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热血青年的渊源
肉卡在嗓子眼儿里,跟上次的情况一样,我是很想反手抽一顿这个小子,但理智阻止了我,心里憋屈,所以肉咽不下去,只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这一次没有人应他,包括肖承乾这个家伙都没有冲动,我不知道肖承乾那一脉具体是怎么教育他的,但从我入门开始,师父曾经让我牢记在心的第一条训诫就是,道术绝不能用来好勇斗狠,更不可在普通人面前轻易展示。这是师门的两大忌讳!他问我敢是不敢,的确好笑了点儿。
我肯定是不敢的,因为在以前不管是与林辰的几次斗法,还是鬼市出手,都是事出有因,或者师父首肯,和他动手,就是犯忌了。
我咽下了卡在嗓子眼儿里的肉,又喝了一大碗米酒,擦了一下嘴,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站起来,首先对那纪清说到:“我是真真的不敢,让你见笑了。”
然后对桌上的各位长辈抱了个拳,作了个揖,很是抱歉的说到:“各位长辈,承一大病初愈,精神有些不济,这酒一多,也就觉得扛不住了,想提前下席休息一下,望各位见谅。”
“也是,昏迷了两天,实在不易硬扛着,去休息吧。”首先体谅我的就是郑大爷,我到底没和纪清来一场无聊的斗法,多少也让郑大爷松了一口气,毕竟主人家在这里,斗法无论输了谁,主人家都觉得尴尬不是?
郑大爷一开口,大家纷纷表示赞同,除了那个红脸老者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做过分的表情。
一时间,要求斗法的纪清倒被晾在了一旁。
我礼貌的一一抱拳,感谢,然后就要下了席,这时纪清开口了:“原谅承一兄不敢斗法,是因为伤势未愈,不想让小弟占了便宜啊,那小弟随时候着承一兄。其实,小弟也只是想和承一兄切磋一番,让承一兄指点一下道术而已。”
这还没完了不是?刚才嚷着撕破了脸,这下又这般恭敬,我回头看着纪清,实在搞不懂这小子为什么就这般赖上我了,而他师长的态度也是这般的奇怪?
“不用候着我了,我说了我不敢与你斗法。”我一字一句的对他认真说到,感觉到了这时耐心已经被磨掉了一大半。
“承一兄,鬼市一战,圈中盛传你是年轻一辈第一人!你这样推三阻四,这不是弱了咱们华夏圈子年轻人的名头?要知道,不管是南洋,东亚,甚至西方都有圈子,看咱们笑话吗?”纪清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南洋?东亚?甚至西方,你说欧洲?好可惜啊,我一个也不认识,所以就管不了他们怎么看!更没有那个觉悟要抗住圈子的名声,你去吧,我现在认定你已经是年轻一辈第一人,历史的重任,圈子的光辉交给你了。”我的耐心已经被这家伙纠缠到了极限,眉头微皱的说到。
话刚说完,肖承乾就在我身后大笑起来:“哈哈,我可不承认他是什么第一人,但就是不与你斗法,你要如何?你待如何?你准备咬人吗?”说完话间,肖大少爷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白手绢,擦了一下嘴,整套动作优雅无比,然后把手绢扔在了纪清脚下。
刚才还在大笑,此时他的神情已经变得有些阴沉,就如我同他第一次见面那样,他小声的对纪清说到:“老李一脉个个喜欢讲道义,心软的跟大姑娘似的,但我肖承乾不,如果你继续惹我,让我记恨上了,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跟毒蛇似的,真的。”
或许是此刻肖承乾的神情太过阴沉,也或者是肖承乾此刻的气势有些吓人,总之肖承乾说出这番话,那纪清是倒退了一步,一下子脸涨的通红,肖承乾已经自报了家门,而以他背后的势力和他的身份,他在圈中的名头也不弱,想必那纪清是听说过的。
而肖承乾组织做事儿,就真如肖承乾说的那般,可不像我们老李一脉那样好说话。
说完这话,肖承乾转身一把揽过承心哥说到:“走,陪我睡午觉去,我这酒也喝多了。”
“什么叫陪你睡午觉,请你说说清楚。”肖承乾刚说完这话,大家莫名其妙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俩的身上,估计承心哥以为肖承乾在陷害他,此刻眼镜之下的那双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精光一闪的模样,让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肖大少估计是怕了承心哥,赶紧解释到:“你和我一个房间的啊?我没带钥匙,就只能拖着你了,俩大男人怕啥?难不成我还叫个女的啊。”
承心哥没有说话了,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纪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合魂的影响,那目光像极了一只狐狸在思考什么事情,最后他对如月说到:“就不劳烦你了。”
转身和肖承乾走了,这个时候的如月正在小口的撕着一块腊肉吃,听着承心哥这话,一双大眼睛眯着笑,跟弯月亮似的,点点头说到:“那也好,我自己也不用劳烦了。”
我听得一滴冷汗掉下来,玩药的,和下蛊的,如果他们想整一下纪清,估计那小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在他们放弃这个打算。
打了个呵欠,我到底是有些软绵绵,懒洋洋的,所以不再看着纪清,而是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可那已经被肖承乾‘威胁’的有些小怕的纪清,忽然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在我身后大喊到:“陈承一,我是不会放弃的,你等着,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说这话时,我正跨过门槛,听他这么热血的一喊,差点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
太热血了,让我不由得想起我爱看的热血漫画中,夕阳下,男主角在手上以后,朝着夕阳大喊我是不会放弃的,然后旁边总是有个人会热泪盈眶的被感动到,说点儿什么青春真是让人感动之类的话。
我觉得我现在对那纪清也讨厌不起来了,感觉他就是个比我年轻时还二的二愣子,我简直怕了,也惹不起,赶紧‘狼狈’的跑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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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暖洋洋,在我养伤的那个安静小院,我们一行人聚在了一起。
一条长几,两壶清茶,几把手工的竹椅,让这个下午安宁而美好。
所有人都有些懒洋洋的样子,尽管已经是午睡过后,除了路山,他正严肃低沉的和大家商量在上午和我商量过的事儿。
却不想得到了一致的答案,这算个什么事儿?你自己想好说辞,找我们对词儿就好了!然后就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去看陶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去了。
路山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望着我说到:“承一,是不是你没告诉我一件事儿,其实你才是那个最靠谱的人?”
“我?更不靠谱,不过要端大师兄的架子,不得不做靠谱的样子。”我抿了一口茶,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靠在竹椅上,随口说到。
路山也莫名的放松了,半靠在竹椅上,喃喃的说到:“是啊,你们都不靠谱。但经历过万鬼之湖以后,我就偏偏觉得你们是可以用生命来信任,托付的人。”
我微微一笑,然后说到:“麻烦,好好说话,别一天没事儿说电影台词玩儿。”
路山也笑了,而在那边,看过陶柏出来的承心哥和肖承乾在讨论朱雀是公的,还是母的这个问题,承心哥坚决咬定是母的,因为陶柏的性格那么害羞,应该是受到‘母’性性格的影响。
肖承乾辩不过,在那咬牙切齿的吼:“啊,你是感同身受是吧?别的我不知道,嫩狐狸却肯定是母的,你是不是也是‘母’性性格来着?”
“我x,老子今天要找你斗法,要签生死书那种!”承心哥被触碰到了‘逆鳞’,一下子就怒了,吼叫着就朝肖承乾扑去。
承真,承愿,如月笑弯了腰,巴巴的靠在门边看热闹,承清哥无视,慧根儿是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两人干脆的朝着我和路山走来。
小院里一片热闹,却被一声咳嗽的声音打断,我们转头,却发现郑大爷与云婆婆站在了门边。
说起来,我们大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这样闹腾确实不像话,见到来人了,一群人也不闹了,赶紧搬过两张竹椅招呼两位老人坐了。
郑大爷一向是个直爽的人,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到:“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应该还要几天,还有些事儿要处理。”我自然的想起了江一让我们原地待令的事儿。
郑大爷也不细问,只是开心的笑到:“多待几天也好,我这上好的米酒天天拿出来招待你们啊!到时候,多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几杯。”
“没问题。”我笑着说到,但同时也期待着郑大爷和云婆婆的下文,他们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我来,是想说那纪清的问题”郑大爷开口了。
“哦,其实我不在意。”我已经把纪清定义为了热血青年,说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了。
但我说话的同时,云婆婆接了一句嘴说到:“但他说起来,和你师父有些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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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个下午
和我师父有些渊源?这倒让我有些好奇了,赶紧的收起了闲适的心情,要听郑大爷和云婆婆说一下是咋回事儿?
“这事儿呢,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当年他差点儿成为了你师父的弟子,到最后却被你师父拒绝啦。”郑大爷不愧为第一直爽老汉子,我刚准备听长篇故事,他一句话就给我打发了。
而承心哥正在喝茶,听郑大爷那么一句话交代完了,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吐了肖承乾一脸,然后连声的咳嗽起来。
“你故意的。”肖承乾一脸无辜,承愿忍着笑给肖承乾擦脸。
承心哥根本不理肖承乾,望着郑大爷说到:“这就完啦?”
“嗯,完啦啊,难道还有别的?”郑大爷和肖承乾一起‘无辜’。
倒是云婆婆咳嗽了两声说到:“这事儿,是我们从他师门长辈那里打听来的,因为那孩子和你过不去,我们都看出来了,做为主人家总得问问原因吧?你师父拒绝收他为徒,估计是伤到这孩子了,所以,我们问了,就来找你了,让你不要真的同他生气。”
“我不生气的。”我放下了茶杯,原本就没有生气,如今听到了原因,就更不会生气,只是会奇怪,师父虽然不靠谱,但绝对是一诺千金的人,怎么会临时拒绝纪清呢?中间的原因是什么?
但我还没来得及问,如月已经托着下巴先问了:“云婆婆,你知不知道详细点儿的事?按说姜爷绝对不是会做伤人之事的人,怎么就偏偏?”
“这事说起来也不怪姜立淳,毕竟姜立淳几乎是和我们同一代的修者,名声怎么样,我们心里还是有谱的。这中间说起来还是缘分未到,当年吧,不知道为什么流传出了姜立淳要收徒的消息,然后引起了圈子里很多人的注意。你们也知道你们老李一脉虽然不爱和圈子里的人太过接近,但名声总是在那里的。”云婆婆说到。
而郑大爷赶紧补充的接话到:“所以,这个消息流传出来以后,那些有心之人纷纷挑选自己颇有天赋的后代,准备送入你师父的门下。”
“你师父知道了这样一个情况,就公开说,也不知道谁放出了他要收徒的消息,其实是破坏老李一脉的规矩的。但大家如此厚爱,他也不好推诿,他说他要去撞缘,若三年后,还是寻徒未果。他就在这些人举荐的孩子中选一个最有天赋的孩子,来传承自己的衣钵。”云婆婆和郑大爷一唱一和,开始说起当年之事。
“是啊,说起来这纪清也是赶了巧,三年后,也就要到姜立淳约定的日子前十天,他出生了!那个时候圈内可热闹了,传的都是他的天赋多大强大。”郑大爷的脸上一副追忆的神色。
“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倒是不知道。但毕竟纪清的父亲是圈内人,而且就是纪清所在这个门派的人,地位还颇高,大家给面子,夸张了也不一定。总之,这个天分倒先不说,在纪清出生后,是他父亲放出消息,要让他儿子拜入姜立淳的门下,说老李一脉是圈中盛传最有希望修得正道的十几脉中的一脉,而且是单传!这对儿子的前途是最好的。”云婆婆接口说到。
“可是,这事儿吧,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声息,到后来我们也就不知道了。若不是刚才见那纪清不对劲儿,我们去打听,还真不知道这后来之事。后来之事,大概就是三年之约过后,你师父出现了,但说已经定下了徒弟,就不会在收徒了。当时,纪清的父亲不甘心,专程抱着纪清去找了一次你师父,但还是被拒绝了。”郑大爷摇头晃脑的说到。
前途很好吗?我舔了舔上唇,品味着舌尖上传来的茶味儿,心中想到的是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是如何对待我的,他从来不与我说前途,说正道,说我该做什么,说的最多的只是随本心,求安心,这一世有修者的缘分就修,修到尽头,只要本心安然,任何结果都是结果
到后来,他还无声无息的跑了,这叫什么有前途?
想到这里,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事儿引起了我们的共鸣,我看我的师兄妹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但云婆婆没察觉到,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到:“我听说,那时你师父好像说了,纪清的天分不如你。好像是你师父得意过头了的无心之言,我就想着这事儿恐怕伤到了纪清。”
“那纪清当时不还是小婴儿吗?”我眉头微皱的说到,再说天分这种事情真的有些飘渺虚无,又没有个统一的测试标准,谁强谁弱只要相差不是太明显,还真不好说。
我觉得那话多半是我那护犊子的师父,一时得意忘形,张嘴就乱说的吧?却没想到。
“哎,纪清父亲不是小婴儿啊?难道他不会与那纪清说?”云婆婆此刻的样子颇为八卦,看得我一头冷汗,只能连连点头应了,心中对师父曾经做下的这事儿颇感无语。
这老头儿常常教育我,莫失言,更不要图一时口快,伤人于无形,别看那小小的言语也带有大因果,他得意之下也给忘记了。
看来谁都不是圣人和神仙,就包括我那师父,这不种下了因吗?可他应该就不是圣人和神仙的,我莫名的想起了他蹲在街上看大姑娘的样子
忽然,我有些想师父了。
只是不知相见该是何日,这样的现实忽然让我有些意兴阑珊,赶紧又对郑大爷和云婆婆说了几句放心的言语,让他们安抚一下纪清,就再也没有了说话了**。
郑大爷和云婆婆告辞了,整个校园莫名的从刚才的热闹变得有些冷清,太阳依旧暖洋洋的,却忽然照不进我们心里了。
承真身子缩着倚在竹椅上,忽然开口对我说到:“承一哥,如果我们最终找不到师父,我们师兄妹们就这样相依为命吧?”
我有些心酸,咳了一声,望向了承清哥,他是最稳重的一个,感觉到我的目光,承清忽然掏出了一副墨镜戴在了脸上,然后转脸看向了悠悠的蓝天,说到:“也好,找不到就这么办吧?竹林小筑,一生清修,到终老时,也不会觉得孤独无助。”
“那是找不到再说吧,我们不是在路上吗?没到尽头,还是不要谈论结果。”承心哥扶了扶眼镜,微眯起了眼睛,是想掩饰眼神中的些许伤感吗?
“我x,整的太文艺了,你们以为在拍文艺片儿吗?”肖承乾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喊到,接着却小声的嘀咕:“一定能找到的!我还没给我姥爷养老送终呢?但如果真找不到,相依为命算我一个好不好?我不想回去了,那里冷冰冰的,真的冷冰冰的,姥爷走以后,谁都不是真心。”
肖大少难得露出那个可怜的模样,倒少了他平日里张扬和嚣张,我看着他,摸着下巴说到:“那得让我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啊?”肖承乾一脸愤怒的样子。
“那不废话吗?不然你给我弄点所谓的手工定制衣服?”
“没问题啊。”
“那什么我说不好名字的名牌也给我弄一屋子,让我穿到不爱穿?”
“随你喜欢啊。”
“嗯,什么山珍海味用来漱口洗脸的,我也不要求了,名贵的药材也弄一点儿来。”说话的是承心哥。
“也可以,只要那些大型的药铺有货,只要拍卖行有得卖。”肖大少爷已经开始自豪起来了。
“对了,别野什么的,也弄两栋?”我认真的说到。
肖承乾望着我终于无语了:“陈承一,你玩我呢?什么别野!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念别墅,你个狗日的”
“哈哈哈”我大笑了起来,承清哥在旁边继续很酷的戴着墨镜,摸着下巴微笑着说到:“肖承乾的四川话说的一点儿都不标准,还敢用四川话骂人狗日的。”
承清哥的话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冲散了刚才的伤感,是的,我们不能伤感,我们还在路上,怎么有时间去伤感?
有时,结果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我们去追寻过,心中就无憾了。
就如人生我来过,活过,对得起自己的本心,我还会在乎结局最终是死亡吗?怕结局不安心的人怕终究是那些心有遗憾,歉疚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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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一的要求
晚饭的时候,我没看见那纪清,连同那红脸的老者也没看见,随意的问郑大爷打听了两句,才知道他们一行人在下午,晚饭之前就离开了。
至于原因没有详细说,但郑大爷怕以为我误会与我有关,还是与我说了一句:“详细的原因我是不知道,但听说大概是因为师门那边有点儿事情。”
我应了一声,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我在当时以为纪清只不过是师父当年无心之言的一个小因果,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去登门致歉,态度真诚一些,了却了就好实在不值得一直挂怀于心。
晚饭的气氛还是非常的热闹,因为明天大多数的人就要离去了,在这天晚上大家也是放开了喝酒叙旧,说起来这湖村本来就是这些门派联合起来存在的一个村子,在这其中有很多人,曾经就来守护过湖村。
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中,不知不觉我又喝多了,我一直以为我不是一个嗜酒之人,但多年跟随师父,小时候看着他有事没事喝一杯,长大了陪他有事没事喝一杯,潜移默化下来,我才发觉我的不嗜酒只是在不上酒桌的情况下。
知道自己喝多了,那说明只是半醉,好在也只是半醉,因为就在这样的热闹之下,大门之外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待有人去开门后,我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后的是江一,还有几个跟随他的人。
这里的人大多不认识江一,因为他们那个层次还接触不到江一,不过老一辈的,有些地位的却一定是认识江一的,从几个匆忙跑去招呼江一的,还有站起来纷纷要打招呼的就看得出来。
江一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回应别人的招呼也还是那副新闻联播的腔调,别人想从他的脸上,他的声音里看出一个什么,听出一个什么,那是千难万难的。
路山就坐在我旁边的旁边,在看见江一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他端酒碗的手抖了一下,接着他一口就干了杯中的酒,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站起来,朝着江一走去,站在江一的面前,行了一个礼。
江一看着路山,神色包括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没什么感觉,或许是酒精已经让我忘了怎么紧张,我点燃一支烟,站了起来,对着江一招手,喊到:“唉哟,老大来了啊?等您好久了?”
我这副语气,让刚和江一打过招呼才坐下的郑大爷一脸惶恐,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用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给江一说话,我在心中苦笑,冲进办公室去找江一谈条件的事儿我都做了,不这么吊儿郎当反倒惹江一怀疑。
恐怕在整个圈子里,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江一的我是头一个吧?不,应该是小辈中我是头一个!珍妮大姐头远比我嚣张一百倍。
随着我打招呼,江一看了我一眼,其实他看与不看都是那副模样,可这一次我却莫名的感觉他的目光有所不同,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绪,他掩藏的太深,我看不懂也猜不透。
“陈承一,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啊。”路山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这小子这次倒装上了,不过想起下午我和路山商量的事儿,我也不动声色,假装轻蔑的看了一眼路山,然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无妨,老李一脉本来就是随心之人,和他们讲规矩,倒惹他们烦了。”江一依旧在‘新闻联播’,在我坐下后,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反正也听不出是真的无妨还是假的无妨,总之他说话的时候,就坐到了我的身边。
而路山却是不敢坐了,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江一的身后。
江一这一坐下来,许多人就纷纷来敬酒了,我以为江一不会应承,他却是不动声色的一一喝了,这么连干了许多之后,他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只是在喝完了以后,对大家说了句:“江某就承蒙大家的热情了,不过还有事在身,这就不陪大家了。”
该给的面子江一已经给了,他这么说,谁又敢说个不字?都赶紧的应着了,接着江一小声对郑大爷说到:“就劳烦你帮我准备一个安静的房间,好吗?”
郑大爷哪敢不应?连忙的吩咐了下去。
十分钟以后,我和路山都来到了江一的房间中,至于那几个随从则被江一打发到了其它的房间。
坐在房间的写字台后,江一的手指敲着桌面,看着我和路山也不说话。
路山站得笔直,目不斜视,而我吊儿郎当的倚在墙上,毫无顾忌的和江一对视,只不过江一的目光平静,还带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只是对视了几眼,我就莫名的站直了身子,莫名的不敢那么吊儿郎当了。
这样沉默了有一分钟以后,江一开口了:“陈承一,路山给我汇报工作,你一定要赖着跟上来做什么?”
路山依旧是那副目不斜视不说话的样子,我则说到:“我就是跟来看看这顽固不化的小子会不会说我什么坏话?”
“顽固不化?”江一沉吟了一句,然后望着路山忽然说到:“顽固不化为什么这次万鬼之湖的行动,事前我没收到一丝风声?反而是事后,才从别的渠道先得到的消息?”
说完这话,江一站起来,望着路山说到:“给我一个解释?”
路山装作犹豫的看了我一眼,而江一则对我说到:“这是摆明要说你坏话了,你还是先出去等着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根本是不容拒绝的,我假装拖拖拉拉的出去了,然后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点燃了一支烟。
路山要怎么说,我心里是知道的,因为路山在之前就和我商量过,他的办法不是太靠谱,至少我觉得骗不过江一,所以我出了主意,让他把一切先推到我身上再说。
在这之后,我会假装多多少少和路山有了一点儿感情的样子,而路山则表态无限的忠于江一,我们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我和路山的定位,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做成这样才是可行之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莫名的我有些紧张,脚下的几个烟蒂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就在我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路山出来了,神色非常的不好看,但他悄悄的对我比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是代表一切还算顺利。
“你可以进去了。”路山对我说到。
我点头,朝着屋内走去,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路山异常小声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很奇怪,他没提要见陶柏,反而很有可能要和你走一趟。”
我不动声色的和路山擦肩而过,走进了江一的房间中。
房间里,江一正在穿外套,一边扣扣子一边对我说:“承一,万鬼之湖大概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你陪我去一趟万鬼之湖吧?”
“现在?”莫名的,听着江一说这话的时候,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子危险的感觉一下子在我心中爆炸,潜意识里已经在疯狂的叫喊,不去,不要去!
但是江一此刻望着我,那目光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意味,又在提醒我,我拒绝了一样后果会很严重。
这种进退都是危险的局面我第一次遇见,但我还是没有忘记我答应过路山的事情,帮他拖延时间,现在江一没有提陶柏,不代表之后会不提。
冷汗打湿了我的手心,我装作轻松的把手放进了裤兜,一副不解加不耐烦的表情对江一说到:“现在?你叫我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去一次万鬼之湖?换谁不行啊?这大晚上的。”
江一见我说话了,终于收回了目光,继续系着他的扣子,然后说到:“就你了,为什么要别人?和我在一起,你还怕什么?如果你行动以前,通知了我,在万鬼之湖也不会那么狼狈。”
他的话没有任何的理由,但不知不觉就把我和他的关系定位在了某种程度,一起去一个地方一点儿都不奇怪的程度,如果拒绝,才显得我奇怪了。
我没有退路了,或许本身因为陶柏的原因也退却不了,所以我只能答应了。
江一非常的干脆利落,穿好衣服就带着我径直出门了,走到大门,听他的随行人员汇报,我才知道他已经问郑大爷他们借了船,原来他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是为什么呢?
江一走在前面,不回头,也不成说完。
我走在后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江一那高大的背影,心中那危险的感觉一股接着一股,但愿路山那小子机灵点儿,为我想出一条后路才好。
莫非此次还要与江一彻底的撕破脸?但为什么要撕破?他从始到终没得罪过我,只是我莫名的不完全信任他,防备他,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我搞不明白,在沉默中,我们已经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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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谈与夜下的危险 为hanyelian 加更
出村以后,气温明显的低了一些,毕竟是靠近湖的地方,也毕竟是一个阴气聚集的地方。
而不同的是,大阵运转过后,笼罩这里和湖村常年不散的雾霾散尽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正常的鬼物聚集之地。
虽然雾霾散尽,这大晚上的能见度也不算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薄云渐渐的遮住了月亮,在没有路灯的湖村之外,这条通往万鬼之湖的路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没带手电,江一也没带,可是他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的沉稳,速度还很快,感觉就和白天行走没有什么区别,或者是对这里非常的熟悉。
相反的,我却走得有些跌跌撞撞。
“你是一个道士,是一个修者,在大晚上的走路,不一定要靠眼睛。”一直沉默的江一忽然说话了。
我刚才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了,忽然听闻江一那么说,我愣了,下意识的就说到:“我不靠眼睛,我靠什么?难道靠鼻子?”
“灵觉,你可以靠着自己的灵觉来落下每一步,做法就是不要下意识的靠眼睛去看。有时普通人也能偶尔能做到这个程度,这是一个锤炼灵觉的好办法。”江一这样对我说到。
江一在指导我修行?尽管从他把这种指导的话说得依然要播报一条新闻似的,弄得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待我明白他的意思时,他已经走出了很远,而我看着他的在黑夜里有些模糊的背影,越发的觉得看不透这个人。
心里那危险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但是我却下意识的用他所说的办法来走去,一开始非常的不适应,但到后来,竟然越走越顺利,虽然速度比不上江一,但也好过我用眼睛去看,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太多。
待我走到湖岸的时候,江一已经等在了那里,由于这样刻意的去使用灵觉,等我到达的时候,这么一小段路,竟然让我感觉精神上有些疲惫。
“很好,果然是灵觉出色,那么快就已经能适应了。”江一这样评价了一句,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让我实在感觉不到他是在赞美我。
我讪讪的笑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着极大的隔阂,这种对话的气氛不太适合我和他。
好在江一也不在乎我要说什么,而是径直掀开了已经停泊在湖岸船儿的船篷,跳上了那条小船,我抓了抓有些头皮发麻的脑袋,也跟着跳了上去。
我知道我为什么头皮发麻,因为那危险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浓烈,以至于我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
“我不会划船,要怎么做?”在船上,我开口说到,其实让我划,我也勉强能够划走,毕竟季风教慧根儿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着,我下意识的拖延。
江一沉默着,脱掉了外套,拿起了撑船杆儿,朝着岸边轻轻一点,船就飘荡了出去。
“我会。”他走上了船头,划船的样子驾轻就熟。
“原来老大多才多艺啊。”我随口接了一句,总觉得这样的气氛尴尬又危险,说点儿什么能够让我放松。
“活得年月长了,会的事情就总是要多一些。你指路,直接带我去你们战斗过的地方。”江一很简单的回答了我一句。
“老大,其实我想问,去那里做什么?”事实上,我是真的想问,江一为什么那么固执的要让我带他去万鬼之湖的核心。
“看看。”江一只说了两个字。
妈的,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开始莫名的烦躁,以前每一次的危险我都没有如此的烦躁过。
船儿划动在水面,我和江一同时沉默了下来,除了我偶尔指路的声音,整个湖面安静的只剩下风声,遮住月亮的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月光淡淡的洒在了整个湖面,随着水波游动。
一直以来和危险划上等号的万鬼之湖,在大战过后,终于给我展示了它柔情美丽的一面,可惜在这晚上泛舟湖上的,是我和江一,而不是我梦想的那个女子——如雪。
想到如雪,我有些痴了时光匆匆的流走,我忽然就已经记不得我是和她告别了多久,就如同那时候的慧根儿答不上来慧大爷到底是已经失踪了几年。
有的人分开再久,那熟悉的感觉一如昨天,有的人一直在身边,却走不进心里,陌生的一如既往。
什么时候,我还可以再听一次如雪在我耳边浅唱,我的嘴角苦涩,思而不能得,念而不能为,这句话到了如今,我体会的更加深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半恍惚的情况下,给江一指路,竟然也不知不觉到了万鬼之湖自然大阵之内,之前那惊涛骇浪的战斗过后,这自然大阵内竟然平静的和外边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阴气重一些,让人感觉比较冷。
没隔几天,再次到来这里,竟然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天上人间的感觉。
“界碑之处,该往哪里?”江一又一次问到。
我回过神来,赶紧的给江一指路,在这个时候,莫名的,我的胃开始痉挛,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我强忍着不适,表面上勉强维持着平静,这是第一次,这种危险的感觉让我的身体有了反应。
我很明白,这是害怕的感觉,我竟然会害怕到想吐?
船儿无声的划动在水面,荡起的水花映照着月光,如果某一滴水恰好的从我脸庞飘过,会不会映照着我的一张脸害怕到苍白,眼神恐惧到极限?
我连连的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到了这种时候,慌乱是没有什么用的,至少我应该清楚这种危险是来自于哪里?
难道是万鬼之湖中还有什么威胁到我的存在?所以越靠近这里,我越害怕?
不,不可能,师祖布下的大阵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漏洞,而且什么存在能在师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那么久?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师祖是残魂有所不察,但我身边是谁?是神秘部门的老大,是传闻中最接近地仙的存在江一啊,他也说了,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危险?
如果是这样,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的目光落在了江一正在划船的背影之上——危险来自于他。
想到这里,我的手有些颤抖,我勉强从裤兜里摸出烟来,有些抖抖索索的点上了一支,然后狠吸了一口,当蓝色的烟雾带着麻痹的作用进入了肺部转了一圈以后,我那不安的心也暂时屈服于了烟雾带来的安抚。
“做为一个修者,就算偶尔饮酒,也不该抽烟的,这样对修行有什么益处?”江一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朵。
“啊?”陷入思考中的我下意识的手一抖,手中夹着的香烟差点落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江一在说什么。
“算了,老李一脉从来不按理出牌,更不会刻意的约束自身,就如你的师父,我和他说过好几次,不要抽那旱烟,他依然固我,说是修行不代表不体会人间的种种,没有体会的,也算不得真正的约束自我,这是哪门子歪理?莫非还要吃喝嫖赌一一去试一次才算真正的约束自我?当时我这样问他,可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未尝不可,只要心中的道德底线放得有那么低,感觉自己就是会受到吃喝嫖赌的诱惑,那不如去狠狠体会一次,摔一次,放不下就沉沦,这是天生和修道无缘,要不彻底的放下,一颗心已经锤炼。他不受这个诱惑,所以就不用体会了,这是自发的约束。”江一说到,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像播报新闻,而是带上了一点点感**彩,但这感**彩具体是什么,我却是分辨不出来。
我哪里还能分辨,我已经傻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江一‘啰嗦’,除了公事之外,说那么多私人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我刚才还在猜测危险来自于江一。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江一忽然说到:“到了。”
船儿已经不知不觉靠岸,而江一好像只是想说说,根本不在乎我会回应什么,他的反应就跟没说过那一番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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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雨欲来 为天热凉快一下加更
下船之后,我和江一上了界碑之岛,岛上一如既往的荒凉,却已经没有了之前我来那时候那种莫名的死气。
风吹过,显得整个界碑之岛有些荒凉,配合着这荒凉气息的,是矗立在岛上的界碑,依旧散发着亘古的沧桑。
我们很快就登了上了岛,站在了界碑之前,走到了这一步,我心中那危机感反而消失了,换上的是一种麻木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感觉我无法形容,但要类比,就好比一个考得不咋样又抱有希望的学生在等待成绩时,原本手脚冰凉,紧张无比,但当老师宣布了他的成绩,是一个糟糕的分数时,他反倒平静了,换上的应该就是这种麻木的安静。
也好,那胃痉挛一般的抽搐感也消失了,否则在江一面前忽然吐了出来,我才是不能解释的。
江一静静的在界碑周围游荡,很安静,我也很安静,但心里却还在不停的思考着,我这样的感觉是什么?不可能是江一吧?
怎么可能是江一?我虽然对他防备,对他隔阂,但我和他从来没有撕破过脸,我们没有冲突,甚至我还为他不顾生死的做了事,就比如小鬼点点的事情....而且我师父还和他有交情,还有刚才他还指导我锤炼灵觉...
我有无数个理由去相信危险不是来自于江一,但这些理由不足以让我好受一点儿,我的感觉依旧是那已经宣判一般的麻木感....
“这个墓...”江一沉吟着,望向了我。
那是摆渡人的坟墓,就葬在界碑之处,他说过要永远的守护着万鬼之湖,但摆渡人的一切,在我们商量对江一的说辞时,下意识的我就不想告诉江一,但江一如果来到这里,一定会看见摆渡人的坟墓,我相信路山已经按照我们的说辞给江一说了一遍。
“这个墓,就是那个无名英雄的墓,他为破万鬼之湖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一直在努力!所幸,得偿所愿。”我尽量平静的说到,同时也在悄悄的,隐秘的观察着江一的表情。
这就是我们的说辞,一个功力高绝的无名英雄,佛家之人!这一次对万鬼之湖战斗的成功,只要就是靠他!
我隐瞒了很多细节,说到底就是为了隐瞒昆仑之魂的存在,还有不想要摆渡人的心酸和错误摆上台面去说,那是对他的不敬。
江一静静的听着,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点点头,然后说到:“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万鬼之湖已经那么的危险,湖村危机又让消息不能及时的外传,真是惭愧。这些年杂事太多,我想万鬼之湖有湖村守护,不说万无一失,也是...”
我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在意江一说什么,在我心里他就应该是这样,对公事万分在意才对,这个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说话间,江一忽然朝着摆渡人的墓拜了三拜,表情有些复杂。
我看着江一,他拜摆渡人确实是非常应该的,只是这表情有些不对劲儿?我微微皱着眉头,也想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或者是江一这种长期没有表情的人,忽然有了表情,所以显得奇怪?
拜完摆渡人,江一来到了界碑之处,并招呼我也过去了,但是他没有跨过界碑。
我稍稍站在他身后一点儿的地方,也不知道江一要做什么,就这样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江一忽然对我说到:“给我一支烟。”
“啊?”刚才他不是还在教育我说,修者不要抽烟吗?怎么会又突然问我要烟?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了他。
江一点上了香烟,说到:“听一个英雄的故事,需要烟才能平静心情。其实我不是不会抽烟,也不是不会喝酒,只是我比较克制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你师父口中那种真正的自律,体会过,再扔掉!我一向是一个自律的人。”
我再次沉默,江一的话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只在于我是一个小辈,以他的身份为什么要忽然对我说这个?
“其实也不算真的自律吧?”江一吐出了一口烟雾,然后说到:“在我心里偶然还是非常想抽烟的,只是强迫不去抽而已,你师父说的真正的自律应该是心中也再无念想才是。就比如我心中想做很多事情,但我的身份,我的目标,我的很多很多,不容许我任性妄为。”
是一个束手束脚的人吗?我忽然想起珍妮姐,她曾经点着江一的脑袋,骂江一,说他是一个顽固的笨蛋!大概是这样骂的吧?
想起珍妮姐,我莫名的又安心了几分,如果江一真的要对我不利,难道她会没有察觉?不过安心也不能消散我心中那种感觉,我算是服气了。
“就站在这里,再和我说一次,你们万鬼之湖的战斗吧?”江一夹着烟,忽然转了话题。
“哦。”我赶紧的答应了,我受够了这种气氛,即便这种时候的江一比较有人情味儿,让人感觉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江一,但我情愿我面对的是新闻播音员江一。
按照对好的说辞,我又把关于万鬼之湖的一切,对着江一说了一次,我的语速很慢,因为在这其中,我要我们对说辞的每一个细节,我潜意识就从来没有放松过心中的警惕,毕竟在之前那危机感是那么的真实,我怕一个细节对不上,我可能会万劫不复。
江一面无表情的听我诉说着,连插话和问题都没有,就是安静的听我说,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总之说到最后的时候,我看见江一的神情貌似有些恍惚,感觉整个人在神游一般?
难道是我的错觉?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我把这里的事情大概说完了,脑中过了一遍,发觉应该没有漏洞,才轻声叫了一句一直沉默的江一:“老大?”
江一慢慢的转头,而不是那种一下子转头,原来他看似恍惚,实际上一直在听啊,如果真的是恍惚,动作应该是一下子很猛烈的。
“说完了?”江一问到。
“嗯。”我心中忐忑,但神情越发的平静,仿佛是为了巩固这种平静,我故意让自己显得很疑惑,反问江一:“不然呢?”
月光下,那一片片鲜艳的曼珠沙华更加的娇艳,风吹过就如同流动的血液一般。
江一没有在乎我的问题,而是说到:“没想到在这自然大阵内,竟然有着曼珠沙华的花海,挺美的,只不过颜色太过刺眼,让人心惊,反倒是这夜里看起来要好一些。”
这曼珠沙华按照我给江一的说辞,是本身就有的,其实这些花儿原本也是我心中的一个谜,是怎么忽然出现的?太tm违背生物界植物界的常识了,可惜这世间的事情往往很多不能追根究底,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道士都是一样,一旦追根究底,会让你陷入永远得不到答案的痛苦,除非你有办法让你自己的眼界和境界再往前一大步,可这往往是艰难的,就如同古人和现代人的差距,你无法给他解释为什么相隔千里的人可以通话,靠一个叫电话的玩意儿。
“你说那个鬼王最后是死在哪里的?”江一忽然又说话了,刚才还在说风景,如今最为新城城主死亡的地点,这思维跳跃的让原本就在想东想西的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新城城主在我的描述中,成为了鬼王,我自己还需要转换一下,适应自己的谎言。
所以,我思考了一下,指着新城城主死亡的地点,对江一说到:“那儿呢。”
我指的比较模糊,江一微微皱眉问到:“哪儿?天上?”
我一下子想抽自己嘴巴,那不是糊涂了吗?怎么解释死在天上?我的说辞是我辅助那个无名英雄,用术法最后消灭了鬼王,我有什么能力蹦到天上去。
江一看着我,我无奈,只得上前了一步,借着月光指着那条通往大岛的长长礁石说到:“我指的是那,看清楚了吗?”我说话间又上前了一步,然后用愈加肯定的语气说到:“是那儿!”
这就是谎言的害处,越是说谎的人,越需要用很多的肢体语言来肯定自己的话语,所以手舞足蹈的人往往显得浮夸,这是人类的潜意识,不经过专门的训练,很难摆脱,我也一样。
也不知道自己也夸张前行两步的样子,是不是太过的浮夸?
想到这里,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可是身后却没有江一任何的声音.....
说:
今天第二更,嗯,今天还有一更的!最近天气冷了,大家记得别感冒了,多穿点儿衣服!虽然我比较爱看所有女性朋友传黑丝什么的....还是忍痛提醒一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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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枪杀 为夜猫芷加更
背后的沉默让我不安,就如人在危险的环境而黑暗的环境中,常常害怕的是背后突然跳出一个什么吓人的存在,对于前方会出现什么反倒没有那么的紧张。
这是本能,但那一丝不安在心中出现了苗头以后,就如同一颗炸弹的引子被点燃,然后快速的燃烧,蹦得一声爆开,那之前已经消失变成了麻木的危机感,一下子布满了我的全身,我的身体开始迅速的冰凉,胃部开始强烈的痉挛,以至于我稍微弯了一下腰,好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我不敢转头,沉默了一秒,在这一秒钟内,我除了稍微弯腰,姿势还停留在指引的样子,我开始在心中抱怨自己,为什么要八卦的前跨两步来指引方向,也清晰的感觉到,那冰凉的感觉是从指尖开始的,然后迅速的开始蔓延全身。
我要冷静,只管只是一秒钟,思绪各种的杂乱,我还是如此的提醒自己,尽管笑容有些僵硬,我还是得笑。
我的呼吸停留在鼻腔,我怕一呼吸我就会大口的喘息,来平静心中的不安和危机,我只能选择这样,然后让自己看起来‘活泼’的转身....
终于,我转身了,笑着望着江一,我想说:“老大,你看见了没?”但那一刻笑容就凝固在了我的脸上,是因为肌肉僵硬的原因,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静静的看着江一。
江一是一个道士,是一个法力高绝的道士,传说中最接近地仙的存在,或者是有明面身份,仍然活动在这世间的为圈中大部分所知的,最接近地仙的存在。
迄今为止,我只见过江一一次出手,虽然厉害,但印象却不怎么震撼,毕竟体验过师祖的出手,体验过珍妮姐的神奇,我很难去对他震撼。
不过,我还算清醒,心中一直明白,一次出手绝对不足以让我判断江一的实力,更不敢不知天高地厚的拿自己与江一去比较。
但就是这样一个江一,他站在我身后,他没有掐诀,没有踏动步罡,没有行咒,甚至连符咒都没有拿出来一张,更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存在,他还是江一,只是他用一把枪指着我。
气氛在沉默中变得僵持,或许斗法我还有千分之一的机会,用枪指着的话,这样近距离的对持,我的机会在哪里?
难道用道家的吼功?用傻虎?或许对普通人有效,对于本身就是道士,持枪的江一没有效果,在这之前,他可以从容的杀死我十次。
原来,道士拿枪,是非常可怕的,我脑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怪异的念头,但脸上的肌肉终于能活动自如了,我问到:“为什么是枪?”
在问完这一句话以后,我身体的温度开始恢复,就如老师已经宣布了,我得到了一个糟糕的分数,我还紧张什么?
面对我的问题,江一扔掉了手中的烟蒂,声音依旧没有感**彩的说到:“只因为这样就万无一失。”
“你和师父有交情?”我慢慢的站直了身体,双手插袋,望着江一,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逃脱的可能,我也怕死,但我这种人就是有些‘贱’,既然要死了,那就狠狠的好奇一把吧。
“嗯,有交情,我十分的欣赏你师父。若然不是我修行的时间比他长,若然不是他始终了,我的位置总有一天会是他来坐,前提是他如果愿意。”江一回答的很仔细,但枪上膛的声音在这黑夜里也是那么的刺耳。
“所以因为这个杀我?”我眉毛一扬。
“这个位置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重要到我要杀你。”江一的声音平静。
“那么你怕珍妮大姐头吗?”我不是为自己争取筹码,是我的好奇真的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怕。她比我厉害很多,尽管她不想出现,没人知道她在哪儿,或者她什么时候会出现,就比如现在也有可能,所以你说起她,我的心都在收紧。”江一异常的坦诚。
“那你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我歪着脑袋,像一个好奇宝宝,此刻我想我已经完全光棍了。
“这是最后一个我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时间有限。原因就是这里存在着昆仑之魂,还存在着一个新城城主,然后老李的残魂也在这里吧?”江一的声音非常的平静。
而我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江一怎么知道的?难道路山..路山他是..我不敢相信,我此刻心里难过的比知道自己即将要死了,还难受!
没有什么办法能接受曾经生死与共战斗过,我已经把他当成比朋友还亲密存在的人背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2b的在乎这个,我都要死了!可这就是我这个人的弱点,就好比一个商人他不在乎他的产品卖得怎么样,他在乎的是买他产品的人是否一致好评,并因此把他当朋友一样的滑稽。
那个滑稽的商人说,买卖成不成无所谓,我在乎的是情谊在不在。
呵呵,我就是那滑稽的陈承一,在这个时候,我心中很是难过,在死前这样难过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啊,我这样想着,然后在那瞬间一下子扑到在地,然后趁着这个下坡的地势,快速的向下滚去。
于此同时,枪声毫不留情的响起,在这夜里分外的刺耳。
我感觉到子弹的穿透力,就在大腿的位置,在子弹钻入身体的一瞬间,原来是不痛的,那只是感觉身体一热,痛苦是在一秒或者零点几秒以后爆发开来的,那应该是子弹在我的身体里翻滚然后爆开吧?
我在快速的朝下翻滚着,在这剧烈的翻滚中,我体验着子弹在身体里的感觉,因为我没有办法思考别的!我只是祈祷,希望在翻滚到岸边以后,不是我的死期。
知道自己要死,和在临死前是否挣扎是两回事,我接受命运,但不代表命运一定就是那样,我总要做点儿什么,才能知道命运的答案。
朝着下方滚去,是我能到避过子弹击杀的唯一办法,我选择了如此,至少现在来看是正确的,枪声接连的响起,伴随着江一朝下冲的脚步声,但没有一颗打中我。
翻滚的时间看似很长,但事实上非常的快!只是一分钟左右,我就已经翻滚到了山坡底下...大脑的眩晕让我烦躁,在这个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的宝贵,我要抓紧时间跳进水里,那样或者还有一线的生机。
那个此刻离我不过七,八米的岸边,对于我来说,却遥远的像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差别!
我猛的摇了一下头,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我不敢站起来,且不说大腿中枪限制了我,此刻我站起来就是一个活靶子。
所以,我也懒得管江一到了什么地方,我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快速的朝着湖边爬去。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在这过程中,我回头看了一眼,江一的身影快到了不可思议,只是这一眼,他就站在了我的身后,枪还在他的右手之上。
是啊,我怎么忘记了,珍妮大姐头是可以飞的,江一速度快一点儿又有什么奇怪?我觉得他在玩我,如果他愿意,说不定比我滚着的我能更快的到岸边。
他站在了我的前方,他的声音在我头上出现:“我不愿意用脚踩着你,尽管你和你师父都是...都是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家伙,但却不是值得侮辱的存在。”
好吧,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命运的答案依旧如此,我没有办法了。
我望着距离我不到两米的湖岸,苦笑着翻过了身,很直面的面对着江一,他站着,我躺着,但我不想背对着他死去,感觉这种死法很屈辱,从背后被人用枪打死。
原本就很滑稽,一个接近地仙一般存在的道士,用枪杀死了另外一个道士。
江一举起了枪,说到:“不是路山,只不过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真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路山没有背叛我!只不过,我还担心,一切都被江一看破,那路山不是危险了?可我还有什么办法?望着天上的月亮,我有些悲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临死之前的错觉,总觉得月亮之前有几个阴影,几个小点儿,就好像武打戏中,轻功的高手在月下飞腾。
“如果,如果你要维护一个人,那办法不一定是要呵护他,说不定也可以亲手把他逼入险境。或者,现实的选择只能如此。”江一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还不解是何意思,就听见枪声接连响起,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子弹的钻入,而微微弹起。
剧痛让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在渐渐开启,我快要昏迷了,温度在离开我的身体,而江一看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把我踢入了湖中...
说:
阿酱恋爱了,对象不是我!我x,我原本打算追她来着..看来,我还必须得含笑给祝福啊!所以,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好吧,我开个玩笑来着,缓解一下这章紧张的气氛,别打我,大家看书愉快,今天的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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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危急
江一把我踢入湖中的力量用得很奇妙,感觉不到什么痛疼,整个人却已经坠落于湖中。
身上冒出来的血已经把周围的湖水染红,而我却在急速的下坠我很清楚自己现在还没有死,但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一些了,离死也没两步了。
江一踢我的力量散尽,而水的浮力也终于发挥了作用,在我完全没有力气挣扎,做任何动作的情况下,慢慢将我托起,浮沉在湖面,随着湖水的波动慢慢的飘远
我极度的缺氧,身体也剧烈的疼痛,可这一切,随着大脑的自我保护开启,都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我感觉到了傻虎的咆哮,我最后的一个念头是傻虎,别动,会死然后意识就一片模糊,陷入了沉沉的黑暗,那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昏迷了,还是已经是临死状态了。
在那个时候,我恍惚记得自己做了很长的梦,在梦中一片迷雾,我不停的行走,我一直在想,鬼物都见了那么多,哪里还会怕死?只是如果有轮回,忘记了今生的一切,我会很难过。
迷雾中看不到尽头,而这个想法一直伴随着我,让我的难过到了极限,忍不住就想哭,我不要忘记如雪,我不要忘记我的亲人朋友,我更不要忘记我的师父
而想着想着,我就真的哭了出来,然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在模糊中,我看见了天上依旧是一轮明月,接着,我看见了郑大爷的脸,身体上的剧痛再次传来,刺激着我的思维,我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我还没死?
接着我感觉到了口中舌尖下传来了苦涩的滋味,我知道那是上好的野山参的味道,小时候,师父还有能力拿出珍贵的药草时,野山参我也是吃过的,所以它的滋味我是知道的
而像这种用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用来吊命的!
“别动,千万别动,可也别睡,千万别睡。”模糊中,我的耳中传来了郑大爷的声音,在急急的喊着我。
我的脑中念头一片杂乱,想给郑大爷说点儿什么,又半分力气也没有,我只能听从郑大爷的话,努力的睁大眼睛,如果有活命的可能,谁又愿意死呢?
可是我身体的温度在急剧的消失,却又有另外一种奇妙的温暖将我包围,还有一个念头不停的蛊惑我,睡过去就不再疼痛了?
“承一,你不能睡啊,你想想这个世界上最让你留恋的人活或事,想想你的遗憾,你千万不能睡,睡过去就完了。”郑大爷的声音中多少有些焦急。
我感觉到他已经把我湿的衣裤脱去,此刻正在擦拭着我的伤口,然后洒了一些什么药粉上去,在给我包扎我努力的想着师父,努力的想着这世间我留恋的所有,努力的保持着意识的清醒,任由郑大爷处理一切。
我感觉到我此时所处的位置正是我战斗过的那条长形礁石之上,而江一那边怎么样了,我却不知道,也没能力转头去看想起他,我原本该恨的,可奇怪的是,我却恨不起来。
只因为我的思维因为灵魂强大的关系,此刻还算清楚,我奇怪江一如果真的要杀我,直接打爆我的头就好了,或者从背后直接给我一枪,那么近的距离,根本不愁打不中我要害,还和我啰嗦什么?
几枪都没打死我吗?郑大爷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都让我对江一恨不起来,反而想起他,开始分析,模模糊糊的意志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疼痛也更加的清晰。
“还好啊,灵魂强大,就意味着灵魂意志强大,不会因为身体的虚弱,就阳不关阴的离体了,那样神仙也救不回来。”郑大爷一边忙碌,一边说到,看我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他不由得开心,从而感慨了一句。
“身体底子也好,你小时候姜立淳是有多疼你?下了多大的本钱,这么重的伤,还能撑?不过,下手真狠,这一下怕是伤了身体的元气,以后你师父给你打下的底子,怕是没有了,只能自己慢慢的补,慢慢的练了,但如今这世道,补身谈何容易?”郑大爷显得有些啰嗦,可是我知道他这是为我好,见我逐渐清醒了,就努力的和我多说话,让我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我虚弱的想对郑大爷挤出一个笑容当做回应,却发现这件平常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如今我是如此的难以办到,也只有作罢。
但郑大爷刚才那番话却让我心绪难平,我身体底子好吗?其实只能说一般吧,小时候的遭遇让我差点儿养不活,后来是师父救了我才让我健康的长大。
到了竹林小筑以后,师父说过,别看我的个头大,实际上小时候的遭遇耗了我身体的元气,得补再之后
我的思绪飘飞,又想起了那时候的竹林小筑中每一夜都在‘咕咚咕咚’作响的煲药汤的锅子,每一夜舒服的泡在香汤中,旁边的师父在抽着旱烟
岁月难回,心里却很温暖,是这么一夜又一夜,才让我有了良好的身体底子来应付如今的情况吧?师父可能也不会想到,那些年,为了我修行顺利,日积月累所做的事情,如今成了我活命的最大理由。
在回忆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郑大爷不停的在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儿船桨破水的声音传来,我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一回神,发现了一艘船正快速的朝着我们靠近。
“别担心,自己人。”郑大爷安抚着我。
其实,他不说,我也能认出来,那船是湖村特有的两艘船中的一艘,郑大爷在这里,那么出现在这里的这艘船自然就应该是自己人。
船很快靠岸了,停留在当日摆渡人停船的位置,船上跳下来两个人,快速的拴了船,然后朝着这边跑来,两个人我都熟悉,一个是季风,另外一个也是当日与我们同行进湖之人。
“天呐,承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季风先到,看到我的样子惊呼了一声,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担心和难过,这个人真的不错。
而另外一个人也同样如此,面对他们的态度,郑大爷喝了一声,然后说到:“什么都别问,抬着他上船,快点儿,虽然我简单的帮他止了血,但他撑不了多久。”
季风他们哪儿还敢怠慢,赶紧抬起我,小心的把我抬上了船。
在这一过程中,他们虽然异常的小心,但我还是差点儿没疼晕过去,到了船上,怕我冷,他们的衣服几乎都盖在了我的身上,季风还拉下了半截船篷。
“承一,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但你再撑一下,撑到船靠岸就好了。”郑大爷对我说到,而那边季风正在卖力的划船。
我用眼神表示同意,按照我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告诉我了一切,我也没办法很具体的去思考,尽管我的思维很清晰,可是我的精神却渐渐的又开始撑不住。
郑大爷想尽办法的和我说话,好笑的事,神奇的事,恐怖的事,总之一切能刺激情绪的事情他都在不停的说,而季风和另外一个汉子为了保持最快的速度,不时的交替划着船。
我很感谢湖村这些好心人,只是此刻我说不出这种感谢。
随着时间的流逝,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对郑大爷的话渐渐的没有什么反应了,对外界的感应也越来越迟钝,我除了知道我自己现在还醒着,竟然思维开始一片模糊,甚至好几次感觉自己快飘了起来。
我听见郑大爷难过的跟季风说:“实在不行,就用秘法强行锁魂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吧。”
季风几乎是嘶吼着说到:“如果身体不行了,锁魂也拖不了多久啊!”
“如果还能救回来,能抢到一些时间是一些。”郑大爷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叫承一撑住,一定撑住,就快到了,都看到岸边了。”季风几乎是在咆哮了。
撑住吗?尽管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他们的话了,可我听懂了撑住撑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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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局中局,谜中谜
船靠在岸边的震荡,让我快要睡过去的关头,又重新清醒了一下。
在这当口,我听到了郑大爷长舒一口气的声音,接着是有些嘈杂的人声,该有5,6个人?
季风他们把我抬出了船舱,接着,在模糊中我感觉我被移上了担架,再接着,我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这是一次漫长的睡眠,有很多次我想醒来,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再次进入睡眠。
实际上,由于灵觉强大的原因,我是一个多梦的人,几乎是每次入睡都会做梦,而这一次的睡眠却根本无梦,这种情况是少之又少。
我最终的醒来,是由身体上传来的剧痛给生生疼醒的,这疼痛比我之前中枪还要剧烈几分。
“你醒了?”我睁开眼睛,看见的一张带着口罩的女人的脸,眼睛很大,整个气质看得出来,有一种知性的美丽,可眼神中也透着疲惫,正是她在对我说话。
我没有答话,也没力气答话,只能转动着眼珠看着周围!
屋顶上的灯明晃晃的亮着,好像是什么特殊的灯,临时挂上去的,而房间却透着一股老旧的味道,一看像是乡间的民房。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消毒水味儿,而我躺在一张船上,盖着白布,脖子以下的地方被遮挡着。
身体又传来一阵疼痛,感觉是有针从我的伤口皮肤处穿过,我忍不住‘嘶’了一声,那个女人的声音又传来了:“临时下令,准备的也匆忙,条件有限,麻药准备的不够,不,应该是我没料到你清醒的那么快。”
她在说什么啊?我一片迷茫,然后才反应过来,感情她是在给我做手术?我没回湖村?那我的同伴们呢?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大急,却又动弹不得,而这个女的,应该是医生,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又抓紧时间缝了几针,疼得我冷汗直流。
“说话可以分散注意力,你也可以尝试着和我说话的。说起来,你们这些真正的道士和尚,身体素质简直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这几处枪伤,虽然避开了致命处,但普通人要撑那么长的时间,中途还被水泡过,还能活命就算奇迹了,你倒好啊,连输血都不用就撑过了。不过,回头可得好好补补。”说话间,她哪里还等我说话,简直是飞针走线的,让我疼的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哐当’一声,是镊子扔出盘中的声音,有一个护士来为那个女人擦汗,顺便也我擦了擦汗,然后给我挂上了吊瓶,在这个过程中,那个女人好像很疲惫似的,扯下了口罩,坐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
等待着护士做完了这一切,她才开口对我说到:“子弹都取出来了,你已经没有大碍了,因为每一颗子弹都避开了要害,你得感谢开枪这个人的手法如此准确,而且对人体还有深刻的了解,5枪,没这种巧合,如果不是手法准确,你总得留下点儿伤残和后遗症。”
意思是我该感谢江一?我望着那个女人,尽管我说话很艰难,但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着问了一句:“你,是江一的什么人?”
“我不是江一的什么人,他是高高在上的部门老大,我只是一个属于特殊部门的小小医生,偶尔为特殊人士处理伤势。昨天做了一夜手术,白天还没睡多久呢,就被叫到这乡下,为你处理伤势。”那女人说话间喝了一口水,然后说到:“不过,你这情况是非常好处理的枪伤,不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伤势,还得用特殊的办法,也算不是太难为我吧。”
说完这话,她放下了杯子,支走了护士,然后走到了我的面前,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严肃,轻声对我说到:“一个月时间,你最好想尽办法养好伤吧。你以后就没那么轻松了,至少不能用陈承一这个身份明面上活动了,那样会有无尽的麻烦。”
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想努力的问一句为什么?
可是那个女人仿佛已经很疲惫了,打了一个呵欠,说到:“包括派我出手救你,也是部门对你最后的帮助,冒着极大的风险。你刚做了手术,不适宜太过激动,有人让我转告你,你的同伴们现在还活着,现在是安全的,你好好休息吧。”
听闻这番话,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我想喊住她,可惜她已经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了。
剩下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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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后,我已经勉强能下床活动了,而我也知道我身处的地方在哪里了!
的确是在一个偏远的乡下,确切的说是离湖村不远的一个偏远乡下。
这里的人因为贫穷,几乎有办法的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村子中有一半的房屋是空着的。
我就在一处空房中,这里的主人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把房子租给了一个说是要来考察这里地理情况的外乡人,但我太清楚这就是部门的手段,感觉好像是在一个月前,就准备给我留一条后路。
这个地方民风相对外界还比较淳朴,并没有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感觉,而且消息闭塞,人们太多所知有限,我在这里相对安全,当然一个月内是安全的,除了有些寂寞。
照顾我的是一个湖村的年轻小伙子,郑大爷,云婆婆他们也会偶尔来看我,至于那个女医生,在第二天我精神稍微恢复一些,给我交待了一些事情以后,就走了。
照顾我的小伙子不爱说话,也就造成了我有些寂寞,这寂寞是因为心中有事,而无处诉说造成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怎么下床活动过,所以,咋一下床,在外面自己强撑着慢走了半个小时,就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了。
而我却并不愿意回床上去躺着,反而是站在这乡间的小院里发起呆来,为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也为同伴们担心。
“承一大哥,还是回去躺着吧?这已经入秋了,外面凉,万一感冒了,对你恢复不利啊。”那个小伙子在我之前活动的时候,一直沉默着,见我站在院中发呆了,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没事儿,我在外面呆一会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好的,你帮我搬一张椅子在这里吧,我坐会儿。”我笑着对他说到。
那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我的话做了,给我搬了一张椅子,也不忘细心的给我带了一件衣服出来让我披着。
我坐好了,那就小伙子进去准备为我熬药,也不知道郑大爷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还是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总之几次来看我,带来了不少对于世面上来说,已经算是珍贵的补身子的药材,叮嘱那小伙子按照严格的剂量给我弄来补身子。
而我却叫住了那个小伙子:“嘿,有烟吗?如果你没有,我行李袋里有一条,帮我开一包吧?”我的行李在我中枪那一条,季风就为我全部带来了,当时就放在船上,我所有珍贵的法器都在。
“抽烟?这个不好吧?”小伙子有些犹豫。
“没事儿,你拿来吧,心里闷的慌,就想抽一根。”我说到,那小伙子无奈了,最终还是为我拿来了香烟。
熟悉的烟味一入口,我的心情终于稍微的平复了一些,也终于在这7天以后,能够静下心来思考发生的这一切了。
我并不明白江一这样做的具体目的,但从我现在所知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在出手帮我!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帮呢?
我想不出来这边的原因,只能先分析一下同伴们的情况,按照郑大爷给我的消息,那一天晚上,在江一带我离去不到十分钟以后,我们的伙伴们,包括路山在内,就匆忙的离去了,当时还背着昏迷中的陶柏。
在离去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就是路山问云婆婆借交通工具,这让我奇怪,毕竟我们是开车去湖村的,为什么路山要问云婆婆借交通工具?
吐出烟雾,我分析了一下,大概能分析出一个原因,湖村那里不存在什么车,要说交通工具,那就只有一样最多,那就是船?除了那出入自然大阵特殊的船,湖村还有很多普通的船。
如果是这样,路山的目的也有明确了,他们是已经决定了走水路,才会问云婆婆借交通工具,走水路,那一定是有人指点的。
关键是在路山他们离开40分钟以后,那时我和江一应该还没有到自然大阵内,湖村就来了一群人,这群人的身份不明,但江一留下来的护卫对他们很尊敬,从当时在场的云婆婆的诉说中,我能知道,那群人都是修者,而且功力很高,高到云婆婆都不能看出具体。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说路山他们耽误了一些时间,那后果将会是什么?是不是比我遭遇的还要可怕?
香烟燃尽,可是我却陷入了一个谜中谜,根本想不出任何的头绪,更不要说,还有更难处理的事情在等着我,那就是我现在已经不能是陈承一,我的身份已经成为了一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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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的身份 为紫雯3013加更
说起我的身份这真的是一个头疼的事情,也是一件让我颇为不忿却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样想着,我又点燃了第二根烟,在屋里为我熬药的小伙子伸头出来看了我一眼,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我抽太多了,我只能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叼着香烟皱眉继续想着心事。
“你以后不能是陈承一了,确切的说在圈中陈承一这个人已经死了,已经消失了。”这是那个女医生给我说的原话。
“圈中什么陈承一消失了对于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就如同圈子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我在乎的是我的社会身份,我是我爸妈,亲人,朋友眼中的陈承一,难道对他们也要宣布我死了吗?别的不说,我爸妈怎么承受的来?”这是我在当时的回应。
我没有提我的功劳,也没有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对待,因为这几乎是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如果能告之于我,江一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至少在我看来是铤而走险的保住我。
“你爸妈那边组织上的工作已经做了,确定你为失踪人口,但我们通过和你爸妈较为熟悉的胡雪漫委婉的说了,你其实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叫你爸妈千万别暴露。我想有你做他们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应该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吧?”女医生是如此回答我的,然后说到:“至于你的朋友,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去知道一些真相,不是吗?”
我长呼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说法,我爸妈的确能够接受,但是..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这也是给有功之人的福利吗?算再帮我一次?”
我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女医生叹息了一声,戴上了手中一直在把玩的眼镜,然后看着我严肃的说到:“我是一个医生,但我从来不给普通人治病,手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圈子内的医生,注定了交融于普通人的生活,却又隔离于他们。部门明面上是国家的一个部门,事实上它是独立于国家之外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不太懂。”我是实话实说。
“就是说更像是两个合作的机构,部门绝对不插手国事,但也不会做任何有损于国家的事情,要解决的只是华夏这片土地上的某些超出正常范围内的事情,是属于部门职责的事。说的再简单一点儿,华夏泱泱几千年历史,这样的机构一直存在,但却是独立于政权之外的。做为回报,国家除了为部门提供一些便利,也不会插手部门的任何事情,和过问这边势力的任何内斗,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事情了,我这样说,你懂了吗?”女医生尽量简单的和我说到。
“你的意思是,就像古时候的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不关朝廷什么事儿?”我扬眉问到。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实际上更加的复杂吧?毕竟社会在进步,对于一些神秘事件,他们也有自己的部门,但和江一统领的我们这个部门有本质的区别。而这种部门,你可以理解为世界的各个角落都有,势力错综复杂,所以你惹上的事,是圈中事,简单的说,圈中大势力要整你,国家是插不了手的!所以,你的功劳其实不用拿出来说,保住你,甚至保住你的朋友,也是部门尽了极大的努力,这也叫无视你的功劳吗?”说完这话,那女声朝着我笑了笑,神情有些无奈。
但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明说,江一的行为是为了保住我,也没说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就好比我的伙伴们可以通过毫发无伤的办法离开,为什么偏偏我就一定要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存在?
“好吧,竟然你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但我李师叔可以挂着一个国家的官衔啊?”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是你李师叔个人的行为,就算参与了国家的某些事,但也与部门无关。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脱离了圈中,成为了国家的人,是不是圈中的势力就会拿你没有办法,国家会保护你?你错了,除非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参与过圈中事,然后不是山字脉,国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但是你已经参与进来,并且...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女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遗憾,也有些欲言又止。
我却确信她是有什么重点没有说出来,她的身份绝对不是她自己说的那种圈中小医生,尽管我不知道我何时参与了圈中事,我做了什么逼得江一让我‘非死不可’,可是我却没问,从她的态度来看,她是不会说的,我又何必废话的去自找没趣。
想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说到:“那然后呢?我就顶着一个死人或者失踪人口的名声,过一辈子?你觉得现实吗?可能吗?还是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甘心做一个活死人?”
“我觉得怎么样重要吗?重要的是,既然救下来了你,也就是给了你一个能摆脱这种困境的机会,具体的,真的只能靠你们自己。”女医生叹息了一声。
“靠我们自己,好吧,如果你觉得你不是在讲笑话的话!让我们几个没有长辈庇佑的小辈去和一个江一都不得不妥协的势力斗?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我已经懒得生气了,嘴角全是冷笑。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人物也可以做出大事来,对吗?至少万鬼之湖那个大难题,是你们出手解决的,不是吗?这万鬼之湖说真的,就算部门能出手,要解决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会损失多少人不可估量,而事实上它的存在,也确实让很多圈中人进入其中,再也没能出来。可你们解决了,是吗?”女医生是如此对我说的。
“是啊,这些祸国殃民的大事儿,就是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解决!然后欺压我们这种小人物,就是圈中的大人物来出手,这是什么狗屁圈子,我呸!”我怒骂了一句。
“我无法争辩,但事情远远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简单,当你还是小人物的时候,做事真的要随心许多,当你走上了一定的位置,你要考虑的就是大局。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了,陈承一,祝你好运。”女医生这样对我说到。
“祝我什么狗屁好运?你要我自己破局,连怎么做也不告诉我吗?”我大吼到。
她却自顾自的收拾行李,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明面上就这么最后一次帮人了,暗地里谁知道呢?总之,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小的,换我,我会去寻求很多的帮助,至少也要先和靠得住的朋友汇合才是,至少他们还能活动啊,知道的也一定比我多。”
说话间,她就简单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就要离去。
“说的简单,可是他们现在在哪儿,鬼知道啊?”我朝着她的背影大声的喊到。
“我是你的话,这一月就真的会好好的,安心的养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不是一颗要熄灭的小火粒儿可以做到的,至少做一个强壮的火苗吧?耐心点儿,安心点儿,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这就是女医生最后给我扔下的一句话。
耐心点儿,安心点儿,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手中的香烟再一次的燃烧到了尽头。
也许,她说的对吧?这宝贵的,安宁的一个月我是应该好好的养伤,至少我知道我的伙伴们没有事情,从她的提示中还能安心的在世面上行走,那我也应该安心才对,至少我好好养伤,对他们也是一个安慰,总不能就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吧?
“承一大哥,喝汤了。”就在我想的出神的时候,那个小伙子端上来一碗药汤递给了我,上好的药材配合食材,煮出来的汤,其实看着很奢侈的。
我喝了一口,心想肖承乾这样的大少爷也不能常常喝吧,毕竟这里面有些玩意儿是世面上有钱也买不到的,我还是抓紧时间恢复吧?
而我正喝药呢,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院子里,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包,我抬头一看,是郑大爷,他又来了,趁着恢复了一些,精神好了一些,我该和郑大爷好好的聊聊了。
至少,我该问问他为什么在当时会出现在那里?
说:
嗯,今天三更,第一更为大家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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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郑大爷的诉说
“恢复得不错啊,能在院子里晒太阳了,就这秋风有点儿凉了,不能坐太久啊。”郑大爷从来都是这样,人未至,声先至,人还在院门口呢,那洪亮的声音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
我站起来,几乎是挪动着小碎步去迎接郑大爷,这也怪不得我,伤口还扯着疼,如果我想要大步走,那速度就是‘龟爬’,如果我想要速度快些,就只能这样‘小碎步’。
“啧啧,没想到陈承一这样的小伙子也能走这样的‘弱柳扶风’步,那敢情好,改天我给你带一张手绢来,走着走着还能做个兰花指擦擦汗。”郑大爷哈哈大笑,开玩笑也分外的没有顾忌。
可是我却一头的冷汗,因为随着郑大爷的话,我不由自主脑中就浮现出了我自己,走着小碎步,走几步,翘着兰花指擦汗的样子,然后脑中就出现了一片乱麻,想着就崩溃了的样子。
但我不会去和郑大爷的一个玩笑计较,待得郑大爷走进了院中,和他寒暄了几句,就被他强行叫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郑大爷一定要我躺着,而我坚持坐着,总觉得这样自己会恢复的快一些,至少看着精神了不少。
郑大爷也没有强求,任由我坐着了,然后从身上拿下了那个布包,从布包里掏出药材,并且叫来了那个小伙子,让他把这些药材收好。
“郑大爷,你上次带来的都还剩下一大堆,已经足够这一个月的分量了,再多了,就算是我也承受不起啊。我算不懂中医,但也明白了补过头和虚不受补两件事儿啊。”我看着又一大堆珍贵的药材从郑大爷的包中拿出,就跟拿普通草药似的,忍不住心疼,这毛病是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那时候我们师徒手头困难了,所剩的药材也不多了,师父和师叔们的关系也没有‘破冰’,而要面子的他也从来不会问陈师叔拿药材,所以他从来都是算计着手上的药材过日子。
这样说来,确实有些奇怪啊,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师父在带我参加李师叔那里的聚会以后,感觉我们两代‘老李人’之间的交流才多起来,我曾听他们含糊的提过这中间好像发生了什么恩怨,是有关于我的小师姑什么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刚才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破冰二字,才发现我们这一辈人后来因为关系好了,就没想太多,曾经错过了很多上一代的细节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起这个,直到郑大爷又用他那独有的大嗓门喊到:“总之按着方子,剂量来的,你不会补过头的,你这身子只要不补过头,也不会虚不收补。至于吃不完的,你带走,家里还有一堆呢!总之,都是你的。”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什么叫总之都是我的?郑大爷这话有点儿奇怪啊。
说起来,郑大爷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人,看着我的眼神流露出疑惑,他一下子就心虚的低下了头,那样子就差脸上没写着我有隐瞒四个大字了。
活了那么多年,没活成一个人精,反而越活越淳朴,我看得有些好笑,但却不敢笑,反而是装出了一副沉重严肃的脸问到:“郑大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郑大爷不说话,东张西望的想转移注意力,他显然是不会撒谎的,但却又有心隐瞒。
我叹息了一声,说到:“我自问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如今却落到这个地步,和家人朋友都失去了联系不说,人都差点死了,到最后,郑大爷,你也要隐瞒我吗?”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不是想用心计来对付一个老人,而是我如今这个情况,任何的信息说不定对我的帮助都很大,我不得不博取一下郑大爷的同情。
见我这样,郑大爷愣了,然后一拍手说到:“也不是我要隐瞒,而是别人打过招呼,能不让你知道,就不让你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知道了太多,一旦冲动的暴露出来,反而暗中想做点儿什么都不方便了,会彻底关上了你得到帮助的门。”
“啥意思?”我喝了一口水,皱眉问到。
“好吧,别人也不是要我一定隐瞒,那我就说了吧!这些药材是江一的手下私下交给我的,就在我给江一安排房间的那个时候,做得非常隐秘..同时带到的还有一些话,让我们出门去万鬼之湖,一个人在哪里哪里候着,一艘船在哪儿哪儿候着,到时候救你的命,而这些药材你也会用上。然后又交代了一下,救了你之后,去哪个村子,自然会有人接应。”按照郑大爷的性格,既然决定告诉我了,自然是一口气就把所有的事情说完了。
“这些事情是他手下的决定,还是江一吩咐的?”我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疼,想起江一那几枪,就算为了救我,也真够狠的。
“自然是江一的意思。原因在当时没有给我解释,在之后,不就是救了你以后回村吗?云婆婆又带给我一封信,说是江一出门之前,让她转交给我的。信上具体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说抱歉不能给我们解释太多,牵扯进来或许还不麻烦,知道了太多就麻烦了,另外,就是叮嘱我,你多少有点儿年轻冲动,万一一不小心暴露出来了他是在帮你,反而是为自己关上了一扇门,他以后也不能帮你,让我尽量的隐瞒你。”郑大爷又一口气说完了。
而我则转动着手上的杯子,皱着眉说到:“不会暴露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是啊,我能理解江一的顾虑,演戏始终是演戏,真的情绪始终是真的情绪,中间总有区别,看起来他是情愿我真的恨他,也不愿意暴露出他这一条线,就包括那个女医生也始终只肯承认部门在帮我,而不是江一在帮我。
真是迷雾重重啊,我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陷入了一个必死之局。
不过,这一次江一确实是低估我了,他不知道的是,曾经有个人叫老回,他在某个仓库门口,生动的给我上了一节‘演技课’,他也不了解我具体的经历,我哪还有他才接触时那么青涩。
“不会暴露就好,承一,我也是真的担心你的处境啊,虽然我也是迷迷糊糊,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江一事先有交代,那天他对你出手,我真的会站出来的!可就是出手,我也没料到他会用枪啊,真狠,简直是在赌博,这过程中一个不小心,你都会没命。”郑大爷感慨到。
是的,确实是太危险了,不过要在大势力之下保住我的命,也只能这样铤而走险吧?我试着去分析一切的细节,揣测江一的心理,但所有的信息太少,我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不过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被江一踢下水以后,江一又做了什么?”我问到。
“他?他望了一眼天,然后很快的离开了,他一离开,我就悄悄潜水下去救你了。”郑大爷仔细的回忆到。
“就这样?”我拼命的在回忆,总记得我在昏迷之前,好像在月亮上看见了几个小点儿,当时还感慨像武侠小说里,月下有人在用轻功跑路的场景,难道是我的错觉。
另外,我也非常疑惑,要置我于死地的势力中,不乏高人,中间一定也有命卜二脉的高手,开卦算个我的生死也不是难事,江一这样做就能彻底隐瞒吗?还是在背后,又做了什么手脚?
总之,一切的事情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而我却感觉我自己真的是一个彻底的小虾米。
“就这样了,承一,我虽然没什么心眼,去看透一切,但活了那么大的岁数,总是能知道一些圈子里的事儿,这个圈子是复杂的,各种势力的纠葛,也就注定了很多事情并不是黑白分明,处理起来也不是1加1等于2那么简单。承一,逆境谁都会面对,我只希望你不要被逆境压垮了。”郑大爷认真的说到。
“我不会的,大难不死,必有什么来着?”我忽然就笑了。
“哈哈哈,必有后福!这圈子的历史上,一样有着和你一样情况的人,忽然就被大势力所欺压,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他们都度过了自己的逆境,我相信你也可以。”郑大爷给我鼓劲儿。
我点头说到:“嗯,我也可以的!”
是真的可以熬过去的吧,我陈承一不会当一辈子的活死人,我悄悄的捏紧了拳头。
说:
今天第二更,嗯,等一下还有一更,如今码字,能感觉到手指头凉了,我想吃火锅,可惜我忌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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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 为兰晔加更
有了目标,心也就安了,而安下心来,在这个小村中过日子还是惬意的,郑大爷给了照顾我的小伙一笔钱,所以每天新鲜的肉食,蔬菜我是从来不缺,而这种村中村民自家养的,自家种的东西,不知道比城里的好吃多少倍。
我天天努力的吃喝,总是记得师父那一套理论,不吃营养从哪里来,特别是修者,更需要大量的食物!而长身体的时候,养伤的时候,就更特别需要食物的补充,记得那个时候半大小子的我,在学校可是吃四盒盒饭,简直能吃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样的吃法,加上每天的药汤,我恢复的非常之快,十来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正常的行动,跟普通人毫无区别了。
而二十天左右的时候,我就可以在院子里练练好久没练的什么五禽戏之类的,快速的恢复体能。
我的伤口也好的挺快,只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结痂的疤痕,那个是去不掉了。
另外,从我可以支撑起,我就开始尽量的做好每天的功课,这些年奔波的日子不少,在那样的日子里,注定了不能做功课,如今每天规律的做功课,倒是让我找回了一点儿从前的感觉。
其实是我不敢放松,在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以后,我就明白了我是处在怎样的危险之中。
这样规律而清闲的养伤日子一转眼过了二十六天,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四天。
这一天的中午,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绵绵细雨,原本在院中打算打完一套太极拳再吃饭的我,不得不中断了这个计划。
现在的我是在养伤期间,可是感冒不起的,在这次的事件以后,我尤其的开始注意起自己的身体,因为伤了元气,在养伤期间是不能沾染任何的小疾,那会更加的伤元气。
“承一大哥,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那个照顾我的小伙子见我进屋了,问了我一句,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把我照顾的很好,外加做饭的手艺也不错,我从心底感激他。
“先洗澡吧?”我随口说了一句,小伙之应了一声,就去为我准备热水了。
跑在木桶中,我的整个身体都得到了放松,在氤氲的热气中,我有些发愣,如今也是在乡野间,还能找到这种泡澡的大木桶了吧?每次泡在里面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怀念从前的岁月。
如今没有香汤,师父也不知所踪,可泡澡的大木桶却还是能找到,算不算是安慰?
“承一大哥,快点儿,饭菜要好了哦。”小伙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随口应了一声,就准备起身,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就冒起了一股淡淡的危机感。
这样的感觉一下子让我皱紧了眉头,在这乡间呆了26天,除了一开始,一直以来我的心绪都是宁静平和的,所以就显得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是如此的明显,根本就不会是我的错觉。
长久以来的经历,让我分外的相信我的灵觉对危机的判断,至少在这一点儿上它从来没有出错过,我一边擦着身子,一边在思考,这危机究竟会来自于何处?
一个月之内在这里是安全的,这是那个女医生告知我的话,如今才过去了26天,难道.....
在思考间,我穿好了衣服,坐到了饭桌之上。
“小项,今天午饭过后,你就回湖村了吧?”我一边大口的吃着菜,一边对那个照顾我的,叫小项小伙子说到,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如今我心中的危机感并不强烈,可能是因为距离远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时间未到的关系,但无论如何这已经足以让我决定离开,在这之前,首先是要让小项离开,因为我不能牵连无辜。
“啊?承一大哥,是我照顾你的不好吗?这还没到一个月呢?如果我就这样回去,郑大爷会打断我的腿的。”小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辜担心的表情,说完这话以后,他又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承一大哥,再说你也没完全恢复,我多少能帮你做点儿事啊。”
这孩子是郑大爷收养的孤儿,最喜欢郑大爷,也最怕郑大爷,性格也是踏实忠厚,异常可靠的,如果不是如此,郑大爷也不会找他来照顾我。
而他照顾了我将近一个月,忽然要分开了,我心里也是颇为舍不得他的,这小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一个厉害的道士,我平日里也会指点他一些道术什么的,如今...
想到这里,我对小项说到:“不是你照顾的不好,反而你把我照顾的都像一个大爷了。只是我现在身体恢复了,有许多事情要去办,所以要离开了,但我离开是要比较隐蔽的,不方便带着你,这样才让你先走,等下我就去写一封信,你带给郑大爷,他会理解的。”
“嗯。”小项原本就少言,听我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不再争论。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小项收拾碗筷,而我快速的写了一封信,然后整理出来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材,和两件法器装在了一个小包裹里。
离别的时候,我把信和那个小包裹一起交给了小项,对他说到:“这个小包裹是给你的,里面有些药材,补补身子,对修行有益,另外还有两件法器,虽然不能把祖传的法器给你,但这两件儿曾经也是我师父温养过的,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用它们。”
“承一大哥...”小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去伸手拿我准备的东西。
“拿着吧,道家讲究一因一果,你照顾我是因,我给你这些是果,了个因果,也结个善缘,你还不要吗?”我认真的说到。
小项听闻这话,这才结果了包裹,揣好了信,同我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绵绵的小雨下得越发的有些凄凉的味道,望着小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那种孤独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结个善缘...而这善缘在以后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呢?我胡思乱想着,而小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村口。
小项离开了,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更加的空洞,我没有时间去感伤什么,而是低头开始快速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因为随着小项的离开,我心中那股子危机的感觉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更加的浓烈,提醒着我危险在接近。
可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现在离开!因为村子中的人几乎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在这光天白日的离开,无疑就宣告了我的存在。
在村子生活了一个月,村子里的人却几乎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有人听说了,一定会以为我是在吹牛,但事实上却的确如此,很大的关系就是因为部门为我租下的这栋小院是在村子最偏远的地方,靠近另外一个人们不常初入的村口。
而这栋院子的围墙大概有1个半人那么高,就算有人路过,也看不见院子里的人。
更重要的是,这村子里出出入入的事儿都是小项在办,我根本就没出过门,至于郑大爷来过几次,都是很小心的,确定没什么看见,才从村口转进来。
唯一的漏洞,是这里曾经来过几个医护人员,不过按照部门的办事方式应该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身份什么的吧,为了配合这个身份,部门一定还做了什么。
这只是我的判断,在这种环境下,我习惯性去想一件事到底有没有漏洞了,如今的陈承一是一个不存在于世间的人,我要保证村民们的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才能让自己更加的安全。
晚上再离开,这就是我的决定,在思考中我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带好了早已让小项帮我准备好的干粮,最后把郑大爷带给我的,让人画的这附近的路线图揣进了胸口的兜里,一切就算准备好了。
做好的这一切的我,忽然就觉得无事可做了,感受着心里那股危机感,再想着晚上要赶路,我很光棍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就再睡一觉好了,毕竟睡觉保持体力最好的办法。
这样想着,我就和衣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终于进入了睡眠,只是睡得有些浅。
而在我醒来的时候,则是被心中那股强烈的危机感给惊醒的,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黑了,毕竟经过快一个月,已经是深秋时分,天黑的比较早,村子里也远远的响起了狗叫的声音。
是什么让我感觉那么危险?我一骨碌翻身起床,下意识的就把床上躺过人的痕迹给抹平了,我没有盖被子,自然不担心被子有温度。
是现在就离开吗?原本应该很快决定的事情,我忽然犹豫了起来。
说:
嗯,今天的三更完毕,这一章是过度章节,下一章是亡命天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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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我终于了解了的小通知
昨天就有说,7号动用第二天休假,也就是明天。
明天没有更新,怕有朋友不知道,特此通知一声。
对了,想起今天有人给我看了极端文字,是个作者写的,然后我终于了解了我为什么玻璃心,写得好厉害的样子。
发给大家看看,就是说玻璃心的,我觉得真是泪流满面的了然了,我就说我为什么写书就成玻璃心了。
为什么每个作者都是玻璃心。
经常看到很多人说:“都写了这么多书了,都大神了,不会那么玻璃心吧,不应该看淡了吗“云云。
每次看到这种言论,我都忍不住呵呵。
其实每个作者都是玻璃心,再大神也不例外。
为什么每个作者都是玻璃心?当然不是作者们又矫情又敏感,而是作者这个职业本身的性质决定的。
什么叫做创作?
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上面从心理的层面来剖析了创作的过程。”写作时,必须把自己所有的警戒心、自我防卫机制都降到最低甚至完全关闭,把自己完全放开,完全暴露给外界,这样才能够完全沉浸到写作中去。”
一个作者,特别是虚构文学作者,他要让自己带入到丫丫电子书的每一个角色,带入每一个故事,每一个世界,它就必须把自己之前所熟知的常识、反射、本能都全部忘掉,要做到这点,首先要降低自己的警戒心和自我防御机制。
人的警戒心、自我防御机制都是自动运转的,首先想要把这些全部放下,本就是一件比较违背自然规律的事——这需要极高的智力和自制力才能做到,是人脑进化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做到的,本身就需要消耗极大的能量且非常不稳定,所以状态难寻。——黑猩猩或许会画画,但是你见过黑猩猩会写小说吗?
而作者们为了能够让自己随时进入到这种状态,通常情况下,会付出“警戒心低”、“自我防卫意识低”等代价,这种代价,或许平日里表现不出来,但是每个作者,想必都有类似的感觉。
譬如我,我就尽量让自己保持在古井不波的状态,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一切,包括自己,因此就会缺少太大的情绪波动或者激情,所以我好脾气。
而虚构文学作者,是世界上最容易患有精神疾病的族群之一,我记得是排行第二,排行第一的是诗人——又或者是排行第三,再前面的是抽象派画家,梵高一个人就拉高了这个比率。
为什么?也是因为创作的最基本原则所导致的。
作者总是缺乏安全感。
所以很多作者会表示自己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不出东西来,因为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而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警戒心和自我防卫机制就死活都不肯放下来,这东西又不是电源,打个开关就行了,它是在**裸地和自己的本能,和自己的自我作斗争。
就像是把你从安静平和的环境里,丢到战场上,你会本能地抗拒。
而经常放下来警戒心和自我防卫机制,却又要求更多的安全感——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每个作者都非常缺乏安全感。
在这里,我要格外严肃地提醒大家,如果有一个人,正全神贯注地写小说,你这时候千万不要从后面吓唬他,要么他会被吓死,要么他会拿一把刀把你捅死。想想你玩lol的时候突然被人拔了网线,你能忍?相信我,写书的时候,这种打断更让人讨厌百倍。
哈叔犹记得,有一次半夜三更有人打电话来,非要说我拿了他的手机,外当时正写的high,气得我半死,然后我从那天开始每天半夜骚扰他,要求他给我道歉,我甚至威胁要报警,最后他总是关机才了事。
所以说,愤怒的情况下,作者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因为他们极端缺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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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探查之人与变数
而我的事实证明,我这几秒钟的犹豫是对的,就在我回过神来,准备还是按照原计划连夜出走的时候,门外伴随着远远的狗叫,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我要感谢这偏僻的屋子和山村安静的夜晚,让这样的脚步声分外的明显,虽然我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从那心里危险的感觉也可以判断出来来人应该不是抱着善意。
屋子里黑沉沉的,并没有亮灯,这多少给了我一点儿安全感,我现在身处在二楼的卧室,透过卧室的窗户大概可以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我不想自己太过被动。
这样想着,我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户边儿上,悄悄的探出了半边脸,开始观察外面的情况。
山村的夜晚很黑,因为并没有路灯,加上依旧是细雨绵绵的夜,一眼看出去只是一片沉沉的黑暗,在眼睛适应了一两秒之后,我才勉强能看清外面的事物。
在村口通往村子的路上,模模糊糊的有几个身影正在行走!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天太黑,路难走,其中一个人拿出了一个小手电点亮了,从而让我更加清晰的看见,来人是四个男人。
从穿着打扮来看,他们绝对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而且这个村子,也不可能同时出现4个青壮年的男人,他们几乎全部出去打工了。
我的额头出现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大脑已经开始高速的运转,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可偏偏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本能的整个人就朝窗户边上躲去。
我还没来得及喘息,一束耀眼的手电光就打在了窗户上,来回的徘徊了好久,才消失了!
接着,在这山村安静的夜里,几句虽然刻意压低,但是清晰的对话传入了我的耳中。
“你干什么,这样会打草惊蛇的?”是一个男子呵斥的声音。
“没,我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窥视我们。”另外一个男子解释的声音,但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原本细密的汗珠出现的就愈发的急促,融合成了一大滴汗水,从我的额头滚落。
这句话的信息量其实很大,感觉到被窥视的人,应该是一个灵觉强大之人,否则我躲在窗户边上偷看,一般的人,不,就算一般功力深厚的修者也不可能发现。
如果有这种人出现,事情就会发生很多变数,因为我也是一个灵觉强大的人,我了解这个,依靠感觉判断事物的人,一般就会给事情带来很大的变数。
就比如说,在万鬼之湖,请师祖那一次,明显就不是中茅之术,一般的修者一定会停止施术,可是我靠着感觉,强行完成了那个术法
在我快速的思考之际,下面的对话依旧在继续,是那个首先开口的男子在小声的说话。
“你的灵觉很准,也很受组织重视,但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出纰漏,所以”那个男子没有再说下去了。
而我躲在二楼,心情却越来越沉重,这件事情很受组织重视?那也就是说,他们是肯定我没有死了?如果我连这层掩护都失去,我还怎么对抗一个大型组织?
但接下来,另外一个男子的插话却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组长,这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而已啊,组织上也是持怀疑的态度,本着宁肯错杀的想法来的,有必要说的那么严重吗?”
我长吁了一口气,原来那个组织并不肯定我还活着,甚至于说只是略微有些怀疑,抱着错杀的态度来的。
“可你想过没有,万一这个消息才是准确的,逮住那人,或者那人偏偏在我们手底下逃脱的两种结局?”那个男人再次开口说话了。
他这样一说,那个感觉原本不是太重视这件事情的男人沉默了,这时,那个灵觉很准确的男子又开口了:“虽说组织上层推算出了,那人已经死了,可我却感觉这条消息是真的呢?我倒是很期待见一见这个人啊,看看是他的灵觉强大,还是我的灵觉强大?”
妈的,我忍不住在心里爆粗了一句,谁有兴趣和他斗灵觉?只是原来灵觉强大的人也太tm讨厌了,凭什么就判断这条消息是真的?不过,我忽略了自己也是灵觉强大的人,这么一骂,很是干脆的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真的?”那个组长的声音有些兴奋,我当然能够理解他,这是一个想立功想疯了的人。
只是这群家伙显然太没有经验,比起江一统领的部门里那些‘老油条’来说,犯的错误相当的低级,他们以为小声说话,就很隐秘,却不想这是山村,夜晚安静,而且这里空旷,在我房屋的背后才有一匹小山,声音扩散的特别清晰。
要部门里那些‘老油条’根本就是打手势交流。
想到是这样几个养尊处优的菜鸟,我稍微放心了一些,但那组长说了一句‘真的’以后,下面的小院已经悄无声息,我皱着眉头小心的探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那院子的楼底,估计是在捣鼓大门。
此时,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虽然有一些冒险。
我静静的等待着,尽量的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阴影中,小心的观察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两分钟以后,大门在刻意的控制下,无声的开了,4个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入了小院之中。
开始在院子里打着手电,四处的找着,观察着
这时,他们表现的稍微专业了一些,知道轻手轻脚,而且沉默,手电光尽量也控制着,尽量不影响屋内
不过院子空旷,而这个屋子也只有屋前有小院,屋后就是一道围墙,而围墙之后,就是那个小山,靠屋的地方是一个有60度倾斜的陡坡,屋外根本没有探查的价值。
我一直在观察着这些人,果然在院子里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收获,只是五分钟不到,他们就聚集在了屋门口,其中一人弓着身子,估计又在捣鼓屋子的大门。
这时候,我的手心略微出了一些汗,心跳也有些快,我不能光明正大的与这些人斗法,只因为我如果不杀光他们全部,也就等于告诉了那个组织我还活着只能被动的躲避,还是在这种劣势下,我不可能不紧张。
可我还是调整着呼吸,让自己轻轻的呼吸,声音不至于太大,在他们进屋的那一瞬间,我伸手拨开了窗户的锁扣。
我的动作不能太快,太快就会发出声响,哪怕只是细微的声响,可能都会彻底的置我于死地,因为修者的五感特别灵敏,不能用普通人的听觉对比修者的听觉,否则他们就算是在夜晚安静的村子谈话,我也不可能一字不落,听得那么清楚。
窗户的锁扣被我无声的打开了,而与此同时我心底在快速的计算着,楼下有三间房,带一个厨房,但因为这家人其实并不怎么富裕,房间很是空旷,就算仔仔细细的探查,4个人的速度,时间也不会超过5分钟,然后他们很快就会上楼,而我现在身处的房间,是楼上走廊对着第一间。
也就是说,留给我的时间最多就是5分钟,我的脑子在计算着这些,但是我的动作却很是迅速,在打开窗户锁扣的同时,我已经站起身来,开始推开窗户,窗户是那种很老式的对开窗,因为长久的关着,活页应该有些生锈,想要这个动作不出声,我更加的小心,反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我没有把窗户全部推开,在开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我轻手轻脚的探出身子,把行李袋轻轻的放了下去。
我的房间下面也是一间卧室,而那种老式的村屋,在窗户上一般修有一个应该是挡雨的水泥挡板,如今那里就成了我的容身之地,躲过这一轮探查的唯一转机。
行李袋被我轻轻的放了下去,可我心中那股危机感也越来越重,按说时间还是充裕的,但是那4个人里毕竟有一个灵觉出色之人,那是变数,所以我想也不想的就翻过窗户,两手抓着窄窄的窗台,自己整个人也站在了那个水泥挡板上。
窗外,细雨伴着冷风,瞬间就包裹住了我的身体,因为动作太快,我稍微有些失去平衡,差点就跌了下去。
这点儿高度,不至于让我受伤,但发出的动静,一定就会暴露我,幸好在那个时候,我及时的后仰,伸手抓住了窗台,才让自己的身体勉强的稳住了。
但此时,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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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对话中的秘密
关上窗户,剩下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因为在来的路上,那个灵觉强大的小子曾经用手电筒扫过这间屋子,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个稍微细心之人,都会知道二楼以上的屋子窗户全部都是关上的。
实际上,为了制造出这里曾经是一支所谓的考察队来住过,此时已经人去楼空的假象,我是关上了所有房间的窗户,甚至连厨房也稍微收拾了一下,造出人已经离开一两天的假象。
那个水泥挡板和窗台之间的距离不过1米多一些,我站在中间佝偻着身子很是难受,但我还是伸手勾过了一扇窗户,把它关上,然后又伸手勾过了第二扇。
在这种时候,关窗户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但我没有办法控制,这是我所处的位置和姿势决定的。
在这时,我能听见那些人匆忙上楼的脚步声,我稍微有些心慌,剩下的那扇窗户只关了一半,在心慌之下,我不可避免的犯了一个错误,用力稍微大了一些,那扇本来活页有一些生锈的窗户,竟然猛地的朝这边关来,发出了‘澎’的一声轻响。
这个错误让我背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毛子汗,一下就让贴身的t恤变得潮乎乎的,该死,这活页只是开窗的时候比较生涩,关窗的时候
那一刻我的心跳快的心脏都差点跃出嘴巴,但人活在世上,多多少少需要一些运气,这就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意思
就在窗户发出声响不到一秒的时间,一声沉闷的‘澎’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原来是房间门被踹开了。
这一个几乎不算是巧合的巧合,非常‘同步’的遮盖了关窗户发出的声音,这算是我的幸运吗?
我几乎是用蹲马步的姿势站在那层水泥挡板上,紧贴着墙壁,捂着嘴巴喘息,快跳出口腔的心脏总算回归了正确的位置。
我紧贴墙壁的身子感觉到了那脚步声带来的震动,同时还有一个带点儿火气的男声,就是那个组长的声音在房间回荡:“谁让你踹门的?”
另外一个声音解释到:“如果二楼有人几乎是无路可逃了啊,我观察过,院子是水泥地,如果要跳下去,就算毫发无伤,也非发出响声儿不可这后面几乎就是一片悬崖,还是岩石的山坡,就算武家人也不一定上得去,所以”
那组长没出声,我听见了比较大的响动声,应该是在翻动这间屋子,然后才听见组长闷闷的声音,说到:“总之万事小心一些。”毕竟那个踹门的人分析是有道理的,我也在头疼,我要怎么逃跑?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房间里又进来两个人,然后那个灵觉强大的男人开口说话了:“其它房间就是两间空屋子,已经确定没人,那灰尘堆积的,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这间屋子也搜过了,没人。”是那个踹门男子的声音。
“没道理啊,难道我感觉出错了?”那灵觉强大的男子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少不,辰宁,我之前就说过,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凭灵觉来判断,毕竟这个人虽然不重要,可是关乎到好几个势力的博弈,我们还是走吧?就算他活着,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让我们找到。”那个组长似乎是在给那个灵觉强大的男子解释。
从一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好像那个灵觉强大的男子身份并不一般,那个组长虽然也会呵斥他,但语气之中并不严厉,甚至会解释一番,难道?
我有些无语,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状况下,还在意他们的人物关系,可偏偏又觉得这很关键!
‘哗啦’我的头上传来了一阵动静,然后是两扇窗子因为被用力过猛的推开,来回敲击着墙壁的‘咚咚’的声音。
难道我被发现了,我大气也不敢出,身子更加紧贴着墙壁,用手勾着行李袋的背带,把行李袋也更加的收回来一些。
接着我的头顶上传来一个不忿的声音,说到:“我的灵觉不准?呵不可能吧!我好不容易给祖爷爷申请到这次先行的机会,我就这样空手而回?其他人会怎么看我颜辰宁?”
“辰宁,这个消息组织上其实都不是太相信的,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岂会因为一条不怎么确定的消息,又活过来让我们抓住。”是那个组长的声音。
“你是在讽刺我吗?讽刺我急进功利,幻想死人复活来立功?”那颜辰宁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几句简单的对话,就让我听出来,这个颜辰宁是个真正的受尽宠爱的,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他和肖承乾有些相似,但又不同!肖承乾这个家伙,是会坐下来和你讲道理,即使说不通,他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就如我和他第一次正式在酒吧的谈话。
而这颜辰宁却不是,他的世界里,别人就算讲的有道理,但一旦违背他的想法,他就会发脾气,这才是真正的大少脾气。
“不是,辰宁,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说你的时间宝贵,也用不着为这么一条组织上都比较怀疑的消息费上太多的时间。现在两口村口都已经封锁,来这里的人几乎人人都认得那个人的样子,而且再等不久,还有大部队会来此,他如果真的活着,真的在这个村子里,是插翅难飞的。如果抓住了他,功劳最大的还是辰宁你,毕竟你的灵觉坚持感觉他还活着,组织才会组织这一定规模的行动。”那个组长解释着。
而我却一身的冷汗,意思是我还被包围了?而且拖那叫颜辰宁小子的福,阵仗还不小?
妈的,这小子为了立功,怎么那么讨厌?
我在窗台之下,恨得牙痒痒,可惜此时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憋屈的弓在这里!
组长的话让那个颜辰宁的怒火稍微熄灭了一些,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说到:“就算立了大功又怎么样?能大过我亲手抓住他?而且那个人虽然死了,但是风头不小,都盛传他灵觉如何出色,是什么年轻一辈第一人!我一直忙于练功,低调而努力,如果他死了,我要怎么证明我比他强?我的低调和努力又算什么?”
这番话听得我在窗台下直翻白眼,是生生的给恶心的,还真有人那么厚脸皮,称赞自己低调而努力?还是说这少爷一直生活在周围都是拍马屁的环境,已经分不清楚自我了?最可恶的是,老子身上就被他生生的刻上了三个大字——踏脚石!
这家伙有多虚荣,我算是见识到了。
“走吧,辰宁,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的,有他,你只是会更快的证明自己,没有他,你迟早也会出现,超过他的风头。”组长低声的规劝着,而我在心里直骂娘,这个水泥挡板本就狭窄,我那么大个个子在这里弓的很难受,要不是从小身手底子好,我得掉下去了,而他们还在那里悠闲的谈话,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也是,你们几个记得要低调,不能泄露我的身份,祖爷爷可是让我从最低层做起的。”那颜辰宁吩咐到。
“是的。”那三个男人整齐划一的回答到,而颜辰宁满意的哼了一声。
这tm是低调?一个行动,你要带着小组抢先来立大功,动不动就少爷脾气发作,还要属下时时刻刻的拍着马屁,叫低调?我觉得肖大少如果在此的话,可能已经忍不住出言讽刺了。
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在我现在看来,如果我没被抓住,我和他的交集也只有这一点点。
“走吧。”那颜辰宁低沉的说了一句,然后终于离开了那个窗台,而我手心的冷汗已经让我的手滑腻腻的,差点抓不住行李袋的背带了。
脚步声响起,那几个人离开了房间,按说此刻我应该抓紧时间翻回房间的,不然他们下楼,一个回头,就能看见我一个大活人弓在这里。
可是,我刚准备攀回房间,心中却警兆大起,一股烦躁而肯定的意志不停的在告诉我,此刻必须按兵不动。
这是我的灵觉在极限的时候,就会体现出来的征兆,会化为简单的行动指示,在我做出错误的行为时,强烈的提醒我。
我一下子不动了,可是心里的紧张却攀升到了极点,因为他们下楼需要多少时间?分分钟的事情而已,我只要一犹豫,是绝对会被发现的。
只是,我和那颜辰宁一样,坚决的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灵觉,但灵觉毕竟是一种感觉,虚无缥缈,就跟猜数字似的,并不能让人有完全的安全感,这就是生物本能。
那十几秒我过的像十几年那么漫长,就在我自己都要按捺不住的情况下,忽然又传来了‘嘣’的一声,门再次被踢开了。
接着,手电的光在房间里乱晃。
“我就感觉他在这间屋子的,没想到”是颜辰宁的声音,这小子原来还有这份狡猾。
我的脸上布满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珠的液体,在那一刻身体差点儿瘫软,感谢自己相信了这份灵觉。
没人回答颜辰宁,估计那三人是觉得他在胡闹,而颜辰宁自言自语间,又走进了房间。
我差点儿疯了,这小子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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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铤而走险
颜辰宁再次在窗口停了下来,感觉他是在四处张望,幸好现在是夜晚,也幸好窄窄的窗台下是一个视觉的死角,我暂时没有被颜辰宁发现
只是在这寂静的沉默中,每一秒中都是那么难熬,极度的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稍微的急躁一些,一定会忍不住选择反抗,而不是在窗台下死等了,毕竟挣扎的鱼和待宰的鱼,感觉挣扎的鱼比较有希望一点儿。
“算了,这次弄得这么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放一个养的鬼头进来,一切都探查清楚了,哪里用自己辛苦跑一趟?”终于,颜辰宁一句不耐烦的话打破了这种要命的寂静。
“辰宁,这个是不可以的,我们疑神疑鬼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就已经到华夏正派势力的底线了,如果放出鬼头,这房间恰好又有无辜的普通人的话,那”那个组长又在解释,他好像非常偏爱对着颜辰宁这个大少爷解释。
“好了,我知道的,凡事要计较代价,你又要说不值得为了这个撕破脸什么的,我也只是抱怨一句,你不用啰嗦了,走吧。”那颜辰宁多少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那个组长的话,朝着房间外面走去。
我轻轻的喘了一口气,看来部门虽说最后一次帮我,但事实上我依旧莫名的‘享受’着他们的庇护,至少让这些人行动有个顾忌。
如果是真的放出了鬼头来探查,事情才是真正的麻烦,虽然一个小小的鬼头我不怕,但暴露我已经是完全足够了。
天无绝人之路,这时,我深刻的感觉这句话是对的,总是有一线生机。
“这次兴兵动众的,要没有一个收获,祖爷爷会怎么看我?真是很烦。”
“辰宁,放心吧,你天赋最为出色,就算兴兵动众,也是为了组织,忠心可表”
终于,在这种拍马屁的对话中,他们离开了房间,这一次我心中再没有危险的感觉,用牙叼着行李袋,顺利的攀着窗台,翻上了窗户,轻轻的回到了屋中。
我感谢颜辰宁多此一举的为我打开了窗户,我刚刚在屋中站定,就看见他们四人已经走出了小楼,我悄悄的躲在窗户后面观察,在黑暗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颜辰宁,不过在没有手电的情况下,他这一眼也不可能看见躲在阴影中,只露出小半个脸的我,那个人也只是那么看了一眼,然后就随着其他三人一同走出了院子。
我一屁股坐在了屋子当中,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喘息,刚才的情况虽然没有激烈的争斗,但给予的心理上的压力真的是很让疲惫。
这样休息了大概一分钟,我从行李袋中摸出水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然后开始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
从颜辰宁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我此刻的行踪是真的已经被暴露,只是由于某些原因,那个针对我的大势力对于这个消息并不确定,可由于在那个势力中有一个灵觉出色(甚至比我更加出色)的颜辰宁坚信我还活着,所以采取了比较大规模的行动。
而部门应该是和那个势力是在制约中互相对立的,就如两头差不多强壮的狮子不会轻易的争斗,一般的选择都是王不见王,否则那个势力也不会去试探部门的底线,部门也不会因为那个势力要求我假死。
我是被牺牲的棋子吗?一定要假死?或者我的分量没有重到让部门撕破脸来保护我?想到这里我有些心酸,没有师门长辈的庇护啊可我又连忙安慰自己,说不定还有别的原因。
其实,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真的有别的原因。
我很想抽烟,但我到底没有,因为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所谓的大部队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就算例行公事,也会再查一遍这个屋子,烟味就是最大破绽。
如今要怎么办?我不停的敲着自己的脑袋,两条可以出村的大路被封死,其它的小路倒是可以绕道到村口,也可以绕道其它的山头,翻山过去!
且不说那些荒山没有路,很难翻越,就说在这种大片大片的田野上,走小路无疑就是‘送货上门’,有夜色的掩护也是那么的明显,还很有可能出门就被发现也不一定。
这简直就像一个无解的困局,我被困在了这间屋子里!
想到这里,我来回的跺步,一时间也想不到办法,焦躁之中,我从口袋里翻出了那张郑大爷给我的地图,用身体遮挡着手电的光芒,开始看起地图来。
看着,看着,我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以为人处在某一个环境当中,可能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是从地图上却可以直观的看出来一些东西。
屋子背后的那座山,关键就是这个,我手指无意识的点着那里,开始思考,这座山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封闭这个村子的最大原因,出村的路都是绕过这座山的,如果我能爬上这座山那么就能逃脱他们的包围圈。
这个想法让我越来越激动,我关了手电,收好地图,就像一条焦躁的孤狼开始来回的转圈,我在不停的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那个屋后的悬崖我并不陌生,有多陡峭,我也知道,刚才那几个人也说过,武家的人也不可能爬得上去!
但那却是我唯一的生路啊!
这样想着,我拿起行李袋,小心的跑到一楼的厨房里,厨房的窗户就正对着那悬崖,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是啊,那完全就是一座石山,但山体上还是长满了一些小型的灌木丛和稀稀拉拉的小树。
而且不一定非要爬到山顶,在这悬崖的另外一边,连接着一个较矮的山坡,只要到了那里,再绕上山就容易了,村子里的人上这座山上找山货的时候,都走的那个矮坡上山,只不过那个矮坡的入口在另外一边的村口而已,我从这里通过,就一定要爬一截悬崖。
我只留给了自己一分钟的时间思考,一分钟过后,我就决定了,铤而走险,爬悬崖吧,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这样想着,我快速的在行李袋中摸索着,最后摸到了一个竹筒。
我手里握着那个竹筒,这已经已经是20几年前得到的东西了,在荒村的时候曾经用了一些,到后来,我就珍惜着再也没有用过它。
这就是当年那个神秘的赶蛇人送给我的驱蛇药,它代表的是一段回忆,是我初初接触神秘事件的开始,如今攀爬悬崖,终于又要用上它了。
幸好不必浪费里面的药粉,只要挂在身上就好,想到这里,我揭开了上面我自己贴上去的薄膜(为了怕药粉流失,我自己贴上了一层薄膜),然后把它挂在了腰间。
走出厨房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镇定了下来,细雨纷纷,对于我攀爬悬崖并不是好事,但我只能相信我从小在师父的磨练下,还算不错的身手和反应能力。
我首先把行李袋扔过了后墙,然后后退了几步,一个冲锋之下跃起,双手勾住了那一人半高的围墙,接着翻上墙,跳了下去。
站在墙与山体之间那不到三米的缝隙中,我再一次观察起这座悬崖,因为我不能开手电,一旦打开我就是一个‘大靶子’,无疑是在给那些宣告我在这里,我只能在上山之前,先给自己看出一条好走的路来。
这样观察了十几分钟,细雨已经将我额前的头发打湿了,我终于开始放手攀爬那个悬崖,我装作很开心的给自己鼓劲,其实还不错,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悬崖,不是那种90度的直角,还是有一定的坡度。
我用绳子把行李袋绑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在一片细雨中,在一片黑暗中,双手借力一棵长在底下的矮树,开始爬上了这个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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