握住的那只手,忽然猛地一用力。
“哎呦!”感受到一股大力从自己手上传来,如同铁钳一般,忽如其来的疼痛让白清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使劲的在空中甩着,嘴中还不断的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把手伸到面前,看着那只手现在有些红红的,白清不由得看向澹台龙舞,而澹台龙舞感受到白清目光当中的那份幽怨,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提醒过你!”然后便转过脸去,不再跟白清对视,不过耳后的皮肤,却浮现出一股不为人察觉的嫣红色。
“活该,吃瘪了吧!”白清刚刚的惨样没有逃过李师师的眼睛,她先是对着白清小声的啐了他一句,然后,看了一眼澹台龙舞,见她没有看向这里,将白清的那只手拉倒面前,张开小嘴轻轻的吹着。
一股凉意从手上传来,白清不由得感激的看着身边的李师师,而似乎是感受到了白清的目光,李师师抬起头来,给了白清一个淡淡的微笑。
“呀,这不是师师姐姐吗,还有白大官人,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这里遇到你们,还真是缘分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让李师师飞快的松开了手,好像做贼心虚一般,然后她和白清都一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在几个人的簇拥之下,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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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灯火阑珊
白清皱了皱眉头,看着到来的人。
来人穿了一件粉色的夹袄,罩着里面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面还披着一件织锦镶毛斗篷,脸上的妆虽然化的有些浓,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一张靓丽的脸,眉心处,还用胭脂红画上了一朵梅花。
个子不高,但是胸前那一对大大的“凶器”分外的惹人注意。
“崔念奴!”李师师看着眼前这个堪称童颜**的身影,不由得喊出了她的名字,正是之前曾经与她并成为东京两大行首之一的崔念奴。
而此时站在她身边的那几个人,李师师也认识,曾经也是她的常客们,周邦彦、张邦基、贾奕,基本都是久负盛名的才子,另外还有四五个太学的士子,其中有韦明煦、严长、白汪三人,也俱是近年来汴梁城内声名鹊起的年轻俊杰。
原本这几个人,跟在崔念奴的身后,好一通溜须拍马,使劲浑身解数,哄得佳人喜上眉梢,只看得几个人眼睛发直,尤其是周邦彦,已经年过古稀,却紧跟在崔念奴的身边,满脸讨好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不过这位老才子大人不仅毫无半点羞耻之心,反而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似乎是什么文雅的事情。
不过当听到崔念奴的招呼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李师师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一个月前,他们还都是这李师师的座上之宾,但是李师师刚一隐退,他们便转投了崔念奴的阵营,虽说里面不乏李师师被赎身的原因,但当他们站在李师师面前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不已。
不过其实他们大可不必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李师师之前不过只是个被逼着卖艺的清倌人而已,他们出钱,李师师出艺,各取所需,算不上有什么感情,之所以他们会有尴尬的感觉,无非还是因为李师师的魅力实在是太高,他们在李师师的面前,不自觉的会产生这种羞愧的感觉。
虽然他们对李师师心中有着愧疚不敢直视,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李师师身边的白清,他们很清楚,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将李师师赎身,要不是白清的话,他们现在还可以欣赏李师师那绝世之姿。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若是要他们出钱为李师师赎身的话,他们是万万不肯答应的,但是一旦有人真的为李师师赎了身,他们又赶到愤愤不平,仿佛自己宝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白清这是躺着也拉仇恨了。
“听说师师姐被人赎身了,这些日子,妹妹心里空荡荡的,好生寂寞,不过现在看到姐姐这自在的样子,又实在是让妹妹心中羡慕的紧呢!”崔念奴见李师师一出现,原本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人的注意力,顿时全都集中在了李师师的身上,她顿时觉得心有不悦,眼珠一转,然后捋了捋头发,对着李师师开口道。
以前的时候,她在心中总是在跟李师师暗暗较劲,凡事都想要压李师师一头,只不过李师师一直没有计较过罢了,现在李师师终于摆脱奴籍,从青楼艺妓当中脱身出来,原本她应该觉得高兴才是,但是刚刚看到李师师与白清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她又从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嫉妒,为什么她就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明明自己不比李师师差在哪儿,但是却没有一个心仪的男人为她一掷千金。
高藏植垮台之后,他名下的矾楼也紧接着被官家下旨查封,所有的人员全都暂且充入教坊司,而李师师则由于白清毫不犹豫的给出的那二十万贯,赎的干干净净,得以幸运的避免成为官妓的下场,而白清也是由于当时坚持付出了二十万贯,才没有被牵扯到高藏植一案当中,不得不说,他当初的坚持,为他现在摆脱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妹妹天生丽质,早晚也会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李师师淡淡的一笑,并没有理会崔念奴话语当中的那些词。
“要是奴家也能遇到像白大官人这样的年轻俊杰就好了,姐姐能够得到白大官人的垂青,还真是让妹妹羡慕不已呢!”崔念奴娇笑着对着李师师说道,说完的时候,先是看了白清一眼,有瞄了一眼白清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澹台龙舞,嘴角微微上翘,继续对着李师师说道:“只是虽然姐姐这身子是进了白府大门,却不知道这人能不能进了白夫人的法眼!”
听到崔念奴的这句话,李师师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澹台龙舞忽然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崔念奴一眼。
只是被看了一眼而已,但崔念奴整个人却瞬间感到如坠冰窟,一股彻骨的寒意自下而上的在身体当中蔓延开来,让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动都不敢动一下,仿佛只要一动,便会被撕得粉碎一般,不过好在,澹台龙舞只不过看了她一眼,便将头转了过去,不过只是这一眼,崔念奴就能感觉到里面的警告意味,她很难想象,明明对方和自己一样,看起来都是一副弱女子的形象,但是为何却带着如此的威势。
“要是我也能得到白大官人的垂青就好了,像白大官人这样的年轻俊杰,真乃如意夫婿的不二人选,那首《万万千千恨》让多少人传唱不已!要是能够有幸得到白大官人一阙词,奴家真是死都愿意了!”崔念奴学乖了,不再去触摸澹台龙舞的虎须,就把话题转到了白清的身上,脸上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白清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原本他对于崔念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现在,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副童颜**的女子,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纯真。
果然,在崔念奴说出那番话之后,看到她那自己几乎从未见识过的娇羞模样,崔念奴身后的那几个背景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一边跳了出来。
“什么才子,他也配!”
“要是叫他称了才子,我们这些士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听说以前不过是个青楼小厮,靠着自己娘子的大腿才能够当上一个县令,还什么词作,我看八成是请人代笔来的吧!师师姑娘居然委身于这种人,真是白瞎了!”
“可不是,看他那样子吧,真是有辱斯文啊!”
“对了,还有那位澹台将军,也不知道怎么会看上他,莫非是闺房里伺候的满意不成啊哈哈!”
“慎言慎言!”
听着身边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李师师那张好看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恼怒的神色,她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被白清给制止住了,不过她隐隐的看到,白清的脸上也是有些愠怒。
“这位便是近来名满京城的白大官人是吧!”而这个时候,周邦彦也是慢条斯理的站了出来,先是开口对着白清说道,虽然话语当中似乎是很客气,但是眼神当中却是充满了鄙夷,这段时间,汴梁的官场上都传遍了,澹台龙舞的夫婿,因为参与到平定魏王谋反活动当中立功而御赐县令一职,这让许多自诩为俊杰的人眼红不已,而周邦彦也是其中之一,他自认为才气无双,但是宦海沉浮多年,至今也不过只是一介大晟府协律郎,看起来风光,不过也是一个无甚实权的文职罢了。
周邦彦精通音律,作品多写闺情、羁旅,也有咏物之作。格律谨严,语言曲丽精雅,影响甚大,不过在白清眼中,一个都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不在家中安安稳稳的享受天伦之乐,没事去狎什么妓,实在是为老不尊。
“不敢,敢问周官人有何指教?”白清淡淡的说道,刚刚那些人话里夹枪带棒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连澹台龙舞也连带上,他对眼前这些人,也懒得给什么好脸色。
“听崔娘子对白大官人的词推崇不已,只是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到过白大官人几首词作问世,只有一手《千千万万恨》,而且老夫听闻白官人之前不过一介青楼小厮,对白官人能否做出如此精妙致辞,老夫甚是怀疑,正好今日恰逢这良辰美景之时,老夫向官人讨教一番如何?也让老夫瞧瞧,白大官人是真才实学呢,还是名不副实呢!”周邦彦轻蔑的对着白清说道。
“他算老几,也陪和周官人相提并论!”
“就是就是,周官人可是词中大家,我等也是钦佩不已,他白清算什么东西!”
听到周邦彦的话之后,周围的那几个士子不由得纷纷起哄道,而就算是同为文人的张邦基,也是站在那里,含笑不语。
“讨教就罢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在这里了!”白清摇摇头,对着周邦彦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准备带着李师师和澹台龙舞离开,他实在是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古时候那些文人的脾性他也算是有所了解,和这些人闹起来,没事也惹一身骚,还不如敬而远之。
“哎,白大官人别走啊,莫非白大官人瞧不起我们?还是说白大官人心虚了,根本就写不出来,要照如此看来,那首《千千万万恨》真是别人代笔之作吧!”周邦彦一把拦住要走的白清,拖着长调对他说道,眼神当中满是戏谑。
“你想干什么!”看到对方有些不依不饶,澹台龙舞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平静的开口说道,她这一开口,周邦彦等人的气势顿时为止一滞,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于地位斐然的澹台龙舞,他周邦彦也是没什么底气,不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也不好说自己怕了这个论年纪足以当自己孙女的女子,只能硬着头皮对着澹台龙舞说道:“澹台将军误会了,我们不过只是文人间的相互探讨罢了,莫非澹台将军连这点都要去干涉不成!想不到,现在声名鹊起的白大官人,不过只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罢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懒得去管,但是不管他是否才高八斗,都是我澹台龙舞的夫婿,由不得你们对他指手画脚的!”澹台龙舞虎目一瞪,对着周邦彦等人有些不客气的说道,眼神当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气,顿时让周邦彦等人噤若寒蝉。
“罢了!”白清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轻轻的拍了拍澹台龙舞的肩膀,轻叹了一声:“这些自视甚高的才子们,一个个眼高于顶,平生看起过谁?不过就是相互吹嘘罢了,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过现在,咱们就这么走了的话,也不太好,既然周老官人执意相邀,我就勉为其难的随便写两句吧……”
说完,白清在众人注视的眼神当中,随意的来到街边的一处店铺里,讨来纸和笔,然后略一沉吟,飞快的在纸上飞龙走蛇起来。
而周邦彦见白清的举动,自然也不甘落后,同样讨来纸笔,也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周围有不少好事者,听闻之后,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少见的“斗词”,毕竟双方二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才子,一个是进来声名鹊起的新贵。
“东风夜放花千树……好!”白清刚刚写完了第一句,就有围在身边的人大声的念了出来,而且不仅仅是白清的词,光他那一笔锋芒毕露,傲骨嶙嶙的字体,就让许多有识之士称赞不已。
而正在写着自己词作的周邦彦,听到别人念出这一句,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不过他对自己依旧有着足够的自信,继续写下去。
澹台龙舞与李师师站在白清的身旁,看着白清弯腰在那里奋笔疾书,脸上是一副少有的认真模样,看起来,似乎带着一股别样的魅力。
飞龙走蛇,白清如同高山流水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停顿,一气呵成的将那阙词写完,然后“啪”的一下,将笔丢在一边的桌子上。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师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白清写完之后,立即有人开始大声的念了出来,一边念着,一边击掌称赞,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而且词里面,还能寻到澹台龙舞与李师师的名字的痕迹,白清的独具匠心让人惊叹,另外一边,周邦彦的词还没有写完,就听到有人大声念着白清的词,越听,他便觉得眼前自己的作品是那么的刺眼,直到听到完最后那两句,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将自己还没有写的词,轻轻的团成一团,然后叹息一声,也不与白清打招呼,只是遥遥一拜,然后转身就挤出人群,很快不见了身影。
“我们走吧!”白清对着澹台龙舞与李师师说道,不理会一脸呆滞的众人,然后径直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而澹台龙舞和李师师急忙跟上白清的脚步,只留下了一脸复杂神色的崔念奴和满脸羞愧的那几位士子。
李师师和澹台龙舞,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白清的侧脸,心中却依旧沉浸在刚刚白清所营造出来的那份气氛。
原来他的文采,竟是如此这般的让人惊艳不已,澹台龙舞心中这样想着,这段时间,她越发觉得,再看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夫君的时候,似乎心中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抗拒,正在想着心事,澹台龙舞的身体却不由得轻轻一颤,因为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一片温热所包裹着。
澹台龙舞下意识的朝着白清看过去,见白清正看着前方,做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她不由得暗暗有些好笑,接着心中微微一动,原本正准备挣扎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任由他牵着自己,向前走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双颊,隐隐的有些发热,一时间,沿途的那些风景,再也进不了她的心思。
月上柳梢头,白清牵着两个广寒仙子般的美人儿的手,在拥挤的人流当中走着,月光拉长了三个人的身影,但白清的心里,全是满足……
(老婆是大将军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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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路遇悍匪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通往青州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在飞快的奔驰着,车厢当中一个女子,正透过车厢上的窗子,看着外面沿途飞快向后倒退着的风景,下意识的想起这阕词,不由得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当中充满了一丝哀伤的神色。
看这个女子,身长穿着一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外面套着一件四喜如意云纹锦锻棉袄,长长的头发盘成灵蛇髻,上面带着宝蓝点翠珠钗和一套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看起来虽然并不华丽,但是也是点缀的自有一股高贵气质,而那女子,未施粉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眉眼之中却自带一股妩媚气质,像是一个各种美揉和到一起的复杂体。
“夫人,您可别伤心了,谁能想到官人他会变成这个样,大不了,以后咱们不去找他便是了,眼不见为净,免得以后见了难受!”车厢当中,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对着那个美丽女子柔声劝解道。
“谁知道,才不过半年未见,他就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还枉我整天惦记着他!”女子有些幽怨的说着,想到之前自己曾经为他写的词,现在再从自己嘴中念出来,却让她觉得满嘴的苦涩,几乎每个字,都充满了对自己深深的讽刺。
那女子,正是刚刚从淄州回来的李清照,在这大齐声名显赫的女词人易安居士。
李清照与其夫赵明诚成婚后两年,赵明诚便进入仕途,但是仕途之路却异常坎坷,因为其父赵挺之赵相公与蔡京蔡相公政见不和,互相争斗,他历经沉浮,但自赵相公病逝之后,赵家家属、亲戚在京者皆被捕入狱,虽然不久即获释。但赵挺之所有的赠官均被朝廷追夺,赵明诚的荫封之官也因此而丢失,家中的顶梁柱倒了之后,赵氏一族难以继续留居汴梁。而李清照只好随赵氏一家回到在青州的私第,开始了屏居乡里的生活。
李清照与赵明诚在青州前后居住了足足十年,每日编辑著作,也算是琴瑟和谐的一段佳话,但是随着赵明诚复被启用,先是以七品官阶知莱州,后来到去年,又改守淄州。
李清照原以为,赵明诚被启用,是一件改善他们生活的好事,但是渐渐的,李清照察觉到,似乎在官人重新为官之后,满满的都是春风得意,对她似乎并不像从前那样恩爱了,而接下来的事情显然印证了李清照那份敏感的直觉,赵明诚之前无论是知莱州还是守淄州,李清照都没有随同前去,只是居住在青州,继续帮自己的官人辑集整理《金石录》,但是前些日子,她去淄州探望赵明诚的时候,发现赵明诚又新纳了两房宠妾。
其实李清照对官人纳妾一事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因为在这个时代,士子阶层的社会风气便是如此,但让李清照充满幽怨的是,自家官人显然是有了新人便忘旧人,丝毫不顾这么多年来的夫妻情意,不仅对她的到来毫无欣喜,更多的反而是冷言冷语,让李清照顿时心寒不已,一通争吵之后,李清照愤然之下便连夜离开了淄州,准备回青州。
其实成亲多年以来,她对自己丈夫的秉性已经十分了解,虽然说赵明诚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总的来说,她是个重情义的女子,也算是容忍了下来,但是现在赵明诚富贵之后的那份寡意,却让她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前面到什么地方了?”李清照示意丫鬟对着前面的侍卫问了一句。
好歹李清照现在也官宦家眷,这大齐虽然大部分地区算是国泰民安,但是这山东地界却并不太平,尤其是那伙反贼占据梁山之后,常常出来打家劫舍,闹得是民怨沸腾,所以李清照此次出门,也是特意加强了护卫的力量,光是侍卫们,就足足带了八个人。
“回夫人,前面再往前走三十多里,就是金岭镇了”一个侍卫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但是对着李清照说道。
“嗯,我知道了,现在已经快晌午了,让大家停下来歇会,吃点东西吧!”李清照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中午了,早上的时候因为生气而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个时候,李清照忽然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
“这荒山野岭的……”那侍卫脸上带着一些迟疑的神色,其实按他的想法,还是先忍忍,赶到金岭镇再说,毕竟那里是个镇子,安全方面自然不需要多说,而这里,荒无人烟的,他还真是有些不安。
“先歇歇吧,你们骑了半天的马,应该也累了,而且我也有些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吧!这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咱们来的时候,一路上不也是顺顺利利的吗!”李清照对着那侍卫说道,她显然也是看出了侍卫脸上的犹豫。
“好吧!”见李清照都这么说了,那个侍卫只能点头同意,而且他也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大正月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一行人在路边停下来,几个侍卫负责生火,而丫鬟则是把李清照扶下马车。
“坐了半天的马车,屁股都要颠散了!”那小丫鬟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对着李清照一脸抱怨的说道。
而李清照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的来到一颗大树下面,看着那些正在忙活着的侍卫们,不大会的功夫,一阵袅袅青烟不断的升腾而起,再过一会儿,之前那个头领模样的侍卫,捧着一块热气腾腾的胡饼来到李清照的面前:“夫人,路上条件艰苦,您就先凑合着填饱肚子吧!”
“有劳你费心了!”李清照从他的手中将胡饼接过来,然后对着他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
看到李清照的笑容,那侍卫不由得感觉心一阵乱跳,他赶紧低下头来,对着李清照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敢,这是小人分内之事,夫人您还是快些用吧,不然凉了可就不好了!”
顿了一顿,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夫人慢用,我去那边看看!”说完之后,不敢和李清照对视,转身飞快的朝着那些侍卫们走了过去。
“夫人,你看,好有趣啊,没想到夫人的魅力还真是大呢,看把他们迷得七荤八素的!”旁边的丫鬟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对着李清照打趣道。
李清照只是笑笑,然后小口小口的吃起了手中的胡饼。
正在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休息的时候,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紧接着,他们似乎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正在轻轻的震动着。
那些侍卫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定格下来,然后下意识的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苍白的脸色当中,看到了一丝惊恐的神色,他们这些人很轻易的就能判断的出来,这是一群马匹奋力奔跑所导致的。
“保护夫人!”为首的那个侍卫拼命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开口说道,那些侍卫们方才如梦方醒,赶紧冲到自己的马匹跟前,翻身上马,然后抽出自己的马刀,在官道边列队,将有些花容失色的李清照护在身后。
那头领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清照与那个丫鬟,脸上一副惊恐的神色,他努力定了定神,对着李清照挤出个笑容来:“放心吧,夫人,有我们在,没事的,谁要是想要伤害夫人,就得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就拜托你们了!”到了这个时候,李清照虽然心中十分的惶恐,但是还是努力的想要保持一份平静,对着那些侍卫们轻声的说道。
声音越来越近,那些侍卫们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马刀,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但是,那捏的关节发白的手,还是出卖了他们内心此时的不安。
很快,视野的尽头,已经能够看到腾空而起的滚滚尘土,规模不小,堪称遮天蔽日,一大群的鸟儿惊叫着从两旁的林子里起飞,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种情形更是让那些侍卫们心中的压力大增,随着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很快的,他们的目光当中,能够看到由远及近的一个个黑点。
等到再近一些,他们艰难的认识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马队,看规模足有十七八匹的样子,而且依稀看的出来他们身上的打扮,绝不是官府中人,这样一来……想到这里,那些侍卫们不由得紧张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近了,那支队伍已经飞快的到了很近的地方,那些侍卫们甚至能够看清楚来人脸上那狰狞的样子,以及对方挂在马匹上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我乃……”那侍卫头领眼看着对方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顿时鼓起勇气,想要大声的报上名号,希望能够借助自家官人的名头,能够吓走这些人,但是刚一开口,那些人就已经如同旋风般的飞奔到自己的面前,接着,一溜烟的越过自己,径直离开了,只是在经过自己这边的时候,那个为首之人似乎还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见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径直离开,那些侍卫们不由得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好像已经湿透了,不过看着彼此脸上那惊魂未定的样子,一个个互相笑了起来,空气当中弥漫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气氛。
那侍卫头领转过头来,看着李清照也是长舒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笑着说道:“夫人,没事……”
“哎呦,好标致的小娘子,要是抢过来做些快活的事的话,滋味一定美死了!”
那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邪淫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顿时将他的话打断,他心头一惊,循声望去,见刚刚才远离的那支马队,又调头转了回来,直奔自己这个方向,为首的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正用邪淫的目光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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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逃与初见
侍卫队长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
艰难的看着眼前一个个桀骜不驯的面容,他在心中默默的数了下,然后绝望的看到,对方足足有十八骑。
自己这边不过才区区八骑,还得保护身后的李清照,侍卫队长的心顿时不由得揪了起来。
而且看对方那一个个狰狞的模样,从他们的眼神当中,侍卫队长能够看到里面蕴含着的狠辣与杀意,他几乎只是在片刻就在心中笃定,眼前的这帮家伙,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徒。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战马可是属于朝廷管制的资源,对方所骑的,虽然算不得是什么战马,但是也是膘肥体壮,能够有这般财力的,显然实力不容小视。
为首的那个人,五短身材,一双光眼,形貌峥嵘性粗卤,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色眯眯的眼神,此时正一脸猥琐的用邪淫的目光看着后面一脸慌乱的李清照,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衲袄锦绣补,手中提着一杆追魂夺命枪。
“好个水灵灵的小娘子,没想到我兄弟下山一趟,居然能够有此艳遇,看来还真是老天爷赐下来的美娇娘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清照的容貌,脸上露出一副贪婪的样子来,恨不得能马上把这个美娇娘按在地上,扒下衣杉,然后行那颠龙倒凤的快活之事。
李清照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仿佛能够透过衣衫看到自己的身子一般,下意识的用手捂紧了前面的衣领,脸上满是戒备的样子。
“呦,这小娘子,害怕的样子,还真是标致呀,兄弟们,一会儿,咱们好好乐呵乐呵,在山上憋了这么长的时间,老子都快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为首的那汉子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那些同样凶神恶煞的汉子们,大声的说道。
那些汉子们哄笑一声,也是放肆的对着李清照上下打量了起来,口中还不时的说着让李清照臊的发烫的淫言秽语。
“你看她前面,虽然穿着袄,但那对奶(大雾)子可真大呀!”
“还有,你看她那大屁股,一定很耐玩!”
“今天咱们哥几个可是有福了啊,不过看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咱们这帮兄弟们!”
“谁说的,你没听老大说过嘛,只有累坏的牛,哪有耕坏的地呀,你看她那**吧,我看是心里指不定有多想男人呐!”
“住……住口!我家夫人可是淄州观察推官赵明诚赵官人家的娘子,你们……你们胆敢如此污人耳朵!实在是大胆,就不怕……就不怕我家官人差人拿了你们砍头吗!”李清照身边的那个丫鬟首先听不下去了,虽然心中很害怕,但她还是站出来,指着那些不断说着荤段子的汉子们斥责道。
“哦?居然还是个官夫人!”那些汉子们对视一眼,不由得笑的更欢了起来,而为首的那个汉子,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着李清照的花容月貌,几乎要留下口水来,他淫笑着说道:“老子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玩过官夫人呢,今天,就让老子来开开荤吧!至于那个什么赵官人王官人的,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惹急了老子,一刀砍下他的命根子!”
“啊,反啦反啦,你们……你们胆敢对官人不敬,想造反不成!”那丫鬟见对方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花容失色,有些语无伦次的慌乱道。
“造反?老子干的就是造反这刀头舔血的事!”听到丫鬟的话,为首的那个汉子冷笑一声,然后狰狞的说道。
“这位兄弟,做事不要太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若兄弟们能够开恩,放咱们一马,日后我家官人定有重谢,非要撕破脸皮的话,大家都不讨好,咱们手里的这些刀,也不是吃素的,不知兄弟意下如何!”那侍卫头领显然不像丫鬟那般冲动,他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首先对着那汉子客气的说道,同时一扬手,一块银锭子便扔向对方:“咱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兄弟看在我家官人的薄面上,高抬贵手!”
那汉子一扬手,将那锭银子抓在手中,掂量了掂量,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打发要饭的呢,区区二十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再说,你家官人?我呸!老子才懒得知道他是谁呢,老子只是知道,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老子今天要定了!以后,就是老子的压寨夫人!兄弟们,上!”那汉子大吼一声,把手一挥,接着双腿一夹马腹,身先士卒的朝着李清照这边冲过来。
别看他个子矮小,又长得如同歪瓜裂枣一般,但是一冲锋起来,那股气势还真不是盖得,他一动,他身后跟着的那些悍匪们也是嗷嗷叫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紧随其后的朝着这边而来。
眼看着对方不肯善罢甘休,那侍卫头领无奈,只能脸色一正,大吼一声:“保护夫人,冲!”同样也是高举着马刀,与其他那些侍卫们一同挡在李清照的面前,面对着冲上来的那些悍匪们,狠狠的挥出了手中的马刀,双方顿时战作一团。
那侍卫头领手上的工夫不弱,不过三刀两刀的功夫,便将一个贼人砍翻在地,而其他那些侍卫们,这个时候也是顾不上再害怕,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和那些贼人们缠斗在一起,顿时一片乒乒乓乓兵刃相交的声音。
而真正打起来之后,那侍卫头领才发现,虽然那个五短身材的丑汉子,长得是其貌不扬,但是他手头上的功夫绝对不差,比起自己来,只高不低,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两个搂在一起的女人,他咬了咬牙,忽然大吼道:“铃嫣,快,带着夫人快走,从林子里逃,逃的越远越好,这里,我们来顶住!”
铃嫣乃是那个丫鬟的名字,之前的时候,她哪里见识过这种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所以只是和李清照搂抱在一起,身子瑟瑟发抖着,但是在听到那侍卫头领的大喊之后,她的身体顿时一震,然后和李清照对视一眼,挣扎着站起身来,顾不得行李什么的,转身就跑。
李清照虽然有些舍不得行李当中这几天收集的一些古物,但她也能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如果命都没了,要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所以她和铃嫣两个人,按照那侍卫说的,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钻进了林子当中,没命的向前跑着。
没跑了一会儿,她们就听见身后响起那些侍卫们的惨叫声,听到这声音之后,她们心中更加焦急了起来,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看什么方向,如同没头苍蝇一般硬着头皮向起跑。
林子虽然不是很密,而且正是春冬交际的时候,沿途一些树枝比较多,李清照身上那精致的衣袍早就被划的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就连她那整整齐齐的发髻,此时也是散乱开来,首饰什么的,早就在慌乱当中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不过眼下她们已经顾不得这么多,逃命要紧。
一枪将侍卫头领从马上挑落,看着对方那死不瞑目的眼神,那丑汉子啐了一口:“哼,倒是有几分武艺,费了一番手脚,不过算你倒霉,也敢坏老子的好事!”看到自己这边也是折了七个兄弟,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让手下们将那些侍卫的尸身砍得血肉模糊,他才觉得有些解气。
“跟我追,等追上那两个小娘子,今天有咱们兄弟们快活的!”那汉子看了一眼李清照离开的方向,对着身后的手下们说道,而想想一会儿能把那样好看的小娘子压在身下,肆意发泄,他们心头顿时一片火热,连刚刚厮杀时受的伤,似乎都不是那么疼了。
将马匹拴在树上,留下四个人看着,那汉子顿时带着其余的六个手下,朝着李清照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毕竟是男人,在体力和运动能力上天生的具有优势,沿途看着地上掉的首饰,他们一路飞快的撵着,没用多长时间,就隐隐的看到在林子里穿梭的那两个背影。
“小娘子,别跑了,你们是跑不了的,乖乖停下来,把大爷伺候好了,大爷也保证喂饱你们哈哈!”那丑汉子看到李清照的身影之后,也不再着急赶上,只是远远的吊在后面,冲着李清照高声喊着,而身后的那些贼人们,听到之后不由的发出一阵哄笑,看到李清照她们因为惊恐而慌忙逃跑的样子,他们的心中顿时有种猫戏老鼠般的快感。
“夫人,您先走,我……我来挡住他们!”远远的听到身后响起的污言秽语和那不怀好意的哄笑声,两个女人心中一时间充满了绝望,铃嫣看了一眼已经疲惫不堪的李清照,她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李清照说道,眼神当中满是悲伤的决绝,这个丫鬟,已经决心用自己的清白去换取李清照的名节。
“铃嫣,你……不,你不能这么做!”听到铃嫣的话,李清照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她便咬着牙拒绝了,虽说身为下人,她有义务这样,但是李清照心中的那份善良,还是不忍让铃嫣的牺牲来保全自己。
“可是夫人,现在……”听到李清照居然拒绝了自己的建议,铃嫣不由得大急,然后急切的想要对李清照说什么。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清照给打断了:“总之,不管你说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呀!”
李清照的话也还没说完,她忽然猛地拉着铃嫣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眼前不远处那张一脸愕然的脸,再看到对方此时的样子,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然后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今日第二更,赶上了,又是这个点,我对自己都呵呵了
另外,感谢“我喜欢甘蔗”和“风之舞者5638”的盛情打赏,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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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仗义搭救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白清一脸的愕然,愕然到都来不及把裤子给提上来。
时间向前推进。
正月十八,在经过了一番准备之后,作别因为被留在汴梁而满是依依不舍神情的李师师,白清与澹台龙舞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汴梁城,直奔山东而来。
澹台龙舞在京中已经待了数个月的时间,需要回到登州麒麟卫驻扎的地方,正好与前去沂州苍山赴任的白清一同前行。
京东东路下辖7州1府,1府乃是济南府,7州便是青州、密州、沂州、登州、莱州、潍州和淄州,治所在青州,而作为新上任的县令,于情于礼,白清都要先去拜见一下这山东地界的最高长官。
出了汴梁,一路沿着官道向着东北方向走着,过了淄川之后,便开始朝着青州方向而去,眼看着已经到了晌午时分,大队人马停了下来,临时休息,并且开始准备吃食。
澹台龙舞的这支队伍,除了白清、澹台龙舞之外,还有风麒麟统领文斌,以及亲卫、侍卫共计四五十人,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一般的蟊贼必然不敢前来招惹,更何况最前面的旗手,还擎着一面巨大的麒麟卫战旗,黑色的旗子,周围镶着一圈金边,里面一只红色的张牙舞爪的麒麟,旗子的正中间,还写着“骠骑上将军澹台”字样,无不昭显出澹台龙舞的身份,以她那赫赫威名,自然不会有不开眼的人前来捋她的虎须。
白清从马车上跳下来,用手背遮在眼睛上方,看着四周这荒无人烟的样子,然后径直朝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看到白清的举动之后,文斌赶紧过来问:“官人,您这是要……”
看到文斌那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白清不由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坐了半天的马车,屁股都快颠散了,我去方便一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其实也不能怪文斌那小心的样子,盖因为现在山东地界确实是有些不太平,不过见白清并不准备远去,而且他觉得,自己如此规模的队伍在这附近威慑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清进了林子里之后,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受到那麻木的感觉,他不由得一阵呲牙咧嘴,古时候的交通就是不行,出远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从汴梁到青州,后世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他们已经整整走了四天,不过好在,距离青州和自己的苍山县也没有多少路了,估计再有两三天的功夫,就能够结束这让人疲惫的长途旅行。
一面吹着口哨,一面解开裤子,舒舒服服放起水来,在马车上憋了好一会儿了,现在一下子释放出来,白清顿时觉得有种爽歪歪的感觉。
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然传来,让白清心头一惊,刚刚脸上的轻松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脸凝重的样子,下意识的竖起耳朵,仔细的收集着附近的动静。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还不等白清做出什么反应,两个女子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白清不由得有些愕然,一时间居然都来不及把裤子给提上。
直到那两个女子见到白清之后,都红着脸尖叫出声来,白清才清醒过来,老脸一红,赶紧的把裤子给穿好,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忽然冒出来的这两个女子。
她们两个人身上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都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慎人,不过从那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子身上,通过那些被扯烂的衣服布料,白清能够判断的出来,眼前的这两个女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眷,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她们那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是在逃命?
“两位娘子,你们这是……”白清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眼前的这个情形,让白清的直觉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刚刚见面的情形太过于尴尬,让李清照内心的那份焦急稍稍减淡了一些,听到白清突然开口说话,她的脸上又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丝戒备的神色,不过看着白清那仪表堂堂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贼人,李清照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而她身边的丫鬟铃嫣则是急迫的开口说道:“官人,救命啊!”她也不想想,眼前的白清完全就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怎么可能是那些凶神恶煞般汉子的对手,不过她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逮着一个人就把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怎么回事!”白清听到那年纪小一些的女子开口求救,不由得略带疑惑的问道,但是刚一问出口,后面就传来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在林子间闪动着,而听到身后的声音,李清照与铃嫣也是面色大变。
顾不得再去了解事情的始末,白清对着李清照与铃嫣大喊了一声“走!”,不过或许是李清照与铃嫣太过于惊恐,对于白清的喊声居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情急之下,白清一把抓住两个女子的手,一边一个,拽着就往澹台龙舞等人的方向跑去。
而这个时候,吊在后面追击的那些个贼人,也是看到了突然出现的白清的身影,顿时高声叫了起来:“那个小子,赶紧给我停下来,不然我们追上你,绝对不轻饶!”
“快停下!快停下!”
“再不停下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身后传来一阵阵聒噪的声音,原本李清照听到之后,面色惨白,生怕这个时候白清会抛下她们,在她们内心绝望的时候,白清这个陌生人是此时她们心中唯一的依靠了。
白清也没有让她们失望,对身后的那些呼喊声充耳不闻,只是拉着她们两个人的手埋头向前跑着,他知道,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到了自己队伍那边,无论谁对谁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正在烧饭的众人,忽然听到林子当中传来一阵阵呼喊的声音,文斌心中顿时一沉,心道“坏了!”,顿时也顾不得锅里正在热的饭菜,拿起自己的兽角点金枪,就准备朝着林子里跑去,而看到文斌的动作,那些亲卫们也是停下了手中正在干的活,脸上转成一副戒备的神色。
文斌刚刚拿起自己的长枪,就看见白清拉着两个小娘子的手,飞快的从林子当中钻出来,而他们的后面,还远远的跟着几个影子。
“列阵!”文斌一面快步上前,准备接应白清和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个小娘子,同时大声的对着那些亲卫们喊道,在听到文斌的命令之后,那些亲卫们纷纷翻身上马,各自掏出兵刃,列成阵型,将澹台龙舞乘坐的马车拱卫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林子那边。
“官人,怎么回事?”文斌迎上前去之后,先是将铃嫣的手从白清手里接过来,然后带着她与白清一块跑着,然后对着白清问道。
“我哪里知道啊!总之先回去再说!”白清一脸的郁闷神色,对着文斌说道,同时前进的脚步一直没停。
李清照在见到文斌的时候,心中还猛地一跳,以为自己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不过当她看到马车那里迎风飘扬的那面旗帜的时候,心中的那块大石头顿时落了下来。
“夫人,这是!”铃嫣显然也是看到前面那一脸肃容的队伍,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支队伍的来历,但是光从外表上看,也能很容易的判断出来,眼前的这些人,绝对不会是贼人。
“是麒麟卫!我们有救了!”李清照用一丝庆幸的语气对着铃嫣说道,同时又开始对拽着自己的手向前跑的白清的身份开始有些好奇起来,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和麒麟卫出现在这里?而且看那面旗帜,貌似澹台龙舞也在这里。
气喘吁吁的回到队伍当中,白清这才松开拽着李清照的手,然后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澹台龙舞的声音忽然从马车当中传了出来,紧接着,车厢上的门帘动了一下,澹台龙舞从马车当中钻了出来。
刚一出来,澹台龙舞顿时就注意到了队伍当中多出来的李清照两人,她皱着眉头打量着有些狼狈不堪的主仆二人,然后,目光在李清照的脸上定格下来,很快,眼神当中流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来。
“大哥,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啊!”林子当中,一个汉子对着为首的那个丑汉子说道,从刚刚白清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林子尽头之后,他忽然隐隐约约的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其实不止是他,为首的那个汉子也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危险的直觉,但是想想那个赛天仙般的娘子,他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两个小娘子,能够翻起什么风浪来?他在心中不断的劝说着自己,努力的将那份心悸的感觉压下去,然后对着自己的兄弟们说:“怕什么,就是两个小娘子罢了,赶紧追上去,快活完了好早点回山寨!”
见头领都这么说了,那些汉子们只能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但是越往前追,他们越觉得那种压迫感更加的强烈起来,空气凝固的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看到前面一片亮光,显然是林子的尽头,等他们冲出林子,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亮之后,一个个顿时呆若木鸡,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严阵以待的战阵,脸上划过一丝惊恐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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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灭贼寇,竟是故人相见
“咕噜~”
现场不知道是谁,暗暗的咽了一声口水,不过声音在此时却是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些贼人们,不是没有见过朝廷的正规军,先前附近的厢军也曾经对他们的山寨进行过围剿,不过却都被他们给一一打退了,不错的战绩让他们的自信心一时间有所膨胀,自认为已经完全可以应对帝国的打击了,而他们的头领,跟随山寨大哥也参加过前几次的战斗,但是他发誓,绝对没有见到过如此的队伍。
虽然不过区区四五十骑的样子,但是看他们一个个光鲜的甲胄,再加上那肃穆的神色,却散发出来足以匹敌千军万马的气势,只不过仅仅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他们感觉压力山大,一滴滴的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一个轻举妄动,就被对方撕得粉身碎骨。
“你们是什么人?”白清忽然开口问道,“为何追赶这两位娘子?”
“回这位官人的话,我们只是过路的,迷了路,就想向这位小娘子问下路,大概我们几个长得太凶了,吓到她们了,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说着,那领头的丑汉子对着自己身后的兄弟们打个眼神,然后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慢慢的向后退着,想要退到林子当中。
“嗖嗖嗖!”
几声弓箭破空的声音响起,他们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袭过,僵硬的转过头去,接着就看到,一排弓箭正钉在自己身后的树干上,长长的尾羽还兀自颤动个不停,而对面还有一些士兵,手中的弓箭正瞄着自己,显然刚刚不过只是他们的警告而已,那些贼人们顿时深信,要是自己再继续有什么动作,那么下一次人家射的可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你们着急跑什么,我还没问完话呢!”白清冷哼一声,“不是要问路吗,还没问出路线来,现在就要走了?”
“我们不问了,嘿嘿,不问了!”感受到白清话语当中的挤兑语气,那丑汉子干笑两声,结结巴巴的赔笑说道。
“他们撒谎,他们是恶贼,我和我家夫人亲耳听见,我家的那些侍卫们,刚刚就死在他们手里了,他们还想要……还想要对我家夫人意行不轨!”丫鬟铃嫣忍不住了,在那恶汉子刚刚说完,就指着他们大声的喊道。
白清看了那丫鬟一眼,然后转过脸来看着那些贼人们,没有做声,只是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那脸色完全就是在说:人家都指认了,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丑汉子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刚刚的一番说辞根本就糊弄不过去,眼看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他索性把心一横,刚刚那卑微的模样再也看不见,猥琐的双眼当中露出一丝狠毒的目光,对着白清说道:“哼,既然瞒不过去,索性就直说了吧,爷爷我乃是梁山泊马军头领矮脚虎王英是也,你们是哪里的队伍?识相的赶紧放我们离开,不然我梁山泊必定要杀你全家,让你永生不得安宁!”
“哦?你就是那王英!”白清看着对方五短身材和獐头鼠目的样子,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顿时有些恍然,依稀记得梁山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十分好色,而且最后他这头猪居然还无比幸运的拱了扈三娘那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前世读书的时候白清便叹息真是暴殄天物,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怎么样,知道爷爷大名,怕了吧,哼,我水泊梁山把你们这些狗官军杀的屁滚尿流,你们也不知道是谁手下的兵卒,居然还有胆子敢招惹我们,赶紧把那两个小娘子交出来,今天的事,爷爷就这么算了!”王英见白清似乎听说过自己名号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喜,以为随着之前梁山大败官军的事,已经让白清等人对自己心生畏惧了,不由得有些骄横的对着白清说道,一副大爷已经对你各位开恩的模样。
“我要是不交呢!”白清看到对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在面对着如此规模数量的敌人,还能保持着这样一副嚣张的心理。
“不交?不交就是和我们水泊梁山为敌,我在梁山上的地位可是很高,这一带谁不知道我矮脚虎王英爷爷的大名,哼,和我们为敌,你还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王英恶狠狠的看着白清说道,意图从气势上就将白清给压倒。
白清已经无心再跟他交流下去,不过一介山野莽夫罢了,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看来之前帝国对他们的放任,已经让这帮无知乡民们的自信心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不过就是一帮跳梁小丑罢了,白清皱了皱眉,手一挥:“上!”
听到白清的命令之后,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众人,顿时一策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两侧朝着王英的身后包抄过去,意图将他们围困起来,然后一网打尽。
“你们胆敢动手!”王英想不到对方居然没有被自己的名声所吓到,顿时有些吃惊,接着看到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堵了起来,眼神当中顿时流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眼下他们已成瓮中之鳖,只能硬拼了。
不过他们此次的对手可不是那些地方上的厢军能够比拟的,而且之前大齐朝廷并没有将这些癣疥之疾放在眼中,虽然他们也曾经打退过多次厢军的进攻,但是官场上的弯弯道道又岂是他们这些乡野之民们能够理解的了的。
这些年,大齐朝廷一直在忙于和辽国的战争,而他们梁山只是位于京东东路西侧的一小块地方而已,不足危害到政权大局,对大齐帝国来说,他们闹出来的动静,根本就不疼不痒。
而且正因为有了梁山反叛,附近地区的各级官府衙门便可以每年都向上夸大其词地报地方上受到的损失,从而得到拔下的各类扶贫和救灾款项,何乐而不为?而武将们可以得到军饷粮草,浩浩荡荡出来剿匪,各级军官都有油水,打仗死的只是些没什么实力的小兵罢了,胜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匪,大家才有的是发财的机会不是?这也是为何梁山这帮乡民能够蹦跶这么长时间,还能够安然无恙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不然,要是朝廷真下定决心剿灭他们,不过区区弹丸之敌,安能抵抗天威?
王英虽然贵为水泊梁山上的马军统领,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车夫出身,一身武艺在那些麒麟卫的士兵们眼中,简直粗鄙的可怜,别说罡劲了,就算是拳脚上的功夫都算不得纯属,更别提他的那些手下们了,不过只是一些胆大包天的亡命徒罢了,也就接受过一些简单的训练,碰到这些军中的精锐,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如同大白菜一般,等待着被砍的命运。
几乎没有费什么事,连冲击都没用,他们的阵型就已经崩溃了,不过七个人而已,对上这四五十骑澹台龙舞的亲卫,简直就是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三下五除二,便被一一当场斩杀,那个矮脚虎王英一开始还能反抗几下,仗着自己个子矮,居然在战马的缝隙当中,如同跳骚一般穿梭个不停,但是也免不了被斩杀的命运,面对上数倍于己的精锐,他们根本连反抗的实力都没有。
李清照与铃嫣何曾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景,李清照还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铃嫣则是直接捂着双眼,看都不敢看一眼,直到那些麒麟卫的士兵们,将那些尸体拖到林子里,才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但是却怎么都不敢正视那些不以为然的亲卫们。
李清照走到白清的跟前,对着白清盈盈的做了一个万福,此时她身上的衣衫虽然仍旧凌乱不已,但是头发已经被她捋好,露出那张十分有女人味的脸来:“今日之事,多谢这位官人仗义出手相助了!”
“哪里哪里,除暴安良乃是本官的义务,这位夫人不必挂在心上!不知道这位夫人是……”白清摆摆手,对着李清照笑着说道,跟漂亮的女子说话,总是一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事情。
虽然李清照没有澹台龙舞和李师师那般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她现在刚过三十来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熟透了的惊人魅力,再加上她那文人独特的超然气质,更是给她在魅惑上又增加了几分高雅,就如同一个贵妇人一般,让人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征服着。
“你是……清照姐姐?!”李清照刚准备说话,忽然听到一个有些不太确定的声音,她不由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从刚刚开始,站在马车下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女子,此时正歪着脑袋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询问的样子。
“正是妾身,不知这位娘子是……”李清照见她居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有些惊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看到她那让她都有些自卑的容颜,忽然心中一亮,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是……小舞妹妹?”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白清不由得也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她们两个人莫非还认识不成?等等,小舞刚刚喊她什么?清照?莫非眼前这个人是……想到那个堪称传奇一生的奇女子的名字,白清顿时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今日第二更,话说我果然是和这个时间有缘,本来说是23点左右的,接过写着写着,又到了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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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意外收获
“果然是清照姐姐!”澹台龙舞听到李清照那迟疑的语气之后,脸色变得柔和下来,对着李清照轻声的说道,声音当中带着一丝欣喜。
“我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一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变成大姑娘了,让我一时间都没敢认出是你来!”李清照心中的那块石头,此时是彻底的放了下来,向着后面捋了捋头发,对着澹台龙舞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记得离开汴京的时候,小舞那会儿还是个小丫头呢!”
“是啊,一幌都已经快十年了!”澹台龙舞似乎也是深有感触。
李清照出生于一个爱好文学艺术的士大夫的家庭。父亲乃是进士出身的李格非,还是苏轼的学生,官至提点刑狱、礼部员外郎。而她的母亲是状元王拱宸的孙女,同样也是很有文学修养。
李清照自幼生活在文学氛围十分浓厚的家庭里,耳濡目染,家学熏陶,加之聪慧颖悟,才华过人,所以“自少年便有诗名,才力华赡,逼近前辈”,曾受到当时的文坛名家、苏轼的大弟子晁补之的大力称赞。
而李清照的少年时代随父亲生活于汴京,优雅的生活环境,特别是京都的繁华景象,激发了李清照的创作热情,除了作诗之外,开始在词坛上崭露头角,写出了为后世广为传诵的著名词章《如梦令》。此词一问世,便轰动了整个京师,“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堪称是汴梁的明星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她与赵明诚的婚事,更是让无数对她心怀仰慕的年轻俊杰们捶胸顿足,心碎不已。
同样世代居住在汴梁的澹台龙舞,在她还是一个小丫头的时候,就对李清照的名字耳濡目染,以她的家世,认识李清照自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当时读李清照的词,也是她在枯燥的练武生活当中,不多的休闲活动之一。
而李清照对着澹台龙舞自然也有着很深的印象,她到现在,仍然记得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板着脸,一副拘谨模样的小丫头,不过离开汴梁这么多年,她没有想到,当初的那个小丫头,此时已经变得如此的美丽,一开始看到旗子上的字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往澹台龙舞身上去联想,但是现在想来,李清照才发觉,以前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妹,现在已经是让无数人都畏惧的帝国上将军了。
“不知姐姐为何会在这里?姐姐的官人呢?怎么没有见到?”似乎是见到儿时的偶像,澹台龙舞的话也比平日里多了一些,她见此地只有李清照主仆二人,没有看到赵明诚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这位是……”听到澹台龙舞的问话,李清照顿时一阵沉默,眼神当中闪过一丝落寞的神色,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澹台龙舞的问题,毕竟当年她与赵明诚之前的亲事,可是被誉为琴瑟和弦的典范啊,所以她在迟疑了一下之后,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澹台龙舞的问题避而不答,转而指着白清疑问道。
“他是我的官人,白清!”澹台龙舞看了一眼白清,然后对着李清照介绍道。
“你都成亲了啊!”再见面时对方居然已经嫁做人妇,让李清照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但是忽然,她如同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对着澹台龙舞小小的惊呼道:“白清?就是那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白清?”
看到李清照居然有些激动的模样,澹台龙舞看了身边满脸不好意思神色的白清,嘴巴微微的翘起,然后对着李清照点点头。
白清也想不到,自己“借鉴”来的那阙词,不过短短几天的工夫,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就连大名鼎鼎的李清照,都听说了。
在得到澹台龙舞的承认之后,李清照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清,直把白清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她才感慨一般的说道:“当时还取笑你,说以后不知道是何等的年强俊杰才能迎娶到小舞,现在看来,当初还真是所言非虚啊!”
在知晓了白清的身份之后,李清照忽然在脑海当中浮现出刚刚在林子当中的那一幕,尤其是无意中看到的那一坨,俏脸顿时一红,几乎要滴出水来,不过她很快就轻抚了一下自己那有些发热的脸颊,将自己的失态给掩饰过去。
“糟了,夫人,我们的行李!”这个时候铃嫣终于记起了行李的事,下意识的惊呼一声,而李清照这个时候也是想到在行李当中刚刚得来的藏品,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焦急的神色,不过刚刚毕竟是澹台龙舞已经出手帮了自己一次,她不好在厚着脸皮让澹台龙舞再帮忙。
“走吧,先帮你把行李拿回来!”见李清照脸上踌躇的神色,澹台龙舞善解人意般的说道,她先是邀请李清照到马车当中,暂且换下已经有些惨不忍睹的外衣,然后让文斌和主动请缨的白清一起,带着二十几个人手,在铃嫣的引导下,沿着她们来时走的路,朝着行李的方向走过去。
“你说大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远处林子之外,李清照的马车那儿,留守的几个贼人里,其中一个飞快的将那几具侍卫的尸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然后将摸出来的一些碎银子一股脑的塞进怀里,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动静的林子深处,不由得有些郁闷的说道。
“谁说不是呀,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见动静,不会是他们先自己在里面快活开了,把咱们几个人丢在这里了吧!”另外一个人看起来也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有可能,大哥可是一直都有些不太待见咱们,这种好事儿故意不带着咱们也不是没可能!”第三个人无聊的坐在马车上,一边说着,一边把里面的行李随意的翻着,居然找到了几件女人的小衣,他的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出李清照那张十分诱人的脸,然后便将那件小衣贴在脸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的表情,下身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的支起一个帐篷。
“哼!”仅剩的那个人,坐在一边,看着那三个人的举动,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但是想到自己的身手根本不足以打赢这几个人,他只能恨恨的松开捏紧的拳头。
“啊!”就在这个时候,林子当中忽然响起一声尖叫,让四个人顿时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去,见刚刚逃走的那个小丫鬟,正指着那个坐在马车上,拿着自己的贴身小衣拼命嗅着的贼人,小脸儿因为羞愤而变得通红,噙着泪的大眼睛当中,几乎要喷出怒火来。
“呦,他们回来了!”看到小丫头身后那影影绰绰的样子,那个坐在马车上的贼人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把将那件贴身小衣塞进怀中,从马车上跳下来,直奔着那个铃嫣走过去,脸上带着淫邪的笑容。
不过当他看清楚从林子里走出来的那二十多个肃穆的面容时,整个人就仿佛石化了一般,张大了嘴巴,却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全拿下!”白清一挥手,那些个澹台龙舞的亲卫们,顿时如狼似虎的扑过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四个人一一擒下,扔在白清的面前。
“饶命……”几乎是一看到白清那众星拱月般的样子,那三个贼人便跪在那里,一边如同捣蒜一般的磕着头,一面对着白清大声的求饶道,这些人不是蠢人,见王英等人没有出现,便知他已经遭遇了不幸,以王英的实力都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之前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另外三人的那个,此时他正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三个不断磕头求饶的贼人们。
白清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眼前这个贼人的与众不同,而且在他的眼中,也没有一般贼人的那份狠辣之色,一时间,他不由得对这个人起了一丝兴致。
“从官人出现在这里来看,王英他们定然已经是束手就擒或者凶多吉少,我们是贼,您是官,现在已经落在您的手中,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旁边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足以定罪了吧!”那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过眼神当中,却带着一丝坦然,颇有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感觉。
“哦,看你说话间颇有章法,似乎也是个读过书的,为何会和这帮贼寇沆瀣一气,刚刚被杀的头目叫王英,那你是何人?”看到对方那清澈的眼神,白清心中不由得对他更是好奇,沉声问道。
“我叫裴宣,原是京兆府六案孔目!”那汉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裴宣?可是那个人称‘铁面孔目’,为人正直。因得罪了知府而被发配沙门岛的裴宣?”白清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不由得一愣,接着沉声问道,语气当中含着一丝意外,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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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投名状
裴宣本是京兆府的一个小官,人称“铁面孔目”,为人正直。因得罪了知府,所以被发配沙门岛。途经饮马川时,被邓飞、孟康救下,推举为饮马川寨主。戴宗、杨林在饮马川与裴宣相会后,裴宣等就归顺了梁山,到梁山之后,裴宣被晁盖任命为定功赏罚军政司官员。
白清之所以记得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是梁山上少见的文官,而且还是那种性格很正直的那种,所以当裴宣一在他面前自报家门的时候,他立刻就想了起来。
“大人缘何会知道在下的名号?”听到白清口中说出的话,裴宣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对着白清问道。
“我曾经看到过你的案卷!”白清随口说道,“本官乃是信任苍山县令,裴宣,你可知当年陷害你的知府,现在因为牵扯到魏王谋反一案,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是吗?还真是苍天有眼啊!”从白清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裴宣面上表情一滞,然后脸上露出一副激动的神色。
“不知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吗?你的仇人现在都已经得到了惩罚!”白清看着裴宣,沉声问道。
听到白清的话,裴宣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还能有何打算,我已是带罪之人,就算是查明我之前是被陷害的,但是奈何现在我已经落草为寇,仕途有了污点,就算是空有一腔报国的心思,又该如何施展?只是可恨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人,误了我大好年华!”说完,裴宣脸上满是不甘的神色。
“看起来,你在梁山上待的,似乎是并不太如意的样子啊!”白清从裴宣的语气和眼神当中,能够看出来他对于官宦之身的那份向往,再看看他身边的那几个贼人喽啰,若有所思的说道。
裴宣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清的问题。
确实,就像白清所说,眼下裴宣在梁山上的处境,并不算太好,之前他待罪之身时,前途一片黑暗,几乎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在好友的劝说之下,他在饮马川落草为寇,后来又归顺梁山,在上山之前,他原以为梁山是一片世外桃源,毕竟里面都是很多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汉子,那里是他理想当中的国度,但是真正上山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裴宣执法铁面无私,是个包公海瑞式的人物,上山之后,在好友宋江的劝说下,被寨主晁盖封为掌管定功赏罚军政司,而裴宣也是兴高采烈的接受了这份任命,以他的性格,在日常当中,定会赏罚分明执法如山。
然而很快,裴宣就发现,在这梁山上,他的“铁面”根本就没有办法执行下去,不是他的工作态度有问题,而是他的工作环境根本让他无法实现“铁面无私”这种行事法则,在这个称兄道弟的环境中,尤其是寨主晁盖,更是义字为先,无论他的兄弟们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不影响兄弟情意,大可不了了之,裴宣到头来根本就无法做到,对梁山上下下每个人都不折不扣地照山寨规矩行事。
不仅仅如此,上山后不久,他的耿直就数次引起了晁盖的不满,以至于他在梁山上的地位一降再降,到最后,居然沦落到跟在王英这样的小头目手下外出打家劫舍,这让他这个耿直的文人在心中如何接受,所以现在落在白清的手中之后,裴宣的心中反而有一种解脱了的释然。
“不管怎么说,现在您是官,我是贼,该怎么处置,全凭您做主了,我是不敢有什么奢望!”裴宣对着白清苦笑着说道。
“其实,你如果想要重新回归仕途的话,也并非全无可能!”白清沉吟可片刻,对着裴宣开口说道。
听到白清的话,裴宣刚刚垂下的头猛地抬起来,用充满了希冀的眼神看着白清:“此话当真!”
“本官骗你作甚?不知道你对这梁山如何看待!”白清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幽幽的问道。
“这……”裴宣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还跪在身边的那几个喽啰,然后一咬牙,对着白清说道:“不过一帮贼寇尔!”
听到裴宣这么说,白清的眼神露出一副笑意,看着裴宣,然后说道:“辽国已灭,大齐暂无外患,所以,这梁山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乎?”
听到白清的话之后,裴宣有些皱了皱眉,但是很快,他的眼睛猛地圆睁,对着白清焦急的说道:“您是说……”
虽然裴宣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是白清相信他已经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所以只是点点头:“正是如此,因此,该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裴宣顿时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心中思考着什么,一脸的纠结神色,但是很快,他一咬牙,对着白清磕了一个头:“愿为官人效犬马之劳,尽鞍前马后之力!”
“我不过只是一介县令,不敢贸然给你承诺什么,但是我保证,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一定会向朝廷保举你!”白清对着裴宣点点头,然后轻声说道,心中想着,这个裴宣,还是蛮上道的嘛。
“官人说笑了,别的不说,就看您身边的这些侍卫们,就知道您绝对不会是普通人物,将来还希望官人能够多多美言才是!”裴宣对着白清说道,眼神当中闪现着一丝炽热的神色。
“我还需要两个人,你们有谁想要为我做事的吗?只有两个名额哦?”这个时候,白清又将目光转向了另外跪着的三个人,对着他们,用一脸和蔼的表情说道。
刚刚白清与裴宣之间的对话,让他们这些粗鄙汉子们,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但是最后裴宣那投靠白清的意思,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位在山寨里也算是头目的裴宣,居然就这么投靠了官府中人。
而在白清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他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其中有个机灵一点的,猛地回过神来,对着白清使劲的磕着头:“小人愿为大官人做事,以后小人这条命就是大官人您的了!”
他这一开口,另外一个人顿时也是打了个激灵,也是对着白清如法炮制般的边磕着头,便表达着忠心,而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刚刚猥亵了铃嫣小衣的汉子才醒悟过来,也是对着白清磕起头来。
“看来你们都有心投靠本官,但是可惜了,本官现在只需要两个人而已,还真是收不了这么多人呢!”一边说着,白清一边刻意的做出一副为难的脸色来,但是眼神当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看在那三个贼人的眼中,让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如,你们三个人自己决定好了,记住,我只要两个人!”白清对着他们三个人苦恼的说道,但是在说话的之后,在“两个人”那三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那三个贼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好像都有些迷蒙,但是很快,刚刚第一个表示效忠的贼人,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第三个贼人扑过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猛然受到袭击,那个猥琐贼人也是反应了过来,一使劲,就将第一个汉子掀翻在地,用身子将他压在身下牢牢的固定住,双手也是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
看到两个人的动作,白清身边的那些侍卫们刚想动手,却被白清伸手给拦住了,白清站在那里,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掐的你死我活的贼人,而这个时候,剩下的那个贼人也是反应了过来,和被压在身下的那个贼人对视一眼,然后朝着滚在地上的两个人扑过去,狠狠的一拳,朝着那个贼人的脑袋轰了过去。
势大力沉的一拳,让那个贼人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原本掐着另一个贼人脖子的双手,也是下意识的松了开来,这个时候,白清朝着身边的一个侍卫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侍卫点点头,招呼了一声,将他们腰上佩戴着的长刀解下来三把扔在地上。
白清朝着裴宣努努嘴,裴宣看着地上的长刀,顿时明白了白清的意思,他把心一横,捡起地上的长刀,然后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三个贼人,而其中另外的两个贼人,看到这个情景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白清一眼,见白清那面无表情的样子,那两个贼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咬咬牙,也是走过来将地上剩余的两把长刀握在手中,紧跟着裴宣的脚步,走到了那个尚未清醒过来的贼人身边。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当中看到了一丝犹豫的神色,迟迟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好一会儿,裴宣才闭上眼睛,将长刀高高的挥起,然后一咬牙便砍了下去。
看到裴宣的动作之后,剩余的那两个贼人,眼神当中露出一丝狰狞,然后也是挥刀砍了起来。
鲜血伴着哀嚎声四溅,血腥的场面让站在一边的铃嫣当场就呕了出来。
好一会儿,满身鲜血的裴宣与其余的两个贼人,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慢慢的来到白清的面前,缓缓的跪下:“回禀大官人,这便是我等的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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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才女与女武神的另一面
送走了裴宣与其他那两个投诚的喽啰,白清与那些亲卫们,在铃嫣的带领之下,到了马车那里,铃嫣先是红着脸,回到马车上,将自己散乱在外面的那些衣服快速的收拾好,然后白清便让那些亲卫们将马车上的行李一一搬下来。
将那些为了掩护李清照逃走而惨死的侍卫们一一埋葬起来之后,他们一行人,带着行李,按着原路返回,朝着大部队所在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小丫鬟铃嫣,在看向白清的眼神当中,充满了畏惧的神色,似乎刚刚白清的表现,把这个小丫头给吓到了,恨不得能离得白清远远的,白清每次问她话的时候,她都是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表现,让白清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小舞和你家官人,是如何认识的?”李清照与澹台龙舞两个人,在马车当中相互诉说着离别的这十年间所发生的事情,末了,李清照才对着澹台龙舞问道,带着一丝很感兴趣的神色。
听到李清照的问话,澹台龙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她和白清认识的缘由,实在是让人无法开口。
不过正在她一脸为难的时候,恰好白清领着人回来了,李清照急于关心她的藏品,匆匆的跳下马车,算是暂时给澹台龙舞解了围,让澹台龙舞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外面正一脸拘谨的和李清照寒暄的白清,眼神当中闪着莫名的神采。
由于李清照这边已经只剩下她与铃嫣两人,澹台龙舞便邀约她们主仆二人一同行走,待白清拜访完毕之后,再由白清他们将她二人护送回青州老宅。
她们两个弱女子,在此时这种社会环境之下,自然无法单独出行,面对着澹台龙舞的邀约,李清照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毕竟对她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主仆二人与澹台龙舞和白清一起,坐在马车车厢当中,虽然坐了四个人,但是依旧十分的宽敞,丝毫没有拥挤的感觉,坐在白府这架华丽而舒适的马车当中,李清照还好,毕竟她的家世不错,在未嫁人之前,也不是没有坐过这**车,但是铃嫣就不同了,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为了收藏,几乎是把所有能动用的银钱全都投入在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上,对于物质上的要求并不是很高,所以他们平日的生活一直都比较拮据,作为李清照的丫鬟,铃嫣还是第一次乘坐如此华丽精美的马车,在车厢当中,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副拘谨的模样。
李清照反倒是落落大方,与澹台龙舞两个人兴致勃勃的谈着些什么,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李清照在讲,澹台龙舞在听,偶尔她才插上一两句嘴,白清则是坐在那里,一直陪着笑的样子,听着两个女子间的谈话,不时的在心中感慨不已:李清照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奇女子,果然是才高八斗,博学多才。
同时白清还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李清照似乎对他也是格外的感兴趣,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之前她在外面时得知了白清的名字,所以在和澹台龙舞说话的间隙,李清照也会不时的转过脸来,想要与白清交流一番。
对方可是文学史上大名鼎鼎的女词人,婉约派的代表人物,堪称宗师级别的,而白清自家人知晓自家事,那首《青玉案*元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所以面对着李清照的交流,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浅尝辄止的空谈着,不过偶尔冒出一两句名言佳句,也是让李清照惊艳不已,同时也对他身上那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的知识钦佩不已,这样一来,在李清照的眼中,白清的形象反而更加的高深莫测起来,甚至很多东西,就连澹台龙舞也是第一次从白清口中听说,看向白清的眼神当中,也带着异样的神色。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青州地界,不过按照他们的速度,要到达青州治所益都的话,尚且需要大半天的时间,眼看着前面出现了一个馆驿,他们便决定今天晚上暂且在这里过夜休息。
这附近是个名叫“邵庄”的村镇,规模很小,不过三四百户人家的模样,也算不上繁华,街边巷口的,出了少许商户之外,大部分人都还是以务农为生,而此地主持馆驿的驿吏,也是这个镇子上的富户。
作为这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一家馆驿,或许是因为地处淄州与青州交接的原因,人烟稀少,馆驿的规模不大,不过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奢求有什么更好的条件。
见到白清这一行人,那驿吏何曾见识到如此华丽的马车,在看到麒麟卫的大旗之后,听说来人是大名鼎鼎的澹台上将军,不由得一脸诚惶诚恐的出门迎接,同时赶紧吩咐驿卒好生打扫,小心伺候。
文斌前去开了房间,然后那些亲卫们,有的将行李歇下来,有的将马匹和马车在驿卒的引导下牵到后院,自有驿卒前去照料。
好一通忙活之后,直到天已经擦黑,村镇上到处能够看到袅袅炊烟升腾起来的时候,他们一行四五十人才进了大堂。
这馆驿的规模实在是太小了,几乎从来都没有接待过如此数量和规模的官员,白清一行人几乎将整个馆驿的大堂塞的满满的,而且做饭的人手也是严重紧缺,那驿吏无奈,紧急从村镇里面招募了一些婆子前来帮手,方才算是勉强做出了四五十人的伙食。
澹台龙舞对着文斌招招手,等他过来之后,在他耳边耳语几声,接着就看到文斌来到那驿吏的跟前,掏出一锭碎银子,说了些什么,就看着那驿吏不断的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几个驿卒,从门口的马车上卸下了十几坛的酒。
白清、澹台龙舞和李清照单独坐了一桌,菜还没有上来,白清就惊讶的看到,满头大汗的驿卒将两坛酒搬到了他们这桌上。
“这是怎么个情况?”白清看到他们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澹台龙舞和李清照脸上那似乎毫不意外的表情,他心中不由得有种不好的感觉,不会是这两位……
“姐姐,一别多年,不知道还尚能饮否?”澹台龙舞对着李清照,轻声的说道。
“原来小舞你还记得啊!”李清照笑着说道,不过白清在她瞧向酒坛的眼神当中,看到一丝……贪婪!
好吧,白清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起来。
等到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之后,一个驿卒走过来,将酒坛上的封泥拍开,拿来三个碗,依次摆在了每个人的面前,刚准备放到澹台龙舞面前的时候,却被她给制止了,看到这里,白清心中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刚刚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但是很快,白清就发现自己错了,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当中,澹台龙舞自顾自的从地上抱起一个酒坛,拍开封泥,就那么拿手拎着。
好吧,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白清彻底的石化了。
一直以来,在白清的心中,澹台龙舞是那种认真到近乎于古板的那种性格,满脑子都是忠君为国之类的思想,而且自从成亲以来,她在举手投足之间,都处处以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这还是第一次,白清看到她居然会表现的如此豪爽的样子。
而白清身旁的另一位,好吧,已经挥挥手示意让驿卒离开,然后径直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碗,然后再把她自己面前的碗也给斟满了。
“来,小舞,咱们姐妹们多年未见,先干一杯!”李清照对着澹台龙舞轻笑着说道,然后双手端起酒碗来,冲着澹台龙舞遥遥一敬,再转过头来,对着白清轻笑一下,做了一个你自便的眼神,最后将碗端到嘴前,一仰头,露出一段如同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仿佛喝水一般。
看到李清照也是如此豪放的样子,白清觉得自己心目当中那个温柔如水的女词人形象,彻底的崩塌了。
而澹台龙舞,在李清照冲着自己示意的时候,她则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拎着酒坛就朝着自己口中倒去,涓涓酒液如同细流一般倒进她那微张的小嘴儿当中,她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给人一种豪爽的感观,但是看起来又不觉得粗俗而有失文雅,点点的酒水洒出来,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最后滴在胸前的衣服上,但她丝毫都没有在意。
至于那些亲卫们,则是自顾自的大碗喝着酒,根本就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的模样,想来他们这些人,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种场景了,只有白清脸上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其实也怪不得他,自从澹台龙舞和他成亲之后,一直都在保持着端庄的形象,就算是偶尔几次饮酒,也只是浅尝辄止而已,但是今天,白清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大齐女武神的风采。
“来,感谢刚刚小舞你的仗义相救,不然的话,姐姐今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就在白清眼界大开的时候,李清照已经再次将眼前的酒碗给斟满,对着澹台龙舞遥遥一敬,然后仰头便一饮而尽。
白清坐在那里,手上端着酒碗,看着自家娘子往口中倒酒的洒脱模样,一脸的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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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晚上21点左右
第103章 同床共枕与禽兽的故事
今天白清可算是眼界大开,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被誉为一代奇女子的著名女词人,居然会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或许是近来心情颇为压抑的原因,李清照一碗接着一碗和澹台龙舞两个人喝个不停,就着桌上的菜肴,几乎是酒过三巡,才慢慢停了下来。
桌子上面一共摆了两坛酒,其中澹台龙舞自己轻描淡写的喝下去一坛,而另外的那一坛,除了李清照一开始给白清斟满的那一碗之外,剩余的那些,一滴不剩的全都进到了她的肚子当中。
几乎整整一坛酒喝进肚子里,李清照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一片迷离,看起来几乎睁不开,脸颊上也是浮现出一抹迷人的酡红色,嘴巴一张一合,不断的向外喷出热乎乎的酒气,更是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魅力,半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已经是醉的一塌糊涂了。
而与之相对的,同样都是一坛酒下肚,澹台龙舞却好似没事人一般,除了面色较平常更为红润之外,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白清不由得直盯着她的小肚子看了半天,整整一坛酒啊,喝下去肚子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她到底是什么妖孽变得啊。
李清照虽然喝醉了,但是酒品还不错,没有胡言乱语的兴奋,只是软趴趴的靠在桌子上,一副迷离的模样,不过平心而论,美女就是美女,就算是喝醉了,身上也有着别样的风情。
用过晚膳的铃嫣,赶紧小跑着过来,将已经快要醉的人事不省的李清照从桌子上搀起,对着白清和澹台龙舞略一行礼,便将她搀回了房间当中,看铃嫣那熟练的模样,想来这样的事之前没有少做过。
等到李清照和铃嫣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澹台龙舞又慢条斯理的继续用筷子吃起东西来,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白清那吃惊的样子一般,总之今天晚上,白清对于这两位不同寻常的奇女子的感观是彻底被巅峰了。
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澹台龙舞很快便吃完了东西,她站起身来,只是留下一句“早点回房休息”,然后就转身直奔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清摇了摇头,拼命将脑海当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然后专心致志的跟桌子上的那些菜肴们较起劲来,他虽是个食不厌精的人,不过这馆驿地处荒郊野岭,自然做不出什么好东西,一时间他也没什么胃口,大概将肚子填饱,跟那驿吏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朝着后面的馆舍走去。
路上颠簸了一整天,他也有些乏了,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之后,他就径直进了房间。
将房门关上,转过身来,他便发现澹台龙舞在床榻上侧躺着,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看到这里,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见她身上只是穿着白色的中衣,浑身上下并没有遮盖,摇了摇头,然后将被子伸开盖在她的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将另一床被子抱起来,准备在地上打地铺。
这段时间,虽然他和澹台龙舞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善了很多,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同床共枕的程度,自从从汴梁出发以来,每到馆驿当中留宿,毕竟他们两个人是名义上的夫妻,自然要住在同一间房里,所以这几天以来,都是在澹台龙舞睡床,白清打地铺当中度过的。
只是此时在白清刚刚弯腰准备把被子铺好的时候,澹台龙舞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来:“今天晚上,你就到床上来睡吧!”
“嗯?”听到忽然响起的声音,白清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却看到床上的澹台龙舞,依旧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一般,这让白清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似乎是半天没有见到白清有什么举动,澹台龙舞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清那张困惑不已的脸,她便再次轻声说了一遍:“今天晚上,到床上来睡吧!”
话说澹台龙舞今天晚上,果然是喝醉了吧!确认了澹台龙舞说的话之后,白清心中下意识的这么想道,他看着床上的澹台龙舞,鼻息较平日听起来有些粗重的样子,脸上也带着一抹妖艳的嫣红,鼻翼上,还带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不过既然她都开口了,白清自然不会傻到去坚持些什么,毕竟只有傻子才会放着舒服的床不去睡,而去睡又硬又冷的地板。
想到这里,白清直接将怀中的被子扔在床上,然后就开始脱起外面的外衣来,这个时代的人们,除了外面罩着的外衣之外,一般都是穿着小衣和中衣睡的,三下五除二的将外衣脱完,白清就到了床边,准备躺在上面。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忽然出现在白清的视野当中,猝不及防之下,那刺眼的光芒让他不由得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与之对视,直到好一会儿,等到眼睛适应了之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握在澹台龙舞手中的赤斩。
这是要闹哪样啊?哪有睡觉都要抱着自己的剑睡的啊!白清看到这里,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看到白清一脸诧异的模样,澹台龙舞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将手中的赤斩抬起,在白清的注视当中,赤斩一寸一寸的,如同插豆腐一般,直接没入了床的正中间。
“虽然允许你可以上床来睡,但是,不许越过这条线!”澹台龙舞对着白清说道,眼神当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神情。
白清愣愣的看着澹台龙舞,见澹台龙舞说完之后,就径直背对着自己躺了下来,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他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脑袋,无奈的将蜡烛吹熄,然后和衣躺在床上。
房间当中一时间便陷入到了黑暗当中,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之下,人的感官被无限的放大了,除了视觉之外,其他的那些感觉都变得格外的敏锐,白清能够听到,澹台龙舞那悠长的呼吸声,以及她那略有些急促的心跳。
躺在床上,这段时间来的一幕幕又不由得浮上脑海,感受到身边不远处那具胴体所传来的温热的感觉,不知道为何,白清忽然清晰的记起,上元节那天将澹台龙舞的手紧紧握住时那份温暖的触感,再看看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间的澹台龙舞,他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白清的身体也是忠诚的执行了他的思想,右手不由自主的朝着澹台龙舞那边摸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向着澹台龙舞靠近着,同时他的眼睛,还一直看着澹台龙舞,见她一直都是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样子,一时间,他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心跳也是不由得加快了起来,让他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唯恐惊醒澹台龙舞。
“啪~”
白清的手还没有碰触到澹台龙舞的身体,一声脆响之后,疼痛感顿时顺着神经传入到自己的大脑当中,让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手也是飞快的缩了回来。
“你过线了!”澹台龙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背对着白清淡淡的说道。
应该感慨不愧是女武神吗?感觉居然如此的敏锐,自己明明都还没有碰到她的样子,白清心中想着,隐隐的从手上传来一股肿胀的感觉,让他有些苦笑不已。
沉默了片刻,白清眼珠一转,想了想,忽然开口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清说完之后,澹台龙舞那里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半天都只是沉默着,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但是细心的白清从澹台龙舞呼吸的节奏上判断的出来,她现在还清醒着,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去管澹台龙舞的想法,而是径直开口讲道:“说是从前有一个秀才,要进京赶考,有一天太晚了,没有地方住,只能借宿在一户农妇家的柴房当中,但是柴房里实在是太冷,那秀才有些受不了,最后那农妇让他到屋里的床上睡,临睡前,农妇在床中间放了一碗水,对着那秀才说:你晚上要是敢越过来,你就是禽兽!我就大声喊人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农妇发现秀才果然在碗那边,丝毫都没有越过半分,便当场扇了秀才一个耳光,将他打醒,秀才不解的哭丧着说:我压根就没有过来啊!农妇大骂:你这小子连禽兽都不如!”
说完之后,白清顿了顿,才开玩笑般的对着澹台龙舞问道:“娘子,你说官人我是该当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呢!”
澹台龙舞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好半天之后,才传来一声淡淡的:“无聊!”
虽然没有见到澹台龙舞的反应,让白清心中有些遗憾,不过今天确实是有些乏了,说了一会儿之后,顿时感觉睡意开始涌了上来,让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就在白清有些迷迷糊糊的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原本背对着他的澹台龙舞,忽然转过身来,随着她的动作,白清顿时感觉到,澹台龙舞那有些热乎乎的鼻息,不时的喷在自己的脸上,还不等他说什么,一只纤巧的柔荑便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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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依依作别
当白清从睡梦当中醒来的时候,床上另一侧早已经不见了澹台龙舞的身影,而且那把与她朝夕相处的赤斩也是不见了踪影。
只是白清看着床上那一条狭长的贯穿痕迹,心中想着,到时候驿吏发现的时候,该是何等的忧伤啊!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掌心当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澹台龙舞的余温。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之后,白清走出了馆舍,刚出门,就看到院子当中,正在凝神演练着剑术的澹台龙舞。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澹台龙舞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今天你起的有些晚!”
以前睡的是又冷又硬的地板,不舒服谁还会睡那么久啊!白清心中不由得暗暗想道,不过他还是慢慢走到了澹台龙舞的身边,打起了套路。
跟着澹台龙舞已经学习了两个月的时间,白清早已经脱离了站桩扎马步的基础境界,澹台龙舞也是交给了他一些看似普通,却十分实用的招式,而这段时间,白清也是一直勤练不辍,一段时间过去了,他现在倒也是练得有模有样。
白清与澹台龙舞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各自练习着各自的动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安逸的感觉,好像两个人在不言不语当中,就形成了某种默契一般。
没过多久,三三两两的亲卫们,也是逐渐加入到了晨练的队伍当中,那有些声势浩大的规模,把基本上没怎么见过市面的驿吏给吓得咋舌不已。
用过早膳之后,白清他们就立即上路,今天晌午,他们就能抵达益都,然后在澹台龙舞的陪同之下前去拜访顶头上司。
李清照软绵绵的靠在车厢上,一支纤细的手轻抚着自己的额头,看起来一副头疼的样子,似乎是宿醉的后遗症,显然,现在的她没有了昨天那样畅谈的兴致,整个人看起来都病怏怏的。
晌午之前,他们顺利的抵达了益都的馆驿,用过午膳之后,清理一新的白清,便在澹台龙舞的陪同之下,前去拜访整个京东东路的最高长官龙图阁学士、青州知州、京东东路经略安抚使张叔夜。
张叔夜也算是一代名将,少时就喜谈军事。长大后以祖荫入仕任兰州录事参军,后来参与了数次大战,一步步累功至现在的地位。
而作为京东东路的统管军民的封疆大吏,他对于驻扎在自己治下登州的神武麒麟卫主帅澹台龙舞并不陌生,在澹台龙舞的引荐治下,他对于白清倒也算是比较热情,一番寒暄之后,达到了拜访的目的,白清便与澹台龙舞一同告辞。
回到馆驿当中,看到李清照正坐在院子里,翻来覆去的捧着手中的一块砚台端详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看起来,此时她已经从宿醉当中清醒了。
直到这个时候,看着李清照那副恬静安然的模样,白清才能将她和印象当中的形象重合起来。
见到李清照此时一脸认真的安静神色,白清与澹台龙舞便没有再打扰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轻轻的走开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在一片忙碌当中度过了,晚膳的时候,或许是觉得昨天自己喝的有些过量,李清照和澹台龙舞两个人都默契般的谁都没有再提酒的事,简单的用过晚膳之后,就各自回到了房间。
连唯一可以做的娱乐活动都没有,所以回到房间之后,白清只能坐在那里,借着蜡烛那昏暗的光芒,读着临行前澹台飞骢交给他的一本书册,上面记载了他为官多年的一些心得,而澹台龙舞,则是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处理着经由文斌呈给她的一些麒麟卫的军务,房间当中一片安静。
开始的时候,白清还颇有些不适应,看着正在处理军务的澹台龙舞的侧脸,昏黄的烛光之下,那份认真的神情,让白清觉得此时的澹台龙舞似乎格外的有魅力,不过渐渐的,白清便沉入到了手中书本的世界当中。
好一会儿,等到白清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澹台龙舞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脱下来的外衣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身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白清走到床前,正准备抱起被子打地铺,但是想到昨天夜里的经历,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火热,想了想,便直接脱下外衣,躺在床的外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谁知道正在他刚刚有点睡意的时候,一股大力忽然从屁股上传来,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动,整个人“趴”的一下便掉在了床下,忽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将白清的睡意给驱散的无影无踪,他赶紧爬起来,看着床上依旧是闭着眼睛的澹台龙舞,不由得咬牙切齿的狠狠道:“你干什么!”
“谁让你上来的,到下面去睡!”澹台龙舞眼睛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昨天晚上不是还一起睡来着!”白清有些忿忿的对着澹台龙舞叫道。
“昨天……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澹台龙舞依旧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白清那抗议的样子放在心上。
“你……”白清怒视着床上的澹台龙舞,但是他的怒视最终只能无功而返,因为澹台龙舞连眼皮都没有睁一下。
要强行躺上去吗?白清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双方武力值的差距,最后很明智的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没办法,弱者无人权啊!白清恨恨的抱着被子,转身准备打地铺。
不过他刚一转身,身后的澹台龙舞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白清抱着被子的背影,眼神当中闪着莫名的神色,犹豫了片刻,就在白清弯腰准备打地铺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道:“上来睡吧!”
“你!”白清猛地转过身来,对着澹台龙舞怒目而视,不过澹台龙舞在跟白清四目相对的瞬间,又慢慢的闭上眼睛,不仅仅如此,还把身子转过去,只留给白清一个背面。
白清躺下去之后,依稀能够听到澹台龙舞有些快速的心跳声,想到刚刚的遭遇,他不由得恶从胆边生,伸出手来,放在了澹台龙舞那纤细的腰肢之上。
白清能够感觉的到,就在自己的手接触到澹台龙舞腰的那一瞬间,澹台龙舞整个人的身体就仿佛僵住了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连白清手下覆盖着的身体,似乎都变得紧绷了起来。
白清不由得暗暗有些好笑,似乎这个瞬间,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原本白清以为,澹台龙舞会很快做出反应,但是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的手在澹台龙舞的纤腰之上放了半天,她依旧没有什么举动,似乎默认了白清的动作一般。
感受到手下覆盖着的身体,渐渐的松弛下来,白清的心中却升腾起一股冲动,让他已经不满足于当下的动作,原本覆盖着的手,渐渐的向着上方拓展而去。
“啪!”
疼痛从手上传来,让白清下意识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显然,刚刚白清的动作,已经碰触到了澹台龙舞的底线。
白清有些悻悻的将手重新放在她的腰上,这下澹台龙舞再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白清嗅着从她那青丝之上传来的幽香,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种沉甸甸的满足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揽着她的纤腰,沉沉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白清等人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看着身边的澹台龙舞,白清有种惆怅不已的感觉,他们一行人在这里要分道扬镳了,白清南下去苍山县赴任,而澹台龙舞,则是继续东行,直奔登州。
自从成亲以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分别,虽然他们两个人还没有亲密到那一步,不过想到接下来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到这张每天见惯了的脸庞,白清忽然觉得有些不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有澹台龙舞的生活。
而澹台龙舞,虽然她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但是细心的白清,还是从她的眼神当中少见的看到一丝黯然。
“清照姐姐,就拜托你一路把她送回去了!”澹台龙舞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李清照,对着白清说道。
“嗯,放心吧!”白清点点头,然后直盯着澹台龙舞的眼睛:“去登州之后,要保重身体,不要累着自己!”
听到白清的话之后,澹台龙舞也是点点头,深深的看了白清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轻声的说道:“你也是!”
明明此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哽在喉中,一句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深深的凝视着对方。
“将军,咱们上路吧!”文斌牵着澹台龙舞的踏雪黑狮子走过来,对着澹台龙舞恭敬的说道。
澹台龙舞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已经整装待发的亲卫们,轻咬了下嘴唇,然后从文斌的手中接过缰绳,一翻身便骑在马上。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澹台龙舞抿着嘴,对着白清说道,然后再次深深的看了白清一眼之后,脸色一正:“驾~”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着前方而去,那些亲卫们,也是骑着马不断的从白清身边掠过,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我先去替你打打前阵,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麒麟卫的公敌啊,被那帮家伙们知道将军嫁给你的事,还指不定有多恨你呢!尤其是墨麒麟统领刘光世和火麒麟统领呼延灼两个人!官人,保重!”文斌经过的时候,对着白清挤挤眼,笑着说道,然后冲着白清一抱拳,策马朝着前方追赶过去。
白清站在原地,看着澹台龙舞的身影在视野当中越来越远,直到模糊不见,这才转身回到马车之上,直奔苍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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