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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仐三     我当道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道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章 入局(三)

    到了这里,所有人的脸色莫名的都变得肃穆,包括那个神。

    我在滑竿上,样子看起来十分虚弱,脸色也难看到极点,可事实上我根本无法言说内心的震撼。

    一切都只因为那阶梯之上巨大平台之上的天空...在这个叫鬼打湾的空间里,外围是没有黑夜的,在神所在的地方,我能看见黑夜,而在这个巨大平台之上的天空,我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在一片沉寂的蓝色的包围之中,雾气缭绕之地,天际在平台的边缘开始交错..那一边是层层叠叠的蓝,颜色渐渐的变深,在你目光不能捕捉的细微中,就变成了夜空的深蓝。

    对的,平台之上就是一片夜空,星辰闪烁,我在外面的世界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大颗,大颗的星星,清晰明亮到流光溢彩,仿佛是在滚动...而一股股属于未知的,宇宙的天地之地,也交错在其中,如同平缓却磅礴的河流在流动,轻轻一闭眼,就好像能被这样的力量包裹。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初来鬼打湾之时的斗法,术法效果强力无比,施术也顺利无比的事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下看见这片神秘的,力量滚动的夜空,我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这里到底是哪儿?这个想法一直在我的脑中环绕不去,可惜这个问题是天地留下的,我想那个所谓的神也不能回答吧。

    所有的人脸色肃穆的,开始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我原本是沉浸在那片夜空之中,可是随着人沿着阶梯缓缓的上升,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是想哭?我的内心没有答案,只因为那一刻的悲伤已经淹没了我所有的思维,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此刻,脸上眼泪的滚落就像这天地间最自然的事情,当那些人抬着我最终站在了平台之上,我在不知觉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站起来时,我终于明白了那样的哀伤从何而来,在这里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熟悉的味儿,根本不存在,却一直在耳边不停呼唤的声音——三娃儿,承一...承一,三娃儿....我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在这里我天生就出众的灵觉也被无限放大了。

    我感受到了师父的存在!

    那一天,阳光下,师父回头的那一眼,我以为那就是永恒的离别...其实我没信心,只是在寻找中不停的安慰自己。

    如今,我终于是靠近了你吗?

    我忽然就想弯下腰来,俯下身体,轻轻贴着这个平台,感受这法坛之下,师父所在!

    “你其实不必怕成这个样子的。”神此刻的语气有一些轻佻,轻佻的得意。

    如果他认为是怕,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伸手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可能此刻我的神情是努力的想不怕,实际上又像畏惧到了骨子里吧?

    这时,我才看见了这个平台之上,和鬼打湾之外,圣村那个平台一样,刻满了繁复的阵纹,不同的只是,两相比较起来,圣村那个平台就像一个才学会几招的小孩子,这个存在却像一个站在巅峰的武林高手。

    我之所以有这样强烈的对比,是因为,那些繁复的阵纹,我只是看了一眼,竟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神知道我在观察这些阵纹,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晃了晃身体,眩晕的样子,他的眼中竟是得意,忽然开口对我说到:“你可知,这阵纹在昆仑也是最顶级的存在,我在这里,这个特殊的地方还原了它,你知道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吗?”

    他莫名的开始和我炫耀起来,这是应该他做的事情吗?或许...我的眉头微皱,已经开始了吗?

    但终究是不动声色的平静了下来,而在平台之上有一座方形的法坛,四面不高的阶梯围绕,我看着它,就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师父他们最终的所在。

    神在此刻有些癫狂,他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看向了那座法坛,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一些什么,总之我只能清晰的听见一句,我终将自由,这个世界应该被颠覆....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力量开始轻轻的翻起‘浪花’,就如同原本平缓磅礴的河流终于因为狂风暴雨,开始急速的上涨,爆发...

    在这种变化的开始,神也忽然变得有些癫狂,走过来,一把扯过我,眼神狂热的对我说到:“你是真的不需要害怕,你终究和我一起走向辉煌的巅峰。”

    我们两个穿一样的白袍,此刻因为力量的忽然爆发,平台上狂风肆意...吹起了我们的衣襟,和你一起走向辉煌的巅峰?还是终究你我之间必然毁灭一个?我的内心也开始激动,可是脸上却依然是那样的表情。

    平台之下,一群穿着青色衣袍的人缓缓而上,狂风也同样吹起了他们的衣襟。

    这些人身上的气息,我一下子就能辨别,是修者....个个都不弱,但也强不到哪里去,至少比不上吴天身边的那些人,也不知道神留着他们是一个什么意思?

    “涨潮开始了。”神忽然就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这平台之上滚动的天地之力,瞬间狂暴之气,仿佛就听见浪花拍案的声音,‘哗’的一声,即刻冲向一个巅峰。

    连呼吸都能感受到的天地之力,那么一个普通人在这里,只要能知道咒语,做出手诀,那么也可以使用术法,甚至不用存思!

    多么独特的空间,多么神奇的存在....

    神在这刻兴奋到了极点,拉扯着我开始朝着法坛走去,而我很平静的扯开他的手,低声的说了一句:“我自己上去。”

    神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了然的大笑,然后说到:“臭道士,到最后也喜欢表现所谓的风骨,自以为悟道,却是活得束手束脚,你随意吧。”

    他根本不怕我在这一刻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我脸上那种脱力的苍白在他眼中应该是假装不来的。

    他兀自潇洒的一背手走到了前方,我在他的身后也是一步一步的跟着。

    他踏上阶梯,风吹白袍,意气风发的气场一开始被压抑,后来却狂放的布满了整个平台。

    我跟在他的身后,同样亦是风吹白袍,却仿佛能感受到这个法坛之下,最亲切的心跳在不停的跃动。

    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变得不重要,我们在各自的思绪中,终于走上了这个法坛。

    法坛之上,一片空旷,原本也就不大,总共不到20平米的空间,除了我和那个神,什么都没有。

    我早已知道了一些,如今站在这法坛之上,却更加真实的感受到了林晓花对我描述中的法坛。

    “在这里,一切都简单到极致,只有9条阵纹,却是最重要的阵纹哦。”林晓花说这话时的神态,我都记得,歪着脑袋,一副搞不懂的样子,就是单纯的对我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有9条,你觉得我像一个懂很多的人吗?他说,这9条阵纹是任何人都描绘不来的,只有接引天地之力,自然形成,你懂了吗?”林晓花拖着下巴,眼睛不停的眨巴着。

    呵,这个女人...我的脸上不自觉的乏起一丝微笑,目光再停留在那些阵纹之上,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情绪,因为来自天地的沧桑亘古之气已经彻底的淹没了我。

    在这个不大的法坛之上,我竟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这法坛给我的感觉,竟然让我想起了那个界碑....那个矗立在万鬼之湖的界碑!

    “这一刻,我终于是等到了。”神原本是背负着双手,看着夜空,此刻叹息了一声,回过头,看着我缓缓的说到。

    我脸色平静,仿佛是已经认命,心中却是在想,那么两条鱼儿都入了各自的局,短兵相接,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了吗?

    我也忍不住悠悠叹息了一声,从那种沧桑亘古的气息中挣脱,我知道,接下来的是厮杀,不对等力量的厮杀,可终究也逃不开的命运.....

    说:

    今天的第一更,听说今晚很多地方会降温,大家加衣。

    〖

第一百零一章 短兵相接(一)

    如果说我和神之前的气氛,还算有一种奇异的融洽,那么从神说他等到了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如同碰撞出了火花。

    几乎是同时的,我们开始掐动手诀。

    我是满脸的紧张,而神却是轻松中带着一丝‘鄙夷’。

    在这里的天地之力太过充沛,是我唯一感觉到轻松的地方,在这里斗法也不需要花哨的五行术法,要的就是最直接最惨烈的灵魂力,精神力的碰撞,就如同我们在那个深潭和帕泰尔的大战一般。

    我明明以为是有胜算的....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澎湃,我几乎能够预见我的力量化为一把利剑,狠狠的和神在空中厮杀...不管胜败也好,至少是属于男人的惨烈。

    可是,我根本就连和他交手的机会也没有,下一刻他的力量就化为了一把‘尖锥’,一下子贯穿了我的灵魂,钉住了我的灵魂...原本灵魂力就如同奔涌的河流,就要化为力量,去直接的碰撞...却因为这一下,就如同挡住河流的礁石,一下子让我的灵魂力撞击在了上面,然后再也不能流动。

    瞬间堵塞膨胀的力量,让我的灵魂一下子就像一个充气的气球,瞬间就难受到了极点。

    这种难受直接反应在了我的身体之上,我的脸涨到通红,脖子上也青筋鼓胀,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有了胜利的希望,如果我再坚持掐动手诀,凝聚灵魂力,我的灵魂会爆炸的....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强行的收诀,在到极点的难受中,我猛然的收了手诀,因为是太过狼狈的情况,收诀完成的是如此匆忙,在灵魂力回缩的瞬间,一口鲜血从我的口中喷出,点点洒落在白袍的衣襟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相较于我的狼狈,神显得是那么的潇洒,单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优雅的举过于头顶,我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手诀的开手式,只是恍然看见手指的律动间,力量就如同一曲跃动的音律跃出,在某个**的部分,集结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尖锥,锋利的椎头全部都朝向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式术法精妙到了极点,这不单单只是碰撞,不像帕泰尔对灵魂力的运用如此粗糙,他的力量会恰到好处的锁住我的灵魂的点,压制我的力量,这才是这式术法真正的‘杀招’。

    这一点就要求了一种异常玄妙的精准,不是功力到了一定的地步,对灵魂的理解到了一定的地步,根本就不能做到。

    要知道灵魂的本质是一种虚无不能说清的存在,根本不像身体有着如此明显的目标。

    再则,就是对力量的压缩到了一个让人仰视的地步,不然凭什么一把力量凝聚的尖锥就可以阻挡我奔涌的灵魂力?只能说明,这尖锥之中凝聚的力量是惊人的,而他对力量的掌控也是惊人的...

    神真的可怕,我和他之间惊人的差距,只是凝聚的一把尖锥就可以说明,那个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就是力量的直接差距.....你看他,还在凝聚着一把又一把的尖锥。

    看见我狼狈的样子,神尽管还在施展术法,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仿佛是在嘲笑我,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敢与他动手?

    我却只是苦笑,当真这样的硬碰硬,只是鸡蛋碰石头吗?

    可是神是学不会怜悯的,已经倾斜的胜利天平,也不会让他有丝毫的放松,他手指的律动越发的快,连残影都没有,只是感觉他的手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比那一天他出现在竹林的时候,动作还要快的惊人。

    我的嘴角鲜血还在滴落,就看见他的手猛然的一握,道道凝聚而出的尖锥,毫不留情的朝着我贯穿而来...没有剧烈的疼痛,唯一疼痛的瞬间不过只是尖锥挤入灵魂那瞬间的刺痛。

    让人难受的不过是灵魂被锁住的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灵魂的节点,神都毫不留情的给我锁住了。

    这比吴天用绳结锁住我的办法更加的神奇,我就像被定格在了法坛之上,丝毫不能动弹,说句不好听的,我连倒下的自由都没有。

    可这并不是结束,神高高在上的看着我,最后一道尖锥,也是最小的一道,可是几乎凝聚为实质的一道,带着破空之声,毫不犹豫的朝着我的丹田刺穿而来。

    这是一种玄妙的伤害,因为没有任何的伤口,甚至血液也不会流出,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破碎,是的,力量集中之地的破碎,或者说是深刻的压制,这个时候,别说是灵魂力,我连任何的力量都使不出来了。

    神完成了这一切,脸色也稍微有一些病态的红润,我盯着他,我相信这种病态的红润并不是因为他对我施展了这样的术法而不支,他只是...只是在自我压制罢了。

    呵呵,摆开的棋局。

    但是,神好像并不在意我的目光,他的神情在此刻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他眉毛轻挑,看着我说到:“陈承一,我都不想问你是有什么样的勇气和我出手,因为就算临死的鱼儿也会挣扎两下。我只是料想不到,你还保留有如此的力量,我以为你很虚弱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看着那个神,并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我的灵魂被他钉住,我连说话都不能。

    他好像也并不想听我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到:“一定是那个诡计百出的林晓花教你的吧?可惜,你很笨,把这些力量留不到最后一搏。她只不过是想坏我的大事,可惜的是,你知道吗?”

    神此刻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容,眼睛微微弯曲,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然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我说到:“她舍不得我,她是我的女人,她终究....不能完全的让你来伤害我。”

    我的脑中一片乱麻,乱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林晓花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起过和神的任何关系,我只知道她有着一个追随的人,那个人无时无刻的不追随着死亡,我没想到神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个林晓花.....其实,神会说她是他的女人,我也一点儿都不惊奇,只因为此刻在脑中回想她的一举一动,所有的顾盼神态之间,都完全的演绎了什么叫女人的风情。

    我缓缓的呼吸着,我知道其实自己没有退路,我只能相信。

    因为法坛之下,我的师父他们还在,只是这一个理由,就值得我赌上所有。

    说完这句话,那个神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在法坛之上来回的走动,然后有些焦躁的说到:“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等不了多久了,十分钟?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我要防备的从来都不是你这样的弱者,从来都是那个女人,林晓花。”此刻的神像是已经完全的癫狂,在法坛之上走动的更加快,仿佛是不这样走动,他就发泄不了内心的情绪。

    我沉默的,静静的看着,十分钟吗?

    那么...快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麻烦!可恶的是,为什么要这样,每个我,每个我都要受到她的影响。”说话间,神好像愤怒到了极点,猛然的停住了他的脚步,神情变得异常可怕和扭曲。

    我以为他会动手揍我吧?却不想他猛然的朝着自己的胸口一拍,同样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那一道鲜血洒落在法坛之上,恰好的就落在了其中一道阵纹之中。

    我虽然完全的被制住,可是从那隐隐有着荧光的艳红颜色,我已经看出来了,这是属于神的精血,真正的心口精血。

    “开始了。”神望着我说这句话,嘴唇上还带着鲜血。

    是的,已经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被制住的我,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叹息了一声.....

    说:

    可能大家会觉得压抑,因为每天更新的内容有限,看不完整个局。但记得我说的话,一切都只是局!好了,今天的更新完毕。

    〖

第一百零二章 短兵相接(二)

    九条阵纹,用精血来描绘,看着那个神越发苍白的脸色,我就算不知道这个阵纹意味着什么样的阵法要启动,也知道这个阵法的效果是一定逆天的,否则那个所谓的神怎么也会如此的吃力?

    法坛之上的气氛沉默,只有不停流动狂暴的力量在提醒着我,这里即将产生一场剧变。

    神全神贯注的描绘着阵纹,这个时候的他看来是‘虚弱’的,可惜我全然无法动弹,只能默默的看着。

    在法坛的下方,传来了明明很宏大却显得有些飘渺行咒之声,却莫名的充满了力量感。

    而这种力量却只是向上天祈求的某种力量,是非常简单的祈祷之言,只不过行咒的所有人都是修者,所以显得分外强悍。

    在这种既肃穆又诡异的情况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开始渐渐的从紧张,激动,兴奋,不安变得莫名的平静起来。

    神的脸庞越来越扭曲,我能看出来他在努力的压抑控制着什么,虽然描绘阵纹的手始终稳定无比,可也快到极限的样子。

    终于,他划过了最后一笔,法坛之上响起了他一声带着满足的叹息,仿佛已经是支撑到极限,他迫不及待的扔下手中的笔,一下子盘坐在了法坛之上,双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呼吸从异常急促的样子渐渐的变得悠长

    他是在稳定自己。

    这是一个其实我早已经知道的答案,不过,在这时,法坛之下响起了脚步声,上来了几个青袍人,他们搬动了我的身体,让我面朝着法坛的下方,神的一切情况背对着我,我也看不见了。

    在我面朝法坛下方以后,这几个青袍人就匆忙的下去了,而法坛下方的平台之上,呈现了一种热火朝天般的忙碌,祈祷的青袍人,描绘阵纹的青袍人,还有来回布置着各种法器,不懂要做什么的青袍人。

    其实,这种高高在上看着的感觉很好,而神是不是最终追求的就是感觉,而且想要它不朽?

    我没有具体的答案,只是当下方的红色阵纹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玄妙的流动,这种玄妙我说不出来,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每个人的命运皆是在这阵纹中流动

    而命运是什么?包含的东西也就太多,比如说一个人的寿命,气运,定数如果这些东西可以流动的话就算被制住了,这个想法出现在我脑中的时候,我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变得震惊。

    那么一切不就可以解释了吗?那一双翻云覆雨的手,随意的操控着别人的命运,借寿,借运原来背后的依靠全部是来自于这个大阵!

    那个小镇如此,圣村如此,被祭献的人也是如此他要的原来真的只是人,只要人足够多,可以‘借’出来的,可以用来为自己所用的也就越多,这是无本生意,这也是真正的**裸的剥夺。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切,全身莫名的冰凉,我甚至无法想象,在一个不知道属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角落,竟然有这么一个逆天的大阵,可以让命运流动。

    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再远,在这法坛之上,除了整个平台是清晰的,其余远方的一切都被朦胧的雾气笼罩。

    下方的阵纹完成度已经越来越高,而在我的身后响起了神癫狂的声音,如果是一个其他人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吃惊,可是局已经摆开,对于这样必然会出现的场景,我却是内心越发的平静。

    “我不管,我的日子到了,我要去见我的父亲。”

    “什么时候都行,唯独今天不行。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过了今天,就会成全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你是说?不,在你身上,任何事情的实现都是用许多别人的东西来换的,你是让我背上一身的罪孽。”

    “你觉得你会有任何的资格背上罪孽?你今天给我安静!”

    这句话几乎是神嘶喊着吼出来的,接着我听见了一连窜手掌拍到身体上的声音,让我想起了竹林斗法时,神也是如此做的,他那泛着紫色光芒的脸庞如今的情况,只怕是

    我的身后安静了,那奇异的自言自语已经结束,换成了一连窜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声,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此刻,下方的阵纹就快完成了,因为基本上整个阵法已经完全的成型了这时,我原本平静的心开始心跳加速,我开始盼望着一个身影的到来。

    可是,远方依旧是蒙蒙的雾气,那个我盼望的身影还根本没有出现。

    祈祷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在这时,随着描绘阵纹的最后一个青袍人忽然扔下笔,癫狂的大叫,整个阵纹终于完成了。

    在那一刻,我的神思一下子变得恍惚,我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抽离感,就像我还有这里的所有人的命运全部交融在了一起,然后开始混乱无序的流动,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在这里只有一个能抽身事外的人,可以调度着这一切,那就是我身后的那个神。

    不过,他的喘息那么急促,也像是分外吃力的样子。

    “要完成,一定是要完成的,非得完成不了。”神的声音在颤抖,像是在自我鼓劲,也像是在自我安慰。

    这个大阵完成的这一刻,根本没有什么逆天的迹象发生,但事实上,在我心里才知道这一切是多么的逆天。

    我的身后响起了神的脚步声,看似凌乱,实则上却有一种奇特的规律,他的口中在哼着什么东西,根本不像道家的咒言,就是最初我听到那种像是道家与巫家结合的东西。

    在这种施展之下,我感觉那混乱的无序开始有了一种玄妙的变幻,就是那流动的命运不断的被抽离,然后消失在天际深远之处

    这是一种献祭!和那遥远的时代,帝王做最高层次的献祭,需要献祭活人的生命那样的献祭,实际上没有本质区别,只是献祭的更加彻底,把一个人的灵魂连同命格一同献祭了出去。

    我看着平台之上的青袍人,莫名的一个接着一个倒地,身体想要剧烈的颤抖,可是悄悄握紧的冰冷拳头,却不停的在阻止自己这样做。

    就要到了,时间就要到了,我必须要忍住。

    “够了吧?”神的声音也罕见的有些不确定,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然后在说完这句够了以后,他开始悄无声息。

    命运还在阵纹中流动,但在这时,我感觉到自己被定格在了某一处这种定格很难形容,就好像我和神的距离是很近的,但这只是物理距离,而此刻的定格,就像是我的命运开始要和他交融。

    神是悄声无息,但在此刻我也感觉到了他的混乱,是的,他的气场开始混乱,就像是好几个人在某一个身体中要剥离,冲出来,他已经对自己没有了主导权一般。

    “安静,安静!下去下去”神的声音几乎开始癫狂。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力量如同奔涌的大海一般朝着我‘撞’来,要拼命的与我的命运交融,在同时,我的灵魂传来了挤压的感觉,这就是侵占吗?

    “林富瑞”

    “富瑞”

    终于,在这个时候,平台之下传来了两声呼唤的声音,这两个声音我都很熟悉,一个就是林晓花的声音,而另外一个则是林建国的声音。

    “阻止他们。”神开始疯狂的大喊。

    然后,那种玄妙的相融感觉,和灵魂的挤压感,变成了狂暴的,**裸的侵占那种急切的想要完成的侵占。

    而我,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叹息,不是内心的叹息,而是从喉咙的深处发出的叹息,原本僵硬不能动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已经瞬间恢复了。

    是的,一切都不用在演绎了。

    〖

第一百零三章 短兵相接(三)

    其实去看着一个人崩溃的神情,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绝望又有什么好欣赏的呢?因为记得师祖的话,所以在我面前这个穿着白袍的男人,他的情况无论有多么复杂,但他从来不是神,而只是人。

    所以,他崩溃而绝望的样子,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崩溃而绝望的样子罢了,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叹息这么一声,总是觉得这样忽然的走到他面前,是有些残忍的事情。

    “是这样就想打败我吗?”神不甘心,可是身体却不太受控制,林建国的出现,让他的脸扭曲,身体明明是想站起来,可是颤抖着压抑自己就是不想站起来。

    我想,想站起来的是林富瑞而已吧。

    我看了一眼神,一年之中,机会也只有那么一天中的两个小时,于他是,于我也是。

    因为这两个小时,林富瑞会出现,林晓花对我说的话也还历历在耳。

    “其实呢,在这里的生活很无聊。每一次献祭就是最好玩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林晓花坐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两只洁白的脚丫子在空中不停的晃荡,她好像很喜欢用唾沫来吹泡泡,显得她说话很不经意。

    “献祭为什么会好玩?那是那些人的命,你那么残酷?”我被她的双脚晃得眼花,完全不以为她是在和我商量什么大计一般,同时也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残酷,喜欢献祭,却莫名的对她讨厌不起来。

    “我在意的不是那些人,你知道吗?一个人对一件事情无能为力久了,自然也就麻木了,会转移注意力,你可以认为是我的软弱呢?”林晓花拖着腮,微微有些沉思的样子,好半响才跟我说到:“其实我之所以喜欢献祭,是因为这里寂寞太久了,而献祭带来的有时不仅仅是人,还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就比如说是书什么的,我最爱看书了。”

    “重点。”我揉了揉太阳穴,难道所谓的大计就是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重点就是我曾经看到过一本书,倒是可以说明一下这里主人的情况,你要听吗?这可是大计哦。”林晓花的声音就像是在说悄悄话。

    这让我无奈,但也只能点头,这个女人好像已经不能普通的活着了,她活着就是为了表达一种叫做风情的东西,虽然我认为商讨大计的时候,不应该用这样的神态语气以及动作。

    “那本书呢,是一本心理学的书,说的是多重人格的故事。多重人格多有趣啊,就好像其中一个人格是强大的杀人狂,另外一个人格却是懦弱羞怯善良内向的弱者....就好比这里的主人,他很强大,对吗?可是你就当他是一个多重人格的患者啊,当他弱的人格出现时,你就可以狠狠的欺负他了。”林晓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斜睨着我,看似不经意,可是我的心跳却猛地漏跳了一拍。

    “你发什么呆啊,不明白吗?不明白,我就这样告诉你吧,他的控制欲很强,包括对自己,是啊,你可以理解他也想妄图控制自己的多重人格。他确实是那么做的,可是有些事情就如同你们这些臭道士口中的天道规则一样,你可以无限的避免它,可是你依旧要生活在这种规则之下。就算这里的主人也办不到完全的控制啊,每年总会有两个小时,他不是自己的时候,或者,是完全的,是他软弱自己的时候,这样你更加明白了吧?”林晓花难得认真了一次。

    “可是,他那两个小时的时间,是禁忌吧?我怎么可能遇得见?”我的眉头紧皱。

    “那肯定能遇见啊,因为,那两个小时对他来说也是机会,一个分离自己的机会。”林晓花此刻的眼神带着哀伤,我却莫名的起鸡皮疙瘩,因为看起来就像一条正在吞噬着什么,却偏偏流泪的鳄鱼。

    我的思绪从这样的混乱中收回,却完全已经无视神的目光。

    我拣起了地上之前被神丢弃的那一只笔,听着神疯狂的喊了一声‘不’,眼光却落在了平台之上,我觉得我真的不能去见一个人的崩溃,就如死人临死那一刻的眼睛不能去和他对望。

    在平台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此刻的林晓花就走在中间,她双手抱胸,左顾右盼,脸上带着笑容,就像一个在看着有趣电影的旁观者。

    在她身旁走着的是林建国,此刻的林建国表情却是复杂的,但任何的复杂都抵不过他脸上的那种急切,就是急切想见到自己儿子的心情。

    在他们的身边,是一群黑袍人,其中两个是神命令去看着林晓花的...此刻,这些人成为了林晓花最忠实的打手。

    对的,林晓花这个女人底牌无数,她一直都很镇定的看着一切,安排着一切,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掀开可以打败对手的底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恶趣味。

    “拿给我!”在我看着平台上的一切,有些愕然时,神忽然扑了过来。

    他的动作狼狈,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目光明明是停留在平台上的林建国身上,可是却像是用尽了全力就想抢夺我手中的笔。

    我愕然是因为我不知道林晓花还能控制这些炼尸,但不代表如此狼狈的神对我还有什么威胁,我不想推开他,只是轻轻的朝着旁边一躲闪,就避开了他抢夺我手中那只笔的动作。

    ‘澎’的一声,神扑到在了地上。

    可是他依旧异常的不甘心,他的眼神流露出了最大的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到:“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的!最多还有十分钟,你会死的很难看...可我的机会还有,还有...”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同时又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爸..晓花.....”

    那个声音根本就不是神的,分明还带着稚气与软弱,这个声音才是真正林富瑞的吧?

    与此同时,匆忙的脚步声响彻在法坛的边缘,然后林建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现在了法坛之上...一把就扶起了在地上显得那么狼狈的神。

    “爸,爸.....”神一把抓住了林建国的衣襟,表情是那么的痛苦,就像是他根本不想靠近这个男人,可是不受控制,那种眼神明明是对我的愤怒和痛恨,可是却又是一种疯狂的思念得以实现的释放。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林晓花此刻站在一旁,倚着法坛的矮墙,分明是不想在意,可是,竟然有两行清泪从脸上滴落。

    “晓花....我想你了。”依旧是神在说着这句话,不,此刻更该是林富瑞吧。

    林晓花望着天,伸手,抹去了脸上的两行泪。

    神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却被林建国狠狠的抱在怀里,林建国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在感激什么,但此刻已经不能再耽误了,我低声说到:“时间不多了,先把他带下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最后的一笔,带他下去,多争取一点儿时间是一点儿。”

    林晓花显然比林建国镇定许多,她听了我的话之后,立刻走过去,扶起林建国的同时,也在拉着那个全身颤抖,愤怒的看着我,几乎要咬碎牙齿的神。

    可是她拉不动,只能叫过了一个黑袍人,把神几乎是连拉带扯的拉了下去。

    “不,不,绝不....”神开始疯狂的嘶吼起来,同时,又开始软弱的靠着林建国,流着眼泪喊着爸。

    这么矛盾的一幕,我深呼吸了一下,微微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时,我毫不犹豫的用特殊用自己的力量,狠狠撞击在了自己的心口,然后用特殊的手式开始拍击自己的胸口。

    这一招是林晓花教给我的....用这样最特殊的办法来取心口的精血!

    ‘噗’我的一口鲜血也喷出,艳红,带着微微荧光的颜色......心口莫名的剧痛了一下。

    可是,师父,我快见到你了吧?

    我手稳稳的握住了那只描绘阵纹的笔,这已经是关键中的关键了。

    “嘿,呆子,你知道为什么九就是极限之数了吗?你们道家有别的说法吗?我好像听过一个哦?”那一夜,林晓花喝着神仙倒,看似不经意的对我说到。

    “倒是有一个说法,十是极致,懂吗?十全十美就是完美了,完美却是遭天嫉的,任何事情都要留一个缺口,不能到极致...除非有极致的福分和心来承受这种极致。这样说来,九就已经到顶了。”

    “那你说,在九条天子阵纹上,再多画出一条,又是什么结果呢?”

    对啊,又是什么结果呢?

    说:

    非常难写的两章终于搞定,感觉自己好疲惫啊,总算把局揭开了一角,记得有人骂我说写得勉强,是因为我根本不会写局,但愿,这局揭开大家还不算失望。今天的更新完毕。

    〖

第一百零四章 成功与失败之间

    天地自然生成的阵纹,凭我的本事绝对不可能化成一条相似的阵纹来让它达到10的极致的。

    但事实上神之所以会那么惊慌失措,而我也有信心敢于去破坏这样的阵纹,其实是因为我们都明白,在‘鬼打湾’这个世界里,9条阵纹实际上就已经是一个极限,谁要去多画一条阵纹‘画蛇添足’的话,就会破坏这个由九条阵纹行成的阵法核心的‘和谐’,从而彻底的破坏它。

    因为它本身就已经很完美,就好比一幅画明明就是完成品了,谁再在上面加个什么,整幅画的意境也就彻底的被破坏。

    “是的,不需要做到太高深。”我拿着描绘阵纹的笔,深吸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明白,如此天地行成的阵纹,我起码也要拿出自己的最好水平,在它们之间多添加一条阵纹,才能引起那种其妙的‘共振’。

    我能做到吗?做不到也得做!

    在这个时候,我无比怀念精通阵法的小北,可惜除了我自己,此时没有人能依靠。

    下面依旧是乱成一团,但在我眼中,一切都已经变成了不存在一般,喧闹时而惨嚎的人声不存在,奔走搏斗的人们不存在,就如同我知道在角落里一定有一个僵立不动的‘练尸’也不存在了

    我的心神从未有如此集中过,拿着笔的手稳定无比,呼吸也变得平静,一条阵纹开始渐渐的在我丫丫电子书成型但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灵魂承受的巨大压力。

    这条阵纹绝对是我在压力之下的超水平发挥,可能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比描绘布置一个阵法更加的消耗心神。

    在阵纹完成一大半的时候,我的眼神就已经开始变得恍惚,可是却莫名的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就好像是凭借本能也会完成这条阵纹,这条阵纹就好比就来自我灵魂的一跟线条,我描绘它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明白这种境界是异常的难得,很多时候悟道成逆天大术时,这种境界才会偶然的出现。

    我这个应该算是爆发吧,多年累积的思念,长久以来的压力,急切,盼望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的爆发。

    终于,一条不长的血色阵纹到底是在我的丫丫电子书成型了,在最后收笔的那一刻,笔尖离地的瞬间,我一下子就从那种似恍惚未恍惚的境界中脱离了出来,我的眼光落在我所描绘的阵纹之上,发现竟然是自己也看不懂的玄妙。

    相比较之下,那些天地行成的阵纹,我除了感觉到那种沧桑古朴的气息外,我是发现不了有任何玄妙之处的。

    我肯定不会以为我自己画的阵纹比起天地自然行成的阵纹还要高深,我知道那根本就是因为境界相差太远,我看不出来天地阵纹的玄妙罢了。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一下子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让我的心神从这些阵纹里挣脱出来,那一下,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猛地就从我的心口,一下子蔓延到了我整个人。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这倒不是什么心头精血,不过是因为超越了承受的极限,一口压不住的热血罢了

    血迹从我的嘴角滴落到我胸口的衣襟,在我的身旁林晓花懒洋洋的靠在墙边。

    整个平台依然是那副乱得不成样子的感觉,青袍人和那些炼尸还在搏斗,一个个的想冲上这个法坛,在那边角落,身穿白衣的神是那么显然,他的目光一直朝着我们这边望来,可是又任由林建国拉着双手

    星空还是那样的星空,似乎是滚动的星辰,流动的力量,夹杂在其中的命运之河,都还是一样的未曾发生任何的改变。

    “你打我一耳光?”我的声音带着叹息,手撑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白衣胸口那鲜血滴落行成的‘血花’分外的显眼。

    我在寻找一个可用的工具,我觉得现在必要要一个可用的工具,这种必须要的心情,让我整个人都跟着急切起来。

    “如果我不打你一个耳光,你会沉迷在这些阵纹当中,永远醒不来了。这些阵纹对神来说都很危险”好像起风了,风吹起林晓花随意披散的长发,让她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沉溺在其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好过我面对失败。”法坛上空空如也,根本没用一件我想要的合适工具。但是,我望见在那个平台上散落一地的法器,有些甚至是重型大型的法器,我忽然就笑了起来

    我忍着全身的疲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想朝着那个平台走去,我内心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能不能完成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去做,我就很开心。

    那就是找到一件重物,砸开这个法坛,我想要见我的师父,见慧大爷,见到我的师叔

    “谁说你就一定失败的,等等吧。”一双手拉住了我,语气是少有的轻柔和认真,风越发的大,连同我和林晓花身上的袍子都被吹得猎猎作响是林晓花拉住了我。

    “你是说,我或许还没有失败?”在刚才看见一切都没有变化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开始变冷。

    我有的不过是十分钟的时间,神一定会想尽办法压制自己,再卷土重来,在那个时候,没人可以再阻止他了,就像他说的,他还有机会我忘记不了他说不过十分钟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不可能有两个小时那么奢侈的时间,而今我也不知道十分钟过去了多久。

    在我的理解里,林晓花说没有失败,可能是因为她想要我抓紧时间再重新画一条阵纹什么的可是我太清楚我自己已经没有这个力气,甚至时间也不够了。

    我之所以会认为时间也不够了,是我看见了在那个角落,神忽然一把重重的推开了林建国,上前两句,看样子是想掐住林建国的脖子

    “啊”整个平台回荡着神嘶吼的声音,他好像非常痛苦,在我和林晓花同时望向那边的时候,他终于还是不能伸出手去掐死林建国,而是看了这边一眼,飞快的朝着法坛跑来

    真好,如果是他这个时候要掐死林建国,恐怕我是来不及救林建国了,免得临死前还留下遗憾,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现在剩下的真的就是砸开这个法坛吧,就算砸不开,我不遗憾亦不后悔。

    “终于还是失败了。不是吗?”我挣开了林晓花的手,要朝着法坛下面冲去,神奔跑的非常快,一路撞开了很多人,炼尸也好,青袍人也好统统被他撞开。

    风更加的大,却吹不散我的叹息。

    异常忽然的,林晓花忽然就用很大的力气拉住了我,整个人一下子抱住了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嘴唇就贴了过来,贴上了我的嘴唇我瞪大了眼睛,我不明白在这种时候,林晓花为什么会这样。

    却听见在平台的下方,一个人发疯咆哮的声音,状若癫狂,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那个声音清晰到我们站在法坛的上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呵”林晓花离开了我的嘴唇,流转的眼神魅惑如丝,嘴角还带着我的鲜血,那是我刚才吐出一口鲜血时,未来得及擦干的血迹。

    “他疯了哦。”林晓花这样对我说,整个人却紧紧的贴着我,非常刻意的不离开我的胸膛。

    ‘哗啦’,一道闪电从这神秘的天际划过,伴随着星辰的闪电,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我忍不住抬头望向夜空,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内心忽然开始‘澎澎澎’的跳动起来。

    难道我死死的盯着头顶上那片夜空,还来不及想什么,林晓花却抓住我的衣襟,一下子掰过我的头,强行让我看向她。

    在那一刻,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连眼神都开始迷茫,可是我却觉得她其实是想哭。

    她却望着我笑,说到:“味道还行,二愣子的血谁说你失败了,这不是成功了吗?你看他”

    说话间,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我仿佛看见原本流动的力量一下子变得狂暴无比,彼此之间开始互相的撞击,夹杂在其中的命运之河也开始倒卷着波浪,冲破了两岸想湖水一样的散漫开来

    ‘哗啦’‘轰隆’几乎是伴随着第三道闪电同时落下的,是一道惊人的落雷。

    在这样的电闪雷鸣中,我看见穿着白袍的神,抱着自己的脑袋,异常痛苦的在嘶喊,疯狂的嘶喊,但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为你争取了时间哦。”那一道落雷,落在法坛之上,威力大的炸开了法坛的一角,乱石飞舞中,林晓花望着我这样说到。

    一滴泪从她笑颜如花的脸上滚落,然后我听见她幽幽的说到:“其实,我自己不就是最好的武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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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那就死在他们身边

    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让神发疯吗?

    原本控制林富瑞真正的灵魂就不易,加上林晓花给予的刺激,情绪上的波动,就让神一时失控控制不了了自己是最好的武器,林晓花就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林晓花这样做,我根本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异常奇怪的感觉,可我也来不及问什么,因为一道异常激烈的闪电划过,我本能的就觉得危险,所以一把拉过林晓花,发疯般的朝着法坛之下跑去。

    ‘轰隆’,我们的身后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声音就像是真正的炸弹爆炸开来的感觉。

    我忍不住一回头,看见乱石被炸起,飞舞着朝我们冲来那个时候,我拉着林晓花还跑在法坛的阶梯之上,已经来不及躲了,只能一把拉着林晓花伏下身去,狼狈的摔落在阶梯之上。

    由于本是慌乱中的动作,更是控制不住身体,一起从阶梯上滚落了下去。

    这动作原本算不上暧昧,可是我却听见神那近乎于疯狂的咆哮声:“陈承一,我要你死,我绝对要让你死!”

    林晓花却是忍不住的轻笑,我根本不知道这女人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仿佛总是很混乱的样子。

    可是,我却顾不上她,因为此时我看见了一队灰衣人上来他们中间有一个慌乱的,可怜的被绑着的,在不停挣扎的人。

    那是凌青奶奶。

    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一茬,神还握着这张底牌!

    在原本的计划中,时间上掐的点是非常精确的,可是没想到描绘最后一条阵纹的时候,来得这么慢,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拿出了这一张底牌

    轰隆,轰隆风云突变一般的,大片大片不知名的乌云终于遮盖住了这片星空,伴随着的是雷电不停的落下的声音,法坛就是那风暴的中心,不停的被落下的巨雷轰击着。

    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形容身后的景象,青烟升腾,被击碎的乱石四射。

    在这种情况下,聪明的话,就应该找一个地方老实的趴着,可是我根本做不到,扔下林晓花,不要命的朝着凌青奶奶那边飞奔而去。

    我绝对受不了凌青奶奶那慌乱无措的眼神,我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凌青奶奶。

    顾不上注意身后的变化了,更顾不上乱石四射打在背上的疼痛,我硬生生的承受着,林晓花在后面喊着:“呆子,老实的趴着,很快”也被我直接抛在脑后。

    或许是终于可以威胁到我了,神开始从那种不能控制的癫狂中,好像清醒了一点儿,他朝着我绝望而疯狂的大笑了几声,看着我不要命的朝着凌青奶奶那边跑去,忽然就对着那些灰衣人吼到:“掐死那个老太婆,掐死她”

    掐死她?我的脑中一下就像被炸开了一样,怎么可以?

    这一次是换我发疯了,大喊到:“不”然后更加不要命的朝着那边疯狂的奔跑。

    可是,那些灰衣人怎么可能听我的?他们只会服从神的指令,凌青奶奶那么无助的被绑着,其中两个灰衣人就死死摁住了还在挣扎喊着害怕的凌青奶奶,另外一个灰衣人的手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凌青奶奶的脖子掐了过去

    “陈承一,你毁了阵纹,我他日可以再重建你毁不去这个鬼打湾!哈哈哈陈承一,我放弃你了,所以和你所有有关的人都去死吧,去死,去死”

    神的声音疯狂的在我身后咆哮此时的他可能也处于最困难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亲自动手。

    不过,在他看来,也许只要能打击到我,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在我的眼中,只有那一只掐上凌青奶奶脖子的手被无限的放大我看见了那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就掐在了凌青奶奶的脖子上,然后收紧

    凌青奶奶的样子是那么的无助,她下意识的看着我流泪,我的心就像被撕扯一般的疼痛。

    “不,不不,不要!”在这一刻,我要做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只能下意识的朝着那边飞奔,如果凌青奶奶这样死了,我想在下一刻我就会彻底的发疯,根本难以预料的后果。

    在这么一片纷乱中,一道小小的影子从凌青奶奶的身上飞舞而出那一刻,死死盯着那边的我,感觉有些眼花缭乱,但下一刻心就放松了少许,是那只也唤作小花的虫子,原来,它还在,神根本没有收走它。

    那些灰衣人只是普通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有小花在凌青奶奶就是安全的。

    和我预料的一样,那只小花飞出以后,就朝着那个掐住凌青奶奶脖子的灰衣人疯狂的飞去,我甚至捕捉不到它的动作,就听见那个灰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的声音,然后倒地不起

    接着,小花四处的飞舞,那些看住凌青奶奶的灰衣人,一个个的都纷纷倒地,开始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小花,别这样了,你会累死的”凌青奶奶忍不住哭喊到。

    “凌青奶奶,到我这边来。”此刻,那些灰衣人已经顾不上凌青奶奶了,纷纷躲闪着这些致命的虫子,从他们的表现上来看,他们至少还是清醒的人。不过,这些人怎么样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此刻我必须提醒凌青奶奶过来,只有到我身边来,我才放心。

    凌青奶奶带着泪,看了我一眼,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朝着我这边跑来。

    纷纷的乱局当中,我觉得我已经看不到希望在哪儿,神说要放弃一切,和我相关的人都要去死,可是,至少也得死在一起吧?我只有这个想法。

    随着凌青奶奶的跑开,那一只叫做小花的虫子也跟随着凌青奶奶飞了过来在拼命的奔跑中,我终于接近了凌青奶奶。

    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叹息的声音,那声音是神的声音,从开始到现在,我第一次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清醒的意味,我的内心涌起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可是,我顾不上。

    “陈承一,你实在不值得我这样做,我没想到你这样一只小虫子,可以把我的地方破坏成这番模样。当然,你不要是以为你厉害,厉害的不过是那个女人罢了。我会收拾她,不过在这之前,你真的会死。”

    “陈承一,你快站住。你等着我。”于此同时,林晓花的声音也响彻在我的身后。

    可是,我不可能站住,凌青奶奶已经冲了过来,我一把抱住了凌青奶奶,小花也同时停留在了凌青奶奶的肩膀上。

    “没事了。”我是这样对凌青奶奶说的,然后开始迫不及待的解开凌青奶奶的绳子。

    原本平台上的大阵就由这些青袍人完成了,此刻,忽然我听见神一声比一声痛苦的低吼,在这种痛苦下,他竟然还能行咒平台上的大阵莫名其妙的大亮

    我此时解开了凌青奶奶的绳子,那些灰袍人也冲了过来。

    看着这些麻木的脸,我的愤怒就像是无法压制的火焰,冲天而起,我冲着他们大吼了一声:“滚开!”

    或者,他们到底只是一些普通人,又或者,此刻的我更像一个疯子吧?他们竟然莫名其妙的停住了脚步我一把把凌青奶奶揽入了怀中,天空滚滚的雷电还在不停的落下,伴随着法坛破碎的声音。

    我还记得,师父他们就在法坛之下,神已经被我彻底的弄到了愤怒的极限,他要不计代价的杀掉我还有和我相关的人,这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法坛被破坏,师父他们会出现,那么至少让我死在他们的身边,我要把凌青奶奶也带过去。

    在我看来,真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师父会醒来的话,他会救凌青奶奶的。

    我揽着凌青奶奶转身,望向了青烟乱石笼罩的法坛,此刻它已经被雷电劈的不成样子,在一片狼藉中,我模糊的看见了法坛之下,一道黑色的大门露了出来

    而在这样混乱的背景中,林晓花不要命的朝着我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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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

    师父他们就在那个黑色大门之后吗?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进入半坐化的状态?那神又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建筑一个法坛?

    这些事情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因为我根本不奢望在我不能做任何事情的情况下,我半坐化的师父会醒来,然后给我说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儿。

    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笑,这算是多年以来,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吗?

    我相信师父他们不会有事的,就像两年前神也只能这样用法坛镇压住他们,而不能轻松的杀了他们。

    “凌青奶奶,我们过去吧。”我揽着凌青奶奶,那些炼尸依旧还在和青袍人搏斗。

    或者是已经斗出了真火,很多青袍人已经开始施术,各种纷乱中,那个神此刻已经盘坐在混乱平台的正中,他的手此刻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拍击着,我只能看到他在念着咒语,拍击,其实他具体的动作太快我看不清楚。

    只是察觉到他的表情越来越平静。

    “大哥哥,我们过去。”凌青奶奶依旧叫着我大哥哥,却异常的乖顺,我在她身边,她好像真的不那么害怕了,尽管她贴着我的身子还有些颤抖。

    那个在那天,清醒了瞬间的凌青奶奶就好像是一个遥远的梦境,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我们的脚步反倒是从容,我想看一眼小花的情况,刚才凌青奶奶说它会死,我也忍不住有一些担心,尽管只是一只虫子,但这艰难的岁月,毕竟是小花伴随着凌青奶奶一起度过的。

    小花显得有些虚弱,原本一对漂亮的透明翅膀,也有些耸拉着的样子我想凌青奶奶如果恢复的话,应该会有办法的。

    只是我看着小花的眼神也禁不住透出一丝怜悯,没想到,还有一只虫子会跟随着我一起死。

    神此时的气场已经逸散开来,我不认为我有半分希望能够和神斗下去了,任何精妙的计策都不行了说起来,林晓花是真的很聪明吧,她和我一起制定的这个计策,除了时间上的点掐不准以外,一切都掐准了,连同神的心理都掐算的一清二楚。

    从一开始我跑出那个院子,其实就没有打算逃脱,目的无非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引起神的注意,让神知道我逃跑了。第二,则是拖延神的时间。

    林晓花告诉我,神几乎是算无遗策的,只要是不牵连到自己的命运,基本上要‘坑’他,‘骗’他很难。

    就算神仙也不能掐算自己的命运,那样会引发命运的乱流,也就是说原本的主流变成支流,而一条微小的支流却会变成主流命运乱了,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不要说这个神,就算传说中真正封神的仙人也绝对不敢这样做。

    神的命运连接着林富瑞的命运,其实已经混乱,他连关于自己的吉凶都不敢去掐算。

    林晓花跟我说,所以神不敢精细的去掐算她的一切,因为她也是神生命中重要的人,他做不到。

    可是,林晓花毕竟不是神,神不敢把她掐算的太细致,可是大致总是有一些察觉的,就比如林晓花接近了我第一个目的引起神的注意,也就是通过这个方式告诉神,其实林晓花和我的‘阴谋’不过是她告诉了我怎么跑出院子,她帮助我逃跑。

    “直接告诉一个人,或者会让他怀疑。但是用一个虚假的事实让他看见,用自己的惊慌让他感受到,那就不一样了哦。你要知道,一个多疑的人往往就不爱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偏执的喜欢去分析自己所看到的。说起来,这个就要靠你的演技了。”林晓花是这样对我说的。

    是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掩饰林晓花和我整个计划中真实的目的。

    至于第二个目的就是这样跑出来,会拖延神的时间。

    在每一年神总会发作‘两个小时’。而那两个小时的神,可以说有一大半不是他本人,而是变成了林富瑞。

    “他会选择在这两个小时,来占据你的全部的,除了灵魂。”林晓花很自信的说到。

    “为什么会选择在最虚弱的时候来进行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当时的我自然是不相信这个说法。

    “因为你知道吗?神的本质是什么?好像我也不太能说清楚,你只要记得神的本质实际上是‘他’这个整体和林富瑞已经不能避免的把任何事情都纠缠连接在了一起,这种连接可不是连体婴儿一般那种连接,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可以说神是林富瑞,林富瑞却不一定是神。他很厌恶这种纠缠,他习惯对任何事情绝对的掌控,所以实际上也是他在掌控一切,不过这两个小时就是漏洞总之呢,是我不知道的原因,他们纠缠在一起的事情,总有两个小时的分离,这种分离,让神掌控不了一切,不过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懂了吗?”林晓花尽量给我解释的详细了一些。

    话听起来虽然很玄妙,但是我也很快弄懂了其中的因由,说起来非常简单,那就是神想要摆脱这种纠缠,想要一个更好的‘发展’,他看中了是童子命命格的我,想要彻底的抛弃林富瑞。

    不过他们原本纠缠在一起,这种抛弃很难做到,只有这两个小时,他不能绝对掌控的分离里,他才能去完成这样一件事情。

    因为要占据我的命格,只能同林富瑞完全分离时,他才能够从本质上真正的摆脱林富瑞,不然只会让他和林富瑞纠缠的同时,同我这个人也呈那种奇怪的状态纠缠在一起。

    “我懂了,那拖延时间有什么用?两个小时对他来说是机会,对我来说也是!如果拖延过了那两个小时,我岂不是更没有机会?”我当然记得林晓花之前给我说过的人格论,神最虚弱的时候,是我唯一的机会。

    “自然不是拖延过两个小时,也拖延不了那么久的,因为就算你跑出了这个院子,你也逃不了多久,你知道吗?这里到处都是神的各种布置和眼线,他很快就会知道的。你需要的是把他施术的时间给拖延掉。”林晓花的神情显得是那么的狡黠。

    “什么意思?”我不解。

    “其实那两个小时,神不能完全掌控,却有很多种禁术可以去压制。你和他之间的事儿,在他看来那么重要,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使用某一种禁术,能把林富瑞压制到极限的禁术。即便是付出代价”林晓花很认真的对我说到。

    “你知道那种禁术?”我扬眉。

    “或许,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林晓花不想就这个问题过多的纠缠,而是从一直坐着的树枝上跳下来,冲着我一笑,然后说到:“其它的禁术倒也罢了,其中有一种,我们做任何事情,恐怕都不会对他影响太深。反正呢,你只需要了解,这种禁术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必须要在法坛那个他口中所谓的借力最大的地方施术才行,毕竟于他来说,那个代价也很大的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给他施这种禁术的时间。”

    “你的意思就是我尽量去拖延时间,让他找到我的时候,已经非常接近他发作的两个小时了,他来不及施展那一个绝对压制的禁术,就算成功了。”我其实觉得这个办法是绝对的可行。

    “那当然,到时候,我会想尽办法的去影响他,让林富瑞这个人格占据绝对的优势。那是为了防止他在发现了一切不对劲儿以后,立刻不顾一切的去施展禁术,你知道吗?如果林富瑞的人格完全占据优势,抗拒他的话,他至少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完全就处于弱势地位,想要施术也很困难呢。而这时间,就是你完全自由的时间,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晓花的手指划过我的脸,脖子,一直到胸口停留着打转充满了某一种不知名的诱惑,让我的心跳也情不自禁的加快,她确实能让任何的男人迷恋,说是神迷恋她,也是完全可能的。

    只是,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如今想来,那一段时间,就是我可以自由描绘阵纹,神却完全无奈的十分钟如今,神终于开始施术了吧。

    还是不能去完全的逆转局势啊尽管在这其中,我自己以为把自己的害怕,无奈,惊慌已经演绎到了极致,还是不能。

    如果阵纹的共振来得慢一点儿,我是真的还可以做些别的,去扭转局势呢这一瞬间,我想的入神,停留在小花身上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后方,却有些难以相信的看见,那些灰袍人在急剧的变得衰弱,有几个竟然莫名的长出了白发

    而也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子猛地撞入了我的怀中,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是林晓花

    〖

第一百零七章 雨中的震撼

    我不明白林晓花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她的目的其实不过是破坏神的这次计划,如今阵纹已毁,神已经不能这样做了,何况他已经发誓要杀掉我,更不可能去实现这个计划了。

    可以说,林晓花是完全的成功了。

    她应该是幸运的吧,她可能制定这个计划也不是完全的有把握,幸运就幸运在,师祖传我三项秘术,其中一项就是‘转伤’。

    这是彻底的‘转伤’,和医字脉的转伤有一点儿相似,却并不是完全的相同,因为医字脉的转伤限制的条件太多,而且也不关乎本人,就是说这种转伤不需要医字脉的人付出太多的代价。

    而我这种转伤的本质却是找一个‘替身娃娃’那种效果,就是说如果承受者愿意,我所承受的一切,瞬间都可以转移到他的身上。

    这个术法可以说不但偏激到了极致,甚至有一些灰暗卑鄙的意味,至于代价,没别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事前献祭自己的寿命,那么这个替身之术,瞬间就可以发挥作用。

    所以,我在提前一天晚上,就已经献祭了5年的寿命如果没用上那替身之术,我的寿命会还回来三年这也是这术法的偏激之术。

    原本应该是多少?十年,还是十五年?我也是幸运的吧,因为所承受伤害的是炼尸,灵魂不完整的炼尸,如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代价自然会更大。

    师祖救像为我准备好了底牌一样的,消解了我的担心,也消解了林晓花最大的担心。

    因为她也没料想到,可以如此‘轻松’的去破坏那个阵纹。

    但如今,她扑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她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我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她却用双臂紧紧的搂着我,一点儿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我惊诧于灰袍人这诡异的情况,但直觉又与神有关系,抬眼看去,果然神那一边,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润他睁着眼睛,冷冷的看着这边的情况,眼底是冰冷的,愤怒的火焰。

    我感觉到一股明显的能量在流动,就是朝着神涌动而去。

    其实,神一定是在施展林晓花口中那种‘禁术’吧?原来,还要这么多人命的代价可惜,此刻的我也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

    我轻轻推开林晓花这个我搞不懂的女人,然后叹息了一声,说到:“我要去那边。”

    我指的是法坛那边。

    此刻,天空中的电闪雷鸣已经渐渐的缓和下来,乌云却变得更加的厚重,看起来这个一层不变的地方都好像要下雨了。

    烟尘翻滚中,法坛已经被彻底的劈坏,变成了残垣断壁,碎石到处都是,却露出了里面一个奇怪的黑色建筑物的一角,上面有着精致繁复的法纹,其中那道黑色的大门紧锁着,如果打开就是我这些年的追寻。

    想到这个,我的心跳就忍不住的加快,至于林晓花说和我一起去,然后紧紧的挽着我的手臂,靠着我,我都不怎么在意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走在这个纷乱的平台上,没有人在意我们,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逐渐减弱的电闪雷鸣之中,那厚重的乌云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住沉重的重量,终于散落成雨,哗啦啦的落在了这个平台之上。

    “呵”看见落雨了,林晓花一下子变得非常快乐的样子,立刻放开了我的手臂,冲入了雨中。

    她张开双臂,笑得异常的快乐,整个人止不住的在雨中一边转着圈,一边蹦跳着前进,神态娇憨,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儿。

    我的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快乐,既然已经连死都不怕了,我为什么会让自己连笑和快乐的权力都没有?

    我们一步一步的接近法坛,这种时候已经没有跑的必要了,实际上,我也只是想让自己走的从容一些,死的从容一些这个时候,我能开心的笑,连凌青奶奶也被林晓花的快乐感染,身子不再发抖,也跟着笑出了声儿。

    我没在意神那冰冷的眼神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我,在雨中高兴够了的林晓花甚至甩掉了鞋子,快乐的在雨中走着她不在乎这散落在地上的雨水中还混合着平台上打斗留下的血迹她跑向我,勾着我的脖子快乐的喊着:“陈承一,我终于发现你了不起的地方了,我来到这里以后,就没有看见过雨。”

    “是吗?”我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法坛,我们已经离它很近了。

    “是啊,陈承一。”林晓花又冲入了雨中,任由渐渐下落成大雨的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可是却伴随着神的一声冷哼。

    只是简单的一声冷哼,却如同最冰冷的毒蛇一下子抬起了头,在那一刻我的身体忍不住的有些僵硬,可是我的脚步却依然非常的从容。

    在漫天的大雨中,我终于离法坛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平台上那纷乱的打斗已经停止了那些穿着黑袍的炼尸忽然的就聚集在了一起,呈包围的姿势向我们围拢。

    其中那些就在法坛之前打斗的,干脆的就拦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这样的突变,让原本在雨中快乐的像个精灵一样的林晓花忽然停住了脚步,下一刻,她转身回望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郁,她走向我,挽住了我的手臂,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原来,我知道的也不够多。”

    我没有在意这句话,只是同样轻声的说到;“我知道你对神有很大的影响力,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无所谓死。只有两点要你帮忙,第一,希望我能够死在里面。”我指了指那道黑色的大门。

    然后接着说到:“保住她的命,她是我师娘,也是我半个母亲。”

    林晓花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她此刻转头,目光落在了一个不远的地方,在那边神已经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又是那样居高临下的样子,正看着我们。

    “陈承一,此刻杀了你,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吗?”神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哗哗’下落的大雨当中,分外的清晰。

    他没有立刻动手,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估计他没有立刻动手的原因是因为林晓花,想着我自己最后的两个愿望,我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林晓花,如果她可以帮我做到,就不需要我最后的时候选择鱼死网破的拼命了,因为凌青奶奶是我的顾忌。

    我怕凌青奶奶到时候在混乱中被误伤。

    之前,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也是真心放不下凌青奶奶,毕竟小花已经虚弱成了那个样子。

    朝着我们围拢的不止那些黑袍人,那些青袍人也朝着我们围拢过来我此刻也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神。

    他眼中的愤怒越发的冰冷,可是这种愤怒不止针对我,还有林晓花。

    对于我的暗示,林晓花就像是直接无视一般,她只是轻笑着看着那个神,而那个神好像也觉得大局已定,很忽然的抬头,然后深呼吸了一次,对着林晓花喊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过来。”

    “我不。”林晓花回答的简单直接。

    “呵”那个神怒极反笑,然后声音冰冷的说到;“那也好,那我就先杀了他吧,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立刻杀了他。”

    我全身紧绷,如果一定是要这样死的话,那我也不介意拼命了,我悄悄放开了揽住凌青奶奶的手,随时准备趁乱把她推远。

    “哦?那我不介意这样。”说话间,林晓花忽然的反身抱住了我,抱的很紧,看样子又一次的要吻上来。

    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啊?

    “那好,你也一起死吧。”那个神很忽然的愤怒了,那爆发开的气场,让滚滚而落的雨水也像是猛然停滞了一样。

    林晓花转头,似乎是轻蔑的看了神一眼,依旧是毫不犹豫。

    我仿佛听见了神咬牙的声音,我的眼中,林晓花闭着双眼的脸越靠越近。

    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吱呀’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的心跳忽然加快,忍不住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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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师父

    纷纷的雨幕中,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一幕变化。

    我惊呆了,更多的是紧张,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仿佛是听见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噗通噗通’响彻整个天地。

    我能感觉一直紧紧靠着我的,有些痴痴傻傻的凌青奶奶身体也在颤抖。

    她明明就神志不清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一定是至亲之人,难道真是我的师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了,我的灵觉在这个时候一点儿用都没有了,我什么都预感不出了,我忍不住在想,这玩意儿难道也跟算命一样,搁在自己最要紧的事儿上就不灵了?

    我脑中的念头乱七八糟,紧张到喉咙干渴的想吐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平台,唯一对法坛之下门打开不在意的就是那些黑袍人了,就连刚才那个无比张狂的神也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法坛的门缓缓的打开。

    我以为是这样的,不过我想错了,还有另外一个人根本就不在意。

    那就是——林晓花。

    在这种我明明无比紧张的情况下,我竟然感觉她的双手抚上了我的脸,然后用力的掰着我的脸,望向了她。

    其实,在那一刻,我真的很火大,无奈这个女人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大,加上我为了画那个阵纹,用了心头血,耗费的心神又太多,一直处于一种勉强支撑的虚弱状态,更别说之前还使用了禁术

    所以,我根本无法抗拒她的力量,偏偏对于这个帮了我的女人,我不能骂又不能打。

    事实上,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异常奇特,她有一种让人,至少是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至少我不太弄得清楚

    所以,在那一刻,我眼中映入的是一张娇嗔无比的脸,带着三分的埋怨,七分的羞涩,朝着我越靠越近,尽管我着急的想看向那边,可是就是摆脱不了她的力量,一时间脸憋的通红。

    而在那边,原本因为那扇大门被打开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神忽然就像爆炸了一般,竟然忘记了优雅施展他的术法,而是莫名其妙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盖过了‘哗啦啦’的雨声,‘咚咚咚’的显得分外沉重。

    比他脚步声更沉重的是他的语气,他没有嘶喊,只是低沉又带着几分绝望的说到:“林晓花,你住手!陈承一,你真的会死”

    这一幕看似‘香艳’,实则闹剧的事情,显然除了当事人,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黑袍人不会有感觉,青袍人也不在意,凌青奶奶更没有任何的‘觉悟’,就连这纷纷的大雨摆出无视我们的态度,下得越发的大了。

    闪电和雷鸣依旧没有停止,只是频率变得越发的慢了,威势也小了很多。

    在纷扬的大雨下,天空中猛地又闪过一道闪电,片刻轰隆隆的雷声再次响彻整个平台。

    不过,它已经不再暴戾的破坏什么了。

    在这一瞬间,神离我们的距离不过十来米,凌青奶奶颤抖的越发厉害,就如同背景一般的黑袍人和青袍人,一样巍然不动,最后,是林晓花离我越来越近的脸,和明显已经打在我脸上的呼吸

    和刚才那一刻快速的亲吻了我一下不同,林晓花好像很享受这样慢慢靠近的感觉,以至于我在挣扎不了的情况下,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雷声划过,在模糊之间,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声音。

    “凌青啊,这三娃儿这么不像话,你怎么不管一下?我的意思是,至少你朝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踢一脚才对啊。”

    明明雷声就不小,我为什么会听见这样一个声音?我难道是幻听吗?因为在雷声的掩盖下,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模糊

    只是就算是幻听,在那一刻,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的我受不了,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我的眼帘,我明明是不介意大笑痛哭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就是不想哭出来。

    我努力的睁大着眼睛,用力的微微仰头,让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炙热的眼皮之上,好努力的缓解这种炙热带来的内心的疼痛。

    奇异的是凌青奶奶在这一刻忽然就停止了颤抖,而林晓花却是歪着头诧异的看着我,可能她不解我为什么就一下子热泪盈眶吧。

    接着,我感觉一只脚不太用力的,真的踢在了我的屁股上,我原本就有些虚弱,加上情绪激动没有注意,身子就忍不住的一个趔趄,而林晓花在这时偏偏没有良心的放开了捧着我脸的手

    在这种惯性的作用下,我不可抑制的朝着地上扑去,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扑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眼中饱含已久的热泪终于忍不住混合着这地上的雨水,几乎是奔涌而出。

    “凌青,你还真的踢他?”这一次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我的拳头一下子握紧,因为我想努力忍住从喉咙里窜出来的,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变成了细碎的呻吟声。

    “不然呢?你有什么意见?”这一次声音清晰的是凌青奶奶。她,不是痴痴傻傻的吗?

    “当然没有,你只是踢的太轻了。”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以为自己又是在看什么神秘的光碟,才能如此清晰的听见他的声音。

    “呵,别掩饰了,你是心疼承一吧。”凌青奶奶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叹息。

    心疼我吗?是心疼我吗?我的喉头哽咽的就像是忽然发炎了一样,沉痛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开口,更可笑的是我现在甚至连转头的勇气都没有,我怕一转头原来就只是梦一场。

    而我模糊的视线也同时瞥见,那个属于神的身影停留在了离我五米远的地方,他为什么停留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了他那种紧张的,蓄势待发的气场,这样如临大敌的神我从来没有感受过。

    即便是在刚才我刺激他到绝望的时候,我没有感受到。

    大雨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电闪雷鸣在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在我耳畔响起的,只不过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敲打在我的耳膜,漫不经心的,却是有独特节奏的,那么熟悉的脚步声,就这样的靠近我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我的心跳的厉害,厉害到快要跳出我的咽喉了,可是,我还是僵硬到没有回头看的勇气不过,那脚步声在我身旁停了下来,我感受到了一种味儿,一种让我恍惚的味儿。

    竹林小筑的夜晚,那个我泡香汤,他在旁边抽着旱烟的味儿,那个早晨我在晨练,他在旁边端着一个茶杯的茶香味儿,那个我在抄道德经那种混杂在一起,熟悉的,深刻在灵魂里的味儿,此刻终于再次将我笼罩。

    我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终究是没有抬头的勇气,面对着冰冷的地板,咽呜的厉害!

    “就知道哭哭哭你说你这些年长进在哪儿?”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准确,疼痛,却是熟悉的力量。

    “你在干嘛?老子在里面受苦,你在外面抱着大姑娘亲嘴儿?”又是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我忍不住呲牙咧嘴,连哭也顾不上了。

    “问题是,这大姑娘长得不错,你咋不叫我一声?你一个人就占了,你知道啥叫尊师重道不?”还是一脚踢在了我屁股上,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痛得痛呼了一声。

    “呵,还好意思叫?是多少年没挨抽了?我告诉过你,抗打击能力,抗打击能力,看你就荒废了!”不用想,仍旧是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

    “立淳,够了。”凌青奶奶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身后。

    “额那小慧根儿咧?让额也踢两脚过过瘾咧。”又是一个我永生难忘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

    我x,我想骂人了,刚刚明明就没有要哭了,此时,怎么眼泪又掉了出来?

    “算了,老子懒得和你计较,给老子抄道德经去,一万遍。”呵,师父啊,还是道德经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个时候,神的声音不自觉的插入了我们之间。

    “老子管徒弟,你一边儿玩去!”师父很自然的给骂了回去。

    我终于忍不住转头了,在大雨中,我再一次看见了那熟悉的脸,可是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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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痛打落水狗

    面对师父的挑衅,那个神罕有的没有说话,磅礴的大雨还在下着,在这个没有阳光的地方,我看着师父的侧脸,内心在这么多年,却第一次觉得有一束阳光照了进来。

    我不可能一直趴在地上,雨水顺着我额前已经湿漉漉的刘海模糊了我的视线,打湿了我的脸,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还有泪水的痕迹,用双臂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就像是从来没有分离过一般,我看着师父,师父也看着我。

    “三娃儿,过来。”师父望着我,咧嘴笑了,目光却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晓花。

    “嗯。”我也笑了,很简单的走了过去,站在了师父的身后。

    穿着灰色的袍子,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支愣着,很熟悉的背影,莫名的安心,我背着双手老老实实的站在师父的身后,脸上的微笑好像是怎么也褪不去了。

    从此以后,就算天塌下来,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我要依赖师父,这么多年岁月过去,我早已忘记了依赖,记得的只是那种有依靠的温暖,是从今以后,天塌下来,心中不会空着一大块了。

    “额的慧根儿咧。”我转过了头,多年不见的慧大爷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同师父一样,多年不见,除了老了一些,背稍微驼了一些,他的样子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他笑着,看起来依然同师父一样,是猥琐一派的,可是目光中的思念和牵挂却是真的。

    “慧根儿在这外面的村子,他很想你。”有时候太浓厚的思念,表达起来反而淡淡的,因为早已发现,说太多也说明不了,还不如不说,懂的人自然懂。

    这句话刚落音,在那边师父的耳朵已经被凌青奶奶揪住了,大概是在挨骂,说他一出来就盯着大姑娘看。

    师父夸张的叫,我笑。

    早已习惯了他师父不像师父的样子,我和慧大爷都选择了无视。

    “三娃儿,你不和额打招呼咧?”慧大爷好像有些不满意。

    我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就重重的拥抱了慧大爷,他的身上充满了一种味儿,就是那种沾满了尘埃的味道,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忽然醒来,但是我却是知道,他们在这法坛之下,被困了至少两年。

    这种灰尘的味儿,应该就是这样沾染上的。

    “抱啥抱咧,不行,老衲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三娃儿,你削(学)坏了。”慧大爷夸张的叫着,像是要推开我的样子,却反而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背,然后才推开我,转身,望天,手快速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我一脸黑线,近男色?这么多年以来,这老头儿还是那么的不靠谱。

    “那老和尚自己哭了,不好意思,反倒挤兑起别人来了。三娃儿,你理他个屁。”师父的一边耳边通红,目光却是不敢再落在林晓花的身上,他开口依旧是用奚落的语气评论着慧大爷,想看着我,又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看着我。

    这么多年了,好像只有刻意的去维持一种曾有的熟悉,才不至于在这一刻让伤感崩溃。

    果然慧大爷的反应也很夸张,跳起来就吼着要找师父单挑,同样的,师父也不甘示弱,两人说话间又要打起来的样子。

    我和凌青奶奶同时叹息了一声,那扇黑色的大门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别的人,这让我有些挂心,师叔们呢?还有跟随师父一起走的,肖承乾的长辈们呢?

    “够了,不要在我的地盘上装疯卖傻了,来了师父,又来徒弟,我们之间不可能善了,是要怎么样,划下道儿来吧?”或许,我们这种无视的行为,终于激怒了那个神,他开口说话了。

    和师父重逢的喜悦,让我差点儿就忘记了这个神的存在,这时候才恍然想起,当真我们是在一个头疼的处境当中啊,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脑子习惯性的开始思考对策,但在下一刻,我的眉头又舒缓开来了,师父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呵呵,你也知道不能善了?”在我眉头舒展开来的一瞬间,上一刻还在和慧大爷闹腾的师父,在下一刻语气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一步一步的从我身边朝前走去,背着双手,每一步都走的很稳,非常的从容。

    面对他的话,神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我觉得有些奇怪,按照这个神的脾气,从来都是高傲惯了,甚至容不得他人有一丝的忤逆,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容忍师父这样的态度。

    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吗?他对凌青奶奶也是如此的。

    “你这个法坛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外面那个村子的人全部都被你弄成了怪物双手为你沾满了多少罪恶的勾当?”师父站在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师父,如今还有一个镇子也陷入了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他阻止,恐怕某些事情就蔓延下去了。”我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想师父可能直接是从圣村出发,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情况也异常惨淡的镇子,同时也指了指在角落里神情显得有些恍惚的林建国。

    “还有一个镇子?”师父的眉头皱了起来,同时望了望林建国,叹息了一声,点头算是招呼过了,他和林建国原本就是熟人,这样的招呼也不算突兀。

    面对师父的招呼,林建国的眼神依旧落在那个神的身上,手中还是反复的摩挲着那块木牌子,有些恍惚,几乎是无视了师父。

    师父也不在意,继续转头对神说到:“我和你算有什么恩怨?只是天道不容你,自然会收你,我恰好担了这个责任,因为师父留下的事,徒弟来还,再正常不过。就如我的徒弟也终究是找到了这里。”

    “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的丛林法则,难道因为羊可怜,就不许狼吃肉了?天道不容我?你这老头是个什么道理?”神今天显得无比的耐心,竟然还和师父论起道来。

    “人的世界中自然也有弱肉强食,我一直以为这就是自然之道。可是这种弱肉强食,却是覆盖上了文明,善良,正义的光辉,你懂吗?那是一种生存进化的竞争,而不是你强词夺理的狼吃肉!你以为把你所做的事情覆盖上弱肉强食的这个理由,就能掩盖它血腥,**的掠夺本质了?生命是天道赋予万物的权力,不是你可以所以剥夺,玩弄的,而且你永远都忘记了,你眼中的羊,是我们眼中的人。”面对神的话,师父回答的分外认真,就如同小时候,他喜欢给我讲清楚任何事情的本质。

    看着师父站在前方挺直的脊梁,我的脊梁也忍不住挺直了几分。

    “哈哈,精彩!我和你们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你眼中看人是什么?与我何干?在我眼中蝼蚁就是蝼蚁。就算你师父是李一光,你叫嚣着要为他做什么都好,你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神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不过眼中却有些许的试探。

    “哎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善了,更不打算说服你什么。你和我一样不过都是在拖延动手的时间,我还需要适应适应,拜我的好徒儿所赐,你的状况也不太好吧?”师父话锋一转,其实交锋从一开始就开始了。

    “你也知道?不要忘记了,内村可是有你的命牌,半个你都在内村。不若今日你们离去,我也懒得在这次和你们计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神的话锋也一转,非常的奇特,好像他很宽宏大量一般。

    难道一场注定的战斗,就如此被化解了?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另外,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辰会告诉我,半个师父在内村,是一块命牌?可是命牌又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师父忽然仰天长笑,那个样子竟然有了几分师祖潇洒不羁的神态,笑过以后,师父忽然转头冲我,慧大爷,还有凌青奶奶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这个家伙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他好像不知道一句话。”

    “那就是什么叫——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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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并肩

    痛打落水狗?!我先是一愣,之后忍不住和师父一起大笑了几声。

    其实我内心还有些担心,如果师父接受了神的要求,我要怎么去说服他?他是没有见过小镇那些可怜的老人,还有那些被无辜残害洗脑的孩子如果我们错过这次机会,以后要搬到这个神那就困难了。

    可是师父就是师父,他永远是我内心的一根标杆,在那一刻,我都在自责,是不是和这老头儿分开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他的坚持。

    “是啊,痛打落水狗”一声带着一种独有颓废的声音从大门那边传来,我一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头儿,那不是我的立朴师叔又是谁?他这种显得有些滑稽的愁苦长相,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特色。

    外加那懒洋洋的,显得有些颓废的口音在立朴师叔身后站着的,是我的立仁师叔。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简直无法言说我内心的喜悦,就像是曾经失落的,如今又全部抓在了手里。

    可是,眼前的形势,是根本不容我开心的,师父这句痛打落水狗是彻底的得罪了那个神,他冷笑了一声,说到:“姜立淳,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这里到底是我的地盘,你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说完,那个神竟然一挥手,不管不顾的扭头就走,而那些穿着青袍和黑袍的人慢慢的朝着我们围拢,这种压力根本无法言说。

    “师兄,我要画阵,以变阵,你保护我。”立朴师叔说话非常干脆,这散落一地的法器,画阵的工具不知道有多少。

    师父点头,看着立仁师叔说到:“保护凌青,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自保能力了。”

    立仁师叔笑笑说到:“你们先撑住,吴立宇那一帮子人也应该快醒来了。”

    “呸,他们那帮家伙,还是只能仰望我老李一脉”师父的话中有七分玩笑的意思,却是有三分骄傲是真实的。

    几位师叔同时大笑,慧大爷在旁边拢着手,竟然用京腔儿说了一句:“得瑟,对,吹牛得了吧。”

    师父也不真和慧大爷计较,大喊了一句:“承一儿,我知你得传三项秘法,你和那老和尚一起挡着,我施法去。凌青,立仁,立朴来我身后。老和尚,开路吧。”

    面对众人围过来的压力,师父全然无惧,一句话安排了所有人该做什么,然后就朝着那个破碎的法坛冲过去。

    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冲到了师父的前面,大喊了一声,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就朝着其中一个身穿黑袍的炼尸砸去。

    那不是正常的挥拳,而就是硬生生的砸去,我听见了一种非常强悍的破碎的声音,接着就看见那个身穿黑袍的炼尸,从一个直立的人,几乎瞬间变成了直角90度,一下子坐了下去。

    那不是正常的坐下,看样子应该是脊骨生生的被砸碎,而人再也站立不稳,才用那种看起来如此诡异的姿势坐下了。

    然后那个身影停在了我的前方,转身,一把先扯了过了凌青奶奶,吼了一声:“过来!老姜,你跟上,承一儿,把立仁和立朴带过来。”

    说话间,他狂喊了一声,整个人就如同发疯的公牛一般,猛的冲向了重重人潮的包围,就像压路机一般,所过之处,不管是黑袍人或者是青袍人,纷纷都被撞开了去,离得近的,全部都被撞倒在地,或者撞飞了开去这种包围生生的被他撞开了一条口子!

    战斗武僧——慧大爷。

    我又看见了那熟悉的,被扯开随意扎在腰间的衣服,纠结的筋肉,熟悉的,栩栩如生的彩绘怒目金刚的纹身,那个曾经在黑岩苗寨让我震撼的身影,在这一刻再次的重现。

    我不知道上一辈的长辈遇见了什么,这些年来,我们在成长,他们好像也还是在成长,慧大爷这爆发一击的威力,绝对比以前我印象中的还要厉害,莫非,这些年我以为我们小一辈已经接近了上一辈的能力,但在如今还是要仰视?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师父,他是怎么知道,我得传三项秘法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在思绪纷纷的情况下,我已经开始运气准备再一次的洞开后脑秘穴,来一场真正痛快的大战。

    却不想这个时候,原本应该跟上慧大爷的师父一把拉住了我,跟随着慧大爷的身影朝前跑去,他说到:“立仁,立朴,你们先跟上,别傻站着。”

    我不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也只能跟着他跑。

    在跑动间,师父把一个瓶子塞到了我的手里,低声说到:“这一战,事关重要。我将拼尽全力,你也要拼尽全力,不过,我看你虚弱,你还是吞下这药丸吧,因为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不对的话,你凭借着还有余力,就一直朝北跑吧,刚才那看起来有几分心眼的小姑娘应该会帮你。”

    我也没问师父这瓶子里是什么,只是低头打开了瓶塞,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那种熟悉的药丸,曾经师父给我留了一些,我也真还剩下了一些,可惜随身的背包根本不在身上,我哪里又会有这种东西。

    我想也没想的,就放了一颗在嘴里,然后吞了下去,然后开始再次默默的运气,说到:“师父,有生之年,能够重聚,我就没有想过再分外,另外”

    我忽然就得意的笑了,就像是小时候考了好成绩,就下意识的想在师父面前炫耀,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心情,我几乎是大喊了一句:“另外,师父,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名头也不弱,知道什么是年轻一辈第一人吗?那是我!所以你一定不要小瞧了我。”

    师父一听,一下子转过头来,用一种温暖温和但是却充满了欣慰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说到:“天下的事儿,岂能尽如人意。师父都为你骄傲,那就一起——战吧。”

    “不会再分开。”我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然后猛然停住了脚步。

    药丸入腹以后,那熟悉的爆炸性的力量就开始从丹田发热,然后一下子传遍四肢百骸,我在跑动中运气,此时已经默念起口诀,那股冲向后脑的气息开始再一次的蛰伏不动,随时准备冲击了。

    师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我的身边,连同立仁,立朴师叔也一起停下了。

    这个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为我护法,在那一瞬间我内心的感动也说不出口,但气息比上次还要顺利的冲撞到了后脑莫非是熟能生巧?

    体会着内在爆发的力量,就像是烈酒入腹后,那一刻身体传来的火热,让人振奋而兴奋。

    可是,这样还不够,传说中的穴位我是打不开那么多,但是单单洞开后脑,应付这情况应该不够,我睁着的双眼,是慧大爷那伟岸的身影。

    他此刻就如同一个战神,已经拉着凌青奶奶跑到了安全的位置,然后站在凌青奶奶的身前,虎吼着,几乎是以一当百的面对着所有的敌人,没人能充满他的防线。

    和这样的男人并肩作战,怎么可能只是洞开后脑这个最基础的秘穴?

    我也狂吼了一声,体内奔腾不已的气息朝着下一个,在脊椎位置的穴位冲去开就像撞碎了一堵墙,我闷哼了一声,但是内心那种冲撞而开的爽快却也无法形容。

    再开又是一堵墙的破碎,我感觉到力量在汹涌,身体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还来我感觉自己在自己的体内,就像一个发疯奔跑的人,不停的在突破,对于任何的障碍都是横冲直撞的爽快。

    “啊”我仰天长嚎了一声,我觉得那汹涌的力量,像是天地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急需要发泄,狠狠的发泄。

    此刻的师父正一脚踢开一个冲来的黑袍人,然后大声对我说到:“三娃儿,够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的背影?

    师父既然说够了,那就够了吧。

    此时的我停止了再次洞开穴位的举动,收了术才看见我肌肉上根根青筋突出,只是一眼就感觉那力量就要在身体内爆炸了一般。

    这可不是什么良好的信号,毕竟比起慧大爷,慧根儿这种战斗武僧来说,做为道士的我们身体底子还是弱了很多,这种情况无非是在提醒我,我的极限肯能不远了。

    如果是由慧大爷,或者慧根儿来完成的话.....不过,秘术不能外传,这是规矩。

    在清醒过来的瞬间,我内心不免遗憾了一下自己能承受的极限,当身体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黑袍人朝着立仁师叔扑了过来...

    而立仁师叔并没有看见这个情况,他的手指间灵活的转着一根看起来很诡异的银色长针,刚好正一针刺在了一个和他正纠缠的黑袍人背上,那个点是如此的准确,一针下去,那个黑袍人竟然就软软的趴倒了.....

    看着立仁师叔温和的微笑,看起来异常没有杀伤力的银色长针,我忽然觉得得罪什么也不能得罪医生,他那笑容应该就是承心哥一脉相称的笑容,可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去打斗,好像也是他们俩师徒喜欢的风格...有点儿让人起鸡皮疙瘩。

    脑子里虽然在想七想八,但在这时,我还是飞快的跨出了一步,挡在了立仁师叔的左边,可能是太向往慧大爷那爷们的方式了,也可能是全身奔涌的力量太需要发泄,我也虎吼了一声,拳头直直的朝着那个黑袍人砸去。

    也是一声破碎的声音传来,比起慧大爷弄出的动静稍许差了一点儿,但那个黑衣人还是身子一歪,一下子朝着右边倒在了地上。

    “比起那老和尚,力量的控制不行,他集中弄碎了这些炼尸的脊椎骨,你这一下,唔,是敲碎了他的肩胛骨,唔,看样子,肋骨也断了几根...”立仁师叔看了一眼,说的云淡风轻。

    “学什么不好,学那老和尚的战斗风格。”师父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我的脑子不可避免的发热,那股子冲动需要发泄,加上刚刚重聚,也不好意思和师父斗嘴,所以非常干脆的,一拳一脚,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黑袍人都给撞开了。

    “不然呢?学你的战斗风格?一边看大姑娘一边施术这可行?”王师叔的声音懒洋洋的,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在战斗,反而像是在一边闲聊,一边活动活动身体。

    “我看行,大姑娘赏心悦目的,一看心情好,心情好,术法威力也大许多。”师父才不在乎的回了一句。

    我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也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那个一边看着大姑娘,一边施术的场景,然后冷汗就冒了出来,不能再任由这帮老头子扯淡了,我一把就拉住了立仁和立朴师叔,朝着慧大爷刚才跑过的方向跑去,并且大喊了一句:“师父,跟上。”

    然后,我感觉自己的力量简直奔涌到了极限,低头,朝着那边的炼尸群冲去。

    是的,炼尸群,那些青袍人都是修者,这种激烈的肉搏不适合他们,早就到一旁去施术去了。

    在这个时候天地流动的,犹如实质的能量纷纷被抽取,别看这些青袍人一个个单独的个体,能力不怎么样,但是集体出手的话.....

    ‘嘭嘭嘭’,我奔跑的速度不停,也没办法去观察那些青袍人到底在做什么,会采用什么样的术法?是单独施术,还是会集结在一起施术?

    因为和刚才的慧大爷一样,那些拦在前面的黑袍人纷纷都被撞开,而我却有一股子在胸中不得不发泄的情绪,让我忍不住在这种畅快中大吼了一声,我哪有时间去管他们?他们是师父的事儿!

    在这一刻,我才算是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冲锋陷阵的,采用最激烈的肉搏来战斗,即便身体不行的男人,也喜欢这种原始的,野蛮的方式。

    这是男人从未退化的,掩藏在深处的一种雄性动物本能啊....那真的是比单纯的斗法痛快了一百倍。

    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这种秘术。

    在痛快的发泄了一下之后,我发热的大脑才稍微冷静了一些,这才发现我已经动身了五六秒,在拦截下都跑出了三四十米,师父竟然没有动身,在我撞出的一片空地中有些发呆的样子。

    “师父,跟上啊!”我着急的大喊了一句,因为在意,抓住两位师叔的手也忍不住用力了一些。

    弄得立朴师叔一直叫唤:“承一,你轻些,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

    师父被我一喊,就像忽然回过神一般,然后在这终于渐小的雨中,咧开嘴笑了,一口白牙,很痛快的样子,然后又有些落寞的说了一句:“三娃儿,你真的长大了,大到有一天,我要看着你的背影,跟着你的脚步了。我好像错过了你太多的岁月了,又记得小时候的你,那可爱的样子。”

    师父是不爱抒情的,他只会用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来掩盖他所有或喜或悲的情绪,不然也不会在当年出走,还选择‘调戏’妇女那么扯淡的方式了。

    这句话是我极少的听见他忽然抒情了一句,刚才就一直压抑的悲伤,一下子冲的我心口发疼,师父老了吗?在我心里,就算他一百岁了,也是无所不能的!而我的背影.....尽管是脑子发热,我把自己的牙齿咬得生疼才压制下了那汹涌而来的悲伤,像小时候一般大喊了一声:“臭老头儿,你肉麻死了!赶紧跟上,别和我说你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

    “狗日的三娃儿,你忘记要叫师父了?看老子追上你,不踢死你。”师父忽然很生气的样子,但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了,他一下子快步的追了上来。

    我转身,如果发泄一般的,用肩膀朝着一个距离我最近的黑袍人狠狠的撞去,‘咔嚓’一声,那个黑袍人的胸口下陷,而我拉着两位师叔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这一次我的脸上没有泪水,但是那股悲伤却是狠狠的发泄了出来,我很想对师父说,不论你错过了我多少岁月,重要的是,现在你在我身边....

    “啊,啊...”一声声的长嚎伴随着我,一路跑过去,上百米的距离,最狠的冲撞,最直接的力量对决,让我一声的白袍沾染上了不知名的,充满了某种冰冷腥臭的,乌红泛黑的痕迹。

    慧大爷就在我的眼前,不停的跑动着,一次次的挥舞着他的拳脚,背上的肌肉,流动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的颗颗水珠,那个怒目金刚越发的愤怒,像是在下一刻就要活过来一般。

    而在他身后,那一片空地,法坛破碎之处,凌青奶奶很安然的坐着,目光却是落在我的身后,温柔似水,我的身后自然就是跟上来的师父。

    我一把把两位师叔推了过去,慧大爷一闪身,他们也出现在了那片碎裂的法坛之地....立仁师叔对我说到:“别跟野牛似的,咱们老李一脉可是优雅的道士。”

    我痛快的一笑,可是却觉得仍然不够发泄,看着慧大爷的身影,身上这件肮脏的白袍不要也罢,我一把扯烂了它,碎裂的衣袍垂下,随风在腰间摆动,慧大爷一个奔跑,冲了过来,正好用背撞在我的悲伤,他吼了一句:“好小子,男人就该这样。和额一起打架吧,也不知道额的小慧根儿,现在能不能打。”

    “放心,能打的要命。”我笑的异常开心,和你们并肩,这不是我曾经梦回了多少次的事情吗?

    “哈哈,好,好好!”慧大爷大笑了一声,一脚踢出,一个黑袍人远远的飞开了7,8米。

    我也笑着,朝着另外一个黑袍人狠狠的甩出了一拳,正想喊声痛快时,师父恰好跑过我的身边,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哼了一声,说到:“学什么不好,学这老和尚,扯衣服,甩流氓。”

    我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说:

    好了,今天的三更完毕...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我决定要去趴着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身后的大门

    可是师父这样说了,也是一副并不‘甘心’的样子,干脆又回身,力道不大的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

    这个时候,我正好揪住一个黑袍人,一拳打在他的脊椎之上,他软软倒下的瞬间,师父这一脚不轻不重的,差点儿让我在力道来不及收回的时候,扑到一小堆炼尸里去。

    “喂,臭老头儿,这样会出人命的。”我不满的大喊了一声,一个回身,几乎是有点儿狼狈的收回了身体,然后又是转身一脚,踢开了一个黑袍人。

    没有办法,这些黑袍人太多了,大概有几百个吧,而且是那种无惧疼痛,悍不畏死,只要没打到要害,就一定再会冲上前的。

    可是谁又能保证一定在这乱潮中,招招毙命的打中这些黑袍人的要害?加上他们也不是纸做的

    我和慧大爷两个人虽然战斗的异常勇猛,可是面对挤压而来的人潮,也是渐渐的越来越力不从心但是,我们还是必须要挡住,我相信到最危急的时刻,我不会不顾一切的去拼命,就比如洞开穴位到自己能承受的极限。

    我也相信,慧大爷有压箱底的秘术。

    “年轻一辈第一人啊,哪有那么容易出人命?交给你和老和尚了。我要施术,承一,护法。”师父的声音轻松中带着严肃,说出年轻一辈第一人几个咬字的时候还有几分骄傲。

    听闻这话,我正好撞开了几个就要趁乱过去的黑袍人,心中也涌动着一股骄傲。

    承一,护法这几个字师父在离开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如今,这样轻松的对我说起,这就是认可和做为师父的自豪吗?

    我趁着稍微喘息的空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或许,这真的就是!

    战斗时的疲惫,特别是冲在第一线,**裸的肉搏的疲惫,那种感觉如果不亲自体验,根本是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出来的。

    三分钟过去在洞开了几处穴位的情况下,这个时间是远远没到限制时间的,可是我的喘息已经开始粗重,动作也变得有些缓慢。

    不仅我是如此,连慧大爷也是如此,面对汹涌而来的黑袍人,一眼望去,竟然有一种他们是无穷无尽的无力感。

    可是,身后是必须要用生命守护的,每一个都很重要的人,我们不能退缩,即便是这包围圈已经越缩越小,这些黑袍人离师父他们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更糟糕的情况不止如此,因为战斗了三分钟,我早已察觉到,这些冲上前的黑袍人,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炼尸,就像是我受了雷击以后,那些在房间里机械的,担负着照顾我的炼尸。

    我曾经用这个秘术和一个黑袍上绣着紫蛇的炼尸战斗过,感觉到他们的动作,力量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另外,还有更高级的呢?明明,林晓花上来的时候,我是亲眼见过几个高级炼尸的啊?而且,这些就是这里全部的炼尸吗?

    这些问题一想起来,呼吸都好像更加粗重了一些,我不是要给自己增加什么心理负担,可是我却不得不考虑,我和慧大爷是不是要换一个方式?

    在我们的身后,一切都很安静,师父行咒的声音就像一曲特殊的乐曲,伴随着我们战斗的节奏,因为这咒言太过陌生,我趁着战斗的空隙,曾经转头看了一眼。

    我看到的是那么一副场景。

    凌青奶奶依旧是安然而温柔的,坐在法坛一块大的碎石之上,眼神只是落在正在施术的师父身上。

    而王师叔,身边乱七八糟的放着他收集的法坛周围的一堆画阵材料,还有一把符笔,已经专心致志的投入,这边纷乱的战斗根本与他无关。

    至于陈师叔,背负着双手,好像是一副看风景的样子,在看着我们战斗,不管情况如何糟糕,他的眼中竟然只是一片安然,只是一直在手指间旋转的那根银针,时而会转动的非常快,让人眼花缭乱。

    最后是我的师父,他此刻踏着我看着有些陌生,却很复杂的步罡,掐着的手诀自然也逃不开基础手诀的范畴,可是不同的手诀组合却是道术中最难的事情,他这样掐诀的组合我根本就没有看过。

    我们重聚,根本没有时间去交流太多的信息,就匆忙的投入战斗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辈身上发生了什么?同样的,我也不知道在这些长辈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一不变的只是信任,否则,怎么会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有些这份安然?

    在平台之上,滚动的力量越来越‘紊乱’,因为不同的人在抽取,术法快要成型,或者逐渐成型,让这种‘紊乱’行成了爆炸以前一种微妙的平衡,我毫不怀疑,再拖延两三分钟,这里会变成一个‘烟火绚烂’的平台,因为术法就要开始正式的对撞。

    青袍人不算多,但是也有上百,我们被黑袍人的人潮围绕着,但也不妨碍在这没有什么障碍物的平台上,偶尔通过空隙,看见这些正在施术的青袍人我毕竟是一个道士,我看见好些青袍人集结在一起,他们上空的能量聚集尤为恐怖,果真是选择了‘合击’之术。

    如果是这样,师父几乎是以一敌百,那行吗?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不会忘了我自己也是一个道士,在这种时候,我必须要想办法快点儿结束这边的战斗,有机会帮到师父。

    肉搏下去是不行的,这些炼尸恐怕需要的是想到这里,我忽然对着和我一样战斗的很辛苦的慧大爷喊了一句:“慧大爷,这样下去不行了,速战速决,弄个压箱底的秘术来整吧。”

    “额正好也这样想,你先,我掩护。”慧大爷回答的异常简单,但话中的含义却是清晰命了,给彼此争取施术的机会。

    与此同时,我感觉我的身后感觉是如此的不对劲儿,就像是什么东西扭曲了,被打开了一样。

    这绝对是师父施术的效果,那这又是什么术法?

    我来不及想那么多,想起师父给我的那瓶药丸,虽然不是药效最强烈的那种,可是再吞一颗的话我没想过后果,想的只是效果虽然不如第一颗,但好歹也聊胜于无,我现在要的就是极限。

    在这样的战斗下,关于任何对形式的判断根本不容人犹豫,想到,我就拿出瓶子,毫不犹豫的吞下了第二颗。

    有力量在丹田处爆炸的感觉真好,那种疲惫之后,缓缓挤压出来的力量又填满四肢百骸的感觉美妙的简直无法形容我回头,大喊了一句:“陈师叔,帮我。”

    “真是胡闹。”陈师叔自然是知道我要他帮什么,医字脉如果不能用金针秘法刺激人体的潜能,也就不叫医字脉了。这一招,承心哥会施展,陈师叔一样会施展。

    “什么胡闹,这是在拼命!陈师叔,你用金针刺穴的时候,我用秘术冲穴,不影响吧。”我要抓紧任何的时间,在这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宝贵。

    “不影响,但不要太过,到时候我也给你调理不回来。”陈师叔拢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话云淡风轻,却是充满了一个医字脉传人的自豪与骄傲。

    “嗯。”我简单的点了点头,就快速的退到了陈师叔的身旁去。

    既然是要拼命,我必须调整到自己的极限才好啊陈师叔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整齐的排列着细细的金针。

    而第一个金针的落点,竟然选择的就是危险之极的后脑我很安然,亦很放心,就如同陈师叔此刻的手一般稳定。

    我又要开始冲穴,而在这一刻,我抓紧时间,看了一眼师父我差点叫出声来,惹得陈师叔忍不住不满的喊了一句:“别动”

    我立刻稳住了身子,可是呼吸却粗重异常,因为我看见了师父身后似有非有的,真实又模糊的出现了一扇扭曲的大门。

    这是什么秘术?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要我杀

    看来师父他们的经历比我想象的还要丰富,才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秘术。

    其实我的成长也很多,甚至得到了年轻一辈第一人的虚名,但我明白,其实这与我们不停的在奔波,甚至是好几次死里逃生的斗法有关系。

    也就是说,是这样的生活磨砺了我,而不是我天才的了不得由此可以推算,师父他们经历的也一定不比我们年轻一辈的少,我总想起照片中,师父那憔悴的脸,带着血迹的衣衫。

    想到这里,我有一些心酸,为这一路我们两辈人都在受苦而感到心酸,与其是师父说的,我们走上了轮回的宿命,不如说这原来是早就注定的,我们老李一脉的宿命。

    连接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昆仑,担上了取不下来的道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从肩上取下。

    我的心情开始莫名的平静,常常以为一个师门传承的是技,艺发现真正需要传承的是某种精神和责任,这才是本质!可惜我泱泱华夏,很多人忘记了这种本质

    陈师叔的金针还在不停的刺入我的皮肤,有一种微微的麻痒,稍许的疼痛,慧大爷支撑的有些艰难和狼狈,我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下一刻,在这种平静的心情下,我又再次开始了冲穴

    ‘轰’,又一个穴位洞开,这一次的感觉不像是自己在飞速的奔跑撞墙,感觉上是撞碎了一块铁块全身传来了不真实的闷痛。

    可惜逼出来的力量不能让我满意,我咬紧牙关,又一次的冲向了下一个穴位

    ‘轰’‘轰’,别人看来也许是无声的事情,却在我的脑中连续的轰鸣,因为那种迟缓的闷痛,让人感觉太难受了我干脆咬紧牙关,直冲破了两处穴位。

    我还想再次冲击,但是我身上的肌肉开始不正常的膨胀起来,而且一块一块的开始发抖这个时候,我根本感觉不到绝大的力量出现,反而是一种重压负在身上,出现了不正常的酸痛的现象。

    “你今天的状态不好,所以也快到极限了,道士也不适合去肉搏的,除非用上灵魂意志,够了吧。”陈师叔的声音温和,停止了金针刺穴的动作,温热的手指很真实的在快速按摩着我的身体,伴随着拍击。

    这一套动作差不多用了一分钟,我的全身才停止了颤抖。

    这一分钟已经相当的奢侈。

    “好了,尽情的去发泄力量吧。”陈师叔的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在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我身上的金针给收了起来。

    在肌肉停止了那持续的酸痛感以后,我这时才感觉到了全身澎湃到了极限的力量,药丸,金针,冲穴,三大作用综合起来,我现在的自我感觉简直就是一个巨人!

    看了慧大爷所在的位置,我立刻冲了过去,由于力量太大,我奔跑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噔噔噔’的声音,感觉整个巨大的平台都在因为我的奔跑而颤抖,在这过程,我的心忽然变得有些恍惚,只感觉一座火山在我的内心爆炸,我必须急着要去发泄我狂吼了一声。

    一路飞溅的积水,我高高的跳起,然后一拳朝着慧大爷旁边一个疲于应付的黑袍人,挥出了拳头。

    仿佛只有跳起这样多余的动作,才能完全的让我尽情的发泄内心的那一座火山我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了那个黑袍人的脸上,我感觉到我的拳头在挤压,然后碰撞,最后炸裂那一刻,我就是在突破障壁,接着竟然进入了冰冷的一片黏腻当中

    而声音却出现在我的感觉之后,我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这个黑袍人的脑袋竟然被我轰碎了,飞溅的不知名存在不可避免的弄到了我和慧大爷的身上。

    那个黑袍人毫无疑问的倒下了,我没收回的拳头则滴落着黑红色的液体,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我随意的甩干了它。

    这是第一次我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去击败一个敌人,即便这根本不能算人,只能说是一具活动的尸体!

    但胸中的那片火山却让我觉得分外发泄和痛快,或许这就是秘术的副作用了。

    我竟然还可以冰冷的吐出一个量词:“一个!”

    “好小子!”慧大爷是今天第二次叫我好小子了,他忽然笑得异常的痛快。

    “你是老和尚啊,怎么可以这么不仁慈。”我随口回了一句,那一边,抓住了一个黑袍人,绝大的力量让他挣脱不得,然后一个膝盖顶上去,咔嚓,又是脊椎骨破裂的声音。

    两个!

    “你知道什么是战斗武僧吗?又知道什么是杀戮金刚吗?有些时候,杀就是最大的仁慈。”慧大爷的声音忽然变得肃穆,那平日里的陕西腔也没有了,他大喊了一声:“如果天下道义要我杀,那我就杀,杀,杀哪怕背负万千血债,只身入地狱。”

    在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一道闪电从我的眼前划过,然后看见了那个在地下密室,拿起了戒刀的慧根儿从那一刻开始莫名成熟的慧根儿。

    我刚才还以为的不是一个轮回,在此刻即刻被推翻,也许有时候,传承又何尝不是一种轮回?不经过轮回的千锤百炼,有一些东西和精神,又怎么可能传承下去?

    “承一,守住。”慧大爷如此对我说到,然后朝着后方跑去。

    我沉默的点头,所谓并肩,那就是从今日开始,我不再是小辈,我就算不成为上一辈的依靠,可是我要有资格和他们并肩。

    我已经麻木的忘记,我到底挥出了多少拳,踢出了多少脚战,眼中血红的只剩下一个战字!

    天空的乌云再次开始聚集,那么多的青袍人,一定会有人使用威力绝大的雷诀,如今这乌云盖顶的样子,等一下会迎来怎么样的闪电和落雷?我仿佛看见自己好像被万千雷电劈下的一瞬,可是身边倒下的,几乎要重叠起来的黑袍人尸体,让我感觉到了生命在尽情的灿烂,一种属于守护的灿烂。

    ‘澎’,又是一拳,再次,一个黑袍人倒下,这个时候,我感觉我们这边所在的地方,天地之间的能量在急速的被抽取,因为抽取的太快,以至于连空气都因为这能量的剧烈流动,产生了扭曲就好像炙热的沙漠,在镜头前的那种效果。

    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是一道真实的闪电撕破了天空,我狂吼了一声,用后背撞开了一个企图缠住我的黑袍人,那边青袍人的术法一个个都快成型了。

    狂风起,衣袍猎猎,发丝飞舞中,我应该已经污血满身我闻不到任何的气息,我一边战斗,一边看向了让我担心和奇怪的那一边。

    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师父正掐动着一个定术的手诀,站在法坛的残迹正中,同样的在狂风中,乱发,灰炮随着狂风乱舞,此刻的他宛若一个天神,因为他身后竟然清晰的出现了一扇玄之又玄的大门,他就是在这门下,被存托的像一个天神。

    我看见的或许只是大门的一角,因为再多的,就笼罩在雾气当中根本看不清楚,那门是真的存在吗?因为门上的纹路,应该是法纹?简直精妙到我无法想象的极限,对的,就是极限。

    此刻,大门正在缓缓的打开,师父的脸上憋到通红,隔着一定的距离,我都可以看见他脖子上鼓胀的青筋。

    “哈哈哈”一声豪爽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那一刻,我以为我看见一个传说中的‘巨力神’出现了,是慧大爷,他身上的灰色裤子下摆几乎全被撑裂肌肉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怒吼的盘龙。

    身上的怒目金刚不见了只因为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刚虚影,我的天眼不自觉的被这种气场所影响,自觉的洞开。

    只是和金刚闭着的眼睛对视了一眼,我感觉到了一片血红的杀意,就快将我淹没。

    “承一,杀!”慧大爷随手一扔,一个冰冷的东西被我接住,是一根不知道什么的,棍型的法器,冰冷的金属触感。

    “杀吧,杀个痛快!”慧大爷狂喊了一声,而他身后的金刚陡然睁开了双眼。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一敌百

    平台之上,一种肃杀的气氛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

    ‘哗啦’一道刺眼的闪电,伴随着重新落下的瓢泼大雨,就像拉开了一切的序幕。

    在那一刻,我高高扬起了手中那根金属棍子,慧大爷嘶吼了一声金刚借力紧接着,我师父的一个开字,响彻了整个平台。

    我已经忘记了那是一场怎么样的厮杀,拳头,棍影,血肉,嘶吼已经把自己弄到极限状态的我和慧大爷,已经不单单只是防守在我师父他们身前,而是冲入了黑袍人当中去厮杀,在我们周围一平方米左右的空地中,竟然行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因为靠近的都已彻底被毁灭。

    尸身横陈,大雨冲刷着乌黑色的黏腻血迹,变成了红色的血水,伴随着异样刺激的腐朽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平台。

    如此难闻的味道却刺激着我的整个神经,让我觉得心中的火山已经彻底的喷发,如今要的只是一个痛快。

    我已经杀红了双眼,而和我比起来,慧大爷还始终能保持一份淡定,不同的只是他身上的杀意越发的浓厚,那个金刚虚影,越发的栩栩如生。

    那让我有一份错觉,那个怒目金刚,是由浓厚的杀意凝聚而成,所杀之罪恶越多,这金刚也就越发的凝实。

    在这样最野性的厮杀当中,我以为已经是壮丽的极限,而师父却给我看见了另外一种神奇。

    在那一瞬间,我听见了最悠远的洞开之声,古老的,沧桑的,仿佛是来自于岁月伸出的一声‘吱呀’之声声音没有多大,甚至有一些掩藏的,刻意低调的模糊,可是却如同敲打在人心上。

    彼时,我手中由于最激烈的厮杀,已经变型的金属棍儿,正被我插入一个黑袍人的胸口,撞碎脊椎,对穿而出彼时,慧大爷正一手逮着一个黑袍人,大吼一声,将他们的脑袋互相撞击在一起,然后在空中,两颗脑袋爆开最血腥的‘烟火’

    而彼时,那些穿着不同黑袍,一直在围观的炼尸,也一步一步挪动着步子,正准备加入战局在无意当中,原本密集的黑袍人已经被我和慧大爷杀的零零落落。

    至于那些青袍人,他们的术法很多已经到了一个成型的极限,就要开始爆发了

    可是随着那一声古老大门洞开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这一秒陷入了一个停顿。

    我和慧大爷同时转头,那些黑袍人张牙舞爪的动作好像在这一刻被停滞,那些高级炼尸停下了脚步,而已经蓄势待发的术法在这一刻也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停留的凝滞

    “那是什么?”我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整个人的神思却陷入了一种迷惘当中。

    在我的眼珠之上,映出的是这样一幅画面,那扇玄之又玄的门被打开了,可是只是半开,相对于门的巨大,那条被打开的缝隙或者半开都算不上。

    从门缝中间吹出了狂风,倒卷着,一下子就吹散了平台上由于术法的施展而出现的狂风而那狂风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平台,在吹拂过我和慧大爷的时候,我那热血沸腾的身体,也不自觉的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冷,极其的冷深入骨髓和灵魂的冷!这就是我所有的感觉在第一时间,我就判断出来了,那是阴风,真正的众鬼之地行程的阴风!

    而师父依旧站在门下,整个人掐着手诀,背后的风吹动的他衣襟飘荡,在那一刻,他整个人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始终是师父啊,无论我踩着你的脚印,走到了何种地步你始终还是能够留给我一个背影,告诉我,你还是那个从小就能保护我的人,就算不依赖,也能依靠!

    “这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慧大爷扔下手中的两具炼尸,低声的说了一句:“老吴一脉,请神术接近终极的巅峰——众鬼之门。也可以说,是结合了下茅之术的终极请神术!”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师父施展的是老吴一脉的顶级术法?结合下茅之术的请神术,还是巅峰术法的众鬼之门又是什么?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看下去不就明白了?”慧大爷估计也很难解释。

    他的话刚落音,一只青黑色的巨大手掌就抓住了门缝,随着那一只手掌的出现,刚才在平台上好像被‘摁’了暂停的一切,在这一刻又重新恢复了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狂风重新吹起。

    众法门中,施术最快的雷诀首先发威,一道落雷吼叫着朝着师父所站立的位置毫不留情的劈去。

    “不!”我狂吼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就要朝着那边跑去。

    但是我身旁一只手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慧大爷用一种轻松的表情看着那边,然后随意的对我说到:“一道落雷,那算什么?”

    一道落雷算什么?对于**凡躯来说,一道落雷已经是威力无限的存在,这个我最清楚,因为来到这里时,我就被一道雷电差点弄死了。

    就是这么对话的一瞬间,我惊诧不已慧大爷为什么那么轻松的瞬间,一声疯狂的嚎叫声响彻了整个平台,我被这声嚎叫声震撼的灵魂发抖,因为以前常常动用下茅之术的我,当然知道这一声嚎叫意味着什么。

    那是我动用下茅之术能请到的众鬼之中最高级的存在——鬼王!

    对的,那就是鬼王独有的嚎叫之声这种震惊到极限的心情,让我忍不住回头一看,我和慧大爷说两句话的功夫,从那个门里已经走出来一个巨大的虚幻存在。

    青面獠牙,青黑色的巨大身躯,充满了力量感的身体,这是鬼王中最常见的一种,大力鬼王!

    这个力量,是指的灵魂力分外凝练,灵魂强大无匹的意思。

    此刻,那一道落下的雷电,被那个鬼王硬生生的承受了,所以才发出了这样一声震天的嘶吼!

    “去!”此刻,师父的表情却再也不是平日里那幅猥琐,无所谓的样子了,那一张满是乱蓬蓬胡子的脸,显得是如此的威严,正经他大喊了一声去,那个承受了雷电的鬼王就咆哮着朝着那一群青袍人冲了过去。

    “这”我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内心的震惊了,原来术法可以这样使用。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一个个的鬼物纷纷从那一扇玄之又玄的大门中冲出,鬼王,鬼将,鬼卒一下子生生的涌出来了上百只。

    这个时候,天空中也爆裂出了我预想的最盛大的‘烟火’,电闪雷鸣,狂风肆意,不知道从那里落下的点点火光,还有那些青袍人请来的各种‘存在’,包括鬼头等等一下子布满了整个平台。

    “我老李一脉,以一敌百,又有何不可,有何不可?!哈哈哈”师父身后的大门徐徐的关上,师父收起了手诀,背着双手,双胎打开,忽然狂放的大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窜豪爽的笑声。

    我和慧大爷的身旁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各种术法,可是我们的身边也围绕着两个鬼将,几个鬼卒,帮我们抵挡了这一切。

    是啊,我老李一脉的男儿,以一敌百,又有何不可?

    我跟着师父大笑了几声,在这一刻,心中的那座火山才感觉宣泄的酣畅淋漓,我扔掉了手中的金属棍,一下子用头撞开了一个靠近的黑袍人!

    对啊,就是这样,我老李一脉,以一敌百!!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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