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断更说明
我有点累了。
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其实很早，但真真正正下定决心动笔还是在四个月前时。
四个月的时间，我翻看了一下，一共只歇了一天。
最近又赶上要开新书，要列大纲，要列细纲，要改几十遍开头……
我有点背不住了，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我需要缓缓，我想写一个好故事，所以，我要断更了，我的更多精力要用到另一本书上了。
所以这本书先就这样吧，七月份了再说。
就是这个样子。
喵~
不会太监的。
这是我最初的承诺。
201.悟剑道
李左乐说的没错。
见过小李飞剑威能的人都想去学习这部功法。
但偌大的李家能学会这招的如今也只有李左乐一人。
小李飞剑真正厉害的地方并不是它杀敌时根本无法躲开的威慑力。
而是它的未知性。
李左乐没有告诉林凡的是，每一代小李飞剑的传人对于小李飞剑的理解都不大一样。
从自己的先辈创出这部功法开始，小李飞剑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式去展现出来，只不过最终达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杀人。
小李飞剑在李左乐的手中，那么它去往的地方便是它应该去的地方。
但李家的先辈中，也有人用过不止一把小李飞剑出手杀人的例子。
如果修炼之人无法悟出这门功法真正的意义，那么即使口传亲手，也没有办法学到他的精髓。
这就跟李左乐教林凡练剑一样。
轻盈灵动一直都是李左乐的特性，这一点除非林凡改变自身的性格观念，否则他一辈子也用不出像李左乐那样飘然若举的感觉。
所以李左乐只能告诉林凡方法，但没有办法带林凡迈入剑道这个门中。
还是那句话，路在自己脚下，别人可以教会林凡怎么走路，但没有办法决定林凡究竟会走向哪里。
他也相信林凡是一个聪明人。
其实这半年以来林凡已经够努力了，这些变化李左乐都看在眼里。
如今北剑山门的大阵开启，外界与其断开了连接，没有办法再向以前那样随意进出山门之后，林凡便全身心投入到了修行之中。
符阵的绘制销路远远要比林凡想象的好。
没有哪一个门派有专门的符阵师，哪怕像北剑山门这样的顶级大派，对于护山大阵的维护之上，也只能寄托与林世天处理。
只要不违背门规，不在那些门派中建造具有杀伤性的符阵，至于一些基础的聚灵阵法，传送阵法都是合乎常规的。
况且再加上那些阵法没有维护，急需要处理，林凡几人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挣到一笔大钱。
借助这笔巨款的优势，林凡将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了自身的修行之上。
等级的提升往往只能决定一个人的上限，包括印记的刻制，但下限还是由一个人提高。
上限可以不高，但下限必须提升到无限接近于上限的程度，这是每个升级人士都极力追求做到的。
升级界之大，充满了各种变数，而等级这玩意也往往只是比例最小的一部分罢了。
……
……
李左乐的一番话语给了林凡不小的提示，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
所以他只在李左乐这里请教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剑法，便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他要开始捉摸自己的剑道了。
真正迈上剑道的人究竟是怎么样，林凡早已经见识过了。
甚至还与他交过手。
浩难的剑是充满无限杀机的剑，但在这让人近乎窒息的背后，他的剑招却显得那么地平静。
就像一潭死水，就像一个黑夜的角落，就像一片星空。
寂静。
林凡遇上这种对手时，除了陷入那可以让一切归于宁静的剑招外，他几乎很难有别的办法与之相抗衡。
而这，就是浩难的剑道了。
林凡还见过另一个人的剑道。
但那个人的剑法就要比浩难可怕的多了。
浩难终究只是一个初入剑道的毛头小子，虽然已经有了起势，但远远还没有成熟。
如果将剑道比作一天黑色延伸到虚无尽头的漫漫长路。
浩难顶多只算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毛头小子。
但那个人。
已经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背影了。
他走在路很远的另一边。
林凡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缓缓向前走去。
因为在那个人的认知里。
万物皆可为剑。
所以他的领域也是剑域。
那日林凡曾站在峰顶，白云缭绕在山脉间，远处是一片壮观的山河景象。
那人一念一动，万物颤栗。
“林寻师兄，是否我这一辈子还能再看到这番景象呢？”
穿越到林凡身上的林凡，并不简简单单地只是穿越而已，继承了前人的灵魂，更继承了前人的情感。
这位自己已有十余年未见的师兄，林凡对他的长相已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带给自己人生的意义，却不会随着他的消失而逐渐消散掉。
掌门曾亲自开口承认，不到林寻师兄已有资格迈入那个世界，甚至在那个世界里，他依旧是最为顶级的存在。
前人给林凡树立了太多的榜样，这也让林凡有了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
“那就，从认识自己开始吧。”
这是林凡最终做出的决定。
剑道。
本就是自己走的。
如果连自己都看不清楚，怎么能够找到今后的路？
所以林凡盘腿坐在床上，他开始反思自己，究竟什么才是自己。
李左乐是什么样的人，张镇山是什么样的人，尚绝是什么样的人，洛城子是什么样的人，洛河是什么样的人，林世天是什么样的人。
每一个人的面庞浮现在林凡的脑海里，那些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画面也依依浮现了出来。
而我呢？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起风了，院内有一颗枣树，也不知是否是这个庭院的上一任主人种下的。
枣树的枝叶颇为茂盛，沙沙作响，树下有一块大理石凿成的石桌，两块圆柱形的石墩便是供人停坐休息的地方。
一条石子路从屋外铺入，一只到被红漆刷成的屋前才戛然而止。
道路的两旁种着青草，林凡似乎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一直都很繁忙，走过这条路时都是匆匆而过，竟从未留意过其实自家小院的风景其实一直都很好。
枣树投下树荫，斑斑点点印在石桌之上，树上有鸟，什么类型的都有，麻雀，文雀，杜鹃，叽叽喳喳的，显得挺有生气。
林凡一人坐在简陋的屋内，他盘着腿。
咚咚咚。
有人在敲院门。
“凡凡，是我。”
院外传来林若宣的声音。
林凡只好无奈地睁开了眼，打断了自己暂时的反思。
对于自己的这位师姐，林凡还是不能做到完全无视的。
203.最后时刻
山是可以平的，海也是可以填的。
山巅的悲鸣与大海的哭哮并不是不能发生，只是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点罢了。
小渔村外。
轰隆隆……
此刻的大地之上满目疮痍，狼藉一片，山峰不规则地倒塌在地上，露出黄褐色的土壤，树木成片地倒塌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数丈高的尘埃。
在这最中心的地方，林寻负手飘在半空中，有一个男子以极快地速度坠入地面上，又是一声巨响，大地呈蛛网状龟裂开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竟然没有一点长进，真是有些让人失望啊师父。”
林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掌门的身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与云淡风轻的林寻相比，掌门原本华丽的服饰已经破破烂烂，沾满了尘土，就连脸上也有着黑色的污垢，头发更不用提，也散乱着披在肩上。
“我连领域都不用就能解决了你，真的，你太弱了，没有迈过八十级的门槛，任你做多少的功夫都是无用的，那种美妙至极的感觉，可能你再也无法体会到了，那种延顺脊椎一路而上，酥酥麻麻的舒畅感，是你这辈子也难以染指的，林寻。”
林寻飘身而下，他一步一步走向掌门。
“呀！！！！”
掌门再次提起一口气，一口鲜血喷出，但他的身形不做停顿，又一次冲向了林寻。
《北洛神剑》终式，携卷着天地威能刺向林寻。
大地都在颤动，空气似乎受不住如此恐怖的一击，发出刺耳尖锐的挤压声，天空变暗了，阵阵雷鸣轰响在两人的耳旁，乌云遮天蔽日，掌门的剑上有连接着大地的雷光跳动，无声无息间就已经到了林寻的身前。
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锁定了林寻的位置，这使得林寻根本没有办法躲避这一剑。
“哦？这一招我怎么还从未见过？能借天地之势压人，有点八十级以上的意思啊，你这招哪怕是我也得稍微小心。”
“不过，”掌门的身形在林寻的视野里不断放大，但林寻的身形却并没有动。
他只是向前伸出了一只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林寻根本就没有想着要去躲开。
那令人畏惧的一剑，带着足以移山填海的威能，在刺向林寻心脏的途中，就被林寻徒手握住了。
砰！
一股无形的能量波瞬间席卷开来，大地根本经受不住这股能量，一二人为中心朝外崩坏开来，大地被成片地掀起，远处传来悲鸣。
掌门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寻那只还在滴着血，但牢牢握住剑的手。
“有些境界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正像有些事情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做到一样，在你的眼里，这一剑都能引动天地的威能了，在天威之下，没有人敢和天道作对。”
“但是你知道吗林寻，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在你下意识里，天就是一个无法突破的极限，天是一个能够制约万物的大道，但是在我的眼里，林寻，那根本不算什么啊。”
“咔擦。”
掌门的瞳孔再次猛地一缩。
因为在他惊愕的眼神中，这把足足有七品的灵剑，就这么被林寻宛如掰断一根筷子一样，轻松地掰断了。
“无论你是谁，只要你在我面前用的是剑法，我便是不可战胜的，不管你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你的剑道走了有多远，了解我的人都知道，从来没有人任何一个人敢在我的面前用剑，对于你而言，剑道是一条漫漫长道，你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出了很远。”
林寻如同丢垃圾一般，将掌门的剑扔在了一旁，掌门下意识再次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剑刺向了林寻，但掌门却根本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把由他亲自取出的剑此刻已经送入了自己的腹部。
一口鲜血从掌门的口中喷了出来。
他提起最后一丝气，努力地与林寻拉开距离，他咬下口中早已藏好的续命丹，忍痛将这把剑从肚中抽了出来，又立刻点住了腹部的几个穴位。
林寻看着掌门那狼狈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对付这样一个只是在七十九级就挣扎了许多年的弱者，他真的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如今在妖域之中，败在林寻手下的八阶妖王都数不过来，更何况掌门一个连八十级门槛都摸不到的人？
“你的剑道是没有尽头的，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那是因为这是你的剑道。”
林寻不慌不忙，踱步走向掌门：“但你知道吗？我的剑道是有尽头的。而我，此时已经站在了尽头，在我身后，所有的剑都在畏惧着我。”
“因为我就是剑道，这就是我的剑道！”
林寻说完这句话后腾空而起，天空随之悲鸣，一道黑色的光幕瞬间席卷了周围数百里的地界，在那光幕之内，有一片树叶从枝头落下，在与地面接近时，大地被其割开一道深痕。
“我就是剑，我的一切都是剑。”
林寻负手而立，冷漠地对着掌门说道。
掌门愣神地看着那道站在空中的身形，宛如神明一般，令自己连追赶的勇气都没有办法提起。
自己好狼狈啊，受了这么重的伤，结果什么用都没有，掌门能够感受到每次与他碰撞时，自己手中剑的悲鸣，从剑灵那里这种极其不愿意的感觉，是自己数十年来从未感受过的。
它在畏惧着什么，原来剑灵也会感到害怕。
好了，如今剑已经被他折断了，剑灵也死了，但掌门也终于知道了剑灵究竟在畏惧什么了。
别人哪怕只是迈入剑道，都足以高兴了。
但从来没有人想过，让自己成为剑道。
如今，有一个人做到了。
那么古往今来所有的人迈入的剑道，也都只能走在他的身后。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林寻已经算是天道之一了。
“不亏是你啊，林寻。”掌门笑了。
“永别了，师父，你我之间，唯有生死才能释怀。”
掌门点了点头：“是啊，唯有生死，才能……”
他的身形缓缓倒了下去。
“什……么……时……候……”
林寻叹了一口气。
“从你刚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啊，师父。”
204.林凡的道
林凡的剑道，他悟道了。
他的剑道，什么都不是。
就像他自己一样，从来都无法处理好自己期望的事情。
当年他还弱小的时候，面对黄灰红的挑衅，他没有办法阻挡，在雷家城的时候，他没有能力拦下比自己强大的妖群，现在，他又没有办法告诉林若宣自己的答复。
林凡在山门之外，被人尊称为北剑三侠之首，但林凡自己清楚，自己的实力在三人当中是垫底的那个。
自己什么也不是，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那么剑道这条路呢？
林凡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迈入，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针对他，似乎自己从来都无法将一件事情做到最好，自己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法处理。
那自己即使踏上了剑道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林凡放弃了自己。
然后林凡悟了。
若世间生命以有为界，从天道开水，一切皆成无法无地无嗔无贪无怒。
林凡没有悟道剑法。
他悟道了另一条无上大道。
通天道。
剑道，只是顺其自然而已。
通天之道，第一步林凡便要明白生的含义。
生，究竟代表着什么？
生，代表着有。
因为生带来了未知，带来了一切，带来了机会，带来了情绪，带了欲望。
死，又代表着什么呢？
死，代表着无。
一切，归于不存在。
一切，划上了句号。
一个代表着开始，机会，一个代表着结束，代表着完结。
林凡只是走在路上的一个人。
他知道这条路有尽头，但他并不知道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现在他想明白了，他也想通了。
他又回首看向了自己最开始的那个地方。
感受着生的奇妙。
最后他明悟到了。
道或许亘古以来都一直存在，它就像人们生存的这个星球一般，从很早以前便诞生了，人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由一个婴儿而来，对一切充满着未知的时候，道就已经诞生了。
他就像一个小孩一般，对这条路充满了好奇。
在他迈步塔上这条道的时候，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通天道，最为接近天道的一条无上大道，与修罗道，广神道并列为三条无上之道。
其已经超脱了文武修道的境界，这就好比有一条捷径一般。
虽然他并不能为林凡带来多少修行上的收益，但这条道却能让今后的林凡无限接近于天道。
而剑道，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道而已，这只是通天途中的一条泥土小路而已，林凡走在最中间的位置。
院中的动静不但惊动了长老，也惊动了许多距离这里不远的弟子。
洛城子乃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他有些惊愕地看着林凡：“林师兄，你这是……悟道了？”
林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恭喜啊，太好了，你可知道咱们北剑山门最年轻的悟道人那可都是四十一岁时才悟的道，你如今才二十岁出头……”
林凡：“洛师弟，什么时候你也是这种喜欢给人带高帽的人了？”
洛城子被林凡一句话说得愣住了神，他看着林凡，隐隐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刚才我只看到这里剑光冲天而起，来的时候这些长老已经就在这里了，听他们说林凡可是领悟了无上剑道，几位长老甚至都在合计着要不要将北洛神剑传给林凡。”
“北洛神剑？那不是剑谱吗，话说林师兄本来就是咱们门派的亲传弟子吧，北洛神剑不是应该早就学会了吗？”
“唉，我看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问问你，你知道北剑山门当年的开山鼻祖是谁吗？”
“这个当然知道啊，北剑师祖咱们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吧？”
“那你知道当年师祖的等级是多少级吗？”
“多少级？”
“害，我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吧，你还不信。”
“喂，你赶快说啊，你这么吊人胃口有意思吗？”
“行行行，我这就告诉你，那你可听好了，咱们的北剑师祖啊，当年可是……”
“九十九级。”不知何时，李左乐的身形出现在了这两个还在窃窃私语的人跟前。
那个被李左乐打断了话的弟子刚想要发作，却无意间瞅见了李左乐腰间挂着的真传弟子的令牌，一想到起身后恐怕也有一位资质不低的长老作为靠山，他也顿时蔫吧了下去。
洛城子注意到了李左乐的到来，也是走了过来。
“李师弟。”
“洛兄。”
李左乐虽然在与洛城子说话，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在林凡的身上。
“李师弟，我刚我与林师兄交谈了一番，你若是想……”
“不必了，”李左乐摆了摆手，“我倒是有一个问题问问你，你觉得林兄悟道的是什么？”
洛城子疑惑道：“剑光冲天而起，除了剑道之外还能是什么？”
李左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想点破，他也不愿意点破。
起初他也是这么想的，一看到那抹剑光从林凡所住的那片区域传来，他就已经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等到李左乐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在看向林凡第一眼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林凡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李左乐再熟悉不过了。
但李左乐在看向林凡的时候，他相信林凡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但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就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报以一个微笑，林凡选择无视了李左乐的到来。
不但无视了，林凡的身上不知为何一直弥漫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李左乐只是稍微一用心查探，便发现这股由林凡身上传来的陌生至极的感觉中，竟混杂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有高兴，有悲伤，有愤怒，有恐惧，有兴奋，有后怕。
这么多的情绪是很难在一个人的身上表现出来。
明明悟得的是剑道，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多余情绪？
这不由得让李左乐多想了些什么。
他想到了一个传闻。
一个无论如何，人永远也不可能染指的境界。
一个人怎么可能沾染到天道呢？
这由不得李左乐不相信。
可是当他的目光看向林凡的时候。
他又有些犹豫了。
205.齐再山
眼下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其实仔细算来，北剑山门的掌门林寻上一次露面的时候，似乎还在三个月之前。
从那儿之后开始，门派中在没有人见过他了。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掌门无故消失，之前的数年间，掌门就已经很少出面，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够得知掌门的行踪。
以前的事物在掌门不在的时候，都是交由洛河长老处理的，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一次就连洛河长老也跟着消失了。
好在门派中还有数名长老主持大局，短时间之内乱不了。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林寻究竟是怎样一个不负责任的掌门，在位十几年间，几乎没怎么管过门派事物。
洛河也是一个老大三粗，你让他去杀人还行，但要让他和一帮商人精打细算，敲定门派今后的种种事宜。
这无疑于强人所难。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洛河也治理得磕磕巴巴，并不顺利。
“林凡，出息了啊，当年经历了那种磨难，没想到如今你竟然还能再创光辉，就连老夫也都佩服不已啊。”
有一道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众人望去，就见在一众长老之中，有一位年龄最大的老人走了出来。
北剑山门的人都知道，自从林寻和洛河没有了音讯以后，如今北剑山门的各个事务都已经交由二长老齐再山来管了。
齐再山看着地面上不卑不亢的林凡，微微点了点头。
林凡从当年的一鸣惊人，到后来泯然众人，作为亲眼看着林凡一步一步成长的过来人，一位天之骄子突遭横难，齐再山也是悲愤至极，像他这种活了一把年纪的人，当然不会被林寻表面上一句原因不明糊弄过去。
齐再山虽然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内幕，但当年林寻与洛河的态度颇为暧昧，实在让人猜不到究竟为何。
要说林寻会害林凡，齐再山绝对不会相信的，林寻这辈子一共收了五个徒弟，除了大徒弟之外，林寻最为喜欢的便是自己的关门弟子的林凡了。
等想通了这一层的缘由之后，齐再山后来也没再说什么。
既然林寻自己都表现得不急不躁，那他一个外人也没必要管人家林寻自己的门内事。
至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齐再山本想等着林凡因为通不过北剑山门的试炼之后，自己悄悄将林凡招到自己身边后调查，但却十分意外地，林凡竟然通过了最后一次试炼。
并且在这之后，林凡的修为也开始慢慢恢复起来。
这让齐再山就有些感慨了。
虽然林凡无故耽搁了六年的光景，但总比他一直消沉下去要好，既然林凡已经自己踏上了自己要走的路，所以在后来的数年间，齐再山也没有再多做干预，如此境况一直持续到了这一晚。
齐再山看着林凡，眼神颇为复杂。
齐再山如今已经八十有九，年岁着实不小，空有一身七十三级的等级，也没有办法迈过那道坎。
北剑山门的小辈便是他全部的期望。
北剑当年的荣光齐再山是一并领教过的，在林寻上位之前的上一任门主将北剑山门带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他辞世以后，林寻上位齐再山便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用齐再山的话来讲，林寻就是一个德不配位的存在。
没有治派的能耐，却有了治派的责任，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北剑山门像是被放养了一般，原本被上任掌门压制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周边门派，在这十余年间也在背后偷偷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有时候齐再山看到林世天这样的存在，若不是清楚林世天绝对不会造反外，对于这样的人齐再山很难生出安全感。
如今，这种危机感齐再山又一次感受到了，在他今晚站在林凡的小院内，目光看向林凡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那种危险感。
无上剑道啊。
齐再山有些感慨。
自己活了一辈子，八十九岁，也没有悟出属于自己的道路究竟在哪。
如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辈，便已经准备在自己的剑道上开始迈步了。
他又有些欣慰。
像他这个年岁的人已经很难再对什么事情提起兴趣了，包括修炼，包括未来。
如果让他再年轻个四十多岁，他或许还会嫉妒林凡恐怖的天赋，但如今的他只希望像林凡这样的人才北剑山门能够再多来些。
人活的越老，越能感受到传承的重要性。
年轻的时候自己是意气风发的，毕竟活力精力之上都是一个人最顶尖的时候。
有些人年轻的时候觉得要孩子是一件给自己增加负担的事情，因此诞生了一个词叫做丁克。
然而事实上，用一个人在巅峰时的眼光来衡量一个人的一生，这本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人生，不是儿戏。
人越老，越有自己能力之内无法做到的事情，随着精力与能力的不断下降，人内心中的渴望便会愈发壮大，直到有一天，他会让你一直渴望这某一种东西，一种能让自己的生命以另一个形态传承下去的东西。
如果在这个时候再试着回看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个宁可不要孩子，觉得两人就能白头偕老时的状态，其实觉得真的追悔莫及。
生命是要延续的，这是刻在人骨子里存在的唯一意义。
生命的延续是人们无法反抗的意志，就像人的七情六欲一样，甚至更在其之上，这是所有生物都需要豁出性命都要完成的伟大事情。
人不可能反抗自己的本能。
除非自己拥有改变本能的能力。
但这样的人太少太少，天性天性。
如果想要改变天性，那等同于要去逆天。
天规定人不吃饭就会饿死，如果尝试着去逆天，那也只会有两种下场。
要么真的成功了，从此你再也不用吃东西也能活下去。
要么被饿死。
天性不可逆。
所以，生命将会一直延续下去，不会因为极个别个体一时错误的意识而有任何的动摇。
而林凡，在齐再山看来，便是北剑山门的延续。
206.承剑
有着林凡的存在，北剑山门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人敢去侵扰，甚至林凡那光明而又不可预测的前途，甚至还会将北剑山门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齐再山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三长老：“老三，你还记得祖师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三长老被齐再山这句话问得一愣，他第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齐再山究竟要说什么：“齐长老，你这话的意思是……”
齐再山不由得再次看向了站在地面上的林凡，沉吟了半晌后道：“我觉得他有资格。”
三长老恍然大悟，但紧接着他的神情又严肃了下来：“齐长老，三思啊，你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齐再山：“我很清楚我究竟在说什么。”
“可这种事情起码要经过八大长老加掌门的同意后……”
“如今掌门不知所踪，大长老也不知去向，你只需要将剩余的五位长老全都叫来，这事由咱们三个商议便可以了。”
三长老顿时慌乱了起来，他双手不知所措地比划着：“可，可这事从来都没人做过，咱们只是一介长老，像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能轮得到咱们插手。”
齐再山拍了拍三长老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握在了自己的令牌之上，将召集令发布了出去：“三长老，有些事情上面不要过于迂腐，我坚信我的判断，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做错的话，我甘愿受罚，况且你也清楚，祖师爷当年专门说过这件事，如今近千年过去了，能够成功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哪怕咱们将机会给了林凡，他能否成功还是另一回事。”
三长老咬着牙，看起来有些犹豫。
倒不是因为承剑之事，只是齐再山如此做法无异于越权行事，说难听点这叫做谋权篡位，这件事情能否施行的权利应该是由掌门决定的，哪怕不由掌门决定，那也轮不到他们的辈分。
三长老担心的是这件事情若是让掌门知道了究竟会有什么后果。
若是林凡承剑成功了哪还好说，毕竟北剑山门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成功承剑了，哪怕他们越权干了这件事情，掌门也不会有过多计较，相反还会褒奖自己在此事上做得果断。
但如果林凡一旦承剑失败，承剑山上的阵法封印松动被掌门和洛河察觉到，那自己可真就没好果子吃了。
洛河本就是一个生性暴虐之人，他的行事准则向来是你只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哪怕做错了事情，天大的事情，只要合乎规矩之内，他都会给你留一线的机会。
但若是有人胆敢杵逆他的想法，和他对着干。
那不好意思，当年杀人剑的称呼可真不是白叫的。
即使洛河如今已经比年轻时收敛了太多，但这并不代表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毕竟那皑皑白骨，还堆积在某一处山脉之中，诉说着洛河当年究竟干过什么。
所以三长老犹豫的其实是掌门以及洛河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
他齐再山身为门派中的二长老，一把年纪了，哪怕这事齐再山自己出面全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那又有什么用呢？
齐再山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如今已经年岁过高，掌门和洛河还真拿这人没办法，就算齐再山做出比这再过分数倍的事情，只要不是为北剑山门招来灾祸，恐怕掌门依旧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但自己可不一样啊。
北剑山门的长老位置其实都是按照辈分排序的。
辈分最大，辅佐过五代掌门的洛河自然没话说，从百年前开始便稳坐大长老之位，如今齐再山在门派中最多也就能待个两三年，到时候恐怕他不想退位也都会被人劝退的。
长老之位中除了洛河是常青藤外，其他人来来回回都不知换了多少波。
等到齐再山退位之后，他三长老便能成功上位，成为在北剑山门中除过掌门与洛河之外权势最大的人。
这样机会只需要三长老再等两年就能到眼前了，但谁知如今这齐再山却要硬拉着自己，为了赌一个自己认为的可能，将自己后半生的光明前途也搭进去了。
你说三长老他能愿意吗？
可是不愿意归不愿意，现在齐再山的态度颇为强硬，仅仅片刻的功夫，就见着天边又有几道流星划过，原本这里只有四位长老道场，如今剩下的三位也都尽数到场。
没有出乎三长老的预料，当齐再山将此次将所有长老召集来的目的说出之后，所有的人都摆着手表示不赞成。
齐再山那个气啊。
活到这个岁数上了，齐再山脑子还没糊涂，所以精明着呢。
这些人心里究竟打着什么小算盘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所有人的担心都是有道理的。
如果这事放在年轻的自己身上，恐怕自己说的话还没有这些老狐狸们精明。
“二长老啊，这些事情都应该是孩子辈们应该关照的事情，咱们几个糟老头子也就是孩子们拿来给外人撑台面的，装装样子，真正要说话的人还是寻儿他们啊。”
“就是，老齐啊，一把年纪了还是多想想你妻儿的事情吧，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你若是插手了，再被人怪罪起来，这不典型的吃力不讨好么？”
林凡有些奇怪的打量这七位长老围在空中正在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本来他以为这就是一个很常见的，自己突破了，好多人过来给自己祝贺一个，随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事。
但眼下显然有些不按照正常逻辑走下去，自己门派里面那几位平均年龄加起来是林凡三倍有余的老头子们显然正在谋划着什么。
齐再山一咬牙：“得，你们不愿意担这个风险，那就由我齐某人一个人承担就是了，我是实在不想看到一个好苗子就这么埋没了，如今掌门不在，我觉得此事就应该由咱们几个决定，好了，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有谁不愿意？”
207.得知
也有人道：“老齐啊，这事又不是我们了算，哪怕我们同意了，你也不问问晚辈的意见吗？要知道承剑的人可不是我们，而是他啊。”
众饶目光不由得纷纷看向了林凡，林凡被这一众大佬们盯得浑身不自在。
齐再山目光微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也相信林凡有这个能力。
能以如此年轻的年龄进入剑道，此子的前途必然是无量的。
况且身为门派中的亲传弟子，其也确实有资格承剑。
如今唯一的问题便在于掌门和大长老都不在了。
像这样的事情其实也都只是掌门点头就成的事情，可现在偏偏不见掌门的身影，自己几人确实不敢越权，他齐再山一个人仗着年纪和资历可以，但其他人就要有所顾忌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齐再山一样有这个特权，其他人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上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哪怕齐再山像他们这样保证了，但这个保证实话根本无关痛痒，洛河这个人大家都接触得挺多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只相信自己判断的人，就算他听信了齐再山的话，就算齐再山将所有的错都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些人也不敢保证洛河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有些时候，从某些方面来看，洛河其实也是一条标准的疯狗。
或许别的门派掌门会顾忌门派中许多长老对自己提出的意见，例如如果有多名长老联名像他们反应某件事情，即使他们懒得搭理，但却不能不忽视此事，只好硬着头皮去安抚这些人，如果自己有哪些做得不对的地方，被许多长老站出来指责后，他们也不敢多什么，只好去改就是了。
而洛河就不是这种人了。
洛河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在洛河的手底下，只能存在一种人——听话的人。
洛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无论这件事情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洛河犯了错误，他自己会意识到，但如果有权敢对他指指点点，斥责他的错误。
那么像这样的场面，洛河只会原谅这个融一次。
也就是，如果还有人站出来指责洛河究竟哪里不对的话。
那么洛河不介意采取一些其他的措施。
像这样治理门派的方式注定是无法让一个门派走向长远的。
一个优秀的门派应该是听取所有饶意见，广纳接受，不断完善自己不足，不断进步的门派。
但这样做确实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好处，那就是门派自始至终只会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洛河的声音。
别饶存在只是为了更好地将洛河所期望的计划实施下去而已。
但这样做的坏处依旧显而易见，那就是别人不允许存在任何想法。
所有的事情只要执行就是了。
事实上这样看似暴虐且不通人性的治理办法，其实在运行起来后，出乎意料地有效。
而且这样的运行模式并不会比其他的治理门派方式差到哪里去。
事实上洛河也是出于无奈而已。
林寻不问门派事务，十分信任地将所有的事情交给资质最老的洛河处理，洛河再怎么也是辅佐过六位掌门的人，以他的见识当然知道治理门派就究竟要如何去做。
他这样的做法看似有着浓重的个人主义作风，但实际上恰恰相反，他这样的做法并不会给门派带上浓厚的个人作风，反而会保留门派原本的样子，就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等到洛河不再去接受门派事物以后，下一任接手掌门之位的人不会遇到很多阻碍，不需要废除太多的作风问题，可以很快地接手门派大事宜。
洛河将门派中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并没有采取过任何实质性地改革措施，去试图改变某种制度。
用洛河自己的话来，他只是北剑山门建派漫长岁月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他要做到的，不愧于前饶事情，就是将一个完整的北剑山门，一个没有任何变化的北剑山门交到后饶手上。
仅此而已。
齐再山的目光看向林凡：“林凡啊。”
林凡自然认出了齐再山，他作揖：“齐长老。”
“不必多礼，我且问你一件事情，想知道你的意向如何。”
林凡问道：“不知齐长老所要问的究竟是何事。”
齐再山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将手负在身后：“你知道北洛神剑吗？”
林凡一愣，北洛神剑是什么林凡自然清楚，毕竟自己所修炼的北剑三式中压箱底的功夫就是北洛神剑，但齐再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问这种明目张胆的问题。
那他口中所指的北洛神剑应该便是别的东西了。
林凡忽然想到了一个传。
“齐……长老，您得不会是……”
齐再山点零头：“正如你猜测的那般，我所的北洛神剑，乃是真正的北洛神剑，是当年北剑祖师开派所用的宝剑，这是一把真正的神剑。”
林凡疑惑道：“此事弟子也只是有所耳闻，一直不知晓真假，只是不知齐长老忽然像子提这件事情是有何打算。”
齐再山捋了捋胡子：“多余的废话我也就不了，你也知道，咱北剑山门的祖师曾经立下过一个规矩，只有获得过神剑认可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掌门，你如今年纪尚，现任掌门又健在，自然不考虑这件事情。”
“我想让你考虑的事情是另一件事情。”
“我不但想让你得到北洛神剑的任何，我还要你能拔出北洛神剑。”
“什么？！”林凡的脸色大变，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齐再山竟然会出这样的话语。
北洛神剑是何物林凡再清楚不过了，这可是北剑山门的镇山之宝，如今北境大陆之上唯一的一柄九品灵剑，其中不仅仅孕育出了千年剑灵，而且其威力甚至可以战破虚空。
林凡只是一介四十多级的毛头子，怎么可能有能力获得这样的宝剑？
总之这件事情他想都没想过。
但。
只要有机会的话，林凡怎么可能愿意放过？
208.同意
所以林凡接着问道：“齐长老，晚辈其实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是否能够承受住此剑的威能……”
齐再山点零头：“你尽管放心，北洛神剑乃是通人性之剑，世间不可多得的人间珍宝，若你真的能够得到他的认可，并且将它从断界山中带出来，这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了。”
剩下的一众长老未曾想齐再山没有通过他们的同意竟如此随意地做出了决定，顿时纷纷阻拦了起来。
“老齐，你这不是疯了不成？你咋就这么执迷不悟呢？刚才咱们也都合计了半，你怎么最终还是私自做决定了？”
“就是，这事可不是儿戏啊，进入断界山的机会几年只有一次，除非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去打搅那位剑灵的，你要知道人为探望的次数越多，对那位大饶损耗就会越多，咱们北剑山门最后的资本，可都在那儿了。”
“况且万一林凡承剑成功了，你真的就让一位只有二十出头的毛头子背着咱们北剑山门的重宝到处跑吗？你放心的下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一把年纪了，也应该懂吧。”
齐再山哼了一声：“诸位哪怕没有剑灵，但也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吧，众所周知剑灵只有依附在剑上时才是其最有用的时候，一把剑锋利程度固然取决于他本身的价值，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取决于用剑之人。”
“没有一柄剑在离开主人数年之后依旧会锋利无比，没有人帮其打磨，无法让其有依靠，这样的剑只会慢慢地走向破败。”
“北洛神剑是九品神器，但如果长达千年间都没有几个人好好地与其磨合的话，任凭其威能再厉害，也终究会有所损耗，我希望诸位的目光能够放长远一些。”
随后齐再山的目光又看向了林凡：“不过诸位的也并无道理，这样吧，林凡，我先问你，你是否愿意接受这次承剑？”
林凡丝毫不犹豫：“弟子愿意。”
“好，那就好办了，你可知道你这次承剑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林凡点零头。
承剑仪式林凡见过，也可以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因为当年承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一任的掌门，林寻。
能够通过这个仪式，便意味着林凡有了资格成为下一任掌门。
当然，这也只是林凡有资格成为掌门，但这并不代表着林凡就要成为掌门。
不过林凡考虑的问题却不是这些。
他的目的很简单，也很单纯，这是一种纯粹的，对于力量的向往而已。
他只是想要见识一下那柄传中的九品宝器。
那柄杀得妖群从北境大陆狼狈逃离的利剑。
北洛神剑。
“弟子愿意接受此次承剑，弟子也愿意承担这次承剑失败的后果。”
似乎从一开始，所有人都会认定林凡一定能够承剑成功，但大家都忽视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承剑失败的后果。
这么多年过来，事实上承剑失败的人并不在少数。
北洛神剑终究是北剑老祖的亲身宝剑，自然会给林家的后人留了一条活路，并不会直接以漫剑气碾碎其神海。
但也仅仅局限于有一条活路而已。
承剑的进行方式是以自身的神海对抗北洛神剑的剑意。
如果能够在北洛神剑剑灵预期的一定时间内完全承受住这股剑意，则明此人承剑成功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过程。
但如果真正经历的话，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北洛神剑所释放出的剑意，与其是在给某一位特定的人试炼，倒不如它是在给某个人洗练。
将此人浑身的经脉，骨骼，神海用无边无尽的剑意去冲洗。
让此人能够承受住这股暴虐的剑意。
成功通过这次洗练的人，今后将会在剑道之上大踏步向前，因为他已经领悟到了真正的剑意。
但若是失败的人，受的最轻的伤势也是修为骤降，重一点的话经脉寸断，骨骼尽碎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然了，承剑所要承受的只是剑意而已，并不是类似于精神威压一样的东西，承剑时所要经受的洗练只是考验一个饶内心是否坚定，一个饶剑道是否稳固而已，并不会因为一个饶修为而有不同的变化。
当然了，承剑对等级没有要求，但是等级还是对承剑的过程有一定的影响，理论上只要达到八十级以上的人都能够承剑成功，毕竟那个时候都已经迈出了自己的道。
总之，这又是一个选择题，而且只有两个选项。
林凡没有犹豫，具体的承剑过程他是不清楚，但他也大概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
虽然这几年系统的存在感越来越弱，但林凡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恢复能力一直都是他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对手时能够反杀的一个资本。
如今若是真的自己承剑导致经脉骨骼出现了问题，那么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用这种方式进行修复。
所以答应的很干脆。
升级道路上，所有的机会，资源，都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没有人会将东西送到自己的面前，人们也都很现实，拳头大了就是有话语权，所有的人都会听你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的实力出众而已。
齐再山身边的众多长老还在出声反对，不过齐再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有些理解洛河的心情了。
偌大的北剑山门竟然照不出来一个能管事的人。
真的是让人无语。
如果此时掌门在门派的话，像这种事情他尽管去报便是莲问题就出在这里，明明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没有任何烦恼去实现的事情，如今就是实现不了。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在老夫的耳边聒噪了，老夫叫你们过来，只是告诉你们老夫究竟要做什么，既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也不是征得你们同意的，老夫只是告诉你们我要做什么而已，现在诸位既然已经清楚老夫要做什么了，那就请回吧，老夫保证你们的利益不会被人侵犯，这件事你们也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由老夫自己扛就是了。”
209.叮嘱
齐再山再一次展现出了他强硬无比的态度。
几位长老还想再言语几句，但都被齐再山一眼瞪了回去，也只好不再多说什么。
“那就好，既然你已经同意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就由老夫一人承担就是了，林凡，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承剑失败的后果？”
林凡点了点头。
“那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三日之后，我便会带你去承剑。”
之所以将时间放在三天之后，齐再山一方面是为了给林凡准备的时间，而另一方面，齐再山也是心里还有一丝期望，如果这三日之内掌门与大长老能够回来的话，齐再山还是想将这事先与二人商谈一番。
在说完这话之后，齐再山便与一众长老陆续离开，原本吵闹的夜空又重新归于寂静。
待到诸位长老离开之后，此时李左乐与洛城子二人才走了过来。
“林兄。”
林凡点了点头：“未曾想今夜动静如此之大，竟然惊扰到了二位。”
李左乐笑道：“白日里方才与林兄说道剑道，林兄倒是厉害，今夜就已然迈入了剑道，真是可喜可贺，在这里我便要恭喜林兄了。”
谁知林凡却丝毫不显得高兴，他摆了摆手，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白日里的那幕。
“终究是辜负了她啊，就算迈入这剑道又有什么用呢？”
林凡苦笑道。
洛城子与李左乐二人听闻此话都是一愣。
什么意思？
莫说林兄了，如果他二人也能在这般年纪迈入剑道，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但听闻林凡的话语，他似乎还有些后悔？
“唉，得到力量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对于我来说我确实渴望着这份力量，但我希望在此之外能够在别的方面做得更好一些。”
自古以来，年纪轻轻便迈入剑道的人并不在少数。
就拿圣域的浩难来说，他便已经窥探到了剑道的痕迹。
但天道终究是无情的。
就这一句话，便已经足够概括林凡此时的状态了。
得到力量终究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林凡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他的七情六欲。
也许现在的林凡并不能感受到什么，但再过往数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究会变得逐渐喜怒无常，不显声色。
也许那个时候的林凡会觉得没有什么，但他终究是个人，只要是活人都应该有最基本的情绪起伏，都要有愤怒悲伤之类的情绪流露。
林凡还小，他只有二十多岁，但他却已经变得如此地老道。
就连李左乐与洛城子二人也无法得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索性他们不准备与林凡再探讨此事了。
洛城子开口道：“林兄，齐长老口中刚才说的承剑一事莫非是……”
林凡表情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便是承北洛神剑一事了。”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微的变动。
适才他们站得远，不敢太靠近这里，所以听得并不太清晰，直到这句话从林凡的口中说出来，他们才意识到为何那么多的长老会反对齐再山。
承剑一事关乎传承，关乎下一任北剑山门掌门职位的归属。
北剑山门数千年来，掌门之外的继承不仅仅在于北洛神剑的认可，还得有上一任掌门的承认。
林寻膝下无儿无女，这一代北剑山门的掌门其实在很久以前便被定下了，只是那人出了一些意外，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回来继承了而已。
林凡知道洛城子与李左乐想的有些多了，于是他开口道：“二人，方才齐长老与我商议的承剑一事并不是为了让我继承掌门之位，而是另有其他意图。”
洛城子有些奇怪，他身为北剑山门当代的大弟子，竟然有些没有理解林凡这话的意思。
承剑不就是为了继承掌门的位子吗，难道承剑还有别的用途？
等等。
洛城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林兄，你说的莫非是……”
李左乐一个外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事实上北洛神剑的存在在北剑山门中都是一个极为隐蔽的事情，至于何为承剑，承剑的意图，都是轻易不会向其他门派公布的。
所以李左乐听不懂林凡与洛城子二人究竟在说什么。
林凡看了一眼李左乐。
以李左乐真传弟子的身份其实应该有权利得知此事的。
但坏就坏在李左乐在北剑山门中并没有师承，也就是说严格意义上李左乐并不算是北剑山门已经承认的弟子。
真传弟子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并不是所有的真传弟子都是有北剑师承的，只是一个弟子的实力各个方面若是达到了成为真传弟子的标准，那他自然而然便是了。
真传弟子是为了区分其他两种身份弟子而设立的，这是实力的象征，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身份的象征，但并不完全能够代表其在北剑山门中的地位。
林凡虽然是一个注重情义的人，但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人，北剑山门的规矩他还是懂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没有办法与李左乐多说些什么
既然洛城子已经猜到了什么，林凡也就点了点头：“没错，齐长老的意思便是那个意思。”
洛城子的表情也难得地严肃了下来，再这样的事情上，没有一个北剑山门的人能够嬉笑起来，尤其是知道内情的人。
北洛神剑那是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件九品神器，那是北剑山门荣誉的象征。
那是所有弟子都仰慕，并为之奋斗的存在。
现在这样的神器要认主了，虽然仅仅只是可能，但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时候，洛城子要做的，只是祝福林凡，莫要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林兄，从小到大，虽然我比你年长，但我一直视你为目标，我知道的天赋有限，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追赶到你，如今这个机会在你的面前了，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记身为一个北剑山门应当做的一切。”
林凡点了点头：“抱歉李兄，有些事情不方便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放心，这件事情上我一定不会马虎啊，就算是谁，都不会马虎的。”
210.意外情报
一夜无话。
三天的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便到了林凡该承剑的日子了。
这日一早，林凡便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早早地来到了北剑山门的试炼场地。
承剑是在傍晚十分才会开始的，那个时候阴阳交替，天地间的灵气流动陷入混乱，此时进入断界山不会让神剑有过多的损耗。
林凡这么一早来到这儿，他是来找一个人的。
准确来说，他是来找一只兽的。
错金兽打着盹，懒洋洋地看着林凡。
“小林凡，今日不是你承剑的日子？不好好做准备来找我干什么？”
林凡笑着说道：“前辈说笑了，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那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凡没有接它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坐在了错金兽的身边。
微风袭来，有些凉意，试炼场本就和北剑山门一样，常年被葱绿包裹，到处都是生意盎然的植被，再这样的环境下，大片树荫投下，也是颇为惬意。
林凡忽然开口道：“其实，他来了吧？”
错金兽挑了挑眉头，不露声色道：“为何你会这么说？”
林凡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这是我的直觉。”
错金兽歪过硕大的脑袋看向了林凡：“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
林凡摆摆手：“前辈说笑了，小的怎么敢给您警告，小的来找你，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门派里这么多人，你们的掌门大长老不见了，齐再山那些老东西不还活的好好的么，你不去问他们为何要专门跑过来问我。”
“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前辈您知道啊，你说是吧。”林凡坐直了身子，看向了错金兽。
错金兽沉默良久不语。
“你在威胁我？”
林凡：“虽然我不清楚前辈您究竟有何手段，但是有些事情齐长老他们无法知道，但是您已经通过一些方式知道答案了吧？我这样的猜想当然也是有我自己的道理，毕竟您也承认了，他来了对吧，我不知道您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件事情上说明，您应该知道的更多。”
错金兽有些错愕地看着林凡：“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吗？”
林凡：“但我猜对了不是吗？”
错金兽盯着林凡，它忽然笑了：“有点意思，林家的娃娃就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有些事情我本是不想说的，虽然我也不清楚你究竟为何能知晓我的想法，但你猜得没错，我确实知道的多一些。”
林凡挠了挠头：“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前辈，这个门派里若是连您都不知道了，那恐怕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所以我也其实是来讹您的。”
“好了，我也不愿意再与你说这些废话，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夫告诉你便是了。你猜测的没错，他们已经死了。”
林凡愣住了。
有风轻轻吹过，林凡的身子不由得一晃，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错金兽用悲悯的目光看着此刻不知所措的林凡：“虽然你早有心里准备，但也没想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
“怎，怎么会……”
错金兽的目光忽然看向了远方：“林凡，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发生起便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人的命运早该如此，即使他努力地想去做出再多的改变，但那可是天道啊，那是命啊，做过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可是，可是师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唉，”错金兽的目光复杂，“这个世界上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知道吗林凡，妖界你没有去过，但那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不只是北境大陆在走向滑坡，事实上妖界从很早以前开始便需要依附其他位面生存了，妖王是一个利益熏心的老混蛋，一个存活了数万年之久的恐怖存在，它掌握了某种天道，他将整个妖族的命运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在他的眼里，没有成长的，都可以作为他的猎物。”
随后错金兽又将目光看向了林凡：“知道吗，这世界上，他已经算极为强大的存在了，但他依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了，已经无法避免的东西自然有天道的制约，这个他不用去管，但对于你们这些还在成长的幼苗来说，将你们扼杀在摇篮里，夺走你们的能力，一直是他乐于去做的事情。”
错金兽对林凡说道这番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所以它穷极一生都无法被天道接受，他只是一个实力强大到几乎无法被消灭，只能被封印的混蛋。”
“那年的他被人族重伤，无奈之下修养了数千年，原本的它都已经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虚弱之际已经对人类没有了办法，但谁知人类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团结的种族，人类趁着大胜妖族的时间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被妖王无尽的宝藏迷魂了头脑，选择以内斗的方式争抢这些东西。”
“再到后来，妖王再也没有受到过人类的威胁，而人类似乎也忘却了他的存在一般，当年有能力重伤妖王的人终究在岁月这件事上输给了它，天道接纳了人类，但也带给了人们束缚，直到今日。”
林凡是第一次得知这些隐秘，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此时的他还沉浸在失去师父的痛苦中没有回过神来，现在错金兽又告诉了自己如此震撼的隐秘。
“前辈，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些事情，但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林凡接着说道，“妖族之所以袭击我师兄原因是因为……”
错金兽点了点头：“它察觉到了危险，那是刻在他骨子里，并且由他经历过的威胁。”
随后错金兽有些疑惑地看着林凡：“而且我说的并不是你的大师兄，你都没有意识到这次妖王为什么会盯上北剑山门么？”
“为什么？”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能猜到这个份上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什么吗？”
林凡这次真的傻眼了。
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212.正式的承剑仪式
有着林凡的存在，北剑山门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人敢去侵扰，甚至林凡那光明而又不可预测的前途，甚至还会将北剑山门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齐再山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三长老：“老三，你还记得祖师爷曾经过的一句话吗？”
三长老被齐再山这句话问得一愣，他第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齐再山究竟要什么：“齐长老，你这话的意思是……”
齐再山不由得再次看向了站在地面上的林凡，沉吟了半晌后道：“我觉得他有资格。”
三长老恍然大悟，但紧接着他的神情又严肃了下来：“齐长老，三思啊，你知道你究竟在什么？”
齐再山：“我很清楚我究竟在什么。”
“可这种事情起码要经过八大长老加掌门的同意后……”
“如今掌门不知所踪，大长老也不知去向，你只需要将剩余的五位长老全都叫来，这事由咱们三个商议便可以了。”
三长老顿时慌乱了起来，他双手不知所措地比划着：“可，可这事从来都没人做过，咱们只是一介长老，像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能轮得到咱们插手。”
齐再山拍了拍三长老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握在了自己的令牌之上，将召集令发布了出去：“三长老，有些事情上面不要过于迂腐，我坚信我的判断，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做错的话，我甘愿受罚，况且你也清楚，祖师爷当年专门过这件事，如今近千年过去了，能够成功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哪怕咱们将机会给了林凡，他能否成功还是另一回事。”
三长老咬着牙，看起来有些犹豫。
倒不是因为承剑之事，只是齐再山如此做法无异于越权行事，难听点这叫做谋权篡位，这件事情能否施行的权利应该是由掌门决定的，哪怕不由掌门决定，那也轮不到他们的辈分。
三长老担心的是这件事情若是让掌门知道了究竟会有什么后果。
若是林凡承剑成功了哪还好，毕竟北剑山门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成功承剑了，哪怕他们越权干了这件事情，掌门也不会有过多计较，相反还会褒奖自己在此事上做得果断。
但如果林凡一旦承剑失败，承剑山上的阵法封印松动被掌门和洛河察觉到，那自己可真就没好果子吃了。
洛河本就是一个生性暴虐之人，他的行事准则向来是你只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哪怕做错了事情，大的事情，只要合乎规矩之内，他都会给你留一线的机会。
但若是有权敢杵逆他的想法，和他对着干。
那不好意思，当年杀人剑的称呼可真不是白叫的。
即使洛河如今已经比年轻时收敛了太多，但这并不代表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毕竟那皑皑白骨，还堆积在某一处山脉之中，诉着洛河当年究竟干过什么。
所以三长老犹豫的其实是掌门以及洛河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
他齐再山身为门派中的二长老，一把年纪了，哪怕这事齐再山自己出面全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那又有什么用呢？
齐再山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如今已经年岁过高，掌门和洛河还真拿这人没办法，就算齐再山做出比这再过分数倍的事情，只要不是为北剑山门招来灾祸，恐怕掌门依旧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但自己可不一样啊。
北剑山门的长老位置其实都是按照辈分排序的。
辈分最大，辅佐过五代掌门的洛河自然没话，从百年前开始便稳坐大长老之位，如今齐再山在门派中最多也就能待个两三年，到时候恐怕他不想退位也都会被人劝湍。
长老之位中除了洛河是常青藤外，其他人来来回回都不知换了多少波。
等到齐再山退位之后，他三长老便能成功上位，成为在北剑山门中除过掌门与洛河之外权势最大的人。
这样机会只需要三长老再等两年就能到眼前了，但谁知如今这齐再山却要硬拉着自己，为了赌一个自己认为的可能，将自己后半生的光明前途也搭进去了。
你三长老他能愿意吗？
可是不愿意归不愿意，现在齐再山的态度颇为强硬，仅仅片刻的功夫，就见着边又有几道流星划过，原本这里只有四位长老道场，如今剩下的三位也都尽数到场。
没有出乎三长老的预料，当齐再山将此次将所有长老召集来的目的出之后，所有的人都摆着手表示不赞成。
齐再山那个气啊。
活到这个岁数上了，齐再山脑子还没糊涂，所以精明着呢。
这些人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所有饶担心都是有道理的。
如果这事放在年轻的自己身上，恐怕自己的话还没有这些老狐狸们精明。
“二长老啊，这些事情都应该是孩子辈们应该关照的事情，咱们几个糟老头子也就是孩子们拿来给外人撑台面的，装装样子，真正要话的人还是寻儿他们啊。”
“就是，老齐啊，一把年纪了还是多想想你妻儿的事情吧，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你若是插手了，再被人怪罪起来，这不典型的吃力不讨好么？”
林凡有些奇怪的打量这七位长老围在空中正在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本来他以为这就是一个很常见的，自己突破了，好多人过来给自己祝贺一个，随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事。
但眼下显然有些不按照正常逻辑走下去，自己门派里面那几位平均年龄加起来是林凡三倍有余的老头子们显然正在谋划着什么。
齐再山一咬牙：“得，你们不愿意担这个风险，那就由我齐某人一个人承担就是了，我是实在不想看到一个好苗子就这么埋没了，如今掌门不在，我觉得此事就应该由咱们几个决定，好了，我话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有谁不愿意？”
213.北洛神剑
虚无，漆黑，混沌。
这样的感觉林凡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上一次有这样感受的，便是他第一次穿越来的时候。
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孤独无助，让林凡即使时隔这么多年依旧难以忘却。
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哪怕此时视力已经远超常人的林凡此刻也一眼看不清这虚无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不是说会有幻境和心魔吗？
为何在那道厚重的青石门落下之后，林凡反而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这是在哪？”
林凡凭着感觉，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忽然。
就像镁光灯打开时那样，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在了林凡身边，林凡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挡住这道白光。
微眯着眼神，林凡的身子向后倾斜。
但他还是看见了在不远处的一块石柱上，正静静漂浮着一把剑。
这把剑看起来似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和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剑没有什么区别。
可林凡在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便是一缩。
因为这把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自己背了这么多年，某种程度上还成为了自己的本体。
林凡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只觉得汗毛倒立，脑袋里轰地一声，身形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这……”
他结巴着，看着眼前这柄神秘至极的剑，一时间有些语塞。
这里再没有其他任何物件，有的只是这把来路不明的长剑。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自己要找的北洛神剑了。
可究竟为何，这把剑长得如此像自己背上的那把本体。
甚至，林凡冥冥中有中预感，自己身上的这柄本体与这把剑之间绝对有某种关系。
“来了？”
一道声音突兀地在林凡的脑海中响起。
“是谁？”
林凡的脸色大变，他当即抽出了长剑，就连脸上的神色都警惕了起来。
回想起自己进来时齐再山说的话，进入这里的人很有可能会遇到幻境或者心魔。
而他林凡应该也不会例外。
所以林凡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这场来自承剑的仪式要开始了。
但有些意外的，林凡在原地枯站了半天，除了那一声“来了”之外，接下来却忽然陷入了寂静。
“究竟是谁？”
林凡咬着牙。
为何自己遇到的情况似乎与齐再山说的有些不太一样？
但即使这样，林凡却丝毫不敢大意。
周围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暴戾的剑气，林凡只要用心感受，便能发现四周的墙壁上已经被划出了数不尽的剑痕，这些剑痕之深，断界山本就是一座坚石堆成的山丘，平常的剑气休想在此山上留下丝毫痕迹，但这些剑痕不但很深，而且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这些石头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摧残。
好在林凡已经迈入了天道，天下大道尽要畏惧其三分，这些剑气虽然凌厉，但只要是有道承之人的杰作，那便休想伤到林凡丝毫。
“咦？你这小娃娃有点意思。”
那道神秘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凡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好了，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没有猜错，我便是你要找的北洛神剑，我现在没有在别的地方，此时你眼前看到的那柄剑便是我的本体，怎么了，让你失望了吗?堂堂九品神器长相竟如此普通，丝毫没有气质？”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齐再山口中的那个剑灵了。
“事实上咱们很早就已经见过面了，难道不是么，林凡？”
此话一出，林凡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前辈是如何知道小子名讳的？”
“呵呵，怎么知道的，你说我要是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的话，你身后背着的那柄剑是从哪里来的？”
果然，自己身上那柄自从穿越而来便一直背在自己身上的本体跟这北洛神剑有关系。
其实林凡有时候也在奇怪自己这柄本体究竟是什么能力。
它看起来本来破破烂烂，锈迹斑斑的，但它的坚硬程度林凡可是领教过。
当年武道会，自己与浩难一战，浩难是如何砍断李延杰的剑，林凡可是清清楚楚。
试问自己的本体只有四品左右，究竟是如何接住浩难那带着剑势的一剑的？
如今北洛神剑亲口承认自己的本体与它有关，自己心中的这个疑惑也终于被解开了。
“如果你不记得我的话，这也并不怪你，毕竟那时候你的年龄还小，林寻和洛河俩小子将你带来的时候你也是昏迷的，而且你身上的那个禁咒也是我亲手布置的，所以你也自然不会记得这些事。”
“什么？！”
林凡大惊失色。
前些年林凡一直在做一些奇怪的梦境，这些梦里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林凡依旧猜出了什么
只是这件事的过程就是什么，林寻和洛河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为何会突然没有了修为，而当自己再次突破到四十级以上后，修为又开始恢复了。
林凡有种预感，或许这个困扰了自己许多年的疑惑，如今终于可以解开了。
“当年林寻带你来我这儿，恳求让我帮你封印住你的实力，这件事我本来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有违我的本心，但我却最终答应了林寻，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为何？”
“呵呵，因为在这之前我为你算了一卦，这是一种窥天道的手段，虽然往往被天机隐没，只能看到冰川一角，但我最终还是看到了一些什么。”
“你的身上怀有一股我从未见过的大气运，而且你的身上还有着一股连我都捉摸不透的东西，那个东西太过于恐怖，就连天道都无法遮掩其行踪，似乎在这个东西面前，就连天道都要退居三分，我是在看到这些东西以后，才公然应允了林寻，亲自出手帮你封印了这些。”
北洛神剑的声音淡淡传来。
“林凡，这事你不能怪林寻，你可知道林寻为何要将你的实力封印吗？或许你也从错金兽那小子那儿听到了些什么，但这并不是全部，妖王忌惮的东西很多，你的领域便是一个成长起来连他都束手无策的存在。”
214.林寻之死
“或许你一直都将你的大师兄视为榜样，但你要知道，你的天赋其实并不弱于任何人，你大师兄之所以能够达到那样的境界，只是因为他一开始，便已经走到了一条道的尽头，古往今来顿悟之人常有，但顿道之人屈指可数，古往今来，我所知道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些吗？林寻的剑道固然可怕，但也仅仅只是能够威胁到妖王而已，在这件事情上，妖王做法只是接纳了林寻那孤独的灵魂，并没有试图将其抹去。”
“而你的能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北洛神剑的语气陡然一变。
“预知，你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恐怖的能力吗？如今的你只能预知到两秒以后发生的事情，但等你有一天八十级了，九十级了，你的道将要走完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只是这两秒么？你本是修罗体，这世道确实有些意思，武神躯，修罗体，神明躯竟然同时出现在了一个时代，甚至出现在了一个门派中，你知道一个有着预知能力的修罗躯究竟对妖王的威胁有多大么？”
“你可是拥有着足够抹杀掉它的能力啊。”
林凡静静地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这些事情从北洛神剑口中说出来，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并不是因为北洛神剑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虚实。
而是当他得知这一切的真相时，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些担子似乎更重了。
斩杀妖王？
别开玩笑了，他现在只有四十多级。
错金兽曾经给自己说过，九十九级只是开始。
那妖王活了数万年，虽然曾经受过致命伤，但那也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自己的师兄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六十级的修为，如今的他还挣扎在四十级，久久无法突破。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前辈，试炼……”
北洛神剑的剑灵明显一愣：“试炼，什么试炼？”
“齐长老不是说了，进来之后要进行承剑的试炼吗？”
北洛神剑笑了：“难道你刚才经历的不算试炼吗？奇怪，有些意思，为何你对这一切竟然没有察觉到。”
“嗯？”
林凡缓过神来。
北洛神剑此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试炼？为何自己没有察觉到？
似乎看出了林凡的疑惑，剑灵接着说道：“适才你进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放出剑气来试探你了，要知道这一千年来，能够经受住这种剑气的人几乎不存在，从来都没有你表现的那么轻松，可是看你的反应，似乎你并不清楚刚才你踏入的地方全是剑气？”
“只有那些通过试炼的人才能见到我的本体，也只有经历过的试探的人才有资格和我说话，我本以为你早就察觉到了，未曾想你竟然丝毫没有感受？这有点意思，我的剑气虽然只动用了我一成的力量，但也足够让许多人吃瘪了，但你……等等。”
“那也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了，林凡，你是否刚刚顿悟到某条大道之上？”
经过剑灵的这番解释，林凡顿时释然了。
“那这就对了，只有那些堪堪迈入大道的人才会掌控不住自己的大道，无法做到收放自如的程度，你现在试着动念自己的大道，看看究竟有何感受。”
按照剑灵的话语，林凡默默闭上眼睛，他将自己的心沉寂到大道之上。
嗡
一瞬间，林凡终于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在他的感知范围内，这片洞穴的样貌也终于在自己的心底浮现。
这是一处并不宽大的洞穴，洞穴最中央后方的位置，立着一块孤零零的石柱，石柱之上有一团刺眼至极的光团，林凡稍微靠近，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快要燃烧了起来。
而林凡在感知这一切的时候，都是一瞬间的事，并没有自己大道展开的过程。
也就是说自己的大道竟不知在何时自行展开了。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天道都能被你探明，古往今来能迈入天道的，我也只知道圣域那个老不死的存在了，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看见有别人迈入此道，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或许这一世，妖王那个老不死的可有点乐子了。”
这些话都是剑灵在心中浮现的，它并没有表露出来。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林凡便收回了自己的大道。
顿时，一股无力的虚弱感从心头涌上来，席卷了全身，林凡的身子一晃，有些不稳。
没想到大道对自己精神力的消耗竟然如此恐怖。
“前辈，事实上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你不妨说说看。”
林凡道：“前辈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得到您的认可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已经被我认可了么？如今林寻已经死了，你不理应继承北剑山门的掌门一位了么？况且这掌门之位你也当不长久，反正他也要来了。”
这是林凡第二次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林寻的死讯。
一股悲伤的情绪从他的心头涌起。
他还能记得顾城北曾经告诉过自己，莫要怪罪掌门。
但这么多年了，林凡自己受过的苦只有林凡自己清楚。
他怎么能够不恨那个男人？
若不是因为他，林凡能够受这么多年的白眼，经历这么多的委屈？
可当林凡第一次从错金兽的口中得知林寻的死讯时，他以为自己会有一种快意之感。
然而他经历的却是灵魂深处的孤独。
林寻不是一个好掌门。
但林寻是一个好师父。
“林寻之所以封印你的能力，便是为了不让那位妖王察觉到你的存在，他想虎你周全，自己救出你的大师兄，但他也明白二人之间的差距，但他还是想试试，却未想到那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妖王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碰到了。”
“杀了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己的大弟子，而且林寻杀他的时候是那么地轻松，甚至连尸骸都没有留下，林寻一出手便是最强的剑道，他的这片天地间化成了星点，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噩梦最终还是亲手将自己吞噬了。”
“可悲的一生啊。”
215.掌门死了
路已至此，但人生还要继续。
林凡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它会给自己带来多么深刻的影响，人生后半旅程的路还需要他自己去走。
林凡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随后斟酌片刻后道：“前辈，我并不是因为此事，事实上掌门的去世门派中大多数人还并不知情，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
北洛神剑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林凡身上感情波动的变化。
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便将自己的情绪重新调节回来，北洛神剑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少年，心中也暗自佩服。
“我今日前来，是受门派长老的委托，想要请您出山的。”
林凡十分郑重地说道。
此话一出，北洛神剑一阵沉默。
“晚了。”
不知为何，北洛神剑忽然说道。
这让林凡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前辈，您这话是？”
“林凡，我不能跟你走，或许在几年前，甚至数月前，如果你能够见到我，或许我也会有和你一起离开的心思，但是现在，有些晚了。”
“如今局势大变，我贸然离开固然能够帮助北剑山门逃过这次灭顶之灾，但我真如此做的话，恐怕会牵扯出更多的因果来，如今我们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妖族，林凡，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如果我留在这里的话，还有可能能救你们一命，但如果我现在出现在世人眼前的话，只会为你们招来无尽的灾祸。”
“眼前的劫难固然可怕，但若是我牵动了其他的因果，恐怕会为北剑山门招来更多的灾祸。”
“也许，这就是命吧，总之我并不能跟你走，你甚至无法像其他来到这里的人一般，从我这里获得其他奖励，你只能得到我口头上的承诺。”
“去面对现实吧，孩子，原谅我无法帮助你更多，我要做的只有守好这一方天地，你们的未来还得要你们自己面对，你带我离开，只会为北剑山门招来更多的灾祸。”
林凡叹了口气。
北洛神剑的答复有些让他意外，但其实他能够明白北洛神剑的良苦用心。
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林凡一个人想要得到一把九品的神器。
别的人林凡不清楚，但只是祖安派的猛剁儿，林凡就知道他绝对有这样的野心。
猛剁儿的野心之大，他竟想要统一北境大陆。
当然，这是如果可以的情况下。
北洛神剑估计也是有什么限制，九品的神器并没有林凡想象中那么恐怖，高高在上。
它只是一把剑，哪怕它有了剑灵，它能够做到的，只是为林凡传授更多的知识，让林凡的实力大涨。
但仅仅它孤单一人，它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甚至连一丝的威能都不存在。
况且，北洛神剑就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吗？
剑灵是依附人的意志而产生的。
它的存在，它的诞生都是由人创造的，那它怎么可能能够离开人呢？
剑灵一天没有主人，便会一天天地衰落下去，只有将自己封印，沉睡才能熬过这漫漫岁月。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足够有实力带他出去的人，但它却拒绝了。
因为北洛神剑明白，如今他若是认主林凡，除了会给林凡带来无尽的麻烦之外，并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用处。
“孩子，就到这里吧，外面还有人等着你，或许在许多年后，你我间还有见面的机会，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我也期待着等到那天，你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到我离开这里。”
“我自从诞生开始，一共认了五位主人，他们每一个都有着颠覆天下的能力，如今你也得到了我的认可，我觉得你也有这样的能力，但如今岁月依旧艰难，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等着你的。”
话已至此，林凡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次他来到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但又似乎自己的心中多了些什么。
洞穴之内重新归于寂静，白光消失，林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轰隆隆。
林凡身后的石板门缓缓升起，这次不像林凡刚刚进来的时候，只有一道小缝张开，而是完全升起。
林凡一转头，便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数位长老。
齐再山自从林凡进去以后，他的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道石门。
当他看到林凡身上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身子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的时候，一抹喜色涌上眉梢。
“成了！”
只是不知为何，齐再山觉得林凡自从出来以后似乎成长了不少，有什么东西像是压在了他的身上一般，林凡的表情十分凝重。
林凡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外走去，几位长老早已经围了上来。
“林凡，怎么样？有结果了没？”
“是不是通过试炼了？你把北洛神剑带出来没有？”
虽然这些长老在林凡进去的时候极力反对，但如今林凡毫发无损地出来时，他们也都在第一时间关心林凡。
林凡摇了摇头：“前辈说他不愿意出来，他说若是他贸然出世的话，会给我带来灾祸，如今北剑山门局势动荡，这样做反而会引起一些狼子野心人地注意。”
齐再山听完林凡的解释后也是点了点头：“能够理解，剑灵乃是自上古便一直流传下来的，它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如今你已经顺利通过了它的考验，就已经足够证明你自己了。”
齐再山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他是给周围长老说道的。
之前他们执意要阻拦他，结果呢，这件事不但成了，而且林凡完成的如此漂亮。
看着齐再山那张似乎有些得意的脸，林凡却高兴不起来，犹豫了片刻之后，林凡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诸位长老，你们最近没有注意到什么大事么？”
齐再山哈哈笑道：“你通过了北洛神剑的考验，这件事算不算大事？”
林凡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说出来吧。
“小子接下来说的话千真万确，并不是小子的诳语，小子话放在前面，诸位前辈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你尽管说吧。”
林凡的脸上露出悲色。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道。
“掌门死了。”
216.灭门终章
轰隆隆隆……
天空中响起阵阵雷声，乌云滚滚，就连天地都被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墨色。
天空阴郁地似乎随时都要沉下来般。
刷刷刷……
雨点随后就到。
许久未经历雨季的北剑山门，迎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
按道理来说，如此大雨，所有人都应该躲在屋中避雨才是。
但此刻在北剑山门那宏伟的北剑老祖石像前的广场上此刻却站满了人。
与以往青白色的着装不同，这里的北剑山门弟子此刻都穿着一身黑衣。
黑压压地一片，却没有人打伞，任凭大雨淋湿自己。
事实上这里站着的人并不多。
外门的弟子在三日之前就已经被齐再山遣回了世间。
留在这里的弟子只有内门弟子之上，约莫千余名而已。
他们在这里不是为了别事。
而是为了林寻之死。
林凡此刻也站在这里。
作为北剑山门仅存的两名亲传弟子，他站在了所有弟子最前面的位置。
他的身后站着张镇山，李左乐，洛城子，尚绝等一众真传弟子。
这里静得可怕，只有暴雨冲刷时的大地时的雨声。
林若宣低声地啜泣，站在她旁边的林凡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那天伤透了林若宣的心后，林凡一直都没有办法正视自己的这位师姐了。
在林凡前面的高台上，最中间的位置坐着齐再山。
他的旁边还摆有八把椅子，其中的六把之上都有人落座。
但唯独最右边的两张椅子是空的。
如今齐再山是北剑山门的代理掌门。
在七日前，当林凡将林寻的死讯告诉他们时，齐再山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林凡在和他说笑。
但林凡的表情是那么地严肃。
这个时候齐再山的心中便已经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只是在疑惑一件事情。
既然掌门已死，为何在祠堂内的燃命香却没有断？
就算断了，那为何从来没有人像自己通知过这件事。
所以齐再山依旧觉得林凡在开玩笑。
但林凡却说，这件事是错金兽与北洛神剑一同告诉自己的。
虽然林凡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林凡知道，这两人绝对不会骗自己。
不止齐再山，第一时间所有的长老都奔向了北剑山门的祠堂。
后来那天夜里，齐再山带着有些发红的眼眶，又敲开了林凡住所的门。
掌门以及洛河的燃命香都断了。
这回轮到林凡有些错愕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
刷刷刷……
雨依旧在下着，李左乐双手负在身后，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张镇山。
“之前我还在疑惑为何从未有人通知过我们这几位老东西。”
“没想到，唉，祠堂的几位弟子都已经遇害了。”
祠堂弟子也遇害了。
难怪没有人通知他们这件事。
守护北剑山门祠堂的弟子都是一些六十级往上，也算是北剑山门的另一张底牌了。
但不知道是谁，竟是在悄无声息间便干掉了所有的弟子。
掌门之死本就让这些人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在自己精心培养的所有弟子竟惨遭他人毒手。
一切做得是那么地赶紧利落，悄无声息。
这件事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原本就遭到重创的众长老，也不禁有些头重脚轻，齐再山一个趔趄，险些晕倒了过去。
但现在还不是他们展现脆弱的时候。
不知何人，究竟用了何种手段，竟将北剑山门的某张底牌彻底抹去。
但行事之人却不难猜。
祠堂弟子的存在本就只有少数北剑山门人才有权利知道的，这是当北剑山门陷入危机时刻才会动用的底牌。
在场的几位长老知道，这合情合理。
掌门知道这件事，这是应该的。
而像林凡这样的亲传弟子，也是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
齐再山明白，他回来了。
当年的事情知情者并不多，门派中的许多长老或许都不清楚，但作为二长老的他，以及曾经经历过此劫的三长老都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无他法，能够在悄无声息间抹除二十多名六十级的弟子。
试问在场究竟有谁能够做到？
所以齐再山临时担任掌门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所有外门的弟子遣回。
至于留下的内门弟子，他也说了，只要谁愿意走，此刻都能离开。
这本就是一个死局，北剑山门在那人的面前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况且此事估计已经传开了，剩余的三个门派恐怕早就洞察到了北剑山门无辜将所有外门弟子遣散的举动。
也许用不了几天便能得知门派中的变故。
到时候或许猛剁儿会帮北剑山门一把，但那也仅仅只是可能。
如今没了林寻的北剑山门究竟有什么资格将祖安派拉下水？
圣域与清扬派定会选择观望此事，北剑山门从来都不会指望两个敌对门派会帮助自己。
怪不得北洛神剑会说那样的话。
对抗林寻的方式确实只有一种，那就是请出北洛神剑。
但北洛神剑一旦现世，就如它所说的那般，它或许能够帮助北剑山门渡过眼前的劫难，但面对虎视眈眈的其余三个门派，北剑山门真的有办法自保吗？
况且九品神器的现世，这个与北剑山门实力极为不符的逆天之物，真的不会引起中州大陆上某些门派的窥探吗？
北洛神剑的意义只是为了对付一个林寻吗？难道林寻背后的人就不值得人们注意吗？
到时候过早暴露了北洛神剑依旧存在的事实，恐怕在这个时代，在某些人谋划了数千年的一个计划就要全部泡汤了。
当年北剑老祖准备的北洛神剑绝对不是为了对付眼前的林寻所留下的。
所以。
北洛神剑确实没有办法动。
而北剑山门，只有自己才能抗住自己的这一劫。
齐再山有些欣慰地看着门派中剩下的这一千位弟子。
这些都是受过门派恩惠，与门派一起走过漫长岁月的弟子。
如今在风浪面前，他们选择与北剑山门共渡难关。
但齐再山觉得自己还是对不起他们。
因为这次的劫难。
或许真的要比落云门当初面对的局面还要惨淡。
很有可能。
会被彻底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