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浮出水面
“凤侧妃,王妃已经打扮好了,要去九王府道贺。”
一个满头珠翠的丫头站在凤飞飞身边,声音尖利的说着话。
凤飞飞心里一阵难过,看看奶妈手上抱着的孩子,差点掉下泪来。
她觉得很不公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和月婵同一天产下孩子,月婵生的是九王府的嫡子嫡女,这她明白也理解,皇上高兴是难免的,到底,九王府如今也只有这么两个孩子。
可是,她拼死拼活生下三王爷的骨肉,皇上……竟然连个名字都不赐下,看样子,是对她或者孩子极度不满了。
凤飞飞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落得连累到孩子的下场。
从奶娘手里抱过正睡的香的孩子,凤飞飞摸摸孩子的脸,看着孩子无知无觉嘴里吐出一个泡泡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承润这个孩子和承泽一天出生,待遇却千差万别,这个孩子被人冷落的真是彻底啊。
“才满月就带孩子在风口站着,你怎么当娘的。”
王妃李氏那柔软特有的嗓音响起,凤飞飞吓了好大一跳,赶紧抱着孩子行礼,李氏慢慢走近,一身装扮晃花了凤飞飞的眼。
李氏大红的正装,满头珠翠,那衣服和首饰看起来都富贵之极,可穿在李氏身上,却显的很违和。
李氏貌兼柔弱,穿素色衣裳还好些,穿这样的正红,戴那样繁复的金玉首饰,似是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让人怎么瞧,怎么觉得好笑。
可凤飞飞却不敢笑,只好低头:“给王妃请安。”
李氏一笑:“今儿倒是要冷落妹妹了,父皇下旨,都要去恭贺承泽和宸瑜满月,咱们王府自然不能例外,王爷和九爷可是亲兄弟,我要是不去,岂有些说不过去,少不得我只能早去早回,回来之后再给咱们承润办满月了。”
“是!”凤飞飞低头应是,手掌却握的死紧。
李氏这是故意的,故意拿这话刺她的心。
就是回来的早又能怎么样,满朝的人都在九王府,她的儿子办了满月,又有什么人能来?
李氏看凤飞飞脸色不好,得意的笑了,心说让你妖精似的勾搭王爷,看吧,遭人弃了吧,就是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皇上不待见,你也得不了好。
她这里正想着,就听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传来。
“姐姐原来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就见何侧妃一身柳绿的衣衫,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何侧妃长的美艳,为人也爽利,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大气,李氏站在她身边,偏觉得李氏才像是小妾,而何侧妃是正室一样。
可这位何氏太聪明了些,从来不和李氏明面上攀比,看似万事让着李氏,可暗地里却把李氏贬的一文不值。
瞧吧,如今李氏穿正红,何氏偏着柳绿,瞧起来,是不能和正妃比,着装比正妃低一个档次。
可是,何氏这一身柳绿的衣裳,配上她那娇艳面庞,还有恰到好处的点缀首饰,真真是把李氏比了下去,似是何氏就是穿着打扮上不如李氏,也比李氏多了好些气度,更显的李氏小家子气了。
要是以前,凤飞飞还是看不出这些来的,一直以为李氏是个好的,是个柔弱心善的,何氏也是个爽朗大气的,王府里大家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
可后来教导月婵医术,月婵是大族大家出来的嫡女,前边有后母姨娘,后嫁人又有那么多小妾,她是见过许多争端的,这些小心思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凤飞飞跟着月婵,也学了好些的后宅争斗之术。
凤飞飞并不傻,反而很聪明,只是先前没人教导罢了,后来跟月婵学的多了,后宅的一些小心思,她一瞧也就明白过来。
不过,凤飞飞骨气太硬,一心喜爱三王爷,就是明白了,也不屑放低身段和这些女人争宠,反而被人算计了不少。
她这会儿看着李氏和何氏明刀暗枪的,心情更是不好,强笑着:“时候不早了,两位姐姐赶紧去吧。”
就见何氏拉着李氏又是一阵风似的走了,凤飞飞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回转屋内。
她没有瞧到,转角处,三王爷一身深色锦袍,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到最后长叹了一声,转身去了。
再说九王府这里,月婵早早的起了,先让人把两个孩子好好打扮一通,给两个孩子换上艳色的小衣,用厚实的夹棉绸布包着,她自己洗漱了,换了一身杏黄镶红边的衫子,外罩红色轻纱披帛,一头乌发挽了个向月髻,上戴一套红玉的首饰,描眉打鬓,好一番的收拾,当真显的春风得意。
她打理妥当了,便有贺客盈门。
先来的,自然是那个无事三分忙的慕容氏。
她一进门,未语先笑:“今儿可算是让我沾了先。”
月婵赶紧让丫头搬了座位请她坐下,慕容氏一抿头发:“赶紧的,把你家的宝贝抱出来瞧瞧,都说你家小郡主长的好,我可一直想着呢,今儿特特大早来了,就是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孩子,这还没满月,就能让人瞧出好来。”
先前的话倒还不错,后面可就带了刺。
月婵轻笑:“自然是要看的,不过她正睡的熟,就得委屈你多等一会儿了。”
慕容氏有些遗憾:“看起来,我算是白起了大早。”
“你说这样的话也不臊。”月婵指着她道:“难道不看孩子,也不来看看我么,什么叫白起了,你平时管家理事的,哪日起的晚了。”
慕容氏被月婵说的,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再提看孩子的事情。
陆续有其他的贺客进来,好些人的话题都在围绕着宸瑜打转,尤其是月婵的妯娌们,一个个的话里带着酸气,明嘲暗讽的,让月婵疲于应付。
那慕容氏还嫌不够乱,长叹一声:“真真同人不同命,你说说,这丫头和太子府里的孟侧妃可是亲姐妹,先前看起来都是有福的,也都嫁的好,后来孟侧妃生了一对龙凤胎,想着吧,她真是福大的紧,没到……到是这丫头,真真让人艳羡,偏嫁给九爷,九爷那样的相貌门第根基,哪一样不是好的,偏她嫁了来之后,九爷对她一往情深,这也就算了,最让人牙痒的,这丫头却也生了一对龙凤胎,偏巧长的那样的好,偏巧得了父皇的喜爱。”
月婵咬牙,慕容氏这可是挑拨离间呢,不但挑她和月娥的关系,更挑着这些妯娌对她不忿。
果然,慕容氏的话才说完,七王妃就笑了起来:“我瞧瞧,这丫头是怎么长的,难道比别人多了双眼睛,多了张嘴。”
正在和月婵比较衣饰的李氏柔柔眼光转来:“她啊,比别人多了颗心。”
这意思就是在说月婵的心眼多了。
月婵笑容更加灿烂:“三嫂子这话说的,我啊,不过就是心善了些,从来不害人,也不给别人找不自在,自然,日子也就过的自在些,你们说是不是。”
一句话,好些人黑了脸。
在座的都是皇家的媳妇,哪个手上没有沾着血,就是最没心眼的李氏,也不敢说没害过人。
云氏一下子笑了起来:“瞧九弟妹说的,可不是么,咱们这些人嫁到了皇家就要惜福,成日的高香烧着还不成,还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出错,带累了皇家的名声,更要爱护百姓子民,到底,这大昭国可都是皇家的,这里的百姓,自然也都是皇家的。”
众人脸上更黑了,云氏这莫不是向人炫耀她是太子正妃,以后大昭国是太子的,也是她的。
正说话间,却见一个丫头进来,一脸的急色。
月婵瞧了,把脸一板:“好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这里都是贵人么,你急匆匆进来,冲撞了哪个可怎么是好,便是要了你的小命,都是不顶事的。”
那丫头吓了好大一跳,在众人难看的脸色当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妃,三王爷让寻三王妃过去,说是……”
“怎么”李氏赶紧站起来,一脸焦急:“三王爷可有什么事吩咐?”
那丫头吓白了脸,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三王爷说,说凤侧妃的父亲到了府里,要带着王妃过去迎客。”
一句话,李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笑道:“呵呵,想来,凤侧妃的父亲也是想看外孙的,罢了,九弟妹,我先告辞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瞧你。”
月婵笑笑,把李氏送到门口,又说了几句话才回转。
到了屋里,就见好几个人脸色都有些变了。
这凤侧妃,好些人都以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娘的孩子,只当她孤苦无依,不过是仗着救了三王爷的命而巴上了三王爷,才能安享荣华,大部分皇家的媳妇都看不起她来。
可如今,猛不丁的,凤侧妃的父亲出现了,让人费解啊。
看三王爷的样子,很看重这位凤侧妃的父亲,凤侧妃,到底是什么来历,她这位父亲到来,会给自家带来什么影响,好些的人都在这么想着。
月婵也在想呢,凤飞飞的父亲,可是霍思成和姜彤的师父。
他能教出霍思成这样的人来,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起码武功才学见识上是无人能及的。
现在,这个人物到来,到底是存了什么目的?
而且,月婵也在想,凤飞飞的父亲,似乎听阿九说过,阿九说起来也是一脸的尊敬,这人极了不起的,在皇家不显,可在外边,说起他来,好些人都是闻名变色的。
似乎,这人名叫凤鸣先生。
不管是山野村夫,还是博学大儒,亦或武林人士,只要听说过他的,都会尊称他一声凤鸣先生,可见这人极不简单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套话
三王爷嗡的一声,脑子似是要炸开。
他是又担心又不甘。
担心凤鸣先生真把凤飞飞带走,不甘的是,自从凤鸣先生来,他就一直处于下风,这让天之骄子的三王爷很不满意。
还有,他有些埋怨凤飞飞。
即是凤家祖训不得和皇室牵连,为何凤飞飞不顾祖训而执意要嫁给他。
虽然三王爷很喜爱凤飞飞,可是,他心中最重的还是责任,他这会儿觉得凤飞飞没有责任心,并不把家族放在心上。
凤鸣先生似是看出了三王爷的想法,冷哼一声:“把飞飞叫出来吧,即是你对她有怨言,我更不能让她留在这里了。”
凤鸣先生想想就是一肚子的气,凤飞飞是他的女儿,不管是身份还是本身的条件,有哪一点不好的。
论容貌才学凤飞飞哪一样不拔尖,他凤鸣教出来的女儿怎会落于人后。
他宠着凤飞飞,万事由着她,却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自甘下贱,自愿给人做妾。
便是嫁给了皇子王爷又能怎么样,妾就是妾,是上不得大台面的,他的女儿,怎么能……皇家的侧室,那也是妾啊。
这样也就算了,偏凤飞飞嫁了,偏不受人重视,今日他的外孙满月,可满府的人都跑到别人家去恭贺,把凤飞飞放在何处,把他凤鸣先生放在何处。
凤鸣先生骨子里的高傲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既然不受人待见,还留在这里做甚,难道,他凤鸣的女儿就要这么不要脸的巴着人家不成。
每思及此,凤鸣先生就是一阵一阵的窝火。
他窝火,三王爷也窝火,两个人火气对火气,自然没有好言语,一谈之下,便也僵住了。
“怎么?”
凤鸣先生又敲了敲桌子:“难道,我的女儿,我连见都不行吗?”
三王爷语塞,只得大声道:“来人,请凤侧妃过来。”
一会儿的功夫,凤飞飞便慢慢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凤鸣先生的时候,一阵害怕,往后退了好几步,后来见凤鸣先生的脸色并没有多难看,而且,三王爷也在旁边瞧着,就大着胆子上前:“爹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凤鸣先生一拍桌子:“我若不来,你这不孝女怕根本不知道回去吧,好,真好,背着父亲私订终身,还违背祖训,你说说,为父该如何惩治于你?”
凤飞飞吓坏了,后退一步:“爹爹,女儿……”
“你住口!”凤鸣先生向前一步,逼高凤飞飞。
三王爷看凤飞飞吓的小脸都白了,一阵心疼,过去把凤飞飞拉到身后:“先生,有话好好说。”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用得着你管。”凤鸣先生又是一阵不舒服,对三王爷冷嘲热讽:“你府里那么多女人,你每个都管,管得过来么?”
他又瞪向凤飞飞:“你个没出息的,为父教过你多少次,做什么事情都要正大光明,我凤家可不出什么小人,可你呢,竟甘心给人做妾,你还有脸没有?”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吓的凤飞飞又是一阵瑟缩:“爹,三爷是极好的!”
“爷,什么爷?”凤鸣先生又向前一步,带着山岳压来的气势:“在我凤家面前,哪个敢称爷?”
这凤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现在,就是三王爷也有些怀疑了。
他转头看向凤飞飞,凤飞飞摇摇头,眼里含着泪花:“爹爹,别带我走好么,我,我有夫有子,我不愿意离开。”
“你还有脸说!”
凤鸣先生又是一阵大喝:“那孩子……那孩子……”
三王爷不知道凤鸣先生要说什么,凤飞飞却是知道的,扑通一声跪下:“爹爹,女儿求爹爹了。”
“不成!”凤鸣先生似是铁了心要带走凤飞飞的,大步上前,伸手把她拉起:“跟为父回去吧,咱们家里什么没有,你要什么,为父都能给你弄来,何必在这里受人委屈,被人搓磨。”
凤飞飞以前是个单纯的,可凤鸣先生什么不明白,怎么不知道自己女儿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在替凤飞飞不值的同时,更加恼火三王爷诱拐了自家的女儿。
这是迁怒,凤飞飞那样大了,什么不明白,她要是对三王爷没有意思,怎么会跟着三王爷,可是,凤鸣先生偏是护短的个性,自家女儿怎么都好,别人稍有一点对不住自家人,那就是万万不能饶恕的。
三王爷看凤鸣先生拉住了凤飞飞,立刻急了,他一步上前:“先生,都言女子出嫁从夫,如今飞飞嫁予本王,就是我王府里的人,即使你是飞飞的父亲,也绝对不能带她走。”
三王爷说的斩钉截铁,可凤鸣先生却根本没有听入耳内,他大骂道:“屁的三从四德,老子最不耐这个,什么酸腐文人写的狗东西,把人都教傻了。”
说着话,他伸手一点,竟让三王爷退后了好几步。
凤鸣先生一拉凤飞飞,由不得凤飞飞反抗,说话间就要往外走。
三王爷瞧了,根本不管礼仪规矩,朝外边大声道:“给本王拦住他们。”
凤鸣先生这时候已经拉着凤飞飞出了大厅,才一出门,就见许多侍卫拿了刀枪站在院内,看样子就是要拦截他的。
不屑一笑,凤鸣先生回头对三王爷冷声道:“这些玩意就想拦住我,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说着话,他伸手一挥,前排的侍卫全部倒地,凤鸣先生拽着凤飞飞,脚步轻点,已经飞上旁边的大树,几个起落已经不见人影。
三王爷顾不上那些侍卫,急急追了过去,可是,他哪里是人家的对手,等他追到树上,已经没了人影。
三王爷在树上呆呆站了好一会儿,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似乎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发呆的时候,另一侧厢房内,承润似乎是知道自己遭到遗弃了,大哭不止。
孩子的哭声把三王爷惊醒,他跳下树梢,飞奔到承润房中,看到他和凤飞飞的儿子,心里安定一些,从奶娘手中夺过承润,把人都赶了出去。
他就这么抱着承润,呆呆傻坐着,抱着承润,三王爷虽然没了空落感,可心里疼的发紧。
他这才明白,凤飞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占满了他整颗心。
高子轩叹息着讲完,月婵听的震惊不已,这凤鸣先生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行事怎么这般肆无忌惮。
“三哥如今可还好?”
该关心的话,月婵还是要问的。
高子轩摇了摇头:“三哥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傻坐着,李氏和何氏都急的不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往咱们府里送信,让我劝三哥呢。”
想来,三王爷确实会伤心的。
别人不知道,月婵明白,三王爷这样的人,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必深沉之极,他对凤飞飞面上不显,可心里,肯定是在乎的,凤飞飞这么冷不丁的被带走,他能好受?
“这凤鸣先生真是奇怪。”月婵撑着头道:“三哥哪里不好,要钱财有钱财,要人才有人才,怎么就屈着凤飞飞了,偏他那么生气,硬是把人带走,我瞧着,他这么棒打鸳鸯,不定是个怎么心理扭曲的怪老头呢。”
一句话,就是高子轩心里闷闷的,也被逗的想要笑了。
伸手刮刮月婵的鼻子:“你这么能说,当初三哥怎么没请你去。”
月婵叹了口气:“也是,三王爷那样的冷脸,别说是凤鸣先生,便是我,也不想把女儿嫁给他,他当初真该请了我去,到底,我这张嘴还是有名的能说会道,说不得,也得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讲的凤鸣先生认为他那张冷脸好,起码夏天的时候不会热着人……”
月婵话未说过错,高子轩早就笑倒一旁,一手抱着月婵,一手抱着肚子:“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小兔这般……呃,有趣!”
看高子轩精神好了许多,月婵也松了口气:“你也别犯愁了,那是别人家的事情,咱们再怎么着,也是插不上手的,如今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万事,要靠三王爷一人抗得过去,凤飞飞是走了,可说不得哪时候能回来呢,三王爷想开了也就好了。”
知道月婵那般是想要安慰他,高子轩也领情,抱着月婵点点头:“罢了,三哥的事情要他自己解决,咱们只顾好自己就成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假,可高子轩还是疑惑和担忧。
“你说,这凤家到底有什么来历,让凤鸣先生这样……”
他问月婵。
月婵摇头:“我哪里晓得。”
“凤鸣先生那样博学,不管文武都是顶尖的,教出来的弟子也是绝世惊艳的人物,凤家祖上说不定怎么了不起呢。”
高子轩自言自语:“我曾听彤妹妹讲过,凤鸣先生家里藏书极丰,似乎战国时期遗失的许多书他那里都有,远古时候的书也很全,想必,凤家不知道传了多少代,怕是有几千年了吧。”
月婵听了这话,眼前一亮,不由想到点什么,她一拽高子轩的手:“我倒是猜到点什么,不知道对是不对。”
“你只管说吧!”高子轩和月婵半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月婵翻个身,和高子轩面对面,两个人离的很近,呼吸相闻,高子轩眼神又暗了许多,伸手搂了月婵按在胸前:“你再不说,我可要……”
月婵白他一眼,骂了声无赖,理了理头发道:“你可还记得远古时第一个王朝国君姓什么?”
高子轩一惊,猛的坐起:“姓凤?”
第二百九十九章 抹平
“是啊,姓凤!”
月婵点头表示同意。
“这和凤飞飞有什么关系?”
高子轩还是不明白。
月婵白他一眼:“你也是关心则乱了,你仔细想想,之前你听文清说过,凤家那么多藏书,有些藏书可是远古时期的,还有,凤鸣先生说过的,凤家不会和任何的皇族有牵扯的话。”
高子轩凝眉细思,过了好一会儿,眼前一亮,一拉月婵的手:“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远古有记载时,第一个朝代便是凤氏王朝。
此王朝传承了八百多年,后来诸侯割据,不服凤氏领导,凤氏那时候几代君主无能,被架空了权利,之后,诸侯国称王,互相征战,被称为战国时期。
战国时期没多长时间,凤氏君主就没了踪影,连同失踪的还有传国玉玺和许多的远古藏书。
因为当时各诸侯国忙于征战,凤氏君主失踪,他们也不重视,只觉得没了这个名义上的君王或者会更好,更加没有派人去找。
之后,武氏统一这片大陆,武氏残暴,焚书坑儒,也不知道烧了多少的重要书籍,许多的科技和文明书籍就此消失,和远古时期再无任何的牵扯。
从武氏之后,儒家当道,诸子百家调零,那些杂学书籍越发的不被人重视,渐渐没落。
到现在的大昭国,除了儒学书籍,各类书籍已经没有几本了,就是皇家,也寻不到什么。
那么,凤家有那么多的藏书,再加上凤氏这个姓氏,便和远古王朝有了牵连,高子轩想到,或者,凤飞飞的家族,就是那个凤氏君主的后代了,也难怪不愿意和皇族有牵扯呢。
或者,在人家心里,人家凤氏才是王朝正统,才是最尊贵的血统,别的人,那都是低贱的,各朝的皇族,在人家眼里都是乱臣贼子,自然不愿意自降身份有所牵扯。
想到这里,高子轩也明白了为什么凤鸣先生会发那么大的火,连孩子都不看一眼,就带着凤飞飞走了。
别人或者会念在孩子的份上,让凤飞飞留在三王府,或者会为凤飞飞考虑,不会逼着她离开。
可凤鸣先生绝对不会,凤氏那样的祖先,他自认为的那样尊贵的血统,怎么能遭到玷污?凤飞飞就是嫁给三王爷做正妻,凤鸣先生都觉得委屈了自家女儿,污了他家的血统,更何况,凤飞飞不过是个侧室,说不好听一点,那就是妾。
凤氏一族怎么会甘愿自家女儿嫁人为妾,这是绝对绝对不被允许的,这是对祖先的污辱,对凤氏这个姓氏的不敬。
凤鸣先生那样才华高绝,那样孤高的人,更是绝对不许自己女儿为妾。
凤飞飞应该是了解凤鸣先生的为人,所以,才会在凤鸣先生闭关的时候,跟着三王爷走了,不言不语的嫁到三王府,或者,在凤飞飞的心里,凤鸣先生疼爱她,她嫁了人,有了孩子,就是凤鸣先生再不愿意,也不能逼她离开。
可是,她还是想差了,凤鸣先生疼爱凤飞飞不假,可也绝对越不过祖先和他心里的志气。
一时间,高子轩想了许多,看着月婵的眼光就有些别样意味。
一把抱住月婵:“幸好,幸好你没有那样的身份,也没有那样厉害的父亲。”
他越想越觉得三王爷真可怜,看上什么人不好,偏看上了凤飞飞这样复杂的女人,有那样一个父亲,三王爷和凤飞飞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
月婵冷笑一声:“可不是怎的,幸好我家父亲软弱,才任由你对我搓圆捏扁。”
高子轩一笑,伸手在月婵腰间捏了一下:“你说这话很是,本王可要再揉捏一通了。”
月婵气极,伸手去推他:“你只管胡闹,也不为我想想,你这么闹将下去,让别人如何看我,只说我不尊重……”
月婵的声音渐低,唇已经被高子轩吻住:“什么不尊重,你是我的王妃,只管服侍好我便是了,这府里都是我的人,谁敢乱嚼舌根。”
无奈之极,月婵只得任由高子轩在身上四处点火,凤飞飞的问题,早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高子轩一夜间在月婵身上讨回很多,早起时,分外的精神得意,自己穿鞋下床,看月婵软软躺在床上,累的动弹不得,他也不忍心再劳动月婵,又不愿意让丫头贴身服侍,就自己寻了衣裳出来。
先换了软绸的白色中衣,又穿了月婵给他亲手织的天蚕丝的夹棉黑袍子,再罩上黑色镶金色花边的衫子,长发束起,戴了金冠,整束完毕后,走到床边,在月婵唇上轻吻了一下:“你再多睡会儿,我也不用早饭了,先去三哥府上瞧瞧,顺便在那里用些饭。”
月婵知道高子轩记挂着三王爷,也不说什么,看他一眼,叮嘱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送走高子轩,月婵实在是身上酸软的很,真是不愿意起床,可想想昨天刚大办了满月宴,今日事情肯定会很多,那些贵重的礼品还没有上帐收到库房,许多的琐事还没有交代下去,少不得强撑着身子起来,照镜子时看到脸色苍白,眼下有了黑眼圈,心里不由暗骂高子轩不知道节制,只会折腾于她。
高子轩骑了马,一路疾奔去了三王府,见三王府大门紧闭,就让和顺过去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房才开了门,一见是高子轩,吓了好大一跳,紧赶着过去行礼,又向内通报。
高子轩哪里会等他通报完毕呢,直接迈步进了府门,一路朝三王府的书房走去。
他是晓得的,三王爷有什么事情,只会在书房找到。
等高子轩到了书房门口,听到里边寂然无声,也不等人迎他,自己推门而入,一进门,不由的皱紧眉头,这书房,当真是乱的可以。
一股浓浓酒味传来,熏的高子轩难受,再一瞧,书桌上放了许多散乱的酒杯菜碟,也没个人收拾。
迈步走过去,绕过几个踢倒的凳子,踏过几本扔在地上的书籍,再拾起几件乱扔的衣裳,高子轩终于走到榻边。
就见三王爷披散着头发半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又似是醒着。
“三哥?”
高子轩推推三王爷:“三哥醒醒。”
过了好一会儿,三王爷才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并不像平时的清冷。
“九弟?”
他还带些睡意,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高子轩来:“你来做甚?”
高子轩自己找了位子坐下,又瞧三王爷一眼:“弟弟来噌饭吃的,弟弟昨日喝醉了,惹的月婵不快,也不答理弟弟,一大早的,连饭都不给弟弟吃一口,这不,实在没法子了,只好来扰三哥了。”
说着话,他装作无意的四处瞧瞧:“三哥昨日碰到什么好事了,怎的喝的如此醉,和弟弟说说,也让弟弟乐呵乐呵。”
一句话,冰霜又上了三王爷的脸。
他闷哼一声:“哪里是什么好事,凤飞飞那个好父亲,不念我和凤飞飞的夫妻之情,也不念承润和凤飞飞的母子之义,硬是把她给弄走了。”
高子轩装作惊奇的样子:“怎么会?世上怎会有如此不通情理的人?”
三王爷似乎还有醉意,摇了摇头起身:“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凤鸣先生一副臭脾气,进门就开始闹将起来,他那般大年纪,又是凤飞飞的父亲,我也不好将他怎样,只得由着他了,但愿他能早日想开,把飞飞送回来。”
你就撑吧!
高子轩心里暗道,自家三哥说谎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什么凤鸣先生年纪大,那凤鸣先生的样子,看起来和三哥也差不了多少,还说什么由着凤鸣先生,分明就是惹不起人家罢了,说不过打不过的,自然就让人家把凤飞飞给带走了呗。
虽然这么想着,高子轩却不敢这么说,只得叹息:“如此,真是苦了三哥了。”
在自家弟弟面前,三王爷怎么都不会露出真情的,脸上有些难堪,深吸了一口气,把痛意忍下,对外边高呼:“来人,把屋里收拾干净,给九爷摆些饭菜来。”
他才说完,就有小太监小丫头进来,利落的收拾东西。
可惜了,菜还没有摆上来,三王爷的贴身小太监柱子就匆匆进来,一进门就哭丧着脸:“王爷,王爷,承润少爷的奶娘刚刚来说,小少爷早起就开始闹腾,脸红红的似是发烧,瞧着很厉害,请王爷找个好的大夫来瞧瞧。”
一听是承润有事,三王爷也顾不得许多,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发烧,那些奶娘都是怎么做的?连个孩子都照看不好。”
高子轩也赶紧过来表示关心,又看了柱子一眼:“你先让人找个大夫过来瞧瞧,看看承润是怎么回事,是冻着了还是吃坏了东西。”
又一想,承润是个奶娃娃,每天吃的都是人奶,怎么会吃坏东西?
柱子答应一声,出去找大夫,三王爷不放心,迈步出门就要去看承润。
高子轩不放心三王爷,也在后面跟着过去。
承润的屋子离三王爷书房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一进院子,就见几个丫头急匆匆的做这做那,虽然着急,可效率却不高,不过是打着幌子偷懒罢了。
再瞧瞧,这院子里还有好些积雪呢,那廊下的柱子也没有擦干净,地砖上也有污渍。
三王爷一阵火大,这李氏治家本事真真差劲,连个小儿的院子都管束不好,凤飞飞刚走,承润这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怕承润的病也是这些奴才伺侯不当的关系吧。
第三百章 生产
“哇,哇……”
承润的哭声传来。
一个才满月的孩子哭的凄惨的很,不光是三王爷,就是高子轩也是心里一紧,不由加快的脚步。
一进屋门,觉得眼前一黑,这厢房不间光,屋里黑漆漆的,让人眼睛有点不适应。
等适应了光线,就见几个奶妈子和伺侯的丫头全都围在床边,仔细去看,床上躺着的奶娃娃就是承润,这孩子长的很好,白白胖胖,眼眉都很像三王爷,只是,现在这个白白胖胖的娃娃脸红的像是要烧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划拉着胳膊腿,难受极了。
三王爷一阵心疼,一步上前,把围拢的人全喝退了,他一把抱过承润来,伸手一摸,喝,吓了好大一跳,这孩子烧的也太厉害了吧。
高子轩没有养过孩子,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三王爷却是养过小孩的。
别看他冷心冷面,谁也不会想到,当年孔皇后体弱,高子轩生下来,都是三王爷看着长大的,简直是等于三王爷的儿子。
后来三王爷成亲分府,府里的几个孩子他可都亲手抱过,所以,明白小儿高烧的害处。
他心里又怕又急,脾气就更加不好,大喝道:“还不赶紧请大夫去,都愣着做甚?”
一个丫头赶紧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差点掉个跟头。
“好了,不哭了哦,父王在这里,承润不哭了!”
三王爷熟练的抱着孩子,轻柔的哄着,看的高子轩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冷硬的三哥。
哄了一会儿,承润还在哭,三王爷拉下脸来,问奶娘:“怎么回事?承润怎么发烧了,昨天哪个值夜,难道没有看好孩子?”
那些奶娘早吓坏了,全都跪在地上嗑头,直道并不敢疏忽,夜里一直守着承润,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谁知道早起承润就不好了。
说话间,大夫被拽了过来,三王爷也不多说什么,赶紧让大夫给承润把脉。
这孩子的脉象那那么好诊断,大夫诊了好一通,额上都出汗了,这才站起来道:“王爷,小少爷应该是着了凉,这屋里阴冷,现在天气又不好,难免。”
三王爷一听,皱紧了眉头,这间屋子虽然不是很向阳的,可屋里熏炉暖炉的准备的很齐全,他在屋里一会儿,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承润穿的厚实,平时又盖着被子,哪里会着凉的。
看了大夫一眼,三王爷似乎想到什么。
高子轩一笑:“三哥,这里离李太医家不远,不如请李太医过来瞧瞧。”
那大夫一听,似乎是吓着了,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却也没说什么。
让大夫下去,又让人柱子备了贴子请李太医,三王爷仔细询问了承润的事情,从吃喝拉撒到平日哭了几声,全都问的详尽的很。
高子轩在一旁听着,觉得承润这病来的很奇怪,早不病晚不病偏凤飞飞才走,偏承润就病了,若说这里边没有什么,却是有人不相信的。
“昨天谁来看过承润?”
过了一会儿,三王爷又问。
一个奶娘似乎想到点什么,跪在地上回禀:“昨儿下午王妃来看过小少爷,还抱着小少爷逗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只说小少爷是个命哭的,不小年纪就没了亲娘……”
奶娘的话没说完,就收到高子轩疑惑的目光。
高子轩瞧着奶娘,飞扬的剑眉挑高,脸上带了邪邪笑容,这个奶娘很是有趣呢,这话明显是在给三王妃上眼药呢,只不知道奶娘是后院谁的人了。
三王爷并没有多想,冷哼了一声:“偏她事多。”
果然,三王爷不喜欢三王妃,自然不会替她分辩什么。
奶娘头垂的更低,好像是受了惊吓,她旁边跪着的另一个奶娘又道:“王爷,昨天晚上王妃赏了我等吃食,说我们照顾小少爷辛苦了,让我们吃些好的。”
这话更有意思了,高子轩眼中带了笑,整个人瞧起来更加的妖艳,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高子轩这神情,是他在算计人时才会有的。
三王爷抱着承润一边哄一边听,心里火大的很,对三王妃更加不满意起来。
他一发怒,身上气势压的人受不了,几个奶娘额头已经见了汗。
一室皆静,吓人的紧,又过一刻钟的时候,听到外边有人在喊:“王爷,李太医来了。”
早有小丫头打起帘子来,李太医拎着药箱进来,他一进门,三王爷也顾不上寒喧,立刻让他给承润看诊。
李太医是宫中老人,医术自是极好的,他比前一个大夫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不一会儿就诊出脉象了。
“王爷,小少爷这是吃了相克的东西,身上寒热交加才会如此,说直白一些,便是中了毒。”
一句话,三王爷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高子轩暗道,果然如此,看起来,这是三王府内院争斗牵连了承润呢。
凤飞飞此人真不地道,要走,也该求着凤鸣先生,把孩子安顿好了再走,偏她被凤鸣先生吓住了,连孩子都不管就这么去了。
她若是真的害怕凤鸣先生的话,那就不该瞒着老父和三王爷共结连理,她要是真喜欢三王爷,愿意豁出一切去,那在凤鸣先生带她走的时候,就该下定决心,不管如何都要和三王爷做个交代,再把承润安置好。
可她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惹的三王爷伤心难过,惹的承润遭受折磨,上对不起凤鸣先生的抚养之恩,下对不住三王爷对她一片情谊,凤飞飞医术高明,可做人却是相当失败。
不由的,高子轩想到月婵,若是月婵,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月婵做事,绝对不留漏洞,绝对会圆的让人找不出一丝不是来。
这么想着,高子轩对月婵更添几分喜爱之情。
“李太医直说,到底是什么毒,怎么个解法?”
三王爷已经和李太医探讨起来。
李太医并不隐瞒,直接告诉三王爷,这毒并不厉害,对于成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孩子来说,却是要命的,至于解法,李太医倒是晓得的。
三王爷一听李太医能解毒,便松了一口气,让李太医写了方子,叫柱子亲自抓药煎药。
他这才问李太医:“依太医所见,这毒是如何下的?”
李太医想了一会儿,叫过几个奶娘过来,一个个把了脉,摸了摸胡子:“王爷,这下毒之人真是好心思,并没有直接对小少爷下毒,而是让奶娘们吃了相克的食物,让她们中了轻微的毒,对她们并没有防碍,可是,小少爷吃了奶,却是不成的……”
李太医话没说完,三王爷的杯子已经跌在地上。
他脸色极难看,却并没有再往下去问,而是让人送走了李太医。
一时,药煎好了,三王爷亲自瞧着给承润灌了药,又把奶娘们遣了出去,这才站起来跌足道:“李氏,她好狠的心啊,她自己的孩子养活不成,偏还要害承润。”
三王爷是真气极了,大骂李氏,一心已经认定了这些是李氏做的。
高子轩却是不赞同的,他可不认为是李氏做的,李氏虽然不好,可到底有些懦弱,她还没有那个胆子做这事。
不过,高子轩却也不为李氏分辩,他对李氏也没有多大的好感,再加上,李氏曾陷害过月婵,高子轩没有整治她已经是瞧在三王爷的面子上了,如何还会为她添好话。
照高子轩来想,这怕是借刀杀人的计策。
怕是有人嫉恨李氏,又觉得小承润挡了路,就朝小承润下手,又把罪责推在李氏身上,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看起来,三王府的后院当真不简单,水深的紧啊。
三王爷也不是无能之人,骂了一通,似乎想到什么,深觉李氏应该没有这样的手腕,可一切线索都在李氏身上,就是查,也查不出是什么人做的。
他抱着承润,一时沉默,坐了好一会儿,就在高子轩忍不住要出声的时候,三王爷开口了。
“九弟!”
三王爷看着高子轩:“三哥求你一件事情。”
“三哥有事请讲。”高子轩一笑:“咱们自家兄弟,何用求字。”
三王爷摇了摇头:“这事还真是三哥求你的,九弟也看到了,三哥府里这水……是真的深啊,三哥前朝已经够忙乱了,后院这里,怕是……你三嫂也是个无能的,后院也整顿不得,这才使承润遭了劫难。”
高子轩点头:“三哥确实为难了,不如三哥在府里安插暗部的人,好帮三哥监视府里。”
“哼!”三王爷冷笑一声:“暗部就是再厉害,若有人要真心想害什么人,也是能躲得过去的。”
这倒也是,高子轩也忍不住替三王爷犯愁,三王妃的手段上不了台面,连一个府都看守不好,还要三王爷操心,这真是……
“承润是飞飞留下的,我是绝对不能让他有一丝不测的。”三王爷看了一眼承润,满脸的慈爱:“九弟妹是个好的,九弟府里被整肃的很是干净,还有,承泽和承润一天出生,两个孩子放到一起,也好养活。”
高子轩一惊,听三王爷这意思,怕是想把承润送到他家养着的,这……
第三百零一章 又见龙凤
“环儿,王爷回来了吗?”
月婵看着承泽和宸瑜睡着了,又看看外边天色,瞧瞧天空阴沉的很,像是马上就要黑下来一样,心知这样的天气,怕是入夜就要下雪了,又想着高子轩出门的时候穿的衣裳并不厚实,大毛的衣裳也没带,不知道和顺晓不晓得给他添件衣裳。
环儿出去瞧了一通,进屋就打个寒战,一边在熏炉边烤手一边道:“王妃,王爷还没回来呢,怕是要在三王府用晚餐了。”
月婵叹了口气:“你去收拾一件厚实的披风让人送到三王府,省的王爷回来的时候冻着。”
环儿笑着才要转身,就听到外边一阵高呼声,挑帘子一看,顿时喜滋滋的对月婵道:“王爷回来了。”
月婵让奶妈把两个孩子抱到另一间屋子,这才收拾一下衣裳,起身迎了上去。
可巧高子轩进了门,月婵看他披了一件紫貂斗篷,紫色厚实的风毛紧围着脸颊,看起来一点都不冷,这才松了口气。
“怎的一出去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多带些厚实衣裳。”一边过去给高子轩解斗篷的带子,月婵一边絮叨起来:“这斗篷怕是从三哥府上带回来的吧。”
等解开高子轩的斗篷,月婵顿时愣在当场。
“王爷,这……”
何止是她,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也全呆傻起来。
就见高子轩神情尴尬,双手僵直的抱着一个小娃娃,小娃娃似乎已经睡着了,在暖暖的红布包里,只露出半个脸蛋,神情安详,嘴边还流着口水,怎么看,和承泽都有几分相像。
“这?”
好几个丫头很是八卦的在想,莫不是王爷在外边生的,现在抱回来认祖归宗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
月婵倒不这么想,首先想到的是高子轩有可能抱回别家的孩子来养几天。
高子轩把孩子放到月婵怀里,甩了甩因为抱孩子而酸疼的胳膊,苦笑一声:“三哥家的承润,你先寻个奶娘来照顾他,我呆会儿和你说怎么回事。”
月婵答应了一声,先把承泽和宸瑜的奶娘挑出一个来奶承润,打算明早起来再寻个好的奶娘来。
叫过奶娘来,让她把承润抱到里间,和承泽放到一起,又亲自打湿了帕子给高子轩擦脸擦手,挑了轻便的衣裳帮他换好,再问:“可用过晚餐了,我让厨房留了饭,都是王爷爱吃的。”
高子轩一握月婵的手:“你也别忙了,先歇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月婵会意,把下人打发出去,和高子轩进了卧室,细问:“承润是怎么一回子事,三哥怎的让你抱了来?”
高子轩叹息一声,把三王府上的事情讲了出来,末了恨声道:“如今朝堂之上争斗越发的凶狠,三哥精力不继,哪里管得了后院那些事情,李氏也是个没能为的,这才出了这种事,三哥怕承润有个好歹,想着咱们府上还清明一点,就让我把承润带了来,明儿他就进宫禀明父皇,以后承润就在咱们府上了,正好和承泽做个伴。”
高子轩才一说完,月婵脸上就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这事情,按理说三哥如今为难,咱们该帮着些的,可要是留下承润,难免和三嫂结了仇怨,我仔细想来,今儿这事,怕是何侧妃的手脚,为的就是要打压三嫂子。”
“怎么说?”高子轩倒是没有想到是何侧妃,他只知道是三王府上的某个妾室,到底哪一个,他心里还是没底的,而月婵一开口就说是何氏,倒是让高子轩不解起来。
“呵呵!”月婵冷笑一声:“这样简单的心思,自然猜得到,你想想,凤飞飞如今走了,留下承润来必是要交给别人抚养的,凤飞飞是侧妃,身份摆在那里,承润肯定不能交给比凤飞飞身份低下的妾室姨娘,而比凤飞飞身份高,或者身份相当的,只有李氏和何氏,何氏有自己的儿女,可李氏儿女都没了,她又是嫡妻,不管从哪个方面说,承润都是要交到李氏那里养着的。”
高子轩听了,不住点头,理儿就是这么个理,要不是今儿这事,承润绝对会送到李氏手里。
“先前何氏在府里嚣张,招摇,还不就是因为她膝下有儿有女么,李氏不敢惹她的原因也是没有子女,等到承润送到李氏那里,李氏的腰杆子可就直了,再者,承润是凤飞飞的儿子,以三王爷对凤飞飞的喜爱,自然对承润宠爱有加,李氏就可以借着承润而固宠,那么,何氏再想出头,可就难了。”
月婵一点点分析:“所以,何氏者乘人不备,下了不算很厉害的药来陷害李氏,就是不想把承润送到李氏手里,这样一来,李氏失了先机,不可能再抱养承润,又让三王爷对她更加厌恶,三来,对她名声也不好,这样一箭几雕的计谋,得到好处最多的自然是何氏,我想来,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了。”
“也是!”高子轩笑了笑:“还是小兔聪明,一猜就猜到了。”
月婵白他一眼:“王爷哄人呢,说不得王爷早就明白了,只不过拿这事逗人玩呢。”
她这一眼白过来,轻嗔浅怒,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只瞧的高子轩喉头一紧,身上一股热流直朝下身流过,他心里痒痒的,不由伸手抱住月婵:“我可没有猜到,是你聪明……”
一夜无话,第二日月婵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撑着身子坐起,感觉腰间一阵酸软,不由暗怪高子轩不知节制,硬是磨着她闹到半夜,以至今天晚起,让人见笑。
才叫过丫头来洗漱完毕,摆上了早饭,还没有动筷,高子轩下朝回来,一见月婵就道:“三哥和父皇禀明了,从今儿起,承润就留在咱们府里了。”
月婵请他坐下,轻声道:“我呆会儿就让人再寻奶娘来,还有,伺侯承润的下人也要挑好的来,物品也都要重新准备,全照着承泽的来吧。”
既然皇上和高子轩都同意把承润留在九王府,月婵一个女人也说不了什么,她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养好承润,也算对皇上和三王爷有个交代。
另外,月婵倒是有些愿意养着承润的,到底,三王爷以后是要登基的,以三王爷对承润的疼爱来说,若是月婵把承润教养的好了,那么,很有可能三王爷会传位给承润,到时候,就算是凭着教养的恩德,承润以月婵也是要礼敬有加的。
那么,孟家和九王府几代可安保无虞,这正是月婵一直想要的,她以后自然要对承润千好万好,更加会好好教养他的。
“嗯!”高子轩点头:“你瞧着办理就成,父皇和三哥都凭信你。”
月婵取过碗筷来,给高子轩盛了饭,两个一边吃饭,一边谈论要如何安置承润。
用过饭之后,月婵让人抱过三个孩子来,和高子轩逗弄了一会儿,眼瞧着孩子吃过奶睡熟了之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今儿瞧着承润脸色好了许多,毒应该是解了。”高子轩摸了摸承润的脸,再看看承泽,见承泽小嘴里吐着泡泡,不由乐了:“还是本王的儿子好,瞧着就精神,看这胖乎乎的小手小脚,真有力气。”
孩子都已经睡着了好不,你哪只眼睛看到孩子的手脚有劲了。
月婵有些无语,并没有答理高子轩,自顾自的做自己的活计。
才叫了人进来,让在府里的下人中挑出一个奶娘来,就听外边丫头道:“王妃,三王妃来访。”
“三王妃?”
月婵有些惊异,她来做甚?
“赶紧有请!”
不管怎么说,李氏都是她的嫂子,这礼仪是不能废的,月婵赶紧站起身就要出门去迎。
高子轩瞧了,叫过奶娘,让几个人抱着孩子退下,他也整了整衣裳,出门去了书房,那个李氏,他是不乐意见的。
一时,月婵迎了李氏进门,两个坐定之后,月婵看李氏脸色有些难看,心道不好,便强笑道:“嫂子真真稀客,我今儿一大早吃饭时,筷子便掉了一根,心道今儿必有贵客来访,却没想到是嫂子来了。”
李氏冷冷看着月婵,盯了她好一会儿。
月婵只笑,一脸的淡然,自动的把李氏的眼光略过。
还是李氏自己受不得了,这才冷哼一声:“什么贵客,像我这样的人,搁哪都没人待见,怕是弟妹言不由衷吧。”
呃?
月婵心里微愣,脸上却挂着笑意:“三嫂这叫什么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三嫂还不明白么,我是那最不会说的,平日里心里有事情也说不出口,因着这个,也不知道叫人欺了几回,九爷都骂了我好几次,我如何就能心口不一了。”
见李氏脸上怒意更盛,月婵赶紧道:“环儿,给三嫂看茶,三嫂,我才做了新的点心,三嫂尝尝。”
说着话朝环儿使个眼色,环儿出去备茶点,几个丫头也都随环儿出去。
李氏见屋里没了外人,冷笑道:“我以前只道你是个好的,一片实心的和你好,哪知道你却是个内里藏奸的,我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你。”
月婵听她这么一说,就是再好性,也不由的有些恼火:“三嫂这是什么话,我虽然老实了些,可也不是任人辱骂的,三嫂还请说个明白。”
“明白?”李氏只啐了一口:“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可不明白!”月婵怒意涌上心头:“一大清早三嫂就过来闹腾,开口闭口骂我心口不一,暗里藏奸,却不讲明,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子事,就是朝庭判人死刑,那也得一条条讲明白,让人做个明白鬼,三嫂这么屈我,莫不是逼着我不顾伦理,和三嫂闹个清楚明白么。”
她是真恼火了,说话也不留情面,话里话外骂李氏糊涂。
“你也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自已的孩子才刚满月,有你忙的,你却不满足,硬是哄着九弟把承润给抱了来,你也不怕孩子多了累的慌,更不去想那些没有孩子,膝下尤空的人是怎么难受。”李氏一拍桌子,横眉立目:“你自己倒好了,满意了,却让我如何自处,三王府的小少爷抱给了你,让人如何说我,只说我糊涂,不会理事,连自己的府里都看守不好。”
第三百零二章 赐名
你真当你是好的吗?
月婵心内冷笑,你要是好的,要是能把府里看守好,承润又何至于送到我家?
难道自己就那么愿意养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李氏真是好笑,不管出什么事情,都只会怨天犹人,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而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样的人,最不可交往。
像李氏这样的,只能远远看着,只要近交,会让你极度失望的。
月婵以前瞧着李氏还不错,温柔和顺的样子很让人有好感,可一交往却大失所望,这人无能也就罢了,又听不得人言,总有一股子左劲,只认为她做的就是好的,别人说什么都是想往歪路上引她。
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只要和她挨的近了,不管出什么事情,她都能往你身上推,总能把不是推到你身上,这样的人真真让人气的咬牙。
“三嫂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婵一下子端起脸来:“孩子是我们爷抱回来的,只说让我养着,难道我能说不成,三嫂子如果心里有气,觉得不好,可以找三哥说,你们是夫妻,万事好商量,再不成,你还可以找我们爷问问是怎么回事,干嘛过来给我没脸,真真好笑。”
以前月婵和李氏交往,总是顺着她些,若不然,就是远着些,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起争执。
月婵这些话,让李氏生气了,左性子又上来了,只认为月婵是弟妹,自己说什么她就得听着,不该和自己犯口角,又听月婵说什么让她找三王爷说理,她哪里敢找三王爷,她要敢找三王爷闹腾,也不至于跑到九王府和月婵拌来。
李氏脸涨的更红了,就连眼睛都有些红丝,一咬牙:“孟氏,有你这么没规矩的么,在嫂子面前敢反驳,你们孟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哼,难怪那个月娥把太子府搅成那样,月婷和婆婆整日的吵,我看,你比她们也不差什么,我今儿也算知道孟家女儿如何了。”
李氏不说孟家还好,一说孟家,月婵哪里容得了。
要照李氏说的,这话传扬出去,孟家哪里还有什么脸在长安呆着,再者,李氏说的,可都是她的不是,她若不反驳,就等于承认下来,可就是认定了教唆九王给嫂子没脸的罪名了。
月婵直气的手都抖了起来,难怪人常说和聪明人吵架,也不能和糊涂人说话,李氏这样的糊涂人,那是怎么讲都讲不明白的。
“孟氏,你要知礼的,赶紧把承润抱出来,我好抱回去,我也不说你什么,你要总藏着掖着的,咱们谁脸上都不好。”
李氏见月婵气着了,脸上有几分得意,更是拿话堵月婵。
腾的一下子,月婵气恨不已,猛的站了起来:“既然三嫂要拿嫂子的派,我自然奉陪。”
她黄黄着脸一连声的朝外喊道:“环儿,去让奶妈把承泽、承润和宸瑜抱出来,黄莺,让人备车马,绿衣,把仪仗都准备好,我要进宫见驾。”
吩咐完了,她直接过去,手似钳子似的拉住李氏:“咱们分说不明,自然要找长辈说理去,三嫂子说我的不是,我也不敢认,咱们御前分辨去,若是父皇也认定是我的不是,就是当场赐我死罪,我也心服口服,绝不敢有任何怨言,若是父皇觉得我冤屈,我也不为难嫂子,从此之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嫂子也离我远着些。”
一边说,月婵一边拉着李氏往外走。
她走的飞快,那几个丫头动作也快,这几个人跟月婵跟的时间长了,面上看着温柔似水,未语先笑的,内里极雷雳风行,不一时,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你这是做甚?”
李氏有些惧意:“父皇日理万机的,你怎么敢拿这样的小事来打扰父皇,太过无理了。”
“哼!”月婵见李氏要往后退,哪里容得了她退出,冷笑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关系到两个王府,一个公爵府第,怎么就小了?父皇再忙,也总归是有时间给咱们分辩一下谁对谁错的吧,三嫂,你说是吧!”
李氏见月婵下定了决心,真急了,拍打着月婵的手,想要挣脱出来。
月婵什么人,从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休习内功,如今虽然没有学会什么花哨的武艺,可力气却是打熬出来的,几个成年壮汉都不如她有劲,李氏一个弱女子,如何挣得过她。
这番挣扎中,李氏手腕也掐肿了,簪环也歪了,衣衫也有些不整起来。
月婵看她狼狈的样子,再瞧瞧自己可是整整齐齐的,当场也不说什么,一狠心拔下李氏的银簪子来,往自己手背上狠狠一扎,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李氏吓傻了,完全没有想到月婵会来这一招,连退让都忘了,直指着月婵大吼:“你,你,你好毒辣的心肠。”
月婵当年能用银簪子把自己刺死,如今为了抹黑李氏,扎一下子算得了什么,她面上也不变色,趁李氏慌乱的时候,直接把簪子送到李氏手里。
李氏吓的当啷一声,簪子直掉到地上。
月婵这番动作,听起来用的时间挺多,可哪里照得住她动作快,只一瞬间的时间就完成了。
她和李氏争执,在前边走着打闹,李氏的丫头想近前劝着,可这是九王府,九王府的下人都让月婵调教出来了,哪里能让她们上前,全拦了去。
所以说,并没有人看到月婵扎自己,只有人看到李氏动了,然后簪子掉到地上,又听到月婵痛呼的声音。
这下子,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
三王府和九王府的下人一窝蜂的上前,一瞧月婵手背上直往外冒血,顿时急了。
三王府的下人看李氏的眼光就有些不善,都没有想到李氏柔柔弱弱的一个人,还能做出这样毒打妯娌的事情来,传出去,让人要如何说李氏,如何看三王府。
九王府的下人则是真急啊。
黄裳手忙脚乱的拿着干净白帕子给月婵裹手,又一连声的让人取药,几个下人更是忙乱着要叫御医。
月婵哪里容他们这样,大喝一声:“乱哄哄成何体统。”
她看黄裳一眼:“不必拿什么药了,我不是能任人泼污水的人,三嫂硬要往我身上污赖,我总归是要找人说个清楚明白的,拿了药算怎么回子事。”
把吓傻的李氏一拉:“趁着有时间,咱们去御前分说去。”
三王府的下人哪里愿意,全都跪在地上,嗑头请月婵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李氏讲较,月婵只冷冷一笑,也不答话,飞快向前走着。
到了门口的时候,见马车仪仗都已经备好,又见奶娘抱着三个孩子出来,月婵手上一用力,把李氏送上马车,她踩着凳子上去,把想往下跳的李氏牢牢的抓住,不让她有任何动作。
马车飞快驶出去,才走没多远,高子轩追了出来,看到马车驶远,跌足不已,赶紧让人备马,他也顾不上换衣服,飞身上马,朝皇宫奔去。
一边走,高子轩一边急的什么似的。
要早知道李氏来者不善,早知道闹出这事情来,他怎么着都不会躲到书房里,让月婵一个人应承的。
想到府里下人所言,李氏在和月婵打闹的时候,拿簪子狠命扎月婵,扎的手上胳膊上全是血,高子轩这心里更是又气又急,气的是李氏没有长嫂风范,没有容人之量,无理取闹也就罢了,还敢对月婵下毒手,急的是月婵就那么不顾身子走了,要真是有个什么,再让李氏来一下子,他可找哪个哭去。
月婵一路直催车子赶快些,等到了宫门口,月婵下车,让丫头掏出九王府入宫腰牌来,在侍卫刚一看清楚,还没有行礼的时候,就拽着李氏走了进去。
后面,几个丫头,奶娘抱着孩子,浩浩荡荡的跟了进去。
几个侍卫还有些晃惚,不知道这不年不节的,九王妃和三王妃入宫做什么,也没听说宫里有哪个贵人病了啊,皇上也没召见不是。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高子轩一骑黑马飞来,马未停下,人已跳了下来,侍卫赶紧行礼,高子轩一摆手,大步流星往里赶。
到底出了什么事,侍卫们迷迷糊糊的,开始猜测起来,莫不是九王妃和九王爷吵架了,来找皇上评理?
可也不对啊,九王妃拉着三王妃做甚?
难道……侍卫们越想越不纯洁,九王爷和三王妃之间有什么?
月婵可不知道那些侍卫是怎么想的,她满含怒火委屈,一路一步不停的往永辰宫走去。
进了宫,李氏也不敢太折腾,更不敢开口和月婵吵,只得满心忐忑的被月婵拽着往前走。
到了永辰宫门口,月婵放开李氏,整了一下衣衫,到了这里,李氏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落跑了,她倒是安心起来。
就见刘全喜顺着丹陛下来,走到李氏和月婵跟前就要行礼,李氏还没有反应过来,月婵赶紧虚扶一下:“刘公公不必多礼了,父皇可在?”
刘全喜见月婵懂礼,也知道体恤人,直笑的眉眼都弯了,对那个冷着脸的三王妃也不答理,直道:“九王妃,皇上在呢,刚召见完大臣,这会儿正得空,九王妃可有什么事?”
月婵笑了笑,环儿赶紧摸出个荷包偷偷给了刘全喜,月婵才道:“麻烦公公回禀一声,就说我和三嫂过来向父皇请安,顺带,有一桩公案要父皇给评说评说。”
刘全喜接过荷包,才放好,听月婵这么一说,心下一惊,偷眼看月婵和李氏,见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更加心惊,赶紧正色道:“奴婢这就去通禀,您二位稍等。”
他一溜烟的上了台阶,开门进了永辰宫。
第三百零三章 满月
“月婵,你没事吧!”
高子轩沉着脸大步过来,一把拉过月婵,极警惕的看着李氏。
“三嫂,弟弟哪里对不住嫂子,嫂子这样闹腾,扎的月婵浑身是血还不算,还要闹到父皇面前?”
李氏身子晃了晃,硬撑着没倒下。
心里憋了一口郁气没地方发散,直堵的胸闷的紧。
月婵身上干干净净,哪里有血?高子轩眼睛瞎了么,没看到他的王妃好好的吗,没看到自己狼狈不堪吗?
月婵手上,可是她自己扎的,怎么能怪到自己身上,李氏一时觉得冤屈的很。
还有,到宫里可是月婵硬拉着她来的,怎么就成了她闹的。
高子轩真没看出月婵好好的吗?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了,这心里猛松了一口气,知道府里下人传差了话,便暗自庆幸月婵没事。
可是,庆幸归庆幸,该恼李氏,他还是要恼的,月婵的性子高子轩明白,要不是李氏真折腾的受不住了,月婵也绝对不会气到拼上御前辩白的,这一切的错处,都是李氏的,他自然要怪罪李氏了。
“九弟!”李氏深吸一口气,硬撑下来:“有你这么跟嫂子说话的么?”
她在高子轩面前还拿嫂子的款,可是,高子轩却一点不买她的帐,高子轩这人混起来,连天辰帝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一个区区李氏。
“嫂子?”高子轩冷笑一声:“嫂子莫说别人,你若样样好,不缺礼数,本王自然拿你当嫂子,你若缺了礼,错了事,什么嫂子,我照骂不误。”
“你!”
李氏指着高子轩,手指尖都在颤抖,她如今总算见识了九王爷的嚣张霸道了。
“嫂子,父皇都没有拿手指过本王的脸,今儿嫂子要开先例了吗?”
高子轩上前一步,嘴角含着一丝坏笑,心里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看的李氏吓的心里扑通乱跳,一连退后了好几步,手也自然垂下,再不敢指着高子轩了。
月婵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点要替李氏说话的意思都没有,相反,对于高子轩的狂放,还是很欣赏的,自家相公出来给自己做主,月婵倒有一丝窃喜的味道。
“嫂子还是消停些吧!”高子轩堵住了李氏,月婵自然要给他呐喊助威的,她凉凉说道:“我们爷自小备受父皇宠爱,哪里受过什么委屈,不说嫂子了,就是父皇和三哥,哪个不是由着他的性子来,何曾这样和他说过话,在我们爷面前,怕除了父皇和几位兄长,都要拿捏着些,便是我们爷给哪个气受,少不得,也得忍下来。”
这夫妻俩一搭一唱,欺负李氏一个人孤孤单单,直把李氏气的眼都红了,她本也不是个嘴太巧的,这时候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说外边三个人如何冷言冷语,只说永辰宫内。
刘全喜抹着汗进屋,天辰帝把折子扔在一旁:“外边吵吵闹闹的,是哪个这般大的胆子?”
刘全喜赶紧行礼:“是三王妃和九王妃,两位似乎是因着什么事情发生争执,这不,闹着要让皇上给评评理呢。”
“哼!”
天辰帝重生一哼:“她们倒是知事的?都是大家出身,怎的连一点道理都不懂,一点小事闹到宫中来,朕看着她们都是太闲了,很该给她们找些事做。”
见主子气不顺,刘全喜赶紧陪着笑脸道:“皇上这话说的很是,可两位王妃到底是晚辈,年纪小,难免做事不周全,皇上教导着些也就是了,再者,如今天儿冷着呢,要是冻着了二位,心疼的还是皇上这个长辈,不如把两位王妃叫进来训斥一顿,皇上也解了气,两位怕也明白了道理。”
刘全喜很会说话,瞧着是在数落月婵和李氏,可句句都是在替她们解围。
天辰帝想了一下,嗯了一声:“你去把她们叫进来吧!”
话才落地,就听到外边又有声音传来,天辰帝心里一动,竟也不让刘全喜出去,只带着他走到门边上,做起了偷听偷看的事情。
听得高子轩那番话,又见月婵和高子轩联手挤兑李氏,不知道为什么,天辰帝只觉得可乐。
可当着奴才的面,他也不能笑出来不是,只得板着脸道:“阿九也太张狂了些,月婵难道不知道劝解吗?”
刘全喜一边抹汗一边应是,心道,三王妃也太没头脑了,朝中哪个不知道九王爷最莽撞不过的,要是惹了他,可不管你是谁,绝对会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的。
再者,那九王妃也不是吃素的,和九王爷搭配起来,当真算是珠联璧合,极能不阴不阳的刺人,可偏皇上就喜欢这二位,三王妃一个无子无宠的王妃,连圣心都快失了,居然敢招惹这二位,真是自己找不自在呢。
天辰帝又看李氏看的那个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个阿九,真是拿他没办法!”
这话音里边,怎么听着宠溺多过气愤呢。
又一眼,天辰帝看到月婵身后奶娘怀里的孩子,当下一惊,赶紧道:“刘全喜,快把他们召进来,这怎么带着孩子来了,天儿冷,冻着了看朕饶得了他们哪一个。”
刘全喜一路小跑着出去,走到高子轩面前,笑着行礼:“九爷,二位王妃,皇上召见。”
一听皇上召见,李氏先露了怯,犹犹豫豫走在最后,月婵和高子轩倒是一脸正色,快步进了大殿。
外边天寒地冻,猛一进永辰宫大殿,竟被暖气熏的差点受不住。
太监宫女很有眼色的把主子身上披的斗篷拿好,月婵和高子轩并李氏赶紧给天辰帝行礼。
天辰帝板着脸看他们行了全套礼仪,拿足了架势:“你们几个,好好的日子不过,偏会折腾,现如今竟闹到朕跟前了,可知罪?”
他一句话,气势极足,听的李氏机灵灵一个寒战,差点没吓坏,悄悄往后面挪了挪,连一句话都回不上来。
倒是高子轩,根本不惧天辰帝,抬头道:“父皇,可不是儿子想闹,实在是三嫂逼的没法子,大清早跑到儿子府里和月婵折腾,拿着金簪子猛扎月婵,父皇,月婵可才满月,身子虚着呢,哪里……可怜您那孙子孙女,小小年纪差点就没了亲娘……”
他声音哽咽的说着:“月婵也实在被闹的没法子了,三嫂是长者,又不能反抗,只好到父皇跟前,让父皇给调解调解,也好让咱们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
话才说完,李氏差点没昏过去,这是栽脏呢,明晃晃的栽脏,她哪里扎月婵了,哪里……月婵身子弱?真是笑话,那手跟铁钳子似的,力气足着呢,怎么就成身子虚了。
“皇上,儿媳没有……”
李氏咬着牙硬起胆子要争辩一番,她可不能被泼了脏水。
“三嫂,你是没有和我们说明因由呢,如今到了父皇面前,还请三嫂说说因由,到底我哪里对不住嫂子了,让嫂子这般待我,我听的清楚明白了,也好当着父皇的面给嫂子赔不是。”
月婵截住了李氏的话,一边说,一边抬起包着白帕子,染了艳红鲜血的手顺了顺耳边的头发,也好叫人看清楚,确实李氏扎了她,而且还扎的不轻。
天辰帝看清楚了,怒目瞪向李氏:“李氏,这是怎么回事?你也是大族出身,向来知书识礼的,当初朕正是瞧你温顺和善,才把你指给子轺,谁知道你竟这般歹毒,这是虐待弟媳呢,大昭国立国百余年,皇室里多少妇人,还从来没有你这般心肠的。”
李氏三番两次被堵了话头,又被天辰帝狠狠训斥,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来,憋的脸都白了。
天辰帝又大声道:“刘全喜,去让人先拿些好药给月婵丫头用上,可不能留下疤痕。”
说实在话,天辰帝还是蛮欣赏月婵的,月婵是几个儿媳里边难得的聪明人,又是敢在他跟前直言的,天辰帝御极多年,能在他跟前不卑不亢说话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难得出现一个,他自然喜爱,月婵嫁给高子轩几年,时不时的进宫,也能在天辰帝面前说得上话,她又是个孝顺的,得了什么好物件,不忘进到宫里来,时间久了,天辰帝倒是拿月婵当女儿一样看了。
月婵被李氏伤了,天辰帝瞧着心疼,对李氏更没个好脸色。
刘全喜这里已经命宫女拿了药过来,揭开帕子让宫女给月婵上了药,高子轩在旁边瞧着,直抽冷气,一抬头,愤怒道:“父皇,三嫂无礼,父皇一定要严惩。”
他又捧着月婵的手左右瞧着,最后从自己袖口中摸出一条干净洁白的帕子给月婵轻轻缠上,那动作小心细致的很,看的李氏眼酸心更酸,三王爷何曾这般对待过她呢?
“父皇,儿子可就这么一个王妃,平时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在她跟前说话,气都不敢喘重了,就怕说重话让她难受,气出的大了伤着了她,儿子这么的疼着,三嫂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伤了,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您也给评评理,她要把儿子的王妃打出个好歹来,儿子可去哪里再寻一个来。”
高子轩无赖的很,这话说的,月婵在一旁听的都汗颜,直暗骂这货怎么就硬跟了来,丢脸呢这是。
天辰帝实在撑不住了,一口水没咽进去,喷了出来。
直气的他走下龙椅,走到高子轩身后,在高子轩屁股上踹了一脚:“说的什么混帐话,这话也是你一个皇子该说的。”
第三百零四章 凤鸣先生
“皇上,三王爷求见!”
九公公一句话,李氏软倒地上。
天辰帝如何,李氏虽然害怕,可倒也没有怕到极点,她就是再怎么样,天辰帝一个做公公的,骂上两句也就算了,总归不能把她如何。
可三王爷就不一样了,这是她的相公,要真发起脾气来,李氏知道,她绝对会很悲惨的。
“让他进来!”
天辰帝没好气道:“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省心。”
没一会儿,三王爷进来,一进门一眼就瞧向李氏,吓的李氏直往后瑟缩。
“父皇!”
三王爷把披风交给小太监,跪地行礼:“儿子过来瞧瞧那个不成气的王妃,倒是让父皇看了笑话。”
“朕看笑话不要紧,朕是长辈,说不得还要管教管教她,可别人看了笑话,倒是打紧的。”
天辰帝冷言道:“老三啊,朕知道你朝中事忙,可府里也不能撒手不管啊,瞧瞧,把你媳妇都宠成什么样子了,泼妇似的跑到弟弟家打闹,还把你弟媳妇打了一通,这不,你九弟正和朕辩理呢,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三王爷也只听了个影,说是李氏跑到九王府闹腾,被九王妃拽着去了皇宫,他一听着急之下就赶着来了,具体怎么样,他还真不知道。
听天辰帝话里有话,又见月婵手上缠着的帕子,也猜到点什么。
一下子,三王爷倒吸一口冷气,直气的差点没有过去给李氏一脚。
这个李氏长本事了啊,本来胆子小的紧,哪知道今天也不知道谁给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有本事打人,竟没本事收尾,还要自己给她擦屁股,当真好的紧。
三王爷气恼,李氏从来就没让人省过心,府里府里管的乱成一团,外边外边时不时的得罪人,这个媳妇,当初还不如不娶呢,也省的闹心。
看了李氏一眼,三王爷走到月婵跟前:“弟妹,你嫂子向来是个不会做人的,今儿得罪了你,兄长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瞧在我的面子上,莫和她一般见识。”
他还能说什么,总归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李氏吧。
月婵一笑:“三哥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嫂子一时不知道受了谁的鼓动,过来找我闹腾,我难道还真能和哥哥嫂子生份了不成,三哥也不必赔礼,我自然也不计较的。”
她这话说的大度,让人听着心里舒坦,连天辰帝都点头想要称赞了。
李氏看好人都叫月婵做了,她竟是要做那惹人厌的,一时气不过,辩道:“孟氏,你摸着良心想想,今儿这事是谁对谁错,哪个闹着要来宫里的,可是你……”
李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显出月婵的好来,月婵已经说不计较李氏的过错了,可李氏还不依不饶,直征讨月婵,让天辰帝和三王爷都瞪向她。
三王爷更是咬牙:“李氏,你给本王闭嘴。”
李氏吓了一跳,顿时软了。
高子轩倒更硬气起来:“父皇,三哥,你们也瞧到了,不是我们小辈不知礼数,实在是三嫂欺人太甚了。”
“九弟……”三王爷叹了口气,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九弟一心帮衬他,结果,他家王妃不知好歹,不说和九弟妹亲近些,反倒跑到人家家里闹腾,蠢妇啊,也不知道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难道全塞了稻草。
月婵轻笑了笑:“王爷,您也莫和父皇三哥较劲了,父皇公正慈爱,定能还我们一个公道,三哥也是个刚直的,是非曲直,自然明白。”
她又朝向李氏:“三嫂,如今事情闹将出来了,索性,我也一抹脸,管不得丢人现眼了,在御前,和三嫂问个明白,到底我这个做弟妹的,什么地方对不住嫂子了,嫂子讲明白,要真是我的错处,不用嫂子说,我自去嫂子家门前请罪。”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天辰帝和三王爷都听出来了,这下子,李氏把月婵彻底得罪了。
李氏偷眼打量三王爷,见三王爷不说话,又见天辰帝冷冷盯着她,她又怕又难受,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皇上,爷,你们不要让孟氏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事情确实是她不地道,她要不使坏心哄着九弟,我们府里的小少爷如何就到了她那里,她分明就是见不得我好,不想让我抱养孩子,硬是夺了过去,我找她理论,她还强词夺理……呜,我没有打她……”
月婵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心道李氏真不争气,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上赶着找死呢。
高子轩气道:“嫂子这话说的,本王就是那种耳根子软的,被人一哄就哄住的么,本王就是那样的,三哥难道耳根子也软么,要不是承润被人下了毒,三哥要狠查下毒的人,又怕牵连到承润,才让本王抱回家先养着,若不是这样,你当本王愿意多费心么,还有,你没打月婵,难道是她自己扎自己,她可不疯不傻。”
下毒?
事情闹开了,李氏更慌乱,听起来,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下毒,爷,承润怎么会被人下毒?”
她一问,三王爷差点没气炸肺,果然,不能指望李氏有脑子,她连事情始末都不知道,竟然跑人家家里闹腾,可让他怎么说。
天辰帝也算听明白了,原来,竟是李氏自己小心眼,怀疑月婵给她使绊子,就这么折腾起来了。
一时间,天辰帝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李氏,当真是个缺心少肺的,这次不知道又是被哪个拱的火,点了这个炮仗,哎,当初真不该听黄贵妃的话,把李氏指给老三,这可是害了老三一辈子啊。
高子轩大笑起来:“三嫂,别人是怎么和你讲的?”
李氏脸上难看,讪讪道:“我听人说,凤飞飞走了,承润怕是要抱给我养的,这心里高兴,九弟也知道我喜欢孩子,可巧承润这里……我把物件都准备好了,冷不丁听说月婵把承润抱走了,就想着,月婵膝下有儿有女还要和我抢承润,我气不过……”
“你气不过,气不过就撒泼么?”三王爷明白真相,恨的什么似的,把李氏一把拽过来:“回去本王再收拾你。”
扑通一声,三王爷跪倒在地:“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子和李氏的错,儿子先给父皇陪罪,回去之后,定然好好补偿九弟和九弟妹。”
他那一跪,声响极大,听的天辰帝心疼的紧,这心里更加怪起李氏来了,直道自家老三命苦,娶回来的王妃侧妃没有一个省心的,看起来,还得再给他找个好的,不然,真真苦了老三。
“罢了!”天辰帝一摆手:“朕倒没什么,只你九弟和月婵丫头委屈了。”
他看看月婵:“丫头啊,这件事情屈了你,你三嫂子千不是万不是,可总归是一家人,父皇也有心给你出气,可总不能打杀了她吧,你看在父皇和你三哥的份上,轻饶了她吧。”
天辰帝似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想大事化小,月婵也明白,她是不能驳了天辰帝面子的,便笑道:“家和万事兴,这个理儿月婵明白,父皇放心,月婵不往心里去。”
“好!”天辰帝笑了起来:“好丫头啊,朕当初没看错你,果然是个知礼的。”
高子轩却有些不依不饶:“父皇,月婵受了伤,又挨了打,就这么算了?”
天辰帝瞪过去:“你待如何?难道还要亲自打你三嫂一顿。”
“儿子正有此意!”高子轩说着话,竟抽出了那第随身携带的鞭子,鞭梢往地上一甩,就听到破空声传来,吓的李氏赶紧躲到三王爷身后:“九弟饶了我吧!”
她这时候只有求饶,不管怎么说,月婵就是自己扎了自己,可这整件事情都是她的不是,她虽然恨月婵狡滑,可也知道她做错了,也硬不起来,只能苦苦哀求。
高子轩双甩了两下鞭子:“三嫂,不是弟弟不敬你,实在是……这次的事情弟弟可以不追究,可若有下次,弟弟这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李氏赶紧点头应承:“九弟放心,再没有下次了。”
高子轩这才收回鞭子,走到天辰帝面前:“父皇,事情也闹清楚了,月婵伤的不轻,儿子要先带她回去治伤。”
天辰帝看了他一眼,又瞧瞧月婵后面的三个孩子,笑了笑:“你知道心疼媳妇,难道朕就不知道心疼儿媳妇么,朕给月婵的药可是最好不过的,你放心,保管你媳妇手上连个疤都不留。”
他又一指三个孩子:“赶紧给朕抱过来瞧瞧,朕自从见了宸瑜,当真爱的不行,这几天一直想着她呢。”
月婵无奈,只得让奶娘把宸瑜抱过去给天辰帝瞧。
她心里却恨的咬牙,就这么几个人,天辰帝还要演戏,分明就是想看承润,却拿她家宸瑜当挡箭牌,好事全让承润占了,坏处都落到宸瑜身上,当真是冷血的紧。
高子轩要上前去,月婵悄悄拽了他的衣服,往承润那里一指,高子轩会意。
气归气,可现在还得讨好天辰帝啊,只得把承润抱过来,往天辰帝跟前送:“父皇,你也看看承润啊,从出生起,承润可还没见过你这个皇爷爷呢。”
月婵也强笑:“可不是么,可怜承润小小的年纪就中毒,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了,今儿见了父皇,父皇可要抱一抱,也让这孩子沾沾您那贵气龙气,好保佑承润从此百病不生,健健康康的长大。”
月婵和高子轩一唱一和的,天辰帝把宸瑜还给奶娘,揉揉额角:“偏你们俩在朕跟前什么话都敢说,没的闹的人头疼,也罢了,既然说出来了,朕也不能厚此薄彼,总要抱抱承润的。”
一边说话,天辰帝一边把承润抱到怀里逗着,瞧那样子,分明开怀的紧,哪有一点头疼的样子。
月婵低头,咬牙,这皇上,怎么就那么别扭,总藏着心事让人猜,在他身边的人才是真头疼呢。
第三百零六章 三王伤心
月婵坐在摇晃的马车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环儿担忧的看了看她,拿起披风帮月婵盖在身上:“王妃……”
猛的睁眼,月婵看向环儿:“可是到家了?”
环儿摇头:“还没到呢,只是想和您说些话罢了。”
月婵一笑:“有什么话就说吧?”
思量了一下环儿才开口:“五王妃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她是个什么人大家都知道,最是拿尖要强的,又何必理会她。”
“你这丫头!”月婵笑看环儿:“哪里有你这么编排人的,那可是五王妃,主子呢,你也不怕被人听到治你的罪。”
“怕什么!”环儿一吐舌头:“王妃又不会出卖我。”
月婵无奈摇头,这丫头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瞧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是越活越回去。
点了点环儿的额头,月婵再度靠着车壁闭上眼睛。
思量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由的有些痴了。
自从天辰帝赐婚之后,曹家备嫁快一年了,总算今日曹家大姑娘和三王爷成亲了。
天辰帝大概是想给李氏难看吧,竟让三王爷仿照着迎娶正妃的礼仪迎娶曹家姑娘,不光是三王府好些日子一直忙着修整府邸,粉刷涂漆,那些大小管事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而曹家所备的嫁妆竟然比李氏当年出嫁的嫁妆还要丰厚,曹大姑娘更是带了八个大丫头,三十二个小丫头,连同陪嫁嬷嬷,管家娘子浩浩荡荡一大片。
李氏一听到这个消息,正是被戳了心尖子,一下子就病倒了。
她一病了,正式迎亲的日子有谁迎客,有谁打点客人,给三王爷周旋?
本来还想叫何氏帮些忙,可巧的何氏生养的一双儿女都病了,每日延医送药不断,何氏越发推辞起来。
月婵度量着,何氏怕也没有心思给三王爷备办的,一个侧妃,不管什么都比正妃还要出众,何氏哪里能不担忧,那曹家姑娘可不像李氏那么好拿捏,又年轻貌美,这一进了府,哪里还有她的位子,她辛辛苦苦爬了那么多年,结果落得一场空,她心里要好受才怪了。
李氏何氏都病了,剩下的那些女人哪里上得了台面,竟连个正经管事的也没了。
三王爷本来想求月婵帮帮忙,到他府里支应支应,可想想月婵那里养着三个孩子,哪里有闲功夫,没奈何,求到天辰帝面前,想求个积年的老嬷嬷出头照应。
可巧的,五王爷和五王妃也在,那五王妃向来是个爱出头性子要强的,竟拿尖的要去三王爷帮着置办,五王爷也不知道想什么,就同意了,天辰帝便也发下话,让五王妃帮帮忙。
今日,三王爷正式纳侧妃的日子,高子轩和月婵自然是要道贺的,月婵一进门就碰到五王妃,见她春风得意,穿红着绿的样子,就有些腻歪,也不过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些日子五王爷因办了一件事情得了天辰帝的心思,被夸奖了好一通,另就是太子爷好男风的事情也被天辰帝给知道了,竟把他养的好些貌美的小戏子全给打杀了,太子竟有些一蹶不振,这风头,都让五王爷占全了。
东方家的家主犯了事,被天辰帝给拿了,如今正在牢里关着,太子越发的不成样子。
因此,朝中大臣,宗室皇亲都把眼光转到五王爷身上,五王妃这段时间得的奉承当真不少,人就有些飘飘然起来,见月婵没有奉承她,就闷了火气。
等到客人多了起来,五王妃话里话外的给月婵难看,从穿着打扮到行为举止,没一处不刻薄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月婵想要发作,可念着这是三王府,五王妃又是替三王爷忙活,她要真给五王妃闹没脸,三王爷那里也不好看,再者,这可是三王爷迎新人的时候,真闹出事来,反倒连累了新侧妃,没奈何,少不得忍了。
环儿一直跟着月婵,自然也瞧到了,很是替月婵不平,可见自家主子都忍耐了,她一个做丫头的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却是一直替月婵担着心的。
等到宴席散了,月婵回府的时候,环儿见月婵脸上不好,也就说些安慰的话。
月婵知晓环儿是好心,自然不去苛责她,不过,她心里着实不好受,也没有什么兴致说话罢了。
到得府里,月婵下了马车就直奔屋内,卸了簪环,脱下厚重的衣裳,换了身月白底绣梅花,滚白狐狸毛边的薄袄,趿了薄底暖鞋,把头发盘了个简单的如意髻,也不戴什么首饰,就一连声的叫奶娘抱三个孩子过来。
不一时,奶娘抱了三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进门,月婵一个个接过来抱了。
先抱了承润,看承润眉眼越发长的像三王爷,不过这孩子胃口好,吃饭也不挑食,养的白白胖胖,脸上还有小酒窝,看起来没有三王爷的冰冷,倒是显的很可爱。
捏了捏承润的脸,被承润叭搭一声在脸上涂了口水,月婵倒是笑了,弯腰把承润放到地毯上让他自己玩,便把承泽和宸瑜抱过来,一左一右放到膝上,抬头问奶娘:“哥儿和姐可淘气了?”
奶娘一脸的笑容:“回王妃话,都乖巧着呢,也没有闹腾,吃了些东西就自己玩,也没有哭闹。”
月婵点头:“如今天越发的冷了,你们多经心着些,屋里备的暖和些,在屋里哥儿和姐儿的衣裳不用穿很厚,让他们自在些,每日中午暖和的时候,抱孩子出来晒晒太阳,常晒着些身体好。”
奶娘一时听着,全记在心里,点头应着。
吩咐完了,月婵让奶娘下去,丫头们也全遣出去,就开始了她和孩子们的亲子时间。
前世的时候,月婵也看过好多富贵人家的太太养孩子,因为那些当家太太每日大事小事不断,还要琢磨着和小妾们争宠,防着小妾们有孕,忙的不成,孩子几乎全靠着奶娘抚养,时间久长了,母子间关系淡薄,倒是孩子和奶娘亲近起来。
奶娘好也就罢了,可有的奶娘心思刁钻,想着自家孩子喝不上奶水养的瘦瘦的,再看看主子家的孩子白白胖胖,便气愤主子家的孩子,有时候,还会悄没声音的打孩子,或者扭孩子什么的。
这样长大的孩子,自然是自卑的,长大之后,说不得文不成武不就,或者连自己家事都料理不清楚。
月婵可不想自家孩子如此,再者三王爷把承润托付给她就一直没抱回去,想来也是要由她养着的,她就是再忙,也要抽时间和孩子们多多相处,增加母子间的亲密关系。
再则,有另一个原因,月婵也想和高子轩之间夫妻和顺,她亲自养着孩子,不管多累都要看望孩子,给孩子讲故事,和孩子玩耍,那么,在高子轩眼里,便是月婵心里有他,有孩子,和月婵感情自然越发的好了。
若是月婵对孩子们冷冷淡淡的,不答不理,时间长了,高子轩就是再豁达,也难免会多心,认为月婵心里没他,所以也不待见孩子们,这么一来,可是影响夫妻感情的。
月婵一边看孩子们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走着,走两步爬几下,一边笑着想心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承泽爬到了承润对面,承润一双小胖腿走的时间长了,累的一屁股坐下,正好坐在承泽屁股上,承泽咚的一声五体投地爬在地毯上,好在地毯铺的厚实,倒没有伤着承泽,不过,承泽下巴撞了一下,可能疼了,哇哇大哭起来。
承润一看哥哥哭了,赶紧爬在承泽旁边,睁着一双水葡萄大眼睛看着承泽,小胖手还在承泽背上拍了又拍,看承泽还在哭,承润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块粉色帕子,帕子上还带着鼻涕,就这么的拿到承泽眼前就要给承泽擦眼泪。
月婵见了,差点没有笑倒,赶紧抱开承润,又把承泽抱到膝上安抚。
宸瑜原本在另一边爬着,听到承泽哭了,赶紧往回爬,看看承泽,再看看承润,啪的一下子,小手打在承润屁股上,大概宸瑜是晓得承润弄哭了承泽吧,这是在替承泽报仇呢。
承润摸摸屁股,很委屈的样子,他又不是故意坐倒承泽的,走路真的好累,他走累了好不好,谁让承泽爬在地上呢,看宸瑜撅着嘴看着他,承润想哭,可又不敢哭,宸瑜很霸道的好不好,要是他哭了,说不定宸瑜还会打他,没奈何,承润只好忍着委屈,朝月婵看过去。
看承润那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的样子,月婵一阵心疼,赶紧拿出帕子给承泽擦了眼泪,又把承润拉到身边,才要说宸瑜几句,可叹宸瑜这小妞太精明了,知道自己打弟弟不好,要被娘娘说的,就赶紧狗腿般的摇摇晃晃走到月婵身边,伸着小胖手给月婵敲腿:“娘娘,娘,娘……”
月婵一阵惊喜,真没想到宸瑜会说话了,赶紧道:“我们宸瑜会喊娘了啊,再喊一声……”
宸瑜没喊,承润却撅着小嘴喊了起来:“娘,娘……”
月婵无语,好半天才道:“承润,要叫婶娘,我是婶娘,可不是娘……”
承润哪里懂什么婶娘和娘之间的区别,在他小小的心里,月婵就是娘,再说了,宸瑜都喊娘了,他为什么不能喊,这孩子倔强的道:“娘,娘……”
月婵一阵头疼,不知道要怎么纠正才好了。
正有些不知所措呢,却听门外传来笑声:“本王的儿子会喊娘了啊,来,喊爹来听听。”
却见高子轩笑着走了进来,月婵狠瞪他一眼,这人,又来添乱了。
第三百零七章 承润危机
高子轩先抱住宸瑜亲了亲,又抱住承润,看承润眼睛里水润润的,惊问:“谁欺负承润了?”
承润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一指宸瑜:“姐……”
高子轩尴尬的笑笑:“姐姐啊,咱们承润是男子汉,可不能跟姐姐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男子汉要保护女孩子是吧?”
承润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高子轩说的对不对,又看向月婵。
月婵瞪了一眼高子轩,把承泽塞到高子轩怀里,自己抱起承润:“别听你九叔胡说,女孩子也分好多种,承润要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喜欢的才不要保护呢。”
咳,高子轩重重咳了一声,在月婵身边坐下,宸瑜看爹娘一个抱承润,一个抱承泽,哪个都不抱她,就有点生气了,丫头迈着小短腿过去,抓着高子轩的衣摆就往上爬。
高子轩笑笑,大手一捞,把宸瑜捞了起来,放到膝上,让她和承泽面对面坐着,再瞅一眼月婵:“你今儿委屈了,你放心,三哥领你的情,早晚有一天,我必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月婵拍拍承润的背:“哪里用得着,我又不是没听过那等酸言酸语,我不往心里去也就是了,如今朝上正乱着呢,我瞧着,这些世家大族,不定哪一日哪一家就要分崩离析的,咱们且消停着些,能不惹事便不惹事就是了,再者,父皇心里明镜似的,哪个好哪个不好,他能不明白,如今不过为了安稳不能动罢了。”
知道月婵说的对,可高子轩心里总归是别扭的,过了一会儿气道:“早晚有一日,我必让慕容氏再没颜面。”
月婵知道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又知他心里有主意,也就不再劝了。
不由的,月婵想到前世的时候,似乎三王爷登基没几年,五王爷连同慕容氏一族全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
现在想来,怕是三王爷和五王爷的矛盾由来已久了,慕容氏那样的性子,怕不知道得罪了三王爷多少次,也难怪会那样了,又一想,当年自家还不是那样么,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和太子一脉很近,到了刘梅的时候,竟成了墙头草,一边跟着刘家巴结太子,一边给另外几位王爷暗送秋波,暗地里来往。
可偏偏,刘梅打点了几乎所有的王爷,偏就没有打点她认为最没有可能登基的三王爷和九王爷一脉。
结果,三王爷那样刻薄冷情的性子,一登基,自家自然没跑了。
月婵苦笑一下:“你悠着些便是了,如今慕容氏正是得意的时候,咱们且看着吧!”
高子轩把膝上的承泽和宸瑜放到地上,拍拍两个孩子的屁股,让他们自己去玩,他伸手环住月婵的肩:“早晚有一日,我必让你在哪个面前都不必受气。”
这话说的,月婵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月婵怀里的承润扭了扭身子,伸出小胖手摸摸月婵的脸:“娘,娘,气,不气,不气!”
哎呀,承润竟然能说两个字了,月婵喜出望外,连称呼都忘了纠正,抱着承润就道:“承润再说,来,叫九叔!”
承润看看高子轩,伸出两只手让高子轩抱,等到了高子轩怀里,拽着高子轩的衣襟就叫:“爹爹!”
月婵和高子轩两人一时尴尬起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告诉了他多少次要叫九叔九婶,怎么一开口倒叫上爹娘了,这要是让三王爷听到,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无奈,月婵也不再费力纠正,只想着等承润大一些的时候,懂事了,自然也就明白过来。
看看高子轩,月婵起身到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包来,把包平放到地上,一个红色的包里面放了许多物什,有脂粉盒,针线剪刀,各类纺线,还有布料荷包,另有书本、弓箭、小算盘等物,另一个绿色铺开,里面是官印、玉佩、弓箭、书本、算盘等各色物什。
月婵铺好了,先把宸瑜抱过来,指着红包里的物件柔声道:“来,宸瑜要听娘娘的话,看看喜欢里边的什么东西,自己去拿哦!”
说完话,月婵把宸瑜放到一边,看着宸瑜抓东西。
再过几日三个孩子该抓周了,月婵要好好的教导孩子们,否则,在抓周宴上要是抓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可就难看了。
就见宸瑜迈步过去,一屁股坐在布包旁边,托着小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婵看了高子轩一眼,高子轩竟然也忘了平时的形象,蹲在月婵身旁,紧张的关注着宸瑜会抓什么。
不一会儿,宸瑜动了,小丫头爬到布包前,伸出一只小手来,把小剪刀、弓箭、小刀子等物全扒拉到身边,再扑上去压住:“要,要……”
月婵原想着那脂粉盒鲜艳,说不得宸瑜要抓了来玩,可万万没想到,宸瑜竟然全抓的男孩子的物什,什么弓啦箭啦,莫不是这孩子长大了要武刀弄枪不成,她擦了一把汗,想一想,宸瑜要真成了那个样子,还有哪个敢娶她?
月婵头疼的时候,高子轩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抱住宸瑜:“不愧是本王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这家伙,就得瑟吧!
月婵看着一脸倔强的宸瑜,再看看高子轩,碰到这样的女儿,再碰到这样宠女儿的相公,可以想及,未来的生活有多么的……呃,难熬。
不再管那一大一小两个发疯的人,月婵转战一旁,抱过承润和承泽来,指指绿包:“承润,承泽,你们俩过去看看,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哦!”
承润看看承泽,推推承泽,那意思是让着承泽,让承泽先拿。
承泽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稳坐泰山就是不动,承润拍了承泽一巴掌,见承泽还是不动,他只好动了起来。
承润爬到绿色的布包前,左瞧瞧右瞧瞧,什么都不抓,坐在那里直朝承泽招手。
过了一会儿,承泽也爬了过去,这小子倒不错拿主意,直接过去抓起书本就走。
承润见承泽拿了,这小家伙把布片的四个色一折,把东西全包了起来,抓着四个角,拖着就走。
高子轩和月婵见了,更加头疼起来,原本还以为承润让着承泽呢,现在看起来,承润打着小心思呢,他是等着承泽先拿,承泽剩下的他全要,这小家伙,好生霸道啊。
“这三个孩子!”月婵看看高子轩:“怕只有承泽正常些,我瞧着,宸瑜和承润都是霸道的,也不知道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
“怕甚么,宸瑜是本王的女儿,以后由着她霸道去,谁还能说什么,就是出嫁了,有本王看着,再有承泽承润帮衬着,看谁敢欺负她,承润以后怕是有大造化的,霸道些总比性子柔了强。”
月婵一拍高子轩:“且瞧着吧,偏你就是个霸道的,养的儿女都随你了。”
高子轩笑笑,抱着宸瑜亲了一下:“好闺女,爹爹以后教你骑马射箭,教你剑术刀法,总归咱们能欺负别人,却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的。”
宸瑜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却是明白爹爹在笑,她也笑了,张着嘴在高子轩脸上涂了一脸的口水。
看父女两个的样子,月婵笑的肚子都疼了。
又过几日,随着三王爷娶侧妃之后,九王府又是张灯结彩,贺客迎门,却原来,九王府三个孩子的抓周宴到了。
月婵早早起了,才收拾妥当了,就听人报说三王府的曹侧妃来了。
月婵是九王府正妃,曹侧妃就是成亲的时候办的再好,名分已经定了,也不过是个侧妃,越不过月婵去,月婵自然没有出迎,只叫了身边的嬷嬷出去迎接。
一时,青绸棉帘子挑起,曹侧妃身穿桃红衫裙,披着石榴色的斗篷,梳了望月髻,头戴一整套的金镶玉的首饰,收拾的利落又娇美的进来。
见了月婵,曹侧妃侧身为礼,月婵赶紧让了,一扶她:“可算见到新人什么样了,三嫂子如今可还好,听说这次竟是起不了床了。”
曹侧妃到底是新人,脸上还有些娇羞的红晕,不过,态度爽利大方,说话也极得体:“劳您惦念了,王妃还好,只身子软,起不得床,我来时,刚去看了,才吃了药,正在床上发汗呢,说不得过几日就好了。”
“这便好!”月婵笑了起来:“可叹偏你成亲的时候,三嫂子劳累病倒,竟是不能出席,我这里这几日也忙着准备孩子们的抓周宴,一时不得空,等过了今儿,我过去瞧瞧。”
说着话,月婵请曹侧妃坐下,让人端了茶点过来,曹侧妃坐定了,茶也没喝,就道:“我也是才听说的,那日五王妃在我们府里照应着,竟是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顾及着我们爷的颜面,并没有和她计较,今儿过来,一是先道个歉,因着我的原因,倒连累了你,是我的不是了,二是也替我们爷感谢你,给我们府里留了颜面。”
月婵赶紧道:“这有什么打紧的,我们爷和三爷可是嫡嫡亲的兄弟,我不为别的,可是为的我们爷,这话还是别说了,叫我们爷听了,倒要怪我轻狂了。”
说着话,月婵抿嘴一笑:“你倒是没见过三个孩子吧!”
她扭头对环儿笑道:“去看看几个孩子醒了没,若是醒了就收拾了抱过来,让曹侧妃也抱抱,好让她来年也生个大胖小子。”
一句话,说的曹侧妃红了脸,直啐道:“好个口没遮拦的,说的甚么话。”
月婵笑道:“怕什么,我说的这是正事。”
环儿笑着出去,月婵坐着和曹侧妃说话,见这个曹侧妃真像传言一样,心思真的不少,话里话外的都在向月婵套三王府的事情,不动声色的打听三王爷的喜好,李氏有什么毛病,何侧妃有什么短处。
月婵只笑着说些别的,并不透露一点。
不过,心里却替李氏和何氏捏了一把汗,这般精明的人进府,皇上把她的地位又抬的那么高,怕这二位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月婵倒佩服曹氏的精明,若是月婵没有前世的经历,就曹氏这些心眼子,怕是就把她套了个底朝天了吧,这曹氏,中只有十几岁呢,便这么多主意,能这么不动声色的问话,着实不简单。
第三百零八章 承润入九王府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大喊,九王府内不管是客人还是主人都是一惊。
月婵和高子轩忙着起身迎驾,那些客人一边准备迎驾,一边琢磨着九王爷着实有圣宠,府里孩子的抓周宴,竟引的皇上前来。
另一些人在想,怕是宸瑜小郡主得宠吧,据说,皇上过一段日子都要招小郡主进宫,几天不见就想的不成,连带的,养在九王府的承润都沾了光,得了皇上的眼。
高子轩带着月婵迎到门口,就见天辰帝穿着一身秋香色的常服,束了发,带个平常的白玉冠,披着紫貂披风,后面跟着刘全喜和九公公,就这么的一路走了进来。
高子轩一撩衣摆跪了下来,月婵也赶紧跪下,两人叩头道:“恭迎父皇,父皇安……”
天辰帝心情似是不错,一直笑着:“朕安着呢,起吧。”
等两人起来了,天辰帝才看到正院跪了一院子的人,知道自己前来,引的这些客人也不安生,就大声道:“都起吧,朕不过来随便瞧瞧,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必顾虑朕。”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谁敢不顾忌皇上啊,要真当着皇上的面做了出格的事情,或者他这会儿心情好不计较,可难免什么时候想起来翻旧帐,那自己可就倒霉了。
众人恭恭敬敬的按礼仪嗑了头,这才起身,该散的都散了,还有些溜须拍马之徒跟在天辰帝身边奉承。
天辰帝只是笑着,好像不以为意,可跟着的月婵却分明瞧出来了,天辰帝对这些人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呢。
她不动声色的拽了拽高子轩的袖子,高子轩冷哼一声:“各位,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父皇要和本王看孩子去,难道你们也要跟着去后宅。”
一句话,那些人掩面奔走,高子轩这才引着天辰帝到了二门的正厅处。
天辰帝坐定,对高子轩一招手:“宸瑜呢,赶紧抱出来给朕瞧瞧,看看这丫头瘦了没。”
这话说的,连刘全喜都在抹汗,人家宸瑜小郡主在自己家里,跟着亲爹亲娘,怎么可能瘦了,皇上也太……
月婵赶紧让人去抱孩子,天辰帝道:“给孩子穿厚实些,别着了风。”
月婵蹲身行礼应了,很头疼的出去,没一刻功夫,奶娘抱了孩子过来,天辰帝看到宸瑜竟是坐不住了,起身便抱了过来,笑着对宸瑜道:“来,好丫头,叫皇爷爷。”
他一脸笑容的逗宸瑜,偏宸瑜不理他,只朝高子轩伸手:“爹爹,抱……”
直气的天辰帝看高子轩的眼色很是不善,高子轩硬着头皮过去,硬是从天辰帝怀里把宸瑜抢了过来,天辰帝很不甘心,直招宸瑜招手:“丫头啊,叫皇爷爷,皇爷爷带你看花花,吃糕糕……”
宸瑜这丫头现在已经知道臭美了,常常玩宫花,最喜欢宫里后花园那一片梅花林,只要一去宫里,就要让人抱着看,而且,她很喜欢吃宫里御厨房做的糕点,像桂花糕,绿豆糕,水晶蒸饺,全都爱吃,天辰帝也知道,便拿这个诱惑宸瑜。
宸瑜思量了一会儿,觉得这诱惑挡不了,就扑着身子找天辰帝,硬是把高子轩甩到脑后去了。
天辰帝抱了宸瑜,很得意的朝高子轩使个眼色,气的高子轩直咬牙。
月婵在一旁看着,很是捏了一把汗,瞧天辰帝的样子,便是月婵这个心里清楚明白的都以为他多喜欢宸瑜呢。
或者,天辰帝已经假戏真做了吧,原本想着拿宸瑜做挡箭牌,可宠着宠着,便真心喜欢起了丫头也不一定。
天辰帝抱着宸瑜逗弄了一会儿,就听丫头在外边喊着:“王爷,王妃,抓周的时辰快到了。”
天辰帝一听,抱着宸瑜就往外走:“朕抱宸瑜过去。”
月婵和高子轩无奈,只得让奶娘抱着承润和承泽先跟过去。
等到了大厅,三王爷和几位王爷正站在廊下迎着,看到天辰帝赶紧行礼,等起身之后,三王爷找高子轩说话,一双眼睛却直瞅着承润。
高子轩瞧了,替三王爷心酸,几步走到奶娘跟前,接过承润抱到三王爷跟前:“来,承润叫爹爹,这是承润的爹。”
承润睁着大眼睛,看看三王爷,再看看高子轩,扭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听爹爹的话,对三王爷一招手:“爹……”
立刻,三王爷动容起来,抖着手接过承润来,僵直的抱着,很是激动。
高子轩不语,两人站了好一会儿,高子轩才抱着承润进屋。
屋里摆了三张大桌子,每一张上都铺了布,上面摆满了抓周的用品。
天辰帝抱着宸瑜过去,让宸瑜先抓,高子轩把承润放到另一张桌子旁边,他和三王爷紧紧盯着,生怕承润掉下来,月婵则抱着承泽放到最后一张桌子上。
宸瑜果然和之前练习的时候抓的一样,抓了弓箭等物,听人喊着:“小郡主巾帼不让须眉,大有武风……”
满堂的客人惊奇不已,只道难怪皇上疼的什么似的,这小郡主当真稀奇。
天辰帝笑着抱起宸瑜来,走到承润那桌前,看这小子还坐在桌上不动,另一边的承泽已经抓了书本,高子轩半蹲着,对承润说话:“承润,喜欢什么就赶紧去抓呀。”
承润四周望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就是不动。
大伙急的什么似的,尤其是高子轩和三王爷,大冬天竟然出了好些汗。
最后,承润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爬起来拽着布片的一包,拖着满布片的东西往天辰帝那里爬去。
小家伙爬的很快,没几下就到了天辰帝跟前,他拽着天辰帝的衣襟站起身,指着那布片上的东西:“爷爷……”
听到承润叫爷爷,天辰帝笑的眼都弯了:“好小子,叫爷爷做甚?”
承润再度指指布片,伸出小手拽着天辰帝腰下的一块龙形玉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爷爷,换……”
众人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承润竟是要用那些抓周的东西换天辰帝的玉佩。
听了承润的话,别人倒还罢了,高子轩那一众兄弟全都惊了,天辰帝这块玉佩可是有来历的,那是当年先皇赐下的,似是大昭国帝王好几代传承下来的,几乎等于帝王的象征了。
高子轩黑了脸:“承润,不许胡闹。”
承润撅撅嘴,大眼睛里掉出眼泪来,一片委屈的样子,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拿那么多东西换爷爷的一个东西都不行呢,爹爹还骂。
呜,呜,承润哭的难过极了,可是还舍不得那块玉佩,攥在手里就是不撒手。
最后站累了,承润一屁股坐在桌上,可手里还捏着玉佩,看样子,这玉佩不给他,他今儿就不起了。
三王爷只瞧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指着承润道:“孽子,赶紧起来。”
他一说话,承润见他好凶,哭的更厉害了。
高子轩脸上更黑,伸手就要抱承润,可承润一手捏着玉佩,一手拍打高子轩,嘴里直叫着:“爹爹,坏,坏,爹爹……”
月婵见了,也是担惊受怕,这玉佩可是不能要的,那可不是什么好物件,要了招灾。
她一急之下,几步走到承润面前,柔声哄着:“承润,那是皇爷爷喜欢的东西,承润好孩子,不夺人所好,来,听话啊,九婶抱承润吃好吃的。”
要是平时,承润会很乖顺的跟着月婵走,可今天,这孩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硬是摇头,委屈的看着天辰帝:“要,要……”
月婵越发的急,朝天辰帝蹲身为礼:“父皇,承润小孩子胡闹,父皇不要见怪。”
天辰帝一笑:“朕哪里会怪他。”
话没说完,天辰帝怀里的宸瑜转转眼珠子,指指承润手里的玉佩,小声道:“爷爷,给,给弟……”
月婵更加无语,恨不得在宸瑜屁股上狠狠拍上两下子,这丫头,凑的什么热闹。
她原还要说什么,谁知道天辰帝哈哈一笑,在宸瑜脸上亲了一下:“好,皇爷爷听咱们宸瑜的,这玉佩就给了承润。”
说着话,天辰帝真解下了腰间玉佩放到承润手里,承润拿了玉佩,高兴的笑弯了眼,那模样,看着竟是像极了天辰帝。
一瞬间,月婵震惊起来,她有一些印象了,似乎前世的时候,三王爷登基为帝之后,好像朝中的隐形太子名唤承润,似是真的……
她印象有些模糊,也记不太清楚,再者,皇子的名字也不是别人能随便叫的,她也是恍忽听人说起过,却并没有太详细的记下,如今瞧承润的样子,再瞧三王爷的心思,以后怕是……
瞬间,月婵摇头,把思绪甩掉,被高子轩一拽袖子,赶紧跪倒在地,就听高子轩道:“父皇使不得,承润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这般重要的物什,哪里能给他,还请父皇收回去。”
天辰帝听了,一板脸:“朕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朕的孙子不过看中一块玉佩而已,给就给了,朕还能收回。”
说话间,他对宸瑜一笑:“小丫头,皇爷爷可是听你的话了,来,叫声皇爷爷。”
宸瑜撇嘴,不情不愿道:“皇……爷爷……”
天辰帝一听,更加乐呵,直抱着宸瑜不撒手,瞧的许多人红了眼,暗恨宸瑜有什么,竟得了皇上青眼。
月婵偷偷打量着,太子看宸瑜的眼光充满了不善,而五王爷则偷偷瞪了承润一眼,八王爷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四王爷手中一串念珠,这时候转的太欢了些。
一下子,月婵心里忐忑不安,如此,前途难测啊。
第三百零九章 问罪
“你说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送走了客人,家里下人去收拾东西,打扫房间,月婵一进屋就开始和高子轩抱怨起来:“还嫌我们家三个孩子不够惹人注目么,连九龙佩都赐给承润了,也不怕这孩子有个好歹。”
高子轩脸上也不好看,拍拍月婵的手:“忍耐些吧,我会在承润身边再加派人手的。”
月婵冷笑一声:“你是没瞧到太子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承润一样,还有五王爷、八王爷……”
高子轩冷了几分:“我那些好哥哥们,向来见不得别人好,父皇也不过面上多宠我几分,他们就使绊子下阴招,想要弄个你死我活去。”
这话倒也是,月婵可不止一次被那些王爷们算计过,要不是她机灵,福大命大,恐怕早就被算计的尸骨无存了吧。
从承润身上把九龙佩解下来,月婵递给高子轩:“你找个时间给父皇送去吧,也省的别人看我们家承润不顺眼。”
承润可是刚满月就抱给月婵养的,养了这么长时间,月婵自然心疼,哪里愿意把承润放到火上烤呢。
摆了摆手,高子轩叹气:“父皇的性子,送出去的东西哪里会再要,还好好给承润收着吧。”
月婵向来知道高子轩主意大着呢,这时候,她说什么也都不管用,没奈何,只好把九龙佩用布包起来,又装到檀木盒子内,好好的锁了起来。
她才收拾起来,就听外边黄莺说道:“王妃,酒具餐具都查点完了,也已经记了帐,不过今日的礼品还要您亲自过一下目。”
月婵听了,少不得打点起精神来,出去带着几个机灵的丫头,按照礼单上她先把那些极贵重的物品查点了一番,瞧好了看着人入了库,之后就把那些平常见的礼品查点工作交给了黄莺几个丫头。
等她回去的时候,看高子轩也累了,正歪在榻上,瞧那样子,似是已经睡着了。
忙了一天,月婵也劳累的紧,捶了捶肩膀,找了套舒适的衣裳进了浴室,不一时洗了澡出来,才要叫高子轩去床上睡,也舒服一些,却被高子轩一把拉住,嘴里直道:“小兔,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当年我硬磨着父皇把你指给我,说不得你这些年过的是极好的,总归是不像如今一样,每日提心吊胆……我知你心里没我,可是……我还是不曾后悔过,再来一次,我还是要娶你为妻的,有我也罢,没我也罢,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成。”
月婵低头,看高子轩眼下的黑眼圈,也知道他这几日实在累的不像样子,朝堂之上纷争渐起,正是紧要时刻,他也要时时小心,还要给三王爷拿主意,如今又在兵部主事,管着兵部那一摊子事,哪样的担子都不轻省,心里的弦早崩紧了,怕是稍一有什么,就有可能断掉。
月婵一阵心疼,伸出手指,指尖抚上高子轩眼下的黑影,小声道:“我也不曾后悔过,这一世嫁了你,若是有下一世,我还会再嫁给你。”
她话一说完,高子轩好像听到了,嘴角弯起,弯出一个好看之极的笑容,让月婵看呆了去。
“哈哈……”
天辰帝一进永辰宫就大笑出声,刘全喜出门看看,让小太监们警省着些,这才又进去伺侯主子。
笑了一场,天辰帝坐下来道:“刘全喜,你瞧承润那小子,是不是很有朕当年的风范?”
刘全喜抹汗,一个奶娃娃能看出什么来呀,再说,皇上啊,奴婢真不知道您当年是什么样子。
“这小子脾气倔的很,抓着朕的九龙玉佩不撒手,也罢了,朕瞧他也是个有造化的,给他也就给了,只希望他不要负了朕的期望。”
刘全喜赶紧点头应是:“皇上说的是,您瞧瞧,那些皇子皇孙们,哪一个不好,都是聪明伶俐又有本事的。”
“哼!”天辰帝冷哼了一声:“都有本事,朕倒宁愿他们平庸些,有本事,就要争斗,让朕一刻都没有消停过,还好,老三和老九都是好的,也都是孝顺的,朕心里才稍安慰些,要不然,朕得让那些不孝子给气死。”
皇上,您似乎太偏心了些吧,要知道,三王爷和九王爷驳您面子的事情做的最多呢,这倒好,落个孝顺的名字,另外几位王爷哪个在您面前不是极乖顺的,倒是不孝子了,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呀。
“咳,咳!”
说着话,天辰帝咳了几声,赶紧从袖口里摸出帕子捂了嘴,又是好一阵咳嗽,刘全喜赶紧跑过来伺侯着,捶肩拍背,端茶倒水的几乎无微不至。
天辰帝咳完,拿下帕子,刘全喜眼尖的看到帕子上鲜红的血迹。
“皇上……”刘全喜浑身颤抖,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天辰帝一摆手:“朕没事,你把橱子里那个紫色盒子拿过来,那里有太医院才给朕配的药丸子。”
刘全喜赶紧过去拿了盒子出来,又倒了白水服侍天辰帝用了一颗药丸子,看着天辰帝脸色平缓了,刘全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皇上这么……不若请太医过来瞧瞧。”
“朕这是老毛病了。”天辰帝想想帕子上的血迹,心里也知道不好,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年轻的时候伤过身体,到老了,这毛病就出来了:“太医院不是给配了药么,朕吃药就好,现在朝堂上正乱着呢,朕可不能胡乱招太医,要是让人传出什么风声,怕朝堂更要不稳,朕好容易开出来的局面又不成了。”
刘全喜眼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都瞧着做皇上好,风风光光,金口玉言的,可哪知道做皇上的苦,像主子爷这样的,病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敢随便招太医来瞧,就怕让人知道了。
那些皇子们哪个都不是吃素的,要是知道皇上的身体不成的话,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样子的大事来,到时候,别说皇上专心养病了,怕气都要气死了。
天辰帝把帕子扔在桌上:“你先收起来,找个时间烧了,万不能让人看到。”
刘全喜应声,又听天辰帝笑道:“朕这身子如今怕是不成了,朕高兴,总归是给老三把局面开好了,老三很好,稳重又精明,更是个能狠得下心的,不光对别人狠,就是对他自己也狠啊,朕瞧着,也就他有资格继位,老九也好,不过,这孩子太儿女情长了,做贤王成,做皇帝总归是不行的。”
把帕子收好,刘全喜悄悄抹汗,这样的私密之事听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掉脑袋的,刘全喜一瞬间就想着一定要安分再安分,省的让皇上厌了他,脑袋不保。
“原来,朕担心老三后宅不稳,再闹出事来,如今可好,老三最放在心里的凤氏走了,再没有人能够影响老三,再加上月婵那么一闹,朕选了曹家的女儿赐婚过去,那个女人是个拎得清的,必能给老三管好后宅,后宅清静了,老三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天辰帝一边笑一边说着,好一副慈父心肠。
刘全喜想着,这天下间做父母的怕都心疼孩子吧,就像皇上对三王爷这样,处处替他打算啊。
“如今,朕瞧着承润也是个好的,被月婵教养的很好,老三怕是后继有人了,起码,这大昭江山三代无忧矣,朕就是去了,也好见泉下的列祖列宗。”
天辰帝这番话有些不祥,刘全喜想劝,可却不敢说话。
天辰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干枯的枝叉,茫茫天地:“东方家,朕连削带打,也削的差不多了,再就是黄家了,黄家看着势大,可朕一次次的喜怒不定,三天宠黄妃,三天厌黄妃的,黄家上下打点,再加上家里也没有个会算计的人,这内弩怕是早尽了,要想削掉,也已经易如反掌,等朕把这些势力削的差不多了,老三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些。”
背负着手,天辰帝的声音低沉,背影孤单无助,看的刘全喜更是心酸不已。
“皇上……”刘全喜猛的嗑头:“皇上保重身体要紧,三王爷是个有能为的,就是皇上不做这些,三王爷肯定也是成的。”
“唉!”天辰帝叹息:“你哪里知道朕这做父亲的心思,父母之爱子女,则为计深远,朕要替老三和老九多打算啊,朕活着的时候,把路铺好了,以后他们俩也省心些,老九是个最洒脱不过的,可为了老三,甘愿束缚在长安城内,甘愿自毁名声帮着老三,朕这做父亲的,难道连老九都不如吗。”
“皇上!”刘全喜带些哭声:“三爷和九爷一定能明白皇上的苦心。”
天辰帝洒然一笑:“明不明白朕无所谓,朕只把自己该做的做好,上无愧于祖宗,下无愧于孩子们就成了。”
“是!”刘全喜道:“主子爷英明才能这么想,就是奴婢们,哪里能想得到这些。”
“你倒是个忠心的,朕也只有能和你说说话了,剩下那些大臣们、皇子们,包括朕的妃子们,朕还能和哪个说去。”
天辰帝叹息完了,又是一脸的笑容:“朕高兴啊,朕的江山后继有人,刘全喜,你起来,朕饿了,传些膳食来。”
第三百一十章 拼上御前
“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五王爷一回到王府就向慕容氏报怨:“九龙佩是什么东西?历代帝王的象征,连太子都没有,就那么给了一个奶娃娃,本王瞧着,父皇是糊涂了。”
慕容氏端起茶来递到五王爷手里:“孟氏天生就是个狐媚子,装的一副清高的样子,却哄的九弟那么个样子,哄着三弟愣是把承润给了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哄父皇的,对宸瑜小丫头那么宠爱。”
慕容氏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更勾的五王爷火起:“哼,本王母妃贵为贵妃,替父皇打理后宫多后,本王对父皇又向来恭敬的很,可父皇却总是偏心老九,对咱们家几个孩子看都不看一眼,怕是几个孙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吧,竟对老九家的那么好。”
说着话,他气狠了,把茶盏子使劲扔下:“你这几天进宫去和母妃透透底,问问母妃的意思,还有,和岳父大人也商量商量,再联络些朝臣,总归是要多做准备,不然,不定什么时候父皇就要把这江山社稷交给老九了。”
“爷!”慕容氏思量着:“有太子在呢,爷也不必着急,太子如今还没有尽失人心,父皇就是想提拔九弟怕是难的,爷且慢慢筹备,总之只要朝中大臣都向着爷,爷就稳赢。”
这话说的倒也有道理,五王爷压下心头火气点头:“你向来是个清楚明白的,你且瞧着吧,也让岳父多做些准备。”
慕容氏应下,起身又倒了一杯茶给三王爷:“照我说,咱们很该往九弟府里再安插些人手,爷仔细想想,九弟没娶孟氏之前,那可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他府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娶了孟氏,竟连个腥味都不沾了,可见孟氏是个厉害人物,不过,这世上的男人,哪个又不偷腥,九弟不敢正大光明的偷,那是腥味不够,爷寻摸一个绝色的,容貌超过孟氏的,性情又温顺,保管九弟把持不住。”
慕容氏偏不信了,为什么孟月婵命那么好,风流多情的九王爷为了她这么多年府里一个新人都不进,她如今又儿女双全,皇上对她也好,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凭什么这好都让她占了,慕容氏心里嫉妒,总想着破坏月婵现在的安定生活。
不过,慕容氏的话五王爷却是听进去了:“本王省得,本王让人寻摸着,一定要找个绝色的,偏不信九弟不动心。”
正说话间,却听门外有动静传来:“爷,王妃,黄侧妃肚子疼的厉害,嬷嬷们说这是要生了。”
一听这话,五王爷和慕容氏一起站了起来。
“好,本王这就过去。”五王爷脸上带了些喜意,匆匆朝外走去。
慕容氏跟在后面,捏着右手,眼里闪过恨意,黄氏,这丫头命真硬,她已经下了好几次手,偏让这丫头躲了过去,竟能坚持到生产,真好啊。
她急步跟着五王爷朝黄仪芳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笑,她倒想看看这黄氏命有多硬,能不能躲得过她安排的那些接生婆的手,黄氏,可别太弱了,要是一尸两命,还真是……大概王爷心里也会不好受吧。
五王爷和慕容氏到了黄仪芳房前,就见一院子的丫头,好些丫头匆匆的端着热水进屋,又端着脏物件出来。
看着一片繁忙的样子,慕容氏镇定上前,指挥着丫头们,各自分工明确,又让人进去和黄仪芳说,让她只管放心,她和王爷在这里坐镇呢。
一时间,原来忙乱的样子尽去,倒是条理分明起来。
五王爷看了忍不住赞赏点头,自家的王妃也是有能为的,管家理事真是一把好手。
“让接生婆子悠着些,要是黄侧妃和孩子都好,我和王爷自然有赏。”
慕容氏站在院子当中吩咐着:“还有,去库房里把参片还有一些常用的药材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早有小太监忙去了,慕容氏才走到五王爷跟前道:“王爷,现如今天寒地冻的,黄妹妹又才发作,离孩子出生还早着呢,王爷要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几时,冻坏了可如何是好,不如和妾身去侧房等着,让人暖暖的烧了火盆子,再烫壶热酒来,王爷也压压惊。”
五王爷一听,连声称是,这会儿天正冷的很,就是他们穿的厚实,可是要在院子里等几个时辰,也是受不住的,不如去屋子里等,反正都是一个院里的,在哪都方便。
看五王爷同意,慕容氏赶紧吩咐人收拾了一间屋子,她和五王爷进去,又有人拿了酒来给两个人满上,小丫头端了许多下酒菜过来。
慕容氏看了,倒都是她爱吃的,炸的酥酥的鸡爪子,煨的烂烂的野鸭子,还有晒的鱼干,做的肉松,另有酱好的羊肉,还有几样清淡些的小菜。
慕容氏端起杯子来,双手捧着笑道:“恭喜王爷马上要再添新丁,这杯酒妾身先干为敬。”
一口气,慕容氏喝完了杯中酒,五王爷被她奉承的心里也欢喜,和慕容氏对饮了几杯,看着五王爷脸上浮现红晕,慕容氏心里恨道,黄氏,想让我在外边冻着,你想的倒美,我偏不如你的意,偏拉着王爷过来喝酒取乐,让你生孩子,让你生,疼不死你。
又和五王爷喝了几杯,慕容氏想着她安排的那个接生婆子不知道得手了没,正想着呢,就听院子里有人喊着:“这可怎么是好,王婆子怎么就肚子疼起来了。”
慕容氏一阵心惊,王婆子可正是她安排的呢。
又听人道:“怕是吃坏了肚子吧,真是个不中用的,赶紧让她出去,再换别人来。”
慕容氏赶紧出了屋子,就见王婆子已经站在院子中间,捂着肚子,早疼出一身汗来:“不中用的东西,还不赶紧下去,晦气。”
慕容氏骂了两声,让王婆子下去,又让人赶紧再请好的接生婆来。
她这里暗自懊恼王婆子没有得手,而产房内,黄仪芳瞪着两眼,恨的直咬唇,慕容氏,她就知道,慕容氏一定会在她生产的时候动手,那个王婆子,瞧样子就不相当,哼,亏了她经心些,快到生产的这几日,每日让人在王婆子的吃食中下了少量的巴豆,这不,今儿正好撞上了,要不然。
过了一会儿,黄仪芳疼的大喊大叫,屋里只剩下两个接生婆子,都在旁边说话,鼓励她悠着些劲,千万别喊的没了力气,到真正生的时候再生不出来。
又一时,五王爷都等的有些心焦了,大管事才又领了个接生婆子来,慕容氏一瞧,恨的什么似的,这个接生婆可是黄家的人,看起来,黄仪芳是早防备着她了。
那个黄家找的接生婆进去不一会儿,黄仪芳喊叫的声音小了许多,过了一会儿,又见人出来寻参片,又有丫头说什么库房存的怕是药效失了的,不若黄侧妃自己存的好,那可是黄家寻来的几百年的老参,便有丫头去黄仪芳屋里找了一根快成人形的老参,切了片送进产房。
慕容氏看的气愤之极,这个黄仪芳倒一点都不傻,时时刻刻不忘提防,和平时那大大咧咧愣头青似的性子还真不一样呢。
许是平时的黄仪芳是装出来的样子吧,这时候,才是真的她呢。
慕容氏一时想了很多,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回屋对五王爷笑道:“黄妹妹也太经心了些,也是,生孩子嘛,这么大的事情是该当的,可怜我为妹妹准备的物件都用不上了。”
五王爷笑笑:“她便是这个脾气,从小就如此,和母妃倒有些相仿,她也是心里惊吓着了,你也莫往心里去。”
正说着话呢,又听黄仪芳屋里几声痛呼,又是几声尖叫。
再就是纷乱的声音,慕容氏听的心里都紧张起来,五王爷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开始在地上磨地砖。
又过了好一会儿,天都快暗下来了,就听到屋里有欢呼声传来:“侧妃用些力气,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再一时,便听到孩子的哭声,五王爷心里一喜,迈步出去,抬头间,却见黄仪芳产房后面一片黑漆漆的天空中竟有一丝亮光传来,紧接着,那光越发的明亮,竟是红光满天。
这天可是快黑透了啊,怎的有红光?
慕容氏看的也呆住了,抬着头直勾勾看着那红光变成五彩的,空气中似乎都传来一阵阵香气。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大管家见机快,会来事,马上跪下嗑头:“黄侧妃产子,便天生异象,天降红光,又异香扑鼻,可见小主子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爷喜得贵子,可喜可贺。”
许是为了见证大管家的话,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就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爷,王妃,黄侧妃生了个哥儿,整整八斤八两重,真真有福气。”
这……
慕容氏一时呆傻起来。
五王爷倒是乐了,笑的嘴都要咧到腮帮子上了,直拍着手道:“好,好,大管家,传话下去,府里每人长两个月的工钱,另外,赶紧备好鞭炮,到门外给爷放去。”
吩咐完了,五王爷回头又瞧慕容氏:“王妃,你明儿一早就进宫和母妃说,也让母妃乐呵乐呵。”
说完这句话,五王爷再不看慕容氏一眼,进屋就要去抱刚出生的孩子。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夫妻配合
哗啦一声……
满桌的东西全被扫下去,慕容氏脸色紫涨,额上青筋暴起。
“黄氏小贱人,生生的被她算计了去。”
“王妃!”慕容氏的心腹丫头赶紧去拾东西:“王妃莫生气,如今事已至此,该想个法子把事情挽回来。”
“挽回来?”慕容氏冷笑一声:“这黄氏真能取巧啊,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出的主意,竟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怎么挽?没看到王爷欢喜成那个样子了么。”
她以手撑额:“父皇把九龙佩给了承润那个贱东西,这就成了王爷的心病,黄氏抓着这一点,让人弄出一出祥瑞来,她又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重量又刚刚是那么个……都碰上了可巧二字,就是王爷怕也是认为这个孩子就是天降的富贵吧,是不同凡响的,让我怎么去挽回,我又不能把孩子掐死。”
“王妃慎言!”一个心腹嬷嬷提醒一句:“这时候,王妃更该留意些,万不可自己乱了分寸。”
慕容氏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摆手:“我晓得了,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屋里的下人告退,慕容氏苦笑连连,后来在笑,趴在桌上笑的颠狂之极。
五王爷进了屋子,从接生婆手里接过孩子来抱着,笑眯眯瞧着,这孩子生的真好,白白胖胖的,一点不似才生出来的孩子那般皮肤没长开,瘦猴子似的。
看着孩子白里透红的皮肤,黑黑的眉毛,粉粉的嘴唇,五王爷更加乐呵,认为这就是上天的恩赐,不然,为何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会天降红光,异香扑鼻呢。
“仪芳,你可还好?”隔着一堵墙,五王爷抱着孩子,自然也要关心一下孩子的娘。
隔壁传来弱弱的一声:“王爷,妾身安好,劳王爷动问。”
五王爷笑笑:“你好就成了,让人赶紧把屋子收拾出来,你也好好歇歇,如今你中是咱们府里的功臣,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的尽管去要。”
黄仪芳应了一声:“王爷,可是去给父皇母妃报喜了,母妃可一直盼着这个孩子呢。”
她一句话,五王爷才惊起,他光顾着高兴了,竟忘了给宫里报喜,赶紧放下孩子出去安排妥当。
很快,宫中传下赏赐来,天辰帝又给孩子赐了名,唤承涛,五王爷更是喜成什么样子,当年承润出生的时候,天辰帝可是看都没看,更甭说赐名了,看起来,承涛是个有福的呀。
他思量了半日,叫来人吩咐一通,吩咐下去之后,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隔几日,整个长安城竟都流传来了,说什么五王府的小少爷是天生贵命,出生的时候天降红光,异香满城,说不得是个什么有来历的来投的胎,还有那斤称,一出生就是八斤八两啊,这得多贵重的命格才这样的斤称。
更有的说,五王爷便是贤王,向来礼贤下士,有古贤人之风,他的儿子自然也是不差什么的,长大了说不得又是一个五王爷。
这话可就耐人寻味了,五王爷现在是亲王,那承涛不是嫡子,不过是个侧妃生的庶子而已,就是以后五王爷去了,爵位也不会传给他的,他最多也不过是个郡王,或者连郡王都是不成的,怎的就是另一个五王爷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就是在说,五王爷很可能登基为帝,而承涛做为他的儿子,自然是要封王的,更在说,承涛也有可能继承大统的样子。
不光如此,城中还有人流传起来,说什么九王妃养的那三个孩子都不是什么好的,仗着皇上宠爱,什么都敢抢去,连皇上心爱的玉佩都要抢了,不给就哭,皇上无奈,只好拿来哄孩子,这孩子被九王妃养的任性之极,长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样呢,说不得就是个刻薄成性不知好歹的。
这话流传出去,闹的满城的风雨,九王府里自然也是听说了。
月婵原先听说到处都有人在夸承涛的好,她还笑笑不以为意,最多就是在心里暗骂五王爷被皇位冲昏了头,脑子不清楚了,才会传了这样的流言来,这人,太过急功近利了些。
想一想,历来帝王最忌讳什么,还不就是儿孙太过强势么,天辰帝本就是强势帝王,现在身体又好好的,五王爷就让人传出这样的谣言来,不是急着要上位么,他把天辰帝这个父皇放到哪里?
像承涛那样的,什么满天红光,异香扑鼻的,要想人工做出这效果来,也并不难,谁知道是不是自己个儿弄出来的,再说了,就是真的,那也要包着瞒着,不能让人知道,谁家把这样杀头的事情传的满天都是。
还甭说,历代的开加帝王都传出什么出身不一样的,有什么白蛇出身的,有什么白日见龙的,可人家那是已经起义成功了,眼瞅着就要登基的时候才去传的,为的就是收服人心,哪个帝王在微末之时就敢说自己以后要当皇帝了,命不要了?
月婵还真不知道五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想出这样的嫂主意来。
她原还笑笑,不当一回事,可传出她养的三个孩子不好的话来,月婵立刻怒了,孩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她都舍不得说上一句,竟被别人说,还被拿来和别人比较,就是为了衬出别人家的孩子好来,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月婵看着在地上玩的三个孩子,承润胖乎乎的脸上有点点汗光,承泽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半开的书翻着玩,宸瑜则是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突然间跑的不稳摔个跟头,这丫头也是一骨碌爬起来,一声都不哼。
看三个孩子玩的这么欢喜,月婵更加心酸,高子轩那些个弟兄们,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当真……可恨。
“王妃……”
环儿欲言又止。
月婵瞪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你怎么也学的这般不爽快。”
环儿想了一会儿:“外边还在传,说王妃善妒,自从嫁给九爷之后,九爷就只有王妃一人,连个妾室都不敢纳,别人送的美人也不敢接受,秦楼楚馆等地方更是不敢上,还说王妃瞧着娇弱,可实在是个母老虎,不比五王妃贤惠,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比不得五王爷家的。”
真真的好,月婵咬碎一口银牙,从孩子身上,倒编排起她了,看起来,五王爷是真的要把他们九王府一脉踩到泥地里,要用他们彰显出五王府的好来。
哼,月婵心内冷哼,真当他们九王府就是好欺负的,谁都能上来踩一脚么,好啊,想上来踩,只管放马过来,自有法子让他来得去不得。
月婵正生气间,帘子挑起,高子轩披着一件黑色水貂皮的斗篷进来,一进门,他先把斗篷脱去交给丫头,又见月婵坐在一旁气鼓鼓的样子,笑了笑道:“甭气了,为五哥那个犯混的真不值得。”
月婵冷笑:“那是你的五哥,我可没这样的好哥哥,谁家亲哥哥恨不得弟弟一家死绝了才甘心。”
“是,是我说岔了。”高子轩安抚月婵:“你放心,我已经着人在办理,这流言不出几日就绝迹的,你若再不解气,我找上五王府去,和五哥论个是非曲真。”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似我挑着你们兄弟不和一样,让人看到,我成什么了。”月婵瞪着高子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爷气糊涂了不成,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爷拿什么杜绝谣言?”
“这?”
高子轩也有些傻眼,不知所措的看着月婵。
月婵看他那样子,竟和承泽扮无辜的时候一模一样,当先笑了起来,伸手捏捏九王爷的脸:“爷许是平时张狂惯了,竟不会拐着弯办事了,也罢了,爷借我人手,我自可以让五王爷这次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
一听这话,高子轩也来了兴致,对环儿道:“你们且先下去吧,带小主子们也出去,我和王妃有话要说。”
环儿一脸的笑容,招呼奶娘抱了三个孩子出去,她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细细掩好。
打发了其他丫头们各自去做事,环儿搬个小几来,又让人取了针线,她就直接坐在廊下做起针线来。
一时黄莺从厨间过来,看她冷的那个样子,冻的手都红了,忍觉不忍,便替了环儿,让她去寻个屋子烤火,顺带耍上一耍。
黄莺坐在门前背风处,袖着手取暖,一时听到屋内低低的说笑声,脸上也带了几许笑意。
自家小姐当真嫁的不错,那时候,都说九王爷不好,最是风流多情的,且到处留情,屋里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还说什么自家小姐命不好,嫁到九王府去,不若嫁个寻常人家,夫妻恩爱来得好。
可自从小姐嫁过来,王爷可就改了,一心一意的对小姐,有的时候,小姐不如意发发小性子,王爷都是忍了的。
这已经很不错了,更甭说,王爷眼里心里除了小姐再无其他人,这么几年过去,府里只减女人,一个女人可都没多出来。
要知道,这可是皇子呢,便是平常的贵族人家,那些少爷们又有几个能做到这一点,哪个不是朝三暮四,今儿爱你爱的什么似的,明儿就抛到脑后去了,就是小姐这样的天仙人物,谁知道……
现如今,这满长安城的女人可都羡慕自家小姐呢,黄莺得意洋洋的想着,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到时候,可真得让小姐给出出主意,可甭错看了,误了自己一辈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头疼
“皇上,三王爷求见!”
九公公一句话,李氏软倒地上。
天辰帝如何,李氏虽然害怕,可倒也没有怕到极点,她就是再怎么样,天辰帝一个做公公的,骂上两句也就算了,总归不能把她如何。
可三王爷就不一样了,这是她的相公,要真发起脾气来,李氏知道,她绝对会很悲惨的。
“让他进来!”
天辰帝没好气道:“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省心。”
没一会儿,三王爷进来,一进门一眼就瞧向李氏,吓的李氏直往后瑟缩。
“父皇!”
三王爷把披风交给小太监,跪地行礼:“儿子过来瞧瞧那个不成气的王妃,倒是让父皇看了笑话。”
“朕看笑话不要紧,朕是长辈,说不得还要管教管教她,可别人看了笑话,倒是打紧的。”
天辰帝冷言道:“老三啊,朕知道你朝中事忙,可府里也不能撒手不管啊,瞧瞧,把你媳妇都宠成什么样子了,泼妇似的跑到弟弟家打闹,还把你弟媳妇打了一通,这不,你九弟正和朕辩理呢,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三王爷也只听了个影,说是李氏跑到九王府闹腾,被九王妃拽着去了皇宫,他一听着急之下就赶着来了,具体怎么样,他还真不知道。
听天辰帝话里有话,又见月婵手上缠着的帕子,也猜到点什么。
一下子,三王爷倒吸一口冷气,直气的差点没有过去给李氏一脚。
这个李氏长本事了啊,本来胆子小的紧,哪知道今天也不知道谁给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有本事打人,竟没本事收尾,还要自己给她擦屁股,当真好的紧。
三王爷气恼,李氏从来就没让人省过心,府里府里管的乱成一团,外边外边时不时的得罪人,这个媳妇,当初还不如不娶呢,也省的闹心。
看了李氏一眼,三王爷走到月婵跟前:“弟妹,你嫂子向来是个不会做人的,今儿得罪了你,兄长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瞧在我的面子上,莫和她一般见识。”
他还能说什么,总归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李氏吧。
月婵一笑:“三哥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嫂子一时不知道受了谁的鼓动,过来找我闹腾,我难道还真能和哥哥嫂子生份了不成,三哥也不必赔礼,我自然也不计较的。”
她这话说的大度,让人听着心里舒坦,连天辰帝都点头想要称赞了。
李氏看好人都叫月婵做了,她竟是要做那惹人厌的,一时气不过,辩道:“孟氏,你摸着良心想想,今儿这事是谁对谁错,哪个闹着要来宫里的,可是你……”
李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显出月婵的好来,月婵已经说不计较李氏的过错了,可李氏还不依不饶,直征讨月婵,让天辰帝和三王爷都瞪向她。
三王爷更是咬牙:“李氏,你给本王闭嘴。”
李氏吓了一跳,顿时软了。
高子轩倒更硬气起来:“父皇,三哥,你们也瞧到了,不是我们小辈不知礼数,实在是三嫂欺人太甚了。”
“九弟……”三王爷叹了口气,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九弟一心帮衬他,结果,他家王妃不知好歹,不说和九弟妹亲近些,反倒跑到人家家里闹腾,蠢妇啊,也不知道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难道全塞了稻草。
月婵轻笑了笑:“王爷,您也莫和父皇三哥较劲了,父皇公正慈爱,定能还我们一个公道,三哥也是个刚直的,是非曲直,自然明白。”
她又朝向李氏:“三嫂,如今事情闹将出来了,索性,我也一抹脸,管不得丢人现眼了,在御前,和三嫂问个明白,到底我这个做弟妹的,什么地方对不住嫂子了,嫂子讲明白,要真是我的错处,不用嫂子说,我自去嫂子家门前请罪。”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天辰帝和三王爷都听出来了,这下子,李氏把月婵彻底得罪了。
李氏偷眼打量三王爷,见三王爷不说话,又见天辰帝冷冷盯着她,她又怕又难受,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皇上,爷,你们不要让孟氏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事情确实是她不地道,她要不使坏心哄着九弟,我们府里的小少爷如何就到了她那里,她分明就是见不得我好,不想让我抱养孩子,硬是夺了过去,我找她理论,她还强词夺理……呜,我没有打她……”
月婵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心道李氏真不争气,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上赶着找死呢。
高子轩气道:“嫂子这话说的,本王就是那种耳根子软的,被人一哄就哄住的么,本王就是那样的,三哥难道耳根子也软么,要不是承润被人下了毒,三哥要狠查下毒的人,又怕牵连到承润,才让本王抱回家先养着,若不是这样,你当本王愿意多费心么,还有,你没打月婵,难道是她自己扎自己,她可不疯不傻。”
下毒?
事情闹开了,李氏更慌乱,听起来,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下毒,爷,承润怎么会被人下毒?”
她一问,三王爷差点没气炸肺,果然,不能指望李氏有脑子,她连事情始末都不知道,竟然跑人家家里闹腾,可让他怎么说。
天辰帝也算听明白了,原来,竟是李氏自己小心眼,怀疑月婵给她使绊子,就这么折腾起来了。
一时间,天辰帝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李氏,当真是个缺心少肺的,这次不知道又是被哪个拱的火,点了这个炮仗,哎,当初真不该听黄贵妃的话,把李氏指给老三,这可是害了老三一辈子啊。
高子轩大笑起来:“三嫂,别人是怎么和你讲的?”
李氏脸上难看,讪讪道:“我听人说,凤飞飞走了,承润怕是要抱给我养的,这心里高兴,九弟也知道我喜欢孩子,可巧承润这里……我把物件都准备好了,冷不丁听说月婵把承润抱走了,就想着,月婵膝下有儿有女还要和我抢承润,我气不过……”
“你气不过,气不过就撒泼么?”三王爷明白真相,恨的什么似的,把李氏一把拽过来:“回去本王再收拾你。”
扑通一声,三王爷跪倒在地:“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子和李氏的错,儿子先给父皇陪罪,回去之后,定然好好补偿九弟和九弟妹。”
他那一跪,声响极大,听的天辰帝心疼的紧,这心里更加怪起李氏来了,直道自家老三命苦,娶回来的王妃侧妃没有一个省心的,看起来,还得再给他找个好的,不然,真真苦了老三。
“罢了!”天辰帝一摆手:“朕倒没什么,只你九弟和月婵丫头委屈了。”
他看看月婵:“丫头啊,这件事情屈了你,你三嫂子千不是万不是,可总归是一家人,父皇也有心给你出气,可总不能打杀了她吧,你看在父皇和你三哥的份上,轻饶了她吧。”
天辰帝似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想大事化小,月婵也明白,她是不能驳了天辰帝面子的,便笑道:“家和万事兴,这个理儿月婵明白,父皇放心,月婵不往心里去。”
“好!”天辰帝笑了起来:“好丫头啊,朕当初没看错你,果然是个知礼的。”
高子轩却有些不依不饶:“父皇,月婵受了伤,又挨了打,就这么算了?”
天辰帝瞪过去:“你待如何?难道还要亲自打你三嫂一顿。”
“儿子正有此意!”高子轩说着话,竟抽出了那第随身携带的鞭子,鞭梢往地上一甩,就听到破空声传来,吓的李氏赶紧躲到三王爷身后:“九弟饶了我吧!”
她这时候只有求饶,不管怎么说,月婵就是自己扎了自己,可这整件事情都是她的不是,她虽然恨月婵狡滑,可也知道她做错了,也硬不起来,只能苦苦哀求。
高子轩双甩了两下鞭子:“三嫂,不是弟弟不敬你,实在是……这次的事情弟弟可以不追究,可若有下次,弟弟这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李氏赶紧点头应承:“九弟放心,再没有下次了。”
高子轩这才收回鞭子,走到天辰帝面前:“父皇,事情也闹清楚了,月婵伤的不轻,儿子要先带她回去治伤。”
天辰帝看了他一眼,又瞧瞧月婵后面的三个孩子,笑了笑:“你知道心疼媳妇,难道朕就不知道心疼儿媳妇么,朕给月婵的药可是最好不过的,你放心,保管你媳妇手上连个疤都不留。”
他又一指三个孩子:“赶紧给朕抱过来瞧瞧,朕自从见了宸瑜,当真爱的不行,这几天一直想着她呢。”
月婵无奈,只得让奶娘把宸瑜抱过去给天辰帝瞧。
她心里却恨的咬牙,就这么几个人,天辰帝还要演戏,分明就是想看承润,却拿她家宸瑜当挡箭牌,好事全让承润占了,坏处都落到宸瑜身上,当真是冷血的紧。
高子轩要上前去,月婵悄悄拽了他的衣服,往承润那里一指,高子轩会意。
气归气,可现在还得讨好天辰帝啊,只得把承润抱过来,往天辰帝跟前送:“父皇,你也看看承润啊,从出生起,承润可还没见过你这个皇爷爷呢。”
月婵也强笑:“可不是么,可怜承润小小的年纪就中毒,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了,今儿见了父皇,父皇可要抱一抱,也让这孩子沾沾您那贵气龙气,好保佑承润从此百病不生,健健康康的长大。”
月婵和高子轩一唱一和的,天辰帝把宸瑜还给奶娘,揉揉额角:“偏你们俩在朕跟前什么话都敢说,没的闹的人头疼,也罢了,既然说出来了,朕也不能厚此薄彼,总要抱抱承润的。”
一边说话,天辰帝一边把承润抱到怀里逗着,瞧那样子,分明开怀的紧,哪有一点头疼的样子。
月婵低头,咬牙,这皇上,怎么就那么别扭,总藏着心事让人猜,在他身边的人才是真头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