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二章 值钱的“虎子”
“这只虎子,从造型、陶质和土垢、土锈来看,应该是战国晚期抑或是西汉早期的灰陶虎子。”
张天元一边观察,一边低声对欧阳晓丹说道:“这玩意儿,只顾着从赝品的‘百万军中’去寻觅一批又一批‘高精稀’陶瓷器的人,是不屑一顾的。关注史文化的人,却视其为可遇而难求的真古董。”
“你不会真要买吧?”
欧阳晓丹忍不住问道。
不管这是不是陪葬品,在欧阳晓丹看来,买这种东西总感觉怪怪的。
“那是你不了解啊,我闲时偶然翻读到一本杂志,其中有篇不长的文章说到了虎子。
文章写道,元人陈芬作《芸窗私志》,其中提到有人问瑶卿:‘溺器而曰虎子,何也。’
瑶卿回答:‘神鸟之山,去中国二十五万里,有兽焉名麟主,服众兽而却邪。此**溺,则虎伏地仰首,麟主于是垂其背而溺其口。故中国制溺器曰虎子也。’
虎子竟然是‘百兽之王’的溺器,当真的神乎其神,自然便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一只把玩于股掌之上,也是件快乐的事。”
“神经病啊。”
欧阳晓丹真是无法理解张天元的这种思维。
张天元却有自己的看法。
这种东西,听着不怎么文雅,但却是很罕见的艺术品,就算自己不用,放到博物馆里去展览,也是相当不错的。
顾名思义,虎当然便指的是老虎,虎子者,老虎生的小虎也。
但这里所说的虎子,却并非就是老虎之子。
不妨让我们回味一下《芸窗私志》所说到的虎子。
中国的道教理论认为,麟和虎皆为祥瑞之兽。
虎大王是八面威风的,竟然会俯首贴耳,伏地张口为麒麟接小便,足见,麒麟的威风,又远在它虎大王之上了。
于是权势显赫者为显赫自己的威严,便学着麟主的作法,制造出来个虎形溺器,称之为虎子,以表示自己身份地位之尊贵,如麟主一般之高高在上。
据典籍载,最早借着“麟主溺虎”的传说造出虎子来的,是春秋战国时人,有陶虎子、青铜虎子、漆器虎子,花色品种不少。
1980年湘南五里牌三号战国墓,就出土了一件彩绘漆虎子,作卧伏状,黑漆彩绘,饰云气纹,有四足,头为圆筒状,造型生动,纹饰拙朴典雅,闪烁着楚文化的熠熠光辉。
不过,考古工作者在长期的考古发堀实践中,发现过新石器时期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黄土仑文化都有与虎子相似的陶器,但并非就是虎形。
于是,学者专家们有的认为是溺器,有的则认为不是,于是来了个折中,称之为兽子。
但有的如商周黄土仑文化兽子,长不足10厘米,高不足6厘米,容积如此之小,一定要称其为溺器,容量未免太小,恐怕确乎是不怎么得当的。
即便如有的学者们所说,是‘洗手时淋水的’器具吧,远古时期,蒙昧原始,纤秀小巧若此,用来浇水洗手,恐怕还‘文明文雅’得过于早了些时日,未免拔高了中华文明的进程。
何况那时‘麟主溺虎’是否流传尚未可知,有点儿像是生生地将它硬塞进‘溺器’的行列的。
由于这虎子上面碎掉了两片,张天元笑着对那摊主说道:“这缺掉的东西呢?”
“您要的话在这里。”古玩商贩一脸的笑,赶忙从大提袋的侧袋中摸出个报纸包包,打开,是两块碎陶片。
他说:“我不磨整一下口,牙牙碴碴的难看……这东西是我在工地上弄到的,那个挖机师傅算是懂得点古玩,他从土中找出来两片碎片,想买的,问起残片来,东西在,可以照着修复。买家不问,我就地扔掉完事……”
他振振有词,张天元却没心思听下去。
残片上有两圈弦线,在虎子口颈上试着一拼合,正好与左上方部位相吻合。
只要这东西不缺少碎片,那么修复起来就会非常容易,对于张天元来说,这当真是小菜一碟。
说老实话,他倒是巴不得这东西碎呢,那毕竟价钱上要便宜不少。
物以稀为贵,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迄今为止,公、私藏品中皆罕见战国和两汉陶虎子,史文物价值不可否认。
它的别具风采而完美的造型,具有十分突出的艺术价值。
岭南古陶瓷博物馆珍藏着一只汉代陶虎子,是目前所见少数几件早期陶虎子之一,无提梁,前后各有一系。
其四肢亦如战国虎子作奔跑状,相比之下,前者显得有些皮软无力,四爪不上翘,腿弯曲弧度亦略小,胸、臀不够圆滚,成横卧直筒状,细些观察,似乎少了些我所珍藏的虎子的健美强壮的雄风。
让我们回头看看,典籍是如何记载2000多年前的虎子的吧。
虎子之名最早出现在《史记万石列传》集解之中,有“苏林曰:贾逵解周官,,虎子也”,即溺器。《周礼天官玉府》提及“掌王之燕衣服席床第凡亵器”,此处所说之亵器,东汉着名大学者郑玄为其作注,说其中也包括虎子。
而传说西汉武帝时李广兄弟狩猎,射杀一勐虎,便取其头骨为枕,以示服虎之威;制其形为溺器,以示厌辱其凶。
郑玄作注时没有提及此事,谅是赞同瑶卿的麟主之说而不屑于李广之说吧。
张天元亦以为瑶卿之说更能使人接受,能让勐虎服帖,能征服勐虎,能役使勐虎,表明人类是自然界的主宰,这就够了,并非就是要羞辱百兽之王。
悠悠千古,从汉代到魏晋时期,虎子不断地演绎变化,到两晋时的越窑青瓷虎子,当是入了陶瓷虎子的佳境了,面世的接二连三。
仅仅一个小小的镇城博物馆,就有两只两晋青瓷虎子,双双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其身价不可谓不高。
正是因为虎子从诞生之日起,不单铭刻着自高的印记,且从来就披着贵族化的面纱;真是一路风风光光,市井百姓是无缘消受得起的。
两晋以后,如陆建初在《古陶瓷识鉴学》中所云:“故比及两晋,越窑青瓷工艺即向制器尚用回归,如夜壶渐隐去虎形,罐不再鹰饰,砚亦不复熊足……”。
(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三章 佛爷的鬼市
2010年春日,华辰拍卖公司拍卖张宗宪收藏的两晋越窑青瓷虎子,标价为八到十万人民币,这还算不得真正的物之所值,估低了。
但东晋以后,虎子渐渐失却其虎形,又演化出方形青花或粉彩虎子,最终掀去了贵族化的面纱,走向了纯粹平民化扁圆形溺器的终点,今天仍然大行于世。
虎子有其名而无其实了,成为地地道道的夜壶。
尽管如此,战国乃至两汉时期的虎子仍然“物以稀为贵”,尤是货真价实的陶瓷虎子,史文物价值远在两晋虎子之上,跻身于国家重要文物之列。
不仅今日面世的屈指可数,纵是摩顶放踵,念兹在兹,想要再寻觅到一二,都只恐绠短汲深啊!
张天元仔细鉴定了一下,确认这只虎子应该是两汉时期的。
汉代是中国陶瓷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彩绘陶的流行和铅釉陶的兴起交相辉映,成为汉代陶器发展的主流,为后来的唐三彩奠定了基础。
彩绘陶在战国时期已经较为流行,汉代得到进一步发展,这与当时的厚葬之风有着密切关系。
近年在中原地区出土了大量用于随葬的汉代彩绘陶器,造型丰富,装饰精美,色彩艳丽,题材多样,真实地反映了这一时期的社会面貌。
一些生活用品如虎子、烛台、油灯、水盂等,大胆使用夸张变形的动物形象,多方面体现了当时社会的审美意识,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
如洛州洛城龙门博物馆收藏的汉代彩绘陶虎子,形状似虎,昂首匍匐,突目高鼻,尖耳竖立,张嘴大吼,口部作流,身似茧形,腰生飞翼,尾成提梁,下有四足。
整器不求细微雕琢,而是取大势,去繁缛,寓巧于拙,有着雄浑豪放的艺术风格。
装饰方法有点类似前述战国漆器效果,周身着黑色陶衣为地,绘红、白两色斑纹图案,尤其朱红描绘口、耳、足、翼,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此件器物造型古朴大方,纹饰流畅自如,彩绘鲜艳如初,是十分难得和珍贵的。
他琢磨了一下,这东西应该够得上国家一级文物了,如果让柳怜看到,那必然是会直接买下的。
幸亏自己身边跟着的是不怎么了解古董的欧阳晓丹。
最终,张天元仅仅用了两百美金,就把这件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好东西给弄到手了。
看到欧阳晓丹那嫌弃的样子,张天元才不无感慨地说道:“所以说啊,捡漏的永远是我,而没有你的份儿,你还嫌弃这东西不好,但却不知道这只虎子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呢。”
“不可能!”
欧阳晓丹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
“所以说啊,东西也不可貌相的,别听说他是夜壶,就吓得不敢碰了,你这样的人,怕是很难赚到钱的哦。”
张天元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带着欧阳晓丹熘达,反正这丫头也不可能从他手里头抢走宝贝,带她见见世面也没什么。
只可惜两人又熘达了一会儿,走过了几个摊位,然而东西基本上都是赝品仿品。
张天元以前认识一个鬼市上摆摊的商贩,后来发达了,没事儿也到鬼市上转转。
那人被同行叫佛爷,最近总是感叹这鬼市一日不如一日了。
以前的东西多好啊。
如今却是赝品仿品横行。
“鬼市”从来不缺关注度,它一直游离于现代商业世界的规则之外,但又与之千丝万缕、无法分割。
尔虞我诈时常发生,一夜暴富也并不稀奇我们能够在江湖中看到一个剥离于价格标签之外的世界:
用自己的眼光,在收藏品最低阶的生意中获得利益毕竟,一众高价收藏品都是在此出发,从民间走向庙堂。
张天元还记得以前见到佛爷的情形。
300斤的佛爷坐在影影绰绰的人群里,面前摊着两平方米的文玩物品,远看像一尊佛。
他扫一眼来人,掂量着是闲逛的,抬手就是一口酒。
他体格庞大,声音洪亮,脖子上挂着雕刻名家丁国良早年制作的核桃珠串,市价10万。
“鬼市”的生意,41岁的佛爷已经蹲了十多年,身家可以依靠8家烧烤店和1家文玩店加持。
再回到“鬼市”,他不过是为了找四面八方的老朋友喝酒。“我就是找点摆地摊的感觉。”
以往的表述中,“鬼市”总被描述成一个“不见天日”又鱼龙混杂的存在:
每周三凌晨3点开市,买家手持电筒,安安静静地在一片五六百平方米的市场里挑货,遇上喜欢的就带走,不能问价、不能还价、更不能问从哪里来,买了吃亏自己负责,捡了便宜自己发财这多少暗合了人们对于江湖的某种想象。
在现代商业精神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人们生活之时,会不会有一个领地保留着古老的交易模式?
如果契约精神不是建立在商品本身的价值上,而是建立在共同的心理认同上,市场将会演变成怎样的状态?
路边小店黄色的灯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地上投射出细碎的光,黝黑的中年妇女将手电筒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摊主们将汽车一排排摞在市场里,车距不超过10厘米,又从后备厢中掏出宝贝,一件件码在地上。
佛爷所在的鬼市是在帝都,这也是为什么张天元跟他认识的原因,毕竟张天元在帝都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这个鬼市之中。
除了帝都本地的“倒爷”,这里还充斥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游街艺人。
他们乘坐周二晚上到帝都的火车,摆一个通宵的摊,第二天上午又赶去下一个城市的市集。
对于他们而言,“鬼市”和其他地方的夜市并无二致。
除了小部分现代的生活用品,“鬼市”售卖的物品主要有数码产品、文玩古董、七八十年代的老物件,比如最老版本的诺基亚手机、80年代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小人书、文革年代的勋章以及一些真假难辨的明清字画和器皿如果不是用来做电影道具,这些物品几乎已经丧失了实用功能。
但是,收藏价值不言而喻。
帝都“鬼市”,更像是收藏品的初级买手市场:人们不会在灯火通明的年代再去在意这个煤油灯是否能照明,但会在意这个煤油灯会不会升值。
(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四章 倒爷的崛起
“鬼市”的出现本就有一个特别清晰的指向:钱。
清朝晚期,王公少爷败家,拿了家里的宝贝出来卖,但又怕被人发现,于是“见物不见人”。
鼎盛时期,皇城周围集中了8个鬼市。
称之“鬼市”,可以解释为两层意思:一是市内有诈,集中了很多非法渠道获得的、掺假的东西;二是开市时间特别,凌晨天黑前营业,太阳出来就收摊。
延续至今,帝都“鬼市”就只剩下大柳树鬼市。
早年神乎其神的规矩逐渐打破,但交易始终是“鬼市”的核心:卖家靠卖货收钱,买家靠收货满足自己的收藏**或者转手高价卖出赚取差价。
佛爷预计,“鬼市”的买家中,大部分是做倒卖生意的“二道贩子”,便宜是这里的最大标签。
一对刚开始在“鬼市”摆摊的年轻夫妇杵在一堆货品中央,旁边一个“老炮儿”模样的人带着浓重的帝都口音传授经验:“来‘鬼市’的都是捡漏的,你价格得便宜,让人觉得跟不要钱似的。”
佛爷有个朋友也喜欢逛鬼市,他是西餐厅老板。
热爱老玩具和早期的美国货,曾经在“鬼市”上淘到过价格非常低廉的东西,比如用五六十块钱买了在网上被炒到五六千的美国“椰菜娃娃”,一个30多斤的树脂西瓜太郎摆件,60元入手,最后以2500块钱转手到了下家。
还有个朋友是从事摩托车赛车行业的,曾花60块钱分两次收了164个第一代皮卡丘的摆件,在二手平台“闲鱼”上以2800块钱卖给了一个帝都向着太阳区的买家。
“它就是一个捡破烂的地方。东西想象不到的便宜。”佛爷当是给张天元的介绍就是这个。
自2003年起,他就是“鬼市”的常客。
当时,“鬼市”还是一个无人管理的自由市场。
2014年,佛爷甚至办过名为“鬼市”的展览,用于展出十几年来从各地“鬼市”淘来的物品。
混迹多年,佛爷捡过一个“大漏”。
他曾花低价在“鬼市”买了一个佛塔上的经幢,最后以150万的价格转给了下家“懂的人买了懂的东西,它就值这个钱”。
这样的“捡漏”故事在“鬼市”并不鲜见,但便宜不意味着不讲策略正因为无人评估旧物的现实价格,讲价过程就更像是买卖双方心理博弈的过程。
佛爷还有个购买策略就是“不管多便宜都要砍价”。
“鬼市”只有“规矩”,没有现代商业的诚信,说定了价格卖家又反悔的事情时有发生。
佛爷就见过几起因此而生的打架事件。
因此,即便价格已经低于心理价位,也要努力杀价,让卖家确信这就是个不值钱的垃圾。
除了卖货,佛爷也经常在“鬼市”淘现货,加价放到自己的货摊上卖。
他赌的是自己更懂行。
买货时,他会先从行家的角度捧货,再以挑毛病的方式贬货,一旦对方有所迟疑,就意味着他对于货真货假心里根本没底。
利用心理松动的这一刹那,价格刷的就降了下来。
文玩市场浸淫多年,佛爷心里有谱:在鬼市卖货的人,80%都不懂。
“他没有概念。我十块钱买来的,卖了五百,已经证明我很有能力了,但这跟物品本身的价值是不匹配的。”佛爷曾经在张天元面前得意地分析。
“‘鬼市’是收藏市场排价最底层的地方。”佛爷这样总结。
对于很多收藏品而言,“鬼市”是价格节节攀升的起点。
那些来这里闲逛的普通收藏者、文玩商贩、艺术家为或真或假的民间藏品不断加持,使之最终从一件流于民间的“地摊货”晋升为拍卖会上卖出高价的孤品。
佛爷的发家史始于1995年,几乎算是帝都末代“倒爷”。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过程中,出现了一批倒买倒卖小商品牟利的小商贩。
在价格双轨制的年代,他们利用计划内商品和计划外商品的价格差获取利益,随着90年代以后市场经济的发展,“倒爷”才逐渐消失。
佛爷的生意逻辑与之相似。
这个14岁就因体育特招而入伍、18岁就退伍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比别人更早地开始了原始财富的积累。
在铁路系统工作两年之后,佛爷开始在帝都文玩的集散地之一潘家园摆地摊,第一天就挣了500元。
当时,他一个月的工资是140元。
佛爷当即决定辞职,到远郊区县收货。
他经常骑自行车到帝都周边或者北河去住几天,收一些类似于鼻烟壶、翡翠的烟袋杆的老物件,拿到帝都、张家城、石家城的市场上卖,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挣三四万。
现在“鬼市”上能看到的老物件,大多数都是“倒爷”通过这种方式获取的。
在迅速迭代的中国社会,大多数人都只对新鲜事物趋之若鹜,而对那些旧物不顾一屑或者一无所知。
佛爷认识一个晋州“倒爷”,花几百块钱收了一件货真价实的皇帝龙袍,转手1800元卖给了帝都文玩店的老板,后来这件龙袍又辗转到了商人手里,现场十几件的拍卖品中,就只有这件龙袍拍出了几百万的高价。
晋州“倒爷”一下子垮了,妻子嫌弃他有眼无珠失了财,离了婚,“倒爷”从此垂头丧气,再无往日风采。
据佛爷介绍,从“鬼市”流通出去的收藏品主要会经这样的升值过程:有实体店的商人收购、有懂行的艺术家、收藏家加持,才能在拍卖会上卖出高价。
换言之,即便那件龙袍拥有几百万的价值,只要还在第一级的“倒爷”手里,卖出几百万的价格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佛爷直截了当地说:“其实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这个东西在你手里根本卖不出这个价。”
很多人以为捡到漏儿就一定能够卖到高价,那真得是太过天真了。
当初张天元要不是有几个贵人相助,就算他有鉴宝如神的本事,其实也没多大用处的。
所以倒买倒卖五年之后,佛爷审时度势地从小摊贩拓展到了文玩店店主的角色这种身份的转变能为他的货品带来更多的附加值。
(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五章 鬼市也出大件?
佛爷感觉到“鬼市”越来越乱了:清代以前的器物几乎没有,而淘到好东西的概率也越来越低了。
他甚至戏嚯说去“鬼市”是为了鉴宝:只有了解到低级市场造假工艺已经炉火纯青到什么地步,才敢在面对真品时看出细节的不同。
有一次,佛爷看到了石头打磨的文房四宝,卖相优质,十分心动,听到五六百的价格,犹豫一番后放弃了。
后来,他在别的市场看到了相同的物品:进价为三十。
“鬼市”变了。
在所有多年浸淫“鬼市”的人眼中,这是一个可以迅速达成共识的事实。
去年夏天开始,媒体对于“鬼市”的持续报道吸引了大量的新兴人类:有成群结队去“逛街”的,有拍照在朋友圈显摆的,还有做直播的……
已经连续去“鬼市”五年的佛爷对此很生气,觉得嘈杂的人群污染了“鬼市”安静的氛围。
佛爷每次去“鬼市”只为能有个盼头,虽然未必能捡漏或者卖出好东西,但依然乐此不疲,以至于每到周二下午就开始激动万分。
然而,当“鬼市”在日渐为人所知的今天,佛爷却有了些许的厌倦,他语气激动地捍卫着淘货者的私有领地:“一帮少男少女,来cosplay了,你干嘛来了,买东西还是干嘛来了?”
互联网的触角自然也延伸到了这里。
以前的摊贩对于不懂的货,觉得没亏也就卖了,现在则会用淘宝拍照、了解价位,然后才会出手。
“水涨船高。”佛爷对张天元说,“人多了,需求多了,卖的东西自然就贵了。”
这些年,佛爷在“鬼市”的生意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
很多影视剧的导演或者剧务会到“鬼市”淘旧货用于年代戏的拍摄,也会从佛爷手上收货。
佛爷机灵,一批货高价卖给剧组,等拍完戏,再花些钱买通剧务,低价回收,然后再卖给下一波拍戏的人。
对于他来说,这是100%躺着挣钱的事儿。
洛杉矶的鬼市,与帝都鬼市虽然相距非常遥远,但是这里面的门道却几乎是相通的。
早前张天元听杨怀仁说,以前这鬼市上好东西非常多。
然而现在基本上都是假货赝品,鬼市的摊贩大多是来自周边的一二道贩子,他们专门走街串巷收集陈货再拿到美国洛杉矶的鬼市进行兜售。
由于近年古玩作假猖獗,为了谋取暴利,他们也开始定点进货批发伪品,再将这些伪品与收集来的陈货掺杂在一起出售。
当然有些时候,这些摊贩自己也不太清楚收集来的陈货是好是坏,这个时候,就有令逛鬼市的张天元们梦寐以求的“漏”了。
另外,还有一些摊贩是真得从中国、日本、印度,甚至美国本土的农村和边远地区铲地皮弄到的好东西。
真遇上这种人,那捡漏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毕竟真要说起来,这民间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张天元曾经就有过类似的捡漏经。
只可惜这种摊贩比较少,你得看运气。
总归一个道理,鬼市上的东西,虽然如今赝品也是居多,可是真品的数量还是比白天那些古玩市场的摊位上多的。
来鬼市的这些摊贩,有七八成那都是对古董古玩一点都不了解的,会把好东西便宜卖出去,那也就属于正常了。
正转悠着,那边柳怜忽然间打过来一个电话。
说让张天元赶紧过去,可能发现龙泉窑的瓷器了。
张天元一听这个就神清气爽了。
龙泉窑啊!
这可是中国史上最着名的民窑,它开创于三国两晋,结束于清代,生产瓷器的史长达1600多年,是中国制瓷史上最长的一个瓷窑系。
龙泉窑又名弟窑,跟宋代五大名窑之一的哥窑相对应,关于哥窑和弟窑,古代史文献上有记述。
南宋有章生一、章生二兄弟,章生一在两浙路处州也就是现代的江浙一带建了琉田窑,章生二在江浙龙泉县建了章窑,因为是哥俩所建,故有哥窑、弟窑之分,又因为章窑地处龙泉,故称龙泉窑。
宋代是汉民族苦难史的开端,北宋时与辽国对峙,南宋时又与金国隔江对峙,后来被蒙古所灭。
龙泉窑就在这种特殊的史背景下走向瓷器烧造的辉煌时期,北宋覆灭后,北方人口大量南迁,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南移,北方汝窑、定窑等名窑被战火所破坏,其制瓷技术传入到南方。
这时的龙泉窑结合南技北艺,迅速走向成熟,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进而形成一个较大的瓷窑体系。
由于龙泉窑作为民窑的时期很长,它的瓷器在中国南方流传非常广,从川州到上浦都有龙泉窑的瓷器出土。
再加上现在走私猖獗,在美国的鬼市上发现龙泉窑的瓷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等张天元风急火燎地赶到这个摊位的时候,发现柳怜正蹲在一个瓷器旁边仔细鉴定着一件青瓷。
确切一点说,是一件青瓷笔洗。
笔洗是文房四宝中除笔、墨、纸、砚之外最常见的一种文房用具,它是用来盛水洗笔的器皿,以形制乖巧、种类繁多、雅致精美而广受青睐,传世的笔洗中,有很多都是艺术珍品。
这件笔洗敛口,圆唇,浅弧腹,三扁形兽足,内底平坦,通体施豆青釉,色如青玉,光亮透明,柔和淡雅,灰白色胎,腹部刻划棱形纹带,造型淳朴,稳重。
龙泉青瓷始烧于北宋早期,是我国南方的着名瓷窑。
南宋晚期烧制成功的粉青釉和梅子青釉,使青瓷釉之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而这个笔洗,就是粉青釉的一种。
但具体是不是真的,还需要进一步鉴定,这也是为什么柳怜没有立即购入的原因。
张天元没有说话,而是仔细观察起了摊位上的那些瓷器。
听摊贩在那里吹嘘,说自己摊位上的东西都是从中国搞来的正宗的龙泉窑瓷器。
这种话,张天元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中国人非常喜欢青瓷,甚至在古代也是备受推崇。
它以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的特质被誉为瓷器之花,唐代诗人陆龟蒙曾以“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的名句来赞美青瓷,诗中的越窑指的就是龙泉窑。
(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六章 拆房发现的古董
在南宋时期,龙泉窑将青瓷的发展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只可惜最后毁在了蒙古人的铁蹄之下,由于元朝时期注重大器形的青花瓷,小器形青瓷的发展几近停滞。
到了明朝时期,龙泉青瓷在烧造工艺上又达到了一个令后人难以企及的巅峰,可惜又毁于满清鞑子的战火,从此,龙泉窑一蹶不振,青瓷令人叹惋的绝唱戛然而止。
龙泉窑青瓷最终走向没落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还是战火的原因,文化永远处于军事之下,没有军事保护的文化,最终也只能是走向毁灭的无奈。
柳怜手中的那件粉青釉笔洗,单单从表面色泽上来看,应该是真品,只不过因为这是在灯光之下看到的,所以看到的并不是那么真切。
摊贩坑人,其实也是在依赖这种灯光制造的氛围。
很多围观的人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选择离开了。
你想想啊,龙泉窑青瓷啊,这是多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易出现在这种不入流的鬼市之中呢?
正因为如此,虽然很多人看热闹起劲,但却绝对不会出手去买的。
他要真买,那就是傻了。
“张大哥,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柳怜看向张天元低声问道。
“看不准。”
张天元摇了摇头,说的比较含蓄。
柳怜皱了皱眉,将嘴凑在张天元的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张大哥,你莫要担心,如果这东西是真的,我也买不起,因为我手头没那么多钱了,东西归你。”
“你误会了。”
张天元可没有抢夺东西的意思,只是柳怜手中的粉青釉笔洗的确不怎么样。
虽然从色泽和整体架构上判断都像是真的,但已经摸了那么多赝品青瓷的张天元,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东西有问题。
粉青釉为生坯挂胎,胎中带灰,入窑经过1180--1230摄氏度高温还原焰烧制而成。
由于石灰碱釉高温下粘度较大,即高温下不易流釉,因此釉层可施得厚,使器物的釉色通过适当的温度和还原气氛达到柔和淡雅的玉质感。
粉青釉的釉层中含有大量的小气泡和未熔石英颗粒,它们使进入釉层的光线发生强烈散射,从而在外观上形成一种和普通玻璃釉完全不一样的艺术效果。
南宋许多瓷窑均烧制粉青釉,郊坛下官窑亦烧成仿龙泉窑粉青。
明、清时期的景德镇窑烧制的粉青釉,釉中除铁外,还有微量的钴元素,因此呈现浅湖绿中闪微蓝的颜色。
张天元根据经验判断之后,又动用了鉴字诀,可以说,这件东西除了表面上看起来像粉青釉之外,其余都是假的。
粉青釉的特点一项也没有,而这一切都在他的眼睛之下暴露无遗。
他拿起东西笑着对摊主说道:“正宗的粉青釉龙泉瓷,最少价值也得几百万人民币,我倒是很想听听,你这东西准备开多少价钱?”
听到这番话,摊主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自己遇到行家了。
他是摊主,当然知道自己的东西怎么样,所以心里头必然是有鬼的,不敢要太高的价钱。
比如说这龙泉瓷动辄数百万人民币,他在鬼市上卖,却只能要一两千,甚至一两百美金。
如果真是龙泉窑瓷器,会卖这么便宜吗?
当然,就有那些傻子会上当,以为捡了漏,但那种人是绝对不会直接说这东西价值多少的。
张天元说出来,就是要告诉这摊主自己是行家,不用打小算盘,没用。
摊主嘿嘿笑道:“看您应该是从中国来的行家吧,我也就不跟您瞎说了,我要真有正宗的龙泉粉青釉,那还用得着在这种地方受冷?早就拿去正规的拍卖行了,这么给您说吧,东西不是龙泉粉青釉,但也是有年代的,我在中国收货的时候,正赶上一个地方拆迁……”
张天元暗暗笑了笑,得,故事来了。
从中国到美国,怎么始终逃不出这么一个套路啊。
龙泉青瓷不光在国内家喻户晓,在国外也是赫赫有名,这龙泉青瓷是中国人的叫法,西方人单独给龙泉窑青瓷起了一个特定的洋名,叫做塞拉同或雪拉同,法语为céladon。
塞拉同来自法语,十六世纪晚期,龙泉青瓷第一次运到欧洲就引起了轰动,那时的欧洲人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瓷器,他们无法形容它那绝美的青色,最后,他们就用当时在法国“票房”很高的戏剧《牧羊女》中男主角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瓷器,那个男主角穿着青色的长衫,名字就叫塞拉同。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中国瓷器曾经在欧洲非常受欢迎,那是只有贵族才配实用的东西。
就连白银黄金都无法与其相比。
传说很多贵族在用餐的时候,只有自己能用青瓷餐具,而客人用的则是银制餐具。
这里是美国,知道塞拉同的可不少,喜欢这种龙窑青瓷的人自然也不少。
这摊贩说了半天废话,讲了半天故事,不光是给张天元听的,还有给旁边路过的那些人听的意思。
只是看到那些人没什么购买的意思,就咬了咬牙对张天元说道:“这样吧,看您是行家,肯定知道这东西的好,一万美金,您要的话就拿走。”
“呵呵,这种价你还真敢要啊?”
张天元笑道。
“先生您不能这么说啊,这拆迁挖出宝的事情不是没有过,最近新闻上一直报道的,英国一家拆迁公司近日在拆毁一座位于多塞特郡桑斯伯恩市的旧房子时,发现了多块稀有的维多利亚时期的荷兰代尔夫特瓷砖,总价值竟然高达5万英镑。
也就是约49万元人民币。
当时,拆迁公司工程队负责人莫尔顿和其他工作人员在将壁炉后面的一面用砖做成的墙推倒后,意外发现了藏在墙后面的这些瓷砖,手中的电钻距这些瓷砖仅一步之遥。
莫尔顿称当他们看到这些瓷砖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的砖墙显然是一面假墙,只是为了保护后面的这些瓷砖。
根据合同,该工程队可以保留所有在房中发现的财产,这意味着他们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代尔夫特瓷砖是一种产于荷兰的陶器,颜色为白底手绘蓝花,类似中国的青花瓷,在陶瓷界属于非常稀有的品种。”
摊主振振有词地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七章 梅子青釉笔洗
那摊主振振有词地继续说道:“别人都能在拆房子的时候发现宝贝,我们自然也可以啊,这东西您买回去,那搞不好就是个宝贝啊。”
古玩市场就是如此。
一件东西,很少会有明码标价的,甚至同一个摊位上,不同的人都会给出你不同的价格。
厉害的摊主,往往都是根据客人的反应来定价的。
如果看你是个精明人,不会要的过分。
可如果看你是个半桶水,那肯定是要狠狠宰上一笔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那三寸不烂之舌啊。
张天元笑了笑道:“没错,这要是个宝,我自然发了,可若不是宝,那我岂不是亏了?既然你觉得这东西能够让你一夜暴富,那么您就留着吧,我再看看别的。”
摊主见张天元对这东西没了兴趣,知道是砍价的策略,可是他也没办法。
遇到这种行家,你要价还真不能太离谱了。
“客人,您就直接给个价吧,如果我能接受,卖给你又何妨?”
摊主终于是打算让步了。
“一千美金,我就要,我就只当是买彩票了,不过这彩票也是有点贵啊。”
张天元淡淡说道。
“哎呦呵,不愧是中国来的老乡啊,您这砍价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得了,一千就一千吧,唉,我也是看着你投缘,不然这个价,怎么也是不肯卖的。”
摊主一幅很无奈的样子,其实心里头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张天元将那笔洗拿起来给了柳怜:“我说过,这东西是赝品,不过一千美金还是值得,你拿着吧。”
自始至终,张天元都不觉得这东西是真的。
不过如今即便是高仿,也有价值十多万人民币的,这件粉青釉笔洗虽然是后世高仿,但还颇有点古人瓷器的味道,一千美金买回去摆在大厅里,估计没几个人看得出来是仿的。
只是这东西毕竟是柳怜先看中的,他可不想跟柳怜抢,毕竟这也不是真家伙。
“好吧,我就不客气了,不过钱我待会儿还给你。”
柳怜本不想要,可是见张天元并不在意这件笔洗,也就接受了。
“钱直接给他就行了。”
张天元指了指摊主说道。
反正不管是他给还是柳怜给,摊主肯定都不会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钱而已。
古玩市场这水份可是很大的,别看张天元直接从一万美金砍到了一千美金,这摊主肯定还是赚翻了,估计这件东西进价就是几百人民币。
尤其这鬼市,更是如此,在这里砍价,你就不用在意多少,直接往死了砍,那都绝对没问题。
当然张天元不想砍得太狠了,因为他的目标是这摊位上的另外一件东西。
要知道,所谓的粉青釉笔洗可是这摊位上的镇摊之宝,如果价格太低了,那么这个摊主在卖别的东西的时候,势必会将价格抬上不少的,毕竟人家也不想吃亏嘛。
那也是一件笔洗,也被摊主说成是龙泉窑的,只不过不是粉青釉,而是梅子青釉。
南宋末期,龙泉窑进入鼎盛时期,粉青和梅子青的烧制成功,巧夺天工,在我国瓷器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特别是梅子青釉瓷器,达到了青瓷釉色的巅峰,其釉层丰润,釉色青碧,光泽柔和,晶莹滋润,胜似翡翠。
它不仅意味着龙泉窑制瓷技术水平的提高,其本身也包含了更丰富的审美意蕴。
有所谓“梅子正青,色如挂枝初梅,青翠碧绿,莹澈剔透”之说。
南宋时期生产的龙泉窑梅子青也属凤毛麟角,求之难得,所以传世极少,弥足珍贵。
旧时文人书斋案头的文房用具中,用来盛水洗笔的笔洗是不可或缺的器具之一。
笔洗除了实用价值之外,因其雅致精巧、造型装饰各有千秋,深得追求优雅和精致生活情趣文人墨客的喜爱。
笔洗的材质中,有本来就非常名贵的玉、玛瑙、珐琅、象牙和犀角等。
这样的笔洗,当然身价不菲。
便是最为常见、传世量最多的瓷笔洗,也不乏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所以笔洗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收藏家猎取的对象。
民国年间,北平琉璃厂雅文斋古玩铺掌柜肖书农,应邀去一家老宅门鉴定一件法花罐。
鉴定之后,从上房出来,他偶尔一回头,只见廊檐底下堆着一堆破破烂烂的瓶瓶罐罐。
而且其中有一件海棠式笔洗。
于是他笑问送他的王老太太,“这堆破烂卖不卖?”
王老太太说:“反正都是些破烂东西,也没人给我收拾,你愿意要你弄走。”
于是,肖书农出了宅院,找到一个收破烂的,把一堆瓶瓶罐罐都卖给了他,自己则留下那件海棠式笔洗。
然后给老太太留下了5块大洋。
肖书农回到雅文斋,把笔洗用肥皂水刷洗干净,仔细鉴定后,确认是北宋哥窑式笔洗,能卖到600块银元。
肖书农偶尔一回头,拣了个大漏。
老收藏家陈重远的《古玩谈旧闻》中,有一个“翠镯换钧窑笔洗”的故事。
说的是民国时期,北平一位老翰林娶了位年轻的姨太太,这位姨太太私自将老翰林珍藏的宋代钧窑笔洗拿去换了一只她心仪的翠镯。
当老翰林得知小老婆用笔洗换了翠镯后,不由得火冒三丈,浑身颤抖,高声喊道:“你太混啦!那宋钧窑笔洗是光绪爷赏的,是我的传家宝。别说一只翠镯,百副翠镯也换不到!‘钧窑一具千重厦’,你哪里知道?!太混!太混了!”
小老婆也不示弱,跳着脚儿还口:“光绪爷赏你宝,你怎么去洪宪皇帝哪儿去磕头、称臣效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句话像刀一样,戳在老翰林的心窝子上。
“卖漏”让翰林一病不起,不久就命归西天。
而换得这件笔洗的珠宝店主人,又与其他古玩商合伙,卖了1.4万元,买主又将它卖给美国古董商,得到了2.5万块银元,这些钱在1930年能购得京东平原上千亩好土地!
安省藏家朱昌发,用6年时间诚心换取宫廷御用斗彩笔洗的故事,是古玩爱好者对珍品执着追求的典型。
2000年,他听说肥西三河镇一名离休老干部家有个传世瓷器,他就慕名前去拜访了那位78岁的老人。
(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八章 到底谁才是二傻子
朱昌发见到老人家。
老人家却斩钉截铁地说,“传世之宝”纯属谣传。
朱昌发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和老人交上了朋友。
他经常去拜访老人,诚心终于感动了老人,2004年老人终于让朱昌发看了斗彩笔洗。
这件笔洗,口径33厘米,高8.5厘米,有凤凰登枝、迎客松、梅花、葵花等图案,色彩鲜艳、品相完美。
后来老人摔伤住院,他跑前跑后照料,像儿女孝敬父母一样,到2006年,老人终于同意将自己的传家宝转让给他。
古玩因蕴藏着深厚的史文化底蕴,所以显得倍加精彩。
而古玩收藏的故事,反映了人世间的善恶美丑,同样给人一种咀嚼橄榄、回味不尽的感觉。
对于文化人来说,能有一件好的笔洗,那也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好事儿。
张天元也喜欢笔洗。
他偶尔写写字,好的笔洗能给人好的心情嘛。
“我最近练毛笔字,还真就缺个笔洗,干脆再随意买个吧。”
张天元一边说着话,一边顺手拿起了放在摊位上的那件梅子青釉笔洗。
摊主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高兴,今天真是遇到一个二傻子,终于可以狠狠赚上一笔了,所以自然不会拦阻他。
张天元将那梅子青笔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件宝杵纹洗,目测高4cm,口径14.1cm,足径7.6cm。
以张天元鉴字诀目前的精准程度,这个大小基本上差不多。
该宝杵洗模印成型,敞口,浅腹,直壁,浅圈足,器底施釉,涩胎一圈。
洗内心印十字宝杵纹,外刻凹弦纹一道,内外以宝翠色釉面装饰为主。
这东西内底心印宝杵花纹,外壁光素。
釉色青翠浓郁,极为莹润,玻璃质感强,釉面无冰裂纹,釉中满布气泡,釉色呈翡翠状。
该洗圈足底端积釉处形成较厚的釉胎,印纹清晰,纹饰及口沿釉薄处呈白色,胎体厚重,精美大方,如果没看错的话,真应该是龙泉青瓷中的极品。
要知道,梅子青是宋代龙泉窑创烧的一种着名青釉品种,釉色浓翠莹润,如青梅色泽,故而得名。
宋代龙泉窑的梅子青釉,是青釉中的代表作,其色可与高级翡翠媲美。釉层较厚,釉面光亮,玻化程度高,釉面不开纹片,质莹如玉,其色近似梅树中生长着的“梅子”。
对比张天元手中的这件笔洗,完全是一模一样,这足以证明张天元是没有选错东西的。
更不要说他还特意用鉴字诀鉴定了一番,就是怕自己看走眼了。
看到这里,张天元心中非常激动。
甚至那只握着梅子青笔洗的手都有点不太听使唤了。
好在他有地气可以缓解这种激动和紧张,否则今天真得要露馅不可。
迄今为止,国内还未出现过梅子青笔洗,这基本算是一项古董的空白。
如果张天元将这东西拿回国去,在神罗博物馆之中展览,那么势必会吸引众多的专家和业内人士前去欣赏的。
到了那时,他的神罗集团又要掀起一阵古董街的民族风了。
烧制梅子青釉时对瓷胎的要求较高,釉料采用高温下不易流动的石灰碱釉,以便于数次施釉以增加釉层的厚度。
在1250--1280摄氏度高温和较强的还原气氛下烧造,釉层厚而透明,釉质莹润,苍翠欲滴。
有史料载,梅子青品种仅在南宋一朝烧造,存世极少,又多为仿古铜器和玉器造型的古雅之品,弥足珍贵。
梅子青釉瓷以铁为主要着色元素,采用多次施釉法,入窑后经高温强还原火焰烧成,釉色莹润青翠犹如青梅故而得名,梅子青釉是南宋时期龙泉窑创烧并迅速达到巅峰随即又走向衰败的青釉品种。
张天元现在能够百分之百断定这东西是南宋的龙泉窑。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寻找这笔洗上的缺陷。
这当然是为了砍价做准备的。
东西品相越差,当然买下来就越便宜。
至于修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问题。
别人可能完全无法修复的东西,到了他这里,却非常简单。
不过麻烦的是,这梅子青笔洗品相非常好,竟然一点磕碰的痕迹都没有,保存完整得简直就像是新的一般。
看到这里,张天元忽然间笑了。
物极必反啊。
这东西品相太好,其实也可以用来砍价。
想到这里,他看向那摊贩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板好眼力啊,这件梅子青笔洗,跟那件粉青釉笔洗是一对,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挖出来的,而且保存还更加完整,这价格嘛,自然是要更贵一些的。”
摊主嘿嘿笑道。
“行了,你也就别跟我这儿瞎说了,这件梅子青笔洗,不仅做工不如刚刚那件粉青釉,而且上面也没有磕碰,这说明两件东西肯定不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张天元说道:“别打马虎眼,说个实惠价吧,如果合适我就拿了。”
“这样,看老板你是个行家,我也不坑你,这东西两千美金您拿走,怎么样?”
摊主笑眯眯地说道。
“五百美金,给不给?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你心里头应该最清楚吧,别给我说是工地上的,这东西明显看起来就是新的,不知道是哪家工厂里面的产品。”
张天元撇了撇嘴道:“要不是因为在美国买不到类似的仿品,我也不会给你开这么高的价。”
其实古玩全凭一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真的能说成假的,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这种事儿在古玩行里头是非常常见的。
这个摊主明显是不认得这梅子青釉笔洗的。
在摊主眼里头,恐怕这就是一件进价不足一百美金的工厂产品而已,所以张天元这么说,摊主不仅不会反驳,反而还会觉得张天元厉害。
“唉,遇到您啊,算是我吃亏,不过五百美金还是太少了,再给加一百吧,我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摊主叹了口气道。
“好吧好吧,我也是真得懒得跟你嗦了,看你也不容易,就六百美金吧。”
张天元也不想继续折腾了,这个时候,就要见好就收,万一继续折腾下去,搞不好把这生意就给折腾没了,那才叫一个冤枉呢。
(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九章 赵孟頫的书画
说完话,张天元直接取出六百美金给了摊主,将那笔洗小心翼翼放到了包里。
“咱们走吧。”
张天元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多待,招唿了柳怜等人一声,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摊主还在那里喜滋滋地数着钱。
所以说啊,知识就是金钱这话真没错,这摊主要是知道那梅子青釉笔洗的真相,恐怕非得跟张天元大战三百回合不可。
毕竟财帛动人心啊,这年头,鬼市的规矩也不是那么严格了,太乱了。
此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柳怜等妹子们都累了,实在熬不住,就一起回农场了。
张天元此时却不累,相反他很兴奋。
虽然来洛杉矶鬼市只是第二次,可是这里的好东西却让他是大开眼界,如果不继续逛逛的话,他还真得觉着有些可惜了。
反正晚上的鬼市也快散了,他准备抓紧时间再好好逛一会儿。
他的这个决定,真得是太对了。
否则的话,必然是要错过接下来两件相当不错的好东西。
虽说未必价值连城,可是东西却绝对不错,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
这其中一件东西,竟然是赵孟的书画作品。
赵孟既精通书法,又精通绘画,二者结合在一起的作品在市面上也有,大多拍卖价格都在一千万人民币以上。
在2011年石头城经典春季拍卖会中国古代书画专场之上,赵孟手书的《常清静经》,经过十几轮的激烈竞拍,最后以1700万的价格成交。
而赵孟和杨叔谦合作的作品《重辑尚书集注序言》,也以1500万元的价格成交。
2012年12月9日,赵孟的画作《三马图》和楷书作品《圆通殿志》合在一起拍出了1.26亿人民币的天价,这是中国书画作品在美国拍出的最高价格,据说买主是个中国人。
赵孟的书法价格一直在上涨,特别是他的楷书作品,已经被炒到了一个天价的地步。
2013年,赵孟的手书楷书《千字文》以1725万的价格拍卖成交。
古代书法的拍卖价格一直都不是非常的高,一幅书法作品能够被拍到500万左右,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而赵孟的书法价格基本维持在千万左右,他的书画作品更是高达数千万。
2008年,赵孟的画作《滦菊图》以5442万的价格成交。
近年来,中国古代书法和绘画作品屡屡拍出天价,这说明现在的收藏市场之上,书法作品已经渐渐受到藏家的喜爱。
以前的保存技术不太发达,所以书画市场比较冷淡,随着科技的发达,书画的保存更加的安全方便。
赵孟书法由于其艺术性很强,所以赵孟书法的价格这几年也在逐步上涨。
赵孟博学多才,他在诗文、书画和金石研究都有很高的造诣,特别是书法和绘画成就最高,开创元代新画风,有着“元人书画之王”的称号。
赵孟善于书写各种类型的书法字体,但是以楷、行书着称于世。
他的书法风格独特、笔法圆熟,创立了“赵体”书,与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并称“楷书四大家”。
赵孟的书法,因熟而俗,这是明代书法家董其昌的评价。
董其昌作为明代着名书法家,他的一生都是早于已做古人的赵孟在比赛,可是一生都没能超过赵孟。
赵孟是元代初期很有影响的书法家,得到的赞誉很高。
据传说,赵氏书法早岁学“妙悟八法,留神古雅”的宋高宗赵构的书法,中年时候学习学“钟繇及羲献诸家”,晚年师法李北海。
此外,他还临摹过唐朝着名的石碑和一些名家的书法作品。
虞集称他:“楷法深得《洛神赋》,而揽其标。行书诣《圣教序》,而入其室。至于草书,饱《十七帖》而度其形。”
他是集晋、唐书法之大成的很有成就的书法家。同时代的书家对他十分推崇,后世有人将其列入楷书四大家:“颜、柳、欧、赵”。
对于赵孟的书法的欣赏,是很多人非常享受的一件事情,因为就算你对书法欣赏一片空白,你也能欣赏到赵孟书法之中的美丽之处。
他的书法,形意结合,不管你是喜欢书法的形态美,还是笔式的韵律美,都能在赵孟的书法之中,找到你想要的。
当张天元在灯光之下审视这幅作品的时候,同时也在审视这个摊主。
摊主看起来有些神色悲凉,让人不由得产生同情之意。
这种悲凉真得不是装出来的。
想要装出这种悲凉,那可是不怎么容易的。
“老板,这幅字怎么卖?”
张天元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看着给吧。”
摊主随口说道:“但是不能低于十万美金。”
“没问题,但是能告诉我这幅作品是怎么来的吗?”
张天元真得很感兴趣,这幅看起来从未问世过的赵孟的经典书画作品,到底怎么会流落到这鬼市之上。
“先交易。”
摊主抬起头看向张天元,眼中多了一分神采。
在鬼市上要十万美金这种高价,基本上不可能卖出去东西。
但张天元却真敢掏十万美金,这可不是小数目。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去那边的咖啡馆吧,交易起来也安全?”
张天元说道。
“好。”
摊主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卖,就只有这一幅书画,因此也不介意现在就收摊。
张天元也是看时间差不多了,这鬼市已经陆续有人收拾了摊位,准备早市,或者干脆回家了。
再逛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把这个交易拿下。
两个人到了咖啡馆类进行了交易。
摊主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咖啡,终于是打开了话匣子。
“我姓马,这个事儿是从我家人那里听来的。
从前,昆山以鱼米茶叶瓷器丝绸远近闻名,各地客商来来往往。
其中马记商号的马有德会做生意,迅速壮大。
恰逢负责御用贡品的叶家商号犯了事,马有德趁机谋了这个优差,着实挣了些银子。
马有德财大气粗,嫌老宅不足以和他的身份匹配,就在城南新建了一所大宅。
门前碧波荡漾,西南遥对一峰。
可谓山明水秀,一看就是纳财进宝的所在。”
(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零章 古董背后的仇怨
“选了个风水极好的地方,择了个黄道吉日,马有德带着家眷连同下人仆从百余口搬进新居。
没想到马老太太体弱经不住劳顿,居然犯了痰症,当天夜里就去世了。
乔迁之喜的宴席改成了送殡的丧宴,马有德感到大大的晦气。
这时,商号里却做成了一笔史无前例的大生意,京里新上任的买办陈大人匆匆赶来,为太后寿诞采购。
陈大人面如美玉,仪容丰美,虽然年少,却甚是懂得为官敛财之道,与马有德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单这一笔生意足以挣回新宅院的花费,马有德转悲为喜。
然而,马有德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的事越发离奇。
过了几天,小妾玉翠好端端的无故疯了。
马夫人只生养了一个女儿,眼见女儿都招了夫婿,却再也不见有孕。
马有德为了开枝散叶,延续子嗣,这才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玉翠。
没想到天不从人愿,玉翠偏偏又得了失心疯。
玉翠疯疯癫癫,大晚上一个人在院子里摆酒赏月,对着空座位频频劝酒,好像坐着看不见的人似的。
马有德问她与何人喝酒,玉翠笑嘻嘻地说:‘和地府判官,还有一众鬼差。他们就住在家里啊,天天在这里升堂办案。’
马有德不放心,私下找风水先生相看。
没想到请遍了昆山的风水先生,众口一词都说这里藏风聚气,是个纳财进宝的吉宅。
既然是吉宅,怎么会接连出事?玉翠口口声声说的判官鬼差又是怎么回事?马有德百思不得其解。
这日刚到内宅,就听见玉翠房里忙乱吵闹不已。
马有德进去一看,原来是玉翠狂性大发,口口声声说判官拿着生死簿,勾去了小姐姑爷的名字,怕是活不成了。
马夫人听得胆战心惊,央告道:‘老爷,旧宅虽然浅窄,倒也住得下。自搬到这里就频繁出事,我们还是搬回去吧!’
马有德听了,脸色一沉,道:‘这里是难得的风水吉宅,你不要信口胡说。玉翠已经疯了,一个疯子的话如何信得?’
马有德自有他的打算,自从搬到这里,马记商号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其他商号望尘莫及。他怎么舍得搬离这里?
正闹哄哄的没个开交,家丁鬼催着一样跑进来,气喘吁吁道:‘老爷,夫人,不好……不好了!小姐和姑爷去法华寺上香,路上遇到劫匪,被歹人劫了去。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马夫人一听,立刻晕了过去。玉翠恐惧得抱住头,大叫:‘死了,一定是死了!判官又来拿人了,不要拿我,不要拿我!’
马有德三伏天如置身冰窖一样,浑身战栗。
马府正在人仰马翻之际,陈大人却从京城赶来。
一见马有德就大声道喜,原来皇上要广选秀女,充实后宫。
不消说动用之物也要大肆买办,这可是个搂钱的绝好机会。
马有德闻之大喜,但一想到家里人口不宁,女儿女婿生死未卜,喜气就打消了大半。
陈大人见他愁眉不展,笑道;‘马兄的商号可谓日进斗金,不消三五年,不怕没有石崇之富,怎么郁闷不乐?’
马有德将缘故一说,苦笑道:‘短短几个月,家母病逝,贱妾疯癫,女儿女婿生死未卜。三五年之后,焉知我马家还有没有人在?’
陈大人听了,纳罕道:‘居然有这样怪事!京中有个铁口神算石半仙,凭着祖上传下来的宅局葬经为人看宅相地,神算百出,何不请来看看?’
马有德如得了救命稻草,连忙央告陈大人周全此事。
陈大人满口答应,即日差人回京,务必将石半仙接过来。
御用贡品尚未筹办停当,石半仙就赶来了。
这石半仙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照例在马府走了一圈。
看完点头道:‘吉宅,是个难得的纳财进宝地。’
马有德一听,急忙道:‘老神仙,这宅子聚财是端的了得,只是人口不宁,它纵能聚得天下钱财,我也无福消受啊!’
‘宅院并无不妥之处,我们去外面看看吧!’石半仙捻须道。
马有德连忙带路,一行人找了个登高望远之处。
放眼望去,独峰入云,水环玉带。马府新宅正在明山秀水之间,怎么看都是风水宝地。
石半仙细细查看,忽然脸色大变,骇然道:‘原来是判官聚财阴阳宅,我只在宅经上看到过,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种风水!’
这话正对上玉翠提到的判官,马有德知道石半仙找到了关键所在,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你们仔细看,那座山峰像什么?’石半仙先不说怎么回事,只让他们看西南的山峰。马有德仔细一看,不禁脸色大变,惊诧不已道:‘帽子!地府判官的帽子!’
那座山峰上窄下丰,高出两峰相对耸立,锥子一般。
平时并不注意,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和戏文里地府判官戴的帽子极为相似。
石半仙点头,道:‘这座山峰酷似判官帽,山形又避阳取阴。马府宅院刚好在其笼罩之下,就相当是森罗殿前判官收冥钱的地方,这在风水上叫做判官聚财。你在阴宅冥府上建宅院,这就成了聚财阴阳宅,是个能得天下富贵的地方。所以你们马记商号才会财源滚滚,势不可挡。但凡事有得有失,你活人住阴宅,纵然敛尽天下之财,可惜无福消受啊!’
‘先生真乃神人,请救救我们一家老少!’马有德心服口服,连连央告。
石半仙道:‘这个不难,另择一处宅院,舍弃这里不住,也就是了。’
马有德哪里舍得这天大富贵,不禁面色赧然:‘请活神仙周全个法子,怎么能两全才好。’
陈大人也在一旁附和:‘人生在世,名利当先,岂有愿意拱手相让这天大富贵的?石神仙你好歹想个法子,帮人帮到底。’
石半仙为难道:‘办法倒也有一个,只是终究是逆天而为,怕是不妥。’
马有德听了大喜,立刻许诺黄金百两相酬。
这个时候的马有德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一步步踏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一章 冤冤相报
“石半仙想了想,掐指一算,道:‘三天之后是冥府点检鬼卒的日子,你速准备五千瓷人,须得神态各异,烧制上姓名八字。我替你点穴深葬,这就顶得上你马家世世代代的子孙后人了。记住,一定得是瓷人,木人腐烂,铁人锈渍,惟有瓷人才能长存。’
马有德如得了救命符一般,连连点头。
陈大人担忧道:‘进贡的瓷器还没烧制出来,这五千瓷人既要神态各异,又要烧制上姓名八字,工程浩大。只有三天时间,来得及吗?’
马有德笑道:‘这个却不难,我一定如期赶制出来。’原来马有德除了日常供货的瓷器烧制厂,私下还另有一队工艺高超的工匠。
三天很快过去,陈大人早早来到马府,马有德准备的瓷人尚有一部分没有运到。
石半仙准备好黄纸、朱砂、罗盘等器具,单等着五千瓷人到齐。
不一会,最后十盒罗列整齐的瓷人运到了。
这些瓷人虽然高不过尺许,却是男女老幼都有,形态逼真,背后各有烧制上的姓名八字。
石半仙并不急于点穴下葬,而是逐个看那些背后的姓名八字。
马有德道:‘老神仙请放心,这些瓷人的姓名八字虽然是胡乱起的,却绝对没有重复。我一家性命在此,岂敢儿戏?’
石半仙但笑不语,让马有德摸不着头脑。石半仙仔细翻检,不时挑出一个瓷人放在一旁。
又挑出几个,一并呈给陈大人。陈大人接过来,这时随从呈上一片花瓶碎瓷。陈大人仔细比较,脸色越来越凝重。
马有德暗叫不好,但是已经晚了。
‘马有德,这片如意瓶残片你应当眼熟吧?瓷人上的字迹居然与残片上的字迹一致,你有何话说?’陈大人冷冷道。
那片碎瓷正是如意瓶残片,由前不久犯事的叶家商号经办。
这种如意瓶以男女合欢的秋宫图为造型,多是供皇上在寝宫把玩。
有次侍寝的妃子无意中打破了,没想到内壁上居然有字。
皇上一看,竟是他与皇后的名讳,被以巫术恶毒诅咒。
皇上吃一惊,将另外几只如意瓶摔碎查看,果然又找到两只有字的。
皇上龙颜大怒,将负责采购的买办王大人连同叶家一族,满门抄斩。
瓷人上出现了与如意瓶相同的笔迹,马有德心底忐忑,面上却佯装镇静自若:‘笔迹相仿也是有的,大人此举岂不是疑我吗?’
‘那瓷人神态逼真,与如意瓶上的合欢男女颇为神似,你又怎么解释?’陈大人逼问。
‘匠人手笔,多是类似的。’马有德冷汗直下,兀自强撑道。
陈大人冷笑一声,道:‘把人带上来!’
这时差役押着一队烧瓷工匠进来,其中一个瘦小的男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差役一松手,立刻扑倒在地上。
马有德一惊,陈大人居然派人暗中跟踪他的家丁,找到了那个烧制作坊。
这男子正是当地妙手制瓷的一脉传人,擅长利坯。利坯是将定型的坯磨精心打磨,瓷壁越是光滑纤薄,就越珍贵难得。这在瓷器烧制中是最见功夫的一道工艺,须得拿捏精准,不然过薄的没出窑就成了残品。
这男子气息微弱,供认不讳,那些带字的如意瓶正是马有德让他烧制的。
他依照马有德的吩咐,在利坯时将如意瓶打磨得很薄。
尤其瓶上美人腰肢与手肘处,更是薄如蝉翼。
这样烧制出来的如意瓶看似没有问题,但极易破损,拿在手里反复把玩就会碎裂。
马有德将这几只如意瓶混入贡品里,以此陷害叶家商号,好取而代之。
马有德听了,一时面如死灰,知道铁证如山,再也无法狡辩了。
这时玉翠从内宅出来,服饰整洁,神智清醒地参拜陈大人。马有德指着她,愕然道:‘你,你……’
‘她是京城万花楼的小玉姑娘。’陈大人看他一眼,冷冷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陈大人一手安排。得知马有德要纳妾,就让小玉混进马府。
他筹集大量银两,以各种手段让马有德的商号赚去,然后让小玉装疯,散布关于判官的说辞,同时调遣差役,乔装成劫匪掳走马有德的女儿女婿。
他处心积虑营造这种状况,然后就是石半仙出场,借化解阴阳宅为由,引出五千瓷人,这才找到证据,洞悉如意瓶的真相。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有德不解地问,‘哪一笔交易,我不是让你赚得盆满钵溢?你为什么要和真金白银过不去?’
陈大人看他一眼,道:‘现在不妨告诉你,前任被满门抄斩的买办王大人,正是在下的恩师。我深知恩师与叶家都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之事,后来见你极力取代叶家,就疑心是你做的手脚。事实果然如我所料,说起来还得感谢你的贪婪成性,这才让我的计划得以顺利完成。’
‘这么说,阴阳宅,五千瓷人都是假的?’马有德瞠目结舌,悔恨道,‘我被你们骗了,我的宅院本来就没有问题,是个纳财进宝的所在!’
‘世人都迷信风水,哪里知道风水其实是人与天地的感应。无论造坟建宅,都应以积德为本,相互潜移默化,绝对不是随便找块地建宅埋骨那么简单。’石半仙面色戚然,长叹道,‘你心里只有钱财二字,就是住在龙脉仙境的风水宝地上,也只能是不得安宁的阴阳宅啊!’”
“你姓马,难不成是马家人?”
“对,犯下事情的是我外祖爷爷,但那陈大人就当真是什么好东西吗?不仅假公济私,居然用绑架的方式让我外祖爷爷入瓮,事后更是占了我们家的宅子以及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
这幅赵孟的字画,是唯一仅存的一件了,当年我奶奶可是拼着命留下来的,本来是要做个纪念。
然而最近我找到了那姓陈的后人,哼!”
说道这里,摊主不再吭声了。
张天元知道这人想要干什么,不过这种事情跟他没关系。
虽然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这世上,不是谁都能看得开的,张天元只是叹了口气,跟那人告别了。
“老板还是不要太执迷于报仇,过好现在的日子吧。”
“这不用你管,再见!”
摊主站起身来,走进了夜色之中,背影显得有些凄凉,又有些怨念。
(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二章 巴赫的曲谱
咖啡馆里,悠扬的音乐不断回响,张天元坐在那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玩着赵孟的这幅字画。
虽然对于老马家和老陈家之间的恩怨,他很感兴趣,不过说实在的,别人家的事儿,他也插不上手,干脆好好欣赏自己的宝贝就是了。
突然,那悠扬的音乐变了。
张天元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画放进了影子屋里面,而后看向了那边弹钢琴的女人。
一般的咖啡馆,恐怕请不起专业的钢琴师。
但这个咖啡馆的规模可不小,堪比一家小型酒店了。
那钢琴师的手法略显稚嫩,应该不是专业的,估计是自学钢琴,或者刚刚毕业的学生。
所以这咖啡馆请来弹奏乐曲,倒也不错。
张天元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这女人弹奏的乐曲。
他本人对音乐一直都很感兴趣,只可惜以前也就是跟普通人一样,追一追流行音乐罢了。
后来拥有了地气和鉴字诀,对音乐的敏感度明显增加了。
这音乐到底好不好,他瞬间就能听出来。
一曲奏完,他兴奋地鼓起了掌,然后走过去给了那女孩一百美金的小费。
“感谢你尊贵的小姐,您的音乐让我在这寒冷的夜晚找到了一丝儿温暖和惬意。”
张天元笑了笑道。
“先生听得出来这音乐吗?”
女孩似乎有些激动。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吧?”
反正也闲着没事儿,刚刚喝了不少咖啡,张天元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如果让他这个时候回去睡觉,估计是肯定不行的。
“也好,我也下班了。”
女孩微微笑了笑说道。
能找到一个音乐上的知己,这可不容易,女孩对张天元非常感兴趣。
“是巴赫的作品吧?”
坐下之后,张天元便笑着说道。
“您真得听出来了?可是这首曲子应该从来没有公开发布过的!”
女孩兴奋地说道。
“嗯,巴赫是一个伟大而又可怜的音乐家,所以我对他的关注比较多。”
张天元叹了口气道,他真得很同情巴赫这个人。
巴赫虽然是一个作曲家,可是他过得日子真的是很艰苦的,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巴赫从小过的就是那种苦日子,直到他的父母都去世了,他就过得更加地困难了。
长大后的巴赫,虽然成为了一名音乐家,可是不被别人重视,那也是没有用的。
所以说,巴赫几乎这一生的都过着这样贫困潦倒的生活。
巴赫,这个音乐家,他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他的音乐作品没有得到大家的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很排斥他的音乐。
所以说,他是一个可怜的音乐家,他的音乐没有人能听得懂,也没有人能够认可他的音乐。
我想巴赫他这一辈子都是很失望的,因为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才华,知道他的与众不同。
据说,他是死于败血症的。那么,在他临死之前,他受了很大的痛苦。所以说,巴赫他真的是一个可怜的音乐家。
“原来是这样啊,看起来先生是个有心人,但先生说这首曲子是巴赫做的,并不完全正确。”
女孩摇了摇头道。
“当然,巴赫的很多曲子都是他跟他的妻子安娜两个人联手制作的。”
张天元耸了耸肩道:“或许上天觉得巴赫太可怜了,所以为他送来了一个非常好的妻子,她温柔善良,而且又很会照顾人。
因此巴赫也算是一个很幸运的作曲家,因为他有一个好妻子。
巴赫有一个很好的妻子,那就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安娜。
安娜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她是一个贤妻良母。
其实,在巴赫的音乐创作方面,安娜真的给过他不少帮助呢。
甚至有的音乐作品都是安娜完成的,最后这功劳都归巴赫所有了。”
根据史记载,巴赫妻子有两位。
巴赫的第一任妻子,就是他叔父的女儿。
巴赫跟他的第一任妻子结合了,也生了七个孩子。
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天长地久,在巴赫三十五岁的时候,他的第一任妻子就去世了。
后来,巴赫又跟他的第二任妻子结婚了。
巴赫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安娜.玛格德莱娜。
他的第二任妻子对于巴赫来说,那是很重要的。
安娜给巴赫生了十三个孩子,不过其中的七个孩子都已经夭折了。
其实,他们之间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因为安娜是一个很好的贤妻良母。
巴赫妻子安娜,她也是一个很懂音乐,很懂艺术的人。
在巴赫的所有音乐作品中,有的是安娜创作的。
他们夫妻二人创作的音乐作品,那是不在少数的。
可以这样说,要是没有安娜的存在,巴赫就不会有那样伟大的成就了。
但是,大家也绝对不能否认巴赫的音乐能力,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很厉害的音乐家。
有人说,有了安娜这样的贤内助妻子,巴赫才能更好地潜心创作吧;有了安娜这样的温柔善良妻子,巴赫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学习音乐,创作音乐;有了安娜这样的有音乐天分的妻子,巴赫才能在创作音乐的路上有了更多更好地灵感。
“先生,您看看这个曲谱!”
女孩听着张天元娓娓道来的话语,好像觉得自己找对了有缘人。
“这是巴赫的手笔?”
张天元有些激动,虽然巴赫的曲谱有很多,可是巴赫亲手绘制出来的曲谱却传世非常少。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首从未对外公开过的曲谱,那就更加弥足珍贵了。
“小姐让我看这个是因为什么?”
张天元问道。
“首先,我需要一笔钱来完成我的学业,但我不想将曲谱交给不懂艺术的人,那样就糟蹋了这件东西;
其次,您能进入这家咖啡馆,那说明您是有经济实力的,可以买的下这东西。”
女孩回答道:“您刚刚的一番话,恰恰证明了您对音乐,对巴赫这个人的了解,我想把它交给您,一定不会有错的。”
“你准备卖多少钱?”
张天元没有拒绝的意思,因为这首曲谱就是真的,不仅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而且也是弥足珍贵的艺术品。
“我只需要一万美金来完成我的学业。”
女孩回答道。
(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三章 送上门的宝贝
“这样吧,我给你两万美金,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以后如果发现类似的曲谱,可以首先卖给我,怎么样?”
张天元不会白给人钱,即便这个女孩很漂亮,但是他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
他给钱,有他的目的。
“能告诉我,您要这么多曲谱干什么吗?”
女孩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想将他们好好保存起来,让它们流传后世,不管是东方的音乐还是西方的音乐,我都喜欢。”
乐谱的价值之于音乐,犹如古籍的价值之于史。
它把转瞬即逝的古调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刻写下来,使后人得以部分地恢复原曲,“旧调重弹”。
音乐史与其他学科史的区别,正在于它有声响,而大量的古谱就是它的依据。
如同文字的发明一样,把高、低、长、短不同的乐音记录下来的乐谱的发明与完善,经过了漫长的过程。
古谱对于音乐传播和记录信息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随着古代文化研究领域的拓展,我们不仅从乐谱记写的音调旋律中去体味传统,而且还从记写方式去考察传统。
中国代谱式中那种提示性多千明晰性,含蓄性多于严密性的象形简笔,浸透着中国审美精神的独特之处。
先秦美学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魏晋佛禅中的“不立文字,直接人心”,民间传承习惯上“口授心传、耳提面命”的实践精神都程度不等地体现在中国古谱节奏记写“点到为止”,旋律繁简足以备忘的方式之中。
西方的乐谱也是一样,有了这种东西,音乐才得意传承下去。
所以对张天元来说,这些东西其实是非常有意义的收藏。
“那好吧,我的名字叫莱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帮您搜集的,有您这样的人在,古典隐约的延续也就有了保障了。”
女孩郑重其事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答应了张天元的要求。
“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张天元今天算是收获非常丰富了,不仅得到了好几件能够放到博物馆的好东西,更是也得到了一条未来获取珍惜乐谱的宝贵线索。
他准备回家休息了。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农场门口多了一辆车。
张天元刷牙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后来一问才知道,这是杨怀仁给他介绍过来的客户。
这个人手里头有一套非常漂亮的银器。
虽然张天元对西方银器的了解还不是那么深入,但是判断真伪上面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也就没有拒绝,直接让这些人将银器送到了他的客厅里,准备好好鉴定一下。
他曾经在杨怀仁旁边说过,如果他们古董店不愿意收某些东西,可以给他介绍过来,他保证不会亏待这些客户。
没想到杨怀仁还真让人过来了。
杨怀仁的古董店全部都是中国风的古董,虽然大部分都不怎么值钱,可是门类非常单一。
而今天这个人带来的银器,很明显透着欧美的风格,与中国的银器或者日本的银器截然不同。
张天元最近收藏的银器比较多,所以对银器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就算是有鉴字诀和地气,他还是不可能认出所有的东西。
不过只要是真货,买下来再找别人去鉴定,跟在国内的时候一样,从别人手里汲取大量的知识,这也是很不错的尝试。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华裔,忧郁的眼神让人看了之后就知道肯定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开心、不顺心的事情。
感觉甚至刚刚哭过,脸上的泪痕没有那么明显,但的确是存在的。
张天元心中虽然纳闷,不过并没有过问,还是那句话,做生意的只要关注物品本身就行了,别人到底怎么样,那不是你关心对象和目标,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那就行了。
他让这中年人将银器放到桌上,然后拿来放大镜,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在别人面前,总还是要装出来一幅专家的模样。
与其说这是一套银器,倒不如说是一套加上两件银器。
因为银器一共有十件。
其中八件那都属于一套,是标准的西式餐具。
包括银勺子、银碟子和银碗、刀叉。
虽然说从样式上来说,属于标准的西式餐具,但与张天元以前接触到的西式银器,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怎么说呢,以前遇到的银器,不是具备洛可可或者巴洛克的风格,就是拥有许多装饰工艺。
比如说浮雕、雕花、掐丝等等。
从表面上来看,非常华丽,比较适合宫廷中那些地位尊崇的人使用。
然而有时候华丽复杂到一定程度,就有点艳俗了。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典雅朴素的东西,恰恰这套餐具就是如此,完全的典雅朴素。
虽说上面也有雕花,但很明显是手工制作出来的,而且比较简单,讲究的是对称上的美丽。
不流于艳俗,更加典雅质朴,这让张天元看着非常喜欢。
最让人满意的是,这套银质餐具保存十分完整,品相非常好,尽管有用过的痕迹,可是很显然使用者对其保存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简直可以说就是如处女座一般强迫了。
剩下的还有两件银制器皿,不过是酒具。
银质酒具张天元也曾见过,但自己却从未收到过。
东西与之前的餐具不太一样,雕工花纹明显趋于繁琐,但是整体艺术功底依然非常高。
酒具是一个酒壶,一个酒杯。
酒杯是高脚,酒壶平底,整个东西放在那里,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银色光芒。
即便是外行,一看都会知道这肯定是好东西。
不管是酒壶还是酒杯上面,都雕刻着各种不同形象的爱神丘比特,有的手持咖啡树枝条,有的手持狮子面具、贝壳和树叶。
这是典型的英国银器的风格。
另外,可以看到这两件酒具上都有豹子头形状的标识,这很明显是英国纯九二五银的标识,也就是俗称的豹头。
联系风格和标识就可以推断出,这两件酒具肯定是英国银器了。
跟之前的那套餐具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所以张天元才说这些银器是一套加上两件。
因为风格完全不同,不能归为一类。
(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四章 可能弄到好东西了
餐具和酒具还有一点区别就是,那套餐具整体呈现出磨砂的感觉,银光不够强烈。
不像这两件酒具,那银光简直就是闪闪发亮,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甚至可能会让人产生一种两件宝贝放到了一堆垃圾中间的感觉。
一个成语形容就比较贴切了,那便是鹤立鸡群。
即便是完全不懂行的人,也能区分出这两种银器之间的不同,更何况眼前这个中年人,看起来似乎对银器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即便不是什么专家,可也绝对不是什么外行。
张天元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看了这中年人一眼,随后笑着问道:“陈先生知道,在西方收藏银器,需要知道这银器曾经的归属,这样有助于我对银器估价,不知道这些银器什么来?”
听到这话,姓陈的脸上露出了凄苦无奈的表情道:“这都是祖上的一段恩怨惹得啊。”
他叹了口气,向张天元诉说了自己的故事。
这故事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张天元愕然发现,眼前这个姓陈的,居然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故事里面陈大人的后代。
而他之所以要出售这些银器,是因为家里有人遇到了麻烦。
具体什么麻烦,姓陈的没说,他只告诉张天元说,是姓马的后人为了复仇,引诱了他的儿子犯罪,结果现在需要钱,大量的钱来救人。
张天元不由心中惊讶。
这世上的事情,居然是如此的巧合,张天元在短短两天之内,居然见到了百年前结下大仇的两家人。
而且两家人居然都拿东西来他这里卖。
张天元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感慨。
不过他不是悲天悯人的观世音菩萨,他只是一个收藏家。
目标自然还是中年人手中的银器。
通过仔细观察,张天元基本上确定了那八件一套的银器应该是蒂芙尼的餐具,因为留有款识,很容易辨认。
姓陈的中年人也确认了这一点。
蒂芙尼这个品牌,以奢侈品,尤其是珠宝着称,估计很多喜欢珠宝的人应该都比较熟悉。
当然其余的他们也做,只要是奢侈品,包括银制的餐具等等。
蒂芙尼是一间于1837年开设的美国珠宝和银饰公司。
1853年查尔斯蒂芙尼掌握了公司的控制权,将公司名称简化为“蒂芙尼公司”,公司也从此确立了以珠宝业为经营重点。
蒂芙尼逐渐在全球各大城市建立分店。
蒂芙尼制定了一套自己的宝石、铂金标准,并被美国政府采纳为官方标准。
时至今日,蒂芙尼是全球中知名的奢侈品公司之一。
其蒂芙尼蓝色礼盒更成为美国洗练时尚独特风格的标志。
蒂芙尼是首个应用925/1000英国纯银标准的美国公司。
通过品牌创始人查尔斯路易斯蒂芙尼先生的努力,美国政府最终采用了这一纯银标准作为官方标准,不久之后,更采用了蒂芙尼的铂金纯度作为官方标准。
19世纪50年代,蒂芙尼创建了一个银器工作室,这是美国的第一所设计学校。
由这里制造的多件极具开创性的精美银器在19世纪末期的次世界大型博览会上荣获诸多最高奖项。
1867年,蒂芙尼在巴黎世界博览会上凭借一款镶嵌有金、铜和珐琅的奢华雕花银器荣膺银器工艺大奖,以此表彰其在纯银工艺上的卓越成就,这是非美籍评审团首次将奖项授予一家美国设计名门。
1878年,同样在巴黎世界博览会上,蒂芙尼凭借一款巧夺天工的日本风格银器成为首个赢得至高荣誉大奖的美国珠宝品牌,这款银器上装饰有多种金属以及融合金、银、黄铜、青铜和铂金于一体的合金。
因此毫无疑问的是,蒂芙尼的银器也是非常有收藏价值的东西。
有厚古薄今之人说蒂芙尼的银器水平不如欧洲的古典银器,这话未免太过武断。
不能否认古典银器的出众,但蒂芙尼的银器也是非常经典的东西,这一点你必须得承认。
但蒂芙尼的东西,虽然价格也不便宜,不过比起欧洲古典银器,那还是要差很多的。
张天元心中有点小小的忐忑,因为那两件酒具就是经典的英国银器,与蒂芙尼的风格截然不同。
他主要是担心这个姓陈的会狮子大开口。
所以他并没有提这两种银器的区别,主要是想看看这个中年人到底懂不懂银器。
是装出来的懂,还是真得懂。
“陈先生,我对您的经感到同情,所以您的这些银器我全收了,只是不知道您需要多少钱?”
张天元问道。
姓陈的犹豫了许久,这才咬牙道:“五万美金,您看怎么样?”
听到这个要价,张天元心中就笑了。
很显然,这个人并不懂银器,他只是在胡乱要价而已。
估计是听谁说过这些银器价值不菲,可究竟怎么个价值不菲就不清楚了。
更重要的是,他可能去别的地方询问过价格,别人的出价只怕是远远低于五万美金的,这根本就达不到他的要求。
“五万太多了,顶多给你三万!”
张天元必须得压价,无论什么时候,压价都是肯定要做的事情,否则别人会以为要价低了,反而会觉得跟你做生意亏了,再一次做生意的时候,就不会找你了。
“三万!”
姓陈的突然间叫了起来。
“怎么,嫌少了?可是三万美金真得不少了啊,不瞒你说,你的这些银器属于蒂芙尼的,虽然做工也不错,但跟同时代的欧洲古典银器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三万还是看在您急需要用钱的份上,不然的话,我可不敢给这么高。”
张天元说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三万就三万,我没问题。”
姓陈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感激张天元呢。
他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些银器的真正价值,因为基本没有人会告诉他。
谁都想得到他的银器,所以都会尽可能地将价格压低,他能在张天元这里卖到三万美金,真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当张天元说出这个价格的时候,他真得是非常激动,也太感谢眼前这个中国人了。
本来他还嫌这里远,不愿意来呢,没想到是来对了,否则的话,也不可能会遇到这么好的收藏家。
(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五章 柳怜的银器情结
“那么可以交易了?”
张天元问道。
“当然!当然没问题了。”
姓陈的此时已经有点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张天元笑了笑,直接取出了三万美金现金给了他。
姓陈的连连感谢,然后转身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着张天元说一声“好人啊!”
这张好人卡张天元倒是一点都不讨厌。
相反他很喜欢。
“张大哥,今天又收到了好东西啊?”
柳怜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道。
“是啊,收了几件银器,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张天元笑道。
柳怜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叹了口气道:“其实一直同银饰比较有渊缘。
最早的时候,大约是出生后不久,因为先天不足,一直都体弱多病,于是年迈的太祖母,便将她压箱底的的银项圈挂在我稚嫩的颈上。
那项圈,因为年月过久,竟已微微泛黄。
约摸祈福有了作用,反正我是磕磕碰碰活了下来。
读鲁迅的闰土,便也有了别样的感觉。
然后就是做小姑娘时,对珠珠串串不感兴趣,独恋上那银饰。
家里的长辈,也甚疼爱我,将许多压箱底的东西,统统贡献出来。
比如说,有福禄牌一个,心型,正面是一只鹿衔着一个太阳,反面是一个福字,链子是圆形的环,环环相扣,链子相隔不远,还坠一个个小铃铛,走起路来,铃铃会响。
另一个,是纯的圆形相扣的长链子,可绕着三转,围着脖子,成了很波希米亚的饰品,有时候,用来配礼服,松松垮垮的搁在腰间,微微的沉下去一点,倒有几分小布尔乔亚的感觉。
还有,银戒指若干,银元若干,银发簪若干,等等,都有了岁月的痕迹,微微泛黄,有的,甚至泛黑了。
银子是至难打理的,虽然现在有种种手段可以让我那些首饰翻新,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那些远古而来的金属,对我来说,并不止一件首饰那么简单,它们是我那些年迈的女性长辈的嫁妆,一代代传来下,我需要它上面的刻痕,来回忆些什么。
于我来说,小小首饰盒里那一盒宝藏,至为珍贵不过。
长大之后,就到了自已买花自己戴的年龄。
然后,开始学会偶尔闷时出去走走。
有一天发现,自己新的首饰盒里,银饰是愈发的多了。
没有去细究过,这种白色的,纯净的金属,起源于哪里,又或者,最早用来干什么。
我有一套银的餐具,闲来无事时,总用软布来拭着,收藏着。
买的时候,喜欢它的精致,喜欢那纯然的颜色,两只木底镶银的小碗,一对带耳的酒杯,一只大肚子的银酒壶,刻着古老的龙凤图案,当然,还有一双拈在手里稍嫌沉的银筷子。
听说可以试毒,但始终没什么机会,而古代的人用银器来当作食用的餐具,除了美观之外,大约还有这样一层意味在里面。
可惜,这套餐具一直放在家里,没机会用。”
“我这几件东西可能不如你收藏的那些好,不过也算不错了,是蒂芙尼的东西。”
张天元笑道。
“也不能这样说啊张大哥,中国银器和西方银器的发展都有各自的优势嘛。
甚至世界上很多国家的银器都是各有特色的。
咱们中国唐朝的时候,是金银器的全盛时代,银器被用来作器具,碗,碟,盆,花瓶,酒杯,还被用来打制贴身饰品。
比如香囊,一般做成镂空的,镂空银香囊构思巧妙无比,香囊的上下两半球用以子母口相扣合,里面有两个同心圆环,环内又有一玫小焚香金盂,同心圆环之间及与金盂之间均用对称的活轴相连。
无论怎样转动,里面的香灰都不会导致洒落,这种持平装置运用的是陀螺重心原理,能始终保持水平状态而不使香料撒出。
唐代的仕女们,就挂着这样一个精致的香熏,袅袅娜娜的笼在轻衫薄纱里,勾了唐朝男人的魂。
想来,比我们现在的女子,更有情趣得多,细致得多。
有种传说,说是金器银器可以辟邪,于是,和尚们便也拿去作了法器。
比如,1987年在陕州法门寺出土的鎏金三钴杵纹银阏伽瓶。
阏伽是梵文的的译音,意思是奉佛之水,香花之水。
这器皿,用于密宗浴佛灌顶仪轨中使用的法器。
以四宝瓶盛四大海水,将释迦像置于坛中,用水灌顶,以示佛传不断。
四海之水是专用沉香,白檀,熏陆,郁金等七种香料熬制成的香汤。
想想,便似乎有一种悠远的亘古感觉,围绕着周身,久久不散。
所以,银饰比起其他的珠宝金属,便多了那一份神秘悠远的味道。
它不同于黄金的豪华荣耀,那样张扬的宣告着自己的价值。
也不同于钻石的冷冽清高,它的坚硬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孤独,但这份孤独,又被人寄予了太多的厚望,比如,戴尔比斯的广告语。
而玉石的温润,多了一份委婉,珍珠又太过细腻。
银呢,就这样清高的,随意的,没有羁绊的,却又贴心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金碧辉煌、富丽华美的唐代金银器显示了我国金银工艺史和图案艺术史上繁荣昌盛时期的高水平。
但却象四大发明源于我国,中国却未必能一直繁荣下去一样,银器也渐渐衰落。
现在国内流行的银饰,大部分,不是本国的产品。
倘若在欧美选购到,产地很可能来自世界银都,墨西哥的塔斯科,塔斯科以产银和银品加工而闻名于世。
相比较之下,中国的银饰,就有些吃老本的感觉。
云省有很多银饰,少数民族的流行的,比如苗族的衣饰(苗族的衣服上,总有着银饰嵌在上面,薄薄的一层,银嵌得愈多,大约是代表那家人的家境愈丰裕吧),首饰,那里还保持着手工制银的传统习惯。
如果去云省旅游,带回一些土银当作礼物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地的工匠会告诉你这是九成九的足银,当然,信不信是你自个儿的事了。
这种土银的质地不是很稳定,戴久了可能会变硬,大概还是因为含杂质的缘故。”
(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六章 需要找专家鉴定了
“云省人习惯打制宽宽大大的手镯,还会按照你的要求,刻上文字,花纹,手工制作的比不上机制的来得精致,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有时候是一串银链子,有时候是送孩子的镯子脚环,有时候是一只刻了当地文字的祈福戒指,看着街头少数民族姑娘走过,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发出悦耳的声音,心便也柔了起来。
我曾打过一支银手镯,约摸有百来克重,在内壁刻上一些心情文字,戴了很久,它曾经象一个禁锢,让我的整个人身和自我都封闭,囚禁在里面。
还有雪原族的,雪原族的银饰和云省的那些银饰又有了不同。
雪原银饰风格更为粗犷,所以在波希米亚盛行的今天,尤为吃香。
藏银一般不会很纯,掺进如白铜之类的其他金属,所以戴久了会有一些锈迹,但不用去擦它。
在雪原,老银的雪原银饰绝对就比新银的要贵重,有时候同朋友开玩笑,买的就是那些锈迹斑斑。
藏银一般是同石头相配做小首饰的,多见的是绿松石,珊瑚石,红红绿绿的,艳艳招摇着,刺激着人的购买兴趣,雪原城的八角街,就成了最好的交易处。
藏银有时候还用来配刀鞘,衬上一块珍珠鱼皮,身份就尊贵了起来。
在较为富裕的藏北,据说,大户人家的女儿出嫁,全身上下一套行头银饰,就要二十多万,想来那么沉甸甸的坠着,不晓得新娘子会不会累。
雪原银饰里我比较喜欢扳指,是那种嵌了绿松石和珊瑚石的大板指,原本大概是男式的,所以套在我的大姆指上还有些松,但那样一抹鲜艳的颜色,古拙却又质朴,在眼前晃动,感觉就份外的恣意了起来。
尼泊尔同雪原毗连,从樟木口岸出去,翻过山,就是尼泊尔边境。
加德满都更是有琳琅满目的银饰。
除了羊毛灯笼,毛毯,尼泊尔弯刀之类耳熟能详的物品之外,银饰更是值得一提的。
其实,尼泊尔银饰的风格同藏银类似,一样走的是粗犷的路线。
也同样会镶嵌绿松石,珊瑚石等各类石头,但相较之下,就稍微细致了一点。
一般用925的银打底,所以蛮少会有锈迹,戒子或者项链的环内,一般会刻上925的标志,项链的链子也会有很精致的花纹,925的银行相对来说比较稳定了。
尼泊尔的银饰又有藏饰风格的粗犷,还有它自已特有的细腻,也是深得我心。
再有该数泰银了。
泰银其实现在走的是国际路线(聪明的泰国人),往往有高级的国际设计师给它设计款式,所以式样新潮,多样,大方,又不失细致。
质地也是925的。
泰银镶嵌的石头同藏饰和尼泊尔的银饰不同,它配以晶莹的乌金石,石榴石,红色,黑色,一般以晶体为主,在阳光下能闪出美丽的光芒。
用来搭配套装,晚礼服,也不会有失大体。
同粗犷风格不同,一般配休闲式的,或者纯然波希米亚风格的衣衫(其实也不尽然了,我就曾见过一个美眉,穿很典雅的衣衫,手里戴一只尼泊尔的绿松石戒子,很漂亮。)
泰银的款式大约是我目前见过的银饰里最多的,尾戒,无名指和中指为一类,还有食指和姆指上的。
分门别类,各不相同。
叫人见了就生喜欢的。(国内有仿制品,但太过精细的,需要模具和流水线,仿不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银是蛮有个性的金属,它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现在商场里的饰品,除了固有的黄金,铂金,钻石,宝石,珍珠和玉之外,又多出一类琥珀(产地大多在波兰,也是属于个性的饰品)和银饰。
银类似铂金,白色,纯净,但更内敛一些,也更温婉一些。
铂金比银冷硬一些,所以用来配同样冷硬的钻石,或者宝石。
但银不同,很容易划出一道道的痕迹,越纯的银,尤是如此。
那痕一旦刻上,除非重铸,便是再也去不掉的了。
但若是重铸,那银,也不再是原来的银了。
而喜欢银的女人,又该是怎么样的一类女人呢?
原先的时候,喜欢将收藏的银饰,一一拿出来,细细擦拭,端详,间或,配上衣服,让它们出去亮亮相,留下一个又一个心情故事。
但年岁逐增,洗尽铅华,所有一切,统统收入内心深处,现在在腕上唯一剩下的,就是银镯和玉镯那成套的腕饰了,戴着,不是嗜物,而是恋人。
偶尔,行走时,懒懒洋洋,衣袂飘动,举手投足,谈笑间,指尖掠过眼前,叮当声偶起,便微笑,而已.。”
听完柳怜的话,张天元眼睛瞪得就跟牛眼睛似得。
他从来不知道,柳怜对银器居然如此了解。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可以从柳怜这里多学点银器方面的知识了,毕竟他现在鉴定东西虽然准确,可是对于银器,尤其是国外银器的知识还是太欠缺了。
“柳怜,你帮我看看这几件银器到底怎么样?”
张天元将那十件银器放到了桌上,让柳怜看。
柳怜苦笑道:“张大哥,你若是问我现代银器,我兴许能帮上你,但这些银器明显是有史的,我可不敢胡言乱语啊。”
“这样啊,那你先看看,就说这些东西怎么样吧。”
张天元笑着说道。
柳怜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张大哥,我看这应该不是同一套银器,那两件酒具明显是属于英国银器,而这套餐具则是蒂芙尼出品的东西,恕我直言啊张大哥,蒂芙尼的银器的确是不错,甚至曾经拿过大奖,也算是挺值钱的,可是与欧洲古典银器相比,那就差太远了。”
“你果然也是懂行的,没错,蒂芙尼的银器是不如欧洲古典银器,尤其是英国银器、法国银器。但是并不代表它没有收藏价值,现在很多人还真就认蒂芙尼的牌子。”
张天元说道。
“话是没错,可依我看,这一套餐具最多也就价值一万美金,可是张大哥你却花费了五万美金去购买,这真得值当吗,还是说那两件英国银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你出如此高的价格?”
柳怜问道。
“一半一半吧。”
张天元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总觉得这一套蒂芙尼的餐具并不普通,你有没有认识的西方银器专家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