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巫
如月这丫头和我是出生入死过的伙伴,是小时候依赖我的妹子,是长大了叫我三哥哥,依旧能感觉到对我依恋的妹妹,说我对她没感情是假的。
我对她不但有感情,而且是很深的感情,可此时我除了愤怒,还有失望,我从来没有想过欺骗会生在我看重的,亲密的人身上。
在愤怒过后,我的语气冷了下来,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如月,只问了一句:“他们在哪儿?为什么要欺骗?”
在我的暴怒之下,都只是害怕,没有流泪的如月,在我这种冷淡的语气和目光下,望着我,终于流了两滴泪水,她咬着下唇,任由泪水流着,只是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倔强的扭过了头,根本不回答我任何问题。
在这一刻,我和如月的关系几乎是降到了冰点。
仿佛感觉到气氛不对,一直躲在如月背后的慧根儿跑了过来,一只小手拉住我有些冰凉的大手,说到:“哥,哥你别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罕有的,这小子没有说陕西话,而是说的普通话,估计也是被吓到了。
慧根儿这小圆蛋儿就是如此的让人疼爱,看着他无辜的样子,想着他和我一样,师父都不在身边,何况他还是小小年纪,就要留在这苗寨,我一阵儿心酸,一把就抱起了慧根儿。
然后用稍微平和的语气对如月说到:“别人骗我我无所谓,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你骗我,我会难受。但是,我相信你骗我,一定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会试着原谅。找人送我出寨子吧,我要去找酥肉和沁淮。不行的话,我就一个人走出去。”
半个月,这是一个无法让我冷静的时间,在我看来,每一分,每一秒,沁淮和酥肉都有可能出事儿,何况是已经半个月那么久了。
我陷入了一种不冷静之下的冷静这种奇怪的状态,不冷静的是,我一定要舍身犯险,救出酥肉和沁淮,冷静的是在做这个决定之后,我的大脑开始高的运转,分析起所有的事情。
我一早在昆明就收到了两种不同形势的传书,目的都是阻止我去那个寨子,但是也明确的告诉了我酥肉和沁淮危险,那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人说的话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不,应该就是真的。
那答案就很明显,酥肉和沁淮一定是身陷魔鬼之寨,而魔鬼之寨要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我出现。
只要我出现,我就一定能找到酥肉和沁淮,找到之后怎么样,我没有具体想过,脑中只有两个字——拼命吧。
我不介意,以身引动大天雷,布下罪孽深重聚煞阵,和那寨子拼个你死我活,在完全不顾自身的情况下,道术不见得怕了蛊术!
所以,我给如月说出了这番不容置疑的话,然后放下慧根儿,摸摸他的圆脑袋,说了声:“在寨子里乖,这个寒假完了之后,该念初中了,好好读书。”
在刚才一路走来这里的闲谈中,我知道慧根儿和这里的孩子一样,在外面念小学,这寒假了,才回到寨子。
说完这些,我转身就走,如果如月愿意安排人送我走,在我出寨子之前,就应该有人会找到我。
就在这时,慧根儿一下子跳起来,挂在了我的背上:“哥哥,额要和你一起。”
我一把扯下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慧根儿和我耍什么赖,我对这个孩子比较无奈,从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对我莫名的亲热,莫名的依恋,要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和他相处过多少日子,我不知道这份感情是哪里来的。
除了我,他就是依恋如月了,同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我想问问的,可此时我哪里还有心情,只是虎着脸说到:“哥哥不能带着你,你要不乖,哥哥以后都不理你了。”
慧根儿一下子就委屈的嘟起了嘴,两个大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我看得有些心酸,干脆不理,转身就走。
可这一转身,我才现凌如月拦在了我的面前,说到:“我不能安排人送你出寨子,可我自己可以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是找不到那里的。如果你被他们带去,同样没有机会救出酥肉和沁淮。”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暖,刚才对她的失望瞬间就消失了,小时候是她好奇,变着法子教唆我和酥肉去饿鬼墓,然后我们经历了出生入死。
这一次,是她要陪着我出生入死,我想魔鬼寨,她比我清楚,更比我了解,从一些情况可以推断出来,整个月堰苗寨的人估计都知道魔鬼寨。
想到出生入死四个字,我的心就颤抖了一下,有些心疼起刚才流泪的如月,忍不住语气很温和的说到:“既然都舍得陪我冒险,为什么要欺骗我?”
如月望着我说到:“就如你所说,有不得已的原因。你在寨子口等我,我带一些东西就来找你。”
“嗯。”我点头,我也要去拿回自己的行李,因为里面有我的法器。
我和如月三言两语决定好了寨子口见,然后就准备各自行事,却不想慧根儿闹腾开来了:“你们要带着我,必须要带着我。我很厉害的,我可以化身金刚,还会好几种伏魔印,你们要带着我.”
我和如月对望了一眼,估计都有些无语,我们以为各自是各自领域中的天才,哪儿知道真正的天才是这个小家伙?!
化身金刚,伏魔手印,全部是佛家大能才会的手段,这小家伙!我不敢想了.
如月一咬牙,说到:“带着他吧。”
我表示了认同,然后就开始和如月各自行事,小时候我们一起冲动的探寻饿鬼墓,这长大了,我们再次要冲动的冲进魔鬼寨救人。
如月带着慧根儿去收拾东西了,而我则回到了那栋吊脚楼,我才来这里不久,行李都没来得及打开,就扔在了这里。
进到这栋小楼,很安静,好像凌如雪并不在这里,我也懒得去管她到底在不在,背起行李就走了,这个苗寨地形复杂,道路交错,但下山的路并不难找,加上我记忆力惊人,这一路下山倒也顺利。
只是这一路行来,我也忍不住嘲讽自己,总是这样吧,当年冲动的把晟哥带进荒村,这一年,我依然冲动的要去救酥肉和沁淮。
我脑中仿佛响彻着在那一年我对师父说的那句话:“我,不放。”
是的,我不放,一些感情我放不下,有的人是生命凌驾在感情之上,有的人是感情凌驾在生命之上,我是后一种,虽然我也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我无法挣脱被感情控制的命运。
我如是,如月.应该也是如此吧。
上山走了四十分钟,下山快了很多,只是二十分钟不到,我就已经来到了寨子口,那片山谷良田之中,然后随便找了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坐着抽烟等如月。
可能是内心不那么平静,我不停的抽烟,当抽到第三支的时候,我看见如月牵着背着一个小书包的慧根儿走来了。
我心里一喜,三两步的迎上去,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
如月点点头,然后笑着对我说:“也只有我们俩疯子,才有这种决定吧?可能也只有我们俩疯子,也才会带着这个小圆蛋儿。”
我哈哈一笑,然后说到:“不止我们俩,你信不信,如果酥肉和沁淮在,一样会那么疯的。”
如月毫不避嫌的一把挽住我,说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身边的朋友当然也就是这样的人。”
是啊,物以类分,人以群聚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如此冒险,不靠谱的行动,却让我的心情莫名放松,莫名的兴奋,这是这么久的压抑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释放。
我们仿佛不是去冒险一样,而是出去旅行,一路的欢声笑语。
我甚至觉得我们不是冲动,在多少年以前的岁月里,在不同的地方,我那年轻的师父,慧大爷,加上凌青奶奶不也是这样吗?三个人一起出任务。
我们三个又有什么不同?
在兴奋的情绪下,我们走过了良田,走进了那片绿草坪,月堰湖就在眼前,只要穿过了月堰湖,我们就顺利的出了寨子了。
如月挽着我,在我身边一路说,一路笑很是开心,只是走到这里的时候,这丫头忍不住担心的说了一句:“三哥哥,我总觉得我们这样就走了,太顺利了吧?”
我不在意的说到:“什么顺不顺利的?我们又没对人要做什么,哪有人拦着我们啊,你们寨子又不是监狱。”
可我刚说完,却现如月停下了脚步.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月堰湖边,那个美丽的亭子也就在我们眼前,风吹起亭子四周的轻纱,我分明看见两个人站在里面,正望着我们。
一个是神色清淡的凌如雪,另外一个人被凌如雪扶着,是一个枯瘦的老头儿,他的样子因为长的太瘦而有些吓人,留着苗族男人特有的型,只有脑袋正中有一缕花白的头。
他冲我一笑,仿佛是橘子皮儿裂开了一样。
我身边的如月一下子抓紧了我的手臂,在我耳边说到:“三哥哥,糟了,他是我们的大巫,就是他阻止我们告诉你沁淮和酥肉的事儿的。”
第五十二章 换人
是这个我素不相识的大巫阻止的?我很疑惑,不由得小声问到凌如月:“为什么他要阻止?”
“我不知道,大巫有占卜的本事,他要做什么,又不用对我们解释。”具体情况如月不好对我细说,只得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着。
就在我和如月小声交流的时候,如雪扶着大巫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如月,大巫算到你要和陈承一偷跑,我们提前等在这里,果然是如此。”凌如雪开口对凌如月说到,那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如月吐了吐舌头,过来摇着凌如雪的手臂说到:“姐,我们原本隐瞒消息就是不对的,那酥肉和沁淮万一有危险呢?”
“波切爷爷不是说过,这件事充满了变数,未来晦涩不明,但酥肉和沁淮暂时没有危险,不允许小辈插手的吗?”面对如月的撒娇,凌如雪并不为所动,只是严厉的警告着如月,至于我,完全被她忽略了。
“让他们去,变数已经生了,我们再阻止就是逆了天神。”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巫忽然开口说到。
这句话,让在场的我们都愣住了,凌如雪有些不甘的说到:“波切爷爷,这样让他们去那个寨子,岂不是很危险?不,我不能让如月去。”
那名为波切的大巫笑着说到:“如月不去,那就你去吧。”
“好。”凌如雪非常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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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拧不过大巫和如雪,最终哭着回了寨子,原本是如月和我同行,最终变成了如雪,这感觉很奇怪,我也很不适应,站在美丽的月堰湖,我对如雪说到:“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顺便你把慧根儿也带回去。”
少了如月的帮忙,我自觉一个人没办法照顾慧根儿,即使慧根儿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你知道那个寨子怎么去吗?”如雪的语气很平静。
“额,不知道,不然你跟我说怎么去也可以。”在内心深处,我并不想和如雪同行,我对和她在一起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因为和她在一起,我不自在,情绪也不能自我掌控。
“我和你同去。”如雪回答的很简单,依然很平静。
“为什么你一定和我同去?”我有些恼怒。
“因为大巫让我和你同去,我便要和你同去。”
“大巫说什么你都要做,是不是?”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古板,不知道变通的人。
“是的,大巫的占卜之术很少出错,在混乱而不清的未来中,他总是会给我们正确的提示。”
我无奈了,知道拧不过这个女人了,同时我心里也有一百个谜团不解,就比如现在我知道了大巫有一样本事和我们道家的命卜二脉一样,是什么未卜先知,那他为什么会一开始,在我没去寨子之前,就警告酥肉和沁淮的事儿不能对我说,又为什么在我知道了,冲动的要前去救他们的时候,又说是命运的选择呢?
这不是很矛盾?
道家的卜算之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知道了也绝无改变的可能,除非付出大代价改命或者用邪术转移于他人身上,而巫术的卜算之术是什么?感觉充满了无数命运的选择。
我很想让李师叔和这个波切大巫交流一番,看看谁是正确的。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心里也很是没谱,我对凌如雪说到:“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着?我等你。”
“没有,我们走吧。”凌如雪淡淡的说到。
我现这个女人是一个很光棍气质的女人,说走连东西都不带一件儿就跟我走了。
好吧,随便她,连换洗衣服也不带一件儿,算她厉害,反正苗女都是叮当猫,指不定她就给变出来了。
两天以后,我们出现在了贵州的边境,确切的说是湘西与云南的边境。
原本月堰苗寨就在云贵川三省边境处,而且是比较靠近湘西的边境,所以我们一走出了那个密林,随便搭乘了一辆过往的客车,就来到了这里。
在镇子上,如雪问我借了5oo块钱,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换上了普通汉族女孩子所穿的衣衫,然后背上多了一个行李袋。
怪不得那么光棍,原来是打算问我借钱啊。
不过,经过两天的相处,我面对如雪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不自在了,她依然是不多话,依然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可是一天一夜的密林跋涉,都是她在照顾我和慧根儿。
她很厉害,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无论是什么食材,经她做出来,就好吃的让人停不下口,本着这层交情,我觉得借钱给她也是很应该的。
我们在镇子上停留了一天,在如雪逛街的时候,我和慧根儿就无聊的呆在旅馆,才从密林行走出来,我们比较累,也没有那逛街的心思,所以就选择呆在这里。
因为无聊,所以我也逮着慧根儿问着在我看来很无聊的问题。
“慧根儿,你觉得如雪姐姐咋样?”
“聊砸咧(很漂亮呢),哈哈哈”慧根儿正在看电视,一边傻笑,一边就很直接的回答了我。
“你觉得如雪姐姐漂亮?你不觉得她冷冰冰的很凶吗?”
“不凶,其实对额可好了。如月姐,团团姐都说如雪姐姐不爱表现。额也不知道她不爱表现嘛(什么)。”慧根儿忙着看电视,面对我的问题已经不耐烦了,回答我的时候连头没有回。
我也不好意思再问,忽然想起一个场景,当她看见我痛到皱眉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划开了自己的指头.难道她是不忍心看我疼,然后才换了一个办法,情愿用自己的血?
难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对人好,也不屑于解释,外冷内热?
这个想法让我觉得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悸动,恨不得立刻找她问问,忽然又觉得自己有够无聊,干嘛要想这些,为了强迫自己不想,我干脆一把拧过慧根儿,把他摁床上呵痒痒,弄得慧根儿哈哈直笑,一边笑一边大骂:“坏哥哥,哈哈哈哈欺负额哈哈”
就在我和慧根儿疯闹的时候,如雪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汉女的衣衫,多了一个行李包。
这个边境小镇原本就是比较落后的地方,显然也没什么流行的,好看的衣衫,但是我不得不说,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穿苗女服饰的时候,如雪很漂亮,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穿普通衣服的时候,她依然很漂亮,感觉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味道。
面对我的目光,她就像没看见似的,只是进屋说了一句:“去吃饭吧,吃完饭后早点休息,去那个寨子的路不比去我们寨子好走。”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抓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恼怒自己为什么盯着别人看的有些肆无忌惮,或者我也有些恼怒,为什么她能无视我的目光。
饭是在镇子上的普通小饭馆吃的,比较有当地的特色,可我吃的索然无味,因为这些菜和如雪亲手做出来的菜,味道还是差了许多,可是我是她的谁?有什么理由要求别人为我做饭?
因为这个想法我又有些懊恼,不过这只是我一个人在想东想西,不论是如雪还是慧根儿,都没有察觉到什么。
当夜,我们三人就在这个镇子简陋的旅馆里过了一夜,而在第二天,我们就踏上了去那个寨子的路。
第五十三章 深山中的小村
那个寨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偏僻,从镇子上坐普通的小吧车到某个乡,再从乡上坐三轮到某个村,再由某个村租马,一路骑马到下一个村,直到进到最后一个村子的时候,只能用走的了,那路偏僻,陡峭到连马都不能进去。
怪不得在几年前,我遇见的那个怪人高宁会跟我说,后悔还可以再去找他,他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能找到那个寨子了。
确实,就从我这三天以来辗转的路,都可以证明这寨子偏僻封闭到什么程度。
可惜的是,高宁错了,原来这个世上知道这个寨子的人还是不少的,至少月堰苗寨的人几乎都知道。
山路难行,特别湘西的这些山,看起来是如此的秀丽壮观,可走起来却是如此艰难费力,因为就没有什么很清晰的路,有的只是人用双脚踩出来的痕迹。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鲁迅先生说的一句话,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当然,我只是借来用于形容这里的情况,和这句话里高深的思想没有什么关系。
山里寂静,除了我们的‘沙沙’的脚步声,就只有那不停喧闹的鸟鸣声与我们做伴了,虽然偶尔跃出的景色让人惊艳,可是看得多了,难免也会无聊。
慧根儿毕竟是小孩子,经不起累,这样一路笑闹着的和我们走了两个小时以后,就耍赖不走了,我只得背着他,原本还有慧根儿‘呱噪’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寂寞的我,在慧根儿在我背上睡着以后,走得也确实有些无聊了。
于是我和凌如雪搭话:“喂,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寨子所在的,我感觉好像你们寨子都知道这个寨子的所在啊?”
没办法,我觉得直接叫凌如雪很别扭,叫如雪我又觉得和她关系没到那个地步,结果我和她说话,一般都是喂过来喂过去的。
不过,凌如雪根本就不在意我怎么叫她,这让我很失望,觉得拉不进和她的距离。
面对我的问题,凌如雪回答的很直接,她说到:“我们月堰苗寨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制约黑岩苗寨的,所以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儿,同样我们也知道他们在哪儿。”
“黑岩苗寨?”我是第一次听到那个魔鬼寨子的名字,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嗯,黑岩苗寨。我们月堰苗寨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以前也并不是在那么封闭的地方,我们是属于白苗,而黑岩苗寨是属于黑苗,他们以前也不是在那么封闭的地方,这是有很多隐秘,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存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凌如月的话显然多了一些,不过到底是什么隐秘,她却不愿意说出来。
而我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很是喜欢看一些杂书,特别是关于历史的,对于黑苗白苗这个说法我不是很认同,我不由得问到:“难道还真有黑苗和白苗?在我的认识里,黑苗就是现在的彝族,而白苗是白族,以前对少数民族的划分不是那么严格,所以把包括瑶族,白族,彝族在内的几个民族都划分成了苗族,白族一般聚居在云南的大理,楚雄,而彝族聚居在湘西,这”
凌如雪摇摇头,打断了我的话,认真的跟我说到:“这只是书本上的知识,也不能说是错的。但事实上,在以前,是真正存在黑苗,白苗的,而到了现在真正黑苗,白苗的传人和寨子已经很少,知道某些隐秘的寨子更少。黑苗寨就只剩下了黑岩苗寨,而白苗寨除了我们月堰苗寨以外,还有三个寨子。”
原来有这样的隐秘?还关乎到历史?我扬了扬眉毛,心里在盘算着,我到底搅进了一个什么样的阴谋里?好像还牵涉到了历史,牵涉到了更大的隐秘,我怎么专惹这些事儿啊?
“其实,我们白苗和黑苗比起来,很多地方是不如他们的,因为我们更喜欢的是安稳的日子,而黑苗人总是有着天大的志气,所以在某些地方,他们展的比我们快。”如雪好像很喜欢说这方面的事情,我自己都没想到她能和我说那么多。
“某些地方,是哪些地方?”我不解。
“就比如巫和蛊的展!战争不就是科技的最好催化剂吗?”说到这里,凌如雪忽然对我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很现代的话出来。
那一眨眼的风情,直接就把我看呆了,原本山路就陡峭,我这一呆,就不小心踩滑了,一个趔趄,一下子就半跪在了地上,我倒没事儿,在我背上睡的正香的慧根儿却被失手甩了出去,直接滚到了旁边的杂木丛里。
我心里一紧,赶紧爬起来,去看慧根儿摔出了什么毛病没有,却不想凌如雪动作比我还快,已经到了慧根儿面前,慧根儿这小子这时已经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有些不清醒的说到:“是要吃饭了吗?有莫(没)有鸡蛋?”
我心里一松,忍不住捏着慧根儿的脸蛋儿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可是在笑着的同时,我的心里又有些难过,说起鸡蛋,我很想念慧大爷了。
看见慧根儿可爱的样子,凌如雪也忍不住笑了,只是轻轻的浅笑了一下,然后一闪而逝,可正好就被我看见,这一笑就犹如在我的心里扔下了一块儿石子儿,我的心真的是难以平静了。
为了掩饰尴尬,我赶紧侧过了头,然后装作不在意的说到:“我还以为你是古代人,没想到你还能说出战争是科技的催化剂这样的话来,我确实惊到了,这才想起你原来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凌如雪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样子,说到:“苗人是聪慧的,不是你想的那么食古不化。而学习和受教育是每一个聪慧的民族都懂的道理。”
这丫头的思想还满深刻,我不想与她讨论这个,哄了慧根儿一会儿,然后重新背起慧根儿,我忍不住对凌如雪说到:“原来你还会笑,我以为你是面瘫来着。”
“嗯?”凌如雪斜了我一眼,不再和我搭话,仿佛和她就只能讨论比较严肃的话题,可我分明注意到她低头挽的动作有一丝慌乱,原来这丫头也不是完全没情绪的人。
可是这情绪来得太快,也太浅,总是让人抓不住。
而我,却偏偏很想抓住这些,因为此时我已经很明确的知道,我很想接近她,很想。
但是不是喜欢她了,我却不肯去想这个问题。
相识非偶然,一见已相牵!这就是我和如雪的开始,多少年以后,再回忆起来,剩下的,反复在脑海中也只是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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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难行,可总也有一个尽头,何况我们这次要去的这个村子,也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村子,所以我们也没有在山里辗转太久,只是走了5,6个小时,就走了出来。
“陈承一。”在走出山林以后,远远的看着村子的轮廓,如雪忽然开口叫到我的名字。
“嗯?”看着这个村子,我只是惊叹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还有人烟,却不知道凌如雪忽然叫我做什么。
“围绕着黑岩苗寨,大概有十几个这样的村子吧。过了这个村子,再有一个村子,我们就要进入密林,穿过密林就是黑岩苗寨了。”凌如雪轻声对我说到。
“你说过这个啊,干嘛又说起来?”我有些不解。
“我是想说,这些村子其实上,都是黑岩苗寨控制着,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看见什么,克制,不要多问,好吗?”凌如雪忽然这样对我说到。
我心里一下子就迷惑了,忍不住脱口问到:“莫非你来过黑岩苗寨?”
第五十四章 谜之村 为明澈归隐加更
面对我的问题,凌如雪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到:“来过,每五年就要来一次,不止是我,还有其它三个寨子的人.”
来过?还每五年就要来一次?据我所知,凌如雪比如月大2岁,今天是24岁,如果从小时候算起,那她不是已经来过这寨子4次了?
就算我不出现,在明年她也会来这个寨子?这些寨子之间到底隐藏这着怎么样的秘密?可这个黑岩苗寨明明就是以邪恶著称的魔鬼之寨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凌如雪,黑岩苗寨是个如此邪恶的寨子,为什么你一次次的来这里?难道你就能容忍一些坏事儿在你眼皮子底下生,而不阻止什么?你就这么冷漠?”
面对我的问题,凌如雪只是很平静,异常平静的看着我,直到看得我不自在了之后,她才说到:“你,果然是个任性而冲动的男人,不,应该是男孩子吧。”
什么意思?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恼怒,她这话的意思摆明就是说我幼稚,可偏偏我在谁面前幼稚都可以,我却不想她那么以为,何况我已经26岁了。
我说到:“凌如雪,你别岔开话题,我是在说大是大非的问题,你扯动我身上做什么?这不是任性,也不是冲动,而是我师父说过,我们这些继承了不一样的东西的人,心里应该有一份大义!”
“哦?是吗?”凌如雪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然后才说到:“你又知道我们没做什么?”
我一愣,是啊,我又能了解多少?一想到这个,我就有些颓废了,莫非我真的是很幼稚?冲动之下,也就不再会拐弯抹角?
“记得我的话,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多问,多说,一切到了黑岩苗寨再说。”凌如雪好像已经不想和我说什么了,转身就走到了前面,径直朝村子走去,而我心里百味陈杂,越是想在这个女孩子面前表现,反而自己就越是笨拙的样子。
可现在也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放下慧根儿,叫醒了他,然后我牵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慧根儿跟上了凌如雪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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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这个小村,这个地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穷,很穷!
这里的房屋大多还是泥土和茅草做成的草房,再不济的连草房都没有,直接就是树皮房子,房顶上有缺漏的地方,就直接盖块儿塑料布,用石块压着,风一吹,那塑料布呼呼作响,就是站在外面,我都能感觉里面四面漏风漏雨的样子。
这么穷的地方,我在别的地儿还真没有看见过,可能是我想象力贫乏,我是真的很难想象,在9o年代,展迅猛的中国,还有这样的村子存在。
难道是因为封闭的地理原因吗?我看到这个村子的人穿着脏兮兮的衣裳,甚至衣不蔽体的样子,心里难免很是感慨,不由自主的找着原因。
可很快,我就现了一个奇特的事情,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都很懒的样子,我和如雪走进这个村子,走过了大半个村儿,竟然都没看见一个在干活儿的人。
这些村民不是蹲在墙根儿无所事事,就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在村里的土路上乱晃荡。
而且我还现这个村儿,村里村外不是没有土地,而这些土地里也歪歪斜斜的栽种着快被杂草淹没的粮食蔬菜,说明他们还是以种地为生的农民,可这田地明显就疏于打理。
莫非,他们真的就是这样过每一天?乱晃荡?或者蹲在墙根儿呆?
无疑,这个村子弥漫着一种懒散而颓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非常的难受,比曾经我见过的那个无限轮回的死村还难受,毕竟无限轮回还有破除的希望,这村子里的这种气氛无疑就是一种绝望。
是什么样的绝望?是那种日子就这样了,没有任何变化,死气沉沉的绝望。
我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农民都是勤劳的,无论他们的日子清贫与否,都不能改变他们的勤劳,我忍不住问到凌如雪:“这个村子都是以打猎为生吗?”
“不是。”凌如雪回答的很简单,更没有说明什么,这感觉简直快把我憋疯了。
可偏偏我还不能多问,因为一早进村的时候,凌如雪就给我说过,无论看见什么怪异的事情,不要多问,更不要多说。
村民们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一点好奇,我也很难想象一个封闭的村子,会经常有人来!因为只有经常有陌生人出现的村子,人们才会见怪不怪。
而相对闭塞的村子,总是对外来人充满了好奇的,就包括我的家乡,那时候要是来了一个城里人,村民们总是要去围观的。
可这村子会经常有人来吗?肯定不会,就冲那难行的道路,也不可能!
那为什么这个村子的人会如此表现?我看见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眼睛,全部都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的样子,那种压抑而绝望的感觉再次泛起在了我的心中。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我们三个要去下一个村子已经是不现实的事儿,今晚是注定要在这个村子留宿的,可面对这样的村民,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
烦闷之下,我摸出了一支烟,还没点上,我就注意到有一个原本坐在大树底下打盹儿的村民朝我走来。
同样是脏兮兮的衣服,头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乱蓬蓬的像一个鸟窝,他走到了我面前,一笑,露出了一口黄黑的牙齿,然后很直接的对我说到:“给我几根烟抽抽吧。”
我眉头微微一皱,倒不是嫌弃这个中年人脏兮兮的,而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找人要东西要的那么理直气壮的陌生人。
凌如雪很平静,仿佛她早就知道了这样的情况。
至于慧根儿,他对人情世故原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别人问他要东西,只存在他乐意给和不乐意给这两个选择,他也不会想太多。
我是一个不大会拒绝人的人,看着这个中年人,或者是老年人吧,我觉得几根儿烟也无可厚非,于是我把剩下的半包全部给了他,他接过烟,嘿嘿一笑,也不说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我忍不住叫住了他,毕竟今晚还要在这里留宿,我问到:“大爷,我们路过这里,今天晚上想要在这里住,你知道这里哪户人家方便借宿吗?”
那人正在贪婪的闻着香烟,一听我这样问,转过身,有些奇怪的对我说到:“你叫谁大爷?”
我一愣,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不过农村人多少有些显老,我想也没有人乐意被别人喊成是老头儿,于是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喊了一声:“大叔,我.”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又是大爷又是大叔的?我才28岁,咳,咳.怎么就成了大爷,大叔?”那人毫不客气的说到,不过好像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咳嗽。
28岁?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简直不敢相信28岁,只比我大两岁的人会苍老成这个样子!
我很想问点儿什么,可是我一下就看见如雪轻轻的对我摇头,我只能闭口不言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那人倒是不在意,手一挥,说到:“你们要借宿,是不是?我家就可以,五十块钱就让你们住,吃饭你们再加十块钱,要吃肉的话,还给十块钱。”
我觉得很神奇,这么偏僻的村子,这么慵懒的村民,竟然能对钱那么有概念?就算有了钱,他们哪儿花去啊?而且还能这样狮子大开口,要知道,在93年,五十块对于一个农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
另外,就他们这样,还有肉吃?
我对这个村子越来越多的疑问,憋在心里很想一探究竟。
看情况,估计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而钱我还有一些,于是面对这个对我狮子大开口的村民,我说到:“可以,你带路吧。”
那村民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然后带着我们三人去到了他的家。
第五十五章 奇异的家庭
带我们回家的人叫来顺,很奇怪的是,他说他没有姓。
没有姓就没有姓吧,因为如雪在进村之前就说过,再奇怪的事儿都不要多问,何况只是没姓。
来顺的家很穷,他家就是属于那种最不济的,连茅草房都没有,只有树皮房子的家。
这个家总共就两间房,黑漆漆的,一间是卧室,一间就是厨房带着客厅带着卧室那种。
“你们既然给了钱,就住这间吧。”来顺指着那间放着三张床的卧室说到,倒也好,毕竟外面那间屋是一个大通铺,我和如雪住不是太方便。
我是长期在外面晃荡的人,这间屋子虽然弥漫着一股酸臭加霉臭的味道,我倒也可以将就,就是不知道凌如雪一个干干净净,娇滴滴的大姑娘能不能将就。
可出人意料的是,凌如雪很平静,也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只是随便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就在床上坐下了,她对我说到:“不要计较他们那种性格。其实他们很可怜。”
此时,来顺和他媳妇说是去找孩子回来吃饭了,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说话倒也方便,我一听,觉得凌如雪是要对我说什么,就说到:“哪种性格?懒惰,爱占小便宜,脸皮厚的性格吗?这个无所谓,这种性格说来称不上是坏人,我不计较。但是他们为什么可怜?”
凌如雪望着我,手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到:“陈承一,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所以常常做的决定看起来很讨人厌,因为太不计后果了。不过,你在几年前,经受了教训,我想你这次看似莽撞,其实有更深的想法,对吗?”
凌如雪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很无关的问题,倒弄的我愣住了,感觉她好像很了解我,几年前受了教训,是指晟哥的事吗?想到这里,我的心有一点儿刺痛,可我没必要对凌如雪隐瞒什么,既然她貌似已经猜透了我。
点上一支烟叼着,我很随意的靠在了床上,然后才说到:“的确,我这一次不是莽撞,而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当什么正义的使者,大破邪恶寨子,我只是去那个寨子交换人质罢了。他们不是一直盯着我吗?那我就送上门去,只要抓住了我,酥肉和沁淮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们就可以平安归来。”
凌如雪点点头,貌似她早已想到这样的答案了,她说到:“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安危?”
“我,呵呵.”我吐了一口烟说到:“有的人把生命看得比任何感情都重,有的人把感情看得比生命重,我说我是后一种人,没有想过我自己,你信不信?是不是觉得我很伟大?”
凌如雪摇摇头说到:“你肯定想过,因为你知道他们不会杀你,可你不敢赌,你逃跑,置之不理,他们一怒之下会不会杀死酥肉和沁淮。所以,这才是你必须要去理由的吧?”
我很吃惊的望着凌如雪,每个人看我都觉得我是一个莽撞青年,不成熟,她怎么那么了解我?沉默了很久我才说到:“是的,我不能样样都依靠师父,师叔。何况我师父至今为止还没有消息,师叔他们好像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抽身乏术。我不敢拿酥肉和沁淮的性命去赌,可我自己去还能拖延时间,至少我是山字脉的传人,在关键的时候,我可以自保。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我只希望你把酥肉和沁淮平安的带回去。”
凌如雪依旧是手托着下巴,不过这次她好像陷入了思考,没有回答什么。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凌如雪,你好像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
“嗯?”凌如雪偏过头,嗯了一声,明显就是在敷衍我,我正待再问,来顺一家人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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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就在来顺屋子里那间‘多功能’屋里吃的,我很吃惊来顺那么穷的家庭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孩子?我数了一下,整整8个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不过6,7岁,最小的还是婴儿。
不是计划生育吗?怎么还能允许一个家庭有那么多孩子?这真叫人震惊,这些孩子的脸看起来倒是符合他们的年纪,就是因为营养不良,身材显得矮小了一些。
可是,如果我没看错他们的年纪,那么事实就叫人不解,因为有的孩子看起来就差不多一样大,脸却差得天差地远,难道来顺一年生俩?可能吗?
而且,我觉得这些孩子长的不怎么想来顺夫妻。
难道是他们收养的孩子?这更不符合逻辑,他们凭什么养那么多孩子?
我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可是凌如雪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懂的,再疑惑的事情也不要多问。
于是,我闷头吃饭,所谓的晚饭也没什么好挑拣的,就是用火焖熟的土豆,因为交了所谓的吃肉钱,所以还煮了一锅肉骨头汤,汤里有好几根大骨头,肉倒是没见着多少。
慧根儿不吃肉,那焖熟的土豆他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我一边啃着土豆,一边喝着只加了少许盐的肉汤,现滋味其实还不错。
凌如雪怕慧根儿咽着,在旁边给慧根儿倒了一碗水,可是反观其他的孩子,吃土豆都吃的狼吞虎咽,哪里怕被咽着,我看见凌如雪的眼中分明有一丝不忍。
这一群孩子里面,有一个小女孩儿长的尤其可爱,一张小脸蛋儿虽然脏兮兮的,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她一边啃着土豆,一边拼命的盯着我面前的肉汤,然后对来顺的媳妇儿说到:“妈妈,家里来客人真好,平时每顿饭只能吃一个土豆,现在土豆都可以随便吃,还可以看着肉汤下饭呢。”
听闻这话其他孩子纷纷表示赞同,可那一样很苍老,看不出什么年纪的女人只是不耐烦的说到:“吃饭就吃饭,哪儿那么多废话,总之都跟猪仔一样,长膘长肉就行了,还管吃什么饲料。”
“怎么对孩子说话的?”我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是的,我很难理解这个女人咋会这样!因为对比我的父母,她简直就不像一个母亲,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孩子是猪仔。
那女人一下子就不乐意,把手里的土豆一扔,一下子就指着我骂到:“你一个人外人,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除了吃还能做什么?不是猪仔又是什么?你说?”
我简直怒火冲天,可这时,凌如月一把搭住了我的手臂,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望着那撒泼的女人,我忍住了怒火,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扔给来顺,说到:“去煮肉,给每个孩子都吃,2oo块钱够不够?”
来顺原本就一副乐呵呵的看戏的表情,这下一下子见到两百块钱,一把就把钱抓在了手里,然后一把扯过他的婆娘,说到:“不要在那里耍泼了,快点儿去煮肉,要给每个娃儿都吃。”
那婆娘见了钱,也不撒泼了,倒是很听话的去煮肉去了,我看见她去了后院,估计是把肉像小时候我妈一样吊在井里,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竟然手上端了一小盆肉,我眼尖的看见是鹿肉。
难道就凭来顺这个样子,还打猎?我有些疑惑不解,现这个村子简直就像笼罩在重重的迷雾中一样,可我没多问,温和的摸了摸那个小女孩儿的头,把自己的肉汤倒给了她。
这些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啊?一天吃3个土豆这样的活着吗?
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村子?我看着苍老的来顺,看着那些脏兮兮的,可怜的孩子,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凌如雪问一个答案了。
第五十六章 隐约的线索
吃完晚饭后,这家人就早早的要休息了,说是为了节约灯油,也让我们早早把油灯熄灭了。
这个村子连电都没有通!
熄灭了油灯,原本就漆黑的屋子更是一片黑暗,好在山村的夜晚,月光分外的明亮,适应了一会儿之后,借着照进窗户的月光,倒也还能看清楚屋里的事物。
压抑着一肚子的疑问,我很想和凌如雪聊聊,我觉得她没有什么隐瞒我的必要,如果我问,她应该会回答的吧?
但问题是,这树皮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隔音的效果,隔壁不是的传来来顺的咳嗽声,和孩子们小声说话的声音,外加来顺媳妇呵斥小孩儿的声音,我又怎么好开口去问凌如雪这些?他们听见了怕是不好。
凌如雪睡在另外一张床吧,分外的安静,至少我是听不见一点儿动静,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过去,小声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听见外屋的来顺翻了一个身,不再咳嗽了,借着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朝着我们这屋子走来。
莫非这来顺心怀不轨?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全身都处于一种蓄势待的状态,说起打架,从小习武健身的我,打5个来顺这样的,都没问题,我可不能让他伤害到慧根儿和如雪。
可是那来顺明显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是在门口咳嗽了两声,然后朝着我们这边喊了两句:“喂,你们睡没有?睡没有?”
如雪那边很安静,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那就是不回答,看看来顺究竟想做什么,幸运的是,慧根儿这小子是真的睡着了,不然来顺这样喊,这小子说不定就愣头愣脑的回话了。
喊了几句,来顺见我们这边没动静,转身就走了,接着我听见来顺开门出屋的声音,紧接着,我听见来顺的媳妇儿也起床了,跟着追出了屋,两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说起话来。
我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我天生‘三八’,总之我就是忍不住悄悄翻身起床,然后摸到窗户底下,很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可一走到窗户底下,我就看见一黑影已经蹲在了那儿,还把我吓一跳,以为遇到鬼了,心说老子当真是道士?走哪儿都遇鬼?结果仔细一看,现是凌如雪在那里蹲着,动作比我还快。
我心里一乐,原来这丫头也有‘三八’本色啊?至少这样的她比高高在上,冰冷到没有什么情绪的她可爱多了。
她见我过来了,挪动了一下,给我让了一个位置,我冲她一笑,对她说到:“原来你也那么‘三八’啊?”
凌如雪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说到:“这个村子的事情,我也不是太肯定,只是听大巫模糊的说过。听听,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说完,她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但不得不感慨,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都是那么的动人,或许,她平日里真的太平静了,所以一点儿情绪,一点动作才显得分外的动人。
靠在窗户底下,外面的动静就听得比较清楚了,我听见来顺的媳妇儿对来顺吼到:“你是不是想一个去镇子喝酒吃肉,然后找野猫儿(小姐)?钱你至少得交出来一半。”
“最多给你五十,人是我拉来了,钱是给我的,你凭啥分一半?老子不去找野猫儿,难道天天对着你这个老太婆?”
“你说我老太婆?你又好到哪儿去?你”
他们的对话几乎全是没有什么营养的争吵,夹杂着来顺的咳嗽声,起因就是因为我扔出来的几百块钱。
这让我很感慨,到底是什么样的夫妻啊?竟然为了几百块钱吵成这个样子,而且从他们的话里,我明显的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感情,就是搭伙过日子的状态。
就在我听得无聊,准备回去睡了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来顺吼了一句:“老子不管,钱就是不得给你!老子已经开始作了,活不了多长的日子了,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给老子滚。”
接着,我听见两人厮打的声音,然后就听见‘噗通’的一声,像是什么人摔倒在地的声音,这让我禁不住抬头一看。
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原来是来顺的婆娘被来顺一脚踹翻在了地上,然后来顺骂骂咧咧的出去了,依稀能听见他骂到什么老子要死的人了,怕个屁,先去赌一把,明天去镇上之类的话。
我内心震惊,同样,我看见我身边的凌如雪眼中也有一丝震惊加不忍的情绪。
这个村子里的人如此之穷苦,竟然还开设有赌坊,可见日子过得有多么堕落和没有希望,从来顺的话里,我好像听出了些什么线索,可是又不太抓得住,但是如雪一定是清楚的知道了些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小声说什么,又听见隔壁有孩子起床出门的声音,我三八的探出了一个脑袋去看,就看见有一个小男孩儿,还有那个特别可爱的小女孩儿出门了。
那个小男孩儿我有些印象,因为我总感觉来顺媳妇儿特别照顾他,土豆给他大的不说,连肉汤里的骨头也会多给他两根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那个小男孩儿是唯一和这两口子眉眼有些相像的孩子。
小女孩儿先冲到来顺媳妇身边,喊着妈妈不哭,却被来顺媳妇一把推开了,只得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倒是那个小男孩儿被来顺媳妇儿一把抱在怀里,说到:“妈也没别的指望了,就指望你就去寨子里过好日子,强过在这村子里当猪仔儿。”
“寨子里的人好凶啊,妈妈。”小女孩儿在旁边忍不住说了一句,却被来顺媳妇儿推了一把,说到:“你懂什么,你是一辈子都去不了的,当猪的命,都回去睡了。”
说完,来顺媳妇儿也不哭了,从地上拣起一样儿东西,然后牵着两个孩子同样骂骂咧咧的回屋了,我注意到她拣的东西其实就是两张1o元的纸币,说到底来顺还是扔给了她二十块,至于她骂的,却有些不堪入耳,全是什么早死了好,早死早生。什么你就死了,就解脱了,还把钱也用了,没良心之类的。
之后,就是进屋躺下的声音,过了许久,那边再不传来任何的动静。
可我和凌如雪都蹲在窗子底下,半天没动,估计双方都被对方说话的内容震到了,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才能思绪正常。
我是很想和如雪讨论一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觉得不太敢接受,所以,我们俩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身出了,当然没有看见来顺,如他所说,有钱就要享受,他也不会那么快回来,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还是悄悄的给来顺媳妇儿塞了5oo块钱。
我对她说:“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们的,你对孩子们好些,也是为你下辈子积德,你也不想下辈子还像这辈子那么惨吧?”
来顺的媳妇原本见到这一笔‘巨款’,喜不自胜,可听了我的话,却如临大敌的望着我说到:“你知道些啥?”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就当为了钱能用到孩子们身上,我故作高深的说到:“我知道些什么你不用问,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三个是要去寨子的,是寨子的客人就行了。钱,你听我的,最好用在孩子们的身上。”
说完,我就走了,我现凌如雪一直盯着我这边看,估计也是看见听见了我的表演!
我牵着慧根儿,和她并肩走在路上,我说到:“你让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管了,你不会怪我吧?”
她轻轻的挽了挽耳边被风吹乱的丝,然后才轻声说到:“换做是我,也许会对那女人说,我是寨子里很重要的客人,如果我知道钱没用在孩子们的身上,我就保证你儿子一定进不了寨子,一辈子都得留在这村子,不信你赌赌看。”
我一听这话,很震惊,转头望着我眼前这个波澜不惊的女人,心想太狠了,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她比我厉害一百倍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说?”
“因为我没钱给她,你上次借我的5oo,我花光了。”
第五十七章 最后一个村子
赶往下一个村子的路上,我以为凌如雪会对我说些什么,至少是她知道的答案,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她告诉我:“你反正只是把你自己放进寨子里去当人质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为什么又不能知道?至少知道一些东西,我会安心一些。”村子里的怪异让我有一种非常想要知道答案的冲动,特别是凌如雪说这些村民可怜,我更想知道为什么。
我自问我不是那种非常侠义的人,要以拯救天下为己任,我最关心的也不过是我身边的人。可是,人,总是要有一个良心底线的,这个良心的底线至少还能触动你,让你做些什么。
否则,麻木不仁的活在世上,你坐拥了金钱,权力,风光无限。本质一样也是行尸走肉,没有半分意义。
这也就是师父说的大义所在,舍身成仁,才能让生命绽放光彩。
就如国难之前,有那么多将士愿意用血肉去维护国家,前仆后继,这也就是一种良心的底线。是啊,或许在良心的底线爆之前,他们也许也只是有些小自私的普通人。
我问凌如雪这些倒不是真的为了求安心,只是根据我知道的线索,我猜测出的答案已经隐隐的触动到了我的那份良心底线,我想证实。
但凌如雪好像猜透了我,她说到:“陈承一,我不能告诉你,有时知道了真相,然后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特别的痛苦。与其去想一些你根本不能解决事情,你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自己身为人质的困境。”
我叹息了一声,这种无能为力,偏又满腔热血的感觉我体会的已经够多,受到的教训也算足够!我不知道凌如雪这算不算是在关心我,怕我冲动把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还是说她觉得我不靠谱,太冲动偏偏又缺乏足够的能力。
这个女人我猜不透,可是却被她猜透的感觉让我很难受,不过我觉得她猜透的也许只是三年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我开口说到:“你好像很了解那种痛苦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一直很了解,从出生开始就了解。何止是我,寨子从某一年开始的世世代代都很了解。”凌如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我,双眼只是望着前方,但是语气中包含的情绪却是千言万语都不能形容出来,我能体会,然后跟着悲凉。
一路无话,只有慧根儿这小子很活泼的看这看那,累了就赖我背上休息,那份依赖和信任让我很感动。
就如我一开始所说,我不明白慧根儿为什么对我那么依赖,可是我不能负了这份依赖,有些感情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很重了。
曾经,我把这些很重的感情握在手里,很怕失去,一旦触动我就狂,我依稀能记得我对师父吼出的那一句:“我,不放。”
如今,也是一样,我怕失去,可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狂任性并不能阻止你重视的感情,重视的人不受伤害,也许事情只能变得更糟糕,好心难道就不会办坏事儿吗?就如晟哥给我的那一个狠狠的耳光!
其实,我学到了很多,就如,真的重视,真的在意,那就拼命的保护他们,但是保护的办法有很多种。
师父,我也不知道这样,算是算是我成熟了一些,面对我的孩子气,最纵容的一直是你,你常常说,男人不到3o岁不能说成熟,如果在3o岁以前就成熟了的男人,应该是被拔苗助长了的后果。意思也就是经历了太多痛苦,不得不成熟,可是心理上一定留下了大段的扭曲,这样的过程是可惜的。
可是你又是在盼望着我早些成熟吧?我能感觉你那种压力,不得离开我,忍痛我对拔苗助长的无奈,或许你也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事儿?
沉默的行走中,我想了太多,最终视线停留在慧根儿搭在我肩膀上的小脸蛋儿上,我会保护慧根儿的,在某种情况下,慧根儿跟着我走这一趟,才算是最安全的吧。
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凌如雪忽然对我说到:“陈承一,你这次带上慧根儿是很失败的冲动,几乎让我差点错误了判断了你。”
我笑了笑,说到:“是吗?你是不是因为我这次带上了慧根儿,就以为我是要去大闹黑岩苗寨,然后拯救人质?如果我是兰博的话,我想我可以考虑这样做。”
“兰博是谁?”凌如雪不太了解的望着我。
我忽然觉得很开心,原来‘渊博’如凌如雪,她竟然不知道兰博?她难道没看过电影?我说到:“你没看过电影吗?不知道第一滴血里的兰博?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凌如雪很淡然的说到:“我没看过电影,在外面的日子,学习还来不及。”
我忽然很冲动的问到:“那你想看电影吗?”
“我也不知道,电影好看吗?”难得凌如雪会对一样东西很好奇。
可是这样的凌如雪就是让我分外的动心,我忍不住开口说到:“以后,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我还请你喝可乐,我请客,不要你花钱。”
“啊?”凌如雪貌似有些小吃惊的啊了一声,竟然没有给我任何回答,转身走到了前面去。
我背着慧根儿,对着凌如雪的背影喊到:“凌如雪,我带上慧根儿不是冲动,是真的有原因,你相信我。”
“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你师父也常常对我姑奶奶说,道家人行事随性而为,不需要对别人解释什么,也不需要别人了解什么,只要能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们道家之人一个个自由散漫,没有什么责任心。所以,你根本不用解释。”这是凌如雪对我说话最长的一次,无奈是在说我师父和我们道家人的坏话。
可我竟然辩驳不得,因为我师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背着慧根儿,有些愣愣的站在山林中的小路上,心里忽然想起了如月,对不起,如月,我也骗了你,可是有些事情,能对酥肉,沁淮说,也不可以对你说。
尽管,我知道你对我好,愿意和我舍身犯险。
可是,这一次,无论是你,还是你姐姐,我都没有让你们掺和进来的心思,要的只是你们带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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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在山林中穿行了将近1o个小时,才来到最后一个村子,到了这里,我都有一种错觉,在想这个村子算不算中国最偏僻的村子了?
因为从这里到外面最近的一个小镇,起码要步行一整天,然后还要骑马,坐车的,想想就觉得封闭的可怕。
不过,一想,我国的无人区都那么多,这村子也算不得最偏僻,至少这里只是原生态,道路还算上难行,如果国家有心修路的话,这里一样会慢慢被染上现代的痕迹。
毕竟这里的自然资源并不差,难道是国家有心‘遗忘’这里?
这个村的情况和上一个我们路过的村子,情况差不多,一样的贫穷,或许更贫穷一些,因为在这个村,茅草房都少见,多是树皮房子。
相比于上个村,这个村子里的人更加的慵懒,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我和凌如雪行走在这个村子里,现几乎整个村的人都无所事事,只是扎堆的在一起打牌,呆。
在上个村,我们至少能看见疏于打理的土地,在这个村,我们连疏于打理的土地都没看见。
在我有心的观察下,我现整个村子很奇怪,年龄呈现了两极分化,村里除了大量的‘老人’,就是大量的孩子,这些孩子估计也是受了大人们态度的影响,一个个都缺乏孩子们该有的精气神儿,连疯闹都很少。
甚至有孩子就睡在村里的土路上,也没有人去管。
如果这是现代,我也许会认为这是一个‘留守村’,因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可是那是9o年代,还根本没有这个概念,我清楚的知道,这些所谓的老人,可能年纪年轻的‘吓人’!
第五十八章 压抑的暗涌
我和如雪来到村子的时候,经过了十个小时在山林间的跋涉,到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5点,接近晚饭的时间了。
和上一个村子不同,这个村子到了这个时候,我看见依然没有任何人有生火做饭的意思,有些小孩儿喊饿,直接就被大人一巴掌的拍了回去。
我在想找个什么地方借宿,这种事情总不好女孩子出面,刚想上前搭话,却现有个村民从村口走来,一边走一边喊到:“寨子来人粮了,去领粮啊,快点儿,晚了领不到了啊。”
什么意思?寨子来人粮食?我和凌如雪对望了一眼,两人的意思都很一致,那就是去看看。
随着那个村民的喊叫,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村子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原本懒洋洋的人们忽然就活泛了起来,离我最近的是一个正在玩牌赌博的村民,他听见这喊声,牌也不玩了,直接一扔,就站了起来,吼到:“我就说该到派粮的时候了,老子今天要煮一斤肉骨头来啃,吃个过瘾。”
说话间,我现他拼命的咽口水,然后马不停蹄的朝着一个村口奔去,人们也都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估计也就是在那里粮吧。
我和凌如雪几乎是默契的就跟上了那个人,这村子怪异,村民们不大理人,我们跟着,想必他也不会在意。
越是走到村口,人就越多,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么贫困的一个小村,目测竟然有1,2ooo人那么多,估计还不止,此时他们都围绕在村口,等待领所谓的粮食。
我和凌如雪混杂在人群中,也没人搭理我们,但是因为人群围绕的太多,我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我牵着慧根儿,刚想和凌如雪说,我们找个高点儿的地方,看看里面咋回事儿?
却不想那个刚才说要啃一斤肉骨头的村民拉住了我,他问我:“兄弟,外面来的?”
我很吃惊的望着他,听他的口音根本就不是湘西口音,反倒是纯正苏北话,因为我和王师叔曾经在那边晃荡过,听过那边的口音。
但是,这些村子的水很深,不用凌如雪提醒,我自己也能感觉出来了,所以在一切不甚明朗之前,我也不想去惹是生非,多打听什么。于是只是点点头,说到:“嗯,刚才外面来的。”
“那给根儿烟抽抽吧?”那人望着我,咧开嘴笑着开始讨烟了,同样是一口黑黄的牙齿,这让我想起了来顺。
我没多说,递了一根儿烟给他,他贪婪的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然后望着我说到:“反正你还有一包,多给几根呗。”
这里的人都这样?我有些无语,拿出烟,倒了半包给他,不是我舍不得多给,而是我现周围已经有一些村民注意到了这里,确切的说是注意到了这些烟,我不想太惹眼。
那人收了烟,美滋滋的点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这才说到:“你别觉得我脸皮厚,过几年,你一样是这样。你一男人,死了之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怜这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大姑娘了。”
他说的自然是凌如雪,我淡淡的敷衍了一句,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我听他话的意思,好像他根本不是本地人,而且之前根本不是生活在这里的。
我之前听他说苏北口音,还原想是不是他父母亲人中有苏北人,现在看来根本他自己就是个苏北人。
见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这人还较上劲儿了,说到:“老子可是见过世面的,在外面的时候,不比你吃的差,穿的差.”可说到这里,他又一副颇为害怕的样子,看了我一眼,见我依旧平静,才松了一口气儿,说到:“算了,反正过段时间,你也就这样了,你当老子吹牛吧。”
我呵呵笑了一声,也不答话,心里却坚信了这件事儿,这个村民不是原住民,甚至很多村民都不是原住民,我原以为他们是懒散,冷漠,看到我们才无动于衷,看来这事情根本还另有隐情。
那就是,这村子也许并不缺乏外来客!从这个苏北男人说话说多了的顾忌样子来看,他们一定还受到过什么警告。
但是我能怎样?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平静,因为我现在也解决不了什么。
和我有着同样心思的人,自然也有凌如雪,她也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可是她贴着我站着,我分明感觉到她听到那人说过几年,你也是一样的时候,身子颤抖了一下。
可能在这件事儿上,她比我还不冷静!
我一把把凌如雪拉出人群,然后小声对她说到:“不然今天我们就跟着这些人去寨子吧,先看看他们在搞什么,还分粮食,很慈悲的样子。”
凌如雪平静的反问了我一句:“这算慈悲吗?”
我默然,不过她倒没反对我们去看看那个寨子的人在搞什么,任由我走在前面,带着她找到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站定以后,凌如雪对我说到:“今晚就在这村子住吧,对于黑岩苗寨来说,贸然跟着他们的人进寨子,可是一大忌讳,我们没必要挑衅他们。”
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个规矩,看来有一个‘懂行’的人在身边就是好,原本只是八分的危险,要是因为自己的贸然变成九分的危险,确实划不来。
可是这寨子的人又在忌讳什么?我望了一眼凌如雪,她随口就说到:“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们苗人的寨子大多有忌讳,各有不同,我不可能每一个都知道原因,何况是黑岩苗寨这种寨子。”
也好,我相信我们这样一路行来,经过两个属于他们的村子,黑岩苗寨的人未必就不知道我们来了。
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吧,据我所知,凌如雪说她每五年就要来一次这个寨子,他们应该不会撕破脸吧?只要不撕破脸,我也乐得装糊涂,什么画印记啊,血线蛾啊,我统统装作不知道。
也只有这样,才有周旋的余地。
当下,我们也不再说话,只是站在这个制高点看着下方的人群,由于站得高,目光很容易就穿透了人群,看见了人群当中的情形。
人群当中最显眼的是十辆牛车,车上堆满了东西,其中有7辆牛车上装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麻布口袋,从打开的口袋来看,里面是大量的土豆,另外还有少量颜色不同的口袋,里面装着的是大米。
至于另外三辆牛车上面堆着一些动物的尸体,有鹿,有猪,有羊,还有一些牛肉。
这十辆牛车,就由十几个装着黑色苗服的男人赶来了这里,这些男人远远看去,都能感觉到他们很壮实,面对着围绕在他们面前的村民,他们那种高高在上,不屑的样子很是明显。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想掩饰。
“围着干什么?你们这些猪猡,赶紧的排好队,大爷我办完事儿,还赶着回寨子,靠近你们这些猪猡住的地方,我都能感觉到一股臭味儿,多一分钟我都不想呆。”一个貌似是那些苗人中,为的汉子对着这些村民大声的呼喝着。言语中竭尽侮辱之能,但这些村民就像没听见一样,麻木的站着。
而在这时候,甚至还有人出来主动的维持秩序,让人们排好队,我注意到那个维持秩序的人,就是那个进村喊粮了的村民。
我和凌如月站的地方虽然高,但由于村民太多,附近还是有一些村民的,我分明听见有人小声议论:“这个马伟又在拍马屁,想多分一斤肉了吧?”
“是啊,每次要粮的时候,都是他在村口等着,又是通知,又是帮那些大爷维护秩序,为的不就是肉吗?我觉得自己够没骨气了,但是他女儿.”说到这里,那个村民闭口不言了。
我忽然觉得他们也不是完全的没骨气,只是他们很害怕,害怕的在压抑着什么。
第五十九章 补周
分粮的过程没有什么看头,只是看着下方缓缓移动的人群,我总觉得心有凄凉,当人被当成畜牲圈养起来,麻木的活着,那活着也真的只是活着而已了。
我不想再看,招呼了一声凌如雪,牵着慧根儿就准备回到村里,只是在我转头的刹那,我看见那个为的苗人汉子正远远的望着我这边,我知道他是在看我们,只是奇怪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
隔的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目光,但是这种时候,我不想节外生枝,也只是面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凌如雪走在我的身后,轻声的说了句:“怕是我们去到了第一个村子时,他们就知道我们来了。”
我点点头,可那又如何?既然要面对,我就再也没想过逃避,知道与不知道也改变不了我现在的处境。
当夜,我和凌如月依然是花钱在这个村子住下了,只不过,出于一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心理,我多给了一些钱,让原本住在这里的一家人去别人和别人挤挤。
我想这是一种逃避,是眼睁睁的看着身为同类的别人,成为了‘畜牲’,却帮不上忙,就不愿意面对的逃避。
奇怪的是,凌如雪也默许了我这种行为,或者她比我体会的更深,她不是说过吗?从出生就能体会。
第二天,我们随意吃了点儿东西,一早就出了,按照凌如月的说法,不出意外,我们再走5个小时,就会去到黑岩苗寨。
走出村口的时候,凌如雪叫住了我:“陈承一。”
“嗯?”
“原本这些村子以前是没有那么多人的,尤其是没有那么多小孩。”
我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然后手一挥,说到:“我都知道,我还知道,黑岩苗寨的人在外面非常努力的挣钱。他们——罪该万死。”
“是的,但如果这个罪该万死的人握着一个炸弹呢?”凌如雪淡淡的说到。
“呵,那就让他们逍遥一阵子,总有一天,这个炸弹会被拿下来的。”我恨恨的说到。
“如果真的可以,那我们也算解脱了。”凌如雪轻声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其实,这一路路过村落,加上高宁隐约给我说的线索,我再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就是傻子了,这些村民分明就是黑岩苗寨故意圈养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
至于那些孩子,我的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个答案,那些孩子大多数根本不是村民亲生的,那他们哪儿来的?这个答案很可怕,他们是被黑岩苗寨的人买来或者是拐来的。
怪不得他们的人在外面拼命的捞钱,原来要做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圈养那么多在他们眼里的‘畜牲’。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可那也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的所做的确已经是罪该万死了,我很少去恶意的猜测一群人,因为一群人中总有好人。
可是这些黑苗,我已经不能压抑对他们整个寨子的恶意,我甚至不觉得他们中有任何人是无辜。
和凌如雪的对话,我们都没讲得太过明了,太过明了难免唏嘘,彼此的意思能懂就是了,凌如雪告诉我抱着炸弹的意思,无非也就是在提醒我,这个寨子有让人忌讳的地方。
我没问是什么,要是可以,我相信凌如雪会直接跟我说的,而且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因为我曾经和师叔们谈过一次,他们就告诉过我那个寨子轻易动不得。
否则,以他们那些狂妄的行径,国家的枪口怕是早已对准了他们!
在这样沉重的事实面前,我和凌如雪都没有了谈话的兴致,慧根儿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么闷闷的,可他也懂事的没有闹腾。
关于这些,我是不打算和慧根儿说的,他才12岁而已,在我12岁的时候,被师父保护的很好,他肯定不愿意我过早的去接触这些残酷。
这时的路已经好走很多,至少和那些不成路的山路比起来,这条宽阔的土路已经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我们沉默的前行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听见前面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前面是个大拐角,我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可也懒得猜测,在这里,除了那些黑苗会来,还有谁?
想到这里我干脆停了下来,该来的逃不掉,不如索性在这里等着,凌如雪貌似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和我一起站在了路边,沉默的等着。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现我和她其实很有默契,可惜是一起有默契的去面对残酷。
很快,在马蹄踏出的尘土飞扬中,我们就看见了来人,确切的说,是来了5,6个人,全是黑苗的男人,他们骑在马上就有一种飞扬跋扈的感觉,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根本不加掩饰。
我倒是很奇怪,是什么给了他们如此的自信,认为他们黑苗人是这样的高高在上?
‘吁’一头高大的黑马在我面前停下了,停下的瞬间,我当然免不了被溅了一身的尘土,可换来只是马上那人‘哈哈’的大笑声。
我懒得抬头看他,这个寨子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值得我用‘仰视’这个动作。
随着那匹黑马的停下,所有的马匹都停在了我们面前,伴随着一句:“没想到,你会提前来。”我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苗人汉子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凌如雪的面前。
可惜凌如雪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这时,马上所有的汉子都下马了,纷纷站在了那个高大苗人的背后,这时,傻子也能知道,那个高大苗人肯定是他们的头儿,或者说在寨子里的身份不凡了。
面对着凌如雪的冷漠,那为的苗人似乎有些恼怒,他手持马鞭,用马鞭托起了凌如雪的下巴,说到:“一个五年,再一个五年,你能拖几个五年?蛊神在上,我和你早已注定是命运的安排,你能来黑岩苗寨,是你的幸运,你能成为我补周的女人,更是你的幸运。”
他的女人?我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我也不能忍耐这个补周对凌如雪轻佻的动作,干脆一把拉过了凌如雪,让她站在我的身后,然后平静的那补周说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教养?”
那个补周原本就被凌如雪冷淡的态度弄得有一些恼怒,他更没想到我会一把拉开凌如雪,接着再挑衅他。
这家伙太过目中无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注意到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我也毫不客气的打量他。
这个男人很高大,甚至和我差不多高,要知道,黑苗的男人一般都是壮实,个子高的可不多。至于样子长得比一般的黑苗男人英俊一些,但同时也比他们更彪悍凶狠,仿佛彪悍和凶狠是这个寨子的男人与生俱来的特点,在外面遇见过的阿波如是,分粮的苗人汉子如是,眼前的这个补周也是这样。
打量了半天,这个补周忽然望着我笑了,露出一口感觉有些凶狠的白牙,然后说到:“你就是那个陈承一吧?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也在这个时候,凌如雪忽然拉住我的衣袖,我一回头,看见她对我摇头,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太过得罪于这个补周,可她哪里懂得男人,在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对那个补周示弱,我平静的望着补周,说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这样说话?”
“放肆.”
“你竟敢如此对我们的小王子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
呵,真是好笑,一个苗寨里的男人敢自称王子?那苗寨里的族长是什么?国王?
第六十章 道蛊斗
面对我毫不客气‘回敬’,补周忽然就开始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忽然就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一扬手,就一鞭子朝我抽来。
我粹不及防,被他那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手臂上,顿时手臂上的那一片皮肤就开始火辣辣的痛疼,这疼痛灼热的就像一杯烈酒,引爆了我心中原本就很旺盛的怒火。
当下,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打架,我还没怕过谁!
趁那个补周还没把鞭子收回去的时候,我一把逮住了鞭子,然后一个用劲,就把补周拉到了我的面前,想也不想的,一头就朝补周的头狠狠的撞去。
从小习武,我深知‘头槌’的威力,只要咬紧牙关,一口气沉下去,不着急呼吸,头槌撞击所带来的眩晕很快就会过去,而补周显然不懂这个,被我这一撞,一下子就有点晕乎乎的了。
原本就是一腔怒火,我想也不想的,继续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补周那嚣张的脸上,然后又是一脚,蹬得补周一下子就弯下了腰。
那些苗人怎容我如此打他们的‘王子’,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原本在看热闹的慧根儿,一见要以多欺少,立刻拉了个架子,作势就要帮我打架。
难道慧大爷还教了慧根儿‘少林功夫’?可无论技巧多么华丽,小孩子能有几分力气?我当然不能让慧根儿吃这个亏,我大喊到:“补周,你要是条汉子,就和我单挑。”
我知道苗人都是高傲的,特别是这些黑苗人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肯定不会让人去侮辱他们近乎变天的高傲。
果然,原本被我刚才三拳两脚打的有些晕乎乎的补周,一听我这话就大喊了一句:“都给我住手,我要和他单挑。”
吼完这句话,他望着我,说到:“只有我们苗族才有勇敢,骄傲的战士,没想到一个汉人倒也有几分力气,来吧。”
说完,他虎吼着朝我冲来,我懒得和他废话,老子从小练武是假的?面对着冲过来的补周,我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事实证明,补周是不可能打过我的,不到两分钟,这家伙就被我抽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他是比普通人要强壮了许多,普通人要被我这样揍,早躺地上去了,难得他还能好好的站着。
估计是被我打出了怒火,补周大吼了一声,下一刻他一把扯掉他的头巾,然后一翻手,一条长得恐怖之极的虫子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条虫子长得像蚕,可是五色斑斓,还有一对透明的翅膀,和夸张到不合比例的前锷,我知道苗疆有一种出名的蛊,叫金蚕蛊,可这只是一种统称,事实上指的是,他们培养的各种类似于蚕的,功效,毒性各不相同的蛊虫。
当然,不上档次的只能叫做虫蛊,或者蚕蛊,只有到了一定的档次,才能被称之为金蚕蛊。
这种蛊虫非常特殊,是苗疆的不传之秘,一般培养出来一条,都多用于本命蛊,它们绝对不是蚕,倒像是各种虫子的拼接,集于大成!
在我眼前的这一条,应该就是一种金蚕蛊!
打不赢就开始动用蛊术了吗?我冷笑了一声,却不想凌如雪站了出来,对补周喝到:“补周,你若要斗蛊,那就让我和你来吧!”
补周只是目光凶狠的望着我,对我喝到:“你要承认你是一个缩在女人背后的软蛋,我就收了这蛊。哈哈哈哈”
这哪里是我个人的问题!你是欺负我道家斗不过你苗蛊吗?要拼着两败俱伤,谁也不会怕了谁!
师父一向不允许我用道术争强斗狠,从小到大教与我的法术也只中正平和大气的法术,从不是与人争斗的法术,这三年师父离开了我,一切典籍随我翻阅,所以我对很多法术了解了不少,确实也能施展不少,这补周要如此与我斗狠,辱我道家无力,那就让他见识见识吧。
我一把拉开凌如雪,说到:“不要忘了我是这一脉堂堂山字脉传人,与人斗法,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说完我凛然不惧的站在场中,一个法诀掐好,以一指点眉心,一指朝着补周,根本不去管他手中那虫子,脑中存思,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我施展的是一种咒术,再说明白一点儿是一种诅咒术,道家的诅咒术非常的神奇,但大致也可以分为两种,一种不见其人,只知人生辰八字,出生地点,就可施展的。
一种就是面对面可以施展的诅咒术,只要一腔心思全部系于你要诅咒那人身上,那么咒术就会在那个你所想的人身上起效。
这种面对面的诅咒威力可大可小,还可以借助各种符,法器,我虽冲动,但也不想一上来就杀死补周,我也没杀过人,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所以就这样直接施法了。
随着我快的念动咒语,周围开始起风,那是煞气,阴气聚集在我身边的表现,在任何地方都有煞气和阴气,只是很阳气,和气形成了一种平衡,或者被压制,普通人才感觉不到,诅咒术无非就是用道士特有的功力聚拢它们,然后用念力驱使它们,作用于人。
这种法术,由灵觉强大的人来施展,效果尤其快,
补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他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苗疆下蛊方式万千,最高级的无疑就是意念控蛊,但这不是人人可以做到,因为那对念力的要求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地步,那是需要巫蛊同修的,这和道家念力其实是相通的,毕竟道术也展于巫术。
另外一种情况是以精血饲养的本命蛊,会和主人有那么一丝联系,会接受主人反复不停集中于身上的念力。
我不知道补周是什么情况,但我看见补周没有任何动作的,只是精神集中那虫子身上,反复在嘴里念着什么,那虫子竟然就直直就朝着我飞来,度极快,
我周围缠绕着阵阵阴风,从远处望去就像在我身边起了一阵儿一阵儿常见的那种小旋风,总之诡异的让那些苗人瞪大了眼睛。
也是由于这些小旋风,那虫子被吹的有些歪歪扭扭,我哪里顾得上那虫子,在所有阴气,煞气都聚合好的那一刹那,我大喊了一声‘聚’,那些阴气,煞气都一下子聚拢在了我的身体。
诅咒术原本就要带有本人的意愿附着于上,所以聚拢的无意识的阴气,煞气也要在施术之人本人身体里过一圈,附着本人的意愿,再施于人!
这就是非常危险的过程,要求念力强大,能附着,压制并驱使这些负面气场。
可于我来说,还不算太困难,当感觉到身体一冷,我已经快的开始附着念力,存思把所有的诅咒寄托于眉心,大喊了一声‘着’,然后收拢抵住眉心的手指,扬起指着补周的另一只手指,整个施术过程顺利的完成。
但此时那只虫子已经飞到了我的面门,我那一瞬间,所有的想法都只是用道家独门的吼功能不能把这只虫子震死,可根本就来不及,那只虫子竟然朝着我的耳朵,用它那大的惊人的前锷给我狠狠来了那么一下。
几乎是同时,我和补周都狂吼了一声,一起倒下。
那虫子咬在耳朵上的感觉是剧痛,那种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以至于我痛到根本站不住,至于有毒没毒,我现在还不知道。
但补周能好到哪里去?我下的诅咒是虚弱,不解咒他根本没办法站起来!说起来很神奇,其实也不过是道家存思集中念力控制气场的一种表现。
因为阴气,煞气原本就是对人体有害的,表现的十分复杂,接触多了,生病,虚弱,精神萎靡,脾气暴躁,或者颓废轻生各种表现不一而足,而我用念力只是强调了某一方面的作用,意思是把效果集中在某一方面,那么被咒之人就会在某一方面表现的特别明显。
所以,所中的诅咒不管是什么,表现的是什么症状!都是被负面气场缠身而已,再厉害的一点儿无非就是请鬼缠身,或者配合巫毒。
补周站不起来,我同样是倒地不起,我感觉自己中招那只耳朵没了知觉,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这时,凌如雪静静的走到了我面前,抱起了我的头,放于她的膝上,开始查探起我的伤势。
那边的补周怒火冲天的吼到:“你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靠在你身上,你要付出代价,你寨子的人要付出代价。”无奈他全身虚弱,这吼出来的声音,就跟小狗在哼哼一般。
至于其他人,纷纷朝我们三个聚拢,有一个汉子,抽出一把雪亮的弯刀,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对着我吼到:“你对我们补周王子做了什么,去救他,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凌如雪抬头望着那个人,淡淡的说了一句:“闭嘴。”
第六十一章 黑岩苗寨 为春运不易的大家加更
我以为那个人要和凌如雪暴跳如雷,却不想被凌如雪呵斥了一声之后,竟然只是讪讪的不敢说话。
凌如雪不再理会那人,而是从行李里拿出两件衣服垫在我头下,然后靠的舒服了一点儿,才站起来,这一举动又惹得补周一阵儿‘狗哼哼’。
我心里畅快,望着蓝天,自在的很,你的女人?是你一厢情愿的吧?
我没有敢奢望那个冰冷的凌如雪是我的,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绝对不希望她是别人的。这种心理真奇怪,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对,但也不想深究是为什么,我怕相处让我‘惊惧’的答案。
凌如雪默默的走到了补周身边,说到:“如果由我来解你这五色蚕的蛊,无疑是折了你的面子,他中蛊,你中咒,你们互解吧。”
补周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说到:“老子不怕,就这样耗着吧,谁怕谁?”
凌如雪叹息一声,说到:“补周,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若有敢杀了他的权力,你绝对会这么做的,既然不敢,何必好勇斗狠。有勇无谋的男人又有什么可爱之处?”
说完,凌如雪不再和补周多说,而是转身回来,拉过慧根儿,逗他:“小圆蛋儿,你还会少林功夫呢?”
我一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麻木,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凌如雪这个女人,也会叫慧根儿为小圆蛋儿,听着真是开心,她原本就遥远的像悬崖峭壁上的孤兰,让人够不着,这声儿小圆蛋儿,无疑让我觉得距离瞬间拉近了,就如同我找到了一条可攀那悬崖峭壁的路。
面对我的笑声,补周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或许他太过在意凌如雪的话,最终,他接受了凌如雪的建议。
他用一种特殊药粉给我解了蛊,我在稍微恢复一些之后,也用特殊的法门,聚阳气破念力为他驱了咒。
只不过大家都不要好过,解蛊之后,那剧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我很难受,至于补周,驱咒之后,毕竟是阴气煞气缠了身体,想要恢复也要慢慢调理,他依然虚弱疲累,比七八十岁的老头差不了多少,大不了是可以自由行动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算是了结了,但当真是了结吗?不过是才开始而已。
补周原本带人赶马而来,是为了迎接凌如雪,闹出那么一场,他心里也不痛快,起身被人扶上马后,他说到:“山路难行,为了接你,我特地带了两匹马下来,你自己跟上来吧。”
那语气就像是给了凌如雪多大的恩惠一样,那意思摆明就是看你是我女人的份上,老子怜惜你。
我在心里‘呸’了一声,谁求着你带马下来的?
补周也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说完,就让人骑马在前,牵着他的马转身走了,我看的心里一阵乐呵,让你得意,这下虚弱的连马也骑不了吧?
补周一行人走了之后,给我们留下了两匹马,我先抱着慧根儿上马,然后自己也骑了上去,坐好之后,我说到:“还算他有良心,给我也带了一匹。”
凌如雪早已上马等在我的前面,听我这样说,她淡淡的说到:“他不过是考虑到,只带一匹,万一我要和你同骑呢?”
我干脆的闭嘴了,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可我早已感觉到补周是一个霸道,小气,占有欲极强的人,他还真有可能那么想。
但我的心里同时也很不舒服,为什么补周说凌如雪是他的女人,凌如雪并不反驳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一路骑马前行,想着这些我的心里有些烦躁,我只管自己想的入神,直到我怀中的慧根儿惊呼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这时,我抬头一看,也快忍不住要惊呼出声了,在我原以为的印象里,黑岩苗寨那么邪恶的寨子的所在地,应该是阴气森森,穷山恶水的样子。
可哪想一条大道走完,竟然会直接到了一座孤山的脚下,这座孤山并不和其它的山相连,形成山脉,而是独自屹立着,海拔高度远远的高于其它山。
山势陡峭,山上绿树葱葱,山顶雾气缭绕,倒还显得有那么一丝人间仙境的味道,只有一条青石板路很霸气的铺在山的中间,扶摇直上!
此时,补周一行人已经骑着马往山上前行,凌如雪也已经骑着马踏上山路,望着这美丽的山景,我不禁感慨那么美的地方,竟然住着那么邪恶的寨子,然后也纵马追上了凌如雪,和她并肩前行。
看到了山,我也没看见黑岩苗寨,不过这里绿树葱葱,如果寨子隐藏在这山上倒也不容易现,凌如雪骑马走在我的旁边,忽然说到:“你和补周单挑,倒是有恃无恐啊。”
我嘿嘿一笑,说到:“那是,他们要杀我早杀了,你以为这群人会怕世俗的法律吗?我要在这寨子里做人质,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为避免被欺负的太惨,还不如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反正他们也不敢杀我。”
凌如雪轻哼了一声,说到:“比起几年前,你倒是没那么傻了,不过也越来越像你师父那样无赖了。”
“哈哈哈.”我开心的大笑,她知道什么,我师父就是喜欢听别人说他是无赖,他跟我说无赖不受气,无赖可以占便宜。那就当个小无赖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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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站在黑岩苗寨的入口时,我完全的震惊了,我原本以为这个寨子是修建在山林里的,却不想整个寨子霸气的修建在这山顶上,掩藏在这山顶的绿树丛林之间,壮观的让人连感慨都觉得是多余。
这山顶处处是人工开凿的痕迹,看得出来,这里原本应该不会有那么大一片平坦之地,是被人们世世代代改造成这样的,就像是山顶上的一个小平原。
寨子的一侧对着我们沿山而上的青石板路,一侧就是坡度陡峭的悬崖,这样的寨子放在古代冷兵器时代,当真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就算是现代,也是一个不好拿下的军事险地。
而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这个寨子为什么叫黑岩苗寨,因为寨子的四周都砌着大块大块的黑色岩石,看不出是什么石料,这也让我很佩服这个寨子的先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们能把那么巨大的岩石一块一块的运上山。
凌如雪下马了,我也跟着下马,并把慧根儿抱下下来,容不得我们不下马,因为寨子口此时已经聚集了大概不下一百多人,都是彪悍的汉子。
而站在这一百多人前面,是两男一女三个人,左侧那个男人非常的壮实,那鼓鼓的肌肉就快把衣服撑破了,眉眼间除了那彪悍的气息,还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杀气,我敏感的觉得这个人手底下怕是有人命。
他的眉眼和补周有几分相似,我估计这就是补周他爹吧,老子什么运气啊,在堂堂的现代社会,见了王子,又马上看见了国王!
右侧是一个女子,看样子不过四五十岁,样貌白净,眼波流转,按说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无奈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邪气,我不喜欢。
至于当中的,却是一个老人,只看了他一眼,就让我想起了月堰苗寨的大巫,他和那个大巫一样苍老,干瘦,诡异的是,我只是看见他须全白,感觉他老,在他脸上根本看不见一丝皱纹。
第六十二章 嗜血之人 为婷婷不停加更
任何人站在这么一群彪悍的汉子面前,知道这些人是敌非友,恐怕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是一个普通人,难免会紧张,要知道,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是他们不会杀我而已。
可是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我老李一脉道家人的气势,我牵着慧根儿,遥遥的与他们对望,神色很是平静,只有慧根儿在我身边小声嘀咕:“哥,你的手好凉啊。”
我一捏他的脸蛋儿,低吼到:“你懂个屁,山风大。”
“哪儿有风啊?”慧根儿皱着眉头,一脸的无辜加不解。
凌如雪至始至终就站在我的旁边,听见慧根儿说的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一笑落在我的眼里,直接就让我呆了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盛放的笑颜,竟然如此动人,让我脑袋里一时间早就忘记了什么紧张之类的,就剩下一句话:“她比山花灿烂。”
面对我放肆的目光,凌如雪只是斜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刚才那好看的笑颜也已经转瞬不见。
我收回目光,暗道可惜,随即也转头看向那边的人群,正巧就看见补周在对那个壮实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恶毒的望着我。
果然,大家只是静默对持了不过十几秒,那个壮实的男子就用一口标准的汉化吼到:“陈承一,你竟然敢打伤我烈周的小儿子,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啊。”
说话间,他望前踏了几大步,离我就不到五米远,那惊人的气势散开来,很是让人觉得压迫,他对着我大喝了一句:“你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苗人都很维护自己寨子里的人,何况是自己的儿子,我完全相信他会让我生不如死,我来也不是为了过好日子,他的气势是很惊人,可我从小跟着我师父和慧大爷这种奇葩,骨子里早就有了一种光棍加无赖的气质,越是面对这种威严的人,我反而越能豁的出去,干脆大吼着回了他一句:“我信,反正都是生不如死,我还不如揍他一顿来的好。”
“你.”那个烈周又上前了几步,就杵在了我的面前,那双牛一大的眼睛瞪着我,那逼人的气势要遇见胆儿小点儿的人,估计能让人气都喘不过来。
可老子现在是流氓,还能怕了谁,我干脆也上前一步,几乎是脸对脸的和他互瞪着,我分明看见烈周的怒火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其中一只手已经扶在了他随身佩戴的腰刀刀把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和我拼命的架势。
也就在这时,那个妖娆的中年女人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拉开了烈周,风情万种的对我笑到:“小弟弟,何苦那么大的火气?”
原本烈周上前来,都毫无表情的凌如雪,此时见到了这个女人,忽然严肃起来,她望着那个女人开口说到:“桥兰,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那叫做桥兰的女人斜了一眼凌如雪,然后一根手指从我的胸膛划过,媚眼如丝的说到:“哟,妹楼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我记得不错,你可是我们补周看上的女人,按规矩,迟早是要许给我们补周的。怎么为别的汉子出去了头来?”
那女人的手指划过我的胸膛,让我胸膛的肌肤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串儿鸡皮疙瘩,而她的话更让我厌恶万分,这个黑岩苗寨当真是霸道的不像话,你们寨子里的男人看上了别的寨子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一厢情愿,都已经内定了吗?
想到这里,我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却不想那桥兰一把抓起了我的手,下一刻她那尖锐的不像话的指甲竟然瞬间刺入了我的手腕,鲜血跟着就流了下来。
“桥兰,你要做什么?”凌如雪激动的踏出了一步,而我现,对这样一个女人,哪里需要讲什么风度,直接一把就推开了她,因为用力过大,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扭过头,很是哀怨的看着我。
我却厌恶的‘呸’了一声,好在你是女人,要你是个男人,老子早就一脚给你踹过去了。
甩甩手腕,那女人的气力还真不下,忽然那么一下,指间就能刺进肉里,倒弄得我有些疼,凌如月担心的拿起我的手腕,仔细查探了起来,我听见补周在那边又是一阵儿‘狗哼哼’。
倒是那个桥兰,娇滴滴的说到:“承一弟弟,你好狠的心呐。妹楼,你倒是挺关心你这个小男人的。”说完,她竟然伸舌头舔了舔她指甲上的我献血,一副沉醉的样子,惹得我又是一阵恶心。
***,这女人以为她在演电视剧那种祸国殃民的妖精吗?可我不知道的是,她在那时,还真没有演,她就是沉迷于这种鲜血的味道。
这时,凌如雪已经仔细的查探了我的手腕,估计没什么问题,因为我看见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她很郑重的对桥兰说到:“请你叫我凌如雪,不要叫我妹楼。”
桥兰那个疯女人现在哪里会理会她,只是咬着自己的指甲,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痴痴傻傻的笑着,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那声音苍老之极,却没有老年人的厚重,倒是有股说不出来的腐朽的意味。
他说到:“凌如雪,我苗人大好的名字你不用,偏偏要用汉人的名字,这可是辱没了我们苗人的骄傲啊。”
是那个诡异的老头儿,很突兀的就走了过来,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原本面对着烈周和桥兰底气都很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他,却没由来的在背上起了一串儿鸡皮疙瘩。
凌如雪表现的比我镇定,她只是说到:“波切大巫,汉人名只是为了方便,我曾许愿,我的苗人名,只有寨子里的人能叫。”
妹楼,那么怪的名字,还是凌如雪好听,我这样想着,努力的转移着注意力,不去想不去看那个叫波切的诡异老头儿,可他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气场,让人的心思就是要停留在他身上,偏偏他身上有一种让我难受的气味,那是死气!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灵觉那么强,为什么要感觉到那股令人难受的气息?
波切面对凌如雪的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却不想与凌如雪计较的样子,而是一把逮住了我的手腕,我本能的想挣脱,却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儿气力那么大,我根本挣脱不得。
他望着我笑,然后伸出枯瘦的手,用他那不必桥兰短的指甲,轻轻的挑了一点儿我手腕还没完全止住的鲜血,然后同样放进了嘴里,闭上眼,一副静心感受的样子。
我看得一阵难受,这个寨子的人是咋回事儿?鬼那么恐怖的东西,都没有吃肉喝血的,人们还怕到要死,他们一上来,就两个人对我的鲜血那么感兴趣,怎么不让人难受?
过了好一阵儿,那波切才睁开眼睛,忽然就咧嘴笑了,那笑容在一张枯瘦的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比月堰苗寨的大巫不知道难看了多少倍。
因为有皱纹的脸笑起来,至少你能感觉像个人样儿,没有皱纹,那么枯瘦的脸,你就只能想到干尸!
“很好,很好的鲜血,它很活跃,很喜欢。他们没有骗我们。”波切几乎是兴奋的在大喊。
我日,谁很活跃?是什么人又没有骗他们?我心里简直疑惑的要疯了,可惜没有人有兴趣给我答案,波切喊了一声:“回寨!”然后转身就走,跟着他,那壮汉烈周,疯子女人桥兰也同样转身走了。
凌如雪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以至于要靠着我才能站住,我扶着她问到:“你怎么了?”
凌如雪摇摇头,对我说到:“本命蛊动静大了些,没事,先进寨子,找到沁淮和酥肉再说。”
我点点头,望着不远处的寨子大门,黑烟苗寨是吗?不管你是魔鬼之寨,邪恶之地,还是地狱,我陈承一都来了,而我道家山字脉的传人既然敢堂堂正正的来,也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去。
第六十三章 折磨
我们三人随人群走进了寨子,才现目测和身临其境永远都是两回事儿,就好比我目测这个寨子原来有鸡蛋那么大,走进来才现,哦,它其实有月饼那么大。
和月堰苗寨不同的是,这个寨子虽然很大,人数却没有月堰苗寨那么多,远远没有那种热闹和生气,我以为我在寨子里能看见很多‘干尸’,毕竟高宁和我说过,这是一个魔鬼之寨,有一群强留在世间的‘死人’,可事实却不是那样的,这个寨子里几乎都是年轻人,连老人都几乎没有一个。
我原本以为这些年轻人莫不就是老人吧,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感觉到那股子让人难受的死气,他们是充满生机的。
另外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月堰苗寨有一种鲜活的,跟时代相连的进步的气息,而黑烟苗寨一进来感觉到的却是一种原始的古朴,这里的人我现会说汉话的不多,几乎都是男人会说汉话,其余的都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苗语。
这个寨子的建筑上装饰着奇怪的,看着有些恐怖的花纹,让人不想细看,另外还竖立着几座雕像,雕像是一个男人,栩栩如生,真实到仅仅是雕像,你都能感觉到那股冲天的煞气和威严。
我有些佩服这些黑苗或者是他们先祖的手艺,也随口问到凌如月:“那雕像是谁啊?”
凌如月平静的回答:“他们最崇拜的祖仙,蚩尤。”
蚩尤?那个大反派?我们明明是炎黄子孙,他们却是敌人蚩尤的子孙?真***反社会!
但无论怎样,我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寨子的富足,遍地饲养的鸡鸭,家家户户都挂着很多的腊肉腊肠,苗寨特有的米仓,他们有好多
***,自己过地主的生活,而底下村子的人,想到这里,我的心有一些沉重
几乎走了半个小时,人群已经散了大半,走在前面的一行人才在一座很大的吊脚楼前停下了,那个波切大巫转身过来,对我们三人说到:“远来是客,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两天后,我会派人来找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波切大巫的眼睛盯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过来找我!但我怎么能让他这样就走,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酥肉和沁淮,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补周就激动了。
他对波切说到:“大巫,你不要安排凌如雪和他们同住,好不好?”他的眼神中带着急切和渴望,看得我心里一阵毛躁,这小子又欠揍了!
波切望着补周,忽然就冷哼了一声,扔下了一句:“还未大婚,你若想和她同住,是于礼数不合!我们寨子可不是什么野蛮人!远来是客,客人住在一起,很正常!”
补周急了,他说到:“大巫,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不想烈周已经上前来,重重的给了补周一个耳光,大喝到:“你要质疑大巫的决定?”
补周讪讪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了,我心里看得暗爽,我当然能理解补周的意思,他是不想凌如雪和我同住而已,没奢望能和凌如雪住到一块儿去。不过,活该,我第一次觉得烈周和那干尸也有可爱的地方啊。
这出闹剧演完,那波切大巫似乎觉得丢脸,带着人转身就准备离去,可我怎么能任由他离去,我大喊到:“等等!”
波切转身望着我,而烈周则是哼了一声,那个桥兰却是媚眼如丝的转过身来,望着我说到:“小弟弟,你舍不得我吗?”
看得我心里一阵恶心,直接无视她,而是对波切大巫说到:“你们不是想要我吗?我来了,可来的目的是为了我的朋友,我朋友在哪里?”
波切大巫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几眼,才不疾不徐的说到:“你觉得你到了寨子之后,还有什么本钱威胁我吗?“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很是认真的对波切大巫说到:“我是一个疯子,真的!我一疯会弄死自己,不管用任何方式。”
我料定了活着的我,比死去的我对波切他们有意义的多,所以我当然有些威胁他们的本钱,我在赌,赌他们是不是敢赌我会不会弄死自己!毕竟酥肉和沁淮对他们的意义不大,他们存在的价值不过也只是为了引我上钩。
波切的神色变化不定,过了半天他才说到:“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可是你的确成功了。你的朋友就在那屋子里,两天后,我来找你,那时候你想让他们离开也可以。不过,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相比于汉人,苗人是一个直接的多的民族,他们对阴谋诡计的爱好远远没有汉人那么狂热,这个波切说话真的很直接,可我也没有奢望自己来了这里,能过什么好日子。
可为什么要两天后?我望着波切走得急急忙忙的背影,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波切走后,剩下的那些苗人对我可没那么客气,几乎是像赶鸭子一样的,就把我赶进这座吊脚楼,相反,他们对凌如雪倒还保持着几分客气。
我心里酸酸的想,压寨夫人吧,待遇就是不一样!该死的凌如雪为什么不开口否认些什么?难道她对补周是青梅竹马,芳心暗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可现在却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酥肉和沁淮,我怕他们受到了折磨,另外我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
进了吊脚楼,那些苗人就走了,我叫住其中一个,问到:“我的朋友在哪儿?”
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回答我:“你自己不会找吗?”然后也走了,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个寨子的苗人对于汉人好像充满了敌意。
我懒得计较,待他们走后,我就拉着慧根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开始寻找,终于在倒数第三个房间门被我踢开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手都在颤抖,我的兄弟,好在你们平安。
可这俩家伙完全不知道我的到来,大白天的,竟然睡得像猪一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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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客厅里,我们围坐在火塘前,酥肉对着我哭得跟个女人似的,而沁淮要好一点儿,但两个眼圈也是红红的。
凌如雪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慧根儿则殷勤的帮酥肉擦着眼泪,至于我,尽量维持着冷静的任酥肉和沁淮宣泄情绪。
在两年前,我设想过很多次我们兄弟相见的场景,却不想在今天,这两个家伙被我一叫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哭,酥肉是逮着我的手臂大哭,而沁淮则是不停的掉眼泪。
想着凌如雪一个人在客厅等着,我觉得不好意思,好容易才把这两个家伙带到客厅,可没想到他们还是哭。
他们越哭,我的拳头就捏的越紧,到底是什么样的非人虐待,才让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哭成这样啊?
又是几分钟过去,这俩家伙才平静了一点儿,可我眼眶却红了,我忍着,问到:“你们挨打了吗?”
他们摇头。
“你们被下蛊了?”
摇头。
“被辱骂了?”
摇头。
在我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沁淮才说到:“承一,有烟吗?给根儿烟。”酥肉也跟着要了一根儿,直到香烟点着,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才感觉到,这下两人是真的平静了。
沁淮对我说到:“承一,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折磨,除了一开始的两天,有几个苗人总是来找我们麻烦,借口打我们,给我们吃的也很差。但是后来,却没有人再找我们麻烦,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们。只是,只是这日子过的太绝望了。”
酥肉也插口说到:“是啊,太绝望了,这吊脚楼里除了床,什么也没有,我们却被限制在这里,一步也不能离开。每天除了睡觉,吃饭没有别的事情好做,有人告诉我们,你不来,我们就准备被关一辈子吧。”
“是啊,也有人来,让我们说出你的具体下落,和谁在一起,只要抓到了你,我们就可以离开。我们一点都没说,哥儿我已经做好被关一辈子的准备了。”沁淮接着说到。
这时,我的眼泪才掉了下来,是啊,在一座什么都没有的吊脚楼生活一辈子,这样的感觉除了绝望,还有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折磨,怪不得这俩家伙见到我,会哭成这样!可他们也是真的汉子,就算这样,也没出卖我,我如何不感动?
第六十四章 信封上的秘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到了寨子,酥肉和沁淮的活动范围也不被限制在小楼了,至少我抱着出气的想法带着他们走出去的时候,没人拦住我们。
但是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这栋小楼面前的院子,和背后的小树林,其它的民居是万万不能靠近,一出了这个范围,就会被礼貌的请回去。
我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暂时不想和这个寨子的人起什么冲突,也就退回到该属于我们的活动范围。
这样带着沁淮和酥肉出来走了一圈,他们挺激动的,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是自由!
晚饭很丰盛,看得出来,这个黑岩苗寨的人也没有怠慢我们,但是要说他们有什么好心,打死我也不信,吃饭的时候,沁淮小声的问我:“承一啊,你行啊,把女神都给拐来了,咋回事儿?”
我很奇怪的问沁淮:“谁是女神啊?”
沁淮小声对我说:“还能有谁?凌如雪啊!只有她才能叫女神啊,高高在上的,不爱理人。比起来,如月妹子才是人间精灵啊。”
我无语,懒得理会沁淮扯淡,还是人酥肉好,该吃吃,该喝喝,对凌如雪和我一起来,没一点儿想法,人家一个‘芳心’就维系在刘春燕身上。
是夜,我把慧根儿哄睡着了,凌如雪也回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我带着酥肉和沁淮来到了这栋小楼后面的小树林。
这个小树林不大,就在那悬崖的边上,是唯一一个被没黑色岩石围住的地方,也没必要围起来。当然,这也是他们让我们放心活动在这里的原因。
我看了看远处,那些苗人还是挺负责的守在我们小楼的周围,见我们三个溜达进了小树林,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难不成我们还会跳崖跑了吗?跳下去就是个死!
我们一直步行到了悬崖边上才停下,我在这里坐下了,然后招呼沁淮和酥肉坐在我身边,我一手揽住一个,说到:“这段日子,你们受苦了。”
这不是我矫情,而是自真心实意的说话,酥肉听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至于沁淮则说到:“咱们哥们儿,谁跟谁啊?哥儿我就当见识了一回。”
可我不会忘记他们痛哭的样子,但是兄弟之间不需要多说,我摸出三支烟,然后我们一人一支,三个男人,就这样坐在悬崖边上抽烟,沉默,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过了许久,我才问到:“你们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沁淮说到:“还能为什么?我们去昆明,在路上被抓的。其实,每一次出去月堰寨子都会派人保护我们的,就那一次,我们还没走出大山呢,保护我们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个个的昏睡过去,叫都叫不醒,然后出来几个拿猎枪的汉子,我们就被威胁着带来了这里。”
酥肉吐了一口烟说到:“那时老子还以为遇见土匪了,差点没喊我不女人,你们带我走干嘛啊。”
酥肉的话惹得我们三个哈哈大笑,其实男儿身在天地,有经历也是一种幸福,在事情过后,笑着回忆也满充实的。
笑过以后,我掐灭了烟,认真的对沁淮和酥肉说到:“我觉得我被盯上了。”
沁淮说:“你这不废话吗?几年前你就被这个寨子盯上了。”
酥肉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俩家伙神经咋就那么粗大?我无语的摇摇头,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给酥肉和沁淮听了,什么飞蛾传书,什么小女孩儿送信,说完以后,我说到:“我到昆明,这行踪是秘密的,我刚才已经证实了,这个寨子是不知道我的行踪的,那么你们说是谁?”
我这一说,酥肉和沁淮都愣住了,说真的,我的行踪安排,除了月堰苗寨少数几个人,他们和我那一脉的人知道以外,别人还真不知道。
不过酥肉是个粗神经,他说到:“你瞎想什么呢,反正别人对你没恶意,说的话也是真的,你担心个屁啊。”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说到:“不管有没有恶意,那个神秘人给我说的都是事实。知道我为什么单独叫你们出来吗?”
我忽然严肃了起来,搞的酥肉和沁淮也一愣,我没有看他们,而是盯着远处影影绰绰群山的黑影说到:“那封信真正的内容不在信里,而是在信封上。信封上有一排铅笔写的小字,上面写着,三老人远行,注意保护慧根儿,寨子里有叛徒!”
“什么?”酥肉和沁淮几乎是同时出声。
我重新拿出一支烟说到:“我当时没敢看信,就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就现了那排小字,后来想着六姐是寨子里的人,我就把那排字抹去了。我一直是抱着不太相信的态度,可是我去寨子根本就没看见我师父他们,我就有几分相信了,后来求证了你们也不在.这事儿,我骗了如月,也骗了如雪,你们知道.”
这才是我半句没问慧大爷伤势怎么样的原因,也是我知道不能依靠谁的原因,因为他们远行了。
而那一段时间我之所以那么压抑,就是因为这排小字的内容,让我感觉在哪里我都不是安全的,充满危险,却无人可以帮我。
沁淮拍着我的肩膀说到:“承一,我理解,换我我也不会告诉如雪如月的,她们对寨子的感情那么深,她们说不定不会相信,反而打草惊蛇。总之,这事儿,一个外人去说,太敏感了。除非凌青奶奶在,由你师父去说。”
酥肉则说到:“我说你怎么把慧根儿一个小孩子带在身边呢,原来有这个原因。寨子里有奸细,谁放心啊?”
“是啊,我不敢拿慧根儿去赌,所以我带上了他。在我身边,他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他们只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而且,这种情况下,慧根儿只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不管那个人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这件事儿有第三方势力搅合在里面。沁淮,这次我来了寨子,你就不用回云南了,带着酥肉回北京吧。如果可以的话,把我这边的事情告诉我师叔他们。”我抽了一口烟说到。
沁淮点点头,如今这情况,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必须要告诉长辈。
至少黑岩苗寨达成了目的以后,就不会再为难酥肉和沁淮,他们可以去通风报信,而在黑岩苗寨眼里,可能除了那几个白苗寨,其余的他们都放在眼里吧。至少他们认为,国家都不敢动他们,所以他们可能根本就不在乎酥肉和沁淮。
“那你呢?”酥肉不放心的问到。
“我,我肯定是走不了的了,你们和凌如雪一起回吧,我带着慧根儿自然知道周旋,我和你们不一样,就算慧根儿也比你们本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我认真的说到。
酥肉和沁淮没有反驳什么,因为我说的就是事实。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必须有人去通风报信,月堰苗寨的人不行,因为有奸细,我怕事情泄露了。
不过想起凌如雪,凌如月,我的心情又有些复杂,我说到:“其实凌如雪这个人冷静,淡定,计谋百出,你们观察一下吧,和她一起回去的路上,如果可以,你们委婉的把事情稍微对她提一下吧。”
说完这件事儿,我和酥肉沁淮又聊了一下,就起身回去了,在路上我在想,为什么月堰苗寨知道了酥肉和沁淮被绑,也不去救呢?可为什么又舍得凌如雪如此重要的人物和我一起来?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事情搅合着,就像一团乱麻,我理也理不清楚。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声奇异的叫声,非常的大而震撼,是什么?
第六十五章 如雪如月
听见这怪异的声音,我以为酥肉和沁淮会和我一样震撼,可他俩压根就跟没听见似的,酥肉还在和沁淮说:“我们在树林里尿尿吧,浇灌下这些树也是好事儿一件啊,三娃儿常常说因果,因果的。”
我一头黑线,因果是那么算的吗?可不止酥肉和沁淮如此淡定,连那些为了守住我们守夜的苗人也很淡定,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难道我幻听了?我有些疑惑!此时,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夜虫的鸣叫,哪里还有什么怪异的声音?
就在我怀疑自己的时候,再一次的,那个怪异的叫声又来了,这一次我听得仔细,那声音就像动机一般的轰鸣声,或者说像是很多虫子在同时用腹腔出低鸣一般。
这声音很大,很清晰,像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真实的连大地都有些震动,决计不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再一次抬头看着酥肉和沁淮,他们俩仍然没什么反应,酥肉甚至正在拉裤子拉链,准备方便一下。
我有些激动的一把扯过酥肉,吼到:“你还尿啥尿啊?没听见啥声音吗?”
酥肉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我,而我又一把拖过沁淮,问到:“你小子难道也没听见吗?”
沁淮也一愣,搞不清楚我为啥那么激动。
酥肉这时反应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他的‘方便’大业,他说到:“我日,你扯我干啥?害我刚才一激动,差点尿裤子,这声音不是每隔一两天就会有吗?习惯就好了。”
沁淮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到:“这种苗寨总有一两件儿稀奇事儿,我和酥肉都习惯了,也就忘了和你说,没事儿啊,哥儿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也疑神疑鬼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了,那怪异的叫声总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甚至我都不知道声音的来源是哪儿来的,总之四面八方都是那种低低的,怪异的鸣叫。
好在这叫声也没来几次,我们一路回到了吊脚小楼,却不想一眼就看见了凌如雪,她捂着腹部,面色苍白的趴在大厅,一双眼里全是恐惧。
看样这样的无助凌如雪,我的心没由来的就一阵刺痛,想也不想的,我就冲了过去,在酥肉和沁淮错愕的眼神中,一把就把凌如雪半扶起来,让她靠在了我的怀中。
“你怎么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连呼吸都不流畅,我现我很害怕也很紧张,怕她有事儿,紧张她不好。
凌如雪没有回答我,只是软软的靠在我身上,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衣领,因为太过用力,我看见她的指关节都已经白。
我默默的让她靠着,心跳‘咚’‘咚’一声快过一声,酥肉愣在那里,仿佛有点儿不适应这样的场面,最终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至于沁淮微微皱着眉头,倚着门,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若有所思,有些忧虑的样子。
我懒得理会这些,我的一颗心都系在凌如雪身上,我担心她出什么事儿,因为害怕我一动,她会更加疼痛,我保持着不动,让她就这样靠着,静默着,直到两分钟以后,凌如雪才松开了我的衣领,低声又平静的说到:“有些疼,没忍住。”
我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说到:“没事儿,有我在。”说完,我就愣住了,有我在又能怎样?我又不是医生,又不是承心哥,怎么治疗肚子疼啊?我傻不傻啊?
就在我还在纠结的时候,凌如雪已经离开我的臂弯,站了起来,她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对我刚才的话,她异常平静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转身回房了。
我站起来,望着门口的酥肉和沁淮,想说点儿什么,想笑一下,最终只是扬扬眉,撇撇嘴,耸耸肩,我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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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被酥肉和沁淮架到小树林里去的,我是真的倒霉,才从这里回来,又被架回去了,然后听他们一叠声的审问。
我无奈的比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很肯定的对酥肉和沁淮说到:“得,你们要是为了说这个,就回去吧。我肯定的说,我和凌如雪之间很清白,她很好,我觉得是可交的朋友,我关心一下怎么了?换你们这样,我更着急。”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当然,也没骗他们!我压根就没细想过我对凌如雪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去细想,至少在这样的环境和形势里,我没那心思。
面对我几乎算是强势的肯定,酥肉和沁淮沉默了,闷了半天,酥肉才对我说到:“三娃儿,我觉得凌如雪拿姑娘吧,还是不错的。可是呢,她没啥感情,也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当媳妇儿啊。你没喜欢就最好,当兄弟的,也不愿意你碰一鼻子灰。我在月堰苗寨呆了两年吧,也听说了凌如雪是那个寨子的蛊女继承人什么的,反正要不就不结婚,结婚吧,也可能没什么自由之类的。是朋友就最好。”
我有些闷闷的,这关我什么事儿?我还知道补周说凌如雪是他内定的女人呢!就是补周那家伙我看不顺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阻止这事儿,反正他别碰凌如雪!
沁淮对感情的经历很多,当然比酥肉想得更多,酥肉说完以后,沁淮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说到:“承一,你说你也交过好几个女朋友了,在大学的时候,都不是你追姑娘,是你挑姑娘,那多自由,也不劳心。当然,我知道你那时候没认真.”说到这里,沁淮顿了一下,然后才幽幽的说到:“这一晃吧,咱们都25,6了,也是个该认真的时候了,可是这份认真,就像酥肉说的,得给同样对你认真的人。比起如雪吧,如月不错,样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啊,对吧?”
如月,我日,这都扯淡到哪里去了?我勾住沁淮的脖子,然后对沁淮说到:“别扯上我妹妹啊,你喜欢人家,干嘛把我拉扯进去?怕以后叫我姐夫啊?”
沁淮肯定是喜欢如月的,从他第一眼看到如月开始,我就觉得他喜欢人家。
沁淮苦笑了一声,也不再和我争辩,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如月?我和她,怕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情啊。”
我在沁淮胸口上锤了一拳,然后说到:“还有妞儿能难倒你这公子哥儿啊?得了吧,只要你以后收心,做为你的大舅哥,我支持你啊。”
沁淮只是摇头苦笑,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我也懒得理他,一把扯过酥肉,在他那胖脑袋上揉了揉,说到:“酥肉,你也别老他妈想着刘春燕了,赶紧找个能生的女人娶了吧!不然非得气死你爸妈不可,在咱们村里,你这晚婚模范不要当太久。”
酥肉嘟囔着:“你还不是一样?再说,人刘春燕指不定已经结婚了,我想我想个屁啊!”
“哈哈哈.”我和沁淮同时放声大笑到,笑声在小树林里传出很远。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过的很平静,出人意料的,夜晚也很平静,那怪异的叫声竟然没有再次响起。
隐隐的,我总觉得凌如雪那天的作和那怪异的叫声有关,可是又觉得这想法太过无稽了,于是也没深究,不是说很多女孩子那个每个月那啥也会疼吗?
有酥肉沁淮在,有慧根儿在,还有凌如雪在,这两天倒是过的很开心,当然,开心的只是我们三个大男人加一个小男孩儿,凌如雪至始至终很平静。
唯一不爽的就是补周来过几次,每一次来都是给凌如雪带水果来的,貌似水果在这个寨子比较难得,毕竟它又不像肉类,粮食那样好储存,也不能通过耕种补充。
他们这寨子出去一次,天远地远的.
面对补周殷勤的水果,凌如雪既不拒绝,也不感谢,她对补周和对别人一样,平静,淡漠而礼貌。
只不过那水果虽然留下了,凌如雪也没去碰它,补周来的时候把它们放在哪里,下次来依然还在哪里,来过几次以后,补周就现了问题。
几乎是嘶吼着对凌如雪说到:“给你送来,你就吃。你是要挑衅我的耐心和底限吗?可是你凭什么挑衅?”
于是,凌如雪就沉默的抓起一个水果,沉默的吃,总算让补周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而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其妙的堵得慌,为什么总在关键的时候,凌如雪就会对补周顺从?她怕什么?有我.
想到这里,我就黯然,有我在又如何?做为朋友,我能说什么?
不过,在那次以后,我和酥肉,沁淮,慧根儿总是会把那堆水果啃完,妈的,让你送,送来也是便宜了我们。
对于我们这种行为,凌如雪没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