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炙烤
我冲进承清哥所在的窑洞的时候,眼泪已经擦干,但是眼睛却是红的吓人。
也幸好是承清哥,仿佛是早有等待,端坐在窑洞那张小小的桌子前,油灯正亮,仿佛是在等待我的到来。
其实我知道他的习惯,因为长期被失眠的痛苦所折磨,又有‘半强迫症’的他,一般都会逼迫自己的在规定的时间内上床,然后清空思绪,哪怕只是无聊的数绵羊也会在床上躺着,而且这种无聊绝对不会允许人打扰。
今夜,早已过了他的规定的时间,可他看样子就是在等着我。
“知道吗?”承清哥依旧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把握着他摆放在桌上,已经摩挲的异常光亮的三枚铜钱,不紧不慢的对我说到:“长期去接触命数的人,多少会对命数有一些感应,今晚,到底是心绪难宁,小小的卜上一卦,应了一个变字,却因为身边皆是亲近之人,不敢推测到底应在谁的身上,干脆等着,没想到等来了你,也恐怕只能是你。”
承清哥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其实是在安抚我的情绪,我知道我冲进屋子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他开玩笑一般的说我是事儿精,希望也是能轻松一下气氛。
或许这样清淡的承清哥永远能给人的心灵带来一缕清风,我稍许平静了一些,靠在他的门口,长呼了一口气,说话不急在一时,我的确需要冷静。
“时间不多了。”承清哥收起了桌上的三枚铜钱,提醒我,可是却并不是催促我。
我明白我和林辰的一场相遇耽误了一些时间,当下也不再啰嗦,而是直接对承清哥说到:“一个消息,很可靠,我的半个师父在内村。”
‘叮咚’,是铜钱落地的声音,承清哥愣住了,刚才云淡风轻的样子已经不在,这样沉默了几秒,他才‘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我说到:“去找如月。”
说完,他开始快速的朝着门口,朝着我走来,拉着我就出了门,可是走了几步,他又对我说到:“不,分头去通知。”
如月是离聚会的地方最远的一个人,承清哥是想到这一节,才觉得分头通知,恐怕才是最节约时间的做法。
他也乱了,可是没有我乱的厉害。
或许,这样的消息刺激了我们,当我们再次相聚在那一片相对安全的空地之时,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如果是今天,太过仓促。我真的奉劝你们,过几日,把握大一些了,再进入内村吧。”面对已经疯狂的一群人,能保持清醒的只有路山和陶柏,劝说我们的是路山。
这个其实怪不得他,毕竟和我们一起是因为各种奇特的原因和命运,但本质上,路山没有和我们一样失去什么重要的人,所谓旁观者清,他体会不到我们的情绪,自然要用理智的想法来阻止我们。
“我不知道要怎么忍受。”承心哥一向比我淡定,但显然也半个师父的说辞也刺激了他,他表现的比我还要冲动。
毕竟,我和林辰相会知道这个消息,多少比他们早了那么一些,得到了一些缓冲,才能勉强的镇定。
看着承心哥不再优雅的样子,路山也顾不得许多了,冲过来拉着我的肩膀说到:“承一,无论怎么样,今天晚上真的不行,就算不想再要多余的消息了,这内村在哪儿?内村怎么去?你师父会在内村的什么位置,这总要知道的吧?你难道忘记了那个怪老道”路山的样子很焦急,然后又急急的说到:“好吧,就算这些都不需要知道,总是要好好谋划一下,不在乎再多等一两天吧?”
我看着路山,我的思绪其实很乱,可是我已经渐渐的冷静下来了,我知道路山说的都是对的,只是知道一直想要寻找的人近在眼前,半个他这种想法,会让人想着他在受苦,于是就刺激的人想发疯,如果能够完全理智,人类恐怕已经进化成另外一种物种了吧?
“承一,还有所有的大家,我不怕陪你们去同生共死,尽管我最重要的人并不在那什么内村,而是被封进了一面鼓里,我们也是这么一路走来的。可是,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冷静一点儿,这就是我最后的劝说吧。全凭你们决定,总之,无论什么决定。”路山也有些动情,双手扶着自己的腰,眼眶有点儿泛红,然后说到:“我路山陪着就是了。”
“我也是。”陶柏依旧是那副羞怯的样子。
我的内心有些感动和动容,承清哥想要说什么,可这种时候,我才是真正的大师兄,他一直都很看重,并且维护这个所以,他只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我再一次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了,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只是说出了一句话:“忍着,现在都散了吧。从今天开始,我们每两天聚会一次。”
其实,我不想利用这个漏洞太过频繁,但如今明确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这样做,同时背负着一些东西的我,必须冷静的做任何的决定。
我的话刚落音,路山松了一口气,而大家没有一个人对我表示反对,从承清哥开始,大家默默无声的开始散去,这是一种默契,每一个人都被翻起了情绪,如果要诉说什么,那就太多,不如沉默的离开,躲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夜晚空间里,默默的,默默的
而我不知道的事情到底太多,以为我们只是无声的聚散,可是这个世界到处都有一双带着有趣的眼神,窥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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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夜里,仿佛又是一场掀开回忆的盖子,然后再自己用力猛然去盖上的‘战争’。
我总是思绪恍然的看见那个下午,阳光下,师父似乎带泪的双眼,听见那一首,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啊头接着,就是那一夜寂静无声的竹林小筑,然后是整整一天坐在长廊前无望的等待。
这样的疼痛不得不让我痛苦的躺在炕上,无声的蜷缩起身体,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夜无眠,可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我却过得有些焦躁。
我们开始每两天就一场的相聚,甚至因为某种焦虑,变成了每一天都相聚,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带来有任何价值的消息,我把主意打到了娱乐室上面,我想要打听更多,我甚至想要找到林辰,却发现我身上根本没有足够的那所谓的点数纸。
那下一步我是不是要放下一些坚持,然后去赚取那个点数纸呢?在焦躁之中,我又多了一些挣扎!
而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我们的聚会开始有了争吵,有好几次,都有互相说话带刺的人差点动手,却又因为后悔懊恼不已,我们一群人因为半个师父的消息,就犹如被置放在了火堆上炙烤一样,是活生生的被炙烤。
这种日子根本毫无时间的概念,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天,好像过得很快,但又好像过得分外的漫长。
这样的我们,在时间的流逝中,怎么可能注意到圣村即将要开始一场大事呢?
‘新嫁人’要嫁给所谓的神了,这就是圣村雷打不动,一等一的大事!
这一天的早上,天气分外的寒冷,一转眼,日子已经由深秋进入了冬或许是为了迎接冬的到来,在这一天天空下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雪。
而我不是被那每一天熟悉的,就像小学广播体操的音乐吵醒的,这天,吵醒我的,是吹锣打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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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大事(上)
听到这个声音,我没有从床上起来,睁眼后第一个反应却是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了落雪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细密的仿佛打进人内心最柔软的深处,而一个雪字也寄托了我太多的感情,这样的情感之下,即便是睡着,我也能听见落雪的声音,仿佛得到极大的安慰,可以睡得很安静。
在今天,却不想被这敲锣打鼓的声音给硬生生的打断,所以我下意识还没有思考是什么事情,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窗外还黑沉沉的,在平复了一下自己懊恼而烦躁的心情之后,我爬起床来,点亮油灯,看了一下手表,不过凌晨5点半,比平日里起床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而大脑终于完全清醒的我,还是反应过来,这平日里波澜不惊,就如一潭死水的圣村,怕是迎来了什么大事儿?
可是再大的事情,大的过师父在这内村的消息吗?我越发的不敢想那半个是什么意思,一想就会想起肖承乾的大表哥痴痴傻傻的样子,连自我安慰都不会了,诸般的压抑情绪,让我竟然对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但在这个村子,万般事情‘村民’的意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我逃避般的还想蒙头大睡,却不想还没有回到炕上,我那窑洞的门就被很用力的踹开了。
“换上,来饭堂前集合。”进来的是一个村务,踢门的动作很是不客气,我这不老实的蝼蚁自然得不到他们的什么好脸色,我也犯不着跟他们计较。
门陡然被踢开,伴随的是一下子涌进屋里的寒风之声,除了这个,屋里分外的沉默,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被扔在炕上的东西,是一套全红色的褂子加裤子,刺眼的一塌糊涂,要穿这个东西?
不过我还是默默的换上了,只是看了一眼窗外已被细雪覆盖的大地,心中叹息了一声,不冷么?
看我老老实实的换上了衣服,那个村务好像很满意,转身走出了我这个窑洞,只是临到了门口,回过头来警告了我一句:“你心里什么想法,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只是不嫌命长的话,今天就最好老实一点儿。”
我不语,因为此刻忙着扣那难弄的系扣,一身儿红色,呵。
换上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我就朝着那个村务所说的地方走去,在饭堂前就是村子我所在的区域最大的空地,既然是在那里集合,恐怕就是一场惊动全村的盛事,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对任何的变故都异常的在意。
可是,如今,我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的在风雪中前行甚至想不起曾经是谁模糊的说过,老子还有7天的特权,这个时候算下来,不正是那7日之期吗?
在完全不知情,也不感兴趣的情况下,我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那个所谓的饭堂空地。
原本应该是完全的一片黑暗的地方,在这个早晨竟然是一片灯火通明,平日里舍不得开的悬挂在饭堂空地周围的大灯,全部都被点亮。
我来的比较晚,看着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人人都是一身红色的衣服,就像一片血海,而我默默的混入了其中,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难得用电紧张的村子那么‘奢侈’,今天这事儿,是要发电机全开吗?那得耗多少油这种无聊的事情。
等待了大概十分钟,就自有村务来清点人数,末了,我隐约听见有人说,这是第3批,人齐整了,出发吧。
出发,又是要出哪儿?一番耽误已经是上午快7点的样子,天光有些隐隐的泛白了,我终于从一种神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而内心的某种感觉也随着我的清醒完全的复苏。
我一下整个人忽然就楞了,因为这一次的感觉是如此的奇怪,莫名的窒息,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
这是什么感觉?我活了三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窒息而心悸,是危险还是平安都全然不知道。
可是,不容我仔细的思考,那些维持次序的村务就如同赶牲口一般的催着我们出发了,我只能在人群中默默的跟着走渐渐的就走出了我所在的区域,走出了村子,走出了进来时的平原,走进了那个一线天般的羊肠小道
一片红色,我望着头顶上狭窄的天空暗想,从天空下看下来,这像不像是血液在流动?
这个想法很无聊,但总算稍微缓解了一下我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因为压抑的太过难受。
走出那一线天,就来到了我们最初达到圣村时的那片绿草地,很奇怪的景色,草色还在泛绿,就已经被白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脚印,说明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就来过人了。
我终于想起了第三批是什么意思,原来我们这批人已经是第三批了,看来真的是全村出动的大事儿啊。
而在这时,被刺激的已经完全回过神的我,终于想起了‘新嫁人’的这件事,仔细的回想,才察觉出来就是今天!在如此寒冷,穿着也单薄的情况下,我一想起这件事,蓦然就流了一身冷汗至于为什么,好像今日里有些反应慢,思绪也不集中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种情况,让我感觉自己有些无助,心慌的厉害,我下意识的举目四望,想在和我一起这批人里找到伙伴们,哪怕只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也能给我带来莫大的慰藉,可全是陌生人,一个熟悉的伙伴都没有,我的心感觉更加的凉了下去。
在我一个人慌乱的时候,那个长长的码头也是分外的忙乱,来来回回的船正在一批一批的往上装人,然后朝着那个看起来是被山挡住的死路滑去。
今天出现的船比那一次我来的时候更加的多一些,这到底只是感觉来来回回的穿梭如织很多,还是真的多了起来,被负面情绪包围,完全不能冷静的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我只是麻木的随着人群前行,感觉也没有等待多久,我就走上了那个长长的木桥,一晃神,就到了桥的尽头,一艘挂着好几朵夸张红色大花的船已经等在了那里。
“比到镇子里‘迎亲’,还要隆重许多啊。”我看着那打扮的夸张的船,又止不住的开始走神儿,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这般思绪难以集中,我怕是连一个最简单的术法都使不出来吧?
这样想着,我的心又慌乱了一分,不知道到底是一股强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气场在影响我,还是说我本人出了问题。
“快点上船!”一直守在长桥尽头的村务对我可没有任何的耐心,见我表情变幻不定的在发呆,他根本就懒得与我废话,催促之下,一脚就踢了过来。
力气比我想象的大很多,我一下子就被踢到了船头的甲板上趴着,而那村务显得有些暴躁的声音还在耳边:“快点滚进去,不要让我再踢你第二次。”
我沉默的站起来,因为心中背负了太多的情绪,我根本没有对那个走狗一般的村务有半点儿的愤怒,只是沉默着走进了船舱。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这种大乌蓬船的船舱,比我想象的大了许多,大概能坐20-25个人那样,我找了个位置沉默的坐下,而那船在装上了20个人以后,船头立着的那戴着斗笠,沉默的有些过分的艄公就点开了船,开始在这水波中划行。
仿佛是已经习惯了在村中沉默的生活,和我在一条船上的人们也分外的沉默,长久的压抑,让人已经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到这船上也不会改变。
那艄公也是同样如此,不同的只是,在那斗笠下面——他应该长着和正常人完全不同的类似于骷髅的脸吧。
我这样想着,头靠在了那略微柔软的乌蓬之上,眼看着尽头那好像挡住水流的青山就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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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事(下)
这是村口那座青山的一部分,一直绵延到此。
原本青山给人的感觉总是好的,我初来此地也不甚注意这山,只是奇怪一片黄土的世界里为何会有青山绿水般的存在?难道是这里主人的特殊爱好?
如今,这船步步逼近了这青山,我才感觉到了莫名的压抑,距离越近,我越觉得这山青绿的表象之下好像隐藏着什么,这片青绿也不是那么正常,就像写意的泼墨山水画非得给硬染上一层绿色。
不论是绿色本身还是山脉,都是那么的不合!
我皱起了眉头,船行径到此时,我各种的负面情绪都莫名的消失了,又开始恢复了正常,这其中的原因我却觉得自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念头,但我尽量不去想,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怪山之上。
相比于怪山,我们所乘坐的这艘船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在我凝神思考的时候,这渺小的船就好像用尽全力的在朝着这怪山撞去。
这种巨大的压力,连我也不得不停止了思考,莫名的屏住了呼吸,眼看就要撞上的一刹那,船身忽然贴着这怪山陡峭的山底一个急速的转弯,然后再继续前行。
不得不说那艄公的技术很好,但这样一个急速的转弯,然全船默然坐着的人全部跟着东倒西歪,但好像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一般,在船平稳以后,全部都默默的站起来,又沉默着重新坐好!
这一段河流的水流已经稍微的湍急了一些,不过相比于黄河的其它河段还算是平静,我不知道为什么船要贴着山体的下方前行,但是前行了一阵子以后,我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来这座山脉根本没有完全的挡住水流,而是留有蜿蜒曲折的缝隙,由于视觉的盲点,一眼看去,就好像是这座山脉完全挡住了水流,贴着山体前行,完全是因为这一段河面蜿蜒曲折,如果不贴着山体前行,就算这乌蓬船也很难经过这段河面。
在这些沿着山体的蜿蜒曲折的水道里,水流就更加的湍急了,水也变得昏黄,在这个时候,你才能感觉出原来人是在黄河,才能感觉出黄河的气势。
我只是惊异于这艄公的技术真的很好,在如此恶劣的水面环境下,他却一直把船把握的很平稳,就像真正生长在黄河岸边的水上人家一般,不,比这个还要出色,是圣村刻意培养的吗?
我又想起那张骷髅一般的怪脸直觉这些艄公应该人人如此!可是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在思绪凌乱的时候,船忽然进入了一段最狭窄的河面,狭窄到最多只能并行两条这样的乌蓬船,水流急到不可想象,一直非常沉稳的艄公也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戴着斗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出色的听力却可以听见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起来。
这样的水流,控制一艘船怕是很累的吧?我这样想着,也跟着这船身子开始东倒西歪,接着剧烈的晃动,让我已经无法思考。
好在这样的河面并不长,在我忍耐到极限,已经忍不住想吐的时候,船突然从狭窄的河面中穿行了出来我努力的深呼吸,平息着体内不停翻腾的眩晕,接着我就听见了水流的咆哮声,还有嘈杂的人声。
我到哪里了?这个时候,我才想起观察起周围,发现从那段狭窄的河面穿行出来以后,我们竟然到了一段儿开阔的水面,昏黄的水流咆哮着前行,这才是真正的黄河。
而举目远望,发现在前方有一个不可想象的巨大的回水湾,这段奔腾的河面到那里就渐渐的平息下来。
在回水湾的旁边是一片带着典型大西北特色的巨大的半月形滩涂,贴着滩涂的内侧则是用青砖扑了很大的,也是半月型的一片空地,这应该是圣村的手笔,果真是大手笔,不过也够闲的!
嘈杂的人声就来自那片青砖空地上,此刻那里也快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密密麻麻的人站在那里,越是接近,就越能听见震天的喜乐声。
在空地之后,好像有一个阶梯似的看台一般的东西,上面也坐着一些人,我想要仔细观察,无奈离得有些远,只能暂时作罢。
船就朝着那片滩涂前行着,此刻我才知道,那段宁静的河流之所以存在,是因为那一座山脉挡住了激烈的水流,我才会以为那是南方的清澈河流。
说起来黄河上也有很多相对宁静的支流,它应该算是其中一条很小的,不过也因为怪山的遮挡,那个在黄河中相当于‘天堂’般存在的宁静支流,也被隐藏的很好。
怪不得,连带着整个村子也被隐藏的很好。
仿佛是解开了一个小小的谜题,我的内心有了一丝开心,而这时,艄公已经非常的操作着乌蓬船接近了滩涂,然后在青砖空地的边缘停了下来。
“下船。”早已经等在这里的村务不耐烦的冲着船里的我们吼了一句,尽管喜乐震天,也遮挡不住他这充满了某种暴虐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个狗腿村务是个什么态度,顺从的跟着人群一起下了船,然后等待又一批乌蓬船靠岸陆陆续续的聚拢几百人后,那个村务才带着我们走上了那青砖平台,融入了那一片红色的海洋。
没有坐下的自由,所有人都只能站着,人们好像没有什么抱怨,而我也借着人群的掩护,开始观察起那个所谓的高台。
这个时候,我发现在高台的最高之上,是修建的一个道家样式的大型祭台,在祭台之下,是一排整齐的间间类似于马场vip包房的存在,而在看台之下则是坐着地位很高的‘村干部’,层层下来,是那些村务。
看台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总之这些属于圣村的高层人物核心人物几乎都在这阶梯看台之上,可我知道,最神秘的存在应该在那一间间房间之中,这让我想起了雪山一脉的巨大山中场地,也是一样,最顶级的人物都是有这样的待遇。
可是想着也觉得好笑,最顶级的人物就注定是不能见人的吗?
在这个时候,我莫名的想起了肖承乾,他被那个怪道带走之后,就没有了消息,而我们的处境艰难,心中的焦虑也太多,一时半会儿也就没有那么挂念他的事了,其实是我始终坚信他是安全的在就是今天,我很想知道他的所在,可是看台上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肖承乾那一张熟悉的脸。
这样的聚集过程比较长,毕竟圣村离这个神奇的地方也有一定的距离,加上河道难行,交通工具也是原始的,所以我还是得面对相对漫长的等待,才能看见这一场把人嫁给所谓的神的圣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在等待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着,从早晨五点半就被叫醒,折腾到现在,雪已经停了,天有些白晃晃的刺眼,不知不觉就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也是在这种等待中,一些村务也不知疲倦般在人群中来回的巡逻着,我完全不在意他们,所以当一个村务走到了我身边,说了一句:“跟我走。”的时候,我全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更不知道的是,其实在这个时候,随着最后一批人的到来,这个聚集的过程已经接近尾声了。
圣村所谓的大事已经开始,而我却面对着一个要带我走的村务,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在稍许的犹豫中,那种窒息般心悸的感觉又快将我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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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死局
最终,我还是去了,因为不要说圣村的顶级势力,就算如今站在大坝之上的‘红色海洋’,也可以轻易的将我淹没,当然是在我试图反抗的前提下。
村务走的速度并不快,我也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一张脸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心那种窒息般的心悸感,让我手脚都变得冰凉。
穿过‘红色海洋’,我被带到了看台处,看台上同样密密麻麻坐满了圣村的所谓高层,可是没有人关注我,而是每一个人看向那一片巨大的回水湾,面具之下的眼神都能感觉到一种狂热,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到了这里,那个村务嚣张的态度就立刻变了,有些谨小慎微的样子,他不敢向上走去,而是恭敬的在中间的台阶之下等待。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一个身穿道袍,同样带着面具的人下来了,他像赶苍蝇似的对着村务挥了挥手,村务就立刻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平静,心跳却分外的快,就像要跳出喉咙那般。
可是那个穿着道袍的人却并不着急着要怎么样,而是感觉非常感兴趣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才冷漠的对我说到:“跟我来。”然后转身朝着阶梯之上走去。
我有些木然的跟了上去,我以为他会带我进入看台最上面的房间,却不想,他是直接把我带到了最顶层。
最顶层在之前我就看见过是一个方正的,标准的祭台,这个看台原本就是倚着滩涂之旁的矮坡修筑而成,最上方被整理的平整,就铸成了这样一个祭台。
在这祭台之上,全无遮挡,所以风显得有些大,我眯着眼睛,其实在内心有些羡慕,这种祭台无疑是道士最好的施法场所,在古代,也非大术士不能拥有,因为任何的法术基本上都有一个上表天听的过程,这个且不说,这种专门的祭台,也可以更好的沟通各种能量。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有心思想这个,在如此的环境和重压下,可我明白,如果说我有一个自己也称道的优点的话,那就是面对重压,常常到极限的时候,反而放松了,虽然这一次不同,那种心悸的感觉仍然存在,可是并不影响我又开始光棍起来。
在祭台的正中,此时已经设好了一个法坛,那是一个最高标准的法坛,任何的法器祭品一样不少,在法坛的正中一个小小的香炉,三柱清香正在燃烧,轻烟袅袅升腾,从空气中飘荡的味道来看,这是最顶级的祭香。
可是,那么大的法坛就只有我和那个穿着道袍的面具人两个人,风吹得他衣角猎猎,他偏着头,好像并没有怎么注意我,惹得我有些心思活络,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但这个念头刚刚在我脑中浮现出来,嘈杂的脚步声就响起在我的耳边,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却是看见一群人拥簇着一个人正朝着祭台之上走来。
而那个被拥簇的人竟然是那个怪道。
他没有带面具,还是那副不甚引人注意,仔细一看又从他身上挪不开目光的感觉,依旧是明明看在眼里,却又记不住长相的模样,说不上是普通,也更不是张扬。
跟随着他的人大概有十个的样子,和最初我们出现在圣村的时候不同,他这次带的十个人并不全是道士,其中还有穿着僧袍的大和尚,但明显其中一个藏传佛教的弟子,他走在怪道的身旁,只是略微让了半个身子,看起来地位颇为不低。
这些人都没有戴面具,一上来的气场,让天空中刮过的风都变得凝滞起来,显然个个都是强大无匹的存在,在没有刻意收放气场自然的状态下,让我都感觉到双腿有些发软,更别说普通人站在这里了。
面对他们,我显得是那么的势单力薄,那么的渺小,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在发挥作用,我竟然咬着牙,强迫着自己盯住他们,我不想示弱,我是老李一脉的山字脉弟子,我得站着,还得站得笔直。
就是这样的一份倔强,让我把他们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然后我震惊的发现,肖承乾竟然也在其中,只不过走在最后的位置。
此刻的他同样穿着华丽的道袍,配合他的样子,倒也显得颇有道家弟子的潇洒和风骨,我看着他,很想喊一声,可是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我的脸上,眼神显得分外的冷漠。
这副模样,让我止住了内心想要叫他的冲动,可是我并没有怀疑他任何事情,我不相信曾经生死相伴的伙伴会背叛,我只是猜测他有顾忌,我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给他添乱,即便我也疑惑一件事情,他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地位,在这圣村?会跟随这些明显是顶级的人物一同走向这个祭台。
“村长,时辰就快要到了。”一直守在我身边的那个道人见到这十一个人走上祭台,赶紧小跑的两步,弯腰执手,态度异常恭敬的说到。
“嗯,我自然省的。”回答他话的是那个怪道,依旧是言简意赅的谈吐,颇有古风,只是想不到这么一个人物,竟然会有一个称呼叫村长。
我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貌似和村长颇为有缘,第一次跟随师父出任务,见识这个大千世界,遇见的就是老村长,而这一次,在一个看似我完全不能反抗的地方,我又遇见一个村长。
面对那个怪道的回答,那个道人自然不敢多言,弯着腰缓缓的后退,像极了对古代帝王的尊重,退到一定的程度,他才转身走下了祭台。
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光凭着气场,我就知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是对手,珍妮姐曾经大致给我了讲了一下修者的实力划分,这些人应该已经是接近最顶级的存在,而那个怪道
我不敢猜测,嘴角发苦,可是一个念头还是怎么也压抑不住,那个怪道怕已经是顶级的存在了,在顶级中是什么程度,那恐怕就不是我现在的眼力能够衡量的了。
“给他。”那个怪道看了我一眼,既不冷漠,也不带任何的感**彩,仿佛他就该那样看我一眼。
他这样一说,在他身后那十个人中,立刻有一个穿着很平常的衣服,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类型的修者的人物站出来,‘哗’的一声,一个包袱就扔在了我的面前。
此刻,我因为想起村长一说而浮现在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褪去,看着那个包裹的时候,亦是一脸平静。
“你应该很高兴,竟然要劳烦我亲自为你送上那么一套衣服。”把包袱扔给我的人,仿佛是很骄傲的样子,他整个人就给人一种十分注重形象的感觉,无论是头发,鬓角,胡须都修建的恰到好处,就像一个优雅的中年成功人士。
我没有接他的话,他自骄傲他的,可那份骄傲却落不到我的身上,因为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去,拣起了那个包裹,还未来得及打开,那个人又说到:“也罢,算是为你还有胆笑的奖励,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了。”
“呱噪。”那个怪道似乎有些不满,又吐了两个字出来。
那个中年人却是面色一惊,赶紧退了回去,看来这怪道在这个村子里是有着绝对的权威。
我懒得理他们唱什么戏,而是快速的打开了包袱,在包袱里,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套上好绸缎的黑色唐装,摆放着一根红色的腰带,和一朵应该是要挂在胸前的大红花。
我笑了,原来我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竟然就这样被选为了所谓的新嫁人!
“换上。”那个怪道轻描淡写的对我说到。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然后说到:“你不觉得天气有些冷吗?”
“换上。”怪道依旧如此说着,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灵觉一向出色的我,却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中分明就波动着一丝的怒意。
为什么而怒?如果修为到了他那个地步,心境自然也是极高的,就算他是个歪门邪道,也绝对不影响这份淡定,为什么会为我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怒?
“村长,是已经决定了吗?”在他身旁那个喇嘛说话了,说话的咬字很奇怪,带着一股浓浓的藏语味儿,显然他不太习惯说汉语。
不过一向说话简洁的怪道却对他有一份儿在意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句:“他的灵觉天赋自然是要被抽取的,可他的人也不要浪费,送过去罢。”
我原本已经脱掉了那件儿红色的上衣,套上了黑色的唐装,陡然听见这个怪道那么一说,手一下子再次变得冰凉?
抽取,我的灵觉天赋?想着为什么那么恐怖?因为本来就无助,我不自觉的目光就落在了在这里唯一一个我信任的伙伴肖承乾的脸上,他依旧淡漠的样子,可是在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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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送行的人
可惜在这种情况下,肖承乾不能给我任何解释,而且他发现我看着他,他避开了我的眼神,然后低下头沉默,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恐怕是面对面,他也不想给我这个解释。
我的心猛然有一些冰凉,可是这份信任我却不愿意放弃,我始终坚信人都是有感情的,也相信人性里的美好我认为这不是天真,更不是幼稚,只是一种我的人生态度。
所以,尽管内心有些莫名的冰凉,但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开始一颗一颗系着黑色上衣的扣子,同时脑子飞快的转动,在想我还有什么本钱可以翻盘?在任何时候,我都不愿意坐以待毙,就算只是拿鸡蛋碰石头,也总比石头来碾碎自己来得强。
黑色的上衣很快就穿好了,我却还是想不出任何的希望,在祭台的边缘,滚滚的黄河水从下面咆哮而过,那喧哗的声音搅得人心更乱。
“当众脱裤子,我会害羞的。”我用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对那个怪道说到,这是我故意的,我也许实力在他面前微不足道,可是意志上我从来未有屈服过,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得太难看。
“你以为,这里会有女人看你么?”说话的又是那个优雅的中年人,这时的他正在懒洋洋的修着他的指甲,在天光之下,他的手看起来很特别,异常的修长有力,手指很长,看起来非常好看的一双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注意这个细节,总是觉得这个人非僧非道,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他的一双手。
可惜,发现了这个细节又有什么用。
至于那个怪道,面对我的挑衅一般的发言,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阖眼,看起来好像要入定一般,可惜的是,我就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异样。
虽然这祭台上都是大男人,可是我不会真的脱了裤子,那样太难看,而是选择把裤子套在了外裤之上,然后三下五除二的随意系上了腰带,那朵大红花则拿在了手上。
“挂上挺傻的,等下你们强迫我这弱小青年的时候,我再勉为其难的戴上吧。”我随意的说到。
“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逼我在你死得很难看之前折磨你一顿。”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我注意到是跟在怪道身后一个魁梧的就跟张飞似的男人在威胁我。
他很高,很壮,又很黑,两百多斤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好像是不屑去用气场遮盖自己,反倒一眼看得清楚,长得十分粗犷,一身华丽的道袍勉强裹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和不搭,我怕他一用力,这可怜的道袍就碎裂了。
感觉像是张飞,他还真的像,我看得好笑,干脆冲他一乐,然后说到:“我陈承一这辈子就没娶过媳妇儿,你们却逼我‘嫁’掉,甭管嫁给啥玩意儿吧!这爱好我都不好说了!只能说明了你们是一群低级的人,一群纯粹的杂种,一群没道德的人,一群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一群有害于人民的人。啧啧”
“你是真的想死了。”那个张飞大怒,举步就朝着我冲过来,而那群僧道看我的眼神也陡然变冷下来,肖承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那个怪道却始终阖着眼,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我是故意激怒他们的,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乱七八糟的情况下,或者我才能得到一线生机,尽管这群人的心境都已经到了一个十分高端的地位,激怒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如那个张飞看似很愤怒的朝着我冲来,可是他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冷静,一种对我的不屑。
“退下。”那个怪道陡然睁开了眼睛,而下一刻他的眼神就朝着我看来,气势陡然一收,集中在了双眼。
他只是冷冷的扫过了我一眼,我却整个大脑如遭雷击,先是麻木的空白了一秒,然后就像是一整天没有睡觉,一直在存思那般,开始晕眩的剧痛起来。
“唔。”我抱着脑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接着那种让我连身体都不能有效控制的眩晕,然后一下子半蹲在了地上,胃里剧烈的翻腾,由于最近一次次东西都是昨天晚上了,所以吐出了一地的酸水。
可我还来不及擦干酸水,由于脑内压力剧烈升高的颅压,然后我鼻孔内的毛细血管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两行鼻血从我的鼻子流了出来。
真够狼狈的,我嘲笑了一下自己。
这就是怪道的实力吗?集中了自己的气场,用自己的精神力直接碰撞于我,就产生了这样的效果,我拿什么跟他斗?
他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存在,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
“口舌之利,小小教训。”怪道扔给我了八个字,然后又阖上了眼睛。
倒是那个张飞退了下去,而肖承乾始终低着头,连看我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是啊,口舌之利,什么时候我陈承一也只剩下这个了,伸手擦干了自己的鼻血,我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再怎么也得站着吧?由于带着眩晕的剧痛还没有消失,我用虚弱的声音说到:“别折腾了,人也来了,衣服也换了,要我去死就赶快,对着一个弱小青年炫耀什么实力?!”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那个优雅的中年人此刻已经完全的修饰好了他的指甲,把手扬起来,对着天光,眯着眼睛,好像很满意的样子,然后才笑着对我说到:“有人来为你送行的。”
谁?我的内心陡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接着,我就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朝着看台上飞奔而来,然后我看见了我所有的伙伴们,他们被五花大绑的带上了这个祭台。
“哥。”慧根儿叫我了一声,鼻青脸肿的样子,看得我异常心疼。
他们此刻都换上了一身所谓‘新嫁人’的衣服,看来这个圣村是打算把我们一群人都嫁给所谓的神啊!
看见我眼中的心疼,慧根儿却是眼神平静,他很轻松的对我说到:“哥,额有反抗,可额打不赢nia(人家)非逼着一个和尚嫁银(人),额是没辙咧包社咧(不说了)。”
“呵。”我笑了,也不管这些人的目光,径直的走到慧根儿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光头,除了小时候的时光,他已经很少用这种纯粹的陕西话和我说话了,让我想起了慧大爷,想起了师父。
难道人生真的就是这样吗?最接近希望的时候,往往就是最绝望的时候。
这样想着,我开始不顾这些人的目光给慧根儿松绑,带着他们上来的一群修者立刻对我怒目而视,我头也不抬,说到:“怕什么?我们不是一群蝼蚁吗?你们还怕我们反了天不成?有这么怕吗?”
那个怪道没有说话,这群修者也不敢怎么样,所以任由我把所有伙伴的绳子都解开了。
最后解到如月的时候,她红着眼眶看着我笑了,忽然对我说到:“三哥哥,如果是这样去死,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我不怕,真的一点儿都不,就像小时候在饿鬼墓那样,你拉着我跑,其实挺幸福的。”
我沉默着,我很难对如月诉说,曾经在黑烟苗寨的地洞内,有一个女人用自己柔弱的背背着我,一步一步的爬向生命的希望,我真的没有办法诉说!
“时间。”一直沉默的怪道说话了。
“还有半个时辰。”有人恭敬的回答到。
“送他到祭坛之前。”怪道吩咐了一句。
然后,这一次是怪道身后的两人直接走向了我,一个是那个张飞,另外一个则是另外一个道士。
与此同时,祭台之下的人群沸腾了,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一艘华丽的大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驶出,那不是虚幻的船,而是真实的船。
像极了古代帝王将相才能坐的最高等级的船,而且整个船十分的喜庆,这就是属于新嫁人的大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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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神乎其技
在一片沸腾的喧哗中,大船慢慢的停在了回水湾,船的整个颜色是一种怪异的红色,离得太远,我根本看不清楚为什么那片红色那么怪异,但大船整体的华丽也多少掩盖了那片红色带来的不适感,毕竟是一艘送亲的船吧。
这个时候,两个要带我到祭台之前的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面对他们刻意释放的强烈气势,别说反抗了,我就连呼吸也困难,同时也没有办法再去观察那艘大船了。
他们的那种强大,让我想起了曾经在雪山一脉,打败了四大势力的年轻一辈第一人之后,那个身穿皇袍的老者忽然出手给人的强大感觉,原来这些人在不压抑自身气势的情况下,已经达到这个等级了吗?
我心里有些苦涩,堂堂四大势力也不过寥寥几个这样的存在,这个怪异的村子为什么会聚集了那么多?我想起了隐秘存在的部门,就算整个部门倾巢而出,也没有实力和这个村子对抗吧?因为这里顶级修者的数量实在太多。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他!”
“三哥哥”
“放开我哥”
所有人都大吼了起来,我注意到原本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沉默,莫名畏惧的路山忽然也被这一幕刺激的激动了起来,也跟着大喊了起来,冲动的想要冲过来拉我,可惜这些制住他们的修者实力就不俗,数量也众多,何况这里还有顶级高手的存在,就凭我的伙伴们根本就无法反抗,反倒被这些修者瞬间压制。
一向害羞的陶柏也激动了起来,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望着路山说到:“山哥,我不管了,拼了吧,是死就死个痛快,那么多年了,只有跟随着陈大哥的这些日子,我才感觉到我们俩活得幸福痛快了一些日子,山哥”
我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害羞的陶柏竟然说出了那么动情的话,而且一向异常保护陶柏的路山也是几乎没有犹豫的说到:“反正也是个死,那就拼了吧!这一次我不会阻止你。”
看着大家激动的样子,我忽然就红了眼眶,有一种我陈承一这辈子也值了得感觉,但我知道,如果我们其中能活下来一个,也算是希望,所以我大喊到:“都给我安静,不会有事的,你们安静!”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变得平静,但其中的坚定却是不言而喻,因为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原本那个一直站在怪道身旁,闭目养神,仿佛一切与己无关的那个喇嘛,忽然睁开了双眼,然后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就落在了路山和陶柏身上。
虽然暂时他还没有什么表示,但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路山和陶柏的秘密一定是惊人的虽然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可是我还是下意识的想保住一些东西,即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安静,求你们。”我看着强压着自己情绪的大家,语气低沉的又说了一句。
而承清哥最能理解我的情绪,他的眼中闪动着某种压抑的仇恨,然后忽然抬手,也同时示意大家冷静,而每个人那种强压痛苦的样子,莫名的让我们一群人多了几分悲凉的色彩,还有出路和希望吗?
这个时候那个喇嘛附在怪道的耳边,小声的给他说了几句什么,那个怪道忽然也张开了眼睛,再次打量了陶柏和路山几眼,其实一开始怪道就对陶柏表现出了一点儿兴趣,只是被肖承乾给阻止了,而那个喇嘛的话让怪道再次注意到了陶柏。
他一边打量着陶柏一边就像是在思量着什么,最后他说了一句:“那个小子的确奇怪,不过做事必须舍得,祭献吧。”
那个喇嘛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再次变得沉默,怪道的一句话再次决定了陶柏的命运,至于路山,怪道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这样,我稍微有一些放心,对那两个要带我去祭台之前的人说到:“我自己过去吧。”然后就朝着祭台之前走了过去。
如果我陈承一死之前,是被人架着过去的,我觉得我会有一些不甘心,我对逃脱没有了任何的希望,我只渴望自己能够在死之前有尊严一些。
一直走到了祭台之前,我才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祭台之上有着复杂的,隐形的纹路,因为雕刻的很浅,所以在刚才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发现。
“转过身去。”怪道如此对我说到。
我沉默的转过了身去,如今这种情况,目光落在哪里,也是一样的。
我感觉到怪道朝着我走来,而我已经根本不在意,眼光只是落在那艘华丽的大船上。
此刻,祭台之下的那片红色海洋已经彻底的沸腾,喧腾的喜乐响得震天,那拨高儿的唢呐声,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在高扬的音调下,隐藏的一丝淡淡悲伤,或许是我心境有问题,听什么也觉得是送给自己的一曲挽歌,这一生不是值得了吗?
由于大船很大,加上回水湾旁边有巨大的滩涂,注定岸边水浅,大船无法靠岸。
所以,此时有几艘乌篷船已经在那个巨大的回水湾里划行着,朝着停泊在回水湾中的大船前行。在船上坐着的应该是这一次送去的‘新嫁人’因为已经一艘乌篷船已经靠岸,大船之上的人放下绳梯,正在把那些穿着礼服的新嫁人一个一个的接上船去。
我无法看见那些新嫁人的表情,更没有办法知道他们此刻是在想些什么,可是他们真的就甘心吗?真的就不害怕吗?还是被洗脑洗成了无知者无畏?
我真的无从揣测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伙伴们,他们的表情越加的痛苦,流泪好像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
其实我不感觉我被怎么了,只是觉得怪道在围绕着我忙碌,这种情况下,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心里却异常的震惊,熟悉的红绳,一个个的绳结快速的在我身上各个关键的点开始编织而成。
那速度比起我师父还快了不知道多少!
绑绳结本来在道家就是比较少见的法门,更何况这个绳结我的眼中流露出巨大的震惊,因为这绳结的绑法,根本就是老李一脉的不传之秘!几乎我是看不出任何的区别
“你”我忍不住惊骇的对着怪道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可是他根本就不会理我,只是低头忙碌着,好像怕我承受不住他的气势,他刻意收敛了气息,此刻就像一个平常老人。
在这时,他的长相才在我的眼中行成了一个具体的印象,有些沧桑,中年的样子,不显老,看以看出年轻时也有一些俊美,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的凌厉和冰冷,而且有一种说出来的,几乎快接近偏执的坚定感,好像他认定了目的,就算撞死在南墙也不会回头那种。
绳结在我身上快速的行成,我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冰冷,但也不完全是这样,可怜我从师父那里传承了我老李一脉所有的绳结秘法,竟然认不出来这怪道究竟在我身上绑的到底是什么效果的绳结。
因为他采用的竟然是复合绳结的绑法,就是说常常一个结里,包含着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绑法,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因为我知道绳结根本不知道绑好就有用那么简单。
就跟符一样,照着画出来,也没作用,必须存思凝神结符煞,这一点相当的关键绳结其实每一个成型之前,也要用特殊的口诀接引力量,也可以理解为就像符完成之前,结煞的作用,锁住其中真正起作用的能量。
但是一个结里,两种不同的力量就很难维持微妙的平衡,更何况是两种以上!
这怪道难道是神仙?
我几乎无法思考,而这个时候,绑绳结已经开始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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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撕心裂肺
尽管这个时候,怪道在我身上绑绳结已经接近尾声,但我除了全身感觉有些冰凉以外,还是没有多大的感觉,而那种冰冷甚至不如锁阳结绑在身上来得冰冷。
我不是太清楚怪道要做什么,不过联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说要抽取我的灵觉天赋,总觉得应该就是和这个有关联。
不过灵觉是可以抽取的吗?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不过想到运,命这种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能被‘借用’,我又觉得或许这个是有可能的,虽然这是属于我灵魂层次上的东西,也是暗合在我命格中的东西,想起来可能比借运什么的复杂很多,但是这样的祭台,这个怪道来操作
我竟然觉得这不是有可能的事情了,而是我的灵觉真的会被抽取。
从小就跟随着自己的东西,被抽取这种感觉是比死亡还难受的,况且这份灵觉我并不是因为它给我带来了什么天赋而重视,我在意的只是因为这样的灵觉,成为了我和我师父的缘起,承载了太多回忆,事到如今竟然要被带走可我自己却无能为力!
但是为了伙伴们,我还必须要忍着,他们是希望,而我被怪道盯上,俨然已经绝望,我很接近过死亡,但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过绝望。
我拼命的转移着注意力,不去想那么悲伤难过的感觉,所以我干脆看着下面那场盛大的祭奠好了。
此刻,下面的欢腾声越发的震耳欲聋,所有的‘新嫁人’都被送上了那艘华丽的大船,而那大船在人齐整以后,就毫不留恋一般的朝着这个巨大的回水湾以外划去
我有些奇怪,不是我们也被选为‘新嫁人’了吗?为什么不等着我们一起出发?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奇怪,在大船离开的那一刻,下面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整齐的就好像被人摁停了的录音机一般。
然后我看见那片红色海洋陡然矮了一片原来是人群齐刷刷的跪下来了,所有人都头贴着地,我能感觉一股带着狂热虔诚的气场!一个人或者不那么明显,可一群这样被洗脑的人聚集在一起,这种气场是那么的强大又明显。
那大船带着浓浓的南方精致风格,行驶在这黄河上是如此的不协调,也不知道为什么,船的行驶速度非常的慢,慢到我盯着船看都感觉快要睡着一般。
所以,我干脆居高临下的看起河面上的风景,反正也是死定了,重要的东西也会被夺走,我为什么不放松一秒是一秒呢?
目光内,在回水湾的两旁,几乎是被高高的黄土高坡包围着,水流绕过这两旁的高坡,一边稍许平缓的流入,一边是急促翻滚着的流出站在我这个位置可以看见绕过这高坡的河面
不过因为视觉的盲点,被黄土高坡遮盖的那一段河面我是看不见的。
我无聊的叹息了一声,朝着大船这样的行驶速度,这得猴年马月才能驶出回水湾,到黄土高坡背后的那一段河面吗?或许,我只是同情下方那一群狂信徒会这样头贴地的跪拜很久而已。
此时,怪道已经绕到了我背后,我感觉他是在我背后的某个位置忙碌着,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某种气息来看,此刻的他也非常的认真严肃,或许还有些压力的样子。
毕竟一个人的气场太强大,只是稍微流露出那么一点儿,也能让周围的人察觉到。
最后一步那么关键吗?竟然让这个怪道也到了有压力的程度,而在我的周围,此刻围上了一群道士,开始用红色的朱砂描绘地上原本已经刻好的那些符文。
直到颜色浮现出来,我才陡然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复杂之极的阵法,不要以为这些人只是照着纹路描绘异常的简单,实际上每根线条的粗细,长短都是讲究一气呵成,而且转折汇集之处都有极大的讲究,所以这个阵法才会要那么多人同时去完成。
每个人几乎都只负责一条阵纹,而且很多人迟迟不敢落笔,显然有些极大的压力,这是非常考验阵法基本功的。
最夸张的是,中心的阵纹竟然是怪道身后的两个道士来负责,这可是顶级修者般的存在啊!
而且再仔细看,朱砂的颜色也有些不对劲儿,根本不是我们常用的那种普通朱砂,因为普通的朱砂也暗含有至阳气息,这朱砂没有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忽然发现自己不懂的好多,不过自豪的是那么多人为我忙忙碌碌,包括那个怪道,我觉得这死法也算光荣了。
这样的忙碌持续着,而那艘大船依然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悠闲的状态慢慢的行驶着,我竟然莫名的陷入了无聊等待的状态,直到那一艘小船出现为止。
那一艘小船给人的感觉阴沉沉的,而且全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感,但这艘黑色的船,那么冲击显眼的颜色驶入这回水湾时,我第一眼竟然都没有发现,看了很久,也才陡然惊觉有一艘船进入了这里。
和一切喜庆的气氛不同,这艘船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但是它一出现,所有人的头跪得更低了,因为站在我这个位置,明显又感觉这片红色的海洋‘矮’了一层。
然后同时,那虔诚的气场更加的强大,几乎快要连我的心境都影响到了,在某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也应该膜拜。
好强大,在这种境地下的我都忍不住发出了这种感慨,可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我忽然感觉一股根本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忽然锁紧了我的全身。
“唔!”只是一瞬间,我就忍不住为这种挤压性的力量给弄到痛苦的低吟了一声,要知道绳结只是细细的绳子,根本不可能对我产生什么被捆绑住的感觉,我的身体甚至能够非常自由的行动,可是我的灵魂深处却传来了一种强烈的被捆绑住的感觉。
就像一根绳子越勒越深,而且整个人就像被捆粽子一样的被捆住,根本挣扎动弹不得,偏偏还有很大的力量拼命的拉着绳子,那种层层深入的挤压感觉,而且是细细密密每一寸的灵魂都逃不过那种感觉,除了灵台以外。
那里是唯一的出口!
可是我的灵魂却又偏偏被另外一种力量束缚着,之前的那种冰冷感,根本就是错误的错觉,这个根本就不是锁阳结,应该叫做索阴结吧,同锁阳结锁住阳气同理,我属于阴性的灵魂力量被紧紧的锁在了身体里。
而且还有其它别的力量在发挥作用,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在一层层的割离不痛苦,只是一种剥离灵魂力和灵魂本质的感觉,就像把衣服从身上拿开。
阵纹已经绘制完毕,我看见有几个修者恭敬的拖着几个被黄布盖住的托盘走上前来。
这一次又是那个怪道亲自上前,掀开了黄布黄布之下的东西并不显然,是几面显得有些陈旧的阵旗,和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玉石。
我在这种多重力量的折磨下,也根本不能分辨这些东西好还是不好,在一开始我还能压抑自己所承受的痛楚,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忍不住喘着粗气,仰天长嚎!
“哥”“三哥哥”我仿佛听见是有人在哭泣的喊着我,可是连听力都模糊不清,尽管我的身体是自由的,灵魂被锁住了,没有了它的支撑,我的身体根本不能动弹。
偏偏这个时候,我还被几个道士强行的扶住身体,不能倒下,哪怕是躺下也不会那么难受吧,我脑中只有这个念头。
怪道不慌不忙的拿起那些陈旧的法器,开始在这个复杂之极的阵纹下安插着法器,根本就不看我一眼,这些法器很快的被安插完毕,也没有什么惊天的变化出现。
这个时候,他才不慌不忙的走到我面前,很淡很淡的对我说了一句:“你若不是表现的那么淡定,或许你受的折磨会少一些。何必强逞英雄,不重实质。”
我在这种痛苦的情况下,根本就听不清楚任何的话,无奈他就是有那个本事,一字一句的传入我的耳中,虽然我根本没办法思考他是什么意思。
“承乾,过来,他的天赋灵觉从此以后是你的了。”怪道好像对肖承乾有一种别样的不同,对他说话时,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温情。
可他也好像是故意要我听见一样。
我眼神涣散的看着肖承乾一脸平静的一步一步走向我,我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竟然感觉心里的痛苦仿佛更大,肖承乾,难道不是我可以信任的,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
“肖承乾,你他妈终究还是白眼狼啊不,是黄眼狗吧!总之都是畜生!”承清哥在那边疯狂的大骂,却很快被人拖住。
“闭嘴。”肖承乾回头看了承心哥一眼,那句闭嘴说的无比冰冷。
而承心哥也如他所愿,被人捂住了嘴!
呵呵这也是一种失去吗?就像当年师父离开我的时候那种失去吧
我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什么了,灵魂的挤压来得更加的强烈而傻虎终于也在灵魂深处感觉到了这种逼迫,陡然睁开了眼睛,寒毛直立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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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一起
傻虎只是一缕残魂,和我相伴快接近三十载,这才恢复了一些。
它没有身体,自然也就不可能真的有毛发,那只是一种傻虎的表现形式,它在害怕,在担心,在寻求我的依靠又想保护我的一种情绪,在某种形式上,傻虎可以说是我的‘哥哥’,一种比血脉相连更加亲密的共存形式。
我在剧烈的痛苦中,其实已经有了一种一心求死的心,而我模糊的意志中,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傻虎,我能够完全的释放它的残魂,可惜在这种痛苦中,我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的做完这一件平日里对我简单之极的事情,老是被那种我已经不能忍受的痛苦给打断。
‘嗷’由于命格相连,傻虎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我的痛苦,开始发出疯狂的咆哮,即便在这个时候,痛苦还没有加诸在我灵魂深处的傻虎身上。
“咦?”那个怪道忽然沉吟了一声,原本准备走向祭坛的他,一下子又转身大步的走向了我,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我已经懒得理会他的眼光是什么意思,而站在我面前的肖承乾则说到:“他的灵魂深处有一只共生魂,一只普通的妖虎而已。”
那个怪道的眼神听闻以后,眼神忽然变得我更加看不懂,最后停留在他眼中的情绪竟然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怒气,可是他也只是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但却意思明白的话:“果然你先接受它的灵觉,等一下共生魂也是你的。”
“嗯。”肖承乾淡淡的说到。
肖承乾自己是有共生魂的,他要我的傻虎做什么?而在那边我的伙伴们可能原本也想说这个,我迷糊中看见好几次如月欲言又止,但他们终究没有说出来。
和我一样的心情吧,肖承乾如果不把刀子捅进我的心口,我就始终不肯相信他会背叛,尽管心很痛,尽管这就已经是**裸的现实承心哥大骂,也是因为他平日里虽然老是和肖承乾吵嘴,但这两人的感情莫名其妙是最好的,希望放得太大,所以难免情绪也就越激动。
在茫茫的河面上,那一艘黑色的小船已经停留在了回水湾,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在这边,一个属于怪道身后十大顶级修者的人已经站了出来,用一种薄薄的,但却是很宽的刀子分别插进了我身体里的七个地方,丝丝的血从我的身体溢出,很快就让衣裤上起了七团雪花,让我看起来更加的狼狈。
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极快,亦或许是因为我灵魂上太过痛苦,总之我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苦。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法门,总之这刀一进入我的身子,我就感觉在灵魂被挤压的同时,还更加多了一重镇压之力就是感觉灵魂里的一些东西在被锁住的同时,又被压住,可是有什么东西却被单独的剥离了出来。
而还有一个十大顶级修者中的一个,在我和肖承乾之间连接了一条看起来很怪异的金属链,链子细细的,上面贴满了不明的符箓,缠绕在我和肖承乾身上,而在链子的两头是很细小的尖锥,可能比绣花针大一些,最终刺进了我的肖承乾的心口。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没有模糊,而那些挤压力还在层层深入,终于也深入到了傻虎残魂所在的位置。
“嗷吼”傻虎刹那间就爆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咆哮,这咆哮几乎犹如实质,响彻了整个祭台,在我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我看见祭台上,包括那些顶级修者的脸色都有所动容。
其中几人在说着什么,可惜我听不清,最终只听见怪道用一种明显的,不能克制的,带着不满与妒忌的语气说到:“不管是什么,他灵魂里有用的东西都会是承乾的,祭奠结束以后,把那些人也检查一下。”
其中一人好像说了什么。
怪道冷哼了一声,说到:“那就留下老李一脉的弟子,下次祭献就好。其余人祭献”
这是怪道说话最清楚最明白,也是话最多的一次我不知道傻虎的存在怎么就刺激到他了。
接着,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怪道好像去了我身后的法坛,不知道开始忙碌一些什么。
而肖承乾始终在我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这一刻我的意识好像轻松了片刻,我想起了很多人,师父,如雪,爸妈,姐姐,沁淮,酥肉那是此刻不在我身边,却是我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
师父,终究还是不能再见到你了,即便我们的距离第一次如此接近
如雪,如果你苦守龙墓,知道我已经死在这里,你是否会为我流泪,还是你已经彻底的忘记了我,就如同那一夜在医院留下的清冷背影,纵使相逢也不肯再见
爸妈,我准备在我的命格稳定之日,就长伴在你们膝下尽孝的
姐,我不会忘记小时候你们对我的疼爱,可是我没办法还清这份疼爱了
沁淮啊,酥肉,你们是在对着我笑吗?喊着我一起喝酒吗?别再笑了,怎么看着他妈的难受,沁淮啊,如月会平安回去的吧?酥肉,我的干女儿,我没办法去好好疼爱一下了,你会不会等她长大跟她说起我?
我的眼眶彻底的红了,风变得更大,刮过苍茫的天空,原本停下来的细雪,在这时忽然洋洋洒洒的再次落下,被风卷起,飘洒在这个祭台伴随着怪道忽然开始行咒的声音,为我陈承一的生命写下最后一笔苍凉。
阵法好像是开始运转了,我感觉灵魂里的某种东西开始汇集凝聚,然后会流逝出去的吧?我根本就不清楚!
我的五感模糊,我只是能感觉到我的伙伴们在疯狂的大叫,而一直低着头的肖承乾终于说话了:“我最后的情意,就是让你们等一下能扶着这个男人,上到那条等待的船,因为他很快就会变得没有思维,行动也无法自理能送他一程,难道不是最后的情谊吗?”
原来,那条怪船是为我准备的?我为什么能那么清楚的听见肖承乾的声音?潜意识里,我知道,那是怪道使用了什么法门,让肖承乾和我灵魂相连,这样也才能拿走我的东西吧?
算了,不去想了在一片空白中,我只听见怪道行咒的声音越发的激烈,我只知道他也很吃力的样子。
终于,我灵魂里某种东西好像凝聚在了一起,开始缓缓的朝着绳结故意留下的那个‘缺口’,灵台流动而去,至于傻虎则被具体的压制。
流动的东西就是我的灵觉吗?这一个我好像把整个天地都看得无比清楚,细雪,狂风,水流的波动它们那么抽象,在我眼里都有如实质,如果我的灵觉发展到极致,就是这个地步吗?看见不一样的,更实质的世界!
快了,就要到灵台了,我知道下一刻,它们就会从灵台涌出,然后通过那条怪异的细细链条,彻底变为肖承乾的东西。
我心平静了如果死亡,就用放下的心情去坦然的走这是师父常常念叨在我耳边的一句话。
可是一直低着头的肖承乾却猛然抬起了头,他看见他刚才一直冷酷的脸忽然变了,变成了平日里的样子,他望着我笑,目光中充满了歉意,可是笑容就是我熟悉的那样子。
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可是这笑容真好,简直消除了我要死亡之前唯一的遗憾,我下意识的也朝他笑笑。
但肖承乾好像不止要笑一下那么简单,他忽然用一种极快的速度,伸手就朝着我抓来,具体的说,他是抓住了我身上细细的红绳,一下子就扯断了它。
‘噗’‘噗’‘噗’,祭台上同时响起三声吐血的声音。
怪道被反噬,肖承乾因为和我灵魂被链条所连接,所以我们也同时被强行中断的法门所冲击,绳结必须按照一定的方法解开,这样粗暴的扯断,无疑就像在深海中承受着压力的身体,在瞬间就冲出了海面!
压力的巨大反差,弄不好就会死人的肖承乾还真是胡来啊。
“我们还活着。”绳结被弄断了,我的痛苦在瞬间就解除了,所以我看清楚了肖承乾的脸,他笑着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我转头看着他,同样是笑,接着我听见肖承乾说:“就算我是死,我也不能在你身上抢去任何东西,不是吗?怎么能抢兄弟的东西,是吧,兄弟?”
“胡来啊。”我也笑了,然后手搭在了肖承乾的肩膀上,气息一阵翻腾,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相连的肖承乾也是。
原来,兄弟可以一起喝酒,一起胡闹,一起同生共死,还能一起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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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惊天震动
这样的峰回路转,让祭台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显然肖承乾的忽然‘叛变’,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圣村之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他们先是呆滞,然后脸上全部浮现出了怒意,一时间正在‘悠闲’吐血的我和肖承乾成为了众矢之的。
有人愤怒,自然就有人高兴,肖承乾扯断我身上绳结的那一刻,我的伙伴们同时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欢呼声,而最克制的反而是承心哥,他的嘴角又浮现出了他那招牌一般的春风笑容,只是眼眶红红的,莫名的任由眼泪流着。
“刚才谁骂老子是白眼狼,黄眼狗的?嗯?”肖承乾和我终于结束了吐血,我开始一一扯断身上的绳结,而肖承乾却开始‘质问’。
“是我,从本质上来说,我只是在配合你的演技。”承心哥的笑容越发的温暖,话说的淡定而理所当然。
“是吗?”肖承乾扬起了眉头,一副怀疑的样子。
承心哥扶了一下眼镜,摇摇头,用一种可惜的语气说到:“啧啧事实上,你对剧情的设计是出色的,可惜演技太差,或许面部的神情不能到位,眼神的情绪太过的肤浅,以至于你只能用冷酷来掩饰你的僵硬,用低头来遮盖你内心真实的想法。眼看就要出漏洞了,我只能用我的演技来弥补你的错误,让人们成功的转移注意力的重点。不然,你以为一切会那么顺利吗?”
“真的?”肖承乾脸上的神情已经表示他开始相信了。
“当然。”承心哥的笑容开始在温和中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真诚,然后说到:“别忘了,嫩狐狸是我的‘私宠’,而嫩狐狸是‘混’哪口饭吃的,你不知道?”
“也是啊。”肖承乾显然相信了承心哥的话。
而我只是笑着,懒得理会他们扯淡,把身上的红绳全部给扯开了,扔到了一旁,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刺入肌肉里的薄刀子是那么的疼,甚至让我的行动都有些不便,因为从灵魂深处还传来阵阵的压制感。
所以,我忍着疼痛开始把这些薄刀子一把一把的拔出,然后扔在了地上。
承心哥和肖承乾谈笑自若,而我也是一副悠闲整理的样子,让众人的怒火更盛,或许到他们这个地位,根本无法容忍修者圈子里的小辈,新人如此的‘嚣张跋扈’吧。
可是,他们一个个都很克制,只因为受了反噬之力的怪道此刻正在闭目养神,连嘴角的鲜血都没有擦去,他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些人自然不敢怎么样?
而我知道肖承乾之所以隐忍到现在,才敢这样做,他肯定是有什么依仗,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把缠绕在我和肖承乾身上的锁链扯下,扔掉以后,我开始大步的朝着我的伙伴们走去,肖承乾亦是跟在我的身后。
“承一,如果你今天表现的冲动点,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件事情。”在走过去的过程中,肖承乾好像‘邀功’似的对我说到。
“冲动,怎么冲动?我很想出手,可是那个村长怕是比珍妮姐还厉害的存在,我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压制,只能绝对的冷静,不要轻举妄动的保住大家。实力不够,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其实,我很能认清现在的形势,脑中在不停的转着,下一刻我该怎么脱身?
沉香串珠里,师祖的残魂吗?那个是绝对不能动的,因为我不会忘记所谓的蓬莱,还有一个师祖一力要消灭的存在,师祖如此的安排,必然有其道理,如果我擅自动用残魂
另外就是,我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动用这缕残魂,难道又是我那似是而非的中茅之术吗?
要破僵局,除非我有充分的时间施展几种自伤的秘术,那样不过,肖承乾扯断绳结,我们没死就是幸运,其实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承受了一定程度的伤势,需要静养,动用秘术的效果也
在沉吟之中,我和肖承乾已经走到了伙伴当中,此刻我们开始激动的拥抱,有什么还比死而后生更值得开心的事情,尽管我们还是在如此的困局当中。
“肖承乾,过来,你这是在表明你的态度吗?”终于,是有人开口了,是那个一直话很多的优雅中年男。
“是又怎么样?”肖承乾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那个中年男问了一句废话。
“妄自村长对你那么好,难道你要我出手亲自杀了你?”中年男的神色变得阴沉,开始抬起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揉搓他的手指。
“他对我好?还是让他交代一下我的外公去了哪儿吧?论起血脉,怕是我外公和他更加接近,更加浓厚吧。”肖承乾的声音也陡然变冷。
我皱起了眉头,事实已经指向,师父他们一群人是真的在这里啊血脉,这怪道难道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惊人的想法,然后震惊的看着肖承乾。
但肖承乾却来不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对那个中年人说到:“你最好不要动我,不然亲爱的村长醒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那个中年人的脸色疑惑不定,终究还是不敢出手,肖承乾怎么会如此特殊?还能压制这些顶级修者?
“承一,我只能做到让他投鼠忌器,可是我没有任何翻盘的能力,如果要翻盘,只有你冲出去。我会想尽办法护住大家的。”肖承乾认真的对我说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感觉肖承乾比我知道的多的多。
“可能没时间说了。”肖承乾看了一眼在那边调息的怪道,然后遗憾的对我说到。
此刻,是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怪道的气势在恢复,他就要清醒过来了。
“他是谁?”这个问题我一定要问,必须得问。
“谁?你,包括你们老李一脉的弟子,都应该叫他一句师叔祖,而我应该叫他师祖。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肖承乾看着我,忽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这一次不仅是我惊呼,连我身后所有的人都开始惊呼。
我们对怪道的身份有众多的猜测和疑惑,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我师祖的那个神秘师弟,是肖承乾一脉的老祖——吴天!
他为什么不主持肖承乾他们那一脉,接手那个组织?而是躲在这里?这一切又是为什么?而我们初见时,他说我会对他熟悉,又是为什么?
我还在无比的震惊中,肖承乾就一把扯过我跑了起来,我们是朝着祭台的边缘跑去的而在高高的祭台之下,是滚滚的黄河。
肖承乾还来不及对我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怪道就忽然张开了眼睛!
我们并没有看着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张眼的动作,可是他的气势太强了,强到他如果愿意,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感受到。
他是我的师叔祖,他根本就是超越珍妮姐的存在,他我和肖承乾同时转身看着我,而他亦平静的看着我们,眼神中看不出来喜怒,显然肖承乾刚才的行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想表露。
“陈承一,李一光一脉三代弟子,山字脉传人。莫非李一光真的得天独厚,算到姜立淳收下你,就是特意为了克制我而来?”吴天背着双手,终于从祭台缓缓踱步而来,朝着我和肖承乾走来,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是这一刻,有一个人走出来,对吴天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他平静的说到:“时辰还未到,自然也不会耽误局已破,多说两句也无妨。”
他到底要对我多说什么?为什么要说我是克他的?
我只能沉默的看着他,我自问实力也就是在年轻一辈中拔尖儿,而这个世界上总是天外有天的,我没有妄自菲薄到以为自己能打赢他,所以对这个说法是相当的疑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最好别过来,让他走,你知道的,你用了什么秘技,他死,我也会受到巨大的牵连,你不想看到吧?”肖承乾很是紧张,就算威胁吴天也是气势不足。
“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老祖?”吴天似笑非笑。
而肖承乾吞了一口唾沫,莫名的手有些发抖,显然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废物,终究是不如李一光的弟子出色,否则我怎么会费尽心机?”吴天看了肖承乾一眼,然后望着我说到:“陈承一,你可还记得饿鬼墓?难道你对我还不熟悉吗?村子里的人都戴面具,我也有。”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那一张脸
往事纷涌而至,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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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小事
开单章,先点题,主要两件事儿。
第一,关于一个游戏。
第二,关于我的微博。
先说关于游戏的事儿吧,这事儿说起来纯属巧合,连我自己都非常的吃惊,也犹豫过,不过事到如今,李诣凡,二十三那两个家伙都上了,我也就硬着头皮来吧。
李诣凡是谁?咳,大家应该认识他,他是老十四,十四年猎鬼人就是那家伙的。
至于二十三,那是一个专门买卖凶宅的存在(《凶宅笔记》。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们的名字都是数字),一般人都不了解他的世界。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这样,是关联到上次八群的群聊会(对不起,八群还有二群,原本该去群聊会的,这段时间太忙,单章给你们解释一下,我会尽快出现的),当时在群聊会里我无意中说起了一个小事儿,其实是我平时减压的方式。
我以前会玩网络游戏,说到这里喊一句:为了部落!
可是,自从写了道士以后,我就没有时间再玩什么网络游戏了,一天两个小时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之前压力大的时候,我就老是抱着手机看蜡笔小新,笑过也就忘记了书里的烦心事儿。
后来,蜡笔小新看腻了,我就会去玩一玩不怎么花时间,很随意的网页游戏。
那次在八群的群聊会,我无意中想起了这个事儿,说我自己取名字是特别没有天赋的,我朋友到我家来,看我打开了几个网页游戏,id名统一的就叫:二货
其实这只是无意中的一句话,在当时却引起了群里一个群友的注意,他的身份吧,是一个专门做游戏的。
这就是事件的开端。
我发现我好啰嗦,那就简单的说吧。
总之,这个群友很热心的在自己的游戏里为了我弄了一个专区,以前定的是一款旗下很热门的网页游戏,后来为了契合道士这个主题,特意的换了一个其它的游戏。
这个专区,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很渴望一个专区里全部是道士的书迷,大家非常有共同语言的一起玩着,也给大家提供一个和三哥相处的机会,如果能看着满屏幕跑着的都是承一啊,承心啊,如雪啊,说的都是道士剧情啊,或者在游戏里上演着很多他觉得简直是他的理想世界。
这句话让我很感动!他要我帮忙,希望我支持,我在犹豫之中答应了。
我犹豫的原因是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去打理一些,在这里就不得不又拜托我的编辑加保姆(他自称的)陌子涵出面和这个书友一起弄这个事情。
而老十四和二十三恰巧也是子涵保姆公司旗下的成员,而那个书友同时也是他们的书迷。
于是就诞生了这个事情。
《仙侠道》这个网页游戏里,就出现了咱们的道士书迷专属的专区,这是咱们的专区地址:js.lol.xd.
口号自然是和仐三一起玩游戏!
在游戏里,自然会有很多活动,就比如每个星期一次的仐三小故事会,仐三一小时游戏陪伴什么的,这都是子涵的馊主意,老十四和二十三也被他给卖了!
对了,他还说,他会举行什么书友和我pk的事儿,什么对我不满的,可以来pk我。
“二货三,叫你丫水,死吧!”
“二货山,你丫又懒,不更新,死吧!”!%#%%,他说让书友找我发泄,我x,意思是我是游戏里的**oss?
其实原因都不是这个,子涵这么动情的跟我说了一句话,三三啊,你这种奇葩,如果你以后真的决定封笔了,你总得给大家一个念想,陪陪大家吧?这句话也引出了微博事件。
不过,在这里先说一下吧,如果大家有空有闲,愿意去玩的,就加群吧93189967,网页游戏也不用担心不会玩,完全是最简单的操作,纯粹休闲娱乐。不过,看大家自己的意思吧。
这个是特别的游戏群,我在,群主是我的编辑保姆陌子涵先生,你们去围攻他,问他要小道消息吧。
现在说微博事件。
在这里我要首先承认我错了,其实我的微博我一次都没有登录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可怜的保姆先生打理的。
而这件事情的爆发点是这样,是保姆先生爆发了,那一次我们在电话中,对话如下。
陌子涵(活力四射状):三三啊,我帮你安排一下下半年工作计划吧,我看,你再开一本新书吧,我计划
我(懒洋洋,不耐烦打断状):不,我不要写了。累而且我懒,外加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我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陌子涵(震惊愤怒状):那你已经写了,你就想算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奇葩(他长期这么骂我),你
我(严肃状):子涵,我是说真的,我觉得我不太适应,这些事儿以后再说吧。
陌子涵(动情状):三三啊,你知道吗?你的微博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你都没有登过一次。以前吧,咱们这些编辑都懒得说你,有时联系你,问你要个微信你都没有,并且长期就一句话,坚决不玩微博。可是这不是玩不玩的问题,你的微博我常常去看,也看到了很多你的书迷的私信,你知道吗?
我:嗯?
陌子涵:你的这些书迷非常可爱,真的,可以说比很多作者的书迷对你更真诚,更有感情。我是说真的,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吗?你说消失就要消失啊?
我:沉默中
陌子涵:三三啊,你这种奇葩,如果你以后真的决定封笔了,你总得给大家一个念想,陪陪大家吧?
我:我想想
陌子涵:就像游戏,你赔大家玩玩,让大家开心开心,就是给大家的一个回报。就像微博,大家想起你这么一个人吧,还能去看看你。你三五不时的说点什么,也让大家知道你还记挂大家啊。
我:你不是在帮我打理?
陌子涵: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收到多少质疑的私信,问是不是三三了,你这种个人风格太浓厚的人,我学不来,你自己想吧。
其实,说到这里子涵呢,也有些生气了。
而我也沉默了!
是啊,开通微博那么久,我为什么那么不负责,连密码都懒得去问子涵一句。
所以,考虑了十分钟,我给子涵回了一个电话,只说了几句:那就是,微博从此以后交给我来打理吧,我会认真的发微博,看看大家给我的留言,私信的。
好吧,就是这样两件事情,特意写出来,给大家交代一下。
再一次真诚的谢谢,大家一路走来,对我的情谊!谢谢,真的谢谢
另外,游戏先生,希望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把咱们的道士做成游戏,祝你成功,我也会想要在游戏里看看姜老头儿是个什么样的npc啊!
最后,推荐老十四的新书《怪道胡宗仁》,老十四,是叫这个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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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万分之一
思绪悠悠,吴天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渐渐的也在我眼前模糊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墓室,尚还年少的我从墙上撬下了一块古玉,玉上雕刻着一张表情怪异的脸,似笑非笑又想起了在荒村,似乎是在那架带走杨晟的飞机上也有这样的标志,还有东北老林子,嫩狐狸的‘家’,也有这怪异的面具
都是吴天吗?
看见我的反应,吴天好像很满意,即刻摘下了他那张面具,他说到:“陈承一,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失声的说到:“饿鬼墓原来是你?”
吴天看着我,反问了一句:“很想知道一切吗?你能活下去再说吧。”
“活下去?即便是牵连我,你也不想他活下去?”听闻这句话,肖承乾有些失态,估计他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所以着急成了这副模样。
吴天看了一眼肖承乾,即便是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可是仍能让人感觉到他对肖承乾的话感觉到有几丝好笑,他说到:“我原本以为你不够聪明,不过今天做出这样的事,倒是出乎我意料,你是隐忍着等到这一刻,才出手,不过是因为为了你更好的拿到陈承一的灵觉,我会施术让你和陈承一暂时灵魂相连,到时候会因为投鼠忌器不伤害陈承一。”
原来是如此,怪不得肖承乾会等到那个时候再出手。
“怪不得我开卦推算此局,有极大变数,只是事关己身,算不到变数是你。”吴天最后也只是淡淡的总结了一句,这么费心的一件事情失败了,还遭反噬,他还能保持这份淡定,是会让人觉得这个人非常的了不起。
大风吹过,雪越下越大,我和肖承乾同时沉默,在这样的吴天面前,任谁都会感觉到无力。
而吴天跟肖承乾说完这几句话以后,才转头看着我,说到:“小局破,大局未必就破你自己也会去送死的,肖承乾可是清楚,只有你冲出去才有破局的可能,不过你冲出去也会面对死局,你还不得不去。破局的可能根据卦象,万中无一。”
什么意思?我皱紧了眉头,而肖承乾则是脸色一下子惨白。
“我透露的不过是一点点想法,你就自以为是,我这后半句没有透露的话,你可有什么想法?”吴天或许还是愤怒的,这句话他是对肖承乾说的,感觉就像故意刺激肖承乾,而肖承乾呆愣愣的看着吴天,莫名的一下子双手着地的跪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绝望的姿态。
肖承乾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可惜如今在吴天的面前,他根本没办法对我诉说,或者他因为什么忌讳也根本不想说。
而吴天却懒得再理会肖承乾,而是看着我说到:“即便只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让你走下这祭台,我或者会好好思考怎么利用一下你,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吴天说完这句话,朝着身后望了一眼,原本跟随他的十大修者中的两人就朝着我和肖承乾走过来,看样子,事情变了几变,终究还是像人手里的鱼,挣扎了几下,也无法挣脱被逮住的命运。
更可怕的是,吴天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一切的谜题好像解开,又像有更大的迷雾笼罩着我如果到死都要死在这种迷惑之中,确实是很可怕。
在纷扬的雪花当中,那两个修者朝着我们走来,吴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始终不曾出手。
我那一群原本放松的伙伴们,此刻再也没有了轻松的表情但是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肖承乾忽然抬头,然后猛地转身,使劲的把我望着祭台的边缘,那个陡峭的黄土坡上推去。
虽然只是黄土坡,但因为陡峭的原因,根本就像是一个悬崖,我重重的落在黄土坡上,那一瞬间有些失神,我当然相信肖承乾对我的情义,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其实对于事情又有什么样的帮助?
“吴天,可别忘了,时辰已到。”肖承乾嘶喊的声音飘荡在风中,而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朝下滚落。
“承一,你师父在鬼打湾,上那艘船,那艘黑色的船,即便万分之一的希望,我相信你,去破局吧。”在滚落的过程中,肖承乾显得有些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能感觉到他怕我听不见,所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而在滚落的过程中,由于这个土坡陡峭,我不停的翻滚落地,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仔细思考什么,只是任由那沸腾的情绪布满了全身!
师父在鬼打湾?而我要破局?
‘咚’,我重重的掉下了一个巨大的陡坡,落在了陡坡之下相对平坦的缓坡之上,这才停止了翻滚。
‘哗哗哗’的黄河水在我身下不到十米的地方奔腾流过,而这时,却有另外一个声音相对更大的宏大,是人群的声音,具体的内容我听不清楚,但能判断,那是一种祈祷的声音。
这也可以看做是行咒的一种,咒言极大基础里,祈祷也是其中的一种,而万人以上的祈祷,那其中的念力简直不可以想象。
我全身剧痛,试着动了动四肢,或者因为这个黄土坡并不是岩石的结构,我并没有伤到骨头,这也算是一种幸运。
或者,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我是要去到那个所谓的鬼打湾。
我没有去关心那些人的祈祷,也懒得去震撼什么有什么事情,还比我师父在鬼打湾更震撼吗?即便之前我在林辰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我的半个师父在内村,肖承乾又说师父在鬼打湾里,好像有些矛盾,可是我根本不会去丝毫怀疑肖承乾的做法!
而鬼打湾,那个神秘的鬼打湾,没想到真的隐藏在这里,我当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但是肖承乾已经交代的够清楚,要我上到那艘黑色的船。
由于全身剧痛,我走的有些踉跄,几乎是拼命的挣扎着朝着黄河边上走去我下落的位置正是滩涂的边缘,而滩涂的之后,就是那回水湾,黑色的船就停泊在那里,此刻已经开始缓缓的开动。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上这条显得与众不同的黑色之船。
跳下陡坡,走过有些陷脚的滩涂,我顾不得冬日的寒冷,一头扎进了这冰冷的黄河水中人群都在祈祷,没有人理会我这个‘变数’,我挥动双手,开始拼命的在水中游动起来。
速度能再快一点儿吗?我咬着牙,拼命的游动着,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式。
好在回水湾的水流相对比较平静,否则会被这滚滚的黄河之水冲到哪里去,我内心也没有底。
可是就算黑色的船航行的再慢,也不是我靠游泳能跟上速度的,况且就算是水流相对平缓,也带着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身体不自觉的跟着水流波动,冰冷的水,有些僵硬的身体,我莫名的觉得有些绝望。
我不想浪费肖承乾好不容易给我争取到的一丝机会,我知道我背负着那万分之一。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不能放弃,但也只是不能放弃而已
可是,事情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艘黑色的船忽然停了一下,然后朝着在水中还是拼命划动的我驶来!
我抬头震惊的看着,为什么?难道黑色的船是不受圣村控制的?它是在帮我?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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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船上怪人
诸多疑问涌上心头,让我在那么一瞬间以为那黑色的船朝着我驾来,可能只是错觉。
但是这黑色的船朝着我驶来的速度和刚才不同,是非常快的,所以我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它已经离我相当之近了。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平台,祈祷的人们还是在祈祷,看台上的人也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至于祭台之上会发生什么,我根本就看不见可是这不妨碍我感应到一股巨大的能量在朝着那回水湾的大山背后穿梭而去。
那个祭台不是上表天听的?我稍微有一些愣神,因为如此规模的祈祷,原本这种力量是应该冲着天上而去的啊,为什么我想起了那怪异的朱砂,总觉得这件事情里有更多我想不通的怪异之处。
同时,我的心也跟着警惕了起来,总觉得这一切里是不是蕴含着什么阴谋,连同肖承乾也同时被‘耍’了,否则怎么会让我如此顺利的登船?
可是,时间却不给我多大的思考功夫,水流忽然变得震荡,原来是那一艘黑色的船已经停在了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船上有一个全身穿着类似于汉服,头上一样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正站在船舷的边缘,盯着我。
彼此之间无声的沉默了一秒,那黑衣人忽然朝着扔下了一捆绳梯,那意思就是示意我上船。
即便是怀疑有阴谋,我也没有任何的选择,只因为肖承乾那一句话,师父就在鬼打湾里。
所以,我快速的游动了过去,贴着船体,拉住了绳梯,就准备爬上这条怪异的黑色船。
只是,在靠近船体,拉住绳梯的一瞬间,我差点吐了出来,因为这黑色的船竟然有一种浓重的血腥味儿,陡然的冲入我的鼻子,就让我起了本能的反应。
怎么会那么浓重的血腥味,我转过头,吸入了两口从西北方吹过来的寒风,才感觉从胃部传来的不适稍微好了一些。
然后忍着这种气味,我抓着绳梯开始朝着甲板上爬去,等到我爬上甲板,刚刚站定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一身黑色儿衣服好像染上了一层暗红的颜色,我也分辨不出来,毕竟是黑色的衣服
下意识的我就用手指头去捻了一下衣服,手指头上的确被染上了颜色,就是那种暗沉的红,像极了干涸的血液,不,应该就是血液。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脚下的甲板,也是那种黑沉沉的颜色,发现了这么一个细节以后,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那种纯粹的黑,而是红得发紫,紫得发黑这么夸张的事情,让这艘船的颜色看起来像黑色。
那是得多少的鲜血才能把船体沾染成这个颜色啊?这样的想法着实震惊了我,让我有些惊恐的一抬头,正好就看见那个黑衣人,不过他好像不怎么在乎我,只是站在船头,看着手上,也不知道他的手中有什么东西。
“如果不想死,就去船舱。虽然去了船舱也不一定能熬得过,总好过站在甲板上。”好像是感觉到我在看他,黑袍人如此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平和,带着些许的沧桑,但是并不想圣村那些戴着斗笠的人,说话有一种说不出的‘死人味儿’,感觉连声带都干枯了的感觉。
我莫名的对这个黑袍人没有什么恶感,虽然我充满了好奇,想要站在这甲板之上,看看这船是怎么从一个正常的地方驶入鬼打湾的,可是肩膀上的那万分之一的责任,让我知道,我最好不要多事儿,要‘惜命’。
所以我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的走进了船舱。
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还是萦绕在鼻端,不过在这条血船(此刻应该叫血船了)的船舱中,要比站在甲板上要好很多,因为在这船舱中点着一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香,一直在散发着一种让人闻了很舒服,不浓烈的香气,冲淡了这血腥味儿。
甚至让人有一种越闻越上瘾的感觉。
整个船舱看起来也不像船舱,地上铺着类似于日本现在常常铺地的草席,不过我也知道这是我华夏唐代的风格,在草席之上也是摆放着唐代风格明显的家具,那神奇的香就在那矮几之上,透过一个精致的香炉袅袅的升腾。
这里更像是一个布置虽然简单,却透着精致和古风的厅堂。
整个船舱就只有我一个人,根本没有看见其他的任何人在这种神奇的香的安抚下,我的情绪竟然得到渐渐的放松,疲惫也涌了上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躺在了草席之上,任由湿漉漉的衣服贴着我,我虽然警惕这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又有一种不管是什么玩意儿,我都迷恋它香气的感觉。
船航行的很平稳,而我并不知道这船要航行多久,鬼打湾究竟是在哪个神奇的地方,有多远的距离。
在香气的安抚下,我全身的剧痛也缓解了不少,我竟然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给吵醒了,原本我就是躺在地板上的,所以这脚步声才对于我来说,是分外的清晰。
我迷迷糊糊的睁眼,感觉自己睡得很舒服,然后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发现是那个黑袍人已经走进了船舱,此刻正站在我头顶的上方看着我。
我莫名的有些尴尬,下意识的就翻身而起,原本干净的草席之上,留下了一个有些脏的红黄混合的,湿漉漉的人型印记。
黄的自然是从黄土坡上滚落下来的,一身的黄土,经过水一泡,就变成了泥浆,虽然冲刷过,也不可能完全的干净。至于红的,自然是在船体上蹭的那种不知名的鲜血。
“你弄脏了我的地板。”黑袍人开口,说话间,他取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淡淡的走到矮几之后坐下了。
我这才看清楚他,长着一张方正的脸,眼神中透着说不清的沧桑,是一个中年人,手上不停把玩着的是一截乌色的木牌。
他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样子,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那乌色的木牌,然后坐在矮几之后,拿出摆放在矮几之上的笔墨纸砚,开始一字一划的练字。
“你应该呆的船舱是在下面,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头也不抬,平静的对我说到,想着,又放下了手中的笔,指了指在一个地方。
他所指的地方是这个船舱的窗户,带着浓烈的古风的窗户旁边,挂着一幅硕大的字,上面写着:“上船之人,下行。”
而我顺着字往里看去,果然是有一个半是遮掩的屏风,屏风之后有一个方形的洞口,猜测那洞口之内就应该是下行的楼梯。
这倒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我原本脸皮就薄,想到这里,不由得解释了一句:“我太疲惫了,进来没有注意而且,这香的味道太好闻了,我就不知不觉”
那个中年人也不甚在意的样子,拿起矮几上的香炉说到:“你说这个吗?确实很难得的东西,至少现在这个世界上是找不到这个东西了,必须得特殊的地方才会有吧。”
特殊的地方?什么特殊的地方不也还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的确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香啊?”
“龙涎香,你可以这么称呼它,不过这可不是鲸鱼肚子里的那种,是”说着,他眉头微皱,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香炉,不欲再说下去,也不知道又陷入了什么沉思。
我和他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默,他回过神来,才不由得提醒了一句:“你该下去了。”
我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但我的确没有多呆的理由,只能转身朝着那个方形的洞口走去,只是走过窗户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了外面的景色,还是透着一股沧桑大气的黄土之山,看起来那么眼熟应该就是环绕着回水湾的那山。
这个发现让我一愣,不由得又仔细看了一眼,的确就是那个山体啊?
难道说,我只睡了十几分钟?是在香的作用下,才睡得那么舒服吗?
尽管知道不礼貌,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请问我睡了多久?”
而那个男人一开始并没有理会我,而是摩挲着那个木牌在自言自语:“你已经死掉了很久,可是我还不由自主的活着,连样子都不曾改变。”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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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绝望
在我沉默的皱眉中,那个男人好像终于回过神来,收起了木牌,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到:“不算多久,三个小时左右吧。”
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这船还刚刚过了回水湾,在这高坡后面游荡?这船到底是个什么速度?
“很吃惊吗?”那个中年男人扬眉问了我一句。
“是啊,很吃惊这船的速度。”我有些迷迷糊糊,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因为我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是吗?”那中年男人也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牌子,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然后才抬头对我说到:“你该下去了,过一会儿,船不会太平,在船舱中活命的机会总是要大一些。”
我总觉得这事情隐约透露着不对劲儿,一种强烈的想法不停的在脑中盘旋,当我已经快走进那个方形的洞口时,我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想法,忽然一个转身,然后朝着甲板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是速度的问题,肯定不是速度的问题!我脑中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在我看来,搞清楚这个非常的重要我甚至在脑中想起了我在祭台之上看到的一幕,那就是那个高坡之后的水面,我有一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感觉,那就是这条船永远也到不了那里。
我忽然爆发的动作,让那个中年人吃了一惊,他陡然的站起来,快跑了两步,叫了一句:“你”
可是船舱根本不算大,他反应过来阻止我已经来不及了,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我已经冲出了屋子,冲到了甲板之上。
然后我生怕他阻止我,一个箭步的冲向了船舷的位置,然后看着船舷之下的水流,开始愣愣的发呆。
‘哗哗’的黄河水响彻在耳边,另外一种更强烈的‘哗啦啦’的声音是这条血船破水的声音,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说明船的速度根本就不慢,而我脸色有些难看抬头朝着远方看去,发现山坡在前方行成了一个转折,但是不阻碍我能隐约看见之前在祭台上看见的那一段河面。
而望向远方更能感觉到船的速度,这根本就一点儿也不慢,正快速的朝着那个山转折的弯道航行而去。
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脸色有些难看的回头一看,不就是那个中年人吗?他望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些怜悯,又似乎有些无奈。
“何必呢?如果知道的太多,会很痛苦的。这条船在这条道上航行了那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中年男人淡漠的说到,可是言语之中只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带有丝毫的怒气。
“如果不守规矩,后果是什么?”我问出了这个问题,我想进入鬼打湾,如果这个中年男人要对我做什么的话,就算天皇老子,吴天再现,我也会和他拼命,最后的万分之一的希望,不能放弃。
我怎么能忘记还留在祭台上的——我的所有伙伴?还有内村中可能存在的半个师父?我要破局,我还要回去!
“没有任何的后果,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守船带路人而已,我没有对任何人惩罚的权力!如果说一定要有后果的话”说到这里他沉默了,眼神落在船外的景色之上,眼神又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我也下意识的跟随着他的目光朝着船外看去,这个时候船正在过那个山坡的转折之处,这里的转折有些巨大,也许远眺能看见转折之后的景色,可是走近了转折,近景却只能看到眼前。
我松了口气,无论事情怎么诡异,我们到底航行到了这里,就要过那个山坡的转折,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那就是过了转折之后,会一切平安。
“如果说一定要有后果的话,那只会是来自内心的痛苦,也就是说,当一个人不怕死,却发现再也回不去时,那种绝望。”中年男人说的声音很轻,有些小心翼翼,感觉就像是怕刺激到了我。
我不懂这话的意思,但这时,船已经航行过了那个转折,没有了高坡的压迫,天光大亮,我刚想彻底的放松,却内心发紧,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不可抑制的一屁股重重坐在了甲板上。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我不知道怎么用文字去形容自己的所见,简单的说来,就是过了那个转折,以为必然会到的新的地方,原来根本不是,而是重新回到了原地!
是的,重新回到了原地,就算我陈承一再疲惫也不会认错眼前的景物,一模一样的高坡,每一根沧桑的线条都没有变,一模一样看起来很远的转折之处,连弧度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很想笑,很想自我安慰,就像那句诗词里写的话,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这背后就是这样的,看似一样的风景,让人以为迷路了,只要过了下一个转折,就发现原来只是山穷水复而已。
于是,我倔强的沉默着,捏紧着拳头,死死的盯着远方船的航行速度根本就不慢,在船舱的最底部有好多的船桨伸出来,奋力的划船,怎么可能慢?这是我一开始爬上船就知道的啊?刚才觉得不对劲儿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
所以,船飞快的航行着,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又到了那个转折处,我的心跳开始剧烈的加快,捏紧的拳头中也渗出了冷汗,紧张的喉咙干渴
很快,转折再次过去了,我在那一瞬间闭上了眼睛,然后呼吸粗重的缓缓睁开,然后慢慢的抬头,发现眼前又是一片同样的景色。
在这个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低嚎了一声,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甲板上,甲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咚’的一声,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头。
“所以,又是何苦?”中年男人摩挲着手里的牌子,静静的朝着船舱走去,一声叹息从他的口中淡淡的散发,然后消散在空气当中。
我终于理解那一句话了,不怕死,只怕是再也回不去,如果诡异的场景,每个人如果发现了真相,都能体会到这种绝望。
可是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一下子爬了起来,朝着中年男人那看起来有些落寞的背影追了过去,我大声的说到:“是不是还有办法的?是不是?就比如船可以调头,走回头路?对吗?”
“你会失望的。”中年男人转头看着我,眼神中的怜悯更甚。
“难道说,我们就会一直在这里漂流?不老也不死?就一直这样?”绝望之中我问出了一个毫无逻辑的问题,如果他回答是的我,我会选择毫不犹豫的跳下船去,自己游泳也好,怎么样也罢,总之我不想自己困在这绝望之船上。
“自然不是,但也不知道要这样航行多久,就算到了目的地,也是出不来的。你不觉得吗?”中年男人的态度似乎很好,面对我的狂躁,也没有半分的波动,而是选择耐心的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话有些晦涩不明,却又分外的明了,那意思就是船是通过如此诡异的方式航行到目的地的,那么你以为还有回去的可能吗?
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无休止的这样航行,总还是有点儿希望的,就算目的地是刀山火海,在经历刚才那种诡异的感觉之后,我也觉得是天堂。
中年男人见我情绪平静了一些,静静的说到:“下去吧,去你该呆的地方,我也说过,知道太多,比不知道要来的痛苦。”
而我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忍不住大声的说到:“事情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如果回不去,你怎么会出现在回水湾?如果那”
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有一个可能我明明是感觉很接近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
那中年男人再次停住了脚步,看着我说到:“最后一次重复,知道了一切比不知道要来得痛苦,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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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林建国
他不告诉我,我还真的没有办法。
他转身朝着船舱中走去,我也只能闷闷的跟上,呆在甲板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难道看着这些山穷水复的风景吗?
船舱中安静,这个中年男人也没有留住我的意思,我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忍不住还是朝着中年男人问了一句:“你说到目的地到底会是多久?没有一个定数吗?我之前听你小声念叨,你却死不了,没有变,难道在这种怪异的事情中,时间也是停留的吗?”
可是船舱中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看来那个中年男人的耐心也是耗尽了,不想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自觉无聊,也没有办法,只好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船舱下面走去。
但在这个时候,我又听见那个中年男人在非常小声的自言自语。
估计他是不想被我听见,所以声音压得很低,不过我听力一向出众,还是听见了他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声音:“又一个何时才是我越发的无力刘二你还相信我”
其实他是说的很大一段话,只不过这几个关键词也大概能揣测出一些意思,我听见了,只是下意识的组织他这些话语里的意思,可隐约却觉得话里有什么关键点被满腹心事的我忽略了。
一步,两步我默默的朝着船舱走去,可是当第三步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我猛然的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然后回头,目光有些狂热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还在皱着眉头,低低的自言自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但在这时,我却觉得我忽然看这个人顺眼了许多。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始我和他的对话,也在情绪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喊了一句:“林建国!”
‘啪’的一声,这个中年男人手中的木头牌子掉到了那张矮几之上,他先是低着头,好像要整理一下情绪,然后才陡然的抬起头,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然后才有些苦涩的说到:“林建国这个名字有多少年没人这样喊过了。”
“你果真是林建国?”我的情绪忽然变得兴奋,来到圣村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我的脑中一直就没消停过,所以也就快忘记了曾经诡异消失在镇子上的林建国与刘二爷,我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这样一艘诡异的血船上与他们相遇。
外面那些不停重复的风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生还是这样的,在山穷水复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另外一个点,也就是人生跌宕起伏的乐趣所在,所以说现世难忘,难割舍也就是因为这些吧。
“你如何知道我是林建国的?其实圣村的人就算知道我,也不过知道的是我另外一个名字林金贵难道?”林建国想到了一个可能,微微皱起了眉头,但立刻自己又摇头否定,说到:“不,不会的你还太年轻。”
“没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我是从那个镇子来的!我听见你叫了一声刘二,那么应该就是刘二爷了所以才判断出你是林建国。”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林建国的对面,有些兴奋的说到。
如果真的是他,破局还说不定真的有希望,这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男人,恐怕就是我能破局那万分之一希望的关键。
林建国听闻我这样说,略微有些激动的看着我,过了好久才说到:“原来你真的是从镇子上来,那里曾经承载了我所有的希望,可是却也成为了我所有的愧疚那个镇子还好吗?不,你不用告诉我,应该是不好的,我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我是清楚的。”
的确是不好的啊,林建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放在矮几上的乌木牌也开始微微的震动,之前它气息内敛,我也就一直就没有注意到这个被摩挲的很光滑乌木牌,如今我才发现这里面释放着强烈的灵魂气息这个我仔细看去,这是上好的养魂木!
几乎已经绝迹的,真正的没有经过人工处理的养魂木,天然的!
“这里面是我所有重要的人,家人,朋友我能提供的唯一庇护就是这个了。知道吗?这里面睡着我的二女儿和小儿子,我的妻子,我的小舅子还有我唯一的朋友刘二。刘二,既然你激动了,就出来一见吧。”林建国爱惜的拿起那块乌木牌,对着牌子轻声的说到。
这样一块养魂木,住上几个灵体简直可以说是奢侈,我一点儿也不怀疑林建国所说的话,但还是避免不了,为他话的内容所感悲凉,所有的重要的人都以灵魂的形式住在一块木牌子里啊,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悲伤的事情?
“收敛一下你的气息。”林建国这样对我说到,然后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能感觉到刘二吗?”
“其实不用开天眼,它在养魂木里住了那么多年,也足够强大了,我能模糊的看见它,也能听见它。”我一边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一边认真的说到。
“唔,我忘了,你是一个修者,也只有修者才能坐上这艘船。”林建国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淡,不过对我却是亲切了很多。
很快,我就看见在林建国的身后模糊的出现了一个身影,那就是一直守着正道的刘二爷吗?虽然只是模糊的看见他的模样,可是眉眼间的方正之气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已经是属阴的灵魂,依然是如此。
“刘二爷。”我带着尊敬的喊了一声,但是就只是喊了一声,却不知道怎么样说下去了。
“镇子镇子还好吗?我我的家人朋友”而站在林建国身后的刘二爷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态度是否尊敬,它一出现就激动的提起了镇子和镇子上它熟悉的人们,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它的灵魂都有一点儿不稳定,有种摇晃快要消散的感觉。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要消散,只是激动所致,我想起了那个压抑小镇的一切,一时间望着刘二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着我这样的态度,刘二爷沉默了许久,才叹息了一声,说到:“早有所料,不然也不会冒险让建国带着我回去送信一封,你说吧,我都承受的住。”
话已至此,我确实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诉说起镇子上的一切
这样山穷水复的航行就像永远没有终点,连天光的颜色都不曾变过一丝,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总之到我说完的时候已经是口干舌燥,而刘二爷却是呆立当场!
气氛在这个时候变得分外的沉默,过了好久,刘二爷的魂魄才忽然弯腰拍腿,悲凉的大喊了一声:“我儿啊!我可怜的小儿啊”
那声音夸张的就像是戏剧,可事实上那是真的满心的悲伤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更让人不忍的是,它明明就是那么的难过,在我的眼中有些模糊的脸上连表情都扭曲了,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这样的惩罚为何要给予一个这样的好人?
是天道不公?还是一个快有果和业的人,注定就是要承受更多的磨砺与艰难?才能经过天道严酷的考验?
我没有答案,天道也不是我可以揣测,我和林建国都沉默着,任由刘二爷发泄,在过了许久之后,刘二爷或许是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了,在我和林建国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径直的回了养魂木。
在有些情况下,人的确是需要一个人安静的。
“我是那个镇子的人,用生命送出来的唯一希望。”我看着林建国严肃的说到。
林建国沉默不语,双眼莫名的透出一丝悲伤。
“而且我还背负着我伙伴们万分之一的希望,另外还有一个我很重要的人深陷在鬼打湾。因为我刚才有一件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如今是终于想起来了,我们的目的地恐怕是鬼打湾吧?”我又追加了一句。
“是!”林建国简短的说到。
“帮我,只有你了。”我认真的说到。
“帮你?为什么是我?”林建国的神情有些恍惚。
“你刚才说你重要的人都在养魂木里,二女儿,小儿子,妻子,亲人,朋友唯独,你没有提到你大儿子。”我看着林建国,眼神不容他躲避。
而林建国莫名的全身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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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鬼打湾的隐秘之说(一)
看着林建国的反应,我知道我抓到事情的重点了,以前师父就说过,一件事情不知道前因后果,就没法从乱丝中抓住一个线头,然后抽丝剥茧的理顺,再解决。
就如鬼打湾的存在,那么神秘,甚至是流传在修者圈子里的传说,没人说得清,道得明那一年被淹没的村子,前往调查的失踪修者,一个进得去,出不来的地方,一个‘疯子’口中曝光的住着神仙的地方,然后令修者圈子疯狂,却苦寻不得,为此搭上性命的大有人在。
这些都是关于神秘鬼打湾的传说,总之明面上从来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儿,更不会知道原来关于鬼打湾的契机会是在一个镇子上,我们一行人无意中闯了进来,一直都迷迷糊糊,我是第一次有机会得知鬼打湾的全部事情,我怎么会错过?
在我的目光下,林建国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抬头看着我,沉默了很久,忽然问我:“为什么是大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如果第一个是女儿,你不会称长子为二儿子的。林先生,我真的需要知道关于鬼打湾的一切,如果你真的不想说,又何必和我左顾而言它?”面对林建国的问题,我莫名的焦躁,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这种焦躁也是可以理解的,一直以来就像是蒙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出路的人,并且已经陷入了好几次绝望,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拿开蒙眼的布的情况下,谁会不着急和焦躁呢?
“你比我以为的要聪明,可是凭你根本没有办法颠覆整个悲剧,你甚至连走出鬼打湾的能力都没有,我告知你一切,又有何用?”林建国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股冰冷的失望迅速的弥漫在了我的心,我有些着急,但还必须自己勉强淡定,我说到:“我身上还背负着镇子上人的希望!”
“如果说没有根基的希望,那只是妄想。这么多年,我看得很明白又何必多生是非,如果你安分,说不定在鬼打湾还有一丝活着的机会。”林建国叹息了一声。
“你说出不来,可是我在你身上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力量,你都出得来”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然后恳求的望着林建国说到:“如果你肯帮我的话。”
“如果我肯帮你的话?这句话,在两年前也有这么一行人中的一人对我说过,他们让我看见了希望,可是他们却陷入了绝望吧。”林建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内疚,接着说到:“其实不用高估我,我也不能高估我自己,我能自由出入,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你口中,那个我的大儿子。”
说完这句话,林建国站起来,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了两个杯子摆放在矮几上,然后拿出身旁一直放在小炉子上的精致小壶,分别在两个杯子里加满了水。
热气袅袅的升腾,雾气中我有些看不清楚林建国的表情,因为我根本没心去看,兀自陷入了悲伤。
两年前的一行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师父他们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念头,但我几乎不用思索就是肯定这个念头,他们陷入了绝望,不就是我伤心的理由吗?
但毕竟林建国没有说他们死了,我好歹还是有希望的,再说这鬼打湾我去与不去,已经不是单纯的为师父他们的理由了,我是必须要去。
想到这里,我强忍住内心的各种情绪,对林建国说到:“那就讲讲你的大儿子吧,不管我是不是有希望,至少你没有任何的损失。你不用怜悯我的性命,你要知道对于有的人来说,苟活不如痛痛快快的死,至少不遗憾,这类人中就有,比如背负着所有人希望的人。”
林建国端起杯子,似乎是想要喝水,又似乎是愣住了,过了半晌,他才放下了杯子,对我说到:“好吧,既然如此,你心意坚定,那我就讲与你听吧。”
我其实很想再问一下,那一行人的事情,但到底好像缺乏了一点儿勇气去问这个,即便我肯定那一行人是我师父他们。
不论怎么样,先听明白鬼打湾是怎么一回事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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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鬼打湾这件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因为这关系到我们这个村子的历史我们村子,怎么说呢?我姑且叫它盗村好了。”林建国开始平静的叙述。
“盗村?不是圣村吗?为什么一个村子会有那么奇怪的名字?”尽管我一再的告诫自己耐心下来听林建国说,可是这第一句话就让我忍不住了,什么村子会给自己取一个如此不雅的名字?
“就是盗村,因为这个村子的里所有人的祖先,是一批来自黄河上的挖沙人说是挖沙人,事实上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盗墓的只不过活跃在水上的盗墓人,没有活跃在陆地上的盗墓人那么显眼罢了。”林建国慢慢的开始诉说。
随着林建国的诉说,我开始和他一起走入了盗村的历史。
之前,并没有盗村的存在,只有十八个挖沙人聚集而成的一个小势力,他们有各自的家庭,平日里分散在各个小村落里,只有在有‘行动’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
所谓的挖沙职业已经是很古老了,以前就是驾着一条船,从河道里挖出沙子,靠着船的运输弄到岸上,卖钱这一种营生。
林建国并没有说这十八个挖沙人是哪个年代的存在了,但从他的语气来看,恐怕至今也有两百年左右的历史了吧?
挖沙人这种职业自然是困苦的,但这十八个挖沙人却是非常的富裕,只不过他们富裕的低调而隐秘,因为他们的职业见不得光,他们实际上是盗墓者,利用挖沙人这种身份做掩饰,干着盗墓的勾当。
“不要小看了黄河,历史上黄河多次改道,淹没了很多土地甚至还有城市,你说黄河底下会隐藏着什么呢?不要说我们村子的祖先,就算是普通的挖沙人也会从河道里面挖出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很多人不懂得有些东西的价值!我们村子的祖先却不同,他们并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由一个叫林二的人带着,有着一身绝活的盗墓贼,他们挖沙只不过是为了探点儿,然后从水下获得有价值的东西,这就是我们盗村最初的老祖宗。”林建国给我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因由。
“那么盗村是怎么来的?”我不由得问到,其实祖宗的历史和圣村怎么扯上关系的,这其中的关节我并没有想明白。
“很简单,就算再低调交易的次数多了,也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一段的历史我不是很清楚了,总之是盗村的祖先又弄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宝物,终于引来了有心人的追杀,我们村子的祖先带着家人仓皇的逃窜,凭着对黄河水路的熟悉,勉强的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可惜追杀他们的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集结在一起的,其中好几个人是非常有势力那种,这种追杀并不是一次一次的逃窜可以躲掉的在有一次,我们祖先都绝望了的情况下,却莫名的迎来了希望。”林建国简单的讲述了那一段历史。
听起来就像武侠小说的桥段,可是我清楚在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新鲜,所谓的小说都是来自于生活,我只是惊奇这个村子还有这样的来历。
而从林建国的话语中我也大概猜测到了,他们的希望恐怕就是找到了盗村原始地所在的地方。
林建国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然后说到:“看你的表情,我猜你也可能猜测到了,我们祖先在又一次的逃亡中,从一条异常隐秘的水路中,又发现了一条更加隐秘的支流,按理说,对于这种隐藏的很深的支流,在黄河上生存的人都比较忌讳,不管是传说也好,忌讳也好,一般都是不会轻易进入的可是,我们的祖先在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进入了那条支流然后就发现了原来圣村所在的地方!”
这样发现的吗?听起来很让人吃惊啊,我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静静的听着林建国的诉说。
而他也不啰嗦,继续的说到:“不是很完美吗?隐藏的支流,隐藏在山背后的一片平原,进去的路也是那么隐秘,一条一线天那样的存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被敌人发现了,那唯一的入口,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就是圣村最初的来历。一群盗墓者落脚在了这个隐秘的地方,那个时候,它并不是圣村,而是盗村。”
盗村,原来圣村以前是一个这样的村子。
“那接下来呢?有一些谣传,就比如说,被水淹没的村子什么的,难道被淹没的不是你们之前那个盗村那”来历我是知道了,可是难免有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
林建国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对我说到:“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祖先是做什么的,躲过了风头,自然还是要做老勾当的,何况他们也不会别的事情,只能做这个。不过有了这个隐秘的盗村所在,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没人可以找到他们了。”
“嗯。”我能想象一群盗墓贼在有了一个隐秘的落脚点以后,会怎么样的肆无忌惮,但圣村的一切与他们后来有关吗?
“这就是圣村最初的来历,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们村子那十八个祖先没有关系了,他们只是留下了传承,让子孙后代继续做着在黄河上挖沙盗墓的勾当,甚至在那个战乱的时代,我们村的先辈也活跃着,而且战乱也没有影响到我们这个村子,甚至因为干的是这种勾当,所以村子里的人活得是无比的富足那个时候,盗村甚至成为了盗墓圈子里的神话,甚至有的盗墓贼说我们村子是盗墓者的圣地,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处存在,里面住着盗墓贼的祖先”林建国说起这个的时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的确,说起来很辉煌,但这段历史根本不怎么光辉,难怪他会一声叹息。
“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况是动死人的东西?更何况,对不起华夏这片土地老祖宗的事情,我们村子的先辈也做了不少,就比如在那段战乱的时期,把我们华夏老祖宗的东西,华夏这片土地上珍贵的文物卖给外国人,还有涉及到利益的事情都是血腥的,我们村子的人行走在外面世界的时候,双手沾血的事情也没有少做。这些孽行累积起来,终于遭到了报应”林建国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觉得事情可能到了关键点了。
“那是192几年的事情了,我们村的一个能人,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在我们村‘门口’就隐藏着好东西。”林建国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然后接上了一句:“然后这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鬼打湾的大门也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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