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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仐三     我当道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道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章 揭开一角的谜题

    转眼又是夜。

    这已经来到这个小镇的第二天晚上了,这两天一夜过得太‘刺激’,以至于我第一次感受到时间的漫长,明明只是几十个小时,我却感觉在这里就像度过了充斥着压抑与绝望的几个月。

    温暖和光明什么时候能够重临呢?

    这样想着,我有些疲惫的伸了一个懒腰,在这间摆放着两张床的屋子里,如月和承心哥一左一右已经睡得很香,这个白天他们够累了,抱着为这些可怜人们尽量多做一些什么的心思,一直都在忙碌。

    我一直以为我不是一个做‘杂事家事’的料,除了小时候被逼‘照顾’师父,我几乎没怎么再碰过这些事情,却不想有做得如此愉快的一天。

    这些‘老人’太可怜,由于身体的虚弱,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不是悉心去做某些事情,很多人无法想象他们居住的环境如此糟糕,甚至有些肮脏,看着难免就为他们心酸。

    卫军叔给我讲的一切事情,我在做事的间隙就已经告诉了承心哥和如月,承心哥原本坚持想为卫军叔治疗一番,却被刘老爷子带出了卫军叔的一句话,他这不是病,是某种力量所致,他自己算到了,恐怕能治也是害了别人,不如就算了,这样的话让承心哥久久的沉默。

    过了很久,他在擦着一张桌子的时候,才小声的对我说到:“太像转伤之术,可是我根本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这样肆无忌惮运用转伤之术,而且这样”

    承心哥沉吟不语了,他此时震惊的心情就和我知道这里存在一个大型的借寿之术一样震惊,可是亦无解,因为凭我们的能力根本想象不到这种类似于禁术的术法能够这样的被运用。

    再细想,就可以联想到我们是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和怎么样严峻的未知,所以干脆不想,由一种‘麻木’的状态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比较好。

    在昏黄的油灯之下,我收起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在桌前坐下了,这个时候自己的最是清醒,也终于有空详细的读这一封由刘二爷留下的信了,承心哥和如月在睡前也郑重的跟我说过,明天一早一定要告知信的内容。

    信不算很长,短短两页纸,我却读得很慢,一开始我读信的神色是轻松的,可是后来眉头却慢慢的皱紧,到最后信内的内容沉重的我不得不点上了一支烟来平静自己的情绪。

    我用半个小时看完了第一次,发了十几分钟的呆,又拿起信看了不敢相信一样的看了第二次,接着又看了好几次。

    等我最终放下信,不得不确认某个事实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一点了。

    严格的说来,刘二爷的信并没有太大的去解谜整个事情,却包含了几个重要的线索。

    第一,那神秘的林建国就是那个所谓的圣村的人,他消失的十天是和林建国去了圣村,他没有在信中讲述他是否到了圣村,怎么会以魂魄的方式送来了信,这封信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但他异常肯定的说,那个圣村肯定存在,而且生活着不少人,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生活状态。

    第二,所谓的‘毒’,其实就是那个来自圣村的‘神’的能力,它太强大,能够让人生老病死,这是天道的禁忌,可是这个圣村的存在却是反天道而行,刘二爷在信中强调一定不要怀疑那个‘神’如此的能力,而他也悲哀的说到,这种可怕的能力能够通过血脉蔓延,意思就是一个人的亲人,可以追溯到五代,只要是在五代内有同样的血脉,就会被这种能力给蔓延。他和林建国最重要的目的只能阻止蔓延,却保不住镇子,这个镇子需要刘卫军去做最后的保护。

    第三,则是告知刘卫军镇子上的人以他也不知道的方式,每一个人都染上了这一种‘毒’,而且不会因为相隔万里就能逃离,因为他和林建国,暂时能够阻止这种毒顺血脉蔓延,但是却不能阻止下一代新生的孩子身上不中‘毒’,除非是孩子的父母放弃去信仰这个‘神’,然后远离这个镇子,才有可能阻止它的蔓延,可是于此同时,孩子的父母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有悲伤的命运,但具体是怎么样悲惨的命运,刘二爷并没有详细的说明。

    第四,就是告诉刘卫军怎么守护这个镇子,他在信中说其实神的能力因为某种制约,也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强大,如果可以的话,完全可以由一群人来集中承受‘毒性’,也就是说准备放弃信仰逃离的人,可以留下其中一个,来承受一家人的‘毒’,保证孩子的成长,也保证离开亲人不发生悲惨的命运。他在信中告诉刘卫军在林建国曾经住过的窝棚里那个大炕底下,埋葬着一尊有着‘神力’的神像,刘卫军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像它祈求,而得到这种转移的能力,但与此同时刘卫军得付出代价,就是每做一件与神意志相违背的事情,刘卫军就会遭受到一种折磨。

    这就是刘二爷信里所有的内容了,看了这封信,这个镇子上的迷基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是这也太可怕了。

    说白了,我更可以理解为这个镇子的人在不知不觉当中中了某一种术,可以理解为诅咒术,也可以理解为禁术‘剥夺转移术’的结合,在这个镇子上,如果有不愿意放弃亲人还有良知的人,必须选择离开,否则这种祸害就要蔓延到下一代。

    但离开的人,在一双无形之眼的监视中,所以只要稍许提起镇子上的事情,就会被死得异常凄惨。

    接着,那种完全自私,想得到悠长岁月而且无病无痛的人,则必须献祭自己的下一代,或者献祭一些别的什么,送入那个圣村,来换取自己的得到。

    最后,就是最惨的一批人,为了保证离开的亲人得到平静的生活,选择一个人承担加诸在亲人身上的术就是我看见的刘老爷子这一批人,他们留在这个镇子,的确就是为了某一种守护!

    这个镇子的情况简单的来说,就是如此。

    人性在经过最初的诱惑疯狂后,终于还是呈现几级的状态被分离了出来,有伟大的,甘愿为自己的亲人牺牲奉献一切的,有保有良知的,不会为了自己的**,去牺牲自己重要的人,但也有堕落的,眼中只有自私这种劣根性的。

    我那个时候怕刘老爷子他们心冷,原来他们早已经经历了这种人性的分离,也为了守护不能心冷,只能坚持!

    因为他们看似是被压迫在镇子上最低层的一部分人,但是他们却是整个镇子当中,站在人性最高阶级的一群人,因为这种闪光的灵魂,他们不仅为了自己的亲人守护,还一次又一次的阻止献祭,这就是光明,这个连阳光都变得模糊的镇子,没有散去的光明。

    轻轻的叠好信,我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有的人看见一些黑暗,就会彻底的否定一切,而有的人却会因为看见一些光明,就一直抱着希望坚信美好。

    怎么样的活着,怎么样的态度,只取决于自己的一颗心,生命不是享受着来逃避死亡,而是锤炼着来得到升华,可惜能明白的人太少。

    收起杂乱的思绪,我又点上了一根烟,诱惑让人性剥离这是表现,而作为专业的人士,我必须看到本质,其实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太匪夷所思,可是从术法的角度来说,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就比如说,血脉五代会因为一个人中术,而被牵连,这样的术法就是命字脉和山字脉顶级术法的结合,为什么是血脉五代,那是因为同一血脉之人,命格中必有相同之处,用遗传学也可以说明这个问题,那就好比相似的容貌,性格中的优点与缺点。

    如果用逆天的推算之术,推出五代相连之人命格之中的相同之处,那么就可以沿着这条线用山字脉最顶级的诅咒术一同诅咒这些人,或者剥夺这些人的某些东西。

    本来道术就源于巫术,最顶级的道术往往就是大型的巫术。

    道家人不轻易与人说自己的命格,就是害怕在无声无息之间被人借命,转祸,借运,借福

    理论上可行,只是想象起来却是太不可思议,玄学五脉两两结合而用,本就是太过逆天的事情,更何况是本身就高深无比的命字脉和最难修习的山字脉?再加上这样的复合术法用在一人身上都已逆天,更何况是整个镇子?

    我想我师祖都不能做到这个程度!

    中间的谜题更大的是,林建国有凭什么阻止?难道他是比我们还厉害的存在?

    而肖承乾的大表哥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么也就我的手陡然一抖,也就是说在如此逆天的存在下,他变成这个样子简直是情有可原。

    我开始不可抑制的为师父他们担心起来,他们是不是都卷入了这个漩涡?如果是,为什么会?现在又如何?

    〖

第四十一章 强行入村(上)

    所有的谜题不是猜想就能得到解答。

    第二天一早,在得知了信的内容以后,承心哥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看来,我们冒险进入那个圣村已经是必然了。

    我记得那一天的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起来,而承心哥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发了,原本是不用那么麻烦,但我们在第一晚就发现,手机在这个镇子里几乎没有信号,所以利用现代的通讯工具根本不可行,唯一的办法只能走出这个镇子。

    而我不想回想那一天出镇的惨烈,在镇子口等着我们的竟然是全副武装的所谓镇子派出所的人!

    最终,承心哥还是出了镇子,在那些老人的庇护下,或者说是在卫军叔又一次的强硬下得以顺利的出了镇子。

    其实,我怀疑他们是根本不在乎我们出镇的,这个镇子上以前也常常来些修者,他们拦住我们应该是为了‘泄愤’,发泄我们和这些老人站在一起的愤怒,越是堕落的人越是想得到别人的认同,或许是这种心理?

    回到筒子楼的时候,无非是我的头被打破,血流满面,而卫军叔身上的某一处又多了一点儿隐疾。

    但我很痛快,因为在这个镇子的压抑和痛苦,让我在争执起来的时候,也格外的疯狂,至少有三个所谓镇子上的那些疯子,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狠狠的发泄了一次自己的情绪。

    等待的日子有些漫长,不过陪着这些凄苦的人们,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安慰,我和如月也不觉得日子怎么难打发。

    我们又知道了镇子上的很多事情,就比如那些所谓的‘精英’,可以参加祭祀的存在,原来的年纪最小的都有60几岁了,可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却还都像一个中老年人,并不显得苍老,而且活得无病无痛,好像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

    另外这个镇子逆天的地方在于,每年竟然还有生育的名额,就是说,这里的人就像喂养的牲口那样,必须不停的为那个圣村生育着。

    “人伦的关系也全部乱了,一堕落,就好像什么底线都没有了。我无法启齿那些事情,总之信仰那个存在越深的人,就堕落的越深,已经不存在什么固定的夫妻关系了,全是乱得。”这番话是刘老爷子告诉我的,我想起那个夜里,在那条街上就开始缠绵的男女,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听得越多,我发现自己就越是烦躁,若不是还在等待,我每时每刻都想离开这里,去往所谓的圣村。

    但承心哥并没有让我等待太久,三天后,他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自然还有我们所有的伙伴。

    他们都来了,来的时候有去每天探听消息的老人提前发现了他们,通知了我,我去镇子的巷口接他们,永远忘不了,一看见肖承乾走在前面的嚣张模样就笑了。

    他提着一个棍子,看起来就像一个黑社会,在镇子的街道上嚣张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吼:“你们还有脸打人?你们这一群牲口都不如的东西!你们懂得人字儿咋写?都给小爷我出来,看我不把你们都狠狠的敲一次,不把你们打疼,你们他妈的不知道什么叫做锅子是铁打的。”

    陶柏有些羞涩的走在肖承乾的身后,不停的问肖承乾:“承乾哥,这样好吗?”他也提着一个棍子,想努力的装凶狠,无奈天生羞涩的小模样,不时的低着头,怎么看都跟一个大姑娘似的。

    “得,你拿出点儿气质来,好吗?等一下,你冲前面,你那牛力气,可是头号打手。”说完,肖承乾又挥舞着棍子,凶恶状的大吼,无奈他的长相原本就是阴柔俊美那种,根本没有彪悍的气势,和陶柏完全就是搞笑二人组。

    承清哥和路山在后面一脸尴尬,承真和承愿挽着手,磕着瓜子,像是观光旅游团来的,至于慧根儿,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双手抱着脑袋,撇了一眼肖承乾和陶柏,然后用他那陕西腔骂了一句:“瓷马二愣的。”

    走在最后的是承心哥,他只是温和的对我笑笑,然后说了一句:“都来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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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村在哪里,这里的人没人知道,这几天呆在镇子里,我倒是知道这个镇子也所谓的管理高层,应该就是镇政府里面的人,他们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但出于特别的顾虑,我不想在节外生枝。

    因为收拾这些人,必然惊动到江一,而对于江一这个人,我的感受复杂,如果能不惊动他,我尽量的不想去惊动他!尽管我肯定,在这里维护着所谓一切的人,基本上是已经背叛了部门。

    那要如何去到圣村呢?商量过后,我们发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通过祭祀只有通过祭祀才能去到圣村。

    这里的大型祭祀,是每两年一次的,很不幸的是被我们之前就遇见了,那一次是献祭了几个孩子,刘老爷子告诉我,送往圣村的人,如果是大人,那就是小型的祭祀,如果是孩子,反而会是大型的祭祀,那诡异的大船就会出现。

    而大型祭祀的时间是固定的,每两年一次,最少都要送上4个孩子,最多则不限送上去多少个孩子。

    小型祭祀的时间则不定,总之是看需不需要献祭成年人去圣村,频繁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有一次小型的祭祀,而不频繁的时候则几个月都可能没有一次。

    我们很着急,显然不能等到几个月那么久的时间,这个时候卫军叔说话了,他让我们放心,最多三天内,会为我们争取到一个小型祭祀的机会,具体怎么做,他让我们不要多问。

    “祭祀的机会我会为你们争取,但是你们说要上船,我却是没有办法,因为圣村的船根本不会让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上去,否则也不会有人强行上船想闯入圣村而身亡的悲剧了,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可能小型的祭祀比起大型的祭祀危险要少很多,但我没有看过使者出手,你们”说到这里,刘老爷子没有说下去了,他其实是在我们说这第一步的危险。

    可惜,没有看过祭祀现场的肖承乾根本丝毫不在意,他最近玩棍子玩上瘾了,听闻刘老爷子的话,他丝毫不在意的说到:“不让上船?那老子就把那个所谓的使者敲晕过去吧。”

    刘老爷子目瞪口呆,我和慧根儿同时打了一个呵欠,确实是无奈。

    说是三天内要为我们安排一场祭祀,卫军叔就真的这样做了,在第三天的晚上,整个小镇再次被薄雾所笼罩,那些游荡的游魂又再次出现的夜晚。

    刘老爷子叫醒了正在睡觉养神的我们,神情有些悲伤的对我们说到:“今晚,就会有一场祭祀,一定会有一条来接引的船出现的,出发吧,等一下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我不明白刘老爷子为何那么悲伤,但还是叫醒了大家,一起穿上了那黑色的斗篷,准备朝着木材调运处出发。

    我们的计划就是混入那群黑袍人,在他们没有发现之前,强行上船走在深秋清冷的巷道里,我但愿着一切顺利,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些可怜的老人一个都没有跟着我们出发,而是让我们单独行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快,我们就到了木材调运处,在斗篷的遮盖下,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我们,这种清点人数的事情,恐怕是要等到所有人都集合了,高层的事情吧。

    但我们也没有轻易的轻举妄动,而是在木材调运处一个隐秘的地方等待着,这里靠近回水湾的岸边,这样的距离适合我们突然爆发,强行突破。

    比起那一次的大型祭祀,这一次祭祀的动静小了很多,毕竟在缓坡之上,我们也听闻不到什么,只是在夜风中隐隐约约的有惨叫声传来,我的内心莫名的开始悲伤和不安我只但愿是自己受到了影响产生的错觉。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那所谓的祭祀就已经完毕了,隐隐约约的喜乐声再次飘渺的传来,人群开始下山,而走在最前面的则是被绑着的准备献祭的祭品。

    只是看了一眼,我的心就开始猛然的抽痛,因为那些祭品竟然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几天的老人中其中四个。

    可让我心痛到已经热泪盈眶的却不完全是这个,而是因为前方有几个人举着几个托盘,其中两个人抬着的那个最大托盘上,能够隐约的看见一具尸体。

    我看不清那是谁,可是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

    “人类的抗争从来都是伴随着牺牲,没有牺牲的血肉铸成的路,又怎么走向光明的前方?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牺牲,因为这是人的光明面和黑暗面的碰撞,是人类对自己劣根性的一次战争是每一次的抗争都是战争!”

    〖

第四十二章 强行入村(下)

    伴随着我的滚滚热泪,祭祀的人举着火把从我们的面前走过。

    在泪眼朦胧中,我才看清楚,被送上祭祀的是一个老婆婆,或许称之为老婆婆根本不合适,我对她是有记忆的,因为在这几天内,我曾经和她聊过,她告诉我,她49岁了,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可以死去,只是但愿她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在小镇之外平安,她说为了他们,她什么都愿意做。

    “当初我和男人是商量过谁留下来的,我说我留,他说他留,后来我告诉他,他是一个男人,到了镇子外,生存容易一点儿,哪怕是下力气,也能让日子过得好一些,这是为了孩子,所以他出去了,我留下。”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安然,我从她的神情中竟然看出一股子幸福感。

    我记得第一天的时候,我们抢回了很多食物,她双手捧着碗,笑着低声说了一句:“今天中午可以吃饱了,很高兴啊。”

    这只是一个和我交集了几天的女人,甚至是一个话不多,有些沉默的女人,如今她被开膛破肚的分装在了托盘里,我的泪水竟然不能停止,短短交集的几幕越是回想,就越是哽咽。

    而流泪的不止是我,我们这一行人都知道这群可怜人的存在,如今他们假意的‘投降’,牺牲了自己,只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机会,坚信着我们能为他们带来光明。

    我咬着手背,实在是忍得难受,可是我必须得珍惜他们的心意,我必须得忍着。

    风从黄河的岸边吹过,那些斗篷人已经从我们的眼前走过,我一把抹干了眼泪,然后站起来,动作轻柔而速度的混入了他们的队伍,我的伙伴们也如法炮制,毕竟在夜色的掩盖下,斗篷的遮掩下,这些人又不会回头,混进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容易了那么一些。

    走到黄河岸边,队伍停止了前行,那些托盘被放在了岸边,那些原本举着托盘的人开始念着古怪的祭祀祷文,然后一点一点的抛洒那个可怜女人的一切,黄河水回应着几声不大的沉默响声,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如月忽然就站不稳,我听见她低声说了一句话:“她的丈夫和儿子知道了,该是多么的难过。”

    那一刻,我已经没有泪水涌出,只是愤怒的捏紧了拳头,硬硬的指甲刺得我掌心生疼,仿佛这样沉重的心痛才能够缓解一些。

    随着祭品被抛出,那若隐若无的喜乐声开始变大了,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或许因为这次献祭的是几个‘老顽固’,这些人的心情分外的兴奋,欢呼声竟然比我上次遇见的大型祭祀还要大,至于刚才抛洒的是什么,他们可能根本就没在意过。

    喜乐声临近了,船儿破水的声音终于隐隐可闻了,这时兴奋到极点的人们一个个的开始下跪,我们这一行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了我。

    我看了一夜今夜无月的夜,有时和生命的沉重比起来,一些事情恐怕已经轻如鸿毛我默默的跪下了,只要能进入那个圣村,捣毁那个源头,回报这一群可怜的人们,跪下又如何?我在心里跪的也只是他们没有放弃自己是人的底线。

    随着我的跪下,我们这一行人纷纷都跪下了,和那些堕落的人黑压压的趴成了一片。

    祭祀的主事人依旧是魏东来,随着船的临近,他那激动献媚又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兴趣听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是在赞扬一场‘伟大的胜利’,说明着这一次的祭品有多么的不同。

    伴随着魏东来啰嗦结束,船也已经靠岸了。

    果然是没有那神秘的大船出现,来得只是两艘当初那种真正装人的小船,依旧是那种装饰,顶着喜庆的红色大花,出现在了这里。

    两艘船上都有一个掌舵者,和上次出现的那个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穿着有些年月的典型大西北着装,戴着斗笠,静静的等待着。

    这时候的风更大了一些,那几个被绑着的准备送入圣村的老人,开始被一些人推着前行,不停的靠近着那圣船,我在心里默默的数着123,然后忽然暴起,大喊了一句:“就是现在!”

    河滩并不是太平整,上面有一些硌脚的小石头,硌的我脚板心生疼,风吹我脸上刮过,身上穿着的黑色斗篷也被高高的扬起,但这些都不能减慢我的速度,如今我的眼中只有那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所谓接引之船。

    由于速度太快,原本跪着的人跟着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待我们已经跑出了十几米,有些人才抬起头来。

    极快的速度让我们就跃过了那些被推着前行的老人,虽然来了两条船,按照计划我们不可能被分散,到那种神秘未知的地方还是抱成一团比较好,所以跑在最前方的慧根儿和陶柏都跃上了第一条船。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使者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只要是有物质形体的,让力量最大的人去总是没错的,这样才能保证瞬间制住那个使者,让他带着我们去往圣村。

    “啊!”陶柏和慧根儿虎吼了一声,朝着那个使者扑去,原本面对一切的变故有些木然的使者也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倒有些像魏东来的咆哮声,朝着慧根儿和陶柏一样的扑去。

    奇异的是,另外一条船上的所谓使者竟然全无反应,还在等着人们把那几个老人送上他的船。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奇怪那条船的使者为何是这种反应,此刻的人们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对于我们这种对使者不敬的行为,他们愤怒无比,就像我们亵渎了他们的祖宗一样。

    为了避免被这些疯狂而愤怒的人群缠上,我们一个个几乎都是不加考虑的跳上了那艘因为三人的搏斗,摇晃不定的小船。

    甲板并不是很大,我们这么多人站在上面,会有颠覆的危险,所以我们一个个的都冲入了船舱,我因为要最终控制着,监视着这个使者,所以没有跟着进去,但我也没有闲着,很干脆的拿起了撑杆,朝着岸边轻轻一点,然后这艘摇晃不定的船一下子飘荡开去,离开了岸边。

    岸边的魏东来在愤怒的大喊,至于喊些什么,我根本就不在意,但忙着让这艘船离岸的我却非常在意的听见,最先冲入船舱的肖承乾和正在和所谓使者搏斗的慧根儿同时爆了一句粗口。

    船舱的门帘被肖承乾掀了起来,他此刻的眼神都有些迷迷糊糊,他强撑着对我说到:“承一,别进来,这里面有东西让人神志不清,承心哥都中招了。”然后肖承乾就‘噗通’一声向后倒去,门帘又重新封闭了船舱。

    而我还来不及担心肖承乾,就看见那个使者的斗篷已经被掀开,终于露出了所谓的‘真面目’,看见的第一眼,我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我x’!

    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不像人的人,我没有想到在宽大的衣袍和斗笠之下,掩藏的竟然是这么一张脸,如果要形容,一句话就可以很贴切,就如得了‘厌食症’到了晚期的人。

    他根本就不成人形,干涩的皮肤紧紧的贴着骨头,显得就像一具骷髅包了一层人皮!可看他和慧根儿陶柏的搏斗,偏偏力气还奇大无比,这样的一幅身躯,是如何迸发出如此的生命力的?

    只能说这群‘吸血鬼’!

    我在发愣的时候,这时的船已经越飘越远,那个连搏斗都沉默的使者忽然开口,用一种干涩沙哑带着摩擦之音的声音对我们说:“你们如果要去,那便去,没有打斗的意义,不要妨碍我撑船。”

    慧根儿和陶柏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我说到:“那就放开他吧。”这只是凭直觉做的事儿,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慧根儿和陶柏有些犹豫的放开了这个所谓的使者,他面无表情的拣起了斗笠又重新戴上,然后撑起了船桨:“你们都进去,否则没有办法带你们去,这不符合规矩。”

    “不,我必须留在船头。”我很坚持。

    “那随便你。”那个使者冷漠的就像没人人类的感情。

    而我们就由这样一艘船开始,飘飘荡荡的进入了所谓的圣村。

    〖

第四十四章 初入圣村

    没有月亮的夜,深夜的黄河河面。

    我坐在船头,除了两岸的远山黑乎乎的剪影,和偶尔反着微光的眼前的水流,什么也看不见。

    而那个使者偏偏速度是极快的,又非常的沉默,除了哗啦啦的破水之声,空气中安静而寂静,我所有进入船舱中的伙伴都悄无声息。

    但我知道,除了我们这条船,另外一条船也跟上了,就在我们的后面,即便是这两个使者如同机械人一般,连划船动桨的频率都是一样,破水声重叠,但始终都有稍微的不同。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苦涩,那些可怜的老人到底还是被送往了这危险重重的圣村,但愿他们能够因为我们逃脱一劫。

    无聊之中,我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点亮了它,希望微微的光明能够驱散内心稍许的沉重和不安,我第一次有这种坐着木船夜行在黄河的经验,总是感觉在水下,在黑沉的后方,有个什么巨大的,危险的东西跟着我们,在火光的映照中,我看见那个使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掉了自己头上的斗笠,一张跟骷髅似的脸,嘴角上扬,这个表情就感觉在一直冷笑,嘲笑着我。

    “我的人没事吧?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忍不住开口了,他的笑容总让我感觉到巨大的阴谋,但我又想不出来在哪儿,只是本能的担心起我的同伴来。

    “到了自然能醒来,既然敢带你们去,自然不会在路上动什么手脚。”我以为那个沉默的使者不会回答我什么问题,但他居然回答了我,只是嘴角上扬的角度更加的厉害,感觉对我的嘲讽之意更深。

    一时之间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之前就是我们占着优势,此刻我也不怕他,但他就有一种居高临下始终淡定的感觉。

    在沉默中,船一个剧烈的转弯之后变得颠簸起来,水流发出雷鸣般轰隆隆的声音,我们进入了一段水流急促的河面。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颠簸,瞬间在甲板上坐稳都难,只能趴在甲板上才能勉强的稳住身子,可在这个时候,我模糊的看见那个使者突然停止了划船了动作,稳稳的站着,转过身来看着我,我警惕心大起,刚想有什么动作,就看到他手一扬

    他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我刚刚稳住身子,准备站起来,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甜香,随着我的呼吸温暖的将我包围,我的身体不可抗拒的开始产生一种困倦,意识也开始模糊我努力的咬舌想要清醒,却根本没有办法摆脱。

    我一下子重新趴倒在了甲板之上,心中升起一个怪异的念头,圣村之中有很厉害的医字脉的人吗?这个药很厉害啊接着,浓浓的倦意就将我包围,在我彻底的陷入睡眠之前,我听见了那个使者冰冷的声音。

    “既然你们存心要来成为祭品,我自然不会阻止你们,但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们的所在。”

    我动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却感觉来自身体的倦意已经蔓延到了灵魂,接着我不可避免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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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的睡眠分外的沉,可是光怪陆离的梦却接连不断,一会儿我梦见原来那个圣村里住着的全是妖魔鬼怪,而这些妖魔鬼怪竟然是我小时候爱看的西游记里全部出现过的,一会儿我又梦见师父衣衫褴褛的站在雾气蒙蒙的圣村当中,神情悲苦,我拼命的朝着他靠近,可是怎么他也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怎么也不能接近

    我在梦中都能感觉到自己那仿佛源自于现实的悲伤,可身体却没有对外界的任何体验,这种压抑让我拼命的挣扎,然后随着这种挣扎,我陡然睁开了眼睛。

    我的身体在飘荡,眼前是一片充满了生机的绿,清晨的薄雾笼罩在这片绿意当中,就像南方的山村晨雾朦胧的清晨。

    “我这是在哪里?”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接着我听见了身后响起不断的呻吟声,就像宿醉以后头疼的醒来那种声音,我下意识的望着身下一看,是硬硬的木板,我猛然想起我是在船上被那个所谓的使者给迷晕了,这种回忆,让我猛地翻身坐起,头却不可避免的有些疼痛。

    “承一。”我身后传来了承心哥的声音,此刻船舱的门帘已经被承心哥拉起,他正站在船舱看着我,在他身后是我纷纷醒来的伙伴们。

    看着他们都醒来了,我稍许有些安心,然后长呼了一口气,看着神情有些怪异的承心哥说到:“我们好像到了所谓的圣村。”

    承心哥没有接我的话茬儿,而是继续保持着怪异的神情说到:“医字脉的高手,绝对有医字脉的高手存在,光凭味道,我竟然连这种粉末的主要药材是什么都闻不出来,他巧妙的利用其它的味道去掩盖了主料的味道,这种迷药的成分我竟然”

    “得了,到了这里,你难道还想去弄个什么方子吗?先保命再说吧。”此刻肖承乾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了承心哥一句。

    我猜他们接下来都会争执,懒得理会他们,而是忍着头痛,和船随着水波微微的飘荡给我带来的眩晕感,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停泊着船的小小港口,有一座延伸到水中的长长木桥,木桥的桩子绑着一艘又一艘和我们这艘同样的小木船,大概有二十几条船的样子。

    而船下的水流清澈平和,河面并不宽敞,咋一看就像是南方那种常见的小河

    在木桥之后是一片大大的滩涂,但是和其它地方苍茫的黄土地不同,这片滩涂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长满了绿草,即便这是深秋,它们仍然绿意盎然,就像南方的草一般,到了冬季也不会全部的枯萎,仍然是绿的。

    滩涂的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山脉,只要是入眼的,全部都是绿意盎然的,一点都没有荒芜沧桑的样子。

    而那山脉绵延着一直到了前方我看不见的地方,而我们的身后这是一座座山脉,只是相比那座山脉,身后的山脉才像是大西北的山脉,黄土层层叠叠的覆盖着,显得苍劲而沧桑,所有的怪异都只在我们眼前这片山脉存在着。

    河流延伸到前方,也被山脉挡住了,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拐弯,还是说汇集成了一片湖泊,因为那里汇集着层层的薄雾

    总得来说,我们就是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三面环山,平静的支流(应该是黄河的一条小支流),一面的山像南方的山脉,一面的山却保留着大西北的风貌,怪异的对比和冲击,可是眼前的景色却着实的不差,和我想象的那个仿佛地狱中的圣村有着根本的不同。

    这个时候,一切安静,我看了一下所有的船里,除了我们的船里有人以外,其它的船里有安静的可怕。

    “额肚子好饿。”慧根儿也来到甲板上,伸了一个懒腰,在我面前,这小子一直没有什么危机感,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他想到的竟然是肚子饿。

    “就是,这算什么意思?把我们扔在这儿就算完了?那把我们带来干嘛。”肖承乾也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让我也觉得奇怪,把我们扔在船上算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话,而是弯腰用清澈的河水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水带来的刺激让我的头疼一下子得到了缓解,感觉思路也清晰了几分以后,我才站起来说到:“无论如何,我们先下船看看吧,我想他们没有随便把我们带到一个地方,这里就是圣村的所在。”

    说完话,我跳下了甲板,跳上了那座绑着船的长长木桥,就准备带着大家朝前走。

    “鬼才晓得那个村子藏在哪儿?”肖承乾懒洋洋的蹲在甲板上洗脸,嘴里不满的说了一句,不过他也相信我们没有被随便带到一个地方,只要观察一下这些绑着大红花的‘迎亲船’就知道,这里绝对是属于圣村的一个港口。

    接着,所有人都洗了一把脸,跟随着我跳上了那座木桥,正准备走,却听见从我们正面的山脉里传来了‘滴滴答答’‘吱呀吱呀’的声音,声音很远,所以显得有些模糊。

    可是,这样的声音却让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马车或者驴车什么的声音,来人了?

    〖

第四十五章 怪道

    在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了解,莫名的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说实话也不知道前进的方向在哪儿,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说明是有人来了,不管来人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总也给了我们一个指引的方向。

    索性,我就带着大家站在木桥上安静的等待着。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我看见了一队人仿佛是从山脉的缝隙中穿了出来。

    这恍然的一眼让我有些奇怪,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是从后方绕出来的,说明这山脉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山谷。

    怪不得这样奇怪的一个村子不为人知,原来从地形上就异常的隐秘。

    那一队人马不过十个人,几个人坐在那种马拉着的木车上,一个人拉着车,还有几个人戴着斗笠的人跟随着步行,速度不快,但由于是平平的滩涂,他们还是很快到了我们面前,然后在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来了。

    在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我的心里就有些微微的吃惊了,那几个戴着斗笠的人倒也罢了,拉车的是个穿着羊皮袄子的中年汉子,除了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注意的地方,让我吃惊的是车上的几个人。

    那是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就如当年我见我师父一般,咋一眼根本就看不出来年纪,似乎是中年人,又似乎是老年人,说是中年人,只因为岁月的痕迹不太重,说是老年人,是因为双眼流露出来的沧桑,一眼就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年纪不到的人可以拥有的眼神。

    但和我师父不同的是,这几个人似乎非常的注重形象,道袍虽然不新,但却隐约透露着华丽,非常的干净,头发挽了一个发髻,就是道士标准的发型,现代的道士已经很少那么打扮,但这发髻也被他们弄得一丝不苟,感觉好像抹了头油似的。

    这几个人很奇怪,让人看一眼觉得眼熟,又不太记得住长相,这种情况不是因为他们大众脸,就是说明他们的功力已经修到了一个非常高深的地步,暗合天地,所以不突兀和谐的出现,既让你觉得眼熟,又觉得如同浮云一般捉不住。

    我在打量着这几个人的同时,这几个人也在打量着我们,只有坐在最中间那个道士半闭着眼睛,没有看我们一眼。

    气氛非常的沉默,对于突然出现的这几个人,我们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看我们的眼神让人猜不透,因为奇怪到我也无法形容。

    这样过了十几秒钟,那个坐在中间的道士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我身上。

    只是那么一眼,我就感觉到了莫名的巨大的压力,而且我发现我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除了莫大的压力外,我觉得这个人仿佛是看透了一切,他那一双眼睛所流露出来的某些东西,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让人感觉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一个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一般。

    我的额头莫名的就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骨子里一向倔强着的某种不屈服,也在快速的瓦解,直觉就对这个道士感觉毫无抵抗之力,甚至应该给他几分尊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

    “陈承一。”那个老道莫名的开口了。

    “啊?”我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惊呼,一抬头不可避免的就迎上了这个道士,或者说是老道的目光,脑子里如同过电了一般,他怎么知道我叫陈承一?

    “山字脉的传人是你?”那老道说话有一种强势和莫名的简单,不给人任何解释,却只是步步逼近的直接问他想问的那种

    我吞了一口唾沫,而我身后响起了大家都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这种压力恐怕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回答了,心里隐约有些屈辱,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不停的给自己鼓着气,终于是有勇气看着他,问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

    原本我是想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一切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我的勇气根本就不足以支撑我说完这句话。

    “推算。”没想到的,那个老道却给了我一个答案,尽管答案只有两个字,却已经道明了一切。

    推算?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镇子里可怕的一切,莫非,莫非是他?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有些惊恐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老道,他亦平静的回望我,可他的眼神却像是有莫大的吸力,我只看了一眼,却根本不能自由的移开我的目光。

    “你很好,还有反问我的勇气。”我已经不能说话,我身后的同伴们,原本也是一群骨子里骄傲倔强的人,也根本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可这老道却淡定自若的开口了。

    他说的话我感觉不出来语境和情绪,分不清楚他是在夸奖我,还是我触怒了他,总之在深秋这样的天气下,我的汗水也湿了一背。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我这样的感觉,但我就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江一,他的一切就像是如此,新闻播报员一般的声音,情绪掩藏的很深,可是跟这个老者比起来,他就显得是故意做作一般,而这老者那么自然的就隐藏了所有。

    我还是望着他,只因为我根本无法移开目光,他则继续说着:“选择,你来做。留在这个村子,成为这个村子里的存在,跟随我。留在这个村子,待到一定的时间成为祭品。选。”

    此刻我的细汗已经积累成了汗珠,从额头的边缘滚下,这老者说话不带任何的废话,到了任何承接词和转折词都没有的地步,可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生,就是跟随着他,成为‘助纣为虐’的存在,死,那就在这里被献祭。

    而除了这两个选择,从他的话里,根本就听不出来还有任何转寰的意思。

    我捏紧的拳头也渗出了汗水,我多少次面对过死亡,甚至和死亡擦肩而过也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压力,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尽管我会感觉到畏惧和软弱,但不能改变和磨灭的是我的灵魂。

    我忘记不了那些可怜的老人们,忘记不了他们的守护和坚持,甚至奉上性命想得到的一丝光明我怎么可以利用他们用生命为我们铺就的路,走到这里,然后变为另一个‘屠杀’他们的‘侩子手’??

    “人,总是要有点儿底线的。”师父淡然的话语在我脑中响起,没说完的是,就算这个底线要用生命的代价来守护。

    “道义,道义,道与义相连,义既是大义!”师祖曾经这样教训过肖承乾的长辈,也就是跟随我师父一起失踪的那个吴立宇。

    我是不能忘记这些的,在压力下,我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全身的汗水滚滚而下,就如同刚刚在水中捞出的一般,但莫名的勇气涌出,让我可以望着那个淡然的老道,一字一句的说出:“我,不会选择跟随你。”

    “好。”那老道连问第二次的意思都没有,转而望向我身后的人,问了一句:“你们?”

    我身后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但是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每个人都在艰难的摇头,他们或许在压力下说不出什么,但他们毫不犹豫的和我选择了同一条阵线,这让我心中坦然,却不感动,因为我们走过了生死,彼此了解,这不是必然的事情吗?

    “很好。”那老道又眯起了眼睛,气氛再次变得沉默起来,但随着他闭上眼睛,我感觉压力也骤减,终于能够顺畅的呼吸了。

    在这种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比我还要轻松,那就是陶柏,他莫名的抗拒过了这种压力

    再次过了十几秒,那个老道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又一次开口了:“肖承乾,带过来。另外,那一个,有意思,带过来。”

    他指着的是陶柏,为什么又单独的要点出肖承乾??

    这圣村我觉得我已经深陷在了泥潭,发现周围的一切我都看不清楚了。

    〖

第四十六章 被带走的

    肖承乾站在我的身后,自然是不肯过去的,不过他也没有了往日那种飞扬跋扈,只是沉默着,若是往日,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而陶柏则站在路山的背后,除了往日的羞怯,还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路山下意识的护住了陶柏。

    可是,那老道非常的淡然,只是微闭着眼睛,手一挥,那马车上另外几个道士就跳了下来,径直的走过来,看样子是要强行带走肖承乾和陶柏。

    是要动手了吗?我下意识的就要出手,可瞬间却也迷茫,我该用什么样的术法?我根本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术法才能压抑这些人,这是我第一次斗法如此的没有信心。

    但是,根本就不用我迷茫了,那个坐在马车上的老道只是随手一挥,我们所在的这片天空就风起云涌,眼看就要累积成厚厚的乌云

    瞬发的雷诀?我想起了我的师祖,我才知道我的反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是就这样任由肖承乾和陶柏被带走也是不可能的我咬着牙,决定使用秘术拼命了就像上次那样,用自己的灵魂引动天地之力!

    “肖承乾,我不会伤害。至于他,很快就会和你们汇合,因为也只是一个有趣一点儿的祭品。”看我掐动手诀,那个老道再次说了一句话。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成形,闪电划过雷诀引而不发,我很奇怪这个老道为什么要与我解释一句,但接下来他马上就解开了我的疑惑:“斗法无眼,我不想伤害这么优秀的祭品,你还是安心等待着被献祭罢”

    我怎么可能安心的等待,可是下一句他的话就彻底的瓦解了我的意志。

    “如果,你想与你师父见面的话。”

    师父!师父我一下子就停止了掐动手诀的动作,双眼在瞬间就失神,见面两个字就如同最重的重锤一下子狠狠的敲击在我的胸口,直接震碎了一切的防备,直达内心的最柔软然后引爆了各种情绪,却偏偏身体僵硬的不能再动。

    “我和他去。”肖承乾忽然直接从我身后站了出来,走向了那几个道士。

    我这才清醒过来,一下子逮住了肖承乾的手臂,生死与共的兄弟怎么可以放弃?就算是和师父见面这种事情也不能成为理由,我说:“不,再难,就算死了,也不会出卖你。”

    肖承乾却回头朝着我一笑,说到:“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直觉他应该不会伤害我,另外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该跟他去。”

    我沉默,但手却没有松开,无论任何情况下,我不能放弃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

    “是真的,承一!如果,你真是为我。”肖承乾很平静,可是眼神却真诚而坚定。

    我此刻的感觉混乱,平日里出色的灵觉也预知不了什么一切都像一片混沌之中,迷惘的看不清楚前方,而那马车上的老者不紧不慢的只是说了一句:“我没有骗祭品的必要。”

    肖承乾稍微用力挣开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从衣兜里拿出他那盒珍爱的雪茄,塞给我,说到:“没办法保湿,味道一定不如精心呵护过的雪茄那样,不过见到姜爷了,给他一支,让他评价是不是比香烟好。相信我,你能见到姜爷的,而我,也一定会平安。”

    我捏紧了手中的雪茄,指节发白,然后长呼了一口气,把雪茄放进了衣兜,信任和托付,这个时候给彼此的只能是信任和托付,然后看着肖承乾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肖承乾大步的朝着那个老道走去,嘴上喊着:“我去好不好?但是,那个孩子就不要去了吧。”

    “也罢,一个祭品而已,不用带上了。”那个老道好像对肖承乾的话还有稍微的几分重视,竟然莫名的同意了肖承乾的要求,我看见路山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我的身边,看样子是想要与我解释什么。

    肖承乾被那几个道士拉上了车,看样子他是很想潇洒的给我挥挥手,但想必是那来自老道的压力,让他很不自在,最终只是非常轻微的摇了一下手,一句放心也没有说出口,只能看着他的口型动了一下。

    “你不如他,天赋。”那老道莫名的对肖承乾说了一句,肖承乾忽然缩了一下身体,看样子是有些畏惧老道说话的压力,但下一刻他又放松了,看来老道是刻意收了自己的气场肖承乾忽然就大声的说了一句:“是啊,我输给过他,一直想着赢回来。”

    那老道却漠然的并不说话了,或者我们这种祭品在他眼里,输赢都像是蝼蚁的斗争。

    马车的缓缓的转向,然后又慢慢的前行,那些戴着斗笠的人开始朝着我们走来,我全无感觉的等待着只是盯着那慢慢远离的马车,心中充满了各种疑问,担心和迷惘。

    “你对我,难道不是熟悉的吗?呵呵”那老道没有回头,却是莫名的轻轻转身一指,手指向了我,然后笑得异常的怪异,让我呆立当场,我为什么会对他是熟悉的?

    可惜,除了这句话,他根本就再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在晨光中,一行人就这样沉默的远离了,而肖承乾也没有转头看我们一眼,这个时候多几眼,也怕增加我们的担心,这应该就是他的想法吧?

    “跟我们走。”那几个戴斗笠的人,在我们发呆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走到了我们面前,冷冰冰的一句跟我们走,就是领头那个人说的。

    如月轻轻的拉住了我的胳膊,或许刚才莫名其妙的事情让她本能的害怕了,毕竟那老道带来的压力是根本没办法形容的,那会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畏惧。

    拉住了我的胳膊,如月仿佛才有点勇气,她看着这些斗笠人,问了一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祭品该去的地方。”其中一个斗笠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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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片像南方的山脉背后,原来是真的有一个山谷,夹在两山的中间,初入就像一线天一般,只是在两山中间夹着一条羊肠小道。

    我们默默的跟在这几个斗笠人身后走着,而这条原本像羊肠小道的路越走越是开阔,两山间的距离也渐渐变得远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像路了,而是像走在一片渐渐开阔的平原里。

    我很奇怪的是,那个老道一行人也不过比我们多出发了不过十分钟不到,我们走在路上却始终没有看见过他们,他们又去哪里了?

    可惜,这个话是得不到答案的而路山一直走在我的身边,想给我解释什么,但因为忌讳着那些斗篷人始终还是没有说,倒是我的师兄妹们,还有陶柏和慧根儿彻底的轻松下来,一路谈笑风生,像又到了一个新鲜的地方旅游。

    只因为一直把玩着手中铜钱的承清哥说了一句:“肖承乾,平安。”

    他们就安心了,有时候,承清哥的卜算之术比我的灵觉靠谱,只是简单的测一下吉凶,即便是身边人,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毕竟肖承乾和我们的关系要远一层。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我们一路的走着,一直到了一个非常开阔的地方,四周都是矮矮的山坡的地方,那群斗笠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们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村子,一个典型的大西北的村子,除了几栋显得有些突兀的砖房,所有的房屋几乎都是建在那些矮山山坡之下的窑洞,原来这里就是圣村吗?

    看起来非常的普通,却扑面而来一种说不出的时间的味道所谓的圣村,我们终于来了。

    〖

第四十七章 迷之圣村生活

    挖掘在黄土下的窑洞,比我想象的要干净舒适温暖,房间里遗留着不知是属于谁,哪户人家的生活用品,没有具体的线索,平常的用品,只有一件被遗留的蓝色碎花外套泛着白,留着时光的印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我住在所谓的圣村已经三天了,单独的一个窑洞,很明显这里以前是有‘主人’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儿,如今成了囚禁我的‘牢笼’。

    在门口有一个院子,那是我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在这个下午的时分,我蹲在墙根儿晒太阳,叼着一根烟,慵懒的似乎在昏昏欲睡,其实心里却一直异常的活跃,在思考着这里的一切。

    因为,我觉得这应该不是真正的‘圣村’,反而更像是一个监牢,在这里生活的人,都过着类似于牢狱里的生活。

    从被带进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和我的伙伴们就被彼此分隔了,既然这里叫一个村,面积也就不算小,总之我不知道他们住哪个窑洞,他们也不知道我住哪个窑洞。

    不过,也不是绝对不可以见面,见面的时间只能固定在早中午三顿饭的时间,我们必须安静的吃饭,彼此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交谈。

    接下来的时间,在上午会被无限的‘洗脑’,信奉这里的‘神’无所不能,然后会教导一套古怪的法子来锻炼自身,其实我一眼就看穿这是根据道家常用的健身拳改编的,在其它的地方似是而非,关键的地方还是有用,常年坚持锻炼,也有作用。却变成了神的功劳。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要求我们锻炼身体,但却明白另外一件儿古怪的事情,那就是每天必须专心致志的拜神一个小时,这应该不仅仅是虔诚的原因,而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道理,当一个人被‘洗脑’之后,越是专注于一件事情,灵魂越是‘纯净’,这个‘纯净’并不是指望高尚,纯洁就像一片黑色,那也是纯净的。

    这样做专注的灵魂,意志集中,灵魂力也会强大一些,就像某些宗教的‘狂信徒’。

    这个事情比用那古怪的法子锻炼身体更加的重要,总之是每天的重中之重,每次去那所谓的‘参拜’室,总会有一个核心人物来守着,这个核心人物的称呼很有趣——村干部。

    呵,村干部,那就姑且叫做干部吧,其实每次那戴着神秘面具的村干部出现时,我都能很敏锐的感觉是一个修者,倒不一定就是道家人,总之和我们初入村时,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掌控的天地。

    或者,那个老道是村长?

    想到这里,我吐出了一口烟雾,眼睛几乎快要合上了,在外人的眼里,我这个样子就像是在阳光下已经舒服的要睡着了,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巡村的几个村委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我就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继续理顺着自己的思路。

    因为每次的参拜都村干部的存在,就连我也不敢弄虚作假,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只在内心保持一丝清明,尽量不被那种虔诚所‘洗脑’,其实只要有修者在,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作假,全身心的虔诚的参拜其实就类似于存思了,一个人进入那种状态以后,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和假装的是不一样的,这个区别就算没有修者去仔细感应你的气场,平常人恐怕光凭眼睛也能看出一二来。

    何况,所谓的村干部还有办法分清楚,你内心集中的意志是不是对着他们所谓的神?这倒有些古怪所以,我在内心保持着一丝清明,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长此以往,难道我也会被洗脑成为这个‘神’的狂信徒吗?显然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三天只是为了蛰伏观察,或许会进行更长的时间但我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香烟燃烧到了尽头,我掐灭了它,这个村子虽然像是一个古老贫瘠的大西北的普通村子,事实上物质生活却并不匮乏,在这里货币没有用,有用的只是村干部分配给你的一种虔诚点,就比如你每天听话,不发生意外的过了一天,通常都会得到15个点数,如果表现出了特别的东西,就比如说参拜时特别虔诚啊,强身健体颇有成效啊,或者是举报那个村民有二心啊,会得到格外的奖励,总之可以得到奖励的途径很多。

    这些点数可比外面的钱值钱多了,3个点数就能在村子的‘超市’,姑且就叫超市吧,反正功能差不多,换来一包算是高档的香烟,这是什么概念?说明这个村子可能非常富裕,因为超市里只要关于享受的物资都应有尽有,只要你有点数,甚至还有专门的娱乐室。

    同样是圈养,这个圣村的手笔可比那时候黑烟苗寨周围的村子好了一百倍,出手财大气粗,这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是下午的自由时间,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窑洞里自由的活动,我反正也无所事事,才来三天也没有点数去什么娱乐室消费,所以又点上了一根香烟,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坚信,这个所谓的圣村根本不是我所看见的那样,甚至这个‘牢笼’都比我想象的要大,三天时间,我已经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所谓的超市这个村子不止有一个,而是分区分布的。

    每天下午,我有一个小时时间能在超市闲晃,我一次也没有遇见我的伙伴们,说明他们故意隔离了我们,如果不是有足够多的‘区域’,如何完全的隔离我们?

    我在总结着。

    第一,这里绝对是一个牢笼,但是为了安抚人心,条件非常的好,而且用规律又‘放纵’(娱乐室)的生活来麻痹人。

    第二,他们需要的是身体强健且灵魂纯净的人,目的?我打了一个问号,因为镇子上的人是献祭来圣村,圣村要他们又是在做什么?特别还要孩子!

    第三,这里应该是一个外围所在的地方,绝对不是真正圣村核心的所在!就比如那些修者根本没有停留在圣村,除了特定的时候,我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他们又在哪儿?

    没有任何的缓冲,从来的第一刻开始我就被逼强迫的融入这个所谓的圣村,进入绝对规律的生活,这就是我三天以来的收获。

    不过,这里还是黄土高坡啊,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双手插在裤兜里,在院子里懒洋洋的走着,来的时候这里是一片青山绿水,原来只是表象,真正的内部还是大西北的风貌,这里的主人花大力气改造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命题,我想着就勾起了一丝笑,或者是一个心境上的缺憾?

    院子外响起了一个醉鬼‘嘟嘟囔囔’的胡闹声,怀里搂着一个女子,笑得异常张扬,一看就是去了所谓的娱乐室醉生梦死,并从那里带出了一个比村民地位还低的‘村奴’,是准备发泄吧?

    对了,我差点儿忘记‘村奴’的存在,这些人比村民地位更低,我不知道有多少的‘村奴’,总之只知道娱乐室存在着一些,他们为什么是‘村奴’,村民和‘村奴’是凭什么来区分的,我还一无所知,看来这里我还需要多了解啊?

    显然,这个醉鬼的喧闹,引来了巡逻村委的注意,而这个醉鬼高呼了一声:“我的灵魂是属于圣神的。”那几个村委就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离去了。

    我站在院子里,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我也能分辨那个醉鬼是真心而虔诚的所以,他这样的样子也就是一件可以忽略的小事儿。

    这里,需要的只是虔诚!

    〖

第四十八章 突破口

    这里仿佛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细想也对,当一切都变得规律以后,人就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一生的生活都那么过下去,哪里又有什么时间的概念?如果把这一套搬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实际上都是成立的,但却具有不可复制性。

    就连军队的士兵也有假期,监狱的犯人也是群居,可以放风,只是为了防止人崩溃掉,因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这么一个‘神’,去培养人们那么疯狂的信仰来支撑这种规律,这就是不可复制性。

    那三天过去以后,时间又流逝了七天,可越是到后来我越是恍然未觉。

    我感觉到了内心的一丝松动,常常会在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这里的神明可真的是有本事的,然后就被这种念头惊得一身冷汗。

    其实这个念头并没有存在任何的感**彩,或者有半分虔诚的意味在其中,但也是变相的一种承认...细想起来,就觉得恐怖,就连我这种算是心志坚定,又有目的支撑,外加可以保持内心清明的人都受到了这样的影响,那么这里的村民呢?

    而且长此以往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不能再等待了。

    到了这里以后,就如同与世隔绝,不要说一开始就被带走的肖承乾,就连伙伴们除了每天在那个巨大的饭堂可以偶然的看见,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其实,我个人很奇怪,这么巨大一个村子怎么掩藏?但仔细一想却又释然,就算排除有势力特殊关照的原因,它想要隐藏也是正常的,毕竟华夏存在那么多无人区,其实根本不是时时刻刻在监控之下的...就好比亚马逊丛林充斥着各种神奇的物事,但要在里面哪怕是考察一个所谓的‘食人部落’也必须要冒着各种危险层层的深入,如果地球上的一切都能用现代科技去监控,所有的事情不是变得简单了吗?

    更何况,这里有修者的存在..当年就是诡异的荒村也能影响电子设备,那么这里呢?真正的鬼打湾极其可能存在的地方加上修者,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如果再有背后势力的保护伞呢?

    越是这样去理清自己的思路,我就越是觉得这里的可怕,或许我的自投罗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就如同蚍蜉撼树一般的可笑?

    可是啊...我悄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镇子上那些可怜人的样子,那一夜风中被献祭的那个勇敢女人,师父...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让我放弃。

    “走快一点儿,愣在这里做什么?老子的肚子很饿了!要老子踢你一脚吗?”我在晃神,但身后的人忍不住催促了一句,我回头看了一眼,催促我的人正是七天前我看见的那个醉鬼,正呲牙咧嘴的瞪着我,样子非常的凶狠。

    我的胸中滚动着一股怒气,但村委的目光飘过来,我还是默默的低下了头,快步的走了几步,然后把手中领到的一个大的空的餐盒交给了那些负责给我们盛饭舔菜的村奴。

    我必须要忍耐,因为这个醉汉是村民中颇有地位的。

    来这里十天,虽然说行动完全不自由,但多少会对这里的人和事熟悉一些,在其中,一些能自由出入娱乐室的村民地位会很高,他们常常有些放肆的行为,也会被监控着这个地方的村委所容忍,原因我尚且不知道,但是惹了这些人,一般的村民下场会很惨,我如今正是蛰伏的时候,是不宜发作惹事的。

    接过餐盒,我找到一个位置默默的坐下,开始吃饭,这里的饭菜如同往日一样的丰盛,至于口味比外面的很多饭店都要好一些,除了在这里严格的禁止说话让人不舒服以外,在这里吃饭事实上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整个偌大的饭堂都很沉默,除了村委来回巡视发出的‘咔嚓咔嚓’的脚步声,我没有抬头,但眼角的余光瞟见如月捧着餐盒从我的身边走过,我们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但我敏感的感觉到了手背一痒,接着我看见一只不大的有些奇形怪状的虫子趴在了我的手背上,然后‘哧溜’一声钻进了我的袖子,不见了。

    我认得这种虫子,以前如雪就给过我,曾经追踪鲁凡明的时候还用过,不过这一只和以前给我的那种颇有一些不同,但是我不懂蛊,也分辨不出有什么不同,我任由虫子趴在我的袖口里,表面上不动声色,仍然是默默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我想如月应该是想出了办法,要有所行动了,这和我的想法倒是契合。

    我怎么能忘了这丫头,我一边吃饭一边吐出了口中的一根骨头,这里虽然充斥着看起来很厉害的修者,但是蛊术这种东西还是极其隐秘,很多修者所不了解的,除非是专修蛊术的,但蛊术的修习在修者圈子里一向生僻冷门,因为不涉及到长寿啊,长生啊这种东西,所以...

    说不定,如月能在这次的行动中,起到关键的作用!

    胡思乱想中,我餐盒中的食物已经吃完,在这里吃饭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感觉没吃饱,随便吃多少都可以,所以我又站起来要了一盒饭,这个邪恶村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而且在下午我还有一个必须要实行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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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前三天以外,剩下七天的时间我并没有去过那个所谓的超市,就连烟什么的都抽得很节省。

    明明在规律孤独的日子,人总是会依赖物质来缓解内心的压力,可是我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只因为我想去一次所谓的娱乐室。

    我不是为了发泄什么**才想要去那个所谓的娱乐室,去那里只因为我在院子里晃悠的时候,无意中听过两个从娱乐室里出来的人说过那么一句话,能和别人痛快的说话真是舒服。

    这让我内心一动,莫非娱乐室就是一个突破的契机?至少在那里我可以打探消息,不用呆在这个分外沉默的村子里,凭着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一切,这样的效率太慢了,我想不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突破口,更别提反抗这里的一切,难道等到天荒地老吗?

    下午自由活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和往常不一样,我没有在屋子里练功,也没有在院子里瞎晃悠,默默的观察着村子里的一切,而是看起来颇为愉快的走出了这个院子。

    我异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村务的注意,其实一直以来我就是那些村务重点监控的对象,我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要去哪里?”其中一个村务见我出门,很快就走了过来,沉闷的声音从面具的背后发出,显得更加的沉闷,而且有一点儿怪异。

    “去娱乐室。”我很镇定的看着村务,顺便眼睛扫过了那几栋显得‘特立独行’的砖瓦房,那里就是这里最与众不同的建筑,除了所谓的超市和娱乐室以外,基本上监控这里的人员都是在这些建筑里的。

    当然,他们是否流动的,我并不知道,因为穿着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样的面具,头发高矮胖瘦几乎都相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哪能去具体分辨他们?

    面对我的说法,那个村务异常的沉默,倒不像别人只要是朝着那个所谓的娱乐室走去的,一般他们都不会过多的过问。

    “怎么?我不可以去?这里是讲规矩的,难道规矩在我身上不适用?”我淡淡的说到,然后扬眉,用挑衅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村务,轻声说了一句:“或者,你们怕我?”

    这句话一说,仿佛给了那个村务莫大的信心,他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然后说到:“一个人再怎么也不会怕一只蝼蚁,尽管还是一只没有老实的蝼蚁,你当然可以去娱乐室,跟上吧。”

    竟然是要他带着?不过我知道这已经是底线,所以也就不再反抗,跟随着这个村务一起走到了那个非常大的建筑,所谓的娱乐室。

    站在大门口,那个村务并不要我进去,相反是要我等待,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我默默的站在门口,不到几分钟,那个娱乐室的大门打开,村务带着一个人出来了。

    说:

    今天的两更完毕,有趣的事儿一定会给大家汇报,不过我自己得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嗯,就是这样。

    〖

第四十七章 新嫁人

    这个人一走出娱乐室的大门,我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但是不是那种可以压迫我的,具体的说就是如果我不刻意压抑自己,释放的气场就是和他差不多那种,半斤八两?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他身材高瘦,和这里的村务是那种同样的板寸,穿着也差不多,都是那种有些类似于改良唐装的黑色上衣和裤子,戴着同样的面具,不过一看见这个人就有些呆愣的我,直觉都觉得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对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这感觉哪儿来的?我死死的盯着他的面具,眼睛位置的背后是一双黑亮的眸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而他面具之下的脸和表情我更加无从的得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总之,从肢体语言来看,一切都没有破绽

    “你不老实,所以进去之前,得让大人先检查一下。”那个村务的语气不那么友善,我自然是觉得好笑,莫非我还能带个炸弹,炸了这个娱乐室不成?所谓的检查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时,一直趴在我手臂上的虫子懒洋洋的动了一下,这倒让我有些紧张,但愿这个别被发现。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所谓的大人,只是马马虎虎的看了我几眼,打量了我几下,然后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示意了一下没问题,转身就重新进入了娱乐室。

    留下那个村务有些呆愣,他显然没有想到那位大人这么敷衍的就放过了我,看着村务的样子,即便我看不到他的脸,此刻也明白了,哪里需要什么检查,修者本身就是危险的,娱乐室里面自然有人维持着次序,他让人来检查我,纯粹就是找我的麻烦,可没想到这个大人没有找我任何的麻烦。

    我微微皱眉,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我的表情就变得平静,然后对那个村务说到:“我可以进去了?”

    那个村务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他到底是不敢质疑那位大人的,只能推开了大门,让我进入了这个所谓的娱乐室。

    一走入院子,一股酒肉的香气就飘入了我的鼻子,伴随着的还有疯狂刺耳的音乐声,院中仿佛是开酒席一般,摆着桌子,围坐着一些人,好笑的是村民的男人通常都搂着揽着一两个女人,而是村民的女人也有大部分找那种男性村奴靠着,挽着

    这是一种孤独了太久,极度需要陪伴的表现?我没有过多的去想而是站在院中,先观察起来了这个所谓的娱乐室。

    院子中布置的不错,三三两两的绿植点缀,还有一些风景性的布置,是一个露天吃饭的地方,在一旁摆着各类的酒,明码标价着各种所谓的点数,摆着的看起来很精美的下酒菜什么的,倒是免费的

    而在院中有很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明确标示了是什么地方,诸如赌厅,酒馆等等各种各样,几乎社会上有的娱乐方式这里都简单的囊括了,甚至还有所谓的ktv我基本上是一个没什么娱乐细胞的人,想想还是那个类似于酒吧的酒馆比较适合我,所以信步就走进了那里。

    尽管现实中是白天,但走进了这个酒馆还是比较黑,就像极了真实社会的酒馆里面人声嘈杂,天知道这个大村子到底有多少人,因为里面为数不少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或许是在平日里的生活太过压抑了,在这里这些喝了酒的人交谈的格外放肆无忌,我猜测只要是不谈到什么忌讳的事情,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吧?

    我的进入并没有引起这里的人们多余的关注,而我也不认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想了想,还是在吧台坐下了。

    我的点数有限,而这个所谓的酒馆里,各种酒水并不‘便宜’,仿佛这里的存在就鼓励人们多挣来点数,然后来这里消费,忘记村子里生活的那种寂寞规律的痛苦,再直接一点儿,也是变相的逼迫着人们对所谓的神虔诚。

    要了两瓶啤酒,我慢慢的喝着,看似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是在听着这里人们的各种谈话,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好特别注意的内容,这里的人们高声喧哗的竟然大多是自己对那个所谓的神如何的虔诚。

    什么神?我感觉好笑,因为我从来在世界上感受过如此害羞的神,我拜了它十天,我连它具体的形象都不知道,就连参拜室里的神龛,都用一层黑布蒙着,只知道黑布之下就是那个神,其余的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这里的酒为什么比外面要贵一些吗?”吧台背后,一个酒保正在擦着手里的杯子,可能见我一个人无聊,莫名的开始和我搭话。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个人不是村奴,因为他没有村奴那种明显的标志,就是在侧面的脖子有一个黑色骷髅头的刺青。

    这个话题我并不感兴趣,所以喝了一个手中的啤酒,摇了摇头。

    那个酒保却对我神秘的一笑,说到:“因为这里就是整个外村里说话最自由的地方,其余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外村?我心里一动,但还是不动声色,假装很惊奇的问到:“自由吗?我是第一次来,我以为这里也只是为了表达忠诚的地方。”

    “不,不不。”那个酒保摇着头,说到:“在这里表达对神的忠诚,自然可以得到点数的奖励,常来这里喝酒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好让他们吃惊的消息可以交流了,知道吗?你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你来到这里,通过交谈可以发现,你会对这里了解的更多的。”

    我心中暗想我果然来对了地方,其实细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这个圣村隐约展现的实力已经可以让它无所顾忌,这里村民就像网兜里的鱼,根本没有再逃出去的可能,所以有些鱼有好奇心,满足它们就是了。

    所以,我笑了,假装呆呆的样子,说到:“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好了解的?”

    我故意这样说的,因为按照人的心理和说话的习惯,他一定会抛出一个比较震撼性的消息让我信服他。

    果然的,他面色神秘的对我说到:“真的不感兴趣吗?对于自己什么时候被选为‘新嫁人’也不感兴趣吗?”

    ‘新嫁人’,什么东西?我的内心开始震动了,只因为我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故事里的存在,那诡异的男尸和女尸,他们都是穿着新婚的礼服,然后出现在了镇子上,莫非

    越是想,我越是头皮发麻,酒瓶举在半空中,就是迟迟的忘记要喝,这个时候就算想装作不在意,也是不行了。

    恰好又在这时,酒吧里响起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人们好像在喝彩,勉强可以掩饰我的震惊,我装作不在意的转头,在已经适应了的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发疯的散另外一个男人的耳光,另外一个男人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并不敢还手,也不敢说什么。

    我看不清楚那个被扇的男人的眼神,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不服气的,可就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人们就是在为那个男人喝彩,而我也敏感的发现,这个酒保也不是所谓的完全‘开放性’的,在角落里,也很是低调的站着一些村务打扮的人,但是对于这种明显破坏规矩和次序的举动,他们好像无动于衷,只是戴着招牌性的面具冷冷的看着。

    我的目光停留了几秒,下意识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真是非常巧合的事情,那个扇人耳光的男人,就是那个醉鬼,今天在饭堂里,他也喝呼了我,他好像真的非常嚣张啊,不仅在村里嚣张,在这个娱乐室他也是那么的嚣张。

    就像一场刺激的游戏,那个男人好像被人们的欢呼所鼓励,动作越发的过分,到后来,他竟然拿起一个酒瓶,一脚踢翻了桌子,又踢倒了那个挨打的男人,然后酒瓶子就要狠狠的落下。

    这个时候,那些村务终于出手了,其中一个村务拉住了那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激动的说到:“不要忘记了,还有七天,我是有特权的。”

    什么特权?这个时候,酒保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中:“看见了,这个男人就是我们这个区域被选中的‘新嫁人’。”

    我的心猛然动了一下,全然没有注意到酒吧亮了一下,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进入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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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大人

    看着我震惊的眼神,酒保好像非常开心,但偏偏就如一个看着猎物已经上钩的狡猾猎人,他闭口不言了。

    但我怎么能任由他闭口不言,不得不追问到:“嫁人?一般都是女人才会嫁给别人吧?怎么男人也会是什么‘新嫁人’?”

    那酒保只是神秘的笑,并不接话,而那边人群的喧闹声已经渐渐的平息,虽然有点诡异,就像是一个水龙头的开关,被人猛然拧上了,水不再流出,可我已经没有心思关心那边的情况了。

    可是酒保看了一眼那边,神色却变得严肃,轻声说了一句:“这人闹得太不像话了,把大人都惊动了。就算有特权,就算很高兴,也不用这样吧。”

    嘟嘟囔囔的抱怨声,虽然小声,情绪也不明显,但我也有一丝明悟,这个酒保是忠于圣村的,他这么钓我胃口恐怕是有一定的目的。

    尽管如此,大人这个词语还是让我敏感,想起了进门遇见的那个人,那莫名的熟悉感觉所以,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人出现在了这里,而他好像有莫大的威严,他的出现,很快就平息了局势。

    没什么热闹好看的了,也就是一个在圣村有地位的人,解决了一件儿恐怕在他眼里连事儿都算不上的争端。

    “再买几瓶酒,如何?”酒保恐怕也觉得没什么好关注的了,忽然这样朝我建议到。

    我心中一动,恐怕明白他钓我胃口的目的了,假装感慨的说到:“这里的酒可不便宜,我显然不是那么富裕。”

    “有酒聊天才能畅快,我工作也不易啊,对吧?”酒保笑着这样对我说到。

    我无声的点头,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了几张所谓的点数纸,然后递给了酒保,在这个生活被严格限制的村子里,这样的点数纸谁想要复制,显然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是这里的绝对货币,却也没想到一个在这里工作的酒保也有所谓的‘任务’,尽量多赚取人们的点数纸,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逼迫人们更加的忠诚以及虔诚。

    酒很快就被摆上了桌子,连我莫名其妙的觉得肉疼,因为在这里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穷人,还是本能的会因为消费而感受到难以承受。

    “哈哈,果然你做为一个新人是痛快的,不过不是新人的话,又怎么会问我‘新嫁人’是怎么回事儿呢?”酒保笑得有些阴险,不紧不慢的拿起属于我的酒喝了一口,好像很是畅快了一把,才有些严肃的说到:“知道吗?这个村子是为神所存在的,在这里没有所谓人间卑微的感情,就如友情,爱情,亲情和对神的感情比起来,那些算什么?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属于神的。”

    我喝了一口酒,眼中适当的流露出一种带着迷茫的赞同,心里却默默的骂了一句‘疯子’,然后继续听他诉说。

    “属于神,你明白吗?哦,既然你是咱们这个伟大村子的人,一定能明白这个意思可是,在这里,不是每一个人想靠近神,就能真的靠近神的。”说到这里,酒保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隐秘的神秘,悄悄附在我耳边说到:“神是真的存在的,居住在神的地方,和我们那么近,又与我们那么远。”

    什么意思?我的心‘突突’跳动着,可是脸上却出现了欣喜的,疯狂的表情,然后一幅已经非常按捺不住想要询问的样子,以至于酒保不得不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性的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说到:“这在这里可不是一个秘密,咱们伟大的神可是仁慈的,自然允许了咱们村子纯洁而虔诚的人们有靠近它,走向一个更高世界的机会!你明白吗?这样被选中接近神,去到神的地方的人,就等同于已经把自己彻底的奉献给神了,本来就是属于神的,有朝一日可以接近神,那就是彻底的嫁给了神,这就是‘新嫁人’。”

    “真的?那真是太不了起了,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新嫁人’,我真的太迫不及待了。”我努力装作已经激动的无以复加了,看着酒保。

    而在这时,我身边响起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声,带着一种看穿的意思,要不是我听力一向不错,可能就已经忽略了在这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中的笑声了,我偏偏听见了,却不能转头,眼角的余光却发现那个所谓的大人也坐到了吧台,可是我不能有任何的表示,只能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见到那个大人来了,原本还在和我说话,给我洗脑的酒保立刻就无视了,异常殷勤的跑到那个大人身边,一边说着大人辛苦了,大人怎么想着来坐坐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一边就拿出了这个酒馆里上好的红酒给那个大人倒上了一杯。

    可是那个大人好像没有喝红酒的意思,沉默的示意着要了一瓶啤酒,他那个面具好像很精巧,轻轻的往上一推,就能刚好的露出嘴和下巴的一小部分,他就这样沉默的拿着啤酒喝着,一幅很不爱说话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恨不得能站在那个酒保的位置,因为我对那个所谓的大人一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侧面,我的余光只能看见他推起了面具的一小部分,露出了脸的一小部分,可惜面具的边缘挡住,我根本看不清楚那一小部分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酒保还在那个大人面前转悠着,可那个大人好像性格怪异,不但不怎么爱说话,而且好像很喜欢一个孤独独处的样子,只是挥手不耐烦的让酒保离开了。

    酒保的脸上悻悻的,到底还是回来了他说了一句话来自我解围:“看起来大人兴致不高。”

    我没有怎么在意,还是盯着他,我等待着他给我的答案,不可避免的,我又被他忽悠着买了几瓶酒,几乎要把身上的点数纸给花光了,这个酒保才又对我说到:“‘新嫁人’的选择,只有内村的大人们才知道规则,岂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明白的。总之,接近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人不是神,想要去到神的地方,总是要经过重重的考验的,要付出代价的,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一件实现追寻目标的事情。不过,即使如此,也是想要被选作‘新嫁人’的啊。”

    买了酒,酒保自然没有什么保留,一口气就说出了答案,可能他也不在意,附送了我很多消息,什么外村,内村的我的心里此刻其实也异常的清楚了某件事情,所谓的‘新嫁人’原来就是祭品,为什么献祭,中间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很明白的看清了这群被‘洗脑’的人悲惨的命运。

    看酒保向往的神色,我的嘴里都在发苦,仿佛刚才吞下去的啤酒根本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爽快的意思,反倒是只留下的了苦味,为了洗刷去这种苦味,我只能大口大口的吞了几口啤酒,而脸上还不得不做出一幅即便如此,也向往的神色。

    放下喝空的啤酒瓶,我问到:“如果没能接近神,后果是什么?我也只是问问,其实我不担心,我相信神会庇佑我的灵魂就算再惨烈的后果,灵魂也最终得到它的庇护,我只是纯粹的好奇。”

    “你很虔诚啊,当然你的想法和我差不多,是极其正确的,没有所谓的什么后果,最终也会得到庇佑!不过,没成功嘛这个,你如果有机会观礼过一次献祭仪式,你自然就会知道了。”酒保随意的回答了我一句,不像回答其它问题那么直接了。

    我想,他在这里用消息‘引诱’着每个新人,也是有一定的忌讳吧,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是界定的,就比如说,不能说出‘吓住’新人的话。

    在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自由,说话的自由也没有,一切都是被限制的,包括这个宣称着交谈自由的酒馆,这里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不是吗?

    我没有再追问什么,在这里想问的,想知道的,无非也就是这些不过,这个娱乐室是一个好地方,我想我也需要放松,来拯救自己时刻紧绷的神经,免得在这种规律和沉闷之下,不可避免的滑向了所谓的‘信仰’。

    默默的喝了一口酒,却在吧台的另外一边,响起了一声起身的声音,看来是那位大人要走了,他站起来的时候,面具已经拉上了,他拿着手中的酒瓶,不轻不重的跺在了我的旁边,仿佛是微不足道的方便递给酒保,他很有风度,不介意这样做。

    可是,看似不动声色的我,却感觉到他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轻轻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我的一条腿上,我不动声色的放下手,盖住了那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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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传信

    估计那个酒保也看出来了,我快被他‘榨干’了,所以对我说话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更没有什么新鲜的消息透露给我了,如果我想要再知道点儿关于这个村子的事儿,恐怕还得拿出那个点数纸来。

    我之前以为自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了,事实上,细想之下,我发现我想要知道的却又是太多,比如这个外村到底有几个区域?因为每天的饭堂吃饭都是分了时段,每5000人的样子只能占用一个半小时,这样轮回着来。

    前三天我是运气好,才能在那么多人里,看见我所有的伙伴,后来才发现吃饭的时间是每天按照‘流水’一般的时间来的,大概三四天一个轮回,每一次我也不是能看见我所有的伙伴了,我才知道这个村子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毕竟这是是连绵的黄土山脉,几乎算是无人区一般的存在,在这种茫茫大山之中藏个几万人,其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时间的不定,我根本算不出来这个村子有多少人,那么有多少个区域就是我迫切想知道的事情,只有那样才能确定伙伴们的位置。

    另外,内村又在哪儿?

    村里的等级是怎么样的划分?在内村的都是些什么人?全是修者吗?或者是道士?有没有背后的势力在支撑着这个村子?如果有,那又是什么样的势力?献祭在哪里?神的区域就是内村吗?如果不是

    越想问题是越多,后来我都不敢想下去了,只因为很多恐怕也不是这个小小的酒保能够回答的问题了。

    我一边喝酒,一边感受着手里的东西,是一颗丸子一样的东西,摸了摸,就像是蜡丸,我很是自然随意的掩饰了一下,就把这个丸子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而那个酒保意兴阑珊的样子,也根本不会再怎么注意到我,又怎么会发现我这个隐秘的小动作呢?

    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的被那个大人勾起,其实已经不想在这个嘈杂的酒馆呆着了,可是为了表现自己是一个新人,我还是装作很爱惜的喝完了我买的所有酒,出于一些考虑,我也装作很豪爽的请酒保喝了两瓶,他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感激,但我也不在意,我只是想在这个危险又神秘的地方,处处给自己埋一点儿伏笔而已

    终于把所有的酒都喝完了,我装作已经半醉的样子,有些步履轻飘的走出了这个所谓的娱乐室。

    大门之外,又是那个沉寂的村子,那个娱乐室的一切就像和这个村子隔绝了一个世界一般有几个巡逻的村务,有意无意的望向我,我并不在意的哼着歌,一副愉悦的样子朝着我的窑洞走去。

    不同的是,在今天我看见了在那边一大片的平地上,由几个女人带领着一群孩子站在那里,然后在这些孩子的前面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是一个村务,不过我对他稍微熟悉一点儿,那一套强身健体的古怪动作,就是他教的,那些孩子

    由于距离的关系,我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镇子上的孩子在其中,不过,来到了这个地方,我多少明白,这个村子不停的让镇上献祭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从小在这样被‘圈养’长大的孩子,该有多忠诚和虔诚,根本就不用想象,很多孩子原本就是一张白纸,比起成年人,他们更容易被渲染!所以,他们也就更被重视!

    而这样的事情,从195几年就开始发生,假设他们在圣村生活,有了后代,这么一代代的我的身上忽然就出了一身细毛子汗,这个饲养场有什么区别?献祭的源源不绝,个个都是无脑而忠心的

    同时,我开始心酸!

    可能是看见我注意到了那边孩子的情况,这些村务并不开心,之前那个村务就说过我是一只并不老实的蝼蚁,想必他们之间也互相交流过了,所以特别的注意了我一点儿看样子我在窥探,所以想要驱赶我的样子。

    我装醉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非常自然的,眼神没有聚焦的转头,然后满不在乎的,摇摇晃晃的走了,一个醉汉的思考能力和反应能力都慢上那么几分,他们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看我走开了,这些村务也没有特别的注意我,我就这么轻飘飘的一路走回了自己的窑洞,倒也没有人来过问,一直到我进入了窑洞,关上了门,自己才得以完全的放松,终于没有再做出那副样子。

    长吁了一口气,我赶紧从那个放在一边的大缸里舀了一瓢水,然后洗了一个脸,浇了一下头,赶去了剩下的酒意,让自己完全的冷静清醒下来,在这个村子,需要的就是时时保持警惕。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屋子里并没有任何的监控,或者在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在窑洞里装上监控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现实,又或者是他们根本不担心我们知道什么,只要不会逃出去,怎么都无所谓,所以

    我没有去思考太多,毕竟来到这里,只是从地形上来说,逃出去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工程,那唯一的一线天入口加上周围环保的连绵高坡,上面几乎没有什么植被,比起我以前爬悬崖逃出包围还要困难。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从衣兜里掏出了那个丸子一样的东西,之前我摸着像蜡丸,没想到就真的是一个蜡丸。

    我举起来看了看,一眼就看见,这蜡丸里隐藏着一个卷起来的纸条,或者怕一张纸条不好传递,不容易引起我的注意,才刻意的用蜡来把它封住。

    我猜测着这个神秘人的心思,然后毫不犹豫的捏开了蜡丸,拿出了里面卷起来的纸条,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展开。

    上面的字迹我很陌生,就是一排钢笔字迹,一笔一划都有板有眼,显得这个字迹的主人是一个很有自制力,很有自我规划的人,而内容则是三天以后,月下屋前见。

    唔?我皱起了眉头,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把目的时间地点都说的清清楚楚,那个大人要见我?还用那么隐秘的方式?可是屋前见不是太张扬了吗?

    我用打火机把纸条烧了,剩余的灰烬也抹去了,直到没有了任何痕迹才放心的站了起来,拿出一支烟点上了。

    到这个村子来,面对强大的势力,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依靠,光棍的不能再光棍了,也就无所谓再多出一个神秘人物什么的要见我,那就见吧。只是,不可避免的,我还是会通过字迹去猜测主人的性格,再慢慢的回想我认识的人有谁会是这样的性格?

    肖承乾?这原本是我最怀疑的一个人,不过,他吗?我苦笑了一下,肖大少爷其实是一个不怎么有谋略的人,而且性格和他那英俊显得有些阴柔的脸完全是背道而驰,根本就是个土匪

    因为酒意,我迷迷糊糊的就想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合衣在窑洞的炕上睡着了,下午的自由时间,没人管我是在睡觉还是在发神经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饭时分,我是被进来探查情况的村务叫醒的,在这里一切都不能违背规矩,哪怕是你不想去吃饭,也必须按照时间去饭堂。

    我无所谓和这些细小的规矩做对,很干脆的就和那个村务走了。

    晚饭之后,又有所谓的参拜,锻炼莫名其妙的杂事儿,完了以后,我回到自己的窑洞,习惯性的在隐秘的地方划上一道,记录自己又过去了平淡的一天,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一直趴在我手臂上的虫子剧烈的动了起来。

    我原本捏着一块黄石头的手停下了,看来今天不是那么平静的一天啊

    〖

第五十二章 相聚

    在这个圣村看似规律,实则诡异的生活下,其实有很多的事情让我烦心,但最烦心的莫过于他们统一配发给村民的衣服。

    白色的羊皮袄子,白色的里衫,白色的裤子,如果在夜里出去,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探照灯那么明显。

    尽管这里的夜晚,因为电力的紧张,而是夜夜都用油灯可色彩的对比就是如此。

    我以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那是因为没有一个夜里我需要外出,而今天挽起袖口,看着在手臂上不停爬动焦躁不安,不停的指引着方向的虫子,我才发现外出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就算这样都已经够显眼了,何况还有24小时在夜里交替巡逻的村务?

    可是,却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村子‘规律’到甚至没有任何可以供我换洗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由村务一个星期统一收洗一回。所以,就算是危险我也只能去闯一闯了,这样无限期的困在这里不能突破也不是一个办法啊,说不定如月想到了比较好的办法。

    茫茫的夜色中,整个村子安静无比,已经是所谓的夜寝的时间,在这个规矩严格的村子里是不允许说话的,所以一切都显得安静的有些过分。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是极其光棍的,因为到底不能避开,不如选择快速的到达想要去的目的地,所以冲出屋子的时候,我就没有避忌什么,既没有躲闪,也没有放慢速度。

    因为有过用这种虫子的经验,所以我只是低着头快速的按照它指引的方向走着,让我奇怪的是,这一路上我竟然没有遇见所谓的村务,直到走过窑洞密集的生活区,走到一个有点儿荒僻的地方,我都一路平安。

    这个荒僻的地方在我看来非常的陌生,月光洒落在黄土之上,反射出一种说不出颜色的光亮,我看到在这里四周都是那种低低矮矮练成一片的土坡,我所在的位置就是被土坡包围的一片儿空地。

    可是,没有我想象到的如月也在这里,不过在这安静的四下无人的环境里,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放松,一点点自由的味道我并不担心如月,因为虫子虽然不再指引方向,但是依然很活跃,这就说明携带着同样虫子的人是没有事情的。

    随意的蹲在一个矮坡下,我静静的点上了一支烟,一支烟还没抽完的时间,细碎的脚步声就响起了,我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所以只是抬头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如月,竟然是路山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路山就快速的走过来,蹲在了我的旁边。

    即便分开了十天,彼此之间熟悉信任随意的感觉并没有磨灭,路山从我这里拿了一支烟,很随意的问到:“承一,你也收到了如月的虫子?”

    “嗯。”我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心说怪不得和以前如雪给我的虫子不同,这个虫子不是子母虫那么简单啊。

    然后,我和路山低声的交谈起来,无非也就是交换一下在这个村子得到的信息,在交谈中这才发现,其实彼此知道的竟然差不多,他也在默默的观察着一切,不同的只是,我去了一趟娱乐室,在酒保那里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在我和路山谈话的期间,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慧根儿是尤其的兴奋,因为他以为这样的聚集,是我们要有所行动的,他的心思相对单纯,没有我们观察到的那么多,所以没有感觉到来自这个神秘村子的巨大压力,以为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什么地方都可以凭借着我们一行人强行的突破。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某些力量,就算是搭上性命也不是我们能够颠覆的,为什么不放弃的原因却不愿意去想,是始终想走向光明,即便只有一点儿微末的希望吗?

    比起大家,如月反而是最后一个来到这里的,随着她的到来,分开十天的我们总算再次完整的相聚在了一起,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相比于被困在村子,隔绝了一切外界的联系,‘孤苦无依’的感觉,有着伙伴可以依靠,总是能给心灵带来巨大的慰藉。

    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奇迹,却没想到这个奇迹是如月创造的。

    “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如果说让我一个人顺利的来到这里,是巧合,让大家都顺利的来到这里,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如月笑得很甜,然后对我们说到:“还能因为怎么回事儿?因为我会用蛊啊。分发给你们的,其实是我身上最珍贵的一窝蛊,确切的说和子母虫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经过特别的培育,它们形成了一个以母虫为中心的家族,不像子母蛊一般不会超过四只,而母虫就被我放在了这个地方,所以我们就能在这里聚集了啊。”

    如月说的轻描淡写,但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细想起来有很多值得疑惑的地方啊。

    看着我们大家都很好奇的眼神,如月随手挽了一下垂在耳边的一缕秀发,然后说到:“你们知道的,我和本命蛊是性命相连的,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它感受到的就是我感受到的,这个地方有道家的高人和修者,但不一定有蛊术的高手,无意中,我就想到既然我不能用我的眼睛去看这个地方,可以利用我的本命蛊啊。”

    如月指的是如雪留给她的那只胖蚕子,没想到本命蛊的作用是那么的大再细想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胖蚕不是一般的虫子,最独特的就在于因为它自身‘等级’的关系,我猜测它应该是拥有灵的,异常强大的灵,虽然称不上是灵魂而那种性命相连的感觉又是那么奇特,相当于如月的一部分灵魂也寄托在了胖蚕的身上,种本命蛊最高等的办法也是那么种的,所以胖蚕就是如月的眼睛。

    其实傻虎也可以做到这些,无奈的只是傻虎太过‘显眼’,这里又有道家的高人,相对起来,如月的胖蚕发挥的作用更大。

    想明白了这一节,我的内心隐约有一些兴奋,看着如月说到:“这样说到,关于这个村子的一切地形信息,你是知道了?那”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更多。”如月让我们稍安勿躁,然后把她知道的一切都细细的道来了。

    首先,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遇见任何村务的原因在于,如月通过胖蚕每一夜的观察,发现了一个奇特的规律,那就是每天夜里在我们做完所谓的参拜以后,村务一般巡逻所在区域一遍,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以后,都会神秘的消失一到两个小时。

    只是因为我们夜里一般都被这里的规矩所制约,从来没有想过外出打探,就以为村务一直在巡逻,这是一个在规律下造成的思维误区,所以也压制的我们异常的小心。

    如月通过胖蚕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就放心大胆的让我们外出了。

    至于为什么神秘的消失,去了哪里,如月卖了一个关子,暂时没有说明。

    然后,如月让我们大家聚拢过来,她接着我们轮流点亮打火机的光芒,开始给我们画了一个奇怪的地形图。

    “所谓的村子就是这样的,在这片夹在山谷中的大平原里,其实中心的位置是这样的。”她简单的画了一个柱状物在中间,然后说明:“这是在这片平原里一个独立的山,旁边是高高矮矮的黄土坡,从这里进入,就一座小小的矮山。”

    如月在这个柱状物的某一个地方画了一条线,表示是路径虽然如月的绘画功底不怎么样,画的异常抽象,但我们还是大概明白了意思。

    就好比一个蛋糕,中间放了个草莓,草莓就是矗立在平原里的山,而其它地方自然就是我们居住的平原,由于我们不是在空中俯瞰这里,自然也就不能发现这一点儿

    “而所谓的村子,其实分为了九个区域,都是围绕着这个矮山呈圆形排列的。你们过来的时候,我通过母虫的感应知道,三哥哥在这里,承心哥在这里”如月挨个的比划着,很快就清晰的画出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自然我也明白了,她让我们相聚的地方,应该是一个禁忌的地方,正好是那条代表着进入矮山路径的入口,如月说她画的很小,其实这里很大,入口处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被环抱着的平地。

    入口处?可是入口在哪里,我举目四望,根本就没有发现!

    〖

第五十三章 跟他走?

    “这个入口是隐藏在这几片山坡的背后,很隐秘,我也只是大概知道是这个地方,具体的还没查明,不过给我一些时间,我”如月没有说下去了,仿佛为了这件事情很内疚。

    我倒是无所谓,笑着对如月说到:“如月丫头,就这样你已经很厉害了啊。”

    “三哥哥,其实你是不知道,这条路很关键的,因为我怀疑中间那片矮山,就是这个村子里最秘密的所在,你之前不是说了什么内村吗?我觉得内村就应该在那片山?”如月的语气不是很肯定,但多少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我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心里也有些不确定,如果是这样,内村是在山上?但心里总觉得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人类有一种难受的情绪就在于,明明对一件事情异常的在意和好奇,偏偏却一时半会儿不能得到答案,心中挂念的感觉,我不想陷入这样的情绪,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于是,我很干脆的问如月:“对了,你刚才说每天夜里,这个村子里的村务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两个小时?为什么?”

    “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一两个时候仿佛是禁忌的时间,不仅村子里的村务会消失,就是村子里大部分的高层也会消失。我之所以换衣中间那个矮山就是内村所在,因为他们每次都是聚集在这里,然后通过那条我们查明的路走进去,消失的。”如月咬了咬下唇,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疑惑。

    我沉默着,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个消息异常的重要,但具体重要在哪儿,我却又是说不上来,完全是没有根据的感觉,只是凭借着灵觉的本能,可是我相信我的灵觉,也就把这件事情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一时间,大家无话,慧根儿习惯性的蹲在我身旁,半靠着我,在我们讨论完所有的问题,交换完消息以后,他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对我说到:“哥,这样等下去也是不行的,其实我感觉我这一次的事情是不一般的,我”

    我原本就是一边谈话一边在思考,慧根儿这样说,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到:“什么意思?”

    “不一般的意思就是,我也有急躁的感觉,我觉得这一次我说不定真的能够见到师父?我不肯定。”慧根儿的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伤感,他的眼睛一直都很像孩子,虽然不是小时候那种圆溜溜的感觉了,但一如既往的大而明亮,从这样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总是能格外的牵动人,何况他是我的弟弟,从小对我如此的依赖和信任。

    我习惯性的把手放到了慧根儿的光头上,这个习惯恐怕已经不能改变了,然后思绪却飘得很远,那个哭鼻子说再也不吃蛋糕的形象和如今这个带着童真的青年形象重叠在一起,相比于我们慧根儿因为修佛的原因,一直较为淡定,很少有他显露急躁的时候。可是那个慧大爷啊,恐怕也是这颗赤子心中一根最拔不去的刺,最大的结,背后的原因是在乎和深深的感情,所以不能真的如佛门中一样看透缘去缘散呵,慧大爷,我也能再次见到你吗?

    “哥”见我沉默着发呆,慧根儿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一双眼睛里除了伤感,真的是流露出一种他自己也迷惘的急躁。

    我拍拍他的光头说到:“我知道你不想这么等下去,想行动了。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这个村子比你想象的可怕。不过,也等不了多久了吧,因为等待下去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再知道多一些。”

    原因我没有再解释,我直觉我们根本没有颠覆这个村子的力量,就那个怪道都已经让我感觉一丝半点儿的机会都没有!我觉得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一个关键,然后在那个关键中寻找一点儿渺茫的机会,这就是我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慧根儿对我的信任是无限的,见我这么说,他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盯着月亮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

    倒是如月,也去拍了拍慧根儿的光头,她对慧根儿的感情和我一样,也是慧根儿认定的姐姐,她柔声的对慧根儿说到:“其实我们已经争取到了很大的机会,每个人手中都有了一只虫子,这就是我们一起行动的契机啊。”

    对啊,一起行动的契机,但是想到苦苦寻找的亦师亦父的师门长辈可能就和自己聚集在了一片土地上,只是苦苦的蹉跎,而不得见,每个人的心中都不是那么平静,焦躁如同火烧,在如月的话以后,每个人竟然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大概商定了一下,下一次聚在一起就是行动的时候,但如果二十天内没有行动,那么就再相聚一次,交换一次信息。

    我们没有逼迫自己行动的时间,可是在这一刻恐怕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惑,我们能等到二十天吗?

    相聚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只是那么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也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如月告诉我们,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快一些散去,回到各自的地方,这就是这个村子唯一的破绽,被我们抓住了,分外小心些总是好的。

    我们没有耽误,各自散去,在这种看似无望的生活下,一次相聚能带来的内心安慰不言而喻,对某些‘洗脑’性的东西抵抗力也更大,我始终没想到在这个村子的突破口竟然是柔柔软软的如月找到的,但愿我们以后的一切能够顺利。

    只是,在这个我生平觉得最诡异的村子中,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太多,偶尔回想起往事,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有些天真了,其实早就被放置在了钢丝之上,别人需要看得只是我们这一群人怎么走钢丝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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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次的相聚,我在村子里的日子过得仿佛没有那么的无助和焦躁了。

    而每次在饭堂相遇,我和我的伙伴们眼神中都会多了一丝我们彼此之间才懂的默契和安稳。

    我没有再去娱乐室,可能能知道的消息也就仅限于此了,再多,按照我在这个村子被重点监控的地位,恐怕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在没有行动之前,我情愿把自己隐藏起来,越是低调才越好。

    我没有忘记那个约定,三天后的夜里,那个让我感觉熟悉的神秘人会约我见面。

    我其实奇怪自己上次的聚会,竟然会忘记了说这一个消息,深想其中的原因,恐怕是不确定的事情,又怕伙伴们担心,在相聚的那一天出现,节外生技而觉得没有必要先说出来把?

    因为没有再去探听什么,在这个规律的村子下,日子也是乏陈可善除了再见到几次孩子们被‘洗脑’‘培养’的景象,其余的一切都是这样无味,在时间体会不是那么明晰的情况下,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三天后的夜里,我如同往常一样平常的进了屋子,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事实上,在进屋以后,我连油灯都没有点亮,就默默的站在了窑洞的窗户背后,静静的等待着,观察着院中的一切。

    由于知道了,每夜村务都会消失的规律,所以我也明白了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会那么大胆的约我在夜里见面了!

    他应该回来的吧?既然那么冒险的为我送来一张纸条我在内心掐算着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概也到了那些村务该消失的时间了,我的心跳莫名的加快,我觉得那个神秘人应该快要出现了!

    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下,我点上了一支烟,可是点烟的动作还没有完成,我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了我的院子外面。

    一身黑衣,如果不是银色的面具反光,我差点就没有发现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把烟重新放进了烟盒,然后才步履不快也不慢的走出了房门而那个神秘人也一直站在院外默默的等待着。

    他来得那么早,应该是着急的,可是我并没有在院子中等他,他却也还是不疾不徐的等待,说明见我的心情应该很坚定。

    那他会是谁?在思考中,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相隔着一层黄土的院墙,我们距离不过五米,他银色面具下,那一双眼眸看起来分外的黑沉。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挥舞了一下手,那意思就是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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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揭开

    我要跟他走吗?细想起来,好像贸然给他走是一件比较轻率的事情啊,不过这个人好像很有把握一般,对我示意了一下,就自己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虽然脚步不快,但很笃定我会跟上一般。

    我原本在三天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在这个村子里我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所以刚才细想的稍许犹豫很快就烟消云散,很快就走出了院子,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好像很不爱说话,我也找不出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们沉默的走着,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怪异的原因就在我明明感觉和他很熟悉的样子,却好像因为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就拉开了距离,让我偶尔有些恍惚,会以为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一种错觉。

    我们就这样信步的走着,巧合的是他竟然也把我带到了那个所谓入口处的一小块被环绕的空地之中。

    不过,略微想一下也能明白,在这个呈圆形环绕的村子里,唯一能避人耳目的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走到了空地中央,这个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天空也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就把我叫出来,所以我也就沉默的等待着,也是好奇这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却不想,他在望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以后,忽然就转身,依旧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瞬间就开始踏动步罡,掐动起手诀来这算什么?在那一刻我稍许楞了一秒,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关于五行法术的引火之术。

    他要杀我?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但是在下一刻,我也不敢怠慢,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同样开始踏动步罡,你用引火之术,那么我就用呼风唤雨之术吧。

    说是呼风唤雨的确夸张了一些,至少现在的道士,珍妮大姐头那个层次的我不知道,没有几个能够实现出这个法术的最大效果!可能连十分之一的效果都不能发挥出来,不过用来应付引火之术的确是绰绰有余!

    想起来,三国时期确实发生的过的借东风的真实,那是令人向往的一种境界,在那个时候的顶级谋士,大多得了道家的传承,山字脉中的几术是确确实实饱含了‘兵’之一术,不过现代的热武器时代,让它彻底的没落了。

    我不敢胡思乱想,说起这呼风唤雨之术比起引火之术还难了一个层次,当年师父带领我们进攻黑岩苗寨,需要大规模的呼风唤雨之术,也是借助了多人之力,我就算施展个小威力的也必须要快一些了。

    这样想着我集中了精神,脚下的步罡踏动的速度开始加快,同时开始行咒,配合着手诀也开始掐动,越是大型的术法,越是难以操作,就是因为需要很多件事情同时进行,而每一件事情必须全心投入,分心三用,这已经是道家心法技巧非常高的层次了。

    我以前也能这样,可是注定了速度不会太快,可是如今那么多年的磨砺让我可以同时的施展起它们,速度也得到了提升。

    当年,就算施展雷诀,也是步罡先行完毕,手诀和行咒才能进行。

    不过,让我震惊的是,和我距离不远的那个人好像也是在进行着同样的事情,分心三用,同时进行看样子,也不是很困难。

    我不能观察的太细,因为分心三用基本就快是我的极限,能分出一丝心思来观察他人的状况,都让我差点到崩溃的临界点,可我知道这是一场残酷的斗法,我必须和这个人抢时间。

    我全情的开始施展术法,当这个地方的周围空气越来越炙热的时候,我都已经震惊于这个人的施法速度,因为这比起当年的我初次动用引火之术要快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在,当这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炙热的时候,这片小小的空地之上也吹起了阵阵的旋风,虽然风势不大,可是在这片空地上打着旋,带着轻微呼啸的声音也颇有气势。

    于此同时,天空之中也开始聚集起乌云,很引动雷诀那种乌云不同,这是纯粹的雨云并不是引动天雷时,附带的风雨,那种雨势和风势对于引火之术来说太过微弱,没有什么作用,特意的呼风唤雨之术,是可以小范围的集中风雨的威力的。

    看样子,好像还是我快了一步,我心里微松,此刻手诀已经掐动完毕,剩余的只是步罡和咒语还没有彻底的完毕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心思也稍微的松动了起来。

    因为刚才无意中的一个意识闪过,比起我当年第一次引动引火之术我第一次用这个术法,应该是在鬼市?那一次我一下子有些恍惚了,发现自己有一种不敢想下去的震动。

    而术法还在继续,空气中的炙热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这种临界点让我毫不怀疑,就算没有当年我那种引火符的取巧之术,也能凭空引来火焰而与之对抗的阵阵雨意,也蓄势待发,泾渭分明的和这种炙热对抗,莫名的斗法把这片空地分为了奇特的水火并济的空间。

    步罡也已经踏动完毕,就在我准备念诵完最后的咒语,完成术法,然后最终激烈对抗的时候,对面那个一直很沉默的神秘人忽然大喝了一句:“够了,收术!”

    弄得我有些愕然,只要有点儿术法常识的人都知道强行中断施展的术法会反噬自身,除非用特殊的收术手法,可是他这是个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对我出手,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让我收术这算个什么意思?

    不过对面那个人好像是心怀诚意的,在大喝一声之后,自己就主动开始了收术要知道这样做分明就是

    但我下一刻也毫不犹豫的开始收术,之前他陡然的让我收术,我有些震惊,而忽略了一些细节,但是到现在我已经彻底的想起来了,这个声音我是熟悉的,我也应该不会忘记那个男人——林辰!

    那一夜,在艾琳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晚,只身闯入月堰苗寨,执意的抱走艾琳尸体的人那一天,在鬼市,身上带着艾琳魂魄的男人那一个,在艾琳一声叹息,罢了,失魂落魄,黯然走下山去,嘴里无意识的哼唱的男人还有,那个在鬼市和我张扬斗法,说一定会赢我的男人。

    回忆纷涌而至,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竟然是他?可是,我又怎么可能想到,竟然是他会在这个地方!

    比起施法,收术自然要快得多,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没有影响,当收术完毕以后,我还是沉默的站立了好久,来平息体内翻涌的气息,而我对面的林辰也是一样!

    空气的炙热没有了,风也停止了呼啸,原本低低的聚集在这片空地上空的乌云也渐渐的散去,那一弯月亮又重新的明亮了起来。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已经确定身份的黑衣男子,好像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在平息了气息以后,很是干脆的伸手,然后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哐啷’一声,面具被扔在了地上,放出了一声轻响,我的眼前又出现了林辰这张熟悉又稍显陌生的脸,还是刀刻般的深邃五官,眼眸里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种凌厉而带点骄傲的眼神,相反写满了某种沧桑,这种沧桑就是这个男人看起来陌生的原因。

    我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的思绪很乱,很多问题涌上心头,反而一时间就理不顺了。

    而林辰却是望着我笑了一下,这一笑倒是有当年那个骄傲男人的影子,他开口对我说到:“刚才,又是我输了?”

    我沉默,那一场输赢早已被我淡忘,却不想他依旧那么的执着。

    可是,他好像也不想得到我的什么回答,只是背起了双手,用一种捉摸不定的眼神再次看着天空,用一种我不能理解的分外落寞的语气说到:“陈承一,我是多么的想赢你一次。”

    〖

第五十五章 报答

    我不知道接林辰的话,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他这么在乎我与他之间的输赢,我在知道是他的情况下,何妨又能刻意的输给他一次?

    如果,这已经是他的执念。

    在我的沉默中,林辰忽然收回了目光,直直的看着我:“是不是在想?如果知道是我,输给我又何妨?”

    其实论起心计,恐怕两个陈承一也赶不上一个林辰,洞彻人心的本事,他是比我强悍许多他在那个环境下长大,面对家族传承似的肖大少所在的组织,一个‘外人’,能走到这一步,估计这已经是他的生存本能。

    我无言以对,而否认于如今的我和他来说,其实都是一句很幼稚的话。

    可林辰好像一定想问我要一个答案,我只能选择真诚,认真的说到:“或许,和你不同的是,我不在乎这个。”

    林辰好像有些激动,但瞬间又平复了下去,他依旧背着双手,显得身材更加的挺拔,他轻笑了一下,不过相比于刚才,这个笑容多少显得有些苦涩,接着他才说到:“你应该不是轻蔑我,你的确是不会在乎的。如果在一个人,一个门派里,你的地位不至于用一场场的胜利,一件件处理完美的事情来奠定,要的只是长久的感情,你又需要在乎什么输赢?人贱就贱在,忽略已经拥有的,得不到的才是最重要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猜我后悔吗?”

    他的神情让我的心中多少也有些苦涩,只因为我和他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我们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寨子,而且她们同样的是芳踪难觅,不同的是,我有一点儿微末的希望,而林辰在得到一句罢了以后,彻底的绝望。

    “不要再想了,斯人已逝,缘聚缘散不由人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是有缘的人,或许在下一个路口,还能相伴着再走一段,看远一些吧。”我不知道这些安慰是否苍白无力,但这常常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可也仅仅只是安慰罢了,就像止疼药暂时缓解了痛苦。

    那一句思而不能得,念而不能为那一年说出这句话的师父,好像已经很遥远了。

    “是吗?”林晨不置可否,有些痛恐怕是最特效的止疼药也已经没有作用,一句是吗,他竟然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追忆,也似乎只是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而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依旧只是沉默。

    相比于之前的相遇,我和他又是成熟沧桑了一番,各自的生命不同,但几年时间可能也是沧海一切简单的话语与沉默就已经够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辰朝着我走了几步,在我身前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找我出来,我自然之道肯定不单单是斗法那么简单,我和他的交情奇特,说不上仇恨,说不上讨厌,说不上很多偏偏也有一丝若有似乎的惺惺相惜,如果只是想要斗法,定然也不会选择如此麻烦的方式。

    “你走吧。”林辰看着我说出了这样三个字,好像是怕我不能理解,他又补充说明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离开这里。”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对他说了一句:“或者我不走,但你帮我?”

    这句话仿佛是触动了他的笑点,他的嘴角再次开始上扬,他望着我说到:“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可能走,既然我已经来了。”我很认真的说到。

    “真的是又臭又硬,如果你们这一脉传承一万年,这句评价会一万年也有用。”林辰的眼中有一些怒意和无奈,因为我的眼神平静的很,平静甚至连一丝表达自己意志的坚定都没有。

    “或许吧,这也不见得就是一个很烂的评价。”我微笑着对林辰说到,故人相见的感觉总是奇特,毕竟生命的基础构成是时间,人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时间,倘若在一个人身上花了些许的时间,总是要记得的,因为那个人就成了生命的构成。

    一个真正善意的微笑,不算是示弱,这也就是但愿相逢一笑,恩怨了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林辰转身就走,接着冷冷的抛下一句,我想你会认得回去的路,没有危险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摸出了刚才见他就准备点上的香烟,点燃吸了一口,神情却有一丝轻松或许,很多事情不是没有希望的,这样想着,我也转身朝着我村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可是没走出几步,就听见林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陈承一,我失去了艾琳,所以也就越发觉得得不到的东西更加的珍贵,你懂吗?因为失去了错过了真正最重要的为代价,就附加了得不到的东西的价值。”

    “嗯。”我转头看着林辰。

    “但,这只是不懂后悔,也不愿意后悔的人的做法!后悔是一种情绪,为的只是指引现在和未来,而不是人们所理解的要去改变曾经。这是我这些年的一点儿领悟。可惜,我还是不懂,也不愿意后悔。”林辰说的话有些深,也有些莫名。

    可是,我懂,我转身看着林辰说到:“你这是在解释不帮我的理由吗?因为不甘心,所以更要追寻你想要的一切,只因为你失去了艾琳,对吗?更加不能放了,对吗?可你知道吗?你这不是骄傲,反而是懦弱的一无是处,因为你连自己本身的意志都迷失了。”

    林辰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看着我说到:“你又能懂我本身的意志是什么吗?或许,我本身的意志就是这个呢?”

    我呵呵一笑,有些无奈了,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到:“那才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接着,我转身准备再次离开了。

    “可是,我还是有些还你情义的能力,就比如你的半个师父在内村。”林辰忽然对我这样说了一句。

    半个师父,在内村?我的内心开始剧烈的震动,那一刻我差点连站立的能力都没有了,在之前,一切只是凭借着一个执念去追寻,在之后,仿佛是有了接近的希望,但从来没有如此过,有个人忽然带给了我的那么异常肯定的消息。

    我呆愣在当场,林辰好像也不是很着急,静静的看着我。

    那一刻,我根本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时间空间往事未来无限的在我脑中纷杂着,我甚至不知道时间是过了多久,等到我勉强能平静自己的情绪以后,发现林辰已经倚着矮坡,一支香烟都快要抽完了。

    “什么意思?”千言万语,我也只能化作这么一句话。

    “字面意思,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陈承一,值得你曾经对我的情义了。言尽于此吧。”林辰掐灭了香烟,这一次他干脆的离开了,在这仿佛迷宫的矮坡之中,他的身影消失的很快。

    而我,再一次,软弱的莫名其妙的流下了两行眼泪,若是从前,应该是会大哭一场吧。

    我的拳头捏得很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我激动的想马上冲进那所谓的内村的冲动可是同时我也凌乱了,我分外的想念着我的伙伴们,因为林辰的一句话真的把我吓住了。

    什么叫半个师父在内村?

    这样想着,我再也不能克制自己冲动的情绪,我跑出了这片儿空地,但是我没有朝着自己所在的村子跑去,而是朝着离我最近的,承清哥所在的位置跑去!

    好在是承清哥啊,好在是冷静的承清哥离我最近啊我脑中下意识的就只有这个念头,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呼啸的风不停的吹落我脸上凝结的泪水我是不想哭的,可是已经不能控制,如果是人都不能控制吧?

    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找到师父那么简单,而是代表了从他离开以后,我多少年岁月的思念和寻找,各种的情绪,各种的际遇,各种的人或事爆炸开了,也就止不住泪水了。

    呵呵,半个师父在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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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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