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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仐三     我当道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道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草原狼

    路山如此激烈的反应,但到最终,也没有给我讲出问题的答案,不是他不愿意讲,而是已经来不及讲,因为在前方前进的道路上,诡异的出现了三条狼。

    草原狼是神秘的,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只有在阿里地区有草原狼的存在,怎么在这靠近边境线的地方也会有狼?

    一般的狼崽子我并不怕,就如在老林子里遇见了规模如此宏大的狼群我也没有多大的恐惧,可是草原狼不同,小时候师父爱与我谈天说地,这草原狼的故事师父说了不下5,6个,每一个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对这种草原狼有一种淡淡的恐惧,在我的眼里它们就是狡猾,残忍,坚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代名词,而且毛骨悚然的是,我认为它们的智慧并不输于人类多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边境的公路上突然出现三只草原狼,这个概率比彩票中大奖还要低,要知道藏区明确有狼分布的地方,要遇见一两只狼都不容易啊!

    如今这三条略显瘦削的狼就这样或坐,或爬在公路的中央,隔着两三百米远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它们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吱’,路山紧急的停住了车子,这三条狼突兀的出现,显然也给了路山极大的压力,车子在道路上滑行了一定的距离,才稳稳的停住。

    我转头看着路山,此时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额头上莫名的出现了很多汗珠。

    其实,路山不用说什么,我也知道这些狼恐怕也和那些喇嘛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就如那苍鹰一样,是附灵之术下的傀儡,但路上怕成这个样子是否夸张了一些?

    ‘吱’‘吱’,我们身后连续传来了两声夸张的停车声,通过车前镜,我看见后面一辆车上,慧根儿在朝着我们不停的挥着手。

    我来不及询问路山什么,赶紧摇下了车窗,然后问慧根儿:“怎么了?”

    慧根儿对我们喊到:“后面路上,山上都有狼跟着!”

    这条路会经过草原,也会经过连绵的雪山山脉,此刻我们的车子就在雪山山脉脚下,经由慧根儿的提醒,我一下子抬头一看,再转头一看,山上,路后,果然有稀稀拉拉的狼出现,大概三十几只的样子。

    这些狼和森林狼不同,浑身上下都透着彪悍的气息,还有一种别样的妖异气息,见我们停下,它们也根本不慌着跟上来,而是不紧不慢的朝着我们聚拢,就像是在包围我们。

    “完了,这是曼人巴的狼,我们逃不出去了。”路山的语气中有着无比的颓废,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车子放出了响亮的鸣笛之声,他都丝毫察觉不到。

    “谁是曼人巴?”到底是什么人,让路山有着如此深刻的恐惧?这是我好奇的地方,但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恐惧,毕竟比起老村长,比起恶魔虫,比起点点我几乎不会对什么人产生恐惧了。

    除了那草原狼,我从来没遇见过的野兽,会让我有那么一点儿感觉。

    面对我的问题,路山终于抬起了头,这时我发现他因为害怕,连嘴唇的颜色都变得有些发白,他喃喃的说到:“曼人巴是整个势力内最残忍的一个人,如果要落在他的手上,我宁愿选择罪恶的死亡方式——自杀!他的狼出现在了这里,说明他的人不久也会出现。”说到这里,路山转头有些无助的望着我,嘴唇颤抖的说到:“承一,相信我,那个曼人巴比起你在会场上遇见的那四个老头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差,甚至因为他手段残忍,他还要强悍很多。”

    “那他来了吗?”我不在意的说到。

    “没有!”路山看着我,此时,趴在公路中央的狼好像也有些不耐烦了,一个个懒洋洋的站起来,朝着我们慢慢踱步而来。

    包围圈正在渐渐的缩小!

    “万鬼之湖的城主,大家伙,真正的大家伙,你明白吗?”我没有直接的说什么鼓励的话,反而是问了路山一个问题,然后手重重的拍在了路山的肩膀上:“如果你明白,那就听我的,冲过去,咱们那么多大活人,难道还会怕了狼崽子?”

    “可是,这些狼,承一你不知道”路山看着我,眼神中还有畏惧和犹豫。

    “冲!”我大喊了一声,忽然不顾路山的阻拦,直接提起了手刹,挂上了档,代替路山猛踩了一脚油门!

    “承一,你疯了?松开,这些狼是妖狼啊!”路山大声的嘶吼着,拼命的控制着方向盘。

    我脚死死的踩着油门,就是不松,同样也对路山大吼到:“拖延只会消磨你的勇气,不要和我说什么妖狼,在老林子里我见过很多真正的妖狼!”

    车子飞快的朝着那三只草原狼冲去,如同一头脱缰的野兽,而那三只草原狼竟然不闪不避,忽然仰天开始嘶吼起来。

    我无法形容那一种吼声,一张口,带着无尽的嗜血苍凉之意,重要点是在那悠长的狼嚎中,我好像听见了无数少女在哭泣!

    “承一”路山嘶吼了一声,忽然双眼就失去了焦点一般,再也控制不了方向盘。

    而在那一瞬间,我也仿佛被无数少女的悲伤所淹没,只想在这一刻和她们一同哭泣,管它天堂地狱还是什么环境,都已经与我无关。

    但好在我还有一丝的清明,勉强的控制住了方向盘,松了油门,一脚踩在了刹车上,车子受惯性的冲击,朝着那些妖狼冲去。

    而也在这时,其中一条妖狼猛地结束了长嚎,竟然不闪不避的朝着车子飞奔而来,如同一道灰色的闪电!

    “承一,挺住!”承心哥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可我知道,此刻只有他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他在呼唤着我,如果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狼包围,就是车毁人亡!

    “傻虎,帮我!”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我也不知道该求助于谁,只能不停的呼唤沉睡中的傻虎。

    听到我的呼唤,傻虎如同猛地惊醒了一般,忽然在我灵魂的深处发出了一声震天的虎吼之声,这声虎吼是百兽之王的威压,在那一瞬间,消磨了妖狼的嚎叫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的眼神在那一刻恢复了清明,却眼睁睁的看见那只妖狼不可思议的在车子如此高速的滑行中,跳上了车前盖,然后一头朝着车前的挡风玻璃撞来!

    这一刻,我简直惊到了,它这到底是想自杀,还是想杀了我们?可是,现实的情况根本不容我有丝毫的犹豫和惊奇。

    所以,我几乎是不加思考的,凭借着本能,猛踩了一脚油门,拉了一下方向盘,巨大的惯性一下子把这只妖狼甩了出去,但在这之前,它的头已经稍微撞上了一点儿车前的挡风玻璃,发出了沉闷的一声闷响,在这之后,它才被重重的甩下车去。

    我不知道这时,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竟然看见了车前的挡风玻璃在那狼撞击之处,开始冰裂,形成了一小团蜘蛛网一眼的裂痕!

    老天!!我在心里惊呼着,要知道这挡风玻璃还是有一定的强度的,更何况这玻璃上还有一定强度的贴膜!

    这到底是什么狼啊?我在心里咆哮着!

    在这时,承心哥已经一把把陷入迷糊状态的路山抓到了车后座,对我吼到:“承一,快控制车子,除非你想我们是死于车祸这么扯淡的理由!”

    我哪里还有犹豫,用极快的速度,几乎是跳跃般的跳到了驾驶座,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拍动作片,更让人惊奇的是,我竟然做到了。

    在我跳过去的那一刹那,车子有那么短暂的失控,但好在我及时打转了方向盘,踩住了刹车,才让车子漂移一般的滑动了数米,速度慢了下来,直至停住。

    我一下子瘫倒在驾驶座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承心哥也抹了一把汗水说到:“你这也不叫冲动,叫野兽般的直觉,晚一点儿这些狡猾的狼就会跳过来,撞破挡风玻璃,然后咱们就完了!”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承心哥朝后看了一眼,忽然对我吼到:“夸你也好,损你也好,tm的现在快开车!”

    我愣了一下,连原因也不问的就发动了车子,这该死的,到底让不让人消停了?从车前镜里,我看见,后面的两辆车也发疯般的朝着我们冲来,外加很多条追命一般的妖狼!

    我要庆幸它们此刻没有嚎叫,否则后面两辆车不知道会不会冲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

    〖

第六十四章 路山与曼人巴的交锋

    “终究还是来了。”路上的身影不仅我看清楚了,连坐在后座的路山也看清楚了,他忍不住重重的锤了一下座椅,整个人伏在了我的椅背上,语气颓废的说到。

    路山并没有说明是谁来了,可是傻子也知道,这个飘着细雨阴冷的天空下,立在这里的人就是曼人巴,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不觉细细密密的渗出了一层冷汗,滑腻腻的。

    路山这样描述过曼人巴,我虽然对他不至于恐惧,但心理压力总是有的,我在快速的盘算着我该怎么办,按照路山的说法,他的战斗力可是和颜逸等人一个层次的,我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办法?

    雨细细密密的下着,空气中,车厢内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就是那雨刷单调的‘刷刷’声,越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我的内心压力就越大。

    这个曼人巴还没有出手,只是这么静静的站立在这里,就‘挑逗’到了我内心深处最敏感脆弱的神经,那一瞬间,我有一种疯狂的想法,不如我一脚大油门,让车子冲过去,撞死他算了!

    我想我只有这个办法,这也是被逼到极限,才会有的疯狂而偏激的想法。

    “下车吧,我们硬拼,在车上已经不是办法了。”承心哥靠着车窗,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在这种时刻,他比我要强悍的心理素质再一次展现了出来。

    我没有说话,好不容易的重聚,我不想大家都死在这里,一定一定还是有什么办法的吧?

    可是,情况并没有因为我的着急,而出现转变,反而朝着越加糟糕的方向前进,在山边上跃下了几条狼,接着越来越多的狼朝着路中间的那个身影聚拢这下好了,在数量上我们也不占优势了。

    “停车吧。”承心哥在我身后淡淡的说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承心哥说到:“不了,路山,你来开车,我下车!等一下,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过去,也有办法保住我自己,你们记得来那个所谓的寺庙救我就好。”

    其实我哪有什么办法?!更没有什么底牌,只是自信能用秘术拖住曼人巴一段时间,让伙伴们强行突破,毕竟有车也是优势!

    “我不会同意的。”承心哥扶了扶眼镜,通过后视镜,我看见他的表情异常的坚定,陶柏也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只有路山,手颤抖着,掏出了一支烟叼在嘴边,却并不点上,脸色铁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是大师兄,哪容得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路山,来开车承心哥,你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算我死了,也需要人来报仇,不是吗?”我大声的说到,此刻车子行驶的速度尽管很慢,但离曼人巴也不过五十米左右了。

    车灯已经能大致看清楚他的身影,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壮的人,身高恐怕有2米,体重恐怕有250斤,却不是肥肉,而是大块大块狰狞的肌肉。

    另外,他身边那一头小牛犊,我也看了个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一条大灰狼,真正的‘大’灰狼!只是异常冷幽默的在头上戴了一个藏区姑娘会戴的头饰,看起来怪异无比!

    可是,就是这样一条狼,非常冷幽默,却让谁也笑不出来,只是内心更加的恐惧。

    面对我坚持的话语,承心哥的脸色异常难看,却也无从反驳,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叹息了一声,说到:“路山,你去开车吧。”

    “不!”路山一把扯掉了嘴上叼着的烟,异常坚决的拒绝了,我转头奇怪的看着路山,对于这个曼人巴,最感觉到恐惧的不就是他吗?他怎么

    “承一,把天窗打开吧,我有办法。”路山像是下定了异常大的决心,忽然坚毅的对我说到,眼神也不再颓废恐惧。

    打开天窗?路山是在站在车里和他斗法吗?我心中疑惑,嘴上也说到:“路山,如果你要做傻事,我不会同意。”

    同时,我踩住了刹车,距离已经不能再近了,我们相距曼人巴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我可以看见呲牙咧嘴的狼群,还有它们幽绿的冰冷的眼睛,我没有去看曼人巴和那条母狼,我怕自己顶不住这压力,先崩溃,然后做出异常冲动的举措了。

    “他还是这样啊,喜欢精神上折磨敌人,轻易不出手,先让别人害怕到了极点再说。”路山叹息了一声,可眼中却没有了恐惧,反而是正视着我的目光,对我说到:“承一,相信我,别耽误了,等他出手,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无言的看着路山,最终打开了车子的天窗,而路山一下子站起来,半边身子从天窗探出了车子。

    我们身后,另外两辆车子也随着承心哥的挥手示意停了下来。

    我呆呆的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灯看着前方的曼人巴,此刻他的模样在灯光的照耀下已经无比的清楚,浓密的络腮胡,铜铃大的眼睛,眼角都像快要裂开,两道扫帚似的眉毛,凌乱的支楞着,鼻孔很大,鼻梁却很高,呈一个奇异的弧度,像是一个半圆。

    他的嘴也很大,嘴唇是怪异的猪肝色,不过像失血的猪肝,此刻他看着我们停车,是微笑着的,只不过,这笑容在他脸上,半点和煦,优雅也没有,莫名的嗜血感。

    那么冷的边境,如此冰凉的细雨,他也只披着半露肩膀的红色僧袍,胸口的毛发卷曲着,看起来倒像是雨夜屠夫,我很难想象,这人的形象不会吓坏信徒吗?

    同时,我也难以想象,路山会有什么办法说服这个只是看一眼,面相就能吓哭人的残忍之人。

    “放我们过去。”路山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也回荡在这个雨夜,要求很直接,语气却很无力,我甚至听见他话语里的颤音。

    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恐惧,而我则低声对路山说到:“不要勉强,如果不行,就让我下车吧。”

    “没有不行。”路山轻声回应了我一句,声音奇异的平淡了下来。

    曼人巴依旧保持着他那骇人的微笑,熊掌一般的大手却开始抚摸他身边那条‘大’灰狼,大灰狼温柔的蹭了蹭曼人巴,舒服的低吟了两声,而曼人巴在这时也看了‘大’灰狼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柔。

    这一幕原本正常,有宠物狗的家庭常常也会有这样一幕场景,可是联想起路山的话,我硬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待到曼人巴回过头来时,他嘴角的微笑弧度明显的扩大了,接着仿佛是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咧开,最后他是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在这雨夜中狂笑。

    路山静静的看着他笑,而我注意到路山的手已经伸进了他随身的背包,拿出了那一面手鼓,静静的握在手中。

    曼人巴这样狂笑了起码有半分钟,这才慢慢止住了笑,然后盯着路山,开口说到:“次仁邓珠,你逃出了这片高原,难道是人逃了出去,却把智慧扔在了这里吗?竟然会对我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

    和我想象的粗鲁不同,曼人巴说话颇为文雅,也不暴躁,可是却充满了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冰冷杀意,给人的感觉仿佛只是觉得猎物好玩,想要挑逗一下,增添一些乐趣。

    面对曼人巴的疑问,路山只是沉默。

    而曼人巴对待路山的沉默,也并不着急着动手,反而是摇头晃脑的说到:“亲爱的邓珠,不不,你其实可以提出很多的要求,除了无理的,都可以提出来,就比如说,你想选择哪一种死法,我都会满足你,但在那之前,折磨你多少天,可是我说了算。”

    说这话的时候,曼人巴的眼睛忽然‘亮’了,整个眼眶里流转的都是兴奋的目光,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他身边的母狼也跟着兴奋的嚎叫了一声,只是轻轻的短嚎了一声,却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不,曼人巴上师,我可不是提出无理的要求,鉴于你对我的嘲笑,在这个要求之外,我还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才能够满足我。”曼人巴的嘲笑没有让路山畏惧,反倒是理直气壮了起来。

    而我的感觉却怪异了起来,是什么让路山有了如此的底气?

    同我一样奇怪的还有曼人巴,他不笑了,也不和路山玩什么斯文游戏了,而是脸上出现了一种狰狞的神色,沉声说到:“我赶来这里,可不是看你精神错乱的,次仁邓珠!如果你没有说服我的理由,那么代表着惩罚罪恶的我,可是要动手了。”

    “理由?不,我要给你的不是理由,而是利益!”说话间,路山一样子扬起了他原本垂在车厢里的手,而那手上我知道有什么,是那面鼓!那面路山奉若珍宝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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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交易

    此刻,我是傻子,也明白了路山想要做什么,那面鼓应该就是路山最大的底牌。

    心中闷闷的有些难过,但我同时也知道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刻,曼人巴翻脸与否就看这一刻了,想到这里,我一下子熄了车子的火,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走下车子。

    刚走出车门,车外的寒气就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细雨纷飞,我拉起了冲锋衣的帽子,同时也看见了曼人巴的表情变得奇异,是那种努力的想装作不在乎,却又不能阻止眼中流露的贪婪地表情。

    我靠着车子,知道路山赌对了,但我没有上车的打算,而是点上了一支烟,低声的对路山说到:“哥们儿,没有必须奉献出对你如此重要的物件。我会难过,也不安心!”

    路山盯着我,微微一笑,也是低声说到:“叫我一声哥们儿,就别阻止我,我相信自己的选择。”说话间,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那面鼓,忽然大声的对曼人巴说到:“放我们过去,外加一个问题,这面鼓我就交给你了。”

    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能避开路山的目光,转头看向曼人巴,曼人巴的脸竟然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是想拥有到极限,已经不能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表现,可是他显然又不想放过路山,所以一时间没有开口。

    “如果你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取得这面鼓,那么我就只能选择拼命了,我自然不能对你造成太大的威胁,可是我这群朋友也愿意为我拼命,你懂吗?到时候,你会付出代价!”路山加重了筹码。

    而曼人巴猛地瞪住路山,说到:“你说的对,你可以拼命,但同样,我杀了你,一样能拿到那面鼓!不是吗?”说着曼人巴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不等路山说话,又继续说到:“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垃圾,若不是因为你手中的圣器,我才懒得千里迢迢的来追杀你,可是,我到底也是一个懒人,这样吧,交出你手中的那面鼓,你可以过去,你的朋友也可以过去,唯独他不能不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曼人巴伸出了他那蒲扇一般的大手,跟胡萝卜似的手指忽然就指向了我。

    我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烟,心里想着果然如此,果然是有勾结的,珍妮姐在之前告知我的话总算是得到了印证!

    “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你杀了我,是可以得到这面鼓,但我同样有本事在你杀我之前,彻底地毁去它!就算退一步来说,你及时的阻止了我,可是你不要忘了,在密室里一样有我的一盏命灯,透过那盏命灯,自然有人会看见我的生死。”路山语气坚定的说到。

    “命灯?”曼人巴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望着路山说到:“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活着,说明鼓就还在我的身上,真正拥有它的人,就会被隐藏起来,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吗?属于寺庙的圣器,和属于你个人的圣器,是相同的事吗?”路山的语气已经彻底地镇定下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慌乱,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至少克制了自己的恐惧。

    路山的话刚落音,曼人巴的神色就变了,那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那么大的个子,呼吸声本来就重,此时我和他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也能听见他跟牛似的呼吸声。

    “曼人巴上师,你身为寺庙的高层,不会不知道这圣器与我的关系吧?我得到了圣器器灵的承认,可以轻易的沟通它,也可以轻易的毁掉它,同时更可以自我中断那一丝联系,让圣器变为崭新的空白的!曼人巴上师,这也是第二点,你就算让我活着也于事无补,没有了器灵的圣器,还能称为圣器吗?这也是寺庙一直没有追杀我到最后的原因,他们还在想办法呢?但如果你得到了这样的圣器”路山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言了,望着曼人巴。

    曼人巴的呼吸越加的急促,到最后他指着我,喃喃的说到:“可是他同样也很重要?我要怎么办?”

    面对曼人巴这样的说法,我一点儿也不紧张,对着天空呼出了一口烟,然后扔掉了手中的烟蒂,伴随着我这个动作,路山的话语声也响起:“你自己想想吧,只要用三年时间温养,就能彻底成为你的圣器重要,还是你所说的他重要,我一点儿也不想干涉你的选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叫我一声,但千万别过来,包括你的狼也是,我现在很敏感,也很害怕,你一靠近,我怕我忍不住对这个圣器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说完这句话,路山缩回了车子里,我站在雨中看了一眼真的陷入沉思的曼人巴,也转身上车了。

    车上,路山的表情平静,就如我最初遇见的那个人,冷静,充满了心机与智慧,反倒是陶柏和承心哥担心的看着路山。

    我扯下了帽子,双手靠在方向盘上,没有看路山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路山,如果跟心口割肉一样的疼,就不要继续这样的交易了。我们已经习惯了一路拼命,但就是没有习惯牺牲朋友。”

    “不,不是牺牲,是甘愿!只因为我相信在三年之内,你们能为我拿回它。”路山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拿回来。”我低声的说到,我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欺骗朋友。

    “但三年之内,你们愿意试着为我去拿回吗?承一,其实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如果定下了三年之约,你一定会去做的。”路山整个人靠在了后背,喃喃的说到:“拿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我会留下手脚,总之不能让‘她’成为曼人巴的工具,永远也不。”

    路山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哀伤,不沉重,只是坚定。

    他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陶柏的头上,莫名的说了一句:“说起来,这小子也长大了,十八岁了啊。”

    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尽管路山表现的很正常,但我还是开口说到:“三年内,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的回来,我会试着去为你拿回这件重要的东西的。尽管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会拼上性命去做这件事情。”

    “这就够啦。”路山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而在雨中,曼人巴还在思考着这一件事情他该怎么选择?

    雨下得愈加的猛烈了,有些狼懒洋洋的走到了路边上去避雨,那一头牛犊子一样的母狼月仿佛是站累了想要趴下,而曼人巴阻止了它,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张毡布铺在了地面上,才放心的让这条母狼趴下了。

    此刻的曼人巴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好人。

    过了约莫十分钟,雨水已经打湿了曼人巴的僧袍,他终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次仁邓珠!”

    路山没有太多的激动,伸了一个懒腰这才让我打开天窗,站了起来:“曼人巴上师,你可是考虑清楚了?”

    “我如果没有抓住他,我将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你也是从寺庙中出来的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曼人巴强调的说到。

    路山则平静地回复到:“我不要废话,我只要结果。”

    那边的曼人巴沉默了一秒钟,说到:“我要圣器,只有我的仁慈才能让圣器发挥最大的作用,得到最好的归属!我放你们过去,但我也说,没有抓到他,我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所以你要达到你所说的全部条件,否则”

    曼人巴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那一刻,天地间莫名的来了一阵狂风,卷起了细雨,噼噼啪啪的打在车窗上,配合着曼人巴忽然阴沉的表情,感觉我们是在面对一个魔鬼!

    “自然会做到全部的条件,给你一个崭新的空白的圣器,但我们需要协定交易一下,因为我们彼此谈不上什么信任!”说到这里,路山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到:“你也别忘了我的条件,我们过去,还要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先拿一点儿定金,问个问题,好吗?”

    “但愿你的问题,是我能回答的范围之内,你也知道,不要逼我太狠。”曼人巴低沉的说到。

    “那好,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追杀他?”路山终于问出了他的问题,风雨中,路山的手指指向了我,正坐在驾驶座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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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生死攸关

    不得不说,路山问话的方式很有技巧,看似一个问题,实际上可以拆分为两个问题,第一就是曼人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他不是神仙,按照正常的速度,他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堵截在才惹事不久的我们的前面。

    第二,就是为什么会追杀我?如果曼人巴要回答路山的问题,难免会涉及到这个问题。

    路山的问题让曼人巴松了一口气,从他的脸上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估计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毕竟没有涉及到他私人的问题,就比如,那条母狼是不是你的爱人之类的,有的人除了自己,并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

    “你们在今天伤害了泽仁,泽仁用特殊的方式通知了络容登巴,次仁邓珠,你作为曾经寺庙里的希望之星,不会不知道泽仁和络容那个老家伙之间的关系吧?他一定会为泽仁找你讨一个说法的,更别说你身上还有圣器了。更巧的是,我们寺庙里迎来了尊贵的客人,恰好又提起了你的朋友,就是他”说话间,曼人巴指了我一下,然后接着说到:“不仅是他,还提到了你们一群人,你们的样子寺庙所有的高层都知道了,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路山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努力的镇定着,虽然和曼人巴达成了交易协议,但他并不想让曼人巴察觉到什么,毕竟从曼人巴的话语中来看,他对我们还所知的不多。

    “这只是偶然中的必然,要知道,当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得知了你们的消息以后,派出了5架直升机拉网一般的寻找你们,而恰好我放在镇子周围的狼儿们优先找到了你们,所以我就出现在这里。”曼人巴的脸上有着得意的表情,显然他很满意他的狼。

    “所以你就独自来抢这个功劳了?”路山用嘲讽的语气问到,其实是在试探有没有其他人恰好和曼人巴一起。

    “我当然愿意为尊贵的客人服务,但不想别人来占我的便宜,那是亵渎我真诚的心。”曼人巴回答的冠冕堂皇,我们却松了一口气,幸好如此,否则这场危机还不知道怎么度过,毕竟路山手中的圣器只有一件。

    “尊贵的客人是谁?”路山追问了一句。

    曼人巴眯起了他的牛眼,说到:“不要忘记了规则,你的问题只能有一个。”

    路山叹息了一声,说到:“那好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我所在的这辆车子最后才离开,让后面两辆车子先走!”

    曼人巴很直接的就带着他的母狼让开了道路,说到:“如你所愿,亲爱的次仁。”

    路山没有理会他的假情假意,而是转身招呼着慧根儿他们赶紧的走,不要耽误。

    那两辆车子里的人自然也目睹了这一切,在车子和我们险险的擦肩而过时,车上的人对着我们流露出了担心的表情,而路山一一说到:“放心吧。”

    而我则暗示他们有多快开多快,尽量先进入锡金境内,与‘魔鬼’交易,先能安全多少人,就安全多少人,我们并不能完全的信任曼人巴。

    很快,另外两辆牧马人就穿过了曼人巴的身旁,朝着乃堆拉山口快速的开去,只是一小会儿功夫,就已经看不见了他们的车尾灯了,可是我们还在耐心的等待着,我握着方向盘,观察着曼人巴的表情,好在他还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十多分钟以后,曼人巴终于达到了耐心的极限,走上了公路,我和承心哥对望了一眼,看起来是不可能再拖延了,好在这里已经靠近边境,十几分钟也是很大的优势了。

    “你们的朋友已经离开很久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曼人巴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凶光毕露,显然我们刚才这个故意拖延的作法,也‘刺激’到了他,他也不是完全的信任我们。

    面对曼人巴的质问,路山开口说到:“你的狼没有跟踪我的朋友吗?”

    “我的狼数量有限,之前被你们甩开那一部分还没有跟上来,在这里的也已经是我全部了,我的狼虽然神奇,还不至于能追上车子,次仁,你是在找借口吗?”曼人巴的言语中隐隐有了怒气,他身边的母狼也站了起来。

    “不,我没有找借口,只是你的狼太厉害了,我不能不防备一些。”路山解释了一句,然后又追问到:“你说你是做直升飞机来的,那么飞机呢?”

    曼人巴深吸了一口气,说到:“飞机自然是停在了该停的地方,等着我的信号,然后来接我,这个你也有疑问吗?”

    “当然有,我们都怕对方反悔或者耍花样。圣器我一定是会给你的,但是一定要到了边境才交给你。”路山在和曼人巴谈着条件。

    “不,到了边境,那么近的距离,我没有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制住你们,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曼人巴拒绝了路山,但语气已经变得冰冷,仿佛下一刻,一言不合他就会动手。

    放走了慧根儿他们,曼人巴并不吃亏,毕竟关键只在于我,还有路山手中的那一面鼓!

    “那好,圣器我可以给你,但我暂时不会解开和器灵的联系,我知道你的速度,我们会把车子开得很慢,让你跟上我们,在我们进入边境以后,我就会为你解开和器灵的联系。”路山认真的说到。

    “如果你不解开呢?”曼人巴的神情不置可否。

    “我保证在进入边境的一瞬间为你解开器灵,而你也明白,虽说在锡金那边你不方便动手,但只是在边境那一小块儿范围内要追上我们,并杀掉我们,你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无论你是用你的狼,还是用你的术!”路山认真的说到。

    曼人巴沉默了,显然这一场互相并不信任的交易,让双方都很为难,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方式。

    当路山提出这个要求以后,我们也在紧张的等待,终于一分钟以后,曼人巴开口了:“好,但愿你不会选择触怒我的危险,否则,就如你所说,不论是我的狼,还是我的术都可以杀死你们。”

    “很好!”路山说了这一句,爽快的把手中的鼓扔了出去,扔出去以后,路山甚至没看一眼,很快就坐回了座位,可是我听见了路山的喘息声,那场景就像心脏病发作一般,他捂着胸口,一时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而也就在这时,曼人巴身边的那条母狼忽然一跃而起,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扑向了那面手鼓,待它落下时,手鼓已经被它轻轻咬在了口中。

    母狼快速的朝着曼人巴跑去,而我也在那一刻重新发动了车子,车速不快,但也很快就从曼人巴身边经过。

    路山锤了一下胸口,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并没有看曼人巴一眼,而我则看见曼人巴从母狼嘴里接过了手鼓,爱惜的摩挲了好几下,忽然就仰天狂笑了起来,那一刻,路山忽然‘唔’了一声,一下子弯下了腰。

    “路山”承心哥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别管我,我只是胸口很疼,要恢复一下。”路山沉闷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车内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我慢慢的开着车,想要安慰路山两句,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太清楚路山的故事,只能从一些细节猜测出一个大概,但就是这样,我也能明白,那面手鼓对路山的重要性,我还记得在万鬼之湖,我曾经见过的鼓中的那个少女。

    美丽,圣洁,高贵,慈悲

    就这样静默着,车子缓慢的在路上开着,我没有看见曼人巴的身影,但我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在跟着我们。

    终于,那边境狭窄的山口已经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两旁的铁丝网,荷枪实弹的边境守卫,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我,我要离开华夏这片土地了。

    “等一下,是生是死就是关键了,承一,你要注意曼人巴的狼。”此刻的路山忽然坐直了,表情也重新变得冷静了起来。

    我点点头,手心有些微微的汗意,其实就算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我们真正的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了。

    〖

第六十八章 别了,华夏

    锡金作为一个印度的附属国,又是一个和华夏接壤的边境国家,无论是在政治地位上,还是在地理地位上都是十分敏感的。

    所以,进入锡金国境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是一个不怎么开放的国家,一般要去印度,都是选择尼泊尔绕道,或者是直接去,锡金这条路线是异常冷门的。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手里的通行文件异常的难得,可以说是特别批示的证件,检查也就格外的严格,无论是锡金方面的驻守,还是华夏方面的驻守。

    我站在车下,靠着车子等待着,冷风细雨让我的原本因为紧张有些冰凉的手指,更加冷的麻木。

    可就是如此,我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检查的一切细节上,而是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在那里,曼人巴和他的狼就立在山头,冷风吹动的他得僧袍烈烈飞舞,连他身旁的母狼毛发被吹动的波动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两辆牧马人就停在边境线上,我们的证件只能让我们的人通行,车子自然是被扣押在这里,按照流程,等待我们回答华夏时,才可以取回。

    我不在乎这个,在乎的只是车里的人,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厢,和寂静狭窄的乃堆拉山口边境通道,心里暗想慧根儿他们也还算聪明,没有在这里等待,而是选择了第一时间离开。

    “承一,曼人巴不会遵守规矩的,作为这里的喇嘛,因为宗教之间的联系,其实他在这边境有一定的自由。”路山靠在我的身旁,拉低了他的鸭舌帽沿,声音低低的对我说到。

    “这意味着什么?”我也小声的问到,这时我们已经通过了华夏这边的边境检查,正在等待着锡金方面的检查,一个边境守卫官过来用英语和承心哥谈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和路山,而陶柏依旧是有些害羞的躲在车里。

    “意味着按照他的身份,他可以在能力范围内,杀了我们,抓住你,就算我们进入了锡金边境,也是一样。”路山说的很简单,事实上他在车上就已经提醒过一次,只是没有说的那么详细。

    而有的问题,更不用白痴般的多问,按照曼人巴的身份,用‘那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杀死我们,边境的守卫是不会管的,普通人不会参与修者圈子的恩怨,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再说他们管也管不了的,到时候自然会有相关人士将事情压下来。

    所以,路山的意思我大概能够理解了,曼人巴在这边境一定的范围内,行动是自由的,所以我们在打出了最后的底牌后,关键就是怎么离开这一定的范围。

    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我的眉头微微皱着,而路山的脸色依旧苍白,神情依旧哀伤,只是对我说了一句:“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只能在华夏的范围内出手,我们被制服住了,他才能出入边境1公里内的距离带走尸体或者活人。”

    我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那边承心哥不知道和那边境的守卫官在谈些什么,看样子交流的还不错,承心哥甚至转身上车,拿了一条香烟悄悄的塞给了边境的守卫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边的检查工作总算完成了,那边的士兵将一切的证件还给我们,而那个守卫官则和承心哥拥抱了一下,用英文说到:“你们可以过境了。”

    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一公里的距离,能不能抗得过去?如果曼人巴派他的狼出手

    但在这时承心哥却开口用流利的英文对那个守卫官说到:“可不可以用你们的车送我们一程?我们的要求不高,只需要进入最近的镇子就可以了。”说话间,承心哥摘下了手上的那个样式简单的金戒指塞入了守卫官的手中。

    我的脸上流露出懊恼的神情,其实这一切的困难如果按照世俗的方法,解决起来时异常简单的,可我怎么没有想到?

    在承心哥的‘热情’请求下,守卫官愉快的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派出了一辆军用吉普让我们上车,我和路山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在上车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矗立在山头的曼人巴,隔着一定的距离,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却敏感的感觉到他所站的那一个位置,周围在凝聚着一种异常冰冷残忍的气场,那是杀意。

    路山一把把我推上了车,而自己站在车外,看了一眼曼人巴,然后开始掐动一个复杂的手诀,随着路山手诀的掐动,我坐在车上,看着曼人巴周围的气场渐渐变得平和起来,至少杀意没有那么重了。

    而路山的手诀掐动了有五分钟,惹得车上的那个开车士兵和守卫官都好奇无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问。

    我静静的等待着,同时也看见路山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加的哀伤,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润,随着最后一个手诀的完成,路山‘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他转头,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到:“承一,拉我上车,让车子快些启动。”

    我一把把路山拉上车,而承心哥则催促着车子快一点开起来,军用车的性能自然是民用车不能相比的,车子启动的很快,瞬间就开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你把与器灵的联系解除了?”我关心的问到路山,路山则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手心放在唇上一吻,接着放在胸口,低低的说了一句:“白玛,对不起,不得不和你短暂的分别了,等我下次再回来时,我将亲自把你送去美丽的佛国。”

    说话间,车子又开出了一百米,我看见曼人巴身边的母狼已经快速的冲下山头,那速度比起车子丝毫不慢,反而更加的灵敏。

    于此同时,路山终于掐动了最后一个手诀,‘哇’的一声又喷出出一口鲜血,这一次伴随着喷出的鲜血,还有路山脸颊的泪水。

    随着这一次路山手诀的完成,我敏感的感觉到路山整个人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我能察觉用一种温暖而圣洁的力量在那一瞬间抽离了路山的身体。

    车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呼哨声,回荡在这冰冷寂静的边境线上,那是曼人巴的呼哨声,我回头看见曼人巴的狼徘徊在边境线,阴冷的看着我们车子离去的身影,但终究没有追上来。

    此时的车子已经开出了五百米的距离,再一个转弯之后,就将离开乃堆拉这狭窄的山口入口处,曼人巴派狼追上来的意义也不大了。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我看着脸色已经呈一种灰白色的路山,忍不住开口问到,同时眼睛却在不停的回望,转过这个山口,我就将看不见华夏的土地了,离开它,才发现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和隐痛,目光流连在那片土地,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舍,再回来,需要多久的时间?我心里并没有底。

    “这边的边境部队送我们,就意味着曼人巴不敢动手,他再胆大,也不敢动普通人,更别说是邻国的边境部队的人!可是,你以为他会甘心拿到一个半废的圣器吗?我不敢赌他不会铤而走险。所以在上车之前,就开始施术中断和器灵的联系!让他安心,不会认为我们跑了。但同时,我也留了一手,离那‘魔鬼’距离太近,总是不安全的,那种距离下,我也不敢赌他有没有办法不伤到普通人,只是针对我们!所以我强行中断了手诀,让最后一步引而不发,牵制着曼人巴,到一定的安全距离后,他无论是放狼还是施法都有难度的时候,才把这最后一步做完。”路山的声音有些虚弱,说话的时候,泪水几乎没有中断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路山,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他这样做,看似平常,其实凶险无比,这种关系到灵魂的手诀,谁敢轻易的中断?

    可我还没有开口,路山却又带着奇异的微笑说到:“白玛是庇佑着我的,强行中断手诀,灵魂却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她是庇佑着我的。”

    “嗯,白玛,我们会找回她的。”我安慰着路山,其实我想问,既然已经到了安全的距离,这个约定其实是可以不用遵守的,不中断和器灵的联系,多少也能制约曼人巴,不会彻底地控制器灵。

    况且,这样忽然中断,也会冒险的触怒曼人巴啊?

    但路山如此悲伤,这个问题我到底没有问。

    可路山却如同看出了我们的想法一般,喃喃的说到:“我没有选择,这种手诀一旦开始施展,不做到最后,我会因为反噬而死去,这个道理我清楚,曼人巴也清楚,所以他才强忍着没有动手。白玛啊,我就算死掉也不想中断和你的联系,可是我的命还要留着,留着来带回你,然后”路山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然后带你到你一直向往的佛国。”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路山并不是对我们解释,而是如同精神不正常了一般,在对白玛解释。

    车子在这个时候,已经驶过了山口,彻底的进入了锡金的国境,华夏的土地已经看不见了。

    我的心莫名的变得惆怅起来,暂别了,华夏!

    而在异国,我们又将面对的是什么?望着飘着细雨的天空,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的迷惘。

    〖

第六十八章 异国第一夜

    锡金的国土面积很小,小到大约就是华夏一个大城市面积的大小,就比如上海市,锡金比上海大不了多少。

    可怜我们之前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关于它的这点儿常识性知识,也是通过承心哥和那个锡金的边境官员交谈才得知。

    知道了这一消息后,承心哥又开始和那个官员沟通起来,按照承心哥的意思,既然锡金不大,那么可不可以一路送我们到锡金的首府,在那里比较方便我们转道印度,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并不愿意过多的耽搁。

    想要得到这样的方便,自然是少不了必要的好处,为了方方面面的考虑,我们的钱也通过一定的渠道,换了一部分美元,而美元是通用的,承心哥动用了一点儿,就得到了这个便利。

    而也在这时,我们终于看见了之前先过境的大家,他们就等待在路边,一路步行,离边境线也不过5公里的样子。

    一辆护送的车子显然是坐不下那么多人的,自然这个问题又是用钱来解决的,在收到了足够的钱以后,那个官员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办法,又调动来了两辆车子,这样才得以继续前行。

    不过这一次,慧根儿却再也不愿意和我分开了,强行的让承心哥坐去了另外一辆车子,而他则和我坐在同一辆车里。

    “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不是承清哥前行让我们往前跑,我都想跑回来了,承清哥坚持说你们没事儿。”慧根儿一坐在车上就对着我喋喋不休,显然在路边的等待,也让他们的心理饱受了折磨,而这一次稳定大局又是承清哥的功劳。

    我的手放在慧根儿的光头上,沉默着没有言语,过了很久才说到:“我们没事儿,只是你路山哥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此时的路山面色依旧是那种绝望的,没有光泽的灰白色,双眼无焦点,而嘴上一直在喃喃自语,说些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就算旁人仔细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锡金的道路情况并不好,一路摇摇晃晃,路山的身子跟着上下摇摆,就好像他是一片风中的落叶,对自己的身体都完全没有了自主权。

    路山的样子显然吓到了慧根儿,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路山一眼,才小声问我:“哥,路山哥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有些哀伤的看着远方,那在夜色下并看不清的风景,低声的说了一句:“他失去了生命中太重要的东西,那种失去的疼痛并不必我失去你如雪姐的时候要轻,让他静一会儿吧。”

    慧根儿懂事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而我说出这句话,大部分也只是猜测,路山并没有告诉我他的故事,只是我能感觉这一种失去的哀伤和我失去如雪时是同一种罢了。

    我们到底没有一路直到锡金的首府,而是在中途停下来,那个官员随便为我们找了一个地方过夜,理由是鉴于这里的道路情况,并不适合夜路,加上今天是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

    对于这个决定,我们都没有过多的反对,事实上疲劳快要将我们压垮,有这样一夜安然的休息也是好的。

    我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个官员到底为我们安排的是什么地方,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就陷入了沉睡,可是在半夜敏感的醒来,却发现路山坐在窗边发呆,眼睛亮的跟一只猫头鹰似的。

    我很想去安慰安慰路山,却觉得在这种时候,旁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索性也就沉默了。

    起身披衣,我给路山递去了一包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快乐可以互相传递,共同的伤感也能互相感染,路山的这种难过自然也勾起了我的心事。

    细雨在这半夜里已经慢慢的停了,推开窗户,一轮皎洁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上了天空,照耀着这个雨后初停的夜晚,远方的山影,近处滴水的芭蕉叶,湿漉漉的天地,潮湿的心情,原来我们休息的地方,是一处大的民居,但这也是异国的第一个夜晚。

    如雪,你在龙墓还好吗?你还是最初一直一直没有变的如雪吗?还是在那样的环境里,你是否已经超脱了世间的羁绊,忘记了我?

    随着这样的伤感,我脑中的画面也不停的变幻着,那一个用生命背负我生命的柔弱身体,那一个夕阳下无比美好的背影,那初见时,转身的一眼万年,那一张我笑容僵硬的合照,还有每个冬天注定没有办法完成的约定。

    “我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来看一场电影,好吗?承一!”

    “承一,不要回头,不要回头!”承心哥强行的抱着我的头,把握往外拖。

    可是,回不回头,那个背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龙墓深处,不是吗?

    我的泪水终于模糊了眼眶,连吸入肺里的香烟也没有办法抚慰我此刻的伤心和思念,而在我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眼泪掉得跟傻瓜似的男人——路山。

    我仰起头,一把擦掉了眼中的泪水,转身手重重的拍在了路山的肩膀上:“还有时间,可以去找回白玛,拿回那面鼓,重要的只是你要有希望。”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望着表情有些松动的路山,继续说到:“我曾经有一个很心爱的女人,我知道她在哪里,可是那却是一个我一生可能都再没希望达到的地方,可是我告诉自己,我还是得去,那是我安慰自己的希望。你懂吗?”

    路山看着我,手有些颤抖,他疲惫的揉了揉脸,说到:“要我懂人要有希望吗?”

    “不,我要你懂的是,你有实实在在的希望,有我这样一个兄弟承诺你,上刀山入火海都愿意和你一起去闯的希望。而不是像我这样,只有一个安慰自己的希望,连根基都没有。难道这一辈子,你还无法走到曼人巴的跟前吗?”我低声的说到。

    “兄弟?”路山抬起了头,眼中流露着感动的目光,看着我。

    “从你带我们入边境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了,在我们心中,你和彼此的地位已经没有差别了,因为我们懂得你牺牲了什么。”我认真的说到。

    “可是,你并不知道我的一切,如何知道我牺牲了些什么?”路山站了起来,和我一起看着窗外。

    “是的,我不知道你的一切,我依然等着你告诉我。但,你的难过又怎么可能是假装,偏偏这种难过我同你一样经历过。”我装作不在意的说到,可这一刻,心里的苦涩如同海洋一般在翻滚,蔓延到全身,我几乎不敢再想如雪这两个字,我怕自己会疯掉。

    “承一!”路山的手忽然重重的拍在了我肩膀上,忽然就泣不成声的说到:“无论无论她是活着还是已经变为了圣器我总是与她相伴着的我不曾离开她她是胜放在我心底最纯洁最纯洁高贵的雪莲!可是如今”路山把自己的胸口拍得‘澎’‘澎’作响,然后说到:“如今这里很空我感觉不到她她得存在了。”

    “那就找回来!不是吗?活着,就有希望,追寻过希望,不管如何,到死了,都可以笑着放下,我的人生只要如此,我就可以无憾的,微笑着长眠。你需要休息了。”我低声的说到。

    “嗯,我是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路山再次揉了揉脸,这一次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颓废的绝望,眼中终于点燃了一点点希望。

    “是啊,希望总是可以让人好过的,至少因为它,不会浪费有生的日子。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为了给我希望,给我定下了下一辈子一定在一起的约定,我接受了,路山,你比起我,是不是幸运很多?”这个时候,一个温和的如春风般的声音忽然插入了我们的谈话,我一回头,是承心哥。

    他倚在房间的门框上,眼中也泛着伤感的目光,他说的是那个叫沈星的女孩子吧?那个冷静,睿智,淡淡的女孩子。

    我长呼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伤感的异国之夜,却也以伤感为柴禾,为我们点燃了一把叫希望的火把,照亮着前方。

    我望着承心哥笑了:“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和路山一个站在这里,一个坐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流泪的时候。”承心哥也笑着回答。

    只是在月光下,他的腮边何尝不是有泪痕,怕也是难以忘记在那一间房间里,那阴阳相隔的拥抱吧?

    我们三人沉默了,然后几乎是同时的说到:“累了,去睡了。”

    夜,总会过去,明天不管是否有太阳,天色总会亮起,路,走下去,就累积了一种叫做记忆的经历,锤炼着我们这一颗心。

    〖

第七十章 进入印度 为小瓜爱洗澡的孩子加更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在锡金这片靠近华夏的土地,这种思想一样有着广泛的基础,至少那个收了承心哥钱财的锡金国官员严格的遵循了这种思想。

    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三辆民用的普通小车,停在了我们休息的民居外,此时正在给承心哥解释,为什么不能用军方的车辆,一路把我们送到锡金的首府。

    对于这些人情往来,我并不在行,也不在意,有专家承心哥去做,好过我这个‘半吊子’去操心这些。

    我照例在晨练,但比起慧根儿晨练那个‘呼呼哈哈’活金刚的架势,我简直像个在吟诗作对的诗人。

    而如月在旁边看着我面对慧根儿有些尴尬的样子,笑得异常开心,眼睛像月牙儿一般弯起,明亮了这一个早晨。

    雨后初晴的天气,总是会给人一种美丽的心情,我看见一大早起床的路山也稍微的恢复了正常,此刻正在帮陶柏整理衣领,他能有闲情做这些,说明他已经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伤痛,我也就不用多言,也不用特别担心了。

    我们的早饭时菜浇面,是一种锡金的特色食物,但吃起来和西藏的面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好在这里处处透着原始与淳朴,所以吃到嘴里的东西,反倒有一种早期华夏乡村新鲜的滋味,我吃了两大碗。

    吃罢早饭,我们上车,一路向着锡金的首府甘托多驶去,在这样晴朗的阳光下,我才有机会好好看一看这个相邻华夏,却对于我来说,异常陌生的国度。

    道路在山谷中穿行,又在山上盘山而上而下,道路两旁的青山上覆盖满了亚热带植物,在雨后初晴的天气中,湿漉漉的,充满了一种原始的生机。

    在山中偶然点缀有民居,建筑的风格异常的朴实,那感觉就像工业发展以前的华夏,处处都是风景。

    而在沿途的小镇上,我更体验到了一种别然不同的风情,就如同整个人穿越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没有任何的电子产品,电视,流行音乐那种代表着现代的一切都没有,在那里有着卖茶的小摊,也有卖果汁冷饮的店铺,也有当地的居民沿街摆卖着新鲜摘来的野菜,青翠欲滴。

    “如果要进行一场寂寞而原始的旅行,这里是天堂。”看多了锡金的风景,我忍不住对身旁坐着的承心哥说到。

    承心哥扶了扶眼镜,说到:“如果这里真的要开发什么旅游景点的话,最好别被咱们华夏人知道了,到时候,你以为还看得见这样的风景?看人头差不多。这里的一切都是因为人为破坏的因素少,现代文明‘入侵’的范围小,才能保留成这样的。”

    承心哥的话不无道理,但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抱着的只是一种既然已经走出了华夏,那就多看看,多体验的心情。

    可乌龙的是,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知道,去首府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只因为一开始固然的带入了一个国家的首府自然是一个国家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这种想法,以为那里的交通自然是四通八达。

    但无情的现实,却告诉我们,我们错了,在甘托多这个地方,交通一点儿也不发达,不通飞机,不通火车,甚至连班车都没有!如果不是承心哥偶然和开车的司机交谈,我们还不知道犯下了如此愚蠢的错误。

    “承一,怎么办?”承心哥无奈的望着我。

    “既来之,则安之!总之都是躲事儿,逃命来着,也不在乎了。”尽管在我心底也想早点儿去到印度,找到那个叫做强尼的人,但出门在外,就不能太过计较,否则人会显得更加没有依靠。

    承心哥无奈的叹息一声,也就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

    锡金不大,但道路情况非常不好,这么小的面积,我们也是摇摆了很久,才在下午时分到达了它的首府甘托多,在看见这个首府的一瞬间,我有一种我是不是到了缩小版重庆的感觉。

    这个城市是依山而建的,整个城市就依照着山势层层叠叠而上,人站在城市的下面,看到城市的最上方,恍然有一种天空之城的感觉。

    城市很小,很干净,却也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人味儿,很美!

    甘托多主要只有三条街道遍布着行人,其余的小街小道也不算太多,随意的逛一逛,用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里花钱花不出去,因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买的东西,请随行的司机加上我们那么多大吃大喝了一顿,也只用了将近50美元,所幸,我们并不是旅行购物,所以,对这些我们并不在意,却为体验到了不通的风情而感到满足。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最主要的食物和特色竟然是华夏的饺子!嗯,蒸饺!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些那个边境官员找来的司机,在吃了我们一顿,拿了我们的一些钱以后,开始变得热情起来,相比于华夏人,锡金人更加的实在,这些司机热情的为我们指出了最快去到印度的道路,并表示愿意送我们去到坐火车到达印度比较大的城市加尔各答。

    我们并不想在甘托多过多的耽误,进入第一个异国,该有的体验已经体验过了,那么就离去吧,毕竟什么地方再美,再好,不是自己的家和故土,就没有太多停留的理由。

    我以为去坐火车,应该不会太远,就如我们大多数人所在的城市,打个车,用不了一百块钱都可以达到火车站一般,就算这里的首府不通火车,相邻的地方总有吧?

    但无情的现实很快击碎了我的想法,在锡金坐火车到印度的大城市加尔各答,要去锡金和印度的边境坐火车才行,这一下,我们又在车上摇摆了将近5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叫西里古里的小镇下了车。

    这个小镇就是锡金和印度交汇的小镇,在这里就有直达加尔各答的火车,之所以要选择这个印度的大城市,是因为我们没有别的大城市可以选择,对于印度我们也陌生,抱着去大城市好办事儿的心理,我们不愿意去别的地方。

    按照承心哥的规划,到了加尔各答,至少我们可以直**布尔,不用再辗转,至少印度不会像锡金一样,大城市应该是四通八达的。

    面对承心哥的规划,肖承乾颇不以为然的说到:“要是在欧洲,哪里用得着你在这里乱七八糟的规划,那里老子熟悉的就像老子的后花园一样。”

    承心哥扶了扶眼睛,对肖承乾说到:“对不起,可惜这里是印度!”

    肖承乾被这一句话堵的无话可说了,只得唔了几声,闭上了嘴。

    幸运的是,我们达到这里了,虽然是晚上,却意外的坐上了火车,在这里火车时刻表几乎作用不大,坐不坐得上火车,真的就是靠运气,我们能够那么巧合的不用等待太久,就顺利的坐上了火车,确实是运气强悍的‘逆天’!

    如果说在锡金,我们并没有特别的感受到出国的气氛,那么在这个火车上开始,我们就真的体验到了在异国的滋味。

    毕竟锡金人长的和华夏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而印度人则和华夏人区别就大了,随着火车沿途停靠的加多,火车上的印度人开始增多,火车上也变得拥挤不堪,在强烈的气味刺激中,在叽里呱啦的各色语言中,我们一行人就如同大海中的孤岛,被隔离出来,又是那么的显眼。

    在火车这样摇摇晃晃了14个小时,我都坐得头昏脑胀的情况下,终于火车在加尔各答的车站停靠了。

    一下车,一直坚持着没吐的我,却在走完出行的通道后,吐了个一塌糊涂。

    肖承乾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吹了一声口哨,对我说到:“欢迎来到印度,亲爱的陈承一!”

    我瞪了他一眼,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那边有一大群人正朝着这个方向极速的走来,其实也不用在意,这里是候车厅,有一大群人不是正常吗?毕竟就算是大城市,在2000年,这里的火车站还是乱得一塌糊涂!

    说:

    今天的三更完毕,小瓜洗澡同学,既然我看见了,加更是应该的,但取名就不敢了,只祝愿你新出生的孩子健康长达,健康是福,对吧?

    〖

第七十一章 哀伤之花的盛放

    吐完以后,我整个人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如月在一旁体贴的为我递上了一张纸巾,我接过擦嘴。

    印度,这个古老神奇,外加有一些宗教浪漫色彩的国家,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它的魅力,就已经被这个火车站的乱象给弄昏了头,一时之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竟然有一种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昏头的感觉。

    “承一,不出站吗?至少我们也得先出去找个歇脚的地方啊?”看着我有些发愣,肖承乾用手绢轻轻的捂着鼻子,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到。

    此时,刚才那一大群人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内心莫名的开始不安,一边答应着肖承乾,一边下意识的朝着那一群人看了一眼。

    那是应该是一群忙着乘坐火车的本地人吧?大多数都带着行李,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儿掺杂其中,动手抢着那群人手中的行李,有的被扔了两个钱打发,有的则被不耐烦的推开了,跌倒在地,又嬉皮笑脸的站起来,继续追上去争抢着行李。

    我虽然不了解印度,大致也知道了这些小孩应该是在火车站讨生活那种,就像华夏那个时候随处可见的小小卖花童一般,是很让同情的一类存在。

    可不论如何,这群人怎么看,都是正常的一群人,那么我的不安来自于哪里?要知道,经历了那么多,我对我的灵觉已经深信不疑。

    这种带着哀伤的不安到底是来自于哪儿?

    难道是我不够仔细?这样想着,我又闭眼微微感觉了一下,来人明明就是一群普通人,其中根本没有任何一群人有那种修者特有的气息,莫非危险不是来自这群人?

    我微微皱眉,下意识开始打量四周,而走在前面的承心哥已经开始催促我:“承一,你难道想在这个火车站过夜吗?”

    没有什么发现,我只好‘哦’了一声,快步的追上承心哥他们,恰好和那群人擦肩而过,内心再次不安的猛烈跳动了几下!我猛地一回头,这群人已经朝着进站口快速的走去,哪里有什么特别?

    在这个时候,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在这种疑神疑鬼的状态,难免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的狂吼了一声‘谁?’,回头一看,却看见被我吼的满脸无辜的如月。

    “三哥哥,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如月看着我,问话间,如月忍不住做出了一副被惊吓的样子,吐了一下舌头,让我有些恍惚,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古灵精怪的如月。

    这些回忆让我内心温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如月的背说到:“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不安,所以紧张了一些,我们走吧。”

    面对我的回答,倒是如月一本正经起来,带着郑重的语气问我:“真的吗?三哥哥,你这感觉确定吗?”

    如月算是对我知根知底的人,自然知道我灵觉的特殊之处,我说有不安的感觉,她肯定会非常的重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月,毕竟在这异乡,又是逃命,就够让人没安全感了,加上如月是女孩子,这种情况此刻,我内心那种不安已经消失,换上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哀伤,哀伤让我想流泪。

    如月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们的脚步没有停下,面对着我忽然的沉默,如月忍不住催促了我两句:“三哥哥,你倒是说话啊?”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强行稳下自己心中这种哀伤的感觉,决定还是不隐瞒如月:“我也不确定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不是灵觉在报警,因为它现在已经消失了。”

    “那是怎么开始的呢?”如月下意识的逮住我的衣角,有些紧张的不肯轻易忽略这件事情,这也不怪她,毕竟身在异乡,任何人都会敏感一些。

    “就是,看见刚才那一大群人。莫名的开始不安。”感觉到了如月的情绪,我尽量装作随意的说到,并顺便指了一下身后,望向了那大一群刚才正走向进展口的人。

    在这个时候,那一大群人已经散开,因为那些乘火车的人已经进入了进站口,那些小孩儿也一哄而散,变成了十几个一小群的这样子,而其中几个小群正朝着我们这边快速的跑来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情况,毕竟我们所走的方向是出站口,那些孩子应该也会在出站口招呼一些‘生意’什么的吧。

    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回了头,但还是注意了一下,的确只是一群普通的穷苦孩子,在这个时候,我心里还在盘算,我要不要他们过来的时候,把不重要的行李交给他们拿着,让他们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反倒是如月,在我说了这话以后,频频的回头,看着那一群散开的孩子的动向。

    “三哥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再次回头以后,如月语气稍微轻松的对我说到。

    “何以见得?”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但想起刚才吐舌头的如月,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忍不住逗了她一句。

    “因为啊。”如月俏皮的皱了皱鼻子,然后才笑着说到:“我藏着的那一只最敏感的虫子,都没有发现任何人身上有不正常的修者气场,它很安静呢。”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如月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又回头了。

    此时,一拨儿孩子正与我们擦肩而过,如月的声音从我稍微身后的位置传来:“再次证明,没有”

    可是如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我就感觉到她整个转到了我的背后,然后用手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这是发生了什么?在那一瞬间,我刚想转身,却不料,‘轰’的一声,在那一刻,我心中巨大的哀伤忽然的爆炸开来,让我整个人莫名的僵硬了半秒,我带着颤抖的语气,快速的喊了一声如月,并且就要转身

    却感觉一个身子撞在了我的背上,带着一种莫名的颤抖和抽粗的感觉。

    我猛地的一转身,就看见是如月撞到了我的背上,她为什么要颤动和抽搐,下一秒我的目光下移,瞬间就看见,一个身高不足1米3,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正在用刀快速的在如月的身上插着!

    我看见了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如月身上淡蓝色的衬衫,如同一朵朵带着残忍笑脸的地狱之花!

    “不!”我狂吼了一声,一下子抱住如月,伸手就要去抓住那个小孩子拿刀的手,却不想那个小孩子的动作异常的迅速,手一扭,刀花一舞,在那个时候晃花了我的眼睛,我没有拉住他的手,反而被他手中那凌厉的刀子划破了手掌。

    我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只能感觉心中那巨大的疼痛就快让我喘息不过来,所以我顺着刀刃想要抓住那个孩子的手腕,不要再刺如月了,不要她会死的!

    我的呼吸粗重,我从来没有那么全神贯注的想要抓住一个人,还真的被我握住了那个手腕。

    可是从手上却传来了一种异常滑腻的感觉,那个手腕用一种奇异的角度弯曲,从我的掌中逃脱,那一刻,我看见那个小孩子抬头,印入眼帘的并不是一张童真的脸,相反我看见了一双带着冰冷毫无波动的残忍双眼,像狼!

    挣脱了我,他转身就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

    我的手上混杂着鲜血,留下了一种莫名的黑色,从如月被刺到现在,这一切不过发生在10秒钟以内,在这个时候,我大声的吼出了一声不,竟然没有人反应过来,注意我们一眼。

    “三哥哥”在我的怀中,如月开口了,带着一种我说不出的微笑,叫了我一声。

    “不,别说话,稳神。”我的声音颤抖,下意识的就去捂住如月的伤口,可是伤口好几个,我捂住这个,那个怎么还在流血?

    “三哥哥原来流血的感觉,就是就是连同温度一起流出流出身体啊。”如月的笑容越发的虚弱。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要疯了,一只手紧紧的抱住如月,一只手捂着如月的伤口,终于忍不住跪在了这个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发疯般的大吼到:“救命啊,他妈的,救命啊!!谁能告诉我,医院在哪儿?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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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陌生的来人

    随着我疯狂的嘶吼,人群开始朝着我们这边聚拢,可是指指点点的,议论的,看热闹的,就是没有一个上前提供帮助。

    是啊,我已经忘记了这是在异乡,我用中文吼着有什么用?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助感和孤独感一下子包围了我,深刻就如同刻在了灵魂之上,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沉痛里。

    这时,承心哥他们已经听见了我的嘶吼,冲了过来,看见红着眼眶,状若疯狂的我,承清哥一把就要拉开我,理智的处理方式就是这样,免得我一时受刺激过度,心火上涌,反而会受到创伤。

    至于承心哥只是呆滞了一下子,就赶紧蹲下,移开我捂住如月伤口的手,开始为如月处理伤口,并且快速的对已经愣在当场的承真她们说到:“快,去和当地人交谈一下,医院在什么地方?或者报警电话,急救电话也行。”

    就在承心哥拖动我的时候,如月一只带血的手却忽然扬起,有些无力,却又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衣领,有些恍惚有些虚弱的说到:“三哥哥,不不走”

    我一下子抱紧了如月的肩膀,声音颤抖的说到:“我不走,我在这里,没走!”

    说话间,我移开了承清哥的手。

    承清哥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到:“承一,我只希望你现在冷静,相信我,无论用什么‘逆天’的道术,我们都会救回如月。”

    我点了点头,比起刚才,伙伴们的出现,已经让我从那种沉痛的感觉中稍微挣脱了出来,至少整个人会用理智来思考了,是啊,如果如月真的有什么事儿,即便是当场用锁魂术,锁住如月的灵魂,不让如月断了一线生机的事情我也会去做!

    在这种时候,我不会怕旁人的围观,更不会怕这种锁魂术,强留离去灵魂是逆天而行,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承心哥在快速的为如月处理着伤口,承真她们开始找寻当地会英语的人交谈,好在是在印度这个地方,英语几乎是官方语言,否则我们会更加无助。

    而我则是不停的在如月耳边小声的呼唤着她,和她说话,在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让如月失去意识。

    承心哥的医术熟练,很快就为如月简单的包扎好了伤口,并上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药粉,具体是什么作用,我却不知道,只是看见承心哥抬起头的时候,脸色非常的沉重。

    承心哥这样的脸色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望着他,嘴唇颤动着,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发问。

    此时,如月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是拉住我衣领的手还是没有放开,承心哥扶了扶眼镜,略微叹息了一声对我说到:“如月身上的伤口很深,而且伤口周围有一种很奇怪的毒,这些都需要紧急处理,而我身上所带的药有限,这里的条件也现在至少需要一间安静的病房。”

    “有救吗?”我只是问到。

    “如果用特殊的办法,自然有救!但你也知道”承心哥顿了顿,我知道他说的是转伤之术!可是,这不是在万鬼之湖,也不是灵魂状态,这种代价更大的术法怎么敢轻易使用?

    两个结果,一是转嫁给动物植物,如月伤好,但该她死她一样会死,就算没有任何病,任何伤。

    第二,是转嫁给他人,而在这过程中,他人受到的创伤会比如月还重,姑且算作利息,而承心哥做为施术人,一样也会付出代价。

    “如果不行,就转给我,她是为了救我。”我语气坚定的说到,说话间握住了如月有些冰凉的手。

    在发生的一瞬间,我不会忘记,如月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如月只能做出这种仓促撞我一下的反应,只是我想起那灵活的动作,飞舞的刀花,奇异角度扭曲的手腕,冰冷淡漠的眼神,现在已经冷静的我,就忽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国际级的专业杀手!

    这种存在的神秘一点儿也不比修者差,有的甚至有各种特技,甚至传说有特异功能的人加入其中,甚至也有修者,比起他们专业的杀人技术,我们为了强健身体,而练习的武学又算作什么?

    本身中华的武学,是先求健身,再求搏击!除非是专业的练搏击武学的武家人,身为道家人怎么可能去练那种反而伤身的武学呢?也怪不得身手比普通人要厉害灵活很多的如月会中招!

    这样想着,我下意识的抬起了我那受伤的手掌,黑色的痕迹还残留着,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个细节,那个‘小孩儿’被我逮过的手腕,留下了白色的痕迹!

    黑色是染料?他是白种人?

    我沉思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我伤口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一种奇异,让人看一眼就不舒服的颜色,而且有些肿胀,有些微麻的感觉!那是什么颜色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有些微微泛蓝!

    “我x!你什么时候也受伤了?”我的身后一下子传来了承心哥的声音,抬头一看,承心哥的眼中流露出愤怒,仿佛我是在刻意隐瞒他一样。

    “我忘记这件事情了。”我轻描淡写的说到,却被承心哥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拿出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在我伤口上飞快的划了两刀。

    “如月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抵抗力在抵抗着这种毒素,所以,我只是沉重,还不慌乱,相信如月能撑住一些时候,只要不让她失血过多,及时抢救!可是,你身上有这种抵抗力吗?我觉得那是如月的蛊虫什么的在起作用?你有吗?陈承一,你可不可以不要找麻烦,让我稍微省事儿点?”承心哥快速的说到,而且拼命的挤着我的伤口,从伤口处流出了颜色怪异的血,但是疼痛感却变得很弱,我有一种那只手不是我的错觉。

    承心哥在观察着我的手臂什么的,在这时,承真已经带着火车站的警察快速的走向了这边,一边走一边急切的交谈着。

    我感觉身上的某一处传来一种奇特的感觉,微微颤动,想了很久,才从随着的衣兜里摸出了一支竹筒,仔细的确定着,感觉的确是从这竹筒上传来,它怎么会有反应?

    我在奇怪的时候,承真已经带着警察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承心哥示意我抱起如月,他快速的走到了警察的面前,也开始交涉,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间救命的医院,但愿这里的警察能够快速的帮助我们。

    如月此刻的意识已经越来越微弱,每个人都是强绷着不敢难过伤心,必须要理智的处理这一切。

    在经过一番交谈以后,我看见承心哥又使用了金钱的攻势,那两个警察显然就积极了很多,我抱着如月,一边小声呼喊着她的名字,一边不停的对她说,撑住,就快有救了,你一定要撑住!

    其实我的内心已经紧张到了一个极限,抱住如月的手都在发抖,我怕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如月离开我们,让我连施术都来不及,毕竟各种秘法不是解决一切的根源,而我们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这些逆天秘法,基本上就会宣告违背了圈子里默认规则的最高法则,会站在整个修者圈的对立面。

    “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口中默念到!老李一脉或许最不怕的就是站在任何对立面,只要是做我们认为对的事儿,对得起自己的一颗心,怕什么?

    “可是,如月,你最好撑住,如果你不想我们与所有的修者为敌。”我絮絮叨叨的对如月念着,忽然感觉如月抓住我衣领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我心中惊喜,看来如月最深处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明白我在说什么。

    但也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奇异口音的声音,说着中文在我们身后出现。

    “是陈承一你们吗?我来晚了,但我想,你们还是需要我的帮忙。”这个声音彬彬有礼,带着一些莫名的亲近我们的意思。

    可是它却是完全陌生的,是谁?我一下子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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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沃尔马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典型的印度男子,棕色的皮肤,考究的当地服饰,模样也十分英俊,唇上还留着一抹一看就经过精心修建的八字胡。

    “事不宜迟,跟我来吧,陈承一先生。”见我回头,他依旧是用中文与我说话,口音奇怪,咬字却十分的清楚。

    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位热情的先生,这根本是件不需要确定的事情,我不认识任何的印度人!所以,我怎么可能跟他走?

    不想再节外生枝,我抱着如月就跟上了警察的脚步,可是这名突然出现的印度人却有着异常坚持的精神,他快步的追上了我,对我说到:“陈承一先生,也许你并不认识我,事先也没得到任何人的提示,我会来这里迎接你们。可事实上,你们不是也没得到提示,会在这里遭遇到麻烦吗?”

    我原本无心说话,只是沉默的抱着如月,和大家一起在这纷乱的火车站中穿行,尽管大家包括那两个警察,都对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而感到好奇,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好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一般,所以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的是他脸上透着真诚。

    “这位小姐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这些警察办事儿并不算牢靠,相信我吧,陈承一先生,我的车就等待外面!”见我转头,那位印度人急切的说到,脸上的神情越发的真诚,仿佛他对如月的伤势,比我还要着急。

    “我叫沃尔马。”在我沉默的时候,那个印度人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是另外一位尊贵的先生吩咐于我,在这里给你们提供最大的帮助!而那位尊贵的先生,在你们华夏,不,在这个世界的修者圈内也有高贵的地位,他叫阮庆秋。”

    沃尔马?超市?!原谅我那时的无知,不知道沃尔马这个姓属于仍保留着种姓制度的印度社会一个高贵的姓氏,属于刹帝利阶层,而且是一个古老的刹帝利姓氏,这样的地位可以给我带来多大的帮助。

    所以对于沃尔马的介绍我完全无感。

    只是走了两步之后,真正让我停下脚步,决定跟随着沃尔马走的是阮庆秋这个名字,尽管一开始因为他奇特的口音,我没有认识到他说的人是那个阮庆秋!

    事情证明,沃尔马是一个玲珑的人。

    在火车站外果然停着好几辆高级的轿车,显然他考虑到了我们一行有很多人。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们上车以后,沃尔马就安排我们朝着医院赶去,甚至在中途,就有一辆设备完全的高级救护车与我们相遇,及时的把如月弄到了救护车上。

    “原谅我唐突的决定,看那位小姐,应该是如月小姐吧?伤势严重,就在路上通知了救护车来接,但愿没有给你造成困扰。”沃尔马依旧是那么的彬彬有礼。

    “不,你不用那么客气,你非但没有给我们造成困扰,而且是我们应该感激你。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怎么?”我有一肚子的问题,萍水相逢,天上掉馅饼一般的热情,让我并不能完全去信任这个沃尔马,尽管他说出了阮庆秋这个名字。

    “一切疑问都会为你解答,但先赶到医院去再说吧,车上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沃尔马客气的说到。

    我没有再说话了,而是有些疲惫难过的靠在了椅背上,连续的奔波,如月的遇刺,让我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我此刻担心着如月,的确也没有心情去询问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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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我们被带到了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这是一家并不对外开放的,真正的只属于上层人物的医院,环境清幽,设备先进,如月被及时的推进了抢救室,承心哥也坚持的,一路跟了进去。

    至于我们其他人,在医院内得到了几间豪华的休息室,我在安慰了大家几句以后,就让大家先休息着,等如月的消息,至于我,想单独呆上一会儿,事实上是我心情难过内疚,暂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我发了一会儿呆,努力的想静心,脑中却反复的出现着两张脸,一会儿是如雪,一会儿是如月,我想上辈子她们是不是欠了我什么,以至于这辈子要这样为我牺牲,一个用生命带着我跑出黑岩苗寨的地下洞穴,一个要为我挡刀子,可是我又为她们做了什么?

    另外,我该怎么给沁淮交代如月此刻的情况?怎么交代?

    这样的心情让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忍不住双手抱头,一时之间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苦闷,比流眼泪还要难受!

    而在这种时候,我贴身的口袋里,又传来了那种颤动,比之前在火车站里还要强烈许多,这样的事情暂时中断了我苦闷的情绪。

    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竹筒,这里面就是如雪在东北老林子里交给我的东西,她之前的本命蛊!

    我一直随身带着,在思念成狂的时候,它就是我最好的安慰,毕竟它曾经也是如雪生命的一部分,是如雪留给我的最珍贵的纪念。

    可惜的是,这只胖胖的蚕子,一直很懒,连同精神都有些萎靡,任何时候,我让它出来‘放风’,它都是一副不怎么搭理的样子,只是该吃吃,该睡睡,好像很勉强的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如今这样的反应倒是第一次。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打开了竹筒,习惯性的想要‘驱赶’这只胖虫子出来,却不想才打开竹筒,却只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胖影从我眼前掠过,下一刻,那只胖蚕子就呆在了我手上的伤口之处,身体不停的拱着,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它是要做什么?我无法理解胖蚕的想法,毕竟能与它沟通的只有如雪!就算是如雪,沟通的也有限,毕竟相对于如雪牺牲的那只本命蛊,这只胖蚕还是一只幼虫。

    所以,我只是呆呆的看着,而那只胖蚕仿佛很执着一般,就是反复的在我伤口游移着,不愿意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它抬起了头,那对黑溜溜的小黑点一般的眼睛正好与我对视,在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一种猜测,就让我冲动的解开了缠绕在伤口的纱布它想要接近伤口?

    这只是猜测,但事实证明我做对了,那只胖蚕一见我解开了困扰它的纱布,立刻异常兴奋的趴在了我的伤口上一动不动了。

    在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它的口器在轻轻的蠕动,就像是一个小朋友在对着我的伤口轻轻吹气,带着微痒的感觉,给我带来安慰一般。

    我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就在这一只虫子不经意的安慰下,而这种微痒的平静,终于让我忍不住渐渐的睡去了。

    在梦中,我又回到了东北的老林子,再一次遇见了那奇异的龙墓之门我一路攀登,一路奔跑,幸运的再次进入了真正的龙墓

    我终于又到了我和如雪分别的那扇大门之前,我颤抖着双手就要推开它只要一推开这扇大门,我就能见到我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吧?她会用怎么样的目光看着我?

    可我又要怎么和她说,如月受伤了?

    在犹豫中,我的手迟迟不敢用劲,却在这个时候,被一双手给推醒,从梦中的世界跌落回了现实!

    在醒来的那一刻,我看见的是承心哥异常疲惫的脸,我立刻反应过来,问到:“如月怎么样?”但心里的失落却无法平息,为什么在梦中也是这么黏黏糊糊,要知道在如雪离开以后,我连做梦都很少能梦见她,即使是在梦中相见一下也好啊?!天知道,这一刻我是多么需要如雪的安慰!

    强忍着心中的失落,我看着承心哥,尽管是失落,但在这种时候也无法压制我一下子蔓延全身的紧张。

    承心哥看着我说到:“如月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在那一刻,我一下子就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了。

    “可是”承心哥忽然皱起了眉头。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是什么?

    “可是她的情况也非常的不好,非常的奇特!我却无能为力。”承心哥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整个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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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他的身份

    随着承心哥的叹息,我的心里也像是装进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刚才的轻松荡然无存,换上的是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点上一支烟,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我问到:“如月怎么了?你说吧,我能承受。”

    承心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抢过我手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并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一下子坐到了沙发上,这才吐着烟雾对我说到:“她的刀伤没有问题,伤到的地方已经及时的抢救过来了,也没有失血过多,这家医院不错,血库准备也很充分。该死的是那毒,这个医院的医生束手无策,就连我也认不出那是什么毒,只能大概的做出一个方向性的判断,那是属于巫蛊的毒。”

    说到这里,承心哥又大口抽了一口烟,接着说到:“咱们道家的医字脉最怕遇到的就是巫医,配合他们的蛊术知识,我们是处于下风的,不说救人的本事,只说毒人的本事,他们绝对是强过我们的,遇到了他们下手,我们常常就”

    承心哥没有说下去了,而我的指尖又变得冰凉,只是喃喃的问到:“如月有救吗?”

    承心哥取下眼镜,抹了一把脸,有些沉闷的说到:“巫蛊一脉也出手了,咱们到底是把这些狗日的得罪的有多深?呵呵修者,杀手,巫蛊一脉!那狗日的颜逸也不说清楚,咱们师祖的残魂关他们个屁事啊!”

    承心哥都开始骂骂咧咧,可见他受到的刺激有多深,我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也悄悄捏紧了拳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月也是属于巫蛊一脉,所以现在的情况我束手无策,只能靠她自己抵抗这毒素!我简单的替她把了一下脉,发现此刻应该是一种僵持的状态吧,如月暂时处于下风!我不知道事情发展下去会是怎么的情况,也不知道如月何时会醒来?这就是对于医生来说非常不好的事实这也就是如月的情况,但更糟糕的应该是你吧?不行的话只能动用禁术了!”承心哥说完这句话以后,再次叹息了一声,而这一次,我发现他眼眶中也有血丝。

    我?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伤口,也同样中了这样的毒素,下意识的抬起手,却发现伤口已经变得正常,那丝诡异的蓝色已经消失,而胖蚕不见了。

    这我楞在了当场,承心哥也显然注意到了这种情况,‘霍’一声的站起来,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来,然后又难以置信的为我把脉,而我心不在焉,开始在四处张望起来,然后一眼就在沙发下面看见了一只软绵绵的虫子趴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诡异的变胖了一圈,身上隐约有些泛蓝。

    “承一,你身上的毒,它”为我把完脉,承心哥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却无心关心这个,而是一把去拣起来了那只胖蚕,看它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我怕它死了,毕竟是如雪给我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当感觉到它依旧绵软的手感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曾经因为这只虫子精神萎靡,我请教过如月关于它的问题,因为我怕它这样下去会死。

    如月逗我,说这家伙生命力顽强,我死了它都不会死,并且告诉我,将死的胖蚕身体会慢慢的变硬,只要虫子还是绵软的,那么它就一点儿事也没有。

    也同时在这时,我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猛地回头望着承心哥,问到:“你是说我好了?”我的语气带着不确定,因为我实在无法相信,胖蚕还有这本事!所以反应会如此慢半拍,就连看见我的伤口,我都没有联想到这里来!

    “你才知道?”承心哥无语的看了我一眼,但眼中却有了明显的惊喜,一把逮过我的手,开始观察起我手中那微微泛蓝的胖蚕。

    “我的确是才知道,我不知道这只胖蚕有这作用啊?”我抓了抓头,也笑了,既然我的伤势好了,如月的伤势也就有希望了,我的心情轻松了起来。

    “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亏我还是医字脉!”承心哥放下了我的手,然后拿起桌上的眼镜,又重新戴了上去,说到:“苗疆蛊术里最厉害的蛊就是金蚕蛊,但金蚕蛊并不是指一种特定的蛊虫,而确切的说应该是蚕蛊中的一种变种,或者说是蚕蛊中的王者,它们统称为金蚕蛊!但是,作用却并不相同,就好比,有的金蚕蛊以速度和剧毒为长,有的金蚕蛊以控制能力为长(相当于是一种对人的精神控制),而有的金蚕蛊更为难得,可克万毒,在它成长起来以前,谁都不知道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金蚕蛊!如雪这一只这是天意啊!”承心哥说完习惯性的扶了一下眼镜,当他心情平静时候,他才会有这个动作。

    “你怎么了解的?”隔行都如隔山,何况道家和巫蛊是很不相同的两个体系。

    “一本生僻的医书上看到的,说金蚕蛊是可解万毒的无敌灵药,当时认真,后来只是当趣闻!你知道那时候,我常去月堰苗寨,为这个事还请教过凌青奶奶,她说过这个是存在的,可这种金蚕蛊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了,让我当传说也好,当趣闻也好,就是别太当真。”承心哥带着追忆说到,可能也是想到了当年的岁月。

    “呵”我笑了,如雪,这是你刻意留下来给我和如月的庇护吗?我看着手中的胖蚕,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它现在这模样,没事儿吧?”

    我指的是它身上那种蓝色!

    “没事儿,它还是一只幼虫,需要慢慢的消化这样的剧毒,时间一过,就好了,这种毒反而有利于它的成长,很神奇吧?”承心哥微笑的看着我。

    我终于完全放心了,把这只吃饱喝足懒洋洋的家伙塞进了竹筒里,一把递给承心哥,说到:“那还等什么,拿去给如月用上吧,你一定比我知道该怎么用?”

    承心哥接过了竹筒,对我微微一笑,说到:“看你急的。”说完,他就风一般的冲向了房门,他不是一样着急?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承心哥忽然停住了脚步,握着门把手对我说到:“对了,还忘记了一件事儿,那个沃尔马想和你谈一下,已经等你很久了,刚才见我进来,又表达了一次想法,你看?”

    “哦,那你让他进来吧,我也正好想和他谈谈。”如月就要没事儿了,我的心情也放松了,自然刚才的疑惑又涌上心头,也有了谈话的**,决定是该和这个帮了我们大忙的沃尔马谈谈了。

    “印度人名儿怎么那么有性格,难道他真实的身份是沃尔玛超市的老板?”承心哥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句出去了,而正在喝水的我却被承心哥的这句弄喷了,这家伙,敢不敢不要那么嘴毒?

    不过,擦到嘴边的水,我又陷入了沉思,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印度人会和那个阮庆秋有瓜葛!

    阮庆秋是什么人?说实话,我也没有和他接触过,仅仅只是听过他的名字,即便关于修者圈子的很多知识,我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白痴’,也不能不知道他的大名!

    他,严格的说来也属于十大势力的人,只不过他是势力最大的正道势力的核心高层。

    我们老李一脉也是正道势力,所以可以不知道别的大势力具体有些什么高层,但最大的正道势力那些核心高层,多多少少是有些耳闻的。

    阮庆秋为什么要帮我?阮庆秋和印度人?这样的联系不是有趣了点儿吗?

    我捏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而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应该是沃尔马来了吧?我赶紧起身去开门了,而门外站着的英俊男子,不是沃尔马又是谁?

    “很抱歉打扰你了,尊贵的陈承一先生。”沃尔马看见我,首先就是行了一个礼。

    我很想告诉他,你其实可以放松的,好好的说话,那样不必你和我都那么累,可到底显得有些唐突和不太礼貌,只得客气的笑了一下,然后让沃尔马进来了。

    我们双双坐定在沙发上,彼此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将近有五分钟,要在快要崩溃的时候,沃尔马这才终于切入正题:“陈承一先生,其实我来找你谈的目的,主要是想转告一下师叔想要带给你的话。”

    “师叔?”我楞了一下,印度是一个宗教国家,国民几乎都有着自己严格的信仰,这种信仰基本上是来自本土的宗教,这沃尔马忽然冒出一个师叔,我怎么可能不吃惊。

    “是的,师叔!我的师叔就是阮庆秋。”沃尔马说起阮庆秋的名字,双眼散发出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是一种崇拜。

    我的脸色古怪,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说来,你你是道家人?”

    “怎么,不可以吗?”阮庆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对我这种反应不理解。

    “不,完全可以。”我笑着说到,道家文化能影响到印度人,我怎么不开心?

    “陈承一先生,事实上,现在你们的情况是非常危险的,你知道吗?”沃尔马在得到了认可以后,直接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先是一愣,有些搞不懂这个沃尔马,有时客套到啰嗦,有时又直接到跟个二愣子似的,哪个才是他?

    问题是,他说的危险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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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风口浪尖

    我有些不明白沃尔马的意思,索性也就沉默的等待着沃尔马的答案,但眼神中流露的疑惑我还是表达的恰到好处,我怕沃尔马刚才的直接只是昙花一现,等一下又开始了客套的啰嗦,所以用眼神暗示他一下。

    沃尔马没有注意我的眼神,但也没有啰嗦,而是直接的说到:“你们的行踪暴露了,在你们的边境。所以,这个让你们处在危险的境地。”

    我想起了边境的遭遇,抬头问到:“在边境我们是遇见了一些麻烦,你的意思是那些喇嘛把我们的行踪彻底暴露了?”

    “是啊,根据这个圈子里各种密布的情报网,一个消息的传播速度是恐怖的。不然,你们不会在火车站就遇刺,也不会遇见我。”沃尔马的中文说得不错,但到底有些别扭的感觉,好在我听懂了他的意思。

    说起遇刺这件事儿,我的心里就火大,我问沃尔马:“刺杀我们的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听闻我的这个问题,沃尔马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这才望着我说到:“陈承一先生,确切的说是刺杀你,其他人死或者不死,都不是那么重要的,那个叫如月的姑娘,应该是被你连累的。”

    沃尔马的话让我的心头又涌过一阵儿内疚,他要不然就不直接,直接起来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如月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这能让我稍许轻松,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我大概知道被刺杀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我,但关键的那是什么人?”

    “我想按照你的见识,你心中也应该有了答案了吧?是国际顶级的杀手组织,如果我的情报不错,应该是代号,用你们中文来说,叫‘死神之镰’的组织,这个组织背后支持的势力,应该是修者,而且应该是修者的顶级势力,你可以用针对你的四大势力里考虑。”沃尔马给了我详细的资料,尽管大多是猜测,不确定,但这种属于机密情报的东西,谁又敢百分之百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既然如此,那倒是真的很危险了。”我有些落寞的叹了一口气,杀手这种东西是防不胜防的,就算我的灵觉能够警示,可是芸芸众生中,我怎么去确定谁是杀手?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刺杀我?火车站的事儿显然就是一个教训。

    “你不用担心太多,因为你不是孤立无援的。实际上这句话,也就是我师叔阮庆秋要我带给你的话。”沃尔马认真的说到。

    “嗯?”其实在雪山一脉的鱼跃龙门大会上,正道势力并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表态,如今在印度,让一个印度人跟我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显然我还不能理解。

    “是这样的。”沃尔马说话间,整理了一下他白色的衣领,这才郑重的说到:“我沃尔马在道家的修者中,论起道术啊,实力啊不怎么样,但在我的祖国,在这个地盘上却能给你提供足够的庇护。虽然我讨厌该死的种姓制度,从心里向往打破阶级的枷锁,给人们更多的自由和平等,但我的姓氏是祖先的赐予,而附带传承的权力和地位真的能够给你们提供足够的庇护,我是刹帝利,真正的刹帝利!印度以外的人以为已经消失了的,纯正血统的刹帝利,就如我的姓氏一般纯正。”

    我无语的看着沃尔马,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而且鬼晓得刹帝利是个什么?莫非要告诉我超市是个纯正的刹帝利什么的吗?我只能抱歉的摇头,对沃尔马说到:“我从来不怀疑你的实力,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师叔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要知道正道并没有明确的表态支持我。”

    面对我的说法,沃尔马拍了一下脑袋,又开始了客套的抱歉,而我则开始了客套的表示了不在意。

    直到这种客套进行了又快是一个三分钟,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稍大的说了一句:“沃尔马,实际上我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客气?”

    “啊?”沃尔马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实际上道家人讲究自然,特别是道家的男子,应该大块吃肉,大块喝酒,大声而豪爽的讲话,不需要特别的注重礼节。”我说的实际上是‘土匪’,不过为了沃尔马不要再用那么奇怪的说话方式与我交流,我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了。

    “啊?”沃尔马有些不安,过了好些时候才对我说到:“我的师父并没有特别的给我讲过这些,而我本身的姓氏注定了我是一个贵族,我”

    “从现在开始也不迟。”我在心中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沃尔马一副领悟了的样子,沉默了很久,忽然站起来,一把就扯开了他那白色的,半长的,有些类似于衬衫的袍子,露出了棕色,略微强壮的胸膛,然后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到:“是不是这个样子?他妈的,应该就是这个吧?如果你告诉我不是,那就真他妈的!”

    我无语的看着沃尔马,好吧,希望沃尔马的师父师叔什么的别怪我,土匪的表象,也不能掩藏善良的本质,我在内心迅速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然后硬着头皮说到:“大概吧。”

    “他妈的,你要问我师叔这句话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我就他妈的告诉你吧,现在邪道的势力他妈的大大的加强,和一个神秘的人物有关,他为邪道注入了他妈的新鲜理论和血液,采取了一种更新奇的道家和科学结合的方式!我他妈的弄不懂那是个什么,反正大概就他妈的是这样吧。所以,邪道拥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压制着正道,正道他妈的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虽然说不上是自身难保,但他妈的已经没有从前的话语权,为了勉强保持他妈的微妙的平衡,所以正道现在算是异常的谨慎。但我师叔说,你所在的师门是他妈的英雄,你也是个英雄吧,我们正道不能他妈的放任你们不管,只能这样暗中的进行了,这就是我师叔让我转告你那话的意思。”沃尔马非常快速的,豪爽的说完了这段话。

    在这期间,他一脚踏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夸张的挥舞着,配合着口沫横飞,慷慨激昂的样子,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已经数不清他这一段话里说了多少个他妈的,只能快速的琢磨他这番话的意思。

    “我学习的还好吧?”沃尔马有些忐忑的望着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打断我的思路。

    我忍不住笑了,开始有些喜欢起这个有些单纯的印度家伙,于是站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露着胸膛的衣服说到:“还不错,只是太过夸张了,不需要扯衣服什么的,另外,你可以少说几个他妈的。”

    “可是,你们中国话实在太复杂了,你知道的,印度的男人有时豪爽的说话,难免带上一两个骂人的俚语,可中国话骂人的,我只会这句他妈的。”沃尔马显得特别的无辜。

    “如果你不想骂人,可以不骂的,自然为重,你懂的。”我不知道我脸上的肌肉是否已经开始抽搐,但实际上我觉得我把这个单纯的家伙‘忽悠’的太过分了,但愿阮庆秋不会因此收回他要帮助我们的决心。

    “嗯,我会慢慢的领悟,掌握其中适当的度的。”沃尔马面对我的话,异常认真的说到。

    我拍拍沃尔马的肩膀,说到:“不论如何,帮我跟你师叔说,谢谢他了。我们老李一脉该承担的道义,该做的事,不管是怎么样困难的情况,我们都不会退缩。”说话间,我的语气渐渐的严肃了起来。

    面对我的认真,沃尔马也认真了起来,对我持了一个标准的道家礼,说到:“你们是值得尊重的,你的话我一定会转告给师叔。”

    和沃尔马简单而愉快地谈话就进行到了这里,在短暂的告别以后,沃尔马就走出了我的房间。

    在关门的刹那,其实我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仔细琢磨着沃尔马的话,我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来自正道的庇护,这件事情当然是好的,但是从这件给予我们庇护的小事儿上,实际上也代表了正邪两道正式开始博弈,按照情报网,以四大势力为代表的邪道不可能不知道正道的作用。

    牵一发而动全身,压力就来自于这里,我虽然不知道我们具体要做什么,但我明白,一旦我们失败,就意味着正道的失败,那个时候,我几乎可以预见,正道会面临着几千年以来,最严峻,最式微的局势。

    万鬼之湖一行就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我们一行人无意中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甚至称了博弈的焦点

    “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我重新做到了沙发上,并顺便从酒柜里拿了一瓶中国产的白酒,打开盖子,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一口!

    关键的是,我还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唯一明确的只是要找到那个强尼。

    前路漫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前路一片迷茫,而我们一开始只是为了找到我们的师父罢了。

    想到这里我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酒意上冲的时候,我的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异常的急促。

    难道是沃尔马又回来了?我带着疑惑,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脸色难看的承心哥。

    〖

第七十六章 无望的挣扎

    “承一,行不通。”承心哥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失败感。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承心哥说的这句话,只能关系到如月,是如何一个行不通?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把承心哥拉近房间,说到:“进来再说吧。”

    承心哥走进房间,一下子就摊在了沙发上,说到:“肥蚕对于如月很排斥,我不知道为什么?”

    排斥如月?怎么可能?!如雪的虫子怎么会排斥如月?我一下子转头看着承心哥,同时也皱紧了眉头。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是真的排斥如月。”说话间,承心哥把竹筒扔给了我,示意我打开看看。

    我打开竹筒,对着屋内的灯光看见胖蚕就懒洋洋的就趴在竹筒里,面对我打开竹筒的动作也毫无反应,丝毫没有想要‘放风’的觉悟。

    我只能把它倒了出来,倒出来是什么扭曲的姿势,它就将就着什么扭曲的姿势趴着,反正一副大爷我懒得动的样子,如果不是手上传来的绵软的手感,我几乎又要怀疑它是死虫了。

    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注意到,胖蚕身上那淡蓝的颜色已经消失了。

    “你看见了,金蚕蛊作为蚕蛊中的王者,能力是极其厉害的,就算是一只幼虫,消化你身上的剧毒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按理说,如月身上的毒也应该不成问题!因为按照我所知的一些东西,越是剧烈的毒,对这种类型的金蚕蛊越是有好处,如月身上的毒对它来说应该是一场饕餮盛宴。”承心哥徐徐的对我解释到。

    我看着手中懒洋洋的胖蚕,坐在了承心哥身边,说到:“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说它排斥如月?”

    “这个就是我了解的地方了,莫说是为如月清毒,就算靠近如月,它也不愿意,反应异常的剧烈!甚至可以感觉到它暴躁的情绪!在那种时候,我是不敢碰它的,相信我,如果碰它,它会毫不犹豫的给我一下子,就算它不是以毒性见长的金蚕蛊,它的毒一样比你和如月身中的剧毒烈。”承心哥说话间从桌子上拿起了我打开的酒,也给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口。

    我沉默了,其实这毕竟就比较为难承心哥,他是道家的医字脉,并不是巫医,这种事情也难怪他束手无策。

    “不然,我们想办法联系月堰苗寨的人问问?”我试探的问到。

    “没用的,金蚕蛊做为月堰苗寨最高的蛊虫,根本不是一般的养蛊之人能够接触的到的,唯一有身份接触它们的只是蛊女!那是蛊女的不传之秘现在月堰苗寨的蛊女还小,凌青奶奶失踪了,如月这个样子,而如”承心哥一下子打住了,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捧着虫子,有些无奈了,问到:“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其它寨子的人呢?”

    “就算你现在赶回华夏,找到其它寨子的人,而且必须是和蛊女有相当地位的人,又愿意告诉你关于金蚕蛊的相关事情也没用!承一,我不是打击你,我对巫蛊的了解比我多一些,每个蛊苗的寨子,培育蛊虫的方式都不一样,更何况是金蚕蛊这种顶级的蛊虫?不一样的培育方法,会导致蛊虫有各种不同,你问了又有什么用?”承心哥的心情非常不好,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我的心情也跟随着变得沉重。

    “没有办法,必要的时候,各脉的禁术都上吧,总之不能让如月死了,更不要说死在异国他乡。”承心哥的眼中是异常坚持的目光。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如果到最后都没有办法,就转伤在我身上吧。”我拿过承心哥手中的酒,想也不想就连灌了好几口,辛辣的酒流进喉咙,冲入胃里,泛起的却是一片苦涩,为什么偏偏是如月?为什么又偏偏是巫蛊之毒?这天杀的巧合!

    承心哥看着我,神情难过的说到:“如月为你挡刀,本身就是你应该背负的因果,我不会反对你的做法,总之我会尽一切能力救你!只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转伤之术是很不能把握的术法,讲究的是代价均等,而且要付出利息!如果转移到你身上,轻易的就被你的金蚕蛊所解,那就不是转伤了!到时候,我也无法把握会变成什么让你难受,让我们为难的东西,加上‘利息’的原因,它不会轻松,只会更加的难以对付。”

    说完这句话,承心哥再次叹息了一声。

    我摇头说到:“死了也没关系,如果不是如月,本身该死的就是我,你以为我完全没有防备,背对杀手的情况下,他一刀刺不中我要害吗?我是拣来的一条命。”

    说完,我不再说话了。

    而承心哥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异常为难的神色,还有懊恼和难过,他几次想开口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重重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脑袋上,抓着自己的头发说到:“如果当初最难掌握的灵医术之意念疗病,我能稍微掌握一些皮毛都好啊!到底是师父不在,到底是师父比我厉害很多啊。”

    “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说道家的传承,就算是简单的事情,只要关系到技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到底还年轻。”我说完,也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沙发上,再次感觉非常的想念师父们。

    没有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心底的无助感,就连成长都变得磕磕绊绊。

    到现在,连找他们的自由也被剥夺,莫名其妙的被推倒了风口浪尖,而师父们,你们究竟在哪儿?还在地球上吗?这个无稽的想法,让我的心底再次泛起了一片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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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时间匆匆的过去,就如沃尔马所说,我们得到了很好的庇护,至少在印度的境内,没有所谓的杀手再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在这家私人医院呆的很好,沃尔马后来几次的聊天也给我们谈起过,让我们放心的呆在这里,多久都不成问题,这家医院是他的产业,外加印度本身特殊,是一个最大的宗教国家,本身就有自己独特的修者势力,所谓的世界修者圈子几乎不怎么渗透的进来,而鉴于他的身份和地位,那些杀手绝对不敢放肆。

    安心的呆在这里?难道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吗?我叹息了一声,为在病床上守夜的如月掖了掖被子,思绪凌乱。

    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如月的睡颜很平静,在这种时候像极度了如雪,只是脸上的苍白,让人从心底感觉到不安,特别是今夜看起来,连嘴唇的颜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

    医院动用了最好的营养液维持着如月的生机,而在这间病房,承清哥的铜灯,承心哥的祈祷之物都摆放好了,只要如月有任何支撑不住的迹象,我们就会开始施法。

    至于我已经在如月的身上用特殊的红绳绑好了锁魂结,在最紧急的时候,我会催动术法,让这锁魂结彻底地发挥‘逆天’的作用。

    要知道绑结只是针对‘生人’,身体还有生机的,锁住他的灵魂,对于身体生机渐消的,必须动用特殊的术法!那才是真正的锁魂。

    真的要到那一步吗?我习惯性的摸了摸如月的发丝,或许是因为支撑的很难,生机已淡的缘故,手中传来的再也不是以往那种顺滑的手感,而是有些干枯的味道了。

    这种发现让我的心中涌起莫大的心酸和悲哀,强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我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如月说到:“如月丫头,你别闹了,快醒来吧。大家都等了你三天了,我们的日子虽然漂泊,但也精彩!你不想和三哥哥一起去冒险了吗?不是小时候,你就会鼓动着我去饿鬼墓吗?”

    依然的,如月没有任何的反应,我难过的别过头,长夜漫漫,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这种悲哀,我想我需要出去抽一支烟。

    病房外,香烟的味道为我带来了些许的安慰,我又忍不住掏出随身的竹筒,盯着它发呆了,一是因为想念如雪,这种时候,不止是我需要她,如月也需要她。二是因为我想知道这只金蚕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对如月如此的排斥,尽管在和承心哥谈话以后,我也用这胖蚕试了无数次,它就是不肯。

    想了一会儿,没结果,我把竹筒又塞进了裤兜里!

    今夜该我守夜,我给大家已经打了招呼,任何情况都不要通知我,除非是生死大事儿,其实也是我在逃避,因为在我守夜之前,我终于下定决心,把这个情况通知给沁淮,但我不敢亲自去对沁淮说,只能拜托承心哥。

    我不敢保证没有最坏的情况发生,就比如我死也救不回如月!而沁淮作为如月的未婚夫,我的兄弟,我没有隐瞒他的理由,否则他真的会恨我一辈子。

    好在以沁淮的身份,修者圈子的人也不敢动他,因为修者世俗一般的情况下都两不干扰,杀了沁淮这种高管子弟,引起的震动简直可以遇见!只有黑烟苗寨那种逆天又野蛮的寨子才敢打沁淮的主意,可是这个世界上黑岩苗寨毕竟只有一个。

    加上我们的行踪反正已经暴露,也无所谓沁淮来这一趟,不涉及到多余的事情,沁淮是安全的。

    思考间,香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看着如月病房的门,我想我是应该进去了。

    〖

第七十七章 如雪的笔迹 为清浅微微蓝加更

    进入病房,灯光依旧昏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睡颜还很平静地如月此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嘴唇也微微的张开,像是在说什么,却又苦恼的说不出来的样子。

    她是梦到了什么吗?我疑惑的看了如月一眼,却感觉到有些微微的凉意,回头一看,原来是虚掩的窗户被风吹开一部分。

    可能是如月觉得有些凉了吧?我这样想着,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虽然是在印度,但毕竟已经是冬天,加上这里昼夜温差较大,小心些总是没错。

    如月现在虚弱着,对冷暖敏感了一些也是正常。

    房间安静,我就坐在如月病床前的沙发上静静的守候着如月,床头科技仪器正在监控着如月的生命迹象,而在这边,承心哥和我也布置了一些道家的手段来监控着如月的生命迹象,一切都为了如月不要发生任何的意外。

    异乡的月亮和华夏的月亮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的清冷却又迷人,只是不知道在同一轮月光的照耀下,我牵挂的人们又在做着什么?

    师父,父母,如雪我的思维发散到很远,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这些一想,就会让我困意全消的人或事儿,今日想起,忍不住一阵阵的困倦,难道是我这些日子太疲惫了,需要休息吗?

    不,我还要守着如月,守着她不能出什么意外?

    我强打着精神,守在如月的身边,可越是这样,越是抵抗不住那一阵一阵的倦意,终于在我自己也不甚清楚的情况下,我趴在如月的手边,沉沉的睡着了。

    没有梦,只是很困很困,在无色的睡眠中,我的心中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情绪,焦急,冲动,异样的疑惑,说不上来的莫名情绪,却怎么也醒不来。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在最后,我竟然开始模模糊糊的做梦,梦中的场景依旧是在这昏黄灯光下的病房,有一个身影静静的坐在如月的身边,握着如月的手,带着一种温暖的目光凝视着如月。

    我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只是按照感觉知道她的目光很温暖,而我只是看着这个身影,心中就莫名的心痛。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心痛?尽管是在梦中,我也忍不住开始思考!心痛毕竟分很多种,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引起我这种带着酸涩感心痛的女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如雪!

    可是怎么可能是如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但我应该是在梦中吧,如果是在梦中,那就没什么问题。

    忽然间,我又释然了,我很奇怪我自己这种状态,异常清楚自己是在梦中,想醒来却也醒不来此时,就更是不愿意醒来,我把那个身影当成了如雪,我愿意她多在这里呆一会儿,陪着我和如雪,哪怕只是在梦中。

    因为有了如雪的存在,病房的气氛变得安谧又温暖,她只是静静的握着如月的手,没有说什么,我就感觉心中平静了不少。

    偶尔,她会轻轻的摸摸如月的脸,偶尔她会为如月整理一下发丝,这种安静的守护,让我甚至愿意这个梦永恒下去。

    但梦又怎么可能永恒?只是过了一会儿,那个身影就站了起来,再看了如月一小会儿,就轻轻的要走出房门,在那一刻,我在心中狂吼,如月,不要离开,甚至我能听见现实里的自己也呻吟出声了却又生怕这个梦散了。

    奇异的是,那个身影好像听见了我的呼唤,忽然转身轻轻的朝着我走来,而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个身影就是如雪,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清淡表情,我在心中想了千百次的身影,我怎么可能看错?

    她走到我的身边停下了,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我看见她举起了一只手,似乎是想摸摸我的脸,但又停在了空中,许久不曾放下。

    如雪,你是怎么了?因为必然要分开的原因,在梦中也要对我这么‘吝啬’吗?你知不知道,失去了你,我差一点就永恒的沉沦在了那个北方的边境小城?

    我觉得委屈,面对爱的女人,忽然就想哭!因为梦太真实,甚至我的泪水真的就滚落在了脸颊,我能感觉它温热的温度。

    终于,那只手还是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脸上,稍微有些冰凉的手指,多么熟悉的感觉,为我拂去了那一颗泪珠,又轻轻的落在我的脸上,从我脸上的皮肤划过。

    “如雪,不要走!”我开始在心中不停的喊着,如雪,不要走,如雪,你留下,如雪

    “如雪,不要走!”终于,我喊出了声音,但也一样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看,哪里有什么如雪的身影,一抹脸上,泪水划过的痕迹却还在

    我是思念成狂了吗?我有些痛苦的笑了一下,算是自嘲,却发现如月的脸上也有泪痕

    这!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莫非如月也和我一样梦见了什么哀伤的事情吗?我不敢奢望那个梦是真的这样想着,我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张纸巾,为如月擦去泪痕,为她拉拉被子,却忽然发现在如月被子的一侧有一封信。

    信?什么时候来的?我的心先是狂跳起来,接着就迎来了一种异样的紧张!

    狂跳是因为我还是忍不住首先想起的就是,梦是真的,紧张却是因为梦中并没有看见如雪放下什么信,联想起我们处在危险的环境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封信,那么放信的人要是有心做什么?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可我竟然还在这种时候睡着!

    我忍不住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接着就从床头拿过了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拆开。

    信很简短,我只是花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看完了,但是看完以后,我就疯了,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就按动了如月病床上的呼叫铃!

    因为是私人的医院,单独负责如月的护士就在隔壁,不到半分钟就出现在了病房,我急急的对护士说到:“帮我看着她,一有情况,就通知我的其他伙伴,我要出去一趟。”

    护士不懂中文,有些迷茫的看着我,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连一句话的时间也不想耽误了,只能用英文吼了一句,看着她,就冲出了病房。

    走廊空荡荡的,可是压抑不了我几乎瞬间疯狂的情绪,我在走廊狂喊到:“如雪,如雪”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死一般的安静,还有另外一个值班护士探出头来,带着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因为我是沃尔马重要的朋友,到底没有阻止我。

    而我又哪里顾得上这些,一路在医院狂奔着,一路疯狂的,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如雪,直到冲出了我们所在的医务别墅,冲到了外面漂亮的大花园里。

    我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开始又在花园里狂奔,依旧是疯狂的,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如雪,可还是没有回应!

    我愤怒了,愤怒了到想哭了,我一路冲刺着,最终跑出了医院,站在陌生的,安静的异国街道,还在大声的呼唤着如雪,但哪里又可能有什么回应?

    “如雪,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出来啊为什么不见我,你真有那么绝情?你就算忘了我,就算对我没感情了,你亲自对我说一声啊!如雪,如雪”喊到最后一声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喉咙承受到了极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一股咸甜的气息充满了整个口腔,该不会是把喉咙都喊破了吧?

    我一下子跪倒在递上,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封信,就算喉咙喊破了你也不愿意出来见我吗?那一刻,一种别样的愤怒简直充斥了我的整个灵魂!

    也就这时,一双手猛地把我拉了起来,我一看,是肖承乾,他的脸上还带着愤怒,在他的身后,几乎所有的伙伴们都出来了,除了承心哥,他应该去如月的病房了吧?

    “陈承一,你现在还嫌情况不够乱吗?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承受不住压力疯了,我是不会相信你就这么疯了的。”肖承乾责骂着我,但眼中却忍不住流露出担心的情绪,而在他身后的伙伴也是。

    我的喉咙很痛,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只是看着肖承乾,还是不能掩饰眼中的痛苦,喘息着。

    “陈承一,你不是吧?你不能疯的!”肖承乾着急了,一把扯着我的衣领,有点着急的吼到,吼完之后,他仿佛又怕惊吓到我,松开了我,假装开朗的一把揽过我,说到:“承一,我知道你没事儿,走,回去休息吧。男人总要缓解一下压力,我呢,就是喝红酒,你没事儿喊喊如雪也是可以的。”

    提起如雪,熟知我往事的大家都流露出了有些难过的表情看着我,除了路山和陶柏有些迷茫,但是也在担心我。

    大家想说些什么,却被肖承乾给阻止了,我听见他三八的小声对大家说,现在不要多说什么,免得刺激他。

    真以为我疯了吗?我的喉咙现在还是没有缓过来,但是我扬起了手中的信,递到了肖承乾面前,终于能嘶哑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没疯,她的笔迹,救如月的办法,她来过!”

    “什么?”肖承乾拿过信,再次用看疯子的眼光打量着我。

    却被承真一把抢过去,说到:“我看过如雪姐的笔迹,我能认得。”

    〖

第七十八章 又一次的离开

    最后这封信被大家传阅过了,证明就是如雪的笔迹。

    让我疑惑的只是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还是说如雪不愿意见我,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但已经没有答案了,除非如雪本人来解释。

    而大家疑惑的重点则和我不一样,谁都知道如雪在那神秘的龙墓之中,怎么可能突然来到印度?

    “我觉得信上说的方法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儿好,毕竟如雪姐的笔迹不是什么秘密,万一是有人模仿呢?怎么敢随便在如月身上试验?而这方法本身就有危险。”在大的会客厅里,发表意见的是承真。

    因为解释不了如雪为什么会到这里的迷,所以大家对信的事情争论不休,承真这是在总结发言。

    说完后,承真转头望向我:“承一哥,你的意见呢?”

    我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意见?我自己都处于深度的迷惘当中。

    承真保守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毕竟关于如月我们之前就准备了自己的一套办法,处在这种环境中,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保守的人还是占大多数。

    “我赞成使用信上的办法。”一直有些沉默的承心哥在大家都要同意的时候,忽然开口了。

    面对大家疑惑的目光,承心哥说到:“首先,我对巫蛊之术有些了解,虽说了解不深,但也知道信上所说的一切根本不是胡编乱造,而是有确实的可行性,虽然由我们这些外人操作起来,比较困难!第二,你们都没有经历过龙墓,但那却是我和承一亲自经历过的地方,我这样说吧,那里那里是一个不能用现实来衡量的地方,是空间之谜一个见证的地方,我和承一走同一条道路,会莫名的出现在别的地方,你们懂吗?如雪完全有可能来到这里。”

    是啊,如雪完全有可能来到这里,前提是龙墓最深处的地方,她已经能够了解一些,并能够运用!

    在之前我师祖曾留给她进入龙墓最深处的办法,而师祖也曾说,龙墓最深处,是一个空间极其不稳定的地方,曾经有一条龙想在那里回到昆仑。

    这根本就是现代的神话,但确实也发生在我眼前。

    “我赞成承心哥的意见。”我声音嘶哑的开口了,承心哥的话让我回忆起了老林子的一切,虽然那是我最不愿意去回忆的,但我直觉承心哥的话是对的。

    “可是”承真还是不能信服。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的,医院内是有监控的。”这一次的讨论我们没有回避沃尔马,他毕竟是这里的主人,在我们讨论的时候,他一直很饶有兴趣的听着,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他忽然说出了一句决定性的话语。

    “什么?”这次连一直很冷静的承清哥都震惊了,眼神中带着对沃尔马的责备,大意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

    沃尔马面对着我们‘要杀人’的目光,无辜的说到:“你们说的太他妈的有趣了,我听入迷了,事实上我是一早就想说出这件事情的。”

    大家无语了,而肖承乾走到沃尔马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到:“我记得你是一位绅士,怎么从几天前开始,他妈的就不离口了?”

    “哦,那是承一教我的,一个道家人该有的说话方式,必须直来直去,要非常的男人。”沃尔马骄傲的说到。

    ——————————————————分割线————————————————

    最终,沃尔马调出了医院的监控视频,而在监控视频里,我们共同见证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雪真的来过这里!

    她出现的画面只有短短的十几秒,就是走过医院带有监控的走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而在那段视频里,如雪走过的走廊,在过了三分钟以后,才是我狂奔而出的身影。

    “如果不是如月姐住在一楼,或者如雪姐出现的画面会多一些。”承愿看我反复的看着那段画面,是这样安慰我的,或者她也找不出再多安慰的话来了。

    我冷笑了一声,终于伸手关掉了视频,既然真的来过,为何要如此选择?连见我一面,说几句话都如此吝啬?我现在是已经完全冷静了,这种冷静是来自内心的冰冷,感觉是内心深处一种最珍贵的感情之一被永远的冻结了。

    看着我的表情,陪着我一起看视频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两个人感情的事,外人又怎么好过多的评论?最终只是肖承乾鼓起‘勇气’对我说了一句:“承一,无论如何,男人都要尊重女人的选择,但愿你放下。”

    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比疼痛更可怕的是心冷,即便我忘不了,那忘不了的也应该是进入龙墓之前的如雪吧?或者进入了龙墓之后,真正的如雪就已经不存在了,是真正的一入龙墓弃凡尘了,变为了一个陌生的只是有着如雪躯壳的女人。

    这种想法让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希望破碎的沉痛让人内伤,可是我必须去接受。

    我用五秒中强行握住了自己有些颤抖的手,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对大家说到:“如月那边进行的顺利吗?有没有人去看看?”

    “我去看看吧?但愿如月姐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一关。”说话的是承真,说完之后,她转身走出了我们这间客房。

    按照信上所说,胖蚕之所以不能为如月疗毒,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如月本身有自己的本命蛊,胖蚕排斥。第二最重要的原因是如雪在交付胖蚕给我的时候,其实已经通过一定的办法,让胖蚕接受我的存在,否则以我一个外行,怎么可能控制拥有的了这种顶级的蛊虫?说明白点儿,我是胖蚕的半个主人,它为我疗毒是自然,按照它的‘骄傲’,怎么可能再为如月疗毒?

    所以解决的办法有两个,第一就是我彻底成为胖蚕的主人,能够指挥胖蚕为如月疗毒。

    第二,就是把胖蚕变为如月的本命蛊,那样胖蚕就自然会为如月疗毒了。

    第一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道家人,身份就注定了我不能接受苗寨的这种传承,苗寨对我再友好,也不可能将最顶级的金蚕蛊种在一个‘外人’身上,带着它没问题,想种蛊也可以,除非你正式放弃道家的身份,成为我苗寨之人。

    那么能够选择的就是第二点了,在这其中,如雪简单的写了取蛊与种蛊的办法,不是太难,就算让外人来进行也是可以的,难的只是取蛊会让如月瞬间对那个身上的剧毒没有了任何的防备能力(一直以来,和那剧毒对抗的是如月本身的本命蛊),如月必须在金蚕蛊种上之前,自己扛过一阵儿。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金蚕蛊不是人人种得的,否则金蚕蛊那么厉害,很多蛊苗苗寨多多少少培育一定的数量,那不是人人都可以种上了?这其中有什么奥妙,我们都不是太清楚,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如月如果承受不了胖蚕,结局一定会很惨。

    整封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些,在信上如雪并没有加上自己的任何评语,就比如如月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几率有多大什么的,只是简单说明了方法。

    弃凡尘,或许她还没有弃掉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可如此冰冷的信那也是快了吧?我发现恨会让人的想法阴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不去恨?陈承一到底也只是普通人,各种情绪和怨恨依旧会有,但愿此后能够真正的放下。

    我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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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如月也在这样的日子里醒来了。

    我倚在门框边,看着病房中沁淮握着如月的手,惊喜万分的样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心想这样算不算也是一个圆满?

    沁淮是两天前赶到印度的,看见我,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承一,我很想揍你,但并不是因为如月受伤的原因,而是做为你的兄弟,我只想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能亲口对我说,即便是天塌地陷的事情,也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明白吗?”

    “大概能明白了。”我是这样回答沁淮的。

    “很多年了,我太了解你,因为太重视身边的人,有些时候反而是可恶起来!但是逃避和让自己受伤会是一直的办法吗?承一,你不要永远这样黏黏糊糊下去,你师父从小不就让你不要这样吗?”

    师父?在这样的阳光里,我在心中默念了一声这个词语,而接下来,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去到赖布尔,找到一个叫做强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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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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