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原来一直蒙在鼓里的只有我
“什么？你将那些民夫，全都喂给了圣蛇？！”
虎敬晖忍不住惊叫出声来，他不是没有想过金木兰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已经变得有些丧心病狂，但也绝没想到她竟然能灭绝人性，疯狂到这种程度。
将活生生的人喂给怪物作为食物，这岂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对，我将他们全都喂给了圣蛇，你还要我怎样？！”
金木兰既然已经将事情说出，便也不再顾忌。
“刘金被抓，无法担任幽州刺史的职务替我们转运粮食，附近的村落基本都被我们搜刮了个遍，除了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喂给圣蛇！”
“我们已经转运了几万吨粮食来，全都喂给了那条圣蛇。现在要是停下来，我之前做的事情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不过是几个贱民而已，就算我不把他们喂给圣蛇，他们也活不长久。为了我的大计，一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
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面红耳赤的金木兰，虎敬晖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阿兰，你入魔了。”
“入魔？呵？我看是你已经不坚定了，你被那个宿那鬼打倒之后，就怂了，就没有自信了，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了是不是！？那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废物，废物！！”
金木兰指着虎敬晖的鼻子吼道，但虎敬晖并没有发怒，只有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听我的好吗？阿晖。再帮我这一次，杀死刘金和李二，然后，你也不必再在狄仁杰身边埋伏了，直接用你的魔剑，把狄仁杰杀掉！”
“突厥那边的莫度太子，以及国内那些反武志士，都只要四五天便能准备好。到时候我与他们里应外合，从幽州开始，将武则天的朝廷翻他个天翻地覆！”
“你难道不想报家仇了吗？阿晖……”
骂完之后，金木兰像是神经质一样，突然又抱住虎敬晖的腰，好声好气地说道，言语间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和之前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完全是两个人。
“唉……”
虎敬晖叹了一口气，进屋拿起那把巨大的魔剑，用布包了，背在身后，走出门去。
……………………
幽州都督府，东花厅外。
这里并未点亮烛火，今晚的月光也不甚明朗，因此变得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人影的轮廓。
病榻前，一个身穿黑衣，背后背着一把巨剑的人站在那里，盯着病榻上的人看了许久，他的右手也是抬起来又放下，似乎在犹豫什么。
“唉……”
几个往复循环后，这人终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向外走去。
“蹭！”
烛火忽然亮起，虎敬晖身体一震，慢慢转过身来。
在他的身后，狄仁杰正坐在那里，在烛火的映照下看着他。
而李元芳，则是从屋内的病榻上坐起，走到了他的身边。
刚才病榻上躺着的人根本不是李二，而是李元芳。由于屋里实在太黑，虎敬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知道吗？你刚才救了李二一命，也救了自己一命。”
“……”
虎敬晖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再次叹了口气，伸手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那副饱经沧桑的脸来。
“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从我们到大柳树村的那晚开始。”
“……我居然那么早便暴露了吗？亏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的伪装极其精妙……”虎敬晖颓然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青铜面具扔到一边。
“那天晚上，你在大人的水碗中下了蒙汗药，但却没有给我下。我半夜听到了你悄悄起床的声音，便跟着你一路过去，发现你换上了蝮蛇的衣服，在追杀李二。”李元芳在旁边补充道，“因为我藏匿得比较好，所以你并没有发现我。”
“你与李二打斗了几个回合，放出蝮蛇咬到了他。你对你的蛇毒非常自信，因此纵然看到李二逃走了，也没有去追杀他，而是急着赶回去。”
“可你没有想到，在你走后，我紧接着便去将李二救起。李二本来便体质强健，外加曾经吃过不少天材地宝，因此对你那蛇毒有了些抗性。我那时并不知道他身份，见他一时半会死不掉，便将他送到路边暂避，没想到却被陆大有捡到。”
“我说在我回来之后，却不见你的人……”虎敬晖叹了口气，“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因此下意识地将你排除在外，还以为你真的只是去上了个厕所。”
“我在发现你就是蝮蛇后，心中十分震惊。等那天早上，你去如厕时，便悄悄与大人说了，当时大人嘱咐我不要声张，静观其变，看看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之后，便是到了陆大有家，再就是到了公堂上——在陆大有家的时候，大人没有将你我中的任何一个派去买药，因为若你去了，则有可能将我们的行踪报告给你们的人。我若去了，则无人可以警惕你的举动。”
“原来如此……之后，你们一直都知道我是蝮蛇，你们还知道什么？是不是将我们的底细全部摸清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曾经一路跟着你到了小莲子山中，知道你们的基地乃是在山中，但出于谨慎考虑，并没有进一步探索。”李元芳回答道。
“是这样……那，几日前，我夜间出门之事……”虎敬晖看向李元芳。
“我目睹了全程。”
李元芳回答道，目光和虎敬晖交换，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原来如此……唉。”
虎敬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狄仁杰道：“大人，我知道，您现在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出于一些原因，我并不能告诉您。”
“虎敬晖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速死。另外，元芳兄，若是你发现再有如那天晚上的异动，不要有任何犹豫，该动手时就动手，这样，也算是我这个罪孽缠身之人唯一能做的事了吧……”
第195章 蛇铃
虎敬晖一副闭目等死的样子，但等了许久，也没有见狄仁杰和李元芳做什么。
“唉……”
狄仁杰叹了口气，对虎敬晖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皇上待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你不到四十五岁就做了正四品的千牛卫中郎将……”
虎敬晖冷哼一声，道：“天高地厚之恩？哼，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大人知道，我为什么姓虎么？其实我本不姓虎，我姓蝮，蝮蛇的蝮……”
狄仁杰惊道：“你，你是王皇后的后人？”
虎敬晖道：“正是，四十五年前，武则天陷害王皇后，将王氏一族，十五岁以上男丁尽皆屠戮。我当时刚刚满月，便随着几个姐姐一同被发配到了岭南，后来姐姐病死，我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吃尽了苦头。”
“后来，朝廷征兵，我一路靠军功上位，后来武则天南苑阅兵，又将我提至千牛卫中郎将……哼，可她不知道，她身边这个千牛卫将军，每时每刻，都在想要了她的命！”
狄仁杰沉默了片刻，道：“那，你为什么……”
虎敬晖叹气道：“大人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刺杀武则天。因为我若是直接将她杀死，只会换来朝堂无主，天下再次大乱，又会多出许多像当初的我一样，从小失去了家，流离失所的孩子……”
“所以后来，我加入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
虎敬晖顿了顿，道：“这个组织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说，请大人见谅。”
狄仁杰道：“无妨，你继续说吧。”
虎敬晖道：“我加入了那个组织，他们的计划，能够最大程度避免这种混乱，而又将武则天杀死……”
“后来，我在那个组织里，认识了一个人。我爱上了她，甚至为了她，偷窃了组织里的机密，和她逃了出来。”
“我一开始以为，她也是想和那个组织里的人一样，都是为了向武则天复仇。所以我一直为她做事，哪怕是杀死无辜之人……那时的我认为，这只是一些必要的牺牲。但，我发现，她变了。”
“不，或者说，她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我最近才认清她。”
虎敬晖抬起头来，看着狄仁杰：“大人，我不知道您对我们到底了解多少，但……幽州城左近那些失踪的百姓，是找不回来了。”
狄仁杰心中一震：“幽州城失踪的百姓，林林总总据各地县令统计，有接近两千人！他们……”
虎敬晖掩面低头道：“敬晖罪孽深重，因此只求速死！”
“……”
“唉。”
狄仁杰抬起手来，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轻轻放下，长叹一口气。
“你今日既然没有动手杀人，又有悔过之意，说明你的良心未泯。”
“你不愿意说出你所在的那个组织，以及你那位爱人的目的，我也不怪你。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今晚回去后，你务必劝说她，停下这残害百姓，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如果她仍然不改，而且那个计划，非人力所能阻止，你一定要再来告诉我，让我做好准备。”
“无数无辜百姓们的生命，就在你自己的抉择中了。”
虎敬晖瞪大眼睛，狄仁杰的这番话虽然有劝解招降之意，但背后却透露出一个关键的态度：
他并不想杀死虎敬晖。
“大人……大人不杀我？”
“杀了你，有用吗？”狄仁杰看了他一眼道，“杀死你的话，那个可能残害百姓的计划便很难得知，也没有人能像你一样，有机会劝解那个人，让她直接停手。”
“更何况，此事确实是皇帝行事的后果……”
“……多谢大人。”
虎敬晖跪下来，对狄仁杰拜了几拜。
“元芳兄，有几句话，我们借一步说。”
李元芳看了一眼狄仁杰，见他点了点头，便跟着虎敬晖出来，走到院子一角。
虎敬晖将背在背上的布包摘下来，将黑布除去，露出里面包裹着的魔剑，将它递给李元芳。
“元芳，这个，你收下吧。”
李元芳有些惊讶，忙道：“虎兄，你这是……”
虎敬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元芳兄弟，拿着吧。我有种感觉，它跟在你身边，比在我身边更有用。”
他在几日前看到迪迦奥特曼用着魔剑，施展剑法直接杀死宿那鬼的时候，便已经从剑法套路中辨认出了李元芳，几乎有九成九的可能确定他就是迪迦。
而在今天，又听说李元芳曾一路跟着他去深山破庙，便百分百确定迪迦就是李元芳。
而狄仁杰，似乎也知道此时，但既然他没有明说，虎敬晖也默契地将其隐匿起来。
“……好，那我，就先代你保管这宝剑。”
李元芳看着虎敬晖，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魔剑。
他接过魔剑时，明显愣了一下，那是原本预备要拿一件重物，到手后却出乎意料地轻的感觉。
虎敬晖见此点了点头，道：“元芳兄，若事有不及，定要及时出手。”
“我是个没有脸面的人了，你不一样，你是大侠。”
……………………
“什么？！你没有杀死李二和刘金，连魔剑也送给李元芳了？！你这个叛徒！！”
金木兰听虎敬晖说完自己此行的结果，直接暴跳如雷，从床上跳起。
而虎敬晖，只是冷眼看着她。
“你连魔剑都送给李元芳了，那你是不是直接把我们的计划也告诉他们了？！外面是不是已经有千牛卫在等着抓我了！？”
“你忘了是谁杀死你的父母了？你就那么喜欢那荣华富贵吗？！”
虎敬晖等金木兰骂完一通，满面通红，停下来喘息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的事情，至于荣华富贵，我更不在意。”
“收手吧，阿兰。这是狄公给我们留下的一个机会，只要你我就此停手，他便不会管我们。我们大可以远走高飞，隐居山林。万万不要再做那些背叛国家，残害百姓的非人举动了……”
“你休想！！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人，今天晚上，李二和刘金必须死，既然你不杀他们……”
金木兰忽然抬起头来，手中举起一个怪模怪样的铃铛。
“我就让圣蛇来吧！”
“阿兰！住手！”
第196章 哥尔赞：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阿兰！住手！”
虎敬晖连忙出手，想要从金木兰手中夺下那个铃铛，但为时已晚。
金木兰已经疯狂摇动起了那个造型古怪的铃铛，一股刺耳怪异的铃声从里面传来，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层层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却能被人的第六感隐约察觉到的声波传递了出去。
“你，你真的……”虎敬晖有些愣神，停下了手，他知道这时候再夺下这枚铃铛已经没用了。
这枚铃铛，就是所谓的“蛇铃”，是他从“蛇灵”组织中偷拿出来的一件关键物事。
而这玩意的用法，金木兰和虎敬晖都明白，也知道一旦摇动之后，便再也别想停止。
“哼哼，没错，我已经发动了蛇铃，接下来就等着圣蛇到来，将幽州踏为平地！！”
金木兰有些癫狂地笑道，状若疯狂。
“你连那些在幽州城里的手下都不关心了吗？他们还在幽州城中，圣蛇来的话，根本没有地方和时间躲避！”
“是你逼的，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金木兰声嘶力竭地对虎敬晖吼道。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如果我想得到什么东西，那我就一定要得到。如果谁想阻拦我的话，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吗？”
“……你会杀了他。”虎敬晖道。
“没错！而且不仅是你，无论是谁，哪怕是全天下的所有人！”
“……阿兰，自从计划开始之后，你就变得越来越可怕了。你以为，凭着一只所谓的圣蛇就能与天下为敌了吗？”
“别忘了，那天晚上，我们就见到了一个宿那鬼，还有一个宛如天神一般的巨人，你真的以为，自己有胜算吗？”
“够了！！”
金木兰粗暴地打断了虎敬晖的话，指着门外吼道：“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就算是身败名裂，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最后一搏，不然，我死不瞑目！！”
“……唉。”
虎敬晖摇了摇头，走出了金木兰的屋子。
…………………………
“大人，元芳兄。”
“敬晖？”
都督府中，狄仁杰和李元芳本来还在聊天，却不想刚刚离开不久的虎敬晖竟然再次出现。
从他一脸落寞的表情上看，应该是劝说失败了。
“大人，我……我没有劝动她。”
虎敬晖叹了口气，看向李元芳。
“我有些话，想和元芳兄单独说一说，可以吗？”
“可以，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也不要吝啬言语。”狄仁杰道。
虎敬晖谢过狄仁杰，再次和李元芳来到小院一角。
“元芳兄，我的劝说失败了。现在，也只有你能够挽狂澜于此了。”
“长话短说，阿兰——她在半月前，在附近的山中发现了一只庞然巨兽，看那外表，很像是我曾经听说过的一种上古魔兽‘魔格大蛇’。于是，阿兰便用一件据说能够用来控制魔格大蛇的宝物‘蛇铃’试了一番，没想到那巨兽果然听话。”
“阿兰十分欣喜，有了这么一只刀枪不入，铜皮铁骨的大蛇，她的计划成功率便更大了。只是这大蛇似乎受了重伤，因此前一阵子曾疯狂在幽州附近搜刮粮食，喂给这大蛇。一来充饥，二来则是养伤。”
“就在刚才，阿兰摇动了那蛇铃，发动了攻击信号。虽然此地距离大蛇居住地有几十里远，但那蛇铃有另一种神通，无论多远都可以被那大蛇听到——简单来说，那大蛇就要来袭击幽州了。”
“那蛇体型巨大，力大无穷，又生性暴虐。那些被强抓来的民夫，全都被送进了它口中。”
“若是它来到幽州地界，恐怕这一州地界都要被夷为平地，百姓全部被它当作食物。”
“阿兰的其他安排，都是人力可阻挡，我自会和狄大人说。但这巨蛇之事，已经不是人力能阻挡，因此，元芳兄，只有落到你身上了。”
虎敬晖像是连珠炮一样，将一系列缘由告知了李元芳。
李元芳一愣，也明白自己能变身迪迦的事情也被虎敬晖知道了，但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听虎敬晖说，还有一只更恐怖的怪兽正向着幽州而来。
“好，我知道了。那什么大蛇，比起那天晚上的宿那鬼如何？”李元芳问道。
“大小上，相差不多。但依我看，恐怕实力更胜宿那鬼一筹。”虎敬晖道。
“我明白了。”
李元芳点了点头，回屋中取来魔剑，向城外赶去——他变身总不能在城内变身，不然恐怕怪兽还没来，幽州就先被奥特曼破坏了。
虎敬晖则是走进大堂，与狄仁杰说起了金木兰的其他安排。
……………………
“魔剑，上次你曾经助我一臂之力，这次也能助我吗？”
来到幽州城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李元芳看着手中的魔剑，低声说道。
那魔剑像是有灵性一般，轻轻嗡鸣着，像是在回应他。
“好，那，我要使仙法了。”
李元芳点了点头，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一个非金非玉的神光棒，高高举起。
“迪迦！！”
光芒闪过，迪迦奥特曼屹立于大地之上，手持一把巨大的魔剑。紫色的剑身与红紫色相间的奥特曼躯体相映成辉，显得意外地和谐。
“xia!”
迪迦原地飞起，向着虎敬晖所指的方向飞去。没有飞多远，他便看到了在下方的土地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沿着大地前进，造成了附近一阵阵的震动。
“这……”
李元芳心中忽然若有所思，停在空中，手持魔剑，原地向下加速，整个人和魔剑像是陨石一般，直直地向着那在地下涌动的怪物而去。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后，迪迦手持魔剑站在原地。在那被炸出一个大坑的地面上，则是出现了一只通体漆黑，铜皮铁甲的怪兽，正在怒吼。
“哥尔赞！”
李元芳一瞬间便认出了这个家伙，正是曾经从自己手中逃走，痕迹向东北方而去的怪兽哥尔赞。
原来虎敬晖口中所说的“大蛇”就是这只怪物，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东西看成是蛇的……不过不重要。
“当日没有把你留下来，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197章 那一开始就用红色形态作战不就好了吗
烟尘散去，李元芳发现眼前的这只哥尔赞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外形上，整体还是和上次见到的一样，铜皮铁骨，像是直立起来大蜥蜴一样的身体。
但在细节上，这只哥尔赞的身体上似乎多出了些红色的花纹，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隐约还在向外散发出热量。
而这只哥尔赞的气势也比之前似乎要强上不少，至少上次的哥尔赞一见到从金字塔里出来的迪迦就有点萌生退意，甚至在后面还直接逃跑了。
但现在，看这只哥尔赞赤红的双眼，大概并不打算逃跑，而是打算狠狠教训一番迪迦了。
“哼。”
李元芳冷哼一声，举起魔剑，便杀向了这只哥尔赞。
管它怎么样，李元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消灭它。
毕竟这只所谓的“圣蛇”，可是吃掉了上千幽州百姓，现在又要去幽州造成更大的破坏。
身为迪迦奥特曼，身为狄仁杰的护卫，李元芳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斩！”
李元芳将魔剑横举，快速与哥尔赞一错身，将魔剑狠狠地斩击在它的身上。
“铛！！”
然而，这一击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般的声响，哥尔赞身上的甲胄极其坚固，竟然连魔剑都无法伤到它的本体。
李元芳明显也是一愣，哥尔赞却不留手，趁机转过身来，用爪子重重地打在了迪迦的肩膀上。
顿时，火花四溅，迪迦被这一击打得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
“好大的力气！”
李元芳心中暗惊，上次和哥尔赞作战时，它的战力分明没有这么强。
难道是吃下那数千百姓，让哥尔赞妖性大作，实力也变强了？
如此一来，更不能让他去到幽州！
见魔剑可能无法穿透哥尔赞的甲胄，李元芳便将它暂时插在一边，换上拳脚。
虽然他的拳脚功夫远远不如刀剑功夫，但面对这种像是穿了铁桶一般的对手，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李元芳的打算是，利用拳法中的“暗劲”，将力道穿透哥尔赞的外皮，打到它身体内部去。
就像武林中练习硬气功、金钟罩铁布衫等外功的人士一样，纵然他们可以将身体的皮肤锻炼得刀枪不入，铜皮铁骨，但身体内部却极难锻炼，因此这也成了他们的一个弱点。
李元芳不知道哥尔赞是不是这一类，但他希望是，不然他恐怕真没什么好办法来与哥尔赞战斗了。
他站直身子，双手握拳抬起，在头部左右的高度将手臂交叉，向下挥泪一下。
短时间，迪迦奥特曼身上本来红、紫、银三色相间的花纹一下子变成了红银相交，紫色的花纹此时全部变成了红色。
而迪迦的气势，也明显变得厚重，沉稳起来。
这是迪迦的特殊之处，除了一开始那种红紫色花纹相间，各项力量都较为平衡的的形态以外，根据身体花纹颜色的不同，他还能够将自己切换成另外两个形态。
一个是以红色花纹为主，力量增强了不少，但反应速度与空战能力就要稍弱些的红色形态。
一个是以蓝紫色花纹为主，虽然力量减弱，但反应速度、灵敏度、空战能力都得到了增强的蓝紫色形态。
对于李元芳这个习惯了将武功路数带进迪迦战斗中来的人来说，他还是喜欢用综合形态，红色太慢，容易错失良机，蓝紫色又太弱，正面对敌容易出错。
不过现在，需要拳拳到肉攻击时，还是红色形态好用一些。
“砰！”“砰！”“砰！”
李元芳变身红色形态后，双手握拳，接二连三地砸在哥尔赞的外壳上，拳头上蕴含的几重暗劲则是顺着这层外壳，向内击打在哥尔赞的身体内部。
“吼——”
哥尔赞也明显感觉到了威胁，怒吼一声，用巨大的爪子在迪迦身上猛击，溅起一阵阵的火花。
这一人一怪便这样以伤换伤，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爪，就看谁比谁更先倒地。
如果说迪迦之前的战斗可以说是优雅、快捷，那么现在这种战斗风格则是血腥、暴力，纯粹的力量与体魄之间的碰撞。
“叮咚，叮咚，叮咚……”
打了一会，迪迦胸前的灯忽然闪动了起来，李元芳心中一紧。
上次这个灯亮起来，就代表他的体力已经出现不足，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的话，恐怕会直接解除变身，变回人类形态。
而人类形态，是绝对无法击败这只增强后的哥尔赞的。
心下焦急，李元芳的拳头更加用力，一拳一拳打在哥尔赞身上，将它打得连连后退，一时间竟然将势均力敌的局势慢慢打得倾斜了起来。
不过，哥尔赞似乎也看出了迪迦的体力有些不支，反而不与他拼拳。
它头上那只角突然闪动起了光芒，猛然发射出一道红色的光波，向着迪迦杀去。
李元芳此时处于红色形态，体力也有些不足，一时间竟然没能完全躲过，被这光束擦伤了一侧的肩膀。
“唔！”
迪迦闷哼一声，捂着胳膊蹲在地上。
而一击得手的哥尔赞却十分得意，张开双爪与嘴巴，似乎在嘲笑着迪迦。
迪迦遇险，被他放在一旁的魔剑也在焦急。
这把有灵性的剑一直在原地嗡嗡作响，也将自己从地里拔出来，飞行着攻击哥尔赞。
只是一直以来无往而不利的魔剑此时却吃了瘪，没能将哥尔赞的甲胄破防，砍在它身上也是不痛不痒，哥尔赞甚至根本不在意。
“啪！”
一爪下去，一直在刮痧的魔剑被打飞，落到旁边的地里。
“xia！”
迪迦趁此机会，再次站起身来，与哥尔赞扭打在了一起。
他控制住了哥尔赞的双爪，让它无法攻击自己，但却没有第三只手来管它头顶的那只独角。
哥尔赞故技重施，再次在独角胜凝聚能量。
这次，迪迦似乎无法躲避。而以他现在的体力，也绝对无法抗下这一发光线。
“嗡——”
就在此时，魔剑忽然疯狂地抖动起来，剑身上的光芒从紫色逐渐变成红色。
而在那红色的光芒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形。
第198章 龙葵：我只会心疼哥哥
“去死！！”
那从魔剑中出现的红色人影忽然发出一道怒吼，声音是个女声。
而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点火红色的光芒。
这是一支没有箭身的羽箭，从那个红色的女子手上发射出来，如流星一般，重重地打在了哥尔赞还在凝聚能量的独角上。
“啪！”
这只独角竟然在这一箭的攻击下直接断掉，而上面凝聚的那些能量却不会轻易消散，而是在哥尔赞的头部疯狂乱窜，让它尖叫起来。
而迪迦虽然也被这乱窜的能量波及到，但影响终究是小一些。
他抓住这个机会，闪身后退，摆出手势，将所剩无几的能量凝聚起来。
只见他右手小臂垂直于地面平举，左手则是水平于地面，将左手的手背与右手手肘相接，摆出一个“L”的造型。
一道炫目的光束从他右手小臂处发射而出，直奔哥尔赞头上那只独角的位置而去，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上面。
“嗷——”
“砰！！！”
只听得哥尔赞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随即便被暴走的能量直接炸成碎块，尸体碎渣变得满天都是。
但是，这次的爆炸似乎不仅仅是迪迦发射的哉佩利敖光线的力量。白色的爆炸光芒中还蕴含着红色的二次爆炸。
这二次爆炸的来源，似乎是哥尔赞的体内。
这其实是哥尔赞一直以来在地下，吸收的岩浆能量。
这些岩浆能量不仅让哥尔赞的力量增强，也让它的性格更加暴虐，再加上被金木兰摇动了所谓的“蛇铃”，身体内的能量一直处于活跃状态。
先前迪迦用暗劲攻击它的方式其实是正确的，只是还没有达到足够的程度。
如果迪迦灌注的暗劲足够，就能让哥尔赞体内的岩浆能量不稳定，从内而外地造成破坏。就像此时，它先是被折断了独角，造成积聚的能量极其混乱，又被哉佩利敖光线这种霸道的力量一冲，他体内积攒的岩浆能量终于无法保持稳定，从内而外地炸开来。
而此时耗尽最后一点力量发射完光线的迪迦已经无力抵挡这次的爆炸，他甚至都没能维持住奥特曼的形态，而是解除变身，变回了李元芳。
以李元芳的肉体凡胎，在这剧烈的，蕴含着爆炸性岩浆能量的二次爆炸中，绝对没有活路。
“嗖——”
一道紫红色的光芒飞过，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像要把天地都撕裂开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这道爆炸声极其巨大，连远在十几里外的幽州城中众人都被波及到，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身体弱些的，更是有直接被震晕在地，倒地不起的。
“爆炸，元芳……”
狄仁杰毕竟年纪在这，状态不是很好，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扭头，看向那冲天的火光所在，也就是爆炸之处所在。
这种声势，除了真正的天灾，只有变成了仙人模样的李元芳与怪物战斗时才能制造出来。
可这爆炸到底是谁弄出来的？是李元芳？还是那个金木兰手中的怪物？
狄仁杰心中不安，却要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指挥钦差卫队与幽州军士，消灭盘踞在幽州城中的金木兰一伙。
“希望元芳能够平安无事……”
狄仁杰望着那赤红的半边天空，心中默默祈祷道。
………………
“王兄，王兄……”
李元芳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不断呼唤着，应该是个小姑娘，声音还挺好听。
“王兄，王兄你快醒过来啊，不要让龙葵担心了……”
紧接着，他似乎感到一股清凉的能量从自己的胸腹中透体而入，让自己的五脏六腑前所未有地舒适。那刚刚被强行从迪迦奥特曼形态下解除变身的不适感也减轻了不少，让他能够睁开眼睛了。
“王兄，你醒了？”
李元芳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凑在自己脸前的少女。
平心而论，这名少女绝对称得上美丽，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还有那似乎刚刚哭过一般，我见犹怜的神情。
只是这少女，似乎在叫自己哥哥？
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怎么破破烂烂的，几乎连衣服最基本的功能都要没了……
等等，这是我能看的吗？
“姑娘，在下并非故意……”
李元芳的脑袋清醒过来，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将头偏向一旁，赶紧道歉。
谁知道他还没躲开，便被那少女拦腰抱住。
“王兄，你终于醒过来了，龙葵好担心你啊。王兄，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少女这番举动让李元芳大窘，别看他平时一副不苟言笑，冷血杀手的样子，那也只是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对于犯罪分子。
像男女之事，李元芳不说是根大棒槌吧，起码也是个木头。哪里经得起少女这么折腾。
他的脸立刻涨的通红，想要将少女甩开，但这个名为龙葵的少女却一直抱着他，力量之大让他都有些无法挣开——倒不是说李元芳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而是他不敢对这娇滴滴的少女使劲，生怕出事。
无奈之下，李元芳只得高举双手，向龙葵解释道。
“姑，姑娘，你应该是弄错了，我不是你哥哥，我也不姓王……我叫李元芳，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龙葵终于寻得王兄，龙葵立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和王兄分离了。”
“龙葵要永伴王兄左右，不管世道如何，都再难拆散我们兄妹俩。”
可惜，龙葵似乎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那个，姑娘，我真的不是你哥哥，我家中没有妹妹。”
李元芳说到这里时，龙葵终于消停了下来，但依然抱着李元芳的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姑娘……”
“王兄不要龙葵了吗？是龙葵哪里做错了什么？王兄……”
李元芳现在很想给自己脑袋来一下，让自己再昏睡过去，这样起码不用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小姑娘。
“那个，姑娘，要不，先别管我不是你哥哥，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第199章 龙葵的红色形态
费了好半天劲，李元芳才终于说服龙葵把自己放开，不过，代价就是他要承认自己是龙葵的哥哥。
“王兄，你不认得龙葵了么？为什么？明明我们之前一直都那么亲密……”
“呃，姑娘，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你，我连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李元芳满头冒汗，四处找着地缝，看能不能钻进去溜走。
“我是龙葵啊，我们的家就在姜国的王宫里，你不记得了吗王兄？”
“姜国……”
李元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他这个虽然有点文化，但不多的武夫来说，这个名字相当陌生。
姜国？王宫？难道这个龙葵还是个公主不成？可是也没听说过哪里有个叫姜国的国家啊……
“呃，先不管这个。姑娘，你是从哪来的？这你总能说明白吧？”
一番思考之下，李元芳决定不去纠结姜国，说不定回去问问博学多识的狄仁杰狄大人就有结果了。
“我……我好像，是从这把剑里出来的。”
龙葵被问到这个问题，明显一愣，想了好一会，才低头看向摆在旁边的那把魔剑。
“这把剑？”
李元芳忽然有点明白了，如果这个自称是龙葵的小姑娘真是从剑里出来的，那她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剑灵”。
毕竟从之前，这把魔剑就一直表现得像是有灵智一样，说是里面寄居着一个有思想，能说话的剑灵也不足为奇。
而且，魔剑的年代久远，不知道过了几百几千年，如果这“姜国”是历史上一个很小的国家，那李元芳不知道也正常。
就比如五胡乱华十六国的那十六个国家，一般人还真说不太清到底有谁。
再比如春秋战国时期，除了那几个大国，齐楚燕韩赵魏秦以外，像什么虢国、中山国、卫国之类的小国，也都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想通了这一环节，李元芳看向龙葵的眼神便和善了许多。
剑灵嘛，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也是应该的，毕竟在一把剑里待了那么久。
至于把自己认错成她哥哥……大概真的是认错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姑娘。我现在要到幽州城中，找一位老先生，他博学多识，应该能知道你现在是怎样一种情况。我们见到他，然后再来说我到底是不是你哥哥的事，怎么样?”
“这个……既然王兄这么说的话，那就依从王兄，只求王兄不要再将龙葵抛下。”
龙葵想了想，点头答应道，只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担心李元芳这么一去不返。
“不会的，来，你先将这件衣服披上，山中寒冷。”
李元芳微笑答道，解下外面罩袍递给龙葵，让她暂时穿上。
虽说剑灵好像并不怕冷，但她看起来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破布条进城可不行。
到时候人家再以为他李元芳把人家怎么了。
“这……王兄，你能帮龙葵找到广袖流仙裙么？龙葵一直都是穿那个的。”龙葵看了看李元芳递来的那件罩袍，小心翼翼地问道。
“广袖流仙裙？那是什么东西？”
李元芳一脸懵逼，他哪里知道这广袖流仙裙是什么，他只知道有红裙子白裙子蓝裙子。
“既然哥哥为难，那就算了。”龙葵见李元芳一脸懵逼的样子，也放弃了这个要求，接过李元芳手中的罩袍，披在自己身上。
“嗯，那龙葵姑娘，我要用轻功带着你前往幽州了，这过程中需要触碰姑娘腰肢手臂，万望见谅。”
“哼，不必那么麻烦了。”
本来想用轻功抱着或者背着龙葵前往幽州的李元芳低头行了个礼，没想到却被龙葵拒绝，而且这句话从龙葵口中说出来时，语气腔调也不一样了。
他惊讶地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的龙葵似乎还是那个龙葵，但又有点不同。
简单来说的话，她也变成红色形态了。
原先的龙葵身上只有些破布条，不过虽然已经破烂成一缕一缕的布条，也依然能看出来是蓝色的衣裙。现在这身衣服竟然直接变成了红色，而且连龙葵的眼眸和头发末梢也都变成了红色。
连带着，她的气质也从之前那种柔柔弱弱，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变成了泼辣高傲，甚至带了些妖媚之感的样子。
“你这……”
“别看了，她是我，我也是我。按你的想法，我才算是这把剑的真正剑灵。”
红龙葵双手环抱，把李元芳的罩袍稍微解开一点，露出白皙的脖颈，李元芳吓得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超然物外。
“你要是从这里去幽州，跑得再快也得一刻钟，我教你一点御剑飞行的法门吧。”
红龙葵见李元芳一副大木头的样子，不由得捂嘴偷笑了一下。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李元芳大为惊讶。
御剑飞行？那可是传说中剑术修行到极致，能够以气御剑的程度才能做到的法门，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都可以被称为剑仙了。
虽说他获得了仙缘，能够变身成迪迦奥特曼的模样，但这御剑飞行却是不会。
“真，真的是御剑飞行？”
“那是自然，你听我说。道可道，非常道……”
红龙葵轻哼一声，口中念叨了几句口诀，指导李元芳控制体内气息，再转移到魔剑上。
李元芳照猫画虎，还真将魔剑飘飘悠悠地抬升了起来，人踩上去也不掉，不由得大为惊奇。
“好了，现在去幽州了。”
红龙葵十分自然地贴在李元芳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还没等李元芳反应，魔剑便冲天而起，向着幽州的方向飞去。
“这，这，这……”
李元芳以人类躯体飞行还是头一次，若不是他武功高超，身体平衡能力强，外加这魔剑剑身颇为宽大，恐怕连平衡也掌握不好。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干出给飞剑加护栏的事来。
不过，精神紧张也有好处，那就是李元芳现在全神贯注地保持平衡，倒是完全忽视了在后面将身子几乎要贴到李元芳背后的红龙葵，气得她翻了个李元芳看不见的白眼。
“到了，下面就是幽州城！”
第200章 逆转战局的一箭
“不好，大人有危险！”
李元芳在空中向下俯瞰，观察了一下战场的局势，不由得大惊。
狄仁杰所率领的钦差卫队和幽州城部分兵马虽然个体实力不错，但人数终究太少。
千牛卫护卫不过百余人，幽州城中的兵卒则是刚刚经历了一次叛变事件，可完全信任并使用的并不多，因此加起来，也不过五六百人。
可幽州城内的叛军，以金木兰为首的便有将近八百人，更别提还有近几日从全国各地到来，都怀抱着反武则天愿望的那些其他叛党。
再加上之前哥尔赞体内的岩浆能量爆炸，造成了巨大的响动。虽然对官军与叛军造成的伤害都差不多，但五六百个状态完好的官军或许能够打赢两倍于自己的叛军，但同样都是受伤状态，这个战比就要下降不少。
因此，叛军几乎轻而易举地攻进了都督府，打破了一堂防线，马上就要进攻到二堂。
狄仁杰身旁已经没有了卫士，全部被他派出去和叛军作战。和他在一起的只有都督府中的侍女、厨娘一类老弱妇孺。
连狄仁杰的管家狄春都手拿钢刀，在叛军丛中奋力厮杀着。
见此情景，李元芳心中焦急万分，现在就想从魔剑上下去，助狄仁杰一臂之力——当然，并不是变身奥特曼。除非有妖魔鬼怪出现，不然仙人之力不宜用于凡人争斗，这是他和狄仁杰商量后达成的共识。
“龙葵姑娘，快将我放下去，我要助大人一臂之力！”
“哼，不过一群凡人罢了，这种打斗有什么意思。”谁知道，红龙葵却是冷哼一声，并不将魔剑降落。
李元芳只学了起飞，却没有从红龙葵那里学到怎么控制魔剑降落。
“你！唉，不行，你放开我，我必须要下去！”
李元芳又急又气，却又没法对龙葵发作，毕竟她只是个剑灵。
对于本就不是人的生灵，很难和她们解释一些事情。
于是，他就打算从这里直接跳下去。虽然这御剑飞行的高度不算矮，离地恐怕有几十丈高，但李元芳估摸着自己轻功还凑合，如果找准一棵树的树冠作为缓冲，应该不至于摔死。
“哎呀，直接跳下去，你想死吗？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红龙葵一把把他拽了回来，白了他一眼，自己漂浮到一边，右手一翻，便凭空掏出一把火红的大弓来。
“打谁？”
只见红龙葵也不取羽箭，就这么直接将弓拉开，瞄准下方众人，问了李元芳一句。
“呃……穿夜行衣的那些人。”
李元芳愣了一下，本想提醒她空放弓的话容易崩到自己也容易把弓弄坏，但仔细一想，你和一个剑灵讨论科学？
于是便直接给龙葵指明了攻击的目标。
龙葵嗯了一声，松开弓弦，从那把火红色的大弓上突然出现了无数光箭，向下四射而去，每一箭都精准无误地命中了一个正在和官兵缠斗的，穿着夜行衣的家伙。
“啊！！”“啊！！”“啊！！”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虽然红龙葵的这一击因为分散太多，杀伤力变弱，没有能够将他们一击致命，但也直接将他们的手臂、胸腹等位置打出一个个血窟窿。
趁此机会，那些官军纷纷出招，杀死了这些突然受伤的歹徒。
当他们想抬头往上看时，却看不见任何踪影，好像刚才那成百上千的光箭都是幻觉一般。
这当然是因为龙葵在射出那一箭之后便直接御剑离开，在都督府的后院找了个隐秘角落落下。
后院中此时也有官军在与翻墙进来的敌人战斗，李元芳一落地，便直接抽出链子刀，如入无人之境，将这些歹徒全部风卷残云般杀死。
至于龙葵，此时她依然是红色形态，却只是抱着魔剑跟在一边，并不出手，显然也知道在众人面前展示出法术来不是什么好事。
二人清理完后院的敌人，来到后堂，找到了狄仁杰。
“大人！”
“元芳！”
狄仁杰见到李元芳归来大喜，这代表着他已经消灭了那所谓的“圣蛇”，幽州至少不必再面临覆顶之灾。
“大人，那所谓的‘圣蛇’不过是我之前向您提到过的哥尔赞，已被卑职斩杀。不过那厮似乎死后引发了一次巨大的爆炸，幽州城中没事吧？”李元芳将自己的情况一说，焦急地问道。
“还好，有些距离，影响不算大，只是有些耳鸣。”狄仁杰点了点头，看向一旁还抱着魔剑，衣着古怪，外面穿着李元芳罩袍，底下却隐约可见一堆破布条的龙葵，问道：“这位是……”
“她叫龙葵，是这魔剑的剑灵。”
“剑灵？”狄仁杰大为惊讶，不由得多看了龙葵几眼。
红龙葵倒是毫不在意，她抬头向外看了看，对李元芳道：“外面喊杀声小了，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先回去了。”
“对了，记得给我找身正经衣服。广袖流仙裙找不到，弄身现在公主的衣服也行。”
“你说的回去是……”
还没等李元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红龙葵身上气息忽然一变，原本红色的破布条衣服此时又变回了蓝色，而且她眼眸与发梢的红色也直接消散，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龙葵。
“诶？这，这里是……龙葵怎么在这里？王兄……”
蓝龙葵变过来后，似乎对周围的变化很是懵懂，吓得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往李元芳怀里凑。
李元芳也稍微有点看明白了，刚才那个红色的龙葵搞不好就和自己获得了仙人能力一样，也是蓝色龙葵的一种姿态，只不过对于龙葵来说，红龙葵知道蓝龙葵的事情，反过来却不一样。
“龙葵，这位便是我和你说的那位老先生，你先和他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打退剩下的敌人。”
“敌人？王兄，是杨国又打进来了吗？魔剑，带上这把魔剑，王兄不要再向之前一样离龙葵而去了……”
“王兄，你不要再说，‘没有这把剑我照样可以歼灭敌军’了……”
李元芳刚刚说到敌人，龙葵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记忆里的痛点一般，几乎要跳起来，将手中的魔剑递给李元芳，眼巴巴地求着他。
“呃……”
李元芳有些懵，他确实想说那句话来着，但却被龙葵提前噎了回去。
但拿着这魔剑去打普通人……总有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元芳啊，既然是龙葵姑娘一番好意，你就拿上这魔剑吧。反正你本就武功高强，也不差这一把兵刃。”
关键时候，还是狄仁杰出来解围，笑呵呵地对龙葵说道：“小姑娘，你刚才说到了‘杨国’，是千年之前的那个杨国吗？”
第201章 偷天换日
“众人听着，放下武器，一概免死！”
李元芳拿着魔剑，在人群中大杀特杀，一招旋风斩便将十几个叛军斩首，如天神一般对周围的人大吼道。
毕竟叛军有几百几千人，就算拿着魔剑一排排找着头杀过去，也得累个半死。
不过，他的这番威慑似乎效果不是很好，只有在他周围的一圈叛军放下了手里的刀剑，离得稍微远一点的那些叛军还是该打了打，该杀了杀。
李元芳很疑惑，他刚才那一声大吼用上了内力，几乎能让方圆数十丈之内的敌人都听得明白才对。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之前那次哥尔赞的二次爆炸中，除了他被龙葵用飞剑带出去几十里地，所以没受到什么影响之外。幽州城中的军民都被那次巨大的爆炸弄得几乎要震破耳膜，好一点的也是听力大幅度下降。
因此，他们气势并没有听到李元芳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李元芳只好遇见一伙凑在一起的就冲过去，再次表演一遍“放下武器一概免死”。
就这样一路下去，李元芳几乎将整座幽州城的叛军都尽皆击败，一路追击到了这伙叛军的总部，天宝银号之中。
而等在他面前的，则是手持幽兰剑的虎敬晖。
“虎兄……”
李元芳看着虎敬晖，内心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虎敬晖在这场变故之中扮演了极其复杂的角色，一方面，他是金木兰一伙的干将，曾经协助他们干了不少坏事，包括但不限于杀死突厥议和使团，袭击土窑夺走刘金，协助金木兰掳掠幽州百姓等等。
另一方面，他却主动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狄公，帮助他挽救了幽州城中众人的生命。
因此当他站在李元芳面前时，李元芳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虎敬晖想要和他拼命，自己真能对他下手吗？
但如果虎敬晖想要和金木兰一起离开，向自己求情，难道真的能将他放走吗？
“元芳兄，那所谓的‘圣蛇’，被你解决了？”
虎敬晖的神色颇为落寞，站在天宝银号的内堂门口，虽然手持幽兰剑，却并没有摆出作战的姿势来。
“是的，它已经被我杀死，之前那次大爆炸，便是它死掉的结果。”
李元芳答道。
“唉，果然……”
虎敬晖叹了一口气，侧头向内屋看了看。
“元芳兄，我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残害了无数百姓，罪孽深重，本不应该奢求苟活。但……”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狄公知道金木兰的真实身份，大概会另有安排。”
“为了她，我想再试一试，请你将狄公叫到这里来，我有些话，想和他当面说……”
“放心，我不会伤害大人的。”
李元芳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吩咐千牛卫和幽州官军围住天宝银号，但并不入内，自己则是转回都督府，去找狄仁杰去。
都督府中，龙葵倒是和狄仁杰聊得挺欢，此时的龙葵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色的妇人衣裙，也就是这都督府里本来也没什么女眷，所以才没能穿得更华丽些。
“……哦，这么说来的话，当时的齐国和杨国原来是这种关系。”
“是啊，当时就是齐国不愿意出兵，我们姜国才被杨国攻击的。”
李元芳走回都督府的时候，这两人正聊得火热，好像在讨论什么古代的历史。
“大人，城内叛军已经尽数歼灭，官军与钦差卫队正在清理现场。”
李元芳刚进屋，给狄仁杰汇报了一下战况，龙葵便飞也似的站起身来，来到他身边。
不过，这次好歹没有直接熊抱上来，而是拉住李元芳的胳膊站在一边，让他不至于那么尴尬。
“很好，元芳，这次你居功至伟啊。”
狄仁杰点了点头，夸赞道。
“大人，那个匪首金木兰……虎敬晖说，他要亲自告诉你，金木兰的身份。”
“哦？有这种事？”
“是的，现在就在城中的天宝银号中。虎敬晖说，您如果知道金木兰的真实身份，可能会对她有另外的处置。”
“他真是这样说的？”
狄仁杰听了李元芳的回答皱了皱眉，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随着他一起出去，到了天宝银号。
龙葵这个几乎巴不得和李元芳黏在一起的小跟班自然也跟在一边，不过她看李元芳和狄仁杰都面色凝重，幽州城里的气氛也有些不对，也就没有怎么说话。
“大人。”
来到天宝银号，狄仁杰与李元芳屏退左右，只有他们三人进到了天宝银号中，与虎敬晖见面。
虎敬晖对狄仁杰一行礼，目光落到了旁边的龙葵身上，向李元芳投去询问的眼神。
“你不必在意她，有什么话，直说就好。”狄仁杰自然注意到了虎敬晖的行动，开口道。
“好吧，大人。敬晖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残害了无数百姓，罪孽深重，本不应该奢求苟活。大人之前放了我一次，已经是让我捡了一条命，但……”
虎敬晖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脸来求狄仁杰。
“但，出于私心，我仍想试一试，如果您知道金木兰的真实身份，会不会网开一面。”
“大人，您可能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是吗？”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多少已经有了些心理预期。”
“知道了她的身份，我就有可能网开一面，那金木兰的身份，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李姓宗室的子孙。”
此言一出，李元芳满脸震惊，龙葵不明所以，而虎敬晖则是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大人，没错，所谓的金木兰，正是翌阳郡主李青霞。”
“翌阳郡主！”
李元芳大惊道：“她不是已经被杀死了吗？”
狄仁杰道：“和刘金一样，也是借假死脱身。当初在卷宗中，我看到所谓的‘郡主’面目血肉模糊无法辨认，只能靠皇帝赐下的一只手镯辨认身份这一条时，便应该想到。”
虎敬晖道：“不错，当时是找了一个侍女，将面目砍烂，再换上郡主的衣服……至于皇帝御赐的那只手镯，青霞根本没有将它当做什么宝贵的东西，扔就扔了。”
第202章 龙葵与古姜国
一旁的龙葵听了这些残忍的行径，忍不住将身子往李元芳身后缩了缩。
狄仁杰道：“砍去死者的头颅或者损坏死者的面容，都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这是破案之道中一个基本的规律，但因为这次案件中的死者是李青霞，是李氏的子孙，我便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唉。”
“真想不到，太宗的子孙中，竟然也有这种卖国求荣，损害百姓的人存在。”
“恐怕正是因为她的姓氏，以及她李氏宗室的身份，大人才没有怀疑到她身上吧。”虎敬晖道。
“是啊，虽然在看到郡主死于非命这消息时，我曾经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怀疑过，但一个念头一直徘徊在我脑海中，那就是太宗的子孙，绝不会做这种出卖家国之事，没想到……”
虎敬晖道：“天下人皆知大人为复唐一派，青霞也正是利用了大人的这种想法，才以自身为掩护……”
狄仁杰瞥了他一眼，道：“也正是因为天下人皆知我是李唐一派，你才来求我，想让我看在太宗子孙的面子上，放过李青霞。”
虎敬晖低头，他确实是这个意思，但实在没有脸面说出来。
狄仁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虎敬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狄仁杰复杂的眼神，心中对此时的结果已经有了预料，道：“看来，是敬晖鲁莽了。”
狄仁杰道：“太宗皇帝有言，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覆舟亦可载舟。太宗皇帝尚且如此，况其子孙乎？金木兰虽然是太宗的子孙，可她的所作所为，却早已经违背了太宗皇帝的意思。”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便残害百姓，勾结外国，妄图分裂我国疆土，这样的举动，莫说是太宗的子孙，便是皇帝所为，亦不能信服于天下。”
“……而且，就算我在这里将你们两个放走，这件事也未必会就此平息。”
“我并不知道李青霞对此事是怎么想的。她是觉得自己输的对了，还是觉得自己只是输给了人力不能为之事。万一我将你们放走，之后她又有什么想法，你能治得住她吗？”
虎敬晖听到狄仁杰的这句话，脸色有些僵硬。
“……大人，您不必说了。”
虎敬晖叹了口气道：“我去与她说，若她真能悔改，则我便带她隐遁山林，效桃花源之故事，从此与人世隔绝。”
“若她还是不死心……唉。”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走入了后堂。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只说了一句话，那是金木兰的原话。
“我只是败给了李元芳。”
……………………
“一杯毒酒，一条白绫，你自己选吧。”
狄仁杰站在李青霞面前，桌子上摆着一杯毒酒与一条白绫，意思很明显，让她自我了断。
“哼，你不把我带回京城，交给武则天处置？”
金木兰，或者说，翌阳郡主李青霞，此时穿着一身华服，神色倨傲道。
“你还是就这样死去的好，对皇帝好，对你的父兄也好。”
“哼，如果不是李元芳，我根本不会输！”
狄仁杰转过头来，看着她，道：“你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输给了李元芳吗？”
李青霞冷哼一声，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李元芳跟踪了虎敬晖，查到了他的身份。如果不是李元芳能够变身成那个巨人，击败了我的圣蛇。如果不是李元芳一直保护在你身边，你早就死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你以为，有了那什么圣蛇，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夺取幽州？白日做梦！”
“那所谓的圣蛇，不过是李元芳获得仙人之力时，前来与他交战的怪物之一，被他打伤以后，才逃到的幽州。因此是先有的李元芳，后有的你那所谓的‘圣蛇’。”
“如果没有李元芳，那你的计划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所谓的‘圣蛇’存在。而如果没有它，就凭你所谓的那些叛军，是绝不可能在幽州城翻起什么风浪的。”
“……”
李青霞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她似乎也明白了过来，就算没有李元芳，有狄仁杰在，她的计划恐怕也成不了。
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当啷！”
金杯落地，李青霞的生命也随之逝去。
狄仁杰没有回头看她，看这个女枭雄的最后一眼，而是带上门，走了出去。
“大人，我……”
李元芳一直等在外面，他的耳力极好，里面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哦，不必在意。我想，这所谓的‘圣蛇’哥尔赞，和你所变身成的仙人姿态，以及这位龙葵姑娘的出现，都是天意使然。”
“天意？”
李元芳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龙葵，有些不解道。
“我之前与龙葵姑娘聊天时得知，他是古姜国的公主，而古姜国离我们的时代，已经有将近一千年了。”狄仁杰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据史载，上古时期，姜国与杨国交恶，杨国入侵姜国，姜国虽奋力抵抗，但终究是国小兵寡，无力回天，为杨国所灭。”
“但是在龙葵姑娘口中，我却听到了另一个故事。”
“当时的古姜国中有一把魔剑剑胚，据说只需用王室处女之血祭剑，便有万夫不当之威。只是当时姜国中只有一位符合条件的人，那便是龙葵。龙葵之兄龙阳因兄妹情深，宁可战死也不愿让妹妹祭剑。”
“龙阳武艺不凡，率领大军死守，竟然真要将杨国大军击退，只是这时，却突生异变，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天地之间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只巨大的怪物凭空出现，将姜国与杨国军队杀灭了大半。”
“虽然两国军队都受到了损失，但这怪物毕竟是在姜国国土上出现，因此之后，便要将那姜国摧毁。”
“凡人之力，哪里能与这怪物对决？龙阳王子虽竭力作战，却终究不敌。那时，还在深宫之中的龙葵自愿祭剑，将自己成为这魔剑的剑灵，以期击败这怪物。”
“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第203章 李元芳：我不是人了？
“龙葵祭剑成功之后，魂魄便进入了魔剑之内，成了这魔剑的剑灵。当时她的意识并不清晰，只能隐约记得一些事情。”
“魔剑虽然铸成，但龙阳王子已然身死，况且魔剑自身出现，没有人去持剑使用，终究是打不过那怪物的。”
“姜国连同王宫在内，几乎全被那怪物摧毁，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
“就在此时，据龙葵说，在她的意识朦朦胧胧时，似乎看到了一道光。”
“那道光有着红蓝两色，变身为一个巨人与怪物作战，而在作战时，也用上了这把魔剑。”
狄仁杰指了指李元芳带在身边的魔剑，李元芳看了魔剑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龙葵，一种猜测慢慢浮现在他的心头。
“这么说，那个巨人就是……”
“不错，我想，那位巨人，就是你所获得的仙人之体——巨人迪迦。”狄仁杰点了点头道。
“我问过龙葵姑娘，你的长相与她的王兄龙阳几乎是一模一样，而当时光之巨人迪迦击败那只怪兽之后，曾经也化为了死去龙阳的模样行走四方，最终在幽州一代镇压了那只宿那鬼，将魔剑留在这里。而他自己则是不知所踪。”
李元芳惊道：“这，这么说……”
狄仁杰道：“我想，在你、龙阳、迪迦这几个人或者仙人之间，定然有着某种联系。或许，龙阳便是你的前世，也可能……”
李元芳问道：“可能什么？”
狄仁杰瞟了他一眼，道：“也可能，你本来就是千年前那个化身为龙阳的迪迦本人！”
狄仁杰这番推理听得李元芳心中震惊，一时间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大人，这怎么可能呢？卑职，卑职明明是李元芳啊？”
“呵呵，你不要着急嘛。我所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而且还是可能性不怎么大的一种。”
见李元芳对自己的身份，甚至对自己人类的身份都产生了怀疑，狄仁杰不由得笑了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迪迦与那些怪物，都是人力之外的事情，我们难以得知真相。因此我刚才所说的，也只是基于凡人所想做出的推测。”
“按照凡人的思维去做推断，总会有些纰漏的。”
李元芳这才稍微缓了缓神，似乎重新找回了自信，看向一旁似乎对此完全没什么反应的龙葵，有些犹豫地问道。
“那，她……”
“哈哈，龙葵姑娘个性单纯，只是思念王兄。现在既然你与她王兄龙阳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搞不好她还真是你亲妹妹。我看，你就认她做个妹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元芳见狄仁杰这样说了，又见龙葵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对龙葵也并没有什么反感之情，便也应允了下来。
接下来的数日间，狄仁杰与李元芳仍在幽州，将那些接二连三赶到幽州，尚不知金木兰已失败的各地叛军一一拿获。
而之前那场震天动地的爆炸，则被狄仁杰以“大地动”为名掩盖了过去，保境安民，抗震救灾。
至于幽州小莲子山中金木兰的秘密基地，则早就被哥尔赞出来的时候摧毁，倒是省却了处理痕迹的麻烦。
据狄仁杰估计，就算有人想要开挖小莲子山，将金木兰等人积攒的兵器、工具等挖出来，也起码要十年左右。
十年，该烂的东西都已经烂完了，而且，武则天年纪那么大了，也不一定能撑过去十年。
半月之后，突厥传来消息，之前失踪的突厥吉利可汗突然现身，并率领着借来的大周军队，剿灭了突厥内部的好战派叛军，吉利可汗的兄弟莫度可汗也被抓住斩首。
据说，吉利可汗是被突厥内部好战派陷害，逃到幽州，在狄仁杰的帮助下才找回身份，向大周朝廷借兵剿灭叛军的。
如此一来，两国边境矛盾顿时冰消瓦解，吉利可汗感恩狄仁杰与大周朝复位之恩，立誓今生今世不再与大周为敌。
又半月，幽州事了，狄仁杰与李元芳回京交旨。
虽然对奏报中翌阳郡主李青霞与虎敬晖的“死亡”心存怀疑，但看在狄仁杰在其他方面做得不错的份上，武则天也没有追究，两人默契地将此事埋藏在了心底。
……………………
“元芳，你这一去，有发现吗？”
京城中，狄仁杰将李元芳请进屋中，向他询问道。
“大人，虎敬晖临走时向我们说起的，他所在的那个‘蛇灵’组织确实厉害，现在离幽州之事发生不过一月，虎敬晖所说的总坛便已经人去楼空，见不到半个人影。”
李元芳叹了口气，纵然有迪迦的能力在身，但在调查案件这种事情上，迪迦的力量好像也没什么用。
总不能见到一个人就殴打一顿，直到问出情报吧？
最多也就是能减少来回赶路的行程，不管是变身迪迦还是御剑飞行，就算带着龙葵飞，三分钟之内也够他从大周的一端飞到另一端了，十分方便。
狄仁杰点点头道：“我早有预料，以他们一伙人的狡猾成都来看，幽州一失手，他们便已经得到了消息，迅速转移。”
“只是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魔格大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不是掌握在他们手中。虎敬晖从蛇灵组织中出来时，也只是知道他们组织里有这么一条蛇，却从来没见过真容。”
“这才导致金木兰他们见到了哥尔赞，就将其误认为魔格大蛇，急于起事，以至于失败。”
李元芳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也曾在那总坛旧址附近侦查过，并没有感知到什么怪物的存在，或许……那什么魔格大蛇，不过是别人对哥尔赞的误传？”
狄仁杰道：“这一点我也不敢肯定，也许这世上只有那么一只哥尔赞，也可能还有更多我们所不知道的，比那怪物还要强上不少等妖魔鬼怪，我们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元芳，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
半年之后。
这半年中，狄仁杰受皇帝旨意，到湖州走访，没想到却遇到了一起离奇的蜜蜂案。
第204章 滴血雄鹰案
（先更后改
湖州蜜蜂案看起来只是一件小事，但顺着查下去，却牵扯到了皇帝、太子、内卫、越王李贞等等人物，就连狄仁杰都险些在这起案件中栽了跟头，成了愤怒至极的武则天的刀下之鬼。
不过，好在现在的李元芳已经不是原先的李元芳，而是李·plus·MAX·迪迦限定·元芳，身边更是跟着一个真正“半人半鬼”的龙葵，将狄仁杰与太子从中救下，这才没有陷入歹人阴谋。
“把这个家伙给我拖出去，五马分尸，尸体扔到山中喂狼！”
武则天将此案的元凶巨恶，内卫府的阁领许士德处死，至于狄仁杰与太子等人，则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在此案中，狄仁杰还收了个学生，名叫曾泰。
这曾泰虽然只是个七品县令，还因为仕途不顺而加入了武则天的私人特务机构“梅花内卫”。但一来他曾经做过状元，虽然在破案之道上不甚擅长，但对于内政一事还是有些心得。二来他也不是真心加入内卫，只是为了谋求升迁，因此狄仁杰才选择将其收为学生。
湖州案后，曾泰转任京县县令，虽然仍然是个县令，但品级却从七品直升为了五品，算得上是一飞冲天。
今日，这位一飞冲天的曾县令，便来到了狄仁杰府中，他是要来向破案如神的狄仁杰请教一起案子。
………………
“你是说，在京城外的发现了两具被人斩去头颅和左臂的尸体？”
狄仁杰听了曾泰的汇报，心中忽然若有所思，他叫来李元芳，让他找来昨日曾经看过的几份公文。
“果然，我没有记错。前一阵子，在益州、鄯州、蒲州三地也曾经发现类似的案件，案件中的死者都是被人斩去了头颅和左臂，而且在案发现场，都有一只用鲜血画成的雄鹰。三地之间相隔数千里，现在这被斩去头颅和左臂的尸体却又出现在了京城……这起案件和之前的几起，会有联系吗？”
狄仁杰陷入了沉思，但只是坐在屋中思索，是得不出什么结论的，于是狄仁杰便与曾泰、李元芳，以及一直和李元芳形影不离的龙葵一起，去到了案发现场。
“元芳兄，你总是背着这把大得要命的剑，不累么？”
路上，曾泰忍不住向李元芳询问道。
因为魔剑体型庞大，而且虽然能继续放大，却没法缩小，李元芳又没有空间戒指之类的东西，就只好把剑一直背在身边，看起来虽然古怪，不过倒也微风。
元芳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道：“随身的兵器，带着也算是在练武。”
而一旁的龙葵则是在一边偷笑。
到了现场，众人进行了一番调查，果然发现了不少疑点。
比如说，其中一个死者身上发现的身份文牒，上面写的人物生于隋大业七年，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十岁，但死者的外表完完全全就是个壮年人的模样。
再比如，现场发现了两行巨大的马蹄印，如果按照马蹄印推算下来，这匹马起码比现在常见的马要大上一倍还多。
这湖州蜜蜂案看起来只是一件小事，但顺着查下去，却牵扯到了皇帝、太子、内卫、越王李贞等等人物，就连狄仁杰都险些在这起案件中栽了跟头，成了愤怒至极的武则天的刀下之鬼。
不过，好在现在的李元芳已经不是原先的李元芳，而是李·plus·MAX·迪迦限定·元芳，身边更是跟着一个真正“半人半鬼”的龙葵，将狄仁杰与太子从中救下，这才没有陷入歹人阴谋。
“把这个家伙给我拖出去，五马分尸，尸体扔到山中喂狼！”
武则天将此案的元凶巨恶，内卫府的阁领许士德处死，至于狄仁杰与太子等人，则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在此案中，狄仁杰还收了个学生，名叫曾泰。
这曾泰虽然只是个七品县令，还因为仕途不顺而加入了武则天的私人特务机构“梅花内卫”。但一来他曾经做过状元，虽然在破案之道上不甚擅长，但对于内政一事还是有些心得。二来他也不是真心加入内卫，只是为了谋求升迁，因此狄仁杰才选择将其收为学生。
湖州案后，曾泰转任京县县令，虽然仍然是个县令，但品级却从七品直升为了五品，算得上是一飞冲天。
今日，这位一飞冲天的曾县令，便来到了狄仁杰府中，他是要来向破案如神的狄仁杰请教一起案子。
………………
“你是说，在京城外的发现了两具被人斩去头颅和左臂的尸体？”
狄仁杰听了曾泰的汇报，心中忽然若有所思，他叫来李元芳，让他找来昨日曾经看过的几份公文。
“果然，我没有记错。前一阵子，在益州、鄯州、蒲州三地也曾经发现类似的案件，案件中的死者都是被人斩去了头颅和左臂，而且在案发现场，都有一只用鲜血画成的雄鹰。三地之间相隔数千里，现在这被斩去头颅和左臂的尸体却又出现在了京城……这起案件和之前的几起，会有联系吗？”
狄仁杰陷入了沉思，但只是坐在屋中思索，是得不出什么结论的，于是狄仁杰便与曾泰、李元芳，以及一直和李元芳形影不离的龙葵一起，去到了案发现场。
“元芳兄，你总是背着这把大得要命的剑，不累么？”
路上，曾泰忍不住向李元芳询问道。
因为魔剑体型庞大，而且虽然能继续放大，却没法缩小，李元芳又没有空间戒指之类的东西，就只好把剑一直背在身边，看起来虽然古怪，不过倒也微风。
元芳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道：“随身的兵器，带着也算是在练武。”
而一旁的龙葵则是在一边偷笑。
到了现场，众人进行了一番调查，果然发现了不少疑点。
比如说，其中一个死者身上发现的身份文牒，上面写的人物生于隋大业七年，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十岁，但死者的外表完完全全就是个壮年人的模样。
再比如，现场发现了两行巨大的马蹄印，如果按照马蹄印推算下来，这匹马起码比现在常见的马要大上一倍还多。
第205章 不光不怕，还有点期待
狄仁杰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物，除了那现在还看不见摸不着的宇文成都，不就是李元芳所变身的迪迦以及来自千年前的姜国公主龙葵了么？
把调查的任务交给他们，那真叫一个专业对口。
如果这个宇文成都是鬼魂一类，那龙葵这个千年老鬼……咳，千年剑灵就可以好好教教这宇文成都如何做鬼。
如果这个宇文成都还是个活人，那……没什么活人能打过李元芳，要不，变个迪迦？
李元芳与龙葵领了命令，次日跟着狄仁杰与曾泰，一起去几十年前那起灭门惨案发生的地点调查，却又发现了一个案发现场。
这一次，在据说死过数十人的江家大院中多出了十几名失去了头颅和左臂的尸体，而且从他们使用的兵器来看，在凡人看来还都是有些本事的武林高手。
除此之外，案发现场还多出一名疯癫之人，据狄仁杰推测，是见到了某些不可名状，极其恐怖之物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对于这种病症，号称狄三针的狄仁杰用出自己的有门针法，便针到病除，问出了昨晚正是有个类似宇文成都的“无头鬼”前来，因为过于恐怖，那些武林高手都愣在了当场，没有作出任何反抗便被杀死。
下午，几人又去将军庙中，恰恰发现了许多被砍下的头颅和左臂，都已经腐烂变臭，难以直视。
晚上，曾泰将江家大院附近的老者“请”来几个，询问了当时事情。
原来，当初这附近的庄子就叫做江家庄，乃是江小郎带领江姓族人所建。而之所以在此地建庄，则是因为曾经是宇文成都部将的江小郎叛变，杀死了宇文成都，并将其枭首。
然而，此后江小郎却日日被噩梦缠绕，听从了一名道士建议，修建了将军庙祭祀宇文成都。后来江小郎从军中退出，就在此地建庄。
而在几十年前的惨案后，江家大院就变成了一座凶宅，据说进入其中的人都会被认为是江小郎的族人，而被宇文成都的冤魂杀死。
这两位老者说，之前那十几个武林高手，可能就是进入了江家大院，因此被宇文成都的冤魂误认为是江家族人，才被杀死。
而这两名老者本来也是江姓族人，在几十年前偶然逃得性命。后来，也是因为害怕此事，才改了原来的江姓，化名居住。
“如此说来，似乎真的是冤魂作案……”
李元芳和龙葵对视一眼，这样说道。
“世上现存的冤魂厉鬼，多是只有一身蛮力，却没什么头脑。因为怨气缠身，往往并不会明辨是非，而是一心想着复仇，所以往往会对一些特征有特殊的反应，比如说，穿着红衣服，或者拿着红蜡烛一类的。”龙葵解释道，她这半年来也逐渐了解了当前天下的形势，不再像之前那样不谙世事，也能以自己的见识为狄仁杰提供材料。
而身为鬼族的她，说起“鬼怪”之事，可信度自然极高。
“原来是这样，大人，我看，不如去西林将军庙，把那个什么宇文成都的冤魂拘来超度了也就是了。”李元芳道。
当然，他所说的“超度”，只是说给作为外人的曾泰和何云听，以李元芳的想法，那就是一招哉佩利敖光线下去，物理超度。
狄仁杰则是沉默不语，忽然道：“如果真是冤魂作案，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如果真是宇文成都的冤魂作祟，他因为被枭首，所以斩下别人的首级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斩下他们的左臂？也没听说宇文成都还被人斩去过左臂。”
“这……”曾泰和何云对视一眼，似乎意识到确实有点问题。
“再有一点，我们在西林将军庙中看到了那座庙似乎是遭过火灾，听说，是宇文成都自己纵火焚毁的。这就有点可笑了，一个鬼，会把祭祀自己的寺庙烧毁吗？”
“这……好像确实不会，按照常理来说，有了供奉，鬼便有了食粮，能长久存在，因此若不是彻底疯癫，鬼是不会这么做的。”龙葵一愣，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位姑娘，好像对鬼怪之事很是熟悉啊……”何云之前从没见过龙葵，此时见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对鬼怪之事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只是稍微，读过几本书罢了。”
龙葵和李元芳打了个哈哈，将此时隐瞒过去。
今日那宇文成都依然没有出现，众人决定等明日再查。
谁知，是夜，江家大院所在的恩济庄竟然又发生了一起血案，昨夜被狄仁杰叫去问话的两位老者中的一人被杀，头颅和左臂被斩。而另外一位老者庞九公则是在自己家中吓得瑟瑟发抖，说昨夜曾有无头鬼出现，但并未取他性命，只是绕了一圈便走。
“大人，这，这一定是宇文成都的鬼魂知道了小老儿本来是江家人，所以又来复仇了……”
听着庞九公的哭诉，狄仁杰心下一沉，冷哼道：“若真是如此，今夜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我倒要看看，这宇文成都到底是人是鬼。若是人，必将他活捉；若是鬼魂……哼，昔日太宗年间，便有魏征梦斩泾河龙王，今日我便要斩一斩这无头厉鬼！”
“大人，这幽冥之事，还是……”曾泰与何云心中恐惧，想要劝阻狄仁杰，但却被狄仁杰回绝。
不仅如此，除了李元芳之外，娇滴滴的小姑娘龙葵竟然也留宿在了恩济庄，似乎完全不惧怕那鬼魂一般。曾泰和何云总不能表现得比龙葵还要怂，只好一起留下。
这一夜，雷雨大作。
恩济庄最大的祠堂中，狄仁杰坐在当中，闭目养神。庞九公缩在座位中瑟瑟发抖，曾泰何云在一旁坐立不安，李元芳和龙葵倒是一脸云淡风轻。
“龙葵姑娘，你，你不害怕？你自己不是说过，鬼怪最喜欢穿红衣的人……”曾泰忍不住问向旁边不知为何换上了一身红衣，靠在李元芳身边的龙葵。
“何止不怕，我还有点期待呢。”龙葵瞥了一眼曾泰，笑嘻嘻地回答道。
第206章 穿越时空的大叔
“踏。踏。踏。”
“来了！”
即使是雷雨大作的夜色中，那巨大的蹄铁踩下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见，曾泰何云猛地站起，而庞九公则更是抖如筛糠，几乎要吓出便溺来。
“大人，我去看看。”
李元芳拿起魔剑，向狄仁杰请示道。
“不急，跟他耍耍。宇文成都再厉害，还能有之前那个厉害么？”狄仁杰摆了摆手，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
听到此话，曾泰何云和庞九公几乎要哭了出来。
大人，您不怕，李元芳不怕，我们怕呀。
“哐啷！”
正堂的门猛地被推开，伴随着风雨入内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身高八尺，体态健硕，身披金甲，足蹬战靴，手握一杆丈二凤翅镏金镗。
而最明显的一点是，此人的脖颈之上竟然没有头颅，而是血淋淋的一个断面，似乎还能透过其中看到白骨与烂肉。
“宇，宇文成都？！！！”
“无头鬼！无头厉鬼！！”
“啊！！！”
曾泰、何云、庞九公都同时发出了不一样的惨叫，只有红衣龙葵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失望，向后一躺，半瘫在了椅子上。
“是个人啊……”
“龙葵，你确定？”李元芳问道。
“对啊，是人，而且还是有个脑袋的人，这副模样大概是伪装吧。”龙葵用一根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无聊的样子。
“原来如此。”
李元芳听到龙葵这话，冷笑一声，举起魔剑，对准了这个“无头将军”。
“既然阁下是人，不如露出真面目来一看。如此装神弄鬼遮遮掩掩，实非英雄举动。”
“……”
正堂中的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无论是“无头厉鬼”宇文成都还是曾泰、何云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停在了那里。
无论是继续动手，还是继续喊叫，似乎都不太对劲。
“大人，这，这……”曾泰结结巴巴地问向狄仁杰，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回答，但狄仁杰却是摆了摆手，静静看着李元芳与他的对峙。
“……”
无头将军宇文成都似乎也是被李元芳和龙葵的这番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下，但接着便举起手中的凤翅镏金镗，似乎是要和李元芳会一会。
“看来，你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李元芳无奈地摇了摇头，举起魔剑，与那人战在了一起。
凤翅镏金镗本身长度便很长，再加上这“无头厉鬼”身材高大，正堂就算空间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纵然他武功高绝，却也处处受制。不到二十回合，便被李元芳用魔剑将凤翅镏金镗挑飞，插进旁边的土墙里。
而李元芳一剑刺出，抵在了无头将军的胸口处。
“我看出来了，你的手臂与肩膀位置并不能对上。我想，你大概是用胶泥或者什么东西，制造了一个假的肩膀，扛在头上。”
“而我的剑尖所指的位置，其实才是你的咽喉处。”
李元芳将这无头将军的伪装一语道破，而看到“无头厉鬼”竟然被李元芳这个“凡夫俗子”制住，曾泰和庞九公似乎冷静了下来，只有何云的脸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趁着无头将军被李元芳控制住的时候，龙葵从椅子上跳下，走到他旁边，伸手一抬，将这无头将军的“肩膀”整个摘了下来。
而在将这“肩膀”摘下来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一张饱经沧桑，却又颇具威武之气的面容。
“他，他真的是个人啊！”
曾泰失声叫道，而狄仁杰则是叹了口气，从椅子上坐起，走到他的面前。
“你是谁？”
“……大隋，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狄仁杰，吐出这么几个字。
“哼，你这逆贼，现在装神弄鬼已经被我们揭穿，还在这里装腔作势，说自己是什么宇文成都！”曾泰见这人并非是鬼，而是个活生生的人，胆子也大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诶，曾泰。”
狄仁杰摆了摆手，制止了曾泰，凝视着这个自称宇文成都的家伙。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什么人？”
“我已经说过了，大隋，宇文成都。”
那人冷哼一声，倨傲地说道。
狄仁杰制止了又想继续开口呵斥的曾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来到这百年后的世界，宇文将军想必也很是无奈吧。”
他此言一出，无论是曾泰还是“宇文成都”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只是曾泰的眼神是“恩师居然和他玩cosplay？”，而宇文成都的眼神则是“居然真有人信我？”
“你这小儿，居然真的信我？”那人将信将疑地问道。
“大胆，想你年岁不到五十，竟敢称呼我恩师为小儿！”一点就炸的曾泰再次炸毛。
那人打量了一番狄仁杰和曾泰道：“我死之时，尔等还未出生，也就后边那个老头子在我死时有个七八岁，我如何称呼不得？”
“真是越来越胡说八道，你……”
狄仁杰摆摆手，让曾泰退到一边，一指旁边的龙葵道：“你若是这么说，她乃是来自千年前的姜国，比你大了一千多岁，你是不是要称呼她一句祖奶奶？”
龙葵连忙摆摆手，道：“我可不要，被这么个死脑筋的家伙叫，我宁可去跳河。”
曾泰只当狄仁杰是在开玩笑，谁知那自称宇文成都的人竟瞪大了眼睛，看了龙葵几眼，将信将疑道：“她果真是一千年前的先人？”
李元芳道：“你看看这把抵在你喉咙上的剑吧。”
宇文成都低头看了看，点点头道：“虽然大小不对，却有春秋剑的样子，这……”
狄仁杰道：“连这位千年前的古人都没有摆什么架子，你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我看，我们还是以现在年纪来算，互相称呼好了。”
“曾泰啊，你先和何大人与庞九公退下吧，我要单独与这人说说话。”
曾泰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还是应了一声，答应了下来，和何云一起，搀扶着已经完全混乱的庞九公出去。
而在出去的时候，那自称宇文成都的人似乎一直在盯着他们看。
“何大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曾泰随口问道。
“我，我，我哪里知道啊……”何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第207章 时空界
送走了曾泰与何云，狄仁杰让这个自称宇文成都的家伙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一边。
狄仁杰问了宇文成都一些前隋旧事，宇文成都一一对答如流。若不是曾经亲历过当年之事的人，很难将事情的细节说得那么清楚。
就算他是读了大量史书，将细节都记在脑子里，一个能和李元芳走上几十回合的武将，又能背诵许多前隋秘史，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和他穿越八十年的概率似乎差不多。
毕竟已经有过类似于“烂柯棋局”“黄粱一梦”等等传说，相对于接受了科学教育的21世纪人，公元7世纪的狄仁杰李元芳反而更容易接受这种事情。
“这么说，你真的是宇文成都？前隋的天宝大将军，只是来到了八十年后？”狄仁杰问道。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正是，那一日我被部下江小郎谋害，我奋力迎战，眼前却忽然一花，便来到了这八十年后的世界。”
“我刚来时对周围环境十分不解，在路上打劫了几个人，问清现在朝代，却只觉得他们在骗我。”
“因为已经过去了八十年，我当时认识的人已经尽皆死尽，宇文氏也不会认我这个应该死去数十年的祖宗，我便在山林中找了个茅屋，打家劫舍为生，一天一天地混日子。”
“后来过了几个月，我的消息不知为何被人得知，有一批人，好像是朝廷的什么官吏，前来将我招揽在麾下，说看中了我的武艺，让我替他们杀人。”
“我已经成了孤家寡人，杀个人自然不算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让我假扮成死去的自己，我和他们说，我还活着呢，为什么要装成自己死了？”
“他们自然不相信，只当我失心疯了，便顺着我说。告诉我说，找到了当初设计害我的江小郎，让我将他杀死报仇。”
“我本以为这八十年后的一些都与我无关，没想到这江小郎竟然还在世，便答应了他们，将江小郎杀死。之后，这才假扮成死去的自己，帮他们杀人。”
狄仁杰道：“你既然贵为前隋的天宝大将军，来到这八十年后，难道便没有什么为前隋皇室复仇的想法？”
宇文成都苦笑道：“唉，八十年过去，物是人非，连唐都被一介女流之辈取代，成了所谓的‘大周’。我虽然没有真死，但也像是经历了一次，对这些事情多少也看开了些。”
“因此，在杀死江小郎后，那些人便给我提供吃住，我替他们杀人。别的事情我也不关心、不过问，你要是想问我关于他们的事情，恐怕是没什么结果了。”
狄仁杰道：“是这样，没想到，隋唐时期的天下第二条好汉，大将军宇文成都，现在竟然干起职业杀手的勾当来。”
宇文成都一指旁边龙葵道：“那她还是千年前的公主，现在不依旧是一介凡人？”
狄仁杰也不打算再纠结这回事，而是继续问起了宇文成都那些雇佣他来杀人的人的其他细节，试图找到他们的身份。
“我是怎么得知那两个老头子身份的？是有人送信过来的。”
“我在附近一座茅屋中住宿，每次一旦需要我出手杀人，便有信鸽到来，告诉我该到哪里去，该杀什么人。”
听了宇文成都的这话，狄仁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知道那两个老者其实是江家幸存者的其实是个人，而不是什么幽冥中的鬼魂。
而既然是人，便有据可查。
截止到昨晚为止，知道那两个老者真实身份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其中……
“嗯，我大概知道了，再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八十年后的吧。”狄仁杰道。
宇文成都回忆了一下，道：“若说到这件事，确实是奇事一件。”
“当时江小郎反叛，营中哗变大乱，我带领着些亲兵努力冲阵，试图找到江小郎。”
“此时，我手下的一个副将忽然将手一抬，指向空中，脸色十分惊恐，大喊道：‘将军，快看！’”
“我抬头看去，只见在十数丈高的空中，似乎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龙头！”
狄仁杰和李元芳来了精神，问道：“龙头？是何种样貌？”
宇文成都道：“我也看得不是很明白，当时时间太短，我只是来得及抬头一看，突然便觉得身周一片混沌，脑袋也昏昏沉沉，再醒来时，便来到了这八十年后。”
“那个龙头，头上有两只角，通体似乎发着金光。”
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觉得宇文成都描述的这个龙头似乎和之前见过的哥尔赞有相似之处，但是却也不能完全对应。
而在狄仁杰的追问下，宇文成都又勉强想起一点事情来，那就是当那个龙头出现时，四周似乎出现了类似水波的波纹，将周围的景色、兵士都看得不分明，却并没有沉在水里的感觉。
这让狄仁杰想起了曾在古籍中看到的传说“时空界”，据说偶尔在深山老林等地会发生，时空混乱，常有不属于本时代的器物、人物出现，但又转瞬即逝，无迹可查。
之后，宇文成都又回答了些问题，不过他自从来到这八十年后的世界便基本处于一种摆烂的状态，一身功夫也荒废了不少，只想着混吃等死，因此对于狄仁杰问出的一些问题也都是以“不知道”“没问”来回应。
倒是把狄仁杰气的够呛。
“算了，今日便到这里。”
狄仁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看着宇文成都。
“你早该在八十年前死去，并非本时空之人，我要是杀了你，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更是会将这穿越时空之事暴露在众人面前。”
“但，你毕竟在本时空中，杀死了数百人。我若不杀你，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宇文成都倒是十分看得开：“既然如此，便杀了我好了。我倒想看看，我死了之后，是会魂归大隋，还是留在此世。”
狄仁杰盯着他看了许久，叹气道：“算了，现在，还不急着将你定罪量刑。”
他挥挥手，让李元芳将宇文成都带下去，秘密关押起来，自己则是思考起了这一系列情报。
今天他收获的线索太多，需要好好理一理。
第208章 金龙戈尔德拉斯
从宇文成都那里得到的情报虽然不多，但狄仁杰却从其中提炼到一些关键的情报。
比如说，在背后操纵宇文成都杀人的，似乎是有着朝廷背景。
再比如，那个幕后黑手曾经特意嘱咐过，对于一部分死者，要将他们的头颅和左臂斩下，但对于另外一些人，则是只斩头颅，并未特意要求斩去左臂。
左臂，这代表了什么呢？
狄仁杰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总结过的一条规律，如果死者的头颅被斩去，或者面容被破坏，那很大概率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要么以他人替换，要么是不希望有人知道死者为何被杀。
而在这一系列滴血雄鹰案中，死者多达上百，自然不会是替换，那就只有隐藏身份这一种可能。
狄仁杰猛然想到了一类人，这类人的左臂上有能够表明自己身份的特殊痕迹。
梅花内卫。
梅花内卫的左臂上都有一朵梅花刺青，而这个机构，则是直属于武则天的特务机构。
死的人是梅花内卫？
狄仁杰思绪如电，再结合近日以来皇帝那边发生的种种事情，忽然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
“事情竟是如此？”
武则天看着狄仁杰呈上的奏章，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狄仁杰问道。
狄仁杰在奏章上将最近发生在京城外的厉鬼杀人事件，与发生在宫中，武则天总是遭受噩梦侵扰的事情结合起来，汇成一案，并指出了幕后的元凶。
两年前，武则天暗令手下内卫，成立了一个名义上的“反武则天”组织，在江湖中活动，以此来与其他那些真正反武的组织接触，再将其抓捕。
简单来说，就是钓鱼执法。
然而，让武则天所料未及的是，这个“反武则天”的组织，脱离了她的控制，真的打算干点和名义相符的事情。
于是，他们先是借宇文成都的名义，在各地消灭那些不服从他们管理的组织成员，将其一一斩杀。另外在宫中，也派宫女侍卫等在武则天服用的药汤中放入迷幻药物，让武则天噩梦缠身。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杀死武则天，则是因为一来皇帝遇刺，身边的宫女太监绝对逃不了干系，会被追查到底。二来，若真的直接动手，那朝廷上的太子一派与梁王一派便会立刻动手，没有那个幕后黑手从中渔利的可能。
因此，他们找来了一个道士，让他制作了一个能引动天雷之力的头环，说是驱邪道具，让武则天戴上，准备让武则天死于雷击。
毕竟在这个年代，皇帝被毒死肯定是有人谋害，但如果皇帝被雷劈死，那就可以说是天理不容。
到时候，那个幕后黑手在太子和梁王争斗，两败俱伤之际出现，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的这个幕后黑手，就是……”
武则天见狄仁杰并没有在奏章上写明幕后黑手的真实姓名，低声问道。
“难道皇上，真的猜不出来吗？”
“……”
武则天愣了愣，手中奏章拿不稳，掉在了桌子上。
“你可有证据？”
“飞龙使何云便是陛下暗中安排的内卫，他对此事知根知底。此外，微臣现在已经让李元芳去追查那名道士虚谷子，想不日便应该有收获。”狄仁杰道。
“……”
武则天叹了口气，容貌忽然像是苍老了不少。
“若真是如此……唉……”
……………………
首阳山中。
李元芳和龙葵御剑来到这里，准备抓捕道士虚谷子。
这道士虚谷子乃是现在的所谓“国师”王知远的师父，同时也算是这起滴血雄鹰案的半个幕后黑手，最早便是他将宇文成都的“冤魂作祟”之事捅出来的。
而且，据说他还真有点道行在身，因此狄仁杰才会派李元芳和龙葵前来抓捕，而不是随便找几个衙役士兵。
“这便是那老道士的道观？”
李元芳从空中降落，打量着面前的这座道观。
绝对称不上大，也称不上豪华，甚至可以说有点寒酸。
这种道观的规模，说是国师师父的道观，很难让人信服。
“他谋划这一系列阴谋，不是为了功名利禄，那定是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龙葵，我们小心一点。”
从这道观看来，虚谷子似乎不是个贪财之人，而且之前也没有在外面听说过这个虚谷子有什么大名，反倒是他的徒弟王知远作为国师还更出名一些。
一不求财，二不求名，那他谋划这么一系列阴谋，总不会是贪图幕后黑手的美色吧？
“嗯。”
龙葵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衣，手掌一翻，那把火红色的大弓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个红色的形态是她祭剑之后，为了保护自己而主动幻化出的一个类似于分身，或者说第二人格的存在，战斗力很强。不过性格就没那么温柔，反而是有点泼辣。
两人手持兵器，慢慢靠近这座道观。
道观中空无一人，寂静的很，甚至有些诡异。
正堂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盘腿坐在蒲团上，正双目紧闭，面对着李元芳与龙葵。
“虚谷子，是吗？”
李元芳走到正堂门前，停下脚步问道。
虚谷子恍若未闻，并不答话。
“你的计划已经被狄大人全都查清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李元芳又说道。
直到此时，虚谷子才睁开眼睛。
这个老道士的年纪恐怕有九十多岁，也可能有一百岁，脸上全是皱纹，满头白发也有些稀疏，只是那双眼睛却是精明如电，不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全都查清？嘿嘿嘿嘿嘿……”
老道士张口笑了起来，笑声阴毒，像是一只老鸹，听得李元芳和龙葵眉头紧皱。
“那你们的狄大人，有没有查到这个？！”
老道士猛地站起身来，扬手扔出一物。李元芳和龙葵早有防备，李元芳将魔剑挡在二人身前，龙葵则是一箭射出，正中那东西。
谁知，那东西上竟然瞬间绽放起剧烈的光芒，让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刺眼的强光中，只听到那老道士的破锣嗓子大吼。
“出来吧！金龙！戈尔德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