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危机爆炸的开始
到了那个入水口,辛格终于放慢了速度,我抬头看了一眼,在驾驶室中的他,虽然咬着下唇,有一些紧张,但是目光到底是坚定的。
对上了我的目光,辛格忽然开口了:“嘿,我不是害怕,只是这个入水口以后的河道狭窄,我必须放慢速度,小心一点儿驾驶才好。”
“你很棒,没人会以为你是胆怯。”承真用流利的英语回应了一句辛格,辛格的脸上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之前我注意到他稍微有些颤抖的手,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但是承真是如此轻松的面对辛格,转脸面对我的时候,语气却变得沉重的起来:“承一哥,这是一个聚阴地啊,为什么那个存在会停留在这样的地方?”
承真做为相字脉的传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不对劲儿,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我也不知道,不过万鬼之湖的那缕残魂,不一样停留在阴魂聚集的地方吗?或者,有什么原因?”
强尼在一旁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有任何的关联原因,这只是一个巧合,真正的巧合!”
巧合?强尼大爷为什么如此的肯定?
此时,我们的船已经正式的驶进了入水口,航行在了这条狭窄而蜿蜒的河道,我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听见了强尼大爷的话想要追问,但是我还没有开口,蓬莱号就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站在甲板边缘的沃尔马差点被甩了出去,心有余悸的望着辛格,喊到:“辛格,你的驾驶可不可以小心一些?不能再喝酒了,那是酒驾,酒驾...”
“难道是暗礁,可是以我的经验判断,这水面下应该没有暗礁啊?”船的震动显然给了辛格不小的心理压力,他的神色有些惶恐。
“经验可不是万能的,只能小心,小心,再小...”沃尔马不介意任何时候,给人充当导师,可是不幸的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蓬莱号又来了一次剧烈的震动!
这一次沃尔马可没有那么幸运,直接滑到在甲板上,两只脚直接甩了出去,上半身还停留在甲板上....看那个样子就要掉入水中了。
“抓住栏杆,我来拉你。”我喊了一句,然后飞快的朝着沃尔马靠近,而沃尔马的反应也不慢,立刻抓住了身旁的栏杆,阻止了自己的继续下滑。
不好的预感一直都伴随着我,但我心里清楚,即便没有这预感,那条入水口的大鲶鱼也告诉我,这段水面非常危险,万万不能掉入水中。
“辛格!”在我跑向沃尔马的过程中,强尼忍不住喊了一次辛格,其实言语中并没有什么责备,更多是询问。
“我...”辛格探出了半个身子,神情明显的局促不安,可是他还没有说出什么,船忽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这一次,不是一下一下的震动,而是连绵不断剧烈的震动。
“天呐,承一,我要掉下去了。”这样的连续震动,换来的结果就是本来就已经快掉出水面的沃尔马,再也稳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朝着水面滑去,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栏杆,青筋毕露,看样子也是支撑不了多久。
“妈的,就好像厨师颠菜的锅子,但是很不幸的,我们是菜!”我咒骂了一句,很显然这样剧烈的震动,让我根本不可能正常的在甲板上行走,连稳住身子都不可能!
眼看沃尔马就要撑不住了,他要放弃了:“承一,看来我只能下去洗个澡了。”
“不,千万别松手!下面危险!”我声嘶力竭的大喊到,尽量的稳住身子,周围没有人可以帮我,因为大家都必须要抓住栏杆才能稳住身子。
“可是,你他妈的快点过来,你以为我能抓住多久?”听说水下危险,沃尔马的一张黑脸都吓得苍白了,忍不住高声的呼喝。
我咬着牙,正常的方式肯定过不去,眼看着沃尔马就要撑不住,我干脆选择了一个极度危险的方式,一下子飞扑了过去,在身体下滑的过程中,看准了位置,用脚紧紧的勾住了甲板上一根巨大的铁链....
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我终于拉住了沃尔马的手,于此同时,这拉力的冲击让巨大的铁链都移动了半分,连带着我的脚也跟着微滑了一下,差点儿就要勾不住那根铁链。
“承一,拉我上去。”此刻,沃尔马那只抓住栏杆的手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松开了栏杆,又是一句巨大的拉力传来,我咬着牙尽量的稳住身子,脖子上青筋凸起,眼眶发热,我估计我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我尽量的稳住身子,用另外一只手去握住沃尔马刚才握住的栏杆,然后憋着一口气对沃尔马说到:“你伸手上来,必须再次抓住栏杆,快啊!”
沃尔马一只手忙乱的挥舞着,在挣扎中终于也抓住了栏杆!
船依然在剧烈的颠簸中,可是我却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可以借力的地方,我开始和沃尔马一起努力,试图把他拉上甲板。
“主人,这绝对是不正常的,根本不可能是暗礁,而是有东西在撞击蓬莱号。”辛格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有些惊恐,但是他尽量镇定着,这撞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连驾驶室的他也必须牢牢的握着方向盘才能稳定身体。
“这个你不应该向我汇报,做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水手,你应该自己去处理。”强尼大喊了一句,但不过,他这句话显然是对的。
“那我们只能高速的冲过这个地方,可是有危险,因为这里的河道很狭窄,转弯的地方又太多,我...”辛格的声音不是那么的自信。
“知道吗?小伙子,你在我眼里一直都很棒,否则我不会选中你,知道吗?”强尼大喊了一句。
而承真此刻整个人紧紧的抱着甲板上的篷子的粗大柱子,忍不住补充说明了一句:“是的,我也这样认为,辛格,你很棒!”
或者是强尼和承真的话给了辛格强大的信心,蓬莱号的发动机忽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原本因为颠簸而减缓的速度陡然就加快了起来...
颠簸不再那么剧烈了,但是因为船不是在稳定的情况下加速,惯性让船速度极快的情况下,方向却开始偏离,眼看着就朝旁边的岩石悬崖冲去了。
“不,承一,要死你也把我拉上来在甲板上死。”和我一起在努力的沃尔马也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而我趴在地上看了一眼辛格,此刻的他全身关注,飞快的转着手中的轮盘,要用机械的力量来抵抗这股惯性,这一刻的辛格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船长。
‘哗’一声巨大的水声,船终于在离那悬崖还有5,6米的距离时,艰难的调头了,处在冲击第一线的承心哥忍不住对辛格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如果撞上了悬崖,按照承心哥所站的位置,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水下传来的撞击也没有了,显然刚才船的高速抽离,加上急转弯,搅起的水波,甩掉了船下这些莫名的存在,至少我是这样判断的。
我也松了一口气,平稳之下,力量也能得到发挥,我一手撑着栏杆,一手开始使着大力,要把沃尔马拉起来。
蓬莱号下水花翻滚,纷纷才能直立的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情况....一切似乎变好了起来,可是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沃尔马忽然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叫绝望的东西。
“沃尔马!”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忽然手上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连带着把我也一起往下拖去。
我的脚原本是勾着一条巨大的铁链,此时却也开始慢慢的划开,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却听见沃尔马用一种悲凉的语气对我说到:“承一,事实上刚才有什么东西跳起来,咬住了我的脚,知道吗?是一整只腿,包括大腿,都被它咬住了。”
“我x,管它是什么东西,你别放手!”我大喊了一声。
可是,水下传来的巨力再一次发力,这一次连同我也一起被快速的拉了过去,脚是再也勾不住铁链了!
“慧根儿!陶柏!”我声嘶力竭的大喊到,于此同时,我看见这两个力气最大的家伙已经冲了过来,大家都朝着这边冲来。
而跑在最后的承真,却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惊呼声!
又发生了什么?我咬牙支撑着,这时,慧根儿已经扑过来,抓住了我的身子,我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蛇头已经搭在了栏杆上,看样子,是想爬上我们的船!
这他妈的是在印度,是在恒河,不是在亚马逊,难道要给我上演《狂蟒之灾》吗?我在心里大声咒骂了一句。
也在这时,我感觉沃尔马在慢慢松开我的手:“沃尔马,你他妈的在做什么?”
“我他妈的支撑不住了,我感觉我的腿快被它咬断了,另外,我他妈的不想大家一起被拖下水,这是一个他妈的大家伙。”沃尔马忽然就哭了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我喊到。
第一百零一章 最激励的搏斗以及最危险的选择
可是,我怎么能放弃沃尔马?他在关键时候帮助了我们,也是一个非常有趣,讨人喜欢的家伙,重要的是他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我放弃他,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可是沃尔马却一根一根松开了手指,眼泪鼻涕都糊在了脸上,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舍身成大义,是道家的精神,师父,我会升华的...”
“闭嘴!”我狂吼了一句,然后握紧了沃尔马的手腕,但是失去了他本人的力量,我相当的吃力。
那边,一条颜色诡异的巨蛇已经爬上了我们的甲板,确切的说是小半截身子窜上了甲板,正吐着信子,我丝毫不会怀疑它下一刻就会攻击!
我这一声闭嘴,让巨蛇的注意力转向了我,冰冷的一双蛇眸也盯上了我。
可是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对慧根儿厚道:“抓住沃尔马!我想办法救他。”
慧根儿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冲过去,小心的趴好,用自己的皮带扣住了甲板的栏杆,然后一手抓住了沃尔马的背,一手抓住了沃尔马的手臂,但同时他也惊呼了一声:“好大的家伙!”
见慧根儿抓住了沃尔马,我松开了沃尔马的手,然后站起来,拿了一把鱼枪,朝着甲板的边缘狂奔而去,在这混乱的甲板上,我始终能感觉一股冰冷锁定了我,让我的背上莫名的就起了一串儿鸡皮疙瘩,应该是那条蛇吧?
此时,除了我和慧根儿,没人能再帮忙,因为巨蛇的忽然闯入,让大家都避之不及,加上它横陈在甲板,除了一开始就抓住沃尔马的我,还有快速冲过来的慧根儿,其他人都过不来!
我们是修者,但我们毕竟不是猎人,这样的巨蛇,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付!
所以,我一定要救沃尔马,沃尔马生的希望就在我身上。
想到这里,我狂吼了一声,冲到了甲板边缘,终于清楚的看见了咬住沃尔马一条腿的是一条巨型的大鱼,但不是鲶鱼,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鱼,我不是专家,而水下的生物又太过千奇百怪,我只知道这条鱼很大,大到浮出水面的就只有一个狰狞的脑袋,有些像鲶鱼,但又完全不是,关键的是此刻沃尔马的一条大腿在它的嘴里,它那锋利细碎的牙齿死死的咬住沃尔马,鲜血从伤口流出,流淌在整个鱼头,显得这条鱼更加的恐怖。
“我x,放开!”我举起鱼枪狂吼了一声,无疑,沃尔马的伤口刺激了我,让我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同时也举枪开始瞄准这一条大鱼。
可是由于沃尔马的位置挡在前面,这增加了难度,我怎么瞄,都觉得没有把握在不伤害沃尔马的情况下,杀死这一条大鱼。
“承一,我的腿快断了。”沃尔马虚弱的声音从我的身下传来。
“哥,那条鱼在发力!好大的力量!额都来不及动用术法,额放不开手。”慧根儿的声音也同时传入了我的耳中。
情况乱七八糟,我举着鱼枪,一滴汗从我的额头落下,要怎么办?我不仅不能接受沃尔马失去生命,也不能接受沃尔马在这里失去一条腿。
更可恶的是,巧合之下,我的眼睛和那只怪鱼的鱼眼对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它的眼中读出了嘲讽的情绪,以及它根本就不畏惧我这把鱼枪!
那一刻,沃尔马充满绝望的脸,慧根儿涨红的脸,还有那条怪鱼冰冷而讽刺的眼神在我脑中剧烈的翻腾着,我几乎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一股怒火简直是压抑不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大的‘承一,小心’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耳膜炸开,我回头却只看见一个巨大的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我的身边。
张开的嘴,忽然窜过来,竖立而起的身体,冰冷的蛇眸....我只是看见喊我的是在那一边的承心哥,可是刚才太过认真的在想眼前的局势,我此时还要怎么小心?
‘澎’我重重的摔倒在了甲板上,鼻子被撞的生疼,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在关键时刻,是强尼大爷忽然扑了过来,一把把我拉到,避开了那条大蛇忽然发动的攻击!
可是蛇一旦开始发动攻击,就不会停下来的,一击未中,它立刻扭转着身体,又朝我席卷而来...而我甚至来不及站起来。
“啊!”一声怒吼的声音传来,我看见一个身影飞扑而上,一下子抱住了大蛇的小半截身体,生生的阻止了大蛇!
是陶柏,在这种时候,这个害羞的男孩出手了,短袖下,他的肌肉一块块的鼓胀起来,在这种时刻,他竟然选择要和这条大蛇肉搏!
大蛇陡然被抱住了蛇头以下的部分,先是楞了一秒,接着就开始剧烈的翻滚起来,显然是想把陶柏从它的身体上甩开去,可是陶柏一边怒吼着,一边用手臂紧紧的挎住大蛇的身体,腿也用力的夹住了大蛇的身体,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开始一拳接着一拳的使劲砸向那大蛇。
陶柏的力气不会小,那条蛇估计也是被疼痛刺激了,开始在甲板上毫无规矩的胡乱翻滚,甚至偶尔还会扬起身子,没人跟得上这一人一蛇剧烈的速度,就算想要帮忙也是插不上手。
甲板因为人蛇的搏斗,又开始变得震荡起来,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可是,我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喊了一句:“陶柏,你撑住!”然后一下子站起来,甩开自己脚上的鞋子,拿起鱼枪,冲到了甲板边上!
此时的沃尔马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用一种分外可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当然,那条可恶的大鱼也在注视着我...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挑衅一般,在我冲到甲板边缘的时候,它忽然开始剧烈的活动起来,就像是一只正在吃着自己猎物的狮子,为了撕扯掉一块坚韧的肉,咬着猎物不停的甩动脑袋那样。
那条鱼的动作更加的夸张,搅起了大量的水波,一小截身子甚至也快跃出水面!
“我的腿...”沃尔马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喊声,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脸。
原本我还想做一点儿安全防护的措施,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原本累积了太多的怒火,已经彻底的爆发开了,我再次嘶吼了一声,拿着鱼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水!
“哥!”慧根儿狂喊了一声。
而我入水的声音,还有慧根儿的喊声显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在落水的瞬间,我听见肖承乾大喊了一句:“承一,这水面下是地狱,你疯了吗?”
这段河面的水笔我想象的还要冰冷,在入水的瞬间,我就感觉到全身都被这种带着阴寒的冰冷刺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冲入水的惯性,让我下沉了一段,在这个下沉的过程中,我勉强睁开眼,在激烈的水流中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以及在不远处很多的....巨型的...影子!
我只能够看清楚那么多了,那个巨大的阴影就是咬住沃尔马的大鱼,比我们曾经在那个深潭里遇见的巨型鲶鱼还大上许多,甚至我觉得这个体型应该是鲨鱼,或者是鲸这种动物才应该拥有的。
‘哗’的一声,我浮出了水面,此时蓬莱号航行的速度极快,好在落水只是一瞬间,我没有偏离太多。
我能看见在甲板上依旧和大蛇搏斗着的陶柏,我能看见大家的身子纷纷伸出栏杆,在对我喊着什么...但我什么都顾不上,甚至来不及抹一把脸上的水,就一手握着鱼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爆发在了这一刻,朝着那条怪鱼和沃尔马奋力的游去,不远...不过两米左右的距离!
我一定要救下沃尔马,而我自己的身体,那鸡皮疙瘩根本没有消去,我心里清楚不是因为冰凉的河水,而是因为这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我。
肖承乾说的对,这水面下是地狱!
第一百零二章 摆脱
师父曾经说过,越是在关键危险的时候,脑子里越是要保持空明,不能多想!集中的精神力只能朝着一个目标,而事情往往就会迎刃而解。
不要怀疑人精神的强大,就好比老是去想一件坏事儿,往往真的会发生一样,在关键危机的时刻就不要想着坏的可能,只想着自己的目标也就好了。
所以,我不会去想不远处那些水面下的存在,我也不会去想蓬莱号的速度有多快...我只想着我要接近那一条大鱼。
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游泳的健将,但在这一刻精神力的指引,不屈的意志,却让我的身体爆发到极限,我能感觉自己在水中的速度,几乎是一道离弦之箭,在瞬间就接近了那条大鱼。
在澎湃的水波中,我努力的稳住身体,伸出手举起了鱼枪,那条大鱼仿佛是感应到了这一次是真正的危险了,开始剧烈的挣扎,搅起巨大的水浪,试图把我抛开,却换来了沃尔马更痛苦了呻吟声。
不得不承认,它这一招是有效果的,有好几次它那巨大的身体撞击到我,若不是我及时靠住蓬莱号,就已经被抛出去了,在它这种挣扎下,我根本没有可能举枪射击!
而不同的是,它不在乎时间的流逝,而我却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
它没有停下对我的进攻,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更不肯放开沃尔马,在这纷乱的情况下,我想我只有拼了!当然,我还需要一些运气....
又一次的,那条大鱼开始翻腾,身体扭曲着,再次朝着我狠狠的撞来,这一次我靠着蓬莱号,在这一瞬间,扣动了鱼枪的扳机,鱼枪上的鱼叉发出了‘澎’的一声闷响,以惊人的速度刺向了那条大鱼。
感谢这条鱼实在是太大,目标明显,所以在慌乱之中的一枪,竟然准备无误的刺中了它的身体!
“沃尔马!坚持住,马上,十秒,我保证!”我紧紧的握着鱼枪,对仍然悬挂在船体的沃尔马太喊了一声,沃尔马无力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可仍然虚弱的对我微微点了一下头。
大鱼被鱼叉刺中,挣扎的更加剧烈,但同时,它也无法甩开我了,我可以利用鱼叉和鱼枪之间那条坚固的绳子,接近大鱼,稳住身形,再也不怕被甩开了。
这是我的冒险一赌,但同时也是我让沃尔马坚持的原因,因为我预料到大鱼会挣扎的更加剧烈。
深吸了一口气,我咬住鱼枪,然后拉住那根绳子,猛地一发力,终于接近了那条大鱼。
我紧贴着它,感觉到了它那滑腻冰冷而巨大的身体,我用两腿夹住它的身体,它更加剧烈的挣扎,在这个时候,我狂吼了一声,几乎用出吃奶的力气,狠狠的夹住它,对抗着这股力量。
然后我抓住了鱼叉的尾端,在那一刻肌肉膨胀到了极限,然后伴随着一声怒吼,拔出了鱼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我伸手抓住了那条大鱼的嘴唇,它那锋利的牙齿同时也刺进了我的手掌,我必须这样固定自己的身体,而疼痛已经被我忽略了。
终于....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开始到现在压抑的怒火,终于彻底的引爆,我高高的举起鱼叉,在这一刻用上了这辈子我最大的力量,然后随着‘咔嚓’一声微微的脆响,我把鱼叉刺进了这条大鱼的脑袋。
那一刻,大鱼剧烈的挣扎,但随着我搅动鱼叉,它全身的力量开始快速的消失,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直....可是它的牙齿依然死死的咬着沃尔马,我松开鱼叉,顾不得那么多,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这条鱼的大嘴,然后狂吼着,双手同时用尽,努力的掰开这死掉了仍然很紧的鱼嘴。
“啊...”我嘶喊着,听见了鱼鳃破裂的一声声脆响,鱼的血,沃尔马的血,我的血交织在一起,连剧烈波动的水波一时也清洗不干净,我大喊了一句:“慧根儿,快,拉起沃尔马!”
慧根儿哪里还敢耽搁,也是大喊了一声,一把就把终于脱困了沃尔马扯上了甲板,在那一瞬间,我看见沃尔马的整条大腿都已经开始发白,如果不及时的处理,恐怕这条腿真的就要废了。
但愿我是及时的,我松开了手,在水中抹了一把脸...我看见承心哥已经从慧根儿的手中接过沃尔马,同时,也看见那条之前还剧烈的挣扎着的大蛇的一截身体已经有气无力了,我没看见陶柏的人,却能看见疯狂挥动,时而高举的手臂。
一切平息了吗?
“哥,把手给额,额拉你上来。”慧根儿伸出了他的手。
我冲着慧根儿微微一笑,然后也伸出了手...但在这时,漂浮在我身旁的那条大鱼忽然动了,它的眼睛在这一刻忽然闪现出了一丝凶狠的目光,然后整个身体忽然剧烈的摆动了一下,巨大的身体忽然就腾空而起,脱离了水面大概一米,然后重重的落在了离蓬莱号大概十米左右的位置。
而这股突然爆发的力量,也让毫无防备的我被这股力量带起,水波的冲击也让我的身体跟着腾空而起,随着大鱼一起掉落在水面,甚至被它掉落水面所产生的水波推得更远,然后极速的下沉....
糟了,这是我落入水中的第一个念头,因为我看见了蓬莱号的船尾,就算离船尾我也有七八米的距离,更不要说蓬莱号一直没停下来过!
接着,我开始极速的下沉,在下沉的过程中,我挥舞的手臂甚至碰到了一直巨型鲶鱼的头部,但因为下沉的速度太快,我与它擦身而过!
掉到这些凶鱼的窝子里来了,我太清楚自己的处境,但在这种危机中,我还是忍不住奇怪,被鱼叉绞碎了脑部的鱼怎么说也是完全的死掉了,最后的眼神已经最后的爆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想不出来原因,在下沉到一定的位置以后,水中巨大的浮力已经快速的将我拖起,一下子我又再次出现在了水面!
就算是再绝望的环境,也不能坐以待毙,在浮出水面的一瞬间,我任何想法都没有的,开始用力甩动着双臂,配合着脚与身体的律动,开始快速的朝着蓬莱号游去!
我看见蓬莱号已经放慢了速度,这是要停下的前兆,估计我被抛飞的那一幕,大家已经看见,并且及时的做出了反应。
我耳边响过哗啦啦的水声,我不能忘记下沉的时候,跟我擦肩而过的巨型鲶鱼....由于下沉耽误了一定的时间,蓬莱号距离我更远了,大概已经有十几米,二十米的距离了。
而这段距离就是决定我生死的距离!
我尽量的放空自己的大脑,只管拼命的游泳,在经过了那条大鱼浮尸的瞬间,我看见那里红色的水波翻滚,竟然有不下十几条凶鱼在撕咬着它的身体!
这也就是我没有第一时间被攻击的原因吧?这也算运气!
我咬着牙,继续的划动着,这时候,蓬莱号已经在前方停下了,我远远的看见慧根儿他们站在了船尾,慧根儿手上拿着一个绑着绳子的游泳圈,正在大声的冲我呼喊,让我快一点儿!
但同时,我也能感觉到,我的身后水波的波动是如此的不正常,毕竟这条河面狭窄,那条鱼尸被那么多凶鱼围住,就没有了其它存在的位置,后来而上的家伙显然是盯住了我!
我拼命的滑动着,能多一米的距离也是我生的希望,而到了一定的距离后,慧根儿挥舞着那个游泳圈,朝着我抛过来:“哥,抓住!”
游泳圈划出一条巨大的抛物线,然后落在了我身边不到一米处的水面,在那一刻,我感觉身后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家伙的东西已经非常的接近我了,可我还是没有回头,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几乎是在水中扑了过去,然后抓住那个游泳圈!
接着,巨大的拉力传来,在蓬莱号上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用力拉动着我,比我自己游泳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
我快速的朝着蓬莱号接近着,一直到了船尾,我几乎没有伸出手,他们直接就拽着绳子把我拽了上去!
我刚刚扶住栏杆,结果蓬莱号又传来了一声剧烈的震动,被他们抓着的我倒是没有掉下去,但我第一次回头,看见原来又是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鱼在撞击着蓬莱号,这应该就是我身后的存在吧?
原来,刚才我是那么的危险!那一刻,我心中再次产生了怒火,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运用了吼功,大喊了一声:“滚!”
才一开始,就遇见了这样的危机,那接下来,又要面对什么呢?在吼完以后,我心中暗想着,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条船下大鱼的眼神。
第一百零三章 暂时的安宁
所以在这样的不在意之下,我刚被慧根儿拉了船,忽然一股带着强烈清晰意志的灵魂里朝我铺天盖地的涌来,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强迫性的挤入我的灵台,在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一股子带着高傲意味的挑衅,然后这股力量在我的灵魂深处狠狠的震荡了一下,才迅速的褪去。
这样的震荡还不至于对我的灵魂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但也足以让我呆滞好几秒钟,当我昏昏沉沉的恢复意识时,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聪,看见周围的人纷纷对我说一些什么,可就是听不见,但失去了一样感觉,就注定了别的感觉会更加的灵敏,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的,就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目光从我的身体扫视而过,让我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在下一刻,我就找到了目光的来源,竟然是来自于河面的那条大鱼,那一刻它给我的感觉根本不像鱼,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生物,在居高临下,带着挑衅意味的凝视我,警告我....
这一刻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面对这样的目光,我竟然有一种发自灵魂的畏惧感,但意志却不容许我屈服,我紧皱着眉头,一点儿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但却支撑的非常辛苦。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一秒,直到听见如月在耳边不停的呼唤:“三哥哥,三哥哥...”我才陡然惊觉过来。
耳朵还是‘嗡嗡’作响不停的鸣叫,但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却已经消失,我还来不及送一口气,那边慧根儿就喊到:“哥,这条鱼怎么死掉了?”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那条刚才那很嚣张的撞击蓬莱号的大鱼竟然开始慢慢的翻出它的肚皮,怎么就死掉了?
“刚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伴随着耳朵的嗡鸣声,强尼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接过如月递来的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苦笑,说到:“刚才,刚才感觉它好像也对我施展了一次吼功。”
这是事实,感觉上我施加在鱼身上的吼功,被这条鱼完全的还给了我,这件事异常的滑稽,看着从头发上滴落的水滴,我又补充说明了一句:“而且,我和它对视了一眼,那个时候...我..我感觉这条鱼不是鱼,非常的人性化,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感觉。就算之前那条鱼最后的爆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强尼的神色变得非常难看,摸了摸自己唇上的优雅的八字胡,最终低声呢喃了一句:“来自帕泰尔的控制,是他。”
帕泰尔?我第一次从强尼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却从心底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当然是伴随着一种危险和恐惧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强尼的脸色影像了我,还是我本身的感觉,直觉这个帕泰尔恐怕就是这一次最难以面对的敌人。
我没有出声,而强尼抹了一把脸,说到:“到甲板上去说吧,顺便看一看沃尔马的情况。”
于是,我们一行人回到了甲板上,在甲板上,最明显的还是那一具蛇尸,此时已经完全的死透,就这样横陈在甲板之上,在一旁是显得有些疲惫的陶柏,靠在栏杆上,显然还没有回缓过来。
我看了一下那一条水蛇的尸体,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条蟒蛇吧,虽然没有森蚺巨大的那么夸张,但也是7,8米长的一条粗大长虫,让人不得不惊叹于陶柏的力量。
“很累吧?其实刚才我很想帮你的,可是你和那条大蛇纠缠在一起,大蛇挣扎的那么厉害,速度又那么的快,我没有办法在百分之百不误伤你的情况下,去帮你弄死那条大蛇。”看见疲惫的陶柏,路山蹲下来,温和的说到,习惯性的摸了摸陶柏的头发。
陶柏依旧是很羞涩的样子,根本不像刚刚才打死了一条大蛇的勇士,低着头小声说到:“路山哥,不用谁帮忙,我自己就可以的。”
路山微微一笑,然后手停在陶柏的肩膀上,凝视着大蛇的尸体不语。
而在那边慧根儿已经用一种惊叹的语气在和我说,陶柏和大蛇搏斗的经过,感觉是异常的激烈,而陶柏抓住了每一个契机都在狠狠的攻击大蛇,在旁人根本插不上手的情况下,竟然生生的打死了这条蛇。
“我还想等这条大蛇被陶柏揍的差不多的时候,拿着鱼枪给它那么一下子呢,被承愿吓的那么惨,结果陶柏不给我这个机会。”承真看似抱怨了一句,实际上却对陶柏伸出了大拇指。
“你很厉害啊,陶柏。”我也夸赞了陶柏一句。
可我们这种夸赞却弄得陶柏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竟然呐呐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去看看沃尔马的情况吧。”我也不想让这孩子继续害羞下去,然后转身就来到承心哥的面前,看起沃尔马的情况。
沃尔马此刻的意识还是清楚的,只是一张脸显得非常的苍白,而且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他腿上的裤子已经被承心哥剪开,大腿上一排惊心动魄的细密齿印,而这条腿比起他整个人还要苍白许多。
我蹲下来问承心哥:“怎么样,沃尔马这条腿能保住吗?伤到筋骨什么的没有?”
承心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到:“能感谢咬住沃尔马的不是一条鲨鱼,不然凭借着鲨鱼惊人的咬合力,还有那种长而锋利的两排牙齿,沃尔马这条腿当时就能被咬下来。”
这话让我想起了那条大鱼的牙齿,是细密而尖锐的,就是那种密密麻麻的尖牙,而不是大而长的尖牙,否则就算不是一条鲨鱼,也能咬掉沃尔马的腿。
“可是大鱼拖拽了沃尔马那么久,怎么,沃尔马有没有伤到筋骨什么的?”我仍然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拉伤是一定有的,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毕竟沃尔马的腿是泡在了水中,和鱼本身就没有多大的高度落差,而鱼也是跟随着船的速度在前进,并没有一个静止的环境让它全力的去拉扯沃尔马的腿,怎么可能凭借拉扯力将沃尔马的腿扯断?别把人体想的太脆弱,骨骼肌肉如果那么容易被撕裂,人体的韧性也就太差了吧?更何况沃尔马还是一个修者,身体的强度和韧性比普通人强吧?你想想五马分尸吧?马要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奔跑,才能做到这样的效果,那如果你用绳子绑住一个人的一条腿,然后让马朝着一个方向跑,就算在高速下,人的腿也很难被拉断吧?再说,你救沃尔马也很及时,不过就两三分钟的时候,而慧根儿是拉着沃尔马的背,也抵消了一部分的力量...总之,一切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一条鱼再怎么变异,骨骼结构也注定了它没有那么惊人的咬合力,拉扯力就更别说了,别忘记了水的浮力,鱼并没有往下潜,只是沃尔马当时一定很痛就是了。”承心哥一边给沃尔马处理着伤口,一边啰嗦的说了一大堆。
我无奈的说到:“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怎么说那么一大堆?”
“我只是让你放心,沃尔马的腿还是很有希望能保住,最需要担心的是失血过多的问题,接着是怕那么细密的伤口,又是夏天,容易感染,最后才是拉伤的问题,韧带什么的是一定伤到了。这小子最幸运的地方在于,这条鱼牙齿不长,没有咬到他腿部的大动脉,否则神仙也救不回来。”承心哥的语气不是多么的沉重,让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连带着躺在甲板上的沃尔马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我拍拍沃尔马的肩膀,对他说了一句:“好好养伤。”
而沃尔马虚弱的回应了我一句:“谢谢。”
一场激烈的战斗就终于暂时告一个段落,而蓬莱号在一定速度的行驶下,也暂时摆脱了这些凶物的骚扰,我们得到了暂时的安静,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地方才一进来,我们就会面对如此激烈的场面,或者说我们在那几分钟是被这些凶物弄了个一个措手不及,否则怎么会那么狼狈?
强尼站在船头观察着什么,而辛格在这样的速度下,全心全意的控制着蓬莱号。
我走到强尼的身边,说到:“强你大爷,你要不要说一下帕泰尔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一百零四章 夜半歌声
“帕泰尔...他是一个传奇,是属于在我的那个时代,确切的说,应该是我还是夏尔马的时代。他是一颗在印度修者界耀眼的新星,他在圈内的光芒甚至盖过了我,但在民间知道他的人却不多,你知道的,因为种姓制度,他作为一个最低等的达利特,就算他的光芒再耀眼,这边的修者圈子也要掩盖他的存在。”说到这里,强尼大爷的眼中流露出追思的神色,悠远却又带着洗刷不掉的痛苦。
所以,他忍不住摸出酒,喝了一大口,继续说到:“没有地方有绝对的公平,而印度这个国家,在强大的种姓制度面前,更是不可能公平,这是我要对帕泰尔承认的事实,就算时光流逝了多久,我也必须承认。”
看起来,又是一段异常纠结的往事,我想听强尼大爷继续说,可他却异常简单的总结了一句:“我们这一次要面对的..是,应该用敌人来称呼,就是帕泰尔!当年李和我一起封印的,也就是帕泰尔的尸体!”
“听起来,他很厉害。”我这句话没有半分轻慢的意思,是发自内心的。
此时,船已经转过了那几个急转弯的地方,来到了山后的一段水面,这段水面很长,加上雾气缭绕,一时之间直直的水面都有一种望不到尽头的感觉,而它的一侧依旧是陡峭的悬崖,另外一侧则是连绵不断的矮山山脉....
水流依旧很急促,阴寒的感觉更加的厉害,在这炎热的夏天里,一转入这段水面,我的脖子上竟然冒起了鸡皮疙瘩。
“有点儿冷吧?去批件衣服。”强尼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段无关紧要的话,淡淡的关心。
我搓了搓脖子,说到:“没有关系,强尼大爷,你多和我说一点儿关于帕泰尔的事情吧?”
“也没有什么多说的,毕竟他再也不是活着的帕泰尔,而是一具尸体,但因为昆仑遗物和他扯上关系,所以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异,我并不知道!如果你硬要我说,我只能告诉你,李曾经说过,活着的帕泰尔比死去的帕泰尔要可怕,毕竟一颗跳动的,充满了野心的人心才是最不可预料的东西。而帕泰尔最厉害的本事,在于沟通和利用,懂吗?沟通和利用某一种族群的生物,就好比水中的鱼!这是属于神的本领,这也就是帕泰尔当年为什么是一颗最耀眼的新星的原因。看着那些鱼惊人的反应,我想,就算他变成了尸体,这个能力都还在,想想就实在太可怕了。”强尼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到:“承一,必须要注意这个,到最后,我们可能要面对的是汹涌的水下生物群。”
死了还保留能力?这个的确真的太不可以理解了!难道又是一个厉害版的老村长?我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我们逃亡的路上,遇见的那只苍鹰,不就是同样可以类比的事情吗?只不过比较起来,一个族群那样恐怖的力量,把帕泰尔称之为修者界天才中的天才也不过分。
“承一,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在我思考的时候,强尼忽然语气沉重的开口了。
“嗯?”我转过头,发誓是第一次看见强尼如此严肃郑重的脸色。
“承一,我活了漫长的岁月,按照修者界的规律来看,能和时间进行角力,突破生物规律的存在,无一不是最顶级的修者。但我不是...”说到这里,强尼忽然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然后拿出酒壶,喝了一口,才接着说到:“我的意思是说,我也算是很有天分,但这种天分不足以支撑我到顶级修者的地步,我活了那么长,其实是因为李用了秘术,为我转了寿,就在当年李准备分解自己灵魂的时候!我受了伤,那一次惨烈的战斗,到最后封印帕泰尔,我受了很沉重的伤,这个伤几乎断绝了我往上攀爬的一切可能。”
“强尼大爷,你是想说什么?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这不影响你是我长辈,我该尊重你的事实。”我不理解,强尼为什么要如此严肃的对我说一段关于他的往事。
“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李当年利用逆天大术转寿给我,是必须要做的,我就算再不情愿,也是必须要接受的。我是想说,承一,我的残伤留到现在,我虽然活了那么久,也就是一个普通人,除了那一直保存着的最后一次出手。”强尼尽量组织着语言和我说明他话里的意思,尽管我还不是很理解。
“强尼大爷,我没有想过要你出手来摆平这件事情。”我说这话的时候也很认真,就算我没有听清楚重点,但这一点我的内心却异常清楚。
“我很遗憾我不能出手,但承一,当年李和我费尽心思的保留的这最后一击,我一定不会有所保留...承一,我已经活得太久,久到我连子孙后代都可以放下,用一种淡然的心态来看待,唯一却不能遗忘自己要做的事,和那条触目惊心心灵上的伤口,或者说,你们的到来解救了我,我会全力以赴。”说完这句话,强尼大爷走开了,下了甲板,走到了船舱中,看样子是想休息一会儿。
可我还在回味着强尼大爷的话,这其中埋藏着太多的秘密,同时,也忽然解开了心中长久的疑问,毕竟和强尼大爷相处了那么久,我实在没有感觉到他做为一个修者的能力,原来是有那么一段隐藏的往事。
毕竟是一段单独的支流,所以就算用比起之前快很多的速度来航行,但也不能一下子达到终点。
从下午进入支流,到现在我们航行了几个小时,终于在黄昏的光晕淡去以后,夜晚悄悄的来临。
强尼在晚饭之前,就拿出了一件奇怪的法器,确切的说有些像招魂幡,但事实上又有着巨大的区别,竖立在了甲板之上。
“这就是李留下的法器,可以精确的定位我们要找的存在最具体的位置,做到丝毫的不会偏差!同时,也会在险境之中为我们提供一点儿平安。”强尼插上这杆‘招魂幡’的时候,这样说到。
“提供平安?”承清哥在仔细的看着这杆‘招魂幡’上的复杂反复的阵纹,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产生了一点儿疑问。
“是的,提供平安,李曾经说过,天道仁慈,就算是任何绝境,总是会留一线生机,当然这不是指的个人命运,而是整个天地大道!也就是,再险恶的地方也总有那一点平安,生机之地。帕泰尔的封印之地一定是充满了险恶的,但同样,也有相对平安,可以让我们喘息的地方,这法器就能准确的找出那样的地方。”说话的时候,强尼说出了这杆‘招魂幡’的用法。
其实也并不复杂,简单的说,在念动咒语催动它的时候,它会给持幡的人一种传达,这种感觉是玄妙的,不能言传,可是传达的信息又是准确的,能让人一下子就体会。
强尼不能动用任何的手段,自然这杆‘招魂幡’就交给了我来感应,在催动咒语,握上它的一瞬间,我就有一种清楚的感觉,我们距离那一处的封印很近很近了。
还能感应这一路的危险,那种星星点点密布在河面之下的紫色能量在不停的游动,是那些凶猛的水下生物吗?
可是,在这夜里,我还是通过招魂幡找到了一个平安之地,那是一处靠着矮山山脉的回水处,那里的波动是如此的平和,在这凶险之地就如同一个世外桃源那般的存在,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会有这样的存在。
就如同万鬼之湖也会有一个亘古的界碑矗立于那里,这是天道仁慈留下的生机,任何的力量都不能对抗!
我们把船就停在了那里,休息一夜,而明天天明,蓬莱号应该就可以顺利达到最后的封印之地,这样其实是让人心安的,毕竟修者也是人,任何人都不想在黑暗的夜里,却对付恐怖的存在,因为青天白日的光亮总会带给人希望。
蓬莱号静静的停泊在水面,如同以往很多的日子一样,轻微的波动,没有任何的凶物来骚扰我们,也没有那种阴寒入骨的感觉。
我和强尼大爷在讨论白天的事情,就如面对这种凶物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用妖魂来轻松的应对这件事,毕竟当时情况危急,并没有想到利用妖魂,突发状况下,颠簸的甲板上,也没有施法唤出妖魂的时候和环境。
但就算如此,强尼大爷还是给了我否定的答案:“就好比在深潭下的那条巨鲶,你用吼功只是震散了作用控制于它的灵魂力量,却并不是杀死了它,只是让它有了瞬间的呆滞,我才有时间去杀了那条鲶鱼,可是你要知道,那鱼本身没有死,而且生物不存在灵魂,是灵!这个是有天道保护的,毕竟万千的灵,行成一个强大的物种灵魂,毁掉灵,就好比毁灭一个族群那样!所以,一般针对灵魂的术法不作用于动物,就是如此,它们不像人类有单独的灵魂....所以,我想,你当时放出妖魂,最多也就是克制附着于它们身上的灵魂力量,而对它们本身没有作用,也解决不了危机,所以这条捷径你是不用想了,知道吗?”
“可是,那铺天盖地的凶物,强尼大爷,我到底应该怎么对付?”我有些头疼。
“船到桥头自然直,但你就是万万不能轻易的放出妖魂要面对那些凶物,到今天你还没有发现吗?帕泰尔那可怕的控制之术,可以分担,也可以瞬间击中,作用于你。你放出妖魂,就是直接在和帕泰尔对峙,而不是一个单独的凶物。你认为你的妖魂能强过帕泰尔?”强尼认真的说到。
是这样吗?我绝对不认为我的傻虎能够单独的对持昆仑的存在....可我开想开口说点儿什么,静谧的夜里,在流淌的河面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歌声,让人听见心碎的歌声。
第一百零五章 11点以后的恐怖
这歌声只出现了几秒钟的时间,又忽然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急促的水流声在耳边萦绕,天地间安静的让我以为刚才突然出现的歌声只是我的错觉,可是心头还回荡的淡淡悲伤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承一,你怎么了?”强尼大爷的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我们明明是在畅谈,可我突然发楞,然后皱眉,这行为明显不正常。
难道强尼大爷没有听见?甲板上除了强尼大爷和我,当然还有其他人,我抬头看向其他人,除了路山若有所思,其余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们没有听见什么吗?”我疑惑的问到。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望着我,肖承乾甚至揶揄到:“你想在这充满了凶鱼的河道里听见什么?我倒希望有一个性感的洋妞,在我耳边对我说‘eon’,当然加一个‘baby’我会更开心,最近‘黑珍珠’见多了。”
肖承乾口中的黑珍珠是指印度妹子,漂亮的五官,可惜皮肤黑了一点儿,不符合肖大少的审美。
如月瞪了肖承乾一眼,这小子和他深入接触以后,哪里还有以前那种刻意装出来的风度与优雅,言谈举止更像一个土匪。
但我没有心思理会肖承乾的调侃,我不相信自己会产生错觉,我站了起来,朝着甲板边上走去,我想歌声是从河面传来的,那甲板边上能够听得更加清楚,却在这时传来沃尔马有气无力,却是那么急迫的声音:“别把我一个人扔在房间里,我只是腿受伤了,拜托,我害怕。”
“你怕什么啊?那么大个男人难道还像小孩子一样拍黑?”肖承乾回应了一句。
“我不是怕黑,我刚才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唱了一声,该死,那条鱼一定有毒,神经毒素,才让我产生了错觉,但总之,谢谢你们,把我弄到甲板上。”沃尔马是如此的急切。
但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儿,承心哥甚至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到:“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莫非你中毒了我看不出来?别找借口,好吗?”
沃尔马无奈的呻吟了一声,可是我的心却猛地一动,转头说到:“不,沃尔马没有找借口,慧根儿,去把那家伙抱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慧根儿最是听我的话,见我这样说,立刻应了一声,去到船舱把沃尔马给抱了出来。
被弄出来的沃尔马对我异常的感应,一边赞美着慧根儿的强壮与大力,一边对我说到:“承一,我就知道,在这其中最善良的就是你,连三个女人都没有你善良。”
他不知道他的话无意中得罪了三个女人,脾气火爆的承真下一刻就想要‘收拾’他。
可是,我却制止了承真,很认真的问沃尔马:“你刚才听见有人唱歌?”
沃尔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有些无辜的眨着他的大眼睛说到:“只是好像,我根本不敢肯定,那歌声就出现了一下子,唱了一声?”沃尔马神情疑惑,最后对我耸肩说到:“抱歉,承一,我真的不知道。”
我没有对这个答案失望,反倒是望着沃尔马说到:“我其实一直都很疑惑,阮庆秋所在的势力为什么会收你为徒,如今我有一个猜测,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好吗?”
“没有问题。”
“你是不是灵觉非常的出色?”我认真的问到。
“是的,至少我师父是那么说的,灵觉出色的人都是有天分的人,不说别的,至少代表了灵魂强大,灵魂力强...可惜,承一,你知道,我的家庭可是罕见的独生家庭,用你们华夏的话来说,我可是一颗独苗苗,我一年中要有很长的时间在印度,偶尔才能去...”沃尔马的神情得意,他仿佛已经忘记了下午受伤的事情,开始滔滔不绝。
我感觉像是有一群乌鸦在我的耳边呱噪,忍不住说到:“好了,你不用给我解释你为什么在道法上那么菜的事情,我觉得我没有兴趣知道。”
的确,沃尔马在道法的各个方面都很菜,连最简单的基础手诀和步罡都很勉强,更别提高级的术法,但他忘记了,原因他曾经说过,第一入门时间尚短,第二能够修习的时间有限,他的家族有很多事情也需要他的处理。
这样突然的出现就像一个短暂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没有注意到强尼大爷的脸色在那个时候变得难看了几分,也没有注意到了时间已经晚上10点多,或者下午的遭遇,让我们心有余悸,没有那么想睡觉的意思。
接着,我们又开始喝酒,谈天,商量之后的行动计划。
时间不知不觉的指向了11点,河面上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在这之前,我又听见了好几次断断续续,不甚分明的歌声...可是,因为没有任何影响,我不想加重大家的心理压力,所以没有再次提出来。
其中有两次,沃尔马明显也有动容,但是被我暗示阻止了他说出来。
因为,这歌声终于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进入这段河面之前,辛格给我说的那个传说,一个殉情的女子,日夜的游荡,杀人的动人歌声....
“好了,我想我们还是需要休息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强尼大爷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终于在喝完了手中的威士忌以后,提出了要休息。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刚刚11点正。
面对强尼大爷的提议,大家或许也是感觉到了疲惫,纷纷说好,但却在这时,一阵从未有过那么清晰的歌声,从河面的深处传来。
这歌声的声音很小,但是却是如此的清晰,那是一首印度歌曲,曲调不像普遍的印度歌曲那么欢快,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哀伤,而唱歌的女声是那样的空灵,飘渺,夹杂着强烈的个人情绪——那是一种绝望的哀伤,让人在瞬间也就跟着悲伤起来。
“承一,夜里11点以后,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出现了。人要懂得避讳,所以每晚最好在11点之前安睡,如果不能做到,也尽量做到不要在11点以后出去晃荡,不是说一定怕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是应有的尊重。”师父的话再次浮现在我的心中,那是小时候他给我讲对万事万物敬畏时所说的一句话。
可是,在我长大以后,却发现,越大的城市,越失了这种敬畏,要也没有用了,因为人气太过集中,人类强势的碾压了有些存在的空间,它们不出现了,敬畏也就不需要了,原本,这样的划分是平等而公平的,白天和黑夜各自的存在。
我不知道,在大的城市里,这样的事情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抛开这些杂乱的想法,我依旧朝着甲板变走去,11点,出现了吗?
这一次,不再是我一个人听见了,而是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哀婉的歌声,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最怕的自然是沃尔马,躲在大家的中间,有些瑟瑟发抖,其他人的反应不算大,只是有些疑惑。
可是,我,路山,承心哥....等几个人却是不一样的,从共有的神情上来看,我们被勾起了心事,想起了失去的恋人,一种苦涩的绝望开始在心中翻腾。
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蓬莱号停在安全的地方,而我们做为修者,都被这远远传来的歌声勾起了情绪,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所以,我大声说了一句:“不要认真去听,大家默念静心诀。”
却不想我的话刚落音,刚刚还怕的瑟瑟发抖的沃尔马,和比他好不了多少的辛格,忽然神情就变得迷茫起来,然后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这里正是甲板的边缘,朝着那边的河面。
“阻止沃尔马。”强尼大爷的声音传来,他的神色哀伤而痛苦,但是他一把拉住了辛格,随便抓起身边一瓶没有喝完的酒,劈头盖脸的就朝辛格倒去。
而我自然也会阻止一瘸一拐走向我这边的沃尔马,拉住了他,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辛格和沃尔马顿时清醒了过来,承清哥踏步在甲板上,大声的开始诵读《道德经》,做为一个修者,承清哥肯定是有念力的,抛开这个不说,《道德经》本身的经文就有一定的说不清楚的力量,是一种超越性的力量,在诵读的时候,自然可以抵抗歌声带来的影响。
这样,对于沃尔马和辛格这种做不到口诀精心的人来说,是最好的一种帮助。
歌声仍然在继续,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因为不用开天眼,我也看见了,在河面上那一大团,一大团的白雾之后,走出了好一些游荡的鬼物。
第一百零六章 失去蓬莱号
显然,长久的困在这条充满了凶戾之气的河面,这些鬼物都不再是普通的鬼物,而是有了一定能力的鬼物,虽然达不到厉鬼的境界,但是随便哪一只让普通人遇见并且冲撞到了,都是轻则大病一场,霉运缠身,重则丧命那种。
它大多数还保留着生前的形象,一看就是典型的印度人,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水手之类的人,不过这些穿着还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间跨度不小,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时光。
随着歌声的回荡,它们的脸上有陶醉的神色,可是目光中却有着不可言说的痛苦,畏惧以及浮于表面的凶狠。
它们在河面上游荡,在雾气中的身体看起来是如此的虚幻,没有了充满血气的阳身,它们的脸色就如同其它鬼物一般,苍白到恐怖。
其实对于见多了鬼物的我来说,这些鬼物虽然凶狠,但模样并不算吓人,但是对于辛格和沃尔马来说,这简直就是对毕生胆量的挑战。
比起沃尔马来,辛格这个人的普通人表现倒还好一些,他还勉强能站在强尼的身边,只是忍不住捂着额头,不停的说到:“我的天呐,但愿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可是沃尔马却已经哭爹喊娘的摊在慧根儿的背上:“不,冒险一点儿都不好玩,我讨厌那该死的长满了牙的大鱼,也讨厌这些影子,是影子吗?嗯,它们就是影子。”
“冷静一点儿,至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我微微皱眉,低沉的说到,我已经可以预见我们这次的行动可能有了一点儿变数,确切的说,在我们的目标之外,还有别的存在——那个女鬼!看来传说是真的,我只是难以想象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巧合,一个地方竟然有两个可怕的存在。
关键是它们要怎么相处?
在我的沉思中,已经有一个鬼物靠近了我们的蓬莱号,看见这种情景,辛格已经站不住了,而沃尔马这个没用的家伙已经开始惊声尖叫,我很淡定的站在甲板边上,而慧根儿不得不安抚沃尔马,说到:“你根本不用害怕,在这里无论是谁出手,这样的鬼物都可以轻易的收拾,额觉得,其实你的叫声可怕多了。”
慧根儿说的的确是事实,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来说,根本不用怕这些鬼物,所以才能那么淡定,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而那个靠近蓬莱号的鬼物也奇怪,就如同没有看见蓬莱号的存在一般,在我们停泊的水弯处附近游荡了一圈,又游荡到了别的地方。
师祖留下的法器果然神奇,找出了一处生机之地,就真的是凶险之中的真正福地,连普通人在这里都能得到庇佑。
“哦,它们不敢来这里,我想我是好多了,我敢打赌这一次冒险过后,我的胆子将会比天还大。”沃尔马终于能站直了,停止了他那可怕的‘嚎叫’。
而辛格脸上的血色还没有恢复,一直在喃喃的说到:“原来传说是真的。”
“其实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等歌声停止了,我们就去休息吧。或者,现在也可以去休息,不过辛格你来和我一起睡,沃尔马和肖承乾一起吧。”我安排了一下,毕竟有我和肖承乾两个山字脉的人守着,也不怕他们被歌声影响的太深。
而且,看样子,歌声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因为我直觉那个发出歌声的存在,能力远远不止于此。
“去睡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脸疲惫的强尼大爷忽然出现在我的身旁,在甲板上坐下,开口算是做了一个决定。
在我们之中,强尼大爷有着绝对的威严,所以他做了决定,我们自然不会反对,各自都去睡了,只有我脚步迟疑,看着强尼大爷,说到:“强尼大爷,这里面有着什么故事吗?”
强尼大爷又出现了下午时的那种暴躁,对我说到:“没有什么该死的故事,有的只是一堆毫无趣味的烂往事,谁也不愿意去想起,谁也不愿意去提起。你还是去休息吧!”
我不想试图去挑衅强尼大爷的脾气,尽管心中一肚子疑问,但到底还是回去休息了。
事实上,这一夜我睡得并不是很好,因为在船舱中我听见了强尼大爷唱歌还有哭泣到大半夜,那歌声非常的熟悉,因为它的曲调应和着河面那个神秘的女子歌声,根本就是同一首歌,我觉得强尼大爷心中一定压抑着非常痛苦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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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赖床了,一直到早晨8点多才起床,我以为我是最晚一个起床的,走到甲板上才发现,大家都是才起来的样子,甚至还有两三个人没有起床。
最活泼的依旧是沃尔马那个家伙,他在绘声绘色的诉说,昨天又多了一个男鬼,唱着和女鬼一样的歌声,他用他的灵觉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还有就是那个男鬼的声音非常的像强尼大爷。
沃尔马这番话让大家的神情都有一些古怪,显然,除了沃尔马这个笨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昨天又唱又哭的就是强尼大爷本人。
至少甲板边上歪倒的几个酒瓶子就可以证明这一切,无奈沃尔马根本无视这些,仍旧在绘声绘色的说着,只是在他一旁的强尼大爷都表情淡定,我们这样的旁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任何人都能看出,强尼大爷并不想提起这一茬,就算除了沃尔马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还是不愿意捅破这一层纸。
在吃过辛格准备的早饭,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之后,大清早就开始喝酒的强你大爷充满了朝气的喊了一声出发,就像昨天折腾到半夜的人真的不是他一般。
蓬莱号从安全的港湾驶出,朝着这条危险的河道继续出发了,由于接受了昨天的教训,蓬莱号一直保持着高速,在这样的速度下,除了非常偶尔的狭路相逢的水生物会来攻击一下,蓬莱号也算一路平安。
在路上,我时不时的会手扶‘招魂幡’去感觉一下,从上面传来的信息,我发现最多不过一个小时,我们的蓬莱号就会达到最终的目的地。
上午,10点。
夏日的阳光真正发挥威力的开始,蓬莱号终于驶到了这段平静河面的尽头,一个转弯过后,我们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河水聚集的深潭。
在这里,毒辣的阳光仿佛也畏惧而显得萎顿了,在蓬莱号进入这个深潭的边缘,我仿佛已经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有的只是一种刺骨的冰冷。
“我看不见东西,我无法驾驶蓬莱号过去。”辛格有些惊慌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
这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奇怪,明明就看得很清楚,怎么是看不见东西呢?我闻言,第一个跑进了驾驶室,这些日子的航行岁月,我也经常在驾驶室和辛格聊天,对于船只简单的驾驶还是会的,如果说辛格真的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我还能驾驶蓬莱号。
进入了驾驶室,我特意看了一眼前方,驾驶室的玻璃很干净,前方的一切都显得非常的清楚,怎么会看不见?
此时的辛格扶着舵,忽然的失明让他异常的痛苦,我先把他扶到了一旁,一边安慰他这也许是这个特殊地方的影响,一边很自然的把手扶了舵上!
但此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之前还在我眼前一片清晰的外景,忽然就变得模糊起来,夹杂着一层蒙蒙的紫,让人看不清楚,就像一个近视眼摘掉了眼镜一般,我的内心也有些慌乱,眨眨眼睛,想努力看清楚的时候,发现什么外景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蒙蒙的紫色。
“我能看见了。”辛格的声音在这时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叹息了一声,说到:“可惜的是,我看不见了。”在此刻,我心中已经心知肚明,是一股影响到灵魂的力量在阻止蓬莱号的进入,关闭了灵魂的感应,有眼睛也一样看不见外界,就好像被伤及了灵魂的人,往往有极少数会不明原因的失明,就算现代如此昌明的医学也找不到原因。
虽然是这样判断,可我们一群人还是不甘心,反复了试验了很多次,证明蓬莱号真的没有办法驶入这片深潭之中。
“辛格留在船上,在这里应该不会有凶鱼攻击蓬莱号了,我们徒步前往吧,既然帕泰尔想赶尽杀绝的话。”强尼大爷显得更加的苍老了,忽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第一百零七章 原始的办法 为千觞戏云加更
赶尽杀绝,这个形容词用的真好,在水上我们最大的庇护就是蓬莱号,它带着我们前进,提供我们活动的场所,甚至在关键的时候,还能带着我们逃跑,在精神上带给我们可以依靠的安全感,但深潭中的这个存在,明显就是要逼迫着我们放弃蓬莱号。
这就是赶尽杀绝般的办法,让我们连退路也没有,可是我们还是必须得前行。
在深潭的入口处,一边依旧是悬崖,而那矮山山脉也就绵延到此地算是尽头了,如果我们要步行进入深潭,只能沿着矮山山脉的尽头走,要进入深潭的位置,恐怕就只有下水。
在出发之前,我下意识的沟通了一下那一杆立在甲板之上的‘招魂幡’,感应到湖中那多如繁星的点点紫芒,还有一团耀眼的紫色光芒存在,心中苦涩。
那些点点紫芒在游动,自然代表了大部分凶鱼聚集于此,而那团耀眼的紫芒自然就是我们的目标所在。
下水吗?赶尽杀绝这个词语再次浮现于我的脑海中。
让辛格把蓬莱号朝着矮山靠近,我苦涩,而强尼大爷却淡定,仿佛这一切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
幸运的是,只要不前进,只是朝着旁边移动,辛格并没有受到那种来自灵魂的影响,顺利的把蓬莱号靠在了岸边。
我们沉默的收拾齐整下船了,强尼大爷是第一个下船的,辛格站在他的身边想说一些什么,但没有敢说出口,而到我下船,和辛格擦肩而过的时候,辛格忽然拉住了我,把我拉到了一旁。
我没有反抗,而是跟着辛格来到了一旁,转头看着辛格,发现他的眼眶红了,他小声的对我说到:“你们一定不要失败,更重要的是保护好老爷吧,他其实很好,就像我的第二个父亲,我也是一个达利特,是种姓之外最低级的种族,甚至连姓名都不配拥有,上层的人羞于靠近我们这个种族,认为我们是不洁的人,而我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说话间,辛格掉下了眼泪,他一把擦干眼泪,继续对我说到:“可是老爷从来不嫌弃我们的家族,待我们如亲人,特别是我,从小就受到了老爷的培养,相信我,这不是为了利用我,事实上除了这次航行,他根本没要求过我做任何事情,可他却给了我太多太多,甚至动用自己的能力,给了我一个美好的身份,让我做为一个达利特,也成为了一个有社会地位的人。承一,我了解老爷,他一直都不怎么眷念生命,我都已经习惯了,但这一次不一样,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东西,感觉到他在爆发之后,就要真正的离开我了,承一,我没有办法,我很无奈,请保护好他。”
望着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情,泪流满面的辛格,我无言以对,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好强尼,不说别的,一个晚辈对于长辈就应该这样做,可是,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的,就比如如果强尼的寿命是我师祖转给他的,那么耗尽了他依然会死亡,除非用逆天的术法强行的维系,但那样其实在害强尼,因为后果太过惊人。
以上这些原因,就是我对辛格无言以对的根本,但想到强尼大爷会死,我的心也不可避免的痛了一下,最终我拍了拍辛格的肩膀,说了一句:“在老天的允许下,我会尽我一切的能力,让强尼大爷活着。”
“谢谢你。”辛格再次抹了一把眼泪。
而走在最前面的强尼大爷像有所感应一般的,大喊了一句:“承一,你快一点儿,辛格,你没发现你的废话太多了吗?”
辛格赶紧抹了几把脸,咳嗽了几声,用尽量正常的声音对辛格喊到:“老爷,我只是一个人害怕,需要承一安慰一下我。”
强尼深深的看了一眼辛格,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好几步之后才说到:“够了,辛格你安心的守在船上,承一,你应该来了。”
我看了一眼辛格,然后转身走了,辛格的声音依旧从我背后传来:“我是多想和你们一起,但我只是一个拖累,我很明白....”
我忍住心中翻腾的心绪,下了船,其实一直以来,我害怕的并不是冒险本身,和许多的未知,怕的从来都只是我会失去,失去一个个重要的人,对这个我怕的要命,偏偏无法阻止。
从小,师父的教育就让我从来不会情谊的向老天祈求什么,但这一次,我从心底向老天祈求,强尼大爷能够平安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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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留下的法器,一直都是我手持着,感应着我们最终目标的位置,到了这个面积宽大的深潭以后,我就已经清楚的知道,我们的目标很无奈的在接近深潭中心的位置。
这篇深潭的景物乏善可陈,只是深绿色的水,让人一眼望去就觉得深不可测,另外,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深潭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石头,上面开着一多孤独的红色花朵。
花朵不大,按照深潭上雾气朦胧的能见度来看,按说我们根本就应该看不见这朵艳红的花朵,可是偏偏就是看得那么清楚,红到刺目。
“真是一朵奇怪的红花。”我试图说起这朵有趣的花,让沉默前行的我们气氛轻松一些。
要知道,这绕着深潭半圈的矮山山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道路,我们前行的很艰难,强尼大爷拿着一把劈山刀,执意的要走在前面,为我们一群年轻人披荆斩棘,我们阻止,他也强硬的拒绝。
他说只有不停的活动着,劳累着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生命的光辉,可惜以前的他给不了自己活动,劳累的理由。
这句话我们不能理解,可是却分明感觉到悲凉。
就是这样的气氛让大家更加的沉默,所以我才说起这朵红花,大家也试图接过我的话展开讨论,却不想走在前面的强尼大爷突然停下了脚步,掏出身上的铁皮酒壶,竟然一口气喝干了壶中才灌满的酒。
然后他一把扔了手中的铁皮酒壶,说到:“我想我应该在这里告别我的老朋友了,尽管它陪伴了我很长的岁月。另外,你们可不可以当没有看见那种红色的花,你们不觉的它看上去很哀伤,很无助,很孤独吗?”
我们无言以对,强尼大爷已经越来越让人搞不懂,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可是偏偏又能直直的打向人心,让人从心底对他的话产生一种共鸣。
看着强尼大爷在朦胧的日光下,显得有些悲壮的侧脸,我发誓我不会再提那朵什么红花了,再次沉默了行走了一阵子,我说到:“根据师祖留下来的法器,我们距离目标已经非常的接近了,可是,强尼大爷,我们是要下水吗?”
强尼大爷听闻我这样说,也停下了脚步,说到:“是直线的距离吗?”
这个深潭是极其不规则的形状,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是不是我们所在的矮山,到那个目标位置最短的距离。
我细心的感受了一下,然后对强尼大爷说到:“现在还不是,但是再前行几十米,就是正对的直线距离了。”
“哈哈哈,很好!我们当然是要下水!”强尼大爷莫名的开心,我不明白他在开心一些什么。
说话间,他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扔下了随身背着的那个巨大的,不肯让我们动的行李袋,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它,说到:“你们这些小辈说不定就在猜测我带着一大包的法器,不,我可没有,我是一个除了那一击之外,使不出任何术法的普通人,带那个东西有什么用,这是工具,我早已经准备好的工具,我知道一切都不会顺利,有时候,要依靠的是原始,那个是最可靠的。”
我仔细一看,原来强尼大爷的背包里,用好几捆看起来不是很粗,但是一眼就能看起来很结实的绳子,另外就是两把中型的电锯,他竟然带着这个?
但下一刻我就反应过来了,他这样的准备,应该是要做木筏吧?
而我的猜测显然是对的,在那边强尼大爷已经拉动了电锯,说到:“别愣着,谁都不想拖到晚上,所以全部都来帮忙,我们扎一个筏子,一个就够了!”
木筏,我嘴角泛起了危险,好东西,至少比我们自己下水要多了那么一些安全感。
可是一个什么保护也没有的木筏,能让我们在那么凶猛的鱼群中存活吗?
第一百零八章 渡水
做一个筏子并没有浪费我们太多的时间,仅仅一个多小时,一张看起来异常结实的木筏就在我们的手底下完工了。
从开工之前,就扔掉酒壶,全情投入工作的强尼大爷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比起在船上明显感觉有些焦躁的时光好多了,他甚至有心和我们半开玩笑的说些不着边的话,就比如说我们没有常识,把以烧油为动力的锯子,竟然叫做电锯,这是一种无知。
我不明白强尼大爷的心情为什么会突然的开朗,事实上辛格的话我还放在心上,对他莫名的有几分担心。
但是,在对木筏做着最后收尾工作的强尼大爷仍旧是一副专注的样子,至少这个时刻,他看不起来不是一个生无可恋的人。
“我想我们可以下水了。”拍了拍完工的木筏,强你大爷的脸上有一种骄傲,站起来,露出一点儿追思的表情说到:“很久以前的曾经,我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人,总是梦想能扎一个木筏,一起冒险漂流到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真是快乐...可惜我们还是孩子,没有那个本事去扎这样一个木筏。如今,我一个人也能完成这件事,真的,这很开心。”
一个木筏而已,强尼大爷脸上的骄傲却是如此的真实,快乐也是真实的,我站在强尼大爷的身边,总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好像放下了非常沉重的某种包袱,这原本应该是好事儿,我怎么会感觉有一丝丝悲哀呢?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看着强尼大爷说到:“下水?我看这个木筏最多可以承载三个人而已,我们不多扎几张木筏?”
我这样的话自然是合情合理,可是强尼大爷的脸上却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那神情感觉就像输光了,却在最后一把拿了一副绝大牌的赌徒,忍不住激动,忍不住迫不及待的要最后一赌,他对我说到:“我想不用,就这一张吧,除了沃尔马,其他人都由我把你们送过去,送过去,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很简单的事情?这话是开玩笑吧?不说别的,就算通过师祖留下来的法器,我也知道,这水下是多么的恐怖。
“为什么我不能过去?”沃尔马有些不满。
可是强尼大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沃尔马,却好像还没有玩过瘾一般,忽然拿了一根看起来比较直的树枝,把它绑在了我们木筏的前头,然后脱下他的白色短袖衫,用一块泥土在上面写了几个印度的文字,又绑在了那根树枝上,看起来就像一面简陋的旗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对沃尔马说到:“第一,你受伤了,行动并不灵活。第二,你有天赋,可并不是一个努力的孩子,带你来,是不想浪费你的灵魂力,到最终可能需要你的接应。老实的呆在这儿,可以吗?”
沃尔马的神情并不满意,但他到底没有勇气违背强尼大爷的决定,只能撇撇嘴,委屈的做到了一旁。
这一件小小的事情,却让我发现,我其实看轻了沃尔马,一直以来沃尔马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追求新奇的富家子弟,一个有天赋却不怎么努力的道家小子,和我们一起冒险,在我眼里也是在他追求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可事实却证明不是,他受了伤,甚至面对了生死危机,也知道这水潭下有多危险,如果说是为了新奇,那么到此也该打住了,可是他此刻的不满一点儿也不似作伪,其实就算他到最后不跟来,也没人会因此指责他,或是不满...他却还是充满了勇气和热情的想要朝着真正的危险出发,并因为有人阻止他而不开心。
我忽然发觉,沃尔马其实是在磨砺自己吧。
想到这里,我走到了沃尔马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我觉得以后你会很厉害的,就算在华夏也能成为一个厉害的道士。”
“真的吗?”沃尔马的脸上流露着惊喜。
“当然是真的,这一次只是你的起步,不用做的太过激进,看着就好了,说不定关键时候就如强尼大爷所说,需要你的出手呢?如果你介意,可不可以告诉我,强尼大爷在那白衫上写了什么?”我安慰着沃尔马,顺便转移了一下他的注意力。
沃尔马果然非常的单纯,一下子就去注意强尼大爷写的字了,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神奇古怪的对我说到:“上面写着强尼梦想号,你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吗?”
“我...我想应该就是梦想的意思。”其实我也越发的不懂强尼大爷了,只能如此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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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强尼大爷的执意下,我们就做了这样一个木筏,他安排我们分批前进,先去到水潭中央那块大石上再说,而我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可以直接下水的。但相信我,已经有办法收拾水下那些存在。承一,你最后一个去,我想你一入水潭,会引起‘了不起’的反应,到时候,我也不阻止不了的反应。”强尼大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可我并不知道是不是强装的。
但我也故意轻松了回应了一句:“有多了不起?”
“水下的那些家伙暴动,你认为呢?”强尼大爷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叫上如月和慧根儿下水了。
他们下水的方式很奇怪,只有如月和慧根儿站在了木筏之上,而强尼大爷则是整个人推着木筏进入了水中,看那样子,他根本没有上去木筏的打算。
尽管我信任强尼大爷,信任他那一句,送我们过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事实上,在他们下水的那一刻,我的心情还是紧张到了极点,水下的那些凶物哪一个不是能吃人的存在?还有那莫名的歌声,成群的鬼物.....
但是木筏在水中安静的前进着,被雾气温柔的包裹着,在这天地之间剩下的声音仿佛只是木筏推开水纹,传来的水波声。
强尼大爷一边游动着,一边推着木筏,慧根儿和如月站在木筏之上,微微有些紧张,其实这一幅幅的画面就像是在迷幻的电影中,让人在这种氛围下,渐渐的把心情放松,不会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所以,我注意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那一朵开在巨大岩石上的红花在微微的颤动,仿佛是被一种剧烈的情绪所带动,而忍不住身体在发抖。
一朵花也能有有情绪吗?我微微吐了一口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了好一会儿,强尼大爷终于推着木筏要接近那块大岩石了,我的心情又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可是强尼大爷却哼起了一首印度的小调,低沉,婉转,哀伤...我的心情也跟着起伏,我分明记得,这首小调,是强尼大爷在昨晚哼过的,当时他情绪激动,又哭又唱。
沃尔马这个傻子,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了真相,惊讶的在那里咿咿呀呀,拉着承心哥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却无心理会这个事情,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强尼大爷把慧根儿和如月送上了那块大岩石。
“你们不要接近那朵红花。”强尼大爷是这样吩咐到的。
然后,跳上木筏,这一次他没有自己下水去推动木筏,而是用我们准备好的简陋的船桨,划动着它回来了。
下一拨儿人,是路山和陶柏.....
就这样,仿佛是每一个都要进入那充满迷雾的电影一般,强尼大爷来回的奔波,送我们过去,让我们走进那一幅安静而迷幻的画面。
那一朵看起来很是微小,弱不禁风的红花一次次的颤抖,就好像是终于忍不住在哭泣。
从上午很早出发,到了中午11点,终于,强尼大爷把大部分人都送过去了,只剩下了我和沃尔马还留在矮山之上,奇异的是,就如强尼大爷所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木筏再一次回到了矮山这边,强尼大爷全身湿漉漉的走上岸来,他身上穿着的牛仔裤已经完全的湿透,他裸露的上半身看起来就像一个强壮的中年汉子,可是在那一刻,他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气场围绕着他,像一个英雄最辉煌的末路。
“承一,该你了,我们一起去迎接那了不起的风暴把。”强尼大爷是如此对我说到,脸上带着一种异常安宁的微笑。
那微笑,就像是那个拿了一把好牌的赌徒,赢了!所以,内心安静了!
可是强尼大爷赢了什么?
心中虽然疑惑,可是我到底还是微笑着给强尼大爷说了一句:“好!”然后,安静的走上了那张木筏。
了不起的风暴吗?
第一百零九章 鱼死网破的觉悟
在踏上船之前,我心中就只有这样一句话,说没有忐忑是假的,可是当我真正的站上了这张名为强尼梦想号的木筏,心情却莫名的安静了。
和带领别人过湖一样,强尼大爷带我过去,也依旧是下水推行着木筏。
随着强尼大爷的用力,木筏再次缓缓在水中荡开了,我听见强尼大爷微微的喘息声,忍不住说到:“强你大爷,好几趟了,累吧?不然换我来?”
“如果你下水,就跟扔了一个炸弹在水中一样没有区别!我不累,事实上,我很强壮...你见过到我这个年纪还能背那么多东西的人吗?两把油锯,那么多工具,还有绳子,我虽然已经不算一个修者了,可是到底底子还是在的。说不定,我可以去拍一部《兰博》之类的电影。”强尼大爷和我开着玩笑。
其实,在入水不久以后,我就感觉到一股窥探的力量在扫视我的灵魂,我是故意说话来缓解气氛的。
强尼大爷的反应也很配合,我估计他一定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吧?
可是,想着强尼大爷在我身后,我的心情就是莫名的平静,任由那股力量窥视着我,心情没有任何的起伏,反而因为强尼大爷的话流露出了微笑。
那股力量很快就离开了,在它离开的那一瞬间,这个深潭的上空莫名的就起了风,是一股逆风,却也吹得船头那一面简单的旗帜烈烈作响,旗面展开以后,强尼梦想号那几个字是那么的醒目。
原本在深潭上随意飘荡着的大团雾气,却并没有因为这阵怪风而被吹散,反而是朝着我的身边聚拢而来....于此同时,水面也开始不平静,我看见大圈大圈的波纹在水面荡开。
“看来帕泰尔真的是不太欢迎你。”强尼大爷的语气轻松。
我站在木筏之上,被雾气包围,就像是被万年的寒冰包围那样,阴冷无比。
在那一瞬间,我已经默默的开始运功来抵御,但也敏感的察觉到这一股风是逆风,无疑是在阻止着强尼大爷推着我前行,这也算是一种情绪的表达吗?
‘哗’,水面的波纹被破开,一只长相古怪的大鱼,巨大的鱼头浮现在水面之上...
‘哗’水面的波纹又一次被破开,这一次,是一条目光冰冷的水蛇在水中昂扬起了蛇头,同样的特征也是巨大,目测比陶柏上次打死那一条,大了很多...
‘哗哗哗’水面连续想起了破水的声音,各种水下的凶物上浮,我们这一张木筏被轻易的包围在了其中。
雾气在这个时候莫名的散去,那股要命的阴冷也跟着脱离了我的身体,这时的水面分外的清晰,除了这些冒头的家伙外,我看见了在木筏之下游动的巨大阴影。
这算什么?十面埋伏,只等我上钩吗?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慌张,到了这一步,我还不能拼命吗?我们不是没有底牌,实际上在上船之前,强尼拉我上木筏的时候,就悄悄的在我手心写了一个字。
‘电’!
如果我们抱着一起被电死的决心,这满湖的存在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引天上之雷的威力,可不是普通的电鱼器械那么简单的!我敢打赌这深潭底没有一个生物能够抵抗.....
而在那边,肖承乾已经开始掐动手诀行咒,看样子是真的准备一搏了!估计强尼大爷也给肖承乾私下吩咐过什么吧?
看似沉默的对峙,其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水下的强尼大爷却发出了震天的大笑之声,然后他从水下破水而出,跳上了木筏,对着那些包围了我们的水下凶物说到:“每一个都是你吧?帕泰尔,或者我不应该称呼你为帕泰尔,而是昆仑来的怪物吧?我知道你通过它们在看着,可是你就只有这一点儿勇气吗?连让这个年轻人上那块巨石也不敢!”
深潭上的狂风吹拂的更加的厉害,水面上的那些凶物仿佛是被强你大爷的话给刺激到,开始变得焦躁,看着它们,我觉得好像下一刻,它们也会不管不顾鱼死网破的来攻击我们。
肖承乾行咒的声音更大了,就像是在刻意提醒这样的后果!
我心下轻松,这倒也好,雷诀虽然是我最擅长的法术,但要做到被攻击之前就行咒成功,也要耗费不少,我至少不想把力量耗费在这种地方。
但到底,那些凶物是没有上前来攻击我们的,它们只是适当的表现出来了愤怒,和包围对峙的决心。
风,更大了,吹得我和强尼大爷头发飞扬,随着肖承乾的行咒之声,原本在雾气之中显得朦胧的晴天也开始渐渐变得阴暗,我能感觉到乌云正在这深潭的上空聚集。
强尼大爷在此刻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英雄,站在木筏之上,有力的上前踏出了一步,喊到:“帕泰尔,婞娅看着你,也看着我,何不让我们过去了,来一个真正的决战!你想让婞娅心碎到死吗?你这个该死的,死了也不消停的东西,你是错的,错的!一直以来就是错的,今天我依旧要证明给你看。”
强尼大爷的话,让水潭的表面起了巨大的狂风,一个平静的深潭竟然起了一米高的大浪,浪花中竟然有不少看起来凶狠而嗜血的凶鱼,只不过是那种小鱼。
我们的木筏不可避免的跟着这大浪而飘荡起来,就像狂风中的小船,可是强尼大爷强硬的拉着我,让我和他一起在木筏上尽量顶天立地的站着,他用一种愤怒的语气喊到:“帕泰尔,你曾经说过这些鱼儿是你最好的朋友,而你的能力,让你是它们的神!可是,你这个他妈的疯子,看看吧,你把可爱的鱼儿变成了什么样子?要死吗?一起死吧!电死这些终究会成为祸害的鱼,让它们为你陪葬!”
仿佛是为了配合强你大爷,肖承乾的雷术也到了最后的关头,乌云已经聚集,豆大的雨点开始‘哗哗哗’的落向水潭,打起一个又一个的水纹。
‘哗啦’一道闪电撕破长空,竟然让人从心底觉得痛快!
“好啊,那就一起死,一起去陪葬!”我忽然也跟着嘶喊了一句,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的喊到:“我发誓会引下天雷,连这里游荡的鬼魂也一起扫个干净!”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我直觉这样说,好像会有着更好的效果...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强尼大爷看了我一眼,眼中竟然是很浓的悲哀,可他到底没有阻止我,而是任由我真的掐动起了雷诀,而他则拿起了一直别在裤腰上的一把巨大的开山刀,那意思就是要拼命。
仿佛是要给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场面加上一把烈火,在那边,承心哥拿出了一个瓷瓶,静静的放在了身前,我不用去想也知道那是剧毒的药粉...有伤天和,也做了吗?承心哥的表情很坚定!
而如月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胖蚕子已经在她的手心,围绕着胖蚕,好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飞舞,从它们鲜艳的颜色来看,应该是剧毒的毒虫,下蛊给这些凶鱼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月要做什么?
还有路山,陶柏,承真.......总之,每个人就准备现在战斗了!
我看得很清楚,如果真的是要在这时,开始鱼死网破的决斗,那么下一刻那些凶鱼就应该展开剧烈的攻击,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我们会真正的同归于尽也不一定。
很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还不忘记看一眼那岩石上娇艳的小红花。
它的每一个花瓣都颤抖着,仿佛是已经真正的在哭泣.......
雷鸣电闪之下,乌云盖顶,大雨瓢泼之下,一朵哭泣的红花,一群和狰狞的凶物对持的人,深潭终于迎来了最不平静的一刻!
第一百一十章 开局 为judi813加更
‘嗡’的一声,那是拉紧的弓弦被放开之后震动的声音,却并没有一根锋利的羽箭射出。
一声空响,就是我们如今的情况,在电闪雷鸣之下,在就要爆发之中,那些巨大的水下生物竟然默默的退去了,甚至连一个凶狠的威胁的目光都没有留下。
我停止了掐动手诀,承心哥收起了药瓶子,肖承乾慢慢收术,胖蚕消失在了如月的手中......最后,是强尼大爷仰天大笑,收起了手上的那把开山刀!
雨势渐小,乌云随着风而散尽,朦胧的眼光再次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一切又莫名的平静下来。
强尼大爷停止了他那畅快的笑声,抹了一把刚才落在脸上的雨水,转头微笑着对我说到:“我赢了,第一局!”
“那么恭喜你。”我也笑着对强尼大爷说到,目光却停留在船头那面旗子的几个字上,微风吹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巧合,在刚才那样的大雨下,那几个字却依旧的清晰。
“我终究是会惹怒他的,我们还是免不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不过赢了一局的感觉很畅快。”强尼大爷回应着我的话,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握住了脖子上的一根项链,之前,他裸露上半身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的脖子上有一根闪耀的漂亮金链。
链坠是一个好看的,别致的,打造成皇冠的盒子,上面镶嵌着美丽的钻石,只不过那很显然是女人的首饰。
对于这个细节,我没有多说什么,习惯了强尼大爷的脾气,我知道他很厌恶别人打听他不能诉说的往事。
水潭再次恢复了平静,确切的说,不是完全的平静,有一股风始终在吹着,甚至是在推动着我们的木筏,朝着那块巨大的岩石前进,这是来自帕泰尔的妥协吗?我不这样认为,那个水下的神秘存在,可能更希望之后的一战,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
强尼大爷却始终微笑的看着岩石上的那朵红色花朵,握着脖子上的项链,没有做出任何的评论。
‘澎’是木筏靠上岩石,发出的轻轻撞击的声音,终于在经历了一场强尼大爷口中的了不起的场面之后,我们顺利靠岸了,有惊无险,深觉平安是福。
承清哥伸出一双手把我拉上了岩石,每个人都带着一种幸福的胜利微笑,一群光棍全然没有‘脑子’,只‘沉醉’于刚才的胜利,丝毫没有等一下会有威胁到生命战斗的觉悟。
可是,我喜欢这样,生命就是这样,眼前能够快乐,我为什么要收起这种快乐,从这一秒开始就为下一刻开始忧伤呢?
岩石有些滑,我也是费了一些力气才爬上这块岩石,站在上面,我才发现,这岩石之上非常的平整,大概有大半个客厅那么大,当然我指得是强尼家里那个巨大而奢华的客厅!
而在岩石之上,布满了青苔的痕迹,仿佛是在诉说一段时光。
站在岩石之上,强尼大爷满足的叹息了一声,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舞者,找到了满意的舞台,我特别的注意了一下,那朵奇特的红花就在岩石的边缘,它只有简单的花瓣,简单到就像小孩子的简笔画,可是这不妨碍它的美丽,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幻。
一时间,我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是要在此刻下水吗?我习惯性的看了强尼大爷一眼,没想到这段日子形成了对他的依赖,看来我真的是一个很懒的家伙,习惯于依赖长辈,这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年的我和师父。
我也分不清楚我真的是无意的,还是刻意的....只是在寻找那一种温暖的熟悉。
“暂时先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按我的吩咐去做。”强尼大爷没有让我失望,很快他就提供了‘依赖’,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很随意的从牛仔裤背后掏出一个用塑料布仔细包好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图纸,然后递给了身旁的承真。
“看得懂吧?你们是李的徒孙,一起去完成这个!”说话间,强尼大爷拿起他那把开山刀,走近了那朵小红花,然后停下,在岩石上面划了一条线,接着说到:“两句话,第一,还是无论发生什么,该做事的做事,没做事的等着。第二,把那图上的一切,都复制在这线以外。”
说到这里,强尼大爷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低沉的说到:“我不想打扰她的安宁。我可爱的婞娅。”
婞娅吗?我依旧没有去追问什么,就如强尼大爷所判断的那样,宁静只是暂时的,在这之后,水面再次翻起了波涛,那些刚才潜下去的凶物再次浮出了水面,甚至比刚才还要多....
更让人不平静的是,在深潭的入口处,那个雾气尤其浓重的地方,水流是那么的不平静,其实,从偶尔跃出水面的身影开看,有很多凶物都在朝着这这个深潭涌来。
它们游向这块岩石,很快就密密的将我们包围了,这才是真正的斩尽杀绝吧,如果我们使用任何办法都杀不完它们,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里,或者被它们所杀!
它们守住了每一个地方,让这里彻底的变为孤岛。
甚至有几只凶物跃跃欲试,在深潭的水面上巨大的身影一跃而起,展示着力量。
我很想说,其实这个画面非常的恐怖,狰狞的巨大身影在水面上划过一道弧线...给人的心理压力是无法言说的。
“其实帕泰尔根本不怕我们杀掉这些鱼吧?不要忘记了我们在入水口的遭遇,死去的鱼尸在控制下,也差点把承一弄死了。”承心哥忽然有些忧虑的望着水面,其实它放我们过来,不见得就是一种屈服,反而是阴谋的味道更浓,不知道为什么强尼大爷偏偏要利用这一点。
可是如今的强尼大爷只是握着脖子上那一条项链,坐在那朵小红花五米远的地方,轻轻的哼起了那一首哀婉而凄凉的歌,原本脸上坚硬的线条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而温柔。
“不要去想那么多了,还是看看这个吧,真的很了不起。”承真摊开了手上的那张,强尼大爷给她的图纸。
上面毫无疑问的是一个阵法,阵法的每一笔线条都刚劲有力,在图纸的一角,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字——李!这就是师祖所留下来的阵法,我只是看了一眼,凭借着我对阵法的一些知识,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阵法,简单的说是一个融合的阵法!
一个融合所有人的灵魂力,却巧妙的不伤及灵魂的阵法.....中间好像还隐藏着什么,可惜不说我,就连承真这个相字脉,按说应该对阵法很是精通的人也看不出来。
师祖留下的东西,果然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
“怎么,有难度吗?”强尼大爷的声音非常的平静,在凶物的包围下,只有他才能那么淡定了吧?
“没有!毕竟是按照图纸照着做而已,几个关键的地方,是我们老李一脉嫡传的布阵之法,我们还是能做得来。”虽然不是很完全的了解这个阵法全部的作用,但是真的要按照图纸,在这个岩石上布置出这个阵法,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能够做到。
就连压阵的法器也没有问题,我们身上哪个不是带着师祖传下来的好些法器呢?
所以,承真干净利落的回答了强尼大爷!
“那就去做吧。”强尼大爷的声音无比的平静,温和,到了这里以后,强尼大爷所有的焦躁彻底的消失了,这种改变有些让我不安,辛格到底是在我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着手布置这一切了,可是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安静的环境,而水下的那个存在显然也不是摆设。
也就是在这时,我们同时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念在岩石上回荡,那是在告诉我们,在水下等着我们,不,确切的应该说是在水下等着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岩石上的守护
不得不承认,这股意志有一种异样的蛊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人真的有一种不顾一切跳入水中的冲动,尽管此时的水面上依稀可见各种凶恶的水下生物,甚至偶尔游过的巨大阴影。
好在我并没有真的这样做,按照我的能力抵抗这种蛊惑还是能够做到的。
我不认为这是水下存在帕泰尔真的出手了,只是一种试探罢了。
可是,这种看似‘平和’的试探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我们合力完成第一个阵纹的时候,‘狂风暴雨’就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当时的感觉,只是记得当我用朱砂画下那个第一个阵纹的最后一笔时,我们所在的岩石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我没有体会过地震,但那一刻岩石的剧烈晃动,就让我感觉是真的地震了一般,有一种人在天威之下异常无力的感觉。
尽管这块岩石很大,但这种晃动还是让我不由自主的站立不稳,身体不能控制的朝着岩石的边缘滚动,我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发现其他人全部都是如此,这种晃动会把我们全部都震入水中的!
而我莫名的受到的影响最大,我所在的位置震动最为剧烈,就算我趴下,也不能抵抗这股力量,我在朝着岩石的边缘不断得靠近,滑腻的青苔在这个时候也成为了‘致命杀手’,我没办反让这一切停下来,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停被这种震动所移动。
就算靠近我的人也无力阻止这莫名的剧烈震动,他们也无能为力,在这种仿佛天威的‘地震’面前,他们连控制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做到。
就在我距离岩石的边缘还有半米不到,就要滚落下去的时候,一双手终于拉住了我的身体,是强尼大爷,在我们所有人都被这剧烈的震动所影响时,只有他巍然不动,好像感觉不到这剧烈的震动一般。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却十分轻松的对我说到:“你滚过去的速度真快,我从那边跑过来,刚好赶上。”
“强尼大爷,我很佩服你在地震中也能跑得那么快...是帕泰尔出手了吗?它很厉害。”我眼角的余光瞟见在岩石之下,已经有十几条水下的凶物游了过来,等待着我的滚落,一边心中暗自侥幸,一边却逞强的想要显得轻松。
“如果帕泰尔这般厉害,能够引发地震,来对付它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那些每一个超级大国,早已不问世事的镇国之人了。关键是你们没有看穿这个把戏,岩石根本就没有振动,是它在你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影响了你们的灵魂!就好比一个眩晕的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所见的景物也是晃动的,甚至会感觉到大地倾斜...这是来自灵魂的感觉,需要你们用意志去抵抗。”说话间,强尼大爷把我拉了回去,然后放开了他的手。
“试试用你们的意志去抵抗,你们完成了第一个阵纹,让它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李的气息,它自然不会让你们轻松的得手,要知道,李可是不可一世的帕泰尔此生最害怕的人。”强尼大爷如此的说到。
在强尼大爷放开我手的一刹那,我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剧烈的晃动,但也就如强尼大爷所说,看穿了这个把戏就没有什么,用意志去抵抗这来自灵魂的影响,很快这种震动就平复了下去。
“安心的完成阵法,我会守护着你们。只要是在这块岩石上,帕泰尔就不敢乱来,因为这里有婞娅,那是它唯一的顾忌,它不敢打扰婞娅的安眠。”强尼大爷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去流露出一丝伤感,我发现他其实是在强行的让自己冷静。
在消除了帕泰尔带来的灵魂影响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问到:“强尼大爷,尽管这是你的**,但我真的很想问,婞娅是谁?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又是什么?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说,但这也许对我们很重要,是我们收复帕泰尔的关键。”
“你们是真的想知道?”强尼大爷这一次罕有的没有发脾气,而是很平静的问到。
“那是当然,一切的机缘都只有在所有的前因后果里面寻找。”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师父对我说的,机缘看似巧合,但事实上也是一种果,它的根源当然要在前因后果里面寻找,任何的事情都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你种下的因,你承受的果,注定了你的一切。
“很有道理,事到如今,我也不准备隐瞒了,你们先去完成阵法,你们会知道一切的。”说到这里,强尼大爷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那一朵显得有些虚幻的红花,轻声的说到:“如果不是婞娅在这里,你们刚才要承受的攻击比这个猛烈十倍,帕泰尔让你们来到岩石之上,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因为它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去到水下,乖乖的葬身鱼腹!就算躲过了这些恶性的鱼,你们最终也要面对水下的帕泰尔....尽管承一你的气息会让它不安,但在它眼里,你们终究只是小虾米。”
我沉默,小虾米吗?或许真的是!
说完这话,强尼大爷转身了,可是他的声音却依旧传到了我的耳中:“我们所说的一切,它,帕泰尔都能听见。可是,我不怕给它宣告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和它赌博,这群小虾米也有埋葬它的本事。我,夏尔马,也是有恃无恐的,我所依靠的就是婞娅,帕泰尔,如果你愿意,尽管可以不顾一切的,甚至伤害到婞娅。”
强尼大爷的话刚落音,在岩石之上忽然吹起了一阵阴冷的狂风,吹乱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头发,而强尼大爷却猛的转身,怒喝到:“你还会愤怒吗?你看看,你把我可爱的婞娅影响到了什么地步?你没看见这河上的冤魂吗?你完全可以继续,这岩石之上的是一群修者,再怎么也比婞娅孤独的灵魂抵抗力强...你试试看!你这胆小鬼,一嗅到了关于李的任何事,就让你感觉到害怕了吗?你不是天下无敌,不可一世吗?你不是偷了圣物,最终得到圣物的承认吗?你这个该死的卑鄙的老鼠!”
强尼大爷大声的咒骂着,如果是别人来看,他就像一个疯子一般,对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咒骂,可是这一切真的不好笑,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其实是在一个神秘的,强大的存在——帕泰尔对话。
就如强尼大爷所说,婞娅让他有恃无恐,这般的咒骂,却让这张狂呼啸的阴风停下了,朦胧的眼光洒在这块岩石之上,洒在那朵微微颤动的红花之上,一切又平静了下来,而画面却定格在强尼大爷愤怒却也伤感的脸上。
“去完成阵法吧,很抱歉让你们这些小辈看到了我如此失态。”强尼大爷的声音有些疲惫。
而慧根儿正是充满了好奇心的年纪,是再也忍不住大声的问到:“强尼大爷,婞娅到底是谁?”
强尼大爷没有回头,而是再次走到了那朵红色花朵面前坐下,用一种疲惫却充满了柔情的声音回答到:“婞娅?婞娅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我爱她,就像人们热爱这天上的太阳,热爱这流淌在印度土地上,静静的恒河。她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最美丽的占博伽(印度佛教圣物金色花,为木兰所结花朵,是一种金色的碎花)。”
妹妹?终于我们从强尼大爷的口中得到了一个答案,原本我们以为婞娅是强尼大爷的恋人来着,但不想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但谁都能看出强尼大爷的疲惫,所以没有人再继续追问,而强尼大爷也答应了我们,完成阵法,会为我们揭开当年的那一幕,让我们在前因后果之中去寻找一份机缘。
于是,岩石上再次恢复了一种安静的状态。
强尼大爷低沉而伤感的印度小调,微风吹拂的声音,水下的水波声,以及偶尔凶物搅动水流的声音,还有就是我们认真而投入阵法当中,所发出的的呼吸声....
这就像静谧的午后,一幅幅静谧的画面,可这也是我们剩下的最后的宁静。
或者是提起了婞娅,帕泰尔没有再来捣乱,我们的阵法在两个多小时以后,顺利的完成了!
这让我们不得不感慨师祖的神奇,有阵法图,我们完成阵法,就像是小学生照图绘画一般,但事实上,我们真的没有估算到,就算我们五个一起出手,还是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个阵法的全部。
在阵法完成的那一刻,天空阴霾了下来,或许只是雾气遮挡了原本晴朗的天空。
其实,进入这个深水谭,我们莫名的就已经看不见外界的天空,只能看见头顶上这一片天空,就好像井底之蛙,我敏锐的觉得这里的天气就像是帕泰尔的一种心情表达。
“完成了吗?”强尼大爷询问了一句。
我们在阵法上花了多少的时间,他就在红花面前守护了多久的时间,在他询问我们的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怀疑,那朵红花就是婞娅,尽管这想法多少有些荒谬。
“嗯。”承真轻声的答应了一声,仿佛是不忍心对强尼大爷大声的说话。
一直以来,我们没有他是一个老人的觉悟,因为他总是火爆的,充满了活力的,甚至是强装的,只有这一刻,强尼大爷给了我们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所以承真才有这种不忍,怕大声了都会惊扰他。
“唔。”强尼大爷答应了一声,然后那带着疲惫和伤感的声音再次在岩石上响起:“来吧,答应过你们的前因后果,是应该再次提起的时候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往事(上)
风,静静的从岩石上吹拂而过,伴随着强尼大爷的声音一起吹拂到我们的耳中。
“这就是婞娅,或者说这就是婞娅最后的寄托之所在。”这就是强尼大爷的开场白,它说的婞娅是那一朵在岩石边缘上微微摆动的红花。
尽管早有所料,可听到强尼大爷真的这样说,我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惊讶的,强尼大爷的妹妹魂魄真的寄托在一朵红花之上?这么多年的岁月,为什么强尼大爷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来?
在那一刻,我有一种想开开天眼,看看红花背后的真实到底是什么?会不会让我看见一个美丽的印度女子才是它真正的形态?
可是我到底不会那么做,其实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开天眼窥探灵魂,鬼物是一种不礼貌的,甚至是挑衅的行为,它是强尼大爷的妹妹,我这样做,强尼大爷也不会同意。
仿佛是窥探到了我的心思,强尼大爷望着那朵红花,竟然这样说到:“很想看看美丽的婞娅吗?那么到晚上歌声响起的时候,你们就会看见它。等一下,说不定你们也会看见它,但现在先收起好奇心吧,不要打扰它的安宁。”
强尼大爷说到这里,那朵红花再次开始轻轻的摇摆,就像是在回应强尼大爷,而强尼大爷则站起来,看向这深潭的远方说到:“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久远到就像我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的故事,相同的只是,不管是我的故事,还是别人的故事,再次翻开这段过往,心灵的最深处一样会滴血。我从来不认为我没有错,只是要承认自己的某些错误,真的太难太难,最难以接受的是,当你真的面对了错误,可是代价已经付出了。”
说这话的时候,强尼大爷习惯性的想去摸酒,可是他那个被他随便乱扔了很多回的铁皮小酒壶,这一次却是被他真正的扔掉了,他哪儿还找的出来?
所以,他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蹲了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朵摇曳的红花,然后低沉的说到:“该从哪儿说起呢?很小很小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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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2年,特里帕蒂.夏尔马出生在印度某座大城近郊的庄园。
那个时候的印度,仍然在英国的殖民统治下,但这一切并不影响夏尔马一出生就可以得到的优渥生活,夏尔马这个古老的姓氏,早就注定了他的高贵,而他的父母并不是那种空有高贵的血统,而手中没有实权和财富的人。
“我的父母很善良,在我看来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世界无疑是水深火热的,科技的变革注定会带来世界格局的改变,到处都有战火在蔓延,到处有被科技强大的新一轮的新兴国家,在征服着古老的,富裕的有着悠远历史传承的国家。我的国家无疑是陷入了这种征服,它让我的父母痛苦,却也无能为力,一心更加的寄托在宗教之中,而真心的信奉,让他们比其他贵族多了一些善良,但也只是多了一些善良。总的来说,我的家像一个世外桃源,父母保护之下的世外桃源,他们没有让我在童年过多的接触这个世界,甚至是他们的痛苦,就比如明明痛恨被殖民,却为了权力与财富,或者是平安,不得不逢迎,以及和那些英国佬周璇....”强尼大爷是用这样一句话,概括他童年生活的。
无论如何,那个时候小小的夏尔马却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父母没有这样深刻的认知。
他只是在这样世外桃源的环境下,有善良底线父母的呵护下,快乐的成长着。
他有优渥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以及宗教的洗礼...而他的童年也并不孤独,因为他有一个玩伴,叫做帕泰尔,无论他在做什么,总是有着帕泰尔的陪伴,因为这种陪伴,帕泰尔得到了和夏尔马一样的条件,就比如说好的生活,好的教育,以及好的宗教洗礼...
“如果说出真相,这一切在别人的眼中一定是不可思议的,但我们一家并没有向任何人说出这个真相。那就是帕泰尔其实是一个达利特,在种姓制度下,比最低等的种姓还要低等的人。你们可以理解为‘贱民’,或者是‘被奴役的不洁的人’。包括最低等的种姓也不会靠近他们,因为他们是污秽的,他们不配拥有姓名...总之,太多太多的规矩来践踏这个最低等的种族。在我小时候,一样不知道帕泰尔是一个达利特。”关于帕泰尔的出现,强尼大爷这样说到。
是的,小小的夏尔马并不知道帕泰尔是一个达利特,事实上,知道又如何呢?在孩子纯真的世界里,对一切的判断都很简单,他和我谈得来,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他对我很好,就已经足够建立起友情了。
身份,地位,金钱,差距统统不是理由!
在夏尔马眼里,帕泰尔是一个长的很英俊的小子,并不止如此,他还有着强壮的身体和聪明的大脑,甚至接受宗教洗礼,学习宗教的一切的时候,帕泰尔也表现的比夏尔马有天分,尽管夏尔马的天分已经让人们惊呼不已了。
可这一切并不让夏尔马妒忌,因为很快流淌过去的八年成长记忆,让夏尔马知道,帕泰尔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之一,他就像一个守护弟弟的哥哥,守护着夏尔马,就算是顽童之间的争执,他也总是挡在夏尔马的前面,就算自己被揍的头破血流。
“你下次可以不这么做,我也一样可以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我的拳法,甚至瑜伽已经学习的很好。帕泰尔,你不能总是让自己受伤。”夏尔马曾经如此对帕泰尔说到。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帕泰尔眼中深深的悲伤:“就算你很厉害了,可我一样不能让你受到一点儿伤害。夏尔马,你并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不同,好吧,就算没有这些不同,从我内心来说,我也愿意这样做,我感谢这样的生活。”
这番话,夏尔马在当时并不能理解,可第一次聪明的他却感觉到了帕泰尔和他的距离,以及帕泰尔那不可思议的早熟。
时光静静的流淌,也是在帕泰尔十岁,夏尔马八岁那一年,夏尔马的妹妹出生了,瓦利西亚.夏尔马,另外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名——婞娅!
“婞娅是一个可爱天真善良到让人心碎的女孩子,原谅我用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形容词堆砌在她的身上,因为她值得拥有这样的赞美...她的出生给我们一家人都像是带来了阳光,也给我和帕泰尔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唔,是什么呢?两个男孩子阳刚的世界里,忽然多了一个柔软的,善良的属于女孩子的美好。我和帕泰尔都很疼她,爱她,在乎她。”提起婞娅,强尼大爷的语气就不不自觉的温柔,我们都能感受到他对妹妹的这一种心爱,真诚的,来自于一个哥哥的心爱。
那是一段最快乐的成长岁月,两个聪明而强大的哥哥,一个对他们充满了崇拜的善良美丽的妹妹。
他们快乐的生活,一切美丽的就像童话,他们‘冒险’的足迹踏遍了整个偌大的庄园,甚至是附近的属地,每一次收获的都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
可这世界上,最无情也最有情的就是时间,无情的是它能带走你的一切美好,有请的是它也能抚平你的任何伤口,它很公平的存在着,并不因为谁伟大一些,就让谁的白天多一分钟,夜晚少一分钟。
一转眼,夏尔马十八岁了,帕泰尔也已经二十岁了,那一年的婞娅十二岁。
在那个年代,按照帕泰尔和夏尔马的年纪应该是需要有一个妻子了,可是它们并没有,只因为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一点儿不一样的事情。
“那是一个秘密,我们一家人都守口如瓶的秘密!在印度这片土地上,是真的存在有厉害的宗教之人...他们有着各种神奇的法术,或者是能力。现在我当然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修者,可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修者圈子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这个宗教国家,有着高不可及的地位,我有这种天赋,同样帕泰尔也有,甚至比我更出色。可是,我们的待遇并不相同。”强尼大爷这样说到。
那个时候夏尔马已经知道了帕泰尔的真实身份,是一个达利特,之所以能这样从小和夏尔马一起成长,是源于他父母的善良,一点儿与别的贵族不同的善良。
帕泰尔的父亲曾经救过夏马尔父亲的性命,并为此献出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帕泰尔成为了这个幸运的孩子,可以和最高贵的婆罗门在一起成长!尽管婆罗门一般都是属于宗教人物,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有权有势有财富,甚至因为种姓,让他们得到这一切更加的便利,所以帕泰尔这敏感的身份让不少人嫉妒,也让不少人猜测....
可真相永远只是夏尔马一家人知道。
“你知道的,人出生有高低贵贱之分,在很多人看来一个奴隶维护他的主人,并献上性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在我看来,就算低贱的生命也是生命,我们应当感激,帕泰尔的父亲不仅救了我,在当时也感动了我。而抚养帕泰尔并不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我觉得这是我应该有的报答。”夏尔马的父亲是如此对夏尔马说的。
就是这么一点儿善良,让父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这番话听在夏尔马的耳朵里,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儿别扭,感觉像是施舍。
但种姓制度是那么的深入人心,那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夏尔马也觉得帕泰尔这个家伙足够幸运。
所以,尽管帕泰尔的天分比他出色,对外的神之子依然是他,夏尔马也觉得无可厚非,甚至,如果是帕泰尔成为神之子,是一种不幸,人们若然知道他是一个达利特,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后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事(中)
“这一点儿不一样的事情就是如此,我和帕泰尔都有修者的天赋,这个天赋比世俗一切的事情都重要,财富,地位,甚至是婚娶。你要知道,人们一旦根深蒂固的信奉宗教,那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宗教上的事情重要了,更何况是成为宗教的核心人物。我和帕泰尔没有婚娶,没有任何人指责我们,甚至我父母觉得非常欣慰,我还记得那一顿晚饭...”对于改变自己一生的事情,强尼大爷此刻娓娓道来就真的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云淡风轻,没有诉说婞娅时那投入的感情。
在之前提过,尽管都是天赋出色,甚至帕泰尔更胜一筹,但他们得到的待遇终究是不相同,夏尔马成为了最光荣的神之子,将会去印度最神秘的一座寺庙修行,在那里得到伟大的传承,而帕泰尔则是去一个秘密的宗教学院修行,自然那个宗教学院也是顶尖的,但是比起夏尔马的传承终究是逊色了几分。
按照前路的安排,夏尔马最终将成为整个印度教的领军,头号人物,他将是印度修者圈子里的中流砥柱,而帕泰尔的地位也不会太差,他将成为夏尔马的左肩右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是何等光明的前途,夏尔马为自己高兴,也为帕泰尔开心,没有任何的不真诚,他认为一个达利特能取得今天的成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这样的认为没有任何看低帕泰尔的意思,你不能忽略一个民族长久以来的习惯,那是深入灵魂的东西,尽管这种习惯是丑陋的,但它已经深入人心!这和人品无关,和彼此之间的感情无关,种姓制度终究随着岁月也深入了夏尔马的内心,他不能摆脱。
好像每个人也是那么认为,看帕泰尔的眼光中有了不一样的尊敬,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能确定他种姓的疑问,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会缺乏妒忌的人。
可这有什么关系?夏尔马是真的开心,这种张狂的开心在父母为他们送行的晚餐上表现得尤为明显,面对着父母的欣慰,他口口声声的说着,让父母放心,他和帕泰尔两兄弟一定会是他们的光荣,或者现在已经是了。
整个晚宴上,只有一个人不开心,那就是婞娅,因为两个挚爱的哥哥就要离开她的身边,开始一种很了不起的学习,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属于家庭的晚宴完毕以后,一向严肃而内敛的夏尔马父亲表示要分别和夏尔马还有帕泰尔单独谈谈....
“这一场晚宴,是我和帕泰尔人生的**,毕竟是家庭权贵,而我们又少年得志,春风得意....但人生不总是**,往往在你以为是顶点可以看尽一切风景的时候,你就忘了看脚下,顶点之下,一定是一条很陡峭的下坡路...会给你的人生带来很大的而不同,懂吗?那场晚宴结束后,一切就开始了,我该怎么说呢?”强尼大爷陷入了回忆,眯着眼睛沉吟了很久:“事实上,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知道吗?我和帕泰尔原本联系在一起的微妙的东西,第一次开始产生了一点儿裂痕。”
所谓分别的谈话,其实是有区别的,这个真相在当夜夏尔马就知道了。
单独的和帕泰尔谈话,不过为是为单独的和夏尔马谈话找个借口,谁让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帕泰尔得到的只是一些鼓励的话语,以及不要忘记家族荣耀之类的期许,而夏尔马得到的却是一些真相。
“我没想到当年无意中的一个善举,竟然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机缘,尽管在我认为神明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无意中让帕泰尔有了那么好的天赋。我没有亵渎神明的意思,毕竟神明是仁慈的,说不定被帕泰尔的父亲,那个虽然身为贱民,却有着闪光思想的达利特所感动了。”夏尔马的父亲是那么的直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开门见山。
这让夏尔马愣住了,虽然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与帕泰尔的差别,可是他不习惯父亲这样说话,在他的心中,父亲虽然严肃而内敛,但到底是善良的,至少在表面的待遇上,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与帕泰尔有什么不同。
那个时候的夏尔马毕竟是年轻而气盛的,有什么也就直接脱口而出了,他对自己的父亲说到:“不,爸爸,你怎么会这样说话?你不认为帕泰尔有这样的天赋,甚至比我还出色的天赋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虽然制度的隔阂,让我们不能得到相同的待遇,但他始终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应该为他有一个好前途而开心,而不是想到什么神明的差错。”
这是夏尔马第一次在言语上微微的顶撞了自己的父亲,但他以为自己是没有错的,而他更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善良而睿智的父亲一定会为刚才说的话而感觉到抱歉。
却不想,那一天他第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见了一种冷漠的笑容,看向他的目光是怜悯的,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儿子的幼稚。
这样沉默的冷笑,在他父亲的脸上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才变成了勃然的怒火,父亲狠狠的拍了桌子,然后对夏尔马说到:“我一直不告诉你我心中的想法,是因为我想让你保持一种靠近神的圣洁,可是圣洁往往也需要一些坚持,而不全是怜悯,否则怎么坚守自己的信仰?就好比神不会对魔鬼有所怜悯,那只会为害世人!达利特就是达利特,他们的肮脏之血是天生的,不可洗刷的原罪,就像人类出生和神灵出生的区别,人类的出生就是带着原罪。”
“父亲,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夏尔马是那样的不知所措,显然,这样的父亲是陌生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口口声声的说你和帕泰尔是兄弟,在晚宴上我并不想让整个气氛尴尬,让我可怜可爱的婞娅过早的去接受一些残酷,所以不忍心开口。你只要记得婆罗门就是婆罗门,是神的代言人,你的天赋是理所当然。而达利特只是达利特,不管他有再出众的天赋,也只能走在你的身后!懂吗?他的天赋,是神对这个罪恶种族偶然的一些怜悯,但还需要婆罗门的带领,你怎么能说和罪人是兄弟?难道我十几年来对你教育是如此的失败?让你连最基本的是非都分不清楚?”夏尔马的父亲显然是真的愤怒了,语气也变得分外严厉。
这种严厉让夏尔马是如此的不适应,他呐呐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鼓足勇气,说了一句:“父亲,可我们的感情,就真的像兄弟一样。我...”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夏尔马的脸上,夏尔马的父亲已经不能再保持冷静淡定的对夏尔马说话了,他几乎是咆哮着对夏尔马说到:“你难道非要我说出事实?你是神之子,以后会成为那高高再上的,众神的唯一最高代言人,而帕泰尔是什么?他终生只能是你的神卫,懂吗?只能是你的神卫!在很久以前,如果说我对他的收养,是神教化我的善良,那么在之后,我发现这个孩子有着不同于其他达利特的出色,对他的培养,就是我为你所铺陈的道路,因为你需要一个随时为你献上性命的,忠心耿耿的,却也非常有能力的影子,知道吗?”
夏尔马此刻已经完全的愣住了,他有些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难道一切都只是阴谋?
可是夏尔马的父亲已经为儿子那‘愚昧的固执’而彻底的愤怒了,或许他在自责自己平日里掩藏的太深,或许他在懊恼自己以为夏尔马年纪还小,所以没来得及给他灌输一些‘正确’的理念,或者他是在着急只有一夜的时间,该怎么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明白这一切?
所以,他不管此刻夏尔马是否能够接受,干脆的说出了一切:“夏尔马,你以为我是错的吗?你以为我的善良是虚伪吗?不,从来都不是!对一个达利特的收养,许他姓名,就是真的最大的善良,你以为神明会收养魔鬼吗?神明不会!你以为宗教就会批判我吗?让他做你的神卫,让你压制他,就是宗教的决定,他们不能放弃这样的人才,可也不允许一个达利特掌握如此的能力,毕竟他身上流着罪恶的血,需要高贵的婆罗门去看守他,你明白了吗?”
夏尔马此刻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被颠覆了,他无辜的看着父亲,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哭泣,哭泣自己一直以为的某种东西崩溃了。只是听到宗教的决定,他稍许得到了一些安慰,他从来没有认为宗教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那是不可能的。
咆哮之后的夏尔马父亲内心或许平静了一些,他走过去拍着夏尔马的肩膀说到:“原谅我刚才的愤怒,我亲爱的儿子...我只是不想你愚昧下去,要记得原罪就是原罪,那是洗刷不干净的东西。我不否认达利特也可以善良,甚至要帕泰尔一样拥有天赋,可是他们真的需要婆罗门的压制,否则他们会脱轨,会真正的被灵魂深处的罪恶给点燃。你以后就会明白什么是神卫的,只要他是神卫,你这一辈子都可以轻松的压制他,这是宗教的人告诉我的。你并不一定需要这样做,但你必须这样防备,我亲爱的儿子,我此生最大的希望,我希望下一次不要在你口中再说出,你和他是真正的兄弟这样愚蠢的话语了。”
从父亲房间出来的时候,夏尔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在年轻的他看来,父亲的话也许是对的,可是接受起来还需要时间,毕竟这么多年形影不离的长大,那一份感情不是假的,它是平等的。
为什么在宗教面前,感情就显得如此的苍白而无力呢?或者,这也是人类的原罪?而宗教不是说过,要放下七情六欲吗?自己一直错了吗?
夏尔马在郁闷中,并没有回房间,而是随意的行走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而在这里,他看见帕泰尔,还有婞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往事(下)
月光下的花园,静谧的夜晚,熟悉的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个人,如今忽然在这花园遇见,本应该像往日一夜愉悦的招呼一声,然后自然的玩闹到一起,可此时,夏尔马的心里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说不清楚这种变化是什么,只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知道怎么面对帕泰尔的心思。
而帕泰尔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清冽的月光之下,夏尔马总觉得帕泰尔看自己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距离,或者这个距离一直都有,只是夏尔马从来不曾在意,也就不曾发觉。
两个人相隔十米的距离,就这样沉默的对望着,往昔纯真的一切,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变得开始遥远,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片刻的时间内,夏尔马总是想起小时候的那一场对话,帕泰尔忧郁的眼神,说着我和你不同的话语,让人感觉怪异的早熟。
“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呢?”唯一感觉不到这种微妙的变化,是婞娅,在两人沉默的当口,婞娅就如同一只蝴蝶一般,翩翩飞舞过来,扑进了夏尔马的怀里。
“你们要离开了,我可真难过,我会很想你和帕泰尔哥哥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婞娅柔软的声音从夏尔马的怀中传来,夏尔马的心情也跟着婞娅的声音一起柔软了起来。
他轻轻的抱住了婞娅,三人在一起的快乐往事,在那一瞬间远离,可又因为婞娅,仿佛再次靠近了那么一些,他对着帕泰尔微笑了。
而帕泰尔柔和的声音也传入了夏尔马的耳中:“婞娅难过了,我刚才一直在花园安慰她,她说有一些话一定要等你来了之后,才对我们说。”
“是吗?婞娅?”婞娅一直是夏尔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低下头询问婞娅,而婞娅此刻也正好仰起头对上了夏尔马的目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泪光,是如此的清澈,直接的打动到人内心的最深处。
在那一刻,夏尔马觉得就算他和帕泰尔之间有再大的隔阂,只要有婞娅存在,他们之间都不会走得太远,管它什么该死的种姓,该死的规矩,他们的心可以不远离的,从小一起长大那份真挚的感情可以不改变的。
想到这里,夏尔马的心情有了那么一丝明朗。
在此时,帕泰尔也已经走过来,轻轻的牵住了婞娅的手,婞娅则拉着夏尔马的手,这才认真的说到:“我想说,等我长大了,你们也就回来了,那个时候我们要永远永远的不分开,我们要在这里快乐的生活。我的心里很难过,可这样想着,我就会重新变得快乐,哥哥,帕泰尔哥哥,你们答应我,好不好?”
伴随着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花园里吹拂过阵阵的微风,所有的花儿随风摆动,仿佛是在低语羡慕这三个年轻人之间美好的依恋,纯真的感情,而微风也像是吹气了月光,洒落了他们满身,为他们此刻的美好镀上了一层永恒的记忆。
那一幕永远的停留在了夏尔马的心中,伴随着那个认真而稚嫩的声音,那个时候我们要永远永远不分开。
“那一夜真的很美好,在我的一颗心遭受了重创,一切都被推翻的粉碎以后,婞娅却无意的安抚了我,告诉了我什么叫简单,可是如此深刻的一夜,我却忘记了我和帕泰尔是怎么回答婞娅的了,那记忆毕竟已经很久远了....我以为有了婞娅,也许一切都不会是那么糟糕,会因为婞娅而变得很好,在第二天和帕泰尔拥抱告别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在寺庙修行的时候,这种想法也不曾改变,可是,那已经是最后的美好了。”强尼大爷的声音带上了伤感,那是因为一切美好的破碎吗?
只要是修者,都应该知道一句话,修行无岁月。
就如同我和师父在竹林小筑的日子,一眨眼,就如流水般的是去,可忆不可追....从三人分别开始的时光算起,当夏尔马再次踏上家乡那个庄园熟悉的路时,又是一个八年过去了。
这一年帕泰尔二十八岁,夏尔马二十六岁,而婞娅则到了如花的年纪,十八岁最是美好的时候。
“再次见到帕泰尔的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八年的岁月,他的容貌变得更加刚毅了一些,好像还长高了那么一点儿,其实那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他刻意留起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他的气度好像也变得稳重深沉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的双眼好像变得深邃而让人看不透。至于婞娅,我当然也见到了她,最美丽的年华,最美丽的姑娘,那耀眼的光芒一定让不少的男孩子行动,那一刻看见婞娅,我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曾经跟在我和帕泰尔屁股后面,还稚嫩的叫喊着我们,有时会流鼻涕的小姑娘,但是我和婞娅没有那种距离的感觉,和很多年前的习惯一样,一见到我,她总会忍不住像一只蝴蝶那样扑进我的怀抱。”强尼大爷的脸上带起了微笑,仿佛那一刻,他还是年轻的夏尔马,而他那美丽的妹妹婞娅,此刻正扑进他的怀抱。
这一次的回归,夏尔马已经修行有成,寺庙特意让他回来一次,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召唤帕泰尔一起去,完成某种仪式,也可以说是术法,在那个时候,帕泰尔就将正式成为夏尔马的神卫。
关于这件事情,夏尔马不知道如何对帕泰尔开口,想必多年在修者圈子里最顶级的学院学习,帕泰尔非常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不是一个公平和对等的仪式,其实是通过某种秘术,让一方完全的控制另外一方。
“就好比李曾经说过的,苗寨的蛊术一般可以控制人,神卫秘术做为印度修者圈子里最高的秘术,效果比蛊术还要强悍,这是李亲自验证过的事情。可这的确也不公平,李是这么评价的....但他还说,这是因果。”说到这里的时候,强尼的声音变得低沉,再次开始诉说着往事。
三个人的重逢依旧是在那个后花园,满腹心事的夏尔马觉得只有婞娅才能带给他最大的安慰,在婞娅扑进怀抱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忘记了这些烦恼,同时回忆起了他和帕泰尔的感情。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帕泰尔的感情,需要婞娅的存在,才能有那么一丝丝温度,让人从心底感觉温暖。
他抬起头来,想对帕泰尔真挚的微笑,看得的却是帕泰尔微微低头,一种礼貌的疏离,他的微笑在脸上僵了一刻,然后变成了礼仪般的微笑。
“欢迎你回来,夏尔马。”帕泰尔走了过来,夏尔马本以为会有一个拥抱,可是帕泰尔只是微笑的望着他,保持了一米的距离,然后说到:“老爷在房间里等着我们,他安排了晚宴。”
这个时候婞娅也终于放开了夏尔马,很是自然的拉起了夏尔马的手,又稍微有些犹豫的拉起了帕泰尔的手,在那一刻,脸上通红一片。
帕泰尔的身体在那一刻也稍微有一些僵硬,随即就恢复了自然,宠溺的看着婞娅微微笑了笑。
这样的细节,夏尔马是看在了眼里,可是从小他们三人就是如此,而他的生命中除了友情和亲情,根本还没来得及经历别的,他没有多想,而这个细节却成为了以后一切都‘爆炸’的根源!
“父亲知道你要回来,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哥哥,你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饭菜有多么的丰盛...妈妈都激动的哭了。”婞娅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在这种时候,夏尔马和帕泰尔总是高度默契的一致,那就是都带着宠溺的微笑,愉快的听着婞娅那快乐的诉说。
“你又不像帕泰尔哥哥那样,每年都能回来一次,你所学习的地方离我们太远了。哥哥,我不得不抱怨你,学业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都不想回来看看你可怜的妹妹。”说到这里,婞娅用那双美丽而无辜的大眼睛幽怨的看着夏尔马,微微卷曲的头发,嘟起的小嘴,惹得夏尔马哈哈大笑,他也就忘记了注意一个细节,帕泰尔每年都会回来一次。
而悲剧的开端,总是因为种种的细节开始剥离出它的本来面貌。
夏尔马不曾注意那些细节,所以当悲剧来临时,他是如此的措手不及,如此的愤怒,失态!
“可是早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不是吗?而那个时候的我,不论是早知道一些时间,还是晚知道一些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以前说起这个的时候,总是很痛苦,可是李却是那么的冷静,他说因来自人的内心,你战胜不了自己的内心,得出现实的结果,你战胜不了自己的内心,就像妄图改变这天定的因果吗?哈哈哈...”说到这里强尼大爷苦涩的笑了,然后伸手抚摸了一下那种岩石边缘的红色小花,低沉的询问到:“你那个时候,很迷恋他,是吗?或者,我该公平的说,他是一个值得迷恋的男子,英俊,高大,成熟,而又有才能,重要的是,他唯一的真心相对的,就是你吧?”
强尼大爷说完这话的时候,那朵红色小花开始摇摆的厉害,而一阵狂风猛地朝着强尼大爷吹过去,原本只是风,我却能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愤怒,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可是强尼大爷却非常的冷静,他站起来,望着空旷的水潭说到:“帕泰尔,在后来,我知道我错了,我没有想过要逃避。不管今天你和我已经对立成了什么样子,这一句迟来的道歉,我应该给你,当然也要给我心爱的婞娅,原来我,婞娅,原谅我,帕泰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