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挟持
“呼啦”一声,一盆冷水泼在林穆脸上。
感受到一股凉意刺激,林穆从昏迷中睁开眼睛。
入眼只见一片树林,面前还有四五个黑衣大汉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林穆猛地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颗大树上,动弹不得。
这是...绑架?
林穆蒙逼之余,心里更是一苦。
自打三个月前穿越到这个古代世界,自己的运气似乎就没好过。
不仅其他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没有,还差点饿死。
好不容易找了个客栈打工,当个小二,现在竟然又遭遇了绑架!
真是个贼老天!
林穆在心中暗骂。
“小子,你想活命不?”领头的黑衣大汉凶狠地盯着林穆。
“想...当然想。”林穆赶忙点头道,“诸位绿林好汉,在下只是个跑堂小二,真没什么油水可榨!”
“谁说我们要钱了?”旁边另一个黑衣人讽刺一笑。
不要钱?
林穆闻言脸色一变,难道是要劫色?
他如今的长相确实称得上是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镇上的姑娘、阿姨们每天哪怕不吃饭,都要来客栈门口看他几眼,饱饱眼福。
以往他多少还有些自得,没想到今日却遭来如此横祸,说不定就要菊花不保。
难道帅也是一种罪?林穆欲哭无泪。
这时。
领头的黑衣人继续发话了:“小子,我等不求财,也不求其他什么东西。”
“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若是回答的好呢,就还有一个小忙让你帮。”
“若是回答的不好...嘿嘿,那就在此送你回‘老家’。”
老家,自然就是阴曹地府。
说着,他从背上抽出一把青钢大刀,足足有五尺长,刀背上还穿着好些铁环,甩起来“哗啦”作响。
看着面前明晃晃的大砍刀,林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立马道:
“一定一定,好汉尽管发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只要是不劫色,一切好说。
“嗯,你倒是个聪明人。”
领头黑衣人点点头,开始发问,“我问你,你们牛山镇最近是否来了一位白衣女子?就住在你们客栈?”
“白衣女子?”林穆立刻想起来是谁,回答道,“确实,月前确实来了一位...嗯,女侠。”
“只是她不喜喧哗,直接找掌柜租了一处偏院。”
“那她手上可提着一个金织布袋?”领头黑衣人两眼放光,急切追问。
“额,是...是有一个金袋子。”林穆回忆片刻,连连点头。
“大哥!就是她!金玉功就在她手上!”
“就是这女人杀了陆家小公子,抢了金玉功!”
“哈哈,陆盟主广发英雄帖追杀她半年多也不得,这下要便宜我们兄弟了!”
旁边几个黑衣人欣喜若狂。
金玉功?
一旁的林穆眉头轻挑,心道。
这听着像是一个武功秘籍啊,难不成我穿越的这个世界是个武侠世界?
“好了,还没到手呢,高兴个啥!”
领头的黑衣人沉声给小弟们泼了一瓢冷水,“那女人一路来,可是连杀了十八名一流高手,五十二名二流高手,杀的三流高手更是不计其数。”
“就连那些地沟里的阴险耗子,都被诛灭不少,岂是这么好对付的?”
众人这才平复下来,盯着自家老大:“那大哥的意思是?”
黑衣大哥笑笑,转过头看向林穆道:“此番能否得手,还得靠这位小兄弟的了。”
“靠我?”林穆勉强笑道,“在下只是一个跑堂小二,手无缚鸡之力,哪能跟诸位好汉比啊。”
“呵,这我自然知晓。”黑衣人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小药瓶,
“不是让你出力打杀,只需你明晚去给那女人送饭的时候,将此物放在饭菜里便可。”
这是要,下毒!
林穆喉咙动了一动。
确实是他一直负责给那女子送饭。
那女子要求每天只送晚上一次,每次也只送到院外。
可他跟那女子无冤无仇,怎能随意加害别人?
况且若那女子真中了毒,不敌这几位黑衣大汉,那下场岂不凄惨无比?
“嗯?你不愿意?”领头黑衣人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手中钢刀已然架在林穆的脖子上。
刀刃贴颈,林穆只觉一股森然凉意袭来,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身首分离。
慌忙间,他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应对。
一瞬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开口道:“愿意,愿意,能帮上诸位好汉,在下当然愿意了。”
“哼,量你也不敢拒绝。”黑衣大汉冷笑一声,忽地一下往林穆嘴里塞了一颗小丸。
“呃...”林穆双手动弹不得,一个不注意就已吞下药丸,骇然道,“好汉,你给我吃的什么?”
“八毒丸。”黑衣人冷冷道,“此丸乃是八种毒草炼制所得。”
“吃下去,若是二十个时辰内不得解药,便会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林穆帅脸煞白。
他心里明白这些人根本就不信任自己,要用毒药将自己的性命握在手中才放心。
“好了,你现在先回去把,明晚,我等自会跟在你身后。”
领头黑衣人说着,又挥手吩咐道,“老二,给他松绑。”
另一个黑衣人两下将林穆解开。
林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老大手里接过小绿瓶。
“此毒无色无味,你直接全放就行。记住,是每道菜都要放,明白吗?”
老大沉声叮嘱。
“是,在下晓得了。”林穆似唯唯诺诺地点头。
见黑衣老大再没其他吩咐,他便踟躇着缓缓往牛山镇的方向走去。
半晌,看着林穆远去的背影,老二凑过头对大哥说:“老大,你说这人会不会听话?”
“为什么不?”老大不屑一笑,似是胸有成竹,“这等贩夫走卒,都怕死的很。”
“只要拿其性命稍微威胁一下,必定吓得他们唯命是从。”
“不过,不管这人听不听话,也是必死的了。”老大接着嗤笑一声。
“确实。”老二一脸戏谑地顺着话说下去,“我可从未听说八毒丸还有解药的。”
“哈哈哈!”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
第二章 神秘白光
翌日,傍晚。
林穆如往常一样提着一个小木箱从客栈走了出来。
穿过人群攒动的大街,走过几个幽巷,他来到镇西南角的一处偏宅。
这偏宅是掌柜从一户落魄人家手中便宜收来的,稍作修缮后便租给来镇上的贵客。
那素衣女子已在此住了小半个月。
林穆朝身后看了几眼,瞧见照壁之后一个黑衣人正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便只得敲了敲院门。
“咚咚咚。”
无人响应。
林穆眉头一皱,此前他敲门,这女子都是立刻开门的。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饿坏了,专门在门口等他。
怎么现在没人?
林穆沉吟片刻,伸手一推,院门缓缓开启。
门没锁?
他心中一喜,连忙几步跨入院子,反手将大门一关,插上木板。
“女侠!女侠在吗?!你有危险啊!”
林穆提着木箱,焦急地朝着厢房边走边喊。
这是他昨天夜里想的对策。
这几个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帮了他们,自己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
还不如此时弃暗投明,帮着女子反杀,说不定还能得救。
毕竟,从昨天那些人的言语间,可以知晓他们八成是打不过这女子的。
不过,林穆最主要能确定白衣女子不是一般人的,还是她的长相。
并不是多么美丽,多么的惊为天人,而是林穆压根就记不得这女子的长相。
这就很可怕了!
他最近半月几乎是天天与女子相见,脑中却记不得女子的长相!
而且他还丝毫没有觉得奇怪!
直到昨天被几个黑衣人威胁之时,他才猛然发觉这回事。
“女侠!你有危险...”
林穆一把推开主厢房门,一下愣住。
房中座椅具在,床榻安放,墙上还挂着一把三尺宝剑,只是空无一人。
这女子不在!
林穆赶忙冲向其余几间厢房查看,全都空无一人。
他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她若不在,那我岂不是凉了?”
与此同时。
院外。
几个黑衣人等了半天,也不见林穆出来。
老二蹙眉问道:“大哥,这小子送饭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骗了我等?”
“哼,他敢?”老大冷哼一声,“吃了我的八毒丸,他会不怕死?”
“做大事,要有点耐心,懂吗?”
“是是,大哥说的对,还是大哥沉稳!”老二顺便拍了个马屁。
又过了一刻,眼见林穆还没出来。
其余几人也有些急了:“该死的,怎么还没出来。”
“老大要不我们进去瞧瞧?”老二赶紧道。
“进去?若是碰上那女人怎么办?你去打?”老大睨了一眼老二,“再等等。”
又是一刻过去。
院门依旧死死紧闭,完全没有开启的意思。
老大终于坐不住了,怒道:“走!进去看看!”
说着,他领着几人直接走向院门,一掌推去。
“锁了?”老大眼里似要喷火,这下他那里还不晓得自己被那小子耍了?
他直接一掌拍去,院门“砰”的一声瞬间破开。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
“没人?”一进院子,老大就知晓女子不在。
如果女子在此的话,必然早已出手。
“老大,咱们被那小子骗了啊!”老二拱手道,“那女人也不在,会不会逃了?”
老大脸色阴沉,开口道:“老五,你去找那小子,找到就将其手脚砍了,好好炮制一番!”
“老三,你拿着信号烟火去城外叫人,越多越好。”他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老三。
“其余人,跟我出去探查一番,看看那女人往哪儿跑了!”
“是!”众人拱手应声。
老大黑着脸领着几人提步跳出院子。
只留老五一人在院中找寻林穆。
他的心情是很不好,本来这天大的好处只是他们五个人分,现在弄得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来。
“都怪这个臭小子!要是让我找到!哼哼!”
他抽出长刀,将院门锁好,狞笑着挨个在厢房里,翻箱倒柜。
院中最左边的柴房中。
林穆抱着一柄三尺长剑,偷偷摸摸地探出脑袋。
看见老五进了主厢房,他蹑手蹑脚地出了柴房,往院门走去。
手中长剑是他在主厢房里拿的,虽不会用,但有武器在身好歹能有点安全感。
听着主厢房里噼里啪啦的翻东西声,林穆走到院门处,正欲推门却发现院门不知何时被一把青铜锁锁上了。
“淦!这些人随身还带锁的啊?”林穆心底甚是窝火。
此地不宜久留,不然自己还不等毒药发作,便要成为刀下亡魂。
可现在出又出不去,没办法,他只得先返回柴房再说。
主厢房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老五黑衣人已经翻找得差不多了。
林穆心下一急,脚下几步迈重了些,踩到一块木板,发出“嘎吱”一声。
糟了!
他暗叫不好,连忙转头看向主厢房。
老五已然站在厢房外,狞笑着看着林穆:“小子,找到你了!”
林穆心咚咚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
眼下他似乎只有拔剑硬拼一场,可他一个普通人,哪里拼的过?
焦急时刻,他忽的目光一愣,只见前面院子中间,正有着一枚小小的光点。
这光点微微闪烁,看似极亮却不耀眼,明暗交替之中似乎有着某种致命的吸引。
一念之间,林穆猛然扑了上去。
老五见林穆往院中跑,也不阻拦,只是笑着缓步走去,似是想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一番林穆临死前的表情。
这边,林穆扑到光点之上,这光点突然剧烈炸开一片白光。
林穆眼前一白之后,院中突然出现一位绝色女子。
这女子衣衫胜雪,长袖飘飘,美眸冷澈似一汪寒潭,娇靥如花,肤如凝脂,通身若有淡淡光华发散。
只是其身影却呈现出一股淡淡透明之意,不似真人。
“女...女侠?”
林穆一愣,脱口而出。
这女人不就是住在这院中的白衣女子吗?
这一次他竟然能清晰的看清她的脸!
这道倩影,似没听到林穆呼喊一般,开始自顾自地舞起剑来。
一招一式,畅然优美,宛若江海游龙。
第三章 苍玄剑法
“女侠?哈哈哈!什么女侠!她此刻怕是自顾不暇!”
“你小子就别幻想那女人来救你了。”
老五提着刀,哈哈大笑,缓缓逼近。
他看不见?
林穆当即明白过来,这女子舞剑恐怕只是一段幻象。
可自己为什么能看见?那枚白点又是什么?
难道是老天爷看自己快死了,大发慈悲给自己看一看美女?
很快,白衣女子舞剑已毕。
林穆正欲感叹,将死之际看看美女也是幸事,不料,眼前影像突然崩塌、收缩为一枚白点,径直朝他额头打来。
“唔。”
白光入额,林穆脑海中蓦地涌现出刚才女子手中种种剑招。
“苍,苍玄剑法?”他捂着脑袋,不知不觉、断断续续念出一个名字。
转瞬间,林穆便已经将这剑法一招一式铭记在心,如同刀斧刻入大脑一般,想忘都忘不了。
“小子,死到临头,你说什么呢?不会是吓疯了吧?”
老五全然不知林穆情况,只是见其突然趴在地上自言自语。
“罢了,今日我也就发发善心,只将你四肢砍断,流血而死吧。”
他嗤笑一声,提刀过来,对着林穆手臂就是一刀。
“嘣!”
一声清脆响声入耳,老五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看到一道剑光逼近,瞬间没入其眉间。
“呃...这怎么可能?”
他眉间显出一道血印,接着鲜血汩汩流出,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后仰倒地。
“淦!终于有金手指了!”
林穆一脸兴奋的凝视着手中长剑,喜不自胜。
刚刚他明明是第一次用剑,感觉却如同已经使用了千百次一样熟练。
简直是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按下心中兴奋,林穆暗忖道。
那女子的剑法居然如此强大!这样一来,我倒不急着跑了。
我的解药还在那帮人身上呢!刚才想跑是实力不济,现在嘛...嘿嘿。
说干就干,林穆迅速将院子收拾一番,将老五的尸体拖到厢房床下,又拿扫帚将院子中的血迹扫上尘土掩盖。
做完这些事,他回到厢房藏好,准备杀他个出其不意。
半炷香的时间,一阵跫步声传来。
林穆明白,是那帮黑衣人回来了。
院中。
老大带着一群黑衣人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倒也不觉奇怪,老五把那小子大卸八块,怎么可能不流点血呢?
“老五,别玩了,出来!”老大冲着厢房大喊一声,又转头对着身后兄弟们抱怨,
“该死的,那女人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跑得真快啊!”
“唉,就是啊。”老二愁眉苦脸的,“这下再追到,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
“哎,难受啊,我信号都已经发了,人却跑了。”
“就是说,等会其他人过来,估计还以为我们骗他们呢?”
其余众人亦是一脸的不快。
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嗯,老五怎么还不出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老大察觉到一些不对。
“不知道啊,我去看看吧。”
老二说着,朝主厢房走去。
“老五,老五,你在里面吗?赶紧回个话!”
他瞧见门前有着一丝未清干净的血迹,眉头一锁,一手扶刀。
推开门,只见座椅板凳东倒西歪,却一个人都没有。
“不在这里?”老二有些疑惑。
突然!
一道剑光裹挟着阵阵风声袭杀而来。
老二一个反应不及,只觉脖子一凉,伸手一摸,一片血水。
“这...?”
他捂着脖子,看着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林穆,一头栽下。
“老二?!”
“二哥!”
院中众人眼见着老二身死,不禁目眦欲裂。
“是你小子?!你会武功?”老大面目狰狞地大吼。
林穆手持带血长剑,缓步从厢房走出,对着众人露出一抹微笑:“你们猜。”
“该死!我们被他骗了!”
“真是阴沟里翻船!”
众黑衣人面色煞白,死死盯着林穆。
林穆则悠闲地一步一步逼近。
“你想怎样?”老大面色阴沉地发问。
他虽不太懂剑法,但也知道如此凌厉的一剑,可不是寻常高手能使出来的。
更何况,老二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一流高手,竟然被其一剑杀了。
这小子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可又为何,他昨日会被自己等人抓住?
“我也不想怎样,就是想讨要解药罢了。”林穆边走,边开口道。
他现在最主要的不是杀人,而是拿到解药。
若是一下将这些人杀干净,他们身上却没有解药,那林穆岂不欲哭无泪?
“解药...”老大沉默下来。
他也没有解药,不只是他没有,整个江湖里都没人有,这八毒丹压根就没有解药。
可他也不敢说,说了岂不是逼着这小子跟他们同归于尽?
“嗯?难道你们想跟我过几手?”
林穆眉头一蹙,继续道,“我劝你们不要不是好歹,只要交出解药,此前之事就一笔勾销,咱们各回各家,江湖不见如何?”
“...”老大还是沉默。
其余黑衣人看看自家老大,又看看前面剑尖还在滴血的林穆,更是不敢说话。
“嗯?”林穆有些生气。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帮人还是不愿,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决定先将这老大擒住再说。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林穆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就要提步冲去。
“等等!解药我有!”黑衣老大心里猛地一紧,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呵呵,你先吃一粒。”林穆自然不会随便相信他。
黑衣老大脸色有些古怪,瞧见林穆严厉的表情,便一咬牙打开瓶子倒了一粒入口。
“吃了,吃了,你看没事吧。”
“给我!”林穆停下脚步,伸出左手,补充道,“扔过来。”
“好好好。”老大讪笑着点头,上前走了几步,就要举起瓶子扔来。
就在此刻,他忽的一下将瓶子仍向别处。
趁着林穆微微一分神之际,黑衣老大猛地一掌袭来,口中大喊:
“兄弟们上!今日不杀他,我等必死无疑!”
其余黑衣人一愣,继而纷纷出手。
林穆回过神来却也丝毫不慌,直接抬手一剑刺去!
裹挟着内力的手掌与迅疾的剑尖猛然相撞。
“砰!!!”
下一瞬,众人目光之中,那看似锐利无匹的剑尖竟然一触即溃!
第四章 白衣女子
什么情况?!
林穆只觉一股巨力沿着剑身汹涌而来。
他整个人刹那间就被击飞出去,砰的一下撞在槛墙上。
林穆连忙爬起身,感觉身上血脉翻涌,差点一口血就要脱口而出。
“这是...内力?!”他神色一苦,不禁懊恼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
他虽学了这精妙剑招,但自身却没练过武,更无内力做根基。
或许靠偷袭出其不意可以秒杀几人,但若是跟人对击,比拼内力就落了下风。
一边的黑衣老大见状,先是一愣,继而面露狂喜。
“哈哈哈,原来你只是个镴枪头!”
虽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来的高超剑法,但其身体里是一丝内力都没有。
只有剑招没有内力就像无源之水,只要他用内力护住周身,这小子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其余人见状亦是士气高涨。
“哈哈!受死吧小子!”
“可恶,刚才还被你骗了!”
众人一齐运功出手,数道掌影席卷着狂风,连绵击向林穆。
林穆强压下不适,手握长剑,再次使出剑法。
他手中,剑光锋芒毕露,重重叠叠交织出一片又一片锋利剑影,迷人心眼。
“啊!!!”
几个黑衣人只顾施掌,却被这剑影在倏忽间废了两眼,只得收回掌力捂住双眼。
林穆一击得手,如法炮制向黑衣老大出剑而去。
黑衣老大提前察觉,双手早已回护挡在脸前。
林穆连刺好几下,都没能破开其内功防御,只得连退数步。
黑衣老大岂能让他如愿?当即从袖中甩出暗器飞刀,破空袭来。
林穆长剑挥舞,精准挡下一击,另一柄飞刀也已然到来。
“不好!”林穆暗叫一声。
第一柄飞刀蕴含内力,已经震得他手都抓不稳剑。
而这一柄飞刀冲着他手掌而来,一下便刺破手掌,将他手中长剑击飞而去。
“哈哈哈!现在看你还怎么反抗!”
黑衣老大狂笑一声,接着就是一掌结结实实打在林穆身上。
林穆唰的一下倒飞出去,在院子里滚了数圈。
他颤颤巍巍爬起身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受死!”黑衣老大连环箭步,一掌袭来。
这下完了...林穆心下一凛,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哼。”
一声清冽的冷哼声,蓦地出现,整个院子似乎都跟着微微震动了几下。
“啊!!!”
黑衣老大突然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继而整个人一块一块开始皲裂,下一刻便化作块块血肉,零碎散开。
其余几人也是在刹那间,头颅飞出,只余尸体倾倒。
整个过程不过几瞬,且不见人影,只有一缕缕剑意飘荡回旋。
这...这是武功?这不是武侠世界吧?!
林穆瞳孔一缩,还没从震撼中回神,眼前便现出一袭白衣。
衣衫飘飘,白如凝脂,女子茕茕独立于月下,面容似寒潭般清冷,顾盼之际,又有一股清雅高绝的气质四溢,使人情不自禁地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这套剑法,你从哪学的?”女子看着林穆,檀口轻启。
白衣女侠!林穆一眼认出面前女子。
虽然跟他平日里见到有些变化,但他在心里百分百肯定这就是自己一直给她送饭的白衣女侠!
哦,这下不是女侠,是仙子了!
“仙,仙子,我是客栈的小二...”
“我在问你,你这套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哪儿学的?我刚在这里学的。
林穆有些无语,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的金手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白衣女子替他想了个由头,她继续道:“你偷看我演剑多久了?”
偷看?林穆微微一愣,转念一想。
这仙子怕不是误会我天天趴墙角,偷学其剑法,这倒是个好理由。
可...这种行为算不算偷师?万一被她借着这个理由一剑砍了怎么办?
他的脑子开始疯狂运转,半晌才道:“是,在下是偷看仙子来着...”
“你撒谎!”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出言戳破。
她可并非凡人,乃是金丹圆满的修仙者,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元神境,成为当世大能。
岂会连一个凡人偷看都无从察觉?刚才出言不过是一种试探。
白衣女子美眸微眯,抬手一挥就将林穆摄来,冷冷道:“说,你是何人派来的?”
林穆正要辩解,女子又道:“罢了,我自己看!”
她两目放起淡色华光,直视林穆双眼。
林穆忽觉女子双眼散发出一股无穷的吸引力,煞是好看,不知不觉便沉浸其中...
···
新月刚刚爬上梢头。
客栈里,忙了一天的林穆拖着劳累的正欲回房,却又有些犹豫。
思虑一阵,他将身上抹布一放,转头就出了客栈,往镇西南角的一处偏院走去。
到了院外。
林穆东张西望了一番,眼见四下无人。
他小心翼翼地翻出草丛中的几块石头,在墙下叠好,然后整个人踩在石头上,露出一个脑袋,偷摸摸地朝院内望去。
院内,正有一位白衣女子,当风舞剑。
月华倾洒,落在女子一招一式之间,将其衬托的像是天仙下凡。
林穆目不转睛,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痴了。
待到女子停剑,回到厢房,林穆才意犹未尽地从石头上下来,又将几块石头搬回草丛,往回迈步。
边走,林穆还边自语着什么:“女侠这剑法,简直婉若游龙,翩若惊鸿...”
“真是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自言自语着,林穆返回到客栈,刚一进门眼前影像轰然崩塌。
转瞬又已回到月下偏院。
林穆一下清醒过来,似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般,满脸讶然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继而连忙道:
“仙子,我真没撒谎!从在下遇见仙子的第一眼起,在下就倾慕仙子了,故而每天都来...”
“在下也知道此举不妥,可是情难自已啊...”
“唉,仙子可知俗话说,一个人并不孤单,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孤单。”
“俗话又说,喜欢一个人是种感觉,不喜欢一个人却是事实。事实容易解释,感觉却难以言喻。”
“我对仙子这种感情就是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第五章 清渊派
皓月当空,宁静寂寥的偏院。
林穆正对着白衣女子滔滔不绝,恨不得将自己原来看过的土味情话全部掏出来。
听着林穆的情话,白衣女子颦眉思索着。
此幻术编织的梦境,一个凡人是万万看不穿的。
难道他真是夜夜前来偷看?
可我怎的没能察觉?
况且,就算是他来偷看,又怎可能学会这门苍玄剑法?
这可是我从那处隐秘得来的剑法...
难道他是什么特殊的体质?
白衣女子转过头盯着了林穆一眼,缓缓将他放下。
林穆刚站好,心里一阵庆幸。
还好爷机智!立马就察觉到刚才是幻境,配合着演了一出戏,不然小命凉凉啊!
至于为啥能察觉?那自然是他自身天赋异禀,机敏过人!
庆幸之后,林穆转念一想。
这既然是个修仙世界,那我也得修仙才行,不然那天碰上什么邪修、魔修,小命就得没了。
不行,得抱上一个大腿!
比如,面前这个...
“仙子...!”
林穆眼睛一亮,张嘴正要忽悠,却又瞧见白衣女子的玉手抓来。
不过这次到没有上次粗暴。
女子一双柔荑在林穆全身上下,或点穴,或摸骨,不停流转。
林穆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抛了下来。
“骨龄十八岁,资质一般。”白衣女子微微摇头,更是疑惑。
资质?她在探查我的资质?有机会!
林穆听了,毫不犹豫道:“仙子!我虽然天赋一般,但人是真的优秀,只要相处多一点点时间,你一定能感觉出我是真的不错!”
“仙子,啊不,师尊!您就收下我吧!”
“呃...我身上好痛,刚才好像受伤了!师尊救我!”
林穆说着就是一躺,扯着白衣女子裙摆,显得楚楚可怜。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凝视林穆一眼,才道:“你中毒了。”
“是是是!”林穆连连点头,捂住胸口凄声道,
“那群恶人想要暗害仙子,我宁死不从,被他们喂下毒丹,命不久矣。”
“可就算这样,我也没有听他们的要求,在仙子饭菜中下毒,毒药还在我身上,仙子请看!”
林穆麻溜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小瓶,递给女子。
白衣女子玉指轻点,那小瓶便缓缓飞到她手中。
她打开瓶口闻了闻,摇头道:“破功散,无色无味,算是凡间的极毒。”
不过这点毒性对修行者来言,跟清水无异。
随手扔掉药瓶,白衣女子念头一起,一个白玉瓶瞬间浮现手掌。
她从其中取出一枚丹药,弹指射入林穆口中,“此乃化毒养身丹,凡间小毒,顷刻解之。”
丹药入口即化,林穆身体一阵轻松,好似泡了一场舒舒服服的温泉,就连刚才受的内力之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多谢师尊!”他马上站起来,躬身拱手。
“我不是你师尊。”白衣女子柳眉一挑。
“好的,师尊,知道了,师尊!”林穆恬不知耻地答道。
女子冷眼睨来,林穆一下感觉剑意环绕,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白衣女子收回目光,提步欲走。
林穆一咬牙还是磨磨蹭蹭地跟着。
没办法,这种仙缘可遇不可求啊,这次错过了,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而且,这仙子将他摸都摸了,难道不负责?这怎么行!
白衣女子见状,却是轻轻颔首:“倒也有些求道之心,罢了,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林穆闻言大喜道:“多谢师尊,多谢师尊!”
似是被林穆的厚脸皮弄无语,白衣女子没有多言,抬手扔出一物。
林穆眼疾手快,赶紧抓到手上一看,此物乃是一枚白色令牌。
质地浑厚,摸着有些冰凉,上面刻着篆体‘清渊’二字。
“此乃我清渊派招收弟子所用的令牌,持此牌者可来清渊派参加入门测试。”
白衣女子淡淡扔下此句,抬手招来一柄苍青色神剑,潇洒凌天而去。
林穆看得惊了,这就是御剑吗?果然是修仙者!
只要去了清渊派,我也以后也能如此潇洒!
想象着自己御剑飞天,千山万水只在一瞬,林穆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
等等!清渊派在哪来着?师尊没说啊!
他急忙举目望天,哪里还看得见女子半点身影?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让我自己找?”林穆有些郁闷。
天下这么大,要去哪找?
而且他也只有一套剑招护身,偷袭偷袭凡人还行,可遇到修仙者,怕是要被直接秒了。
这时,林穆忽然瞥见刚刚白衣女子站立的位置上,静静躺着两本蓝色书籍。
他连忙走过去,捡了起来。
“《清渊行气决》和《金玉功》?”
他一字一顿念出书名,翻看了一阵,发现前一本顾名思义是清渊派的入门功法,教授如何炼气、养气,乃是基础中的基础。
而另一本,则是凡间的炼体武学,有白衣女子翻看过的痕迹,上面还有其拿毛笔画了好多大黑叉,像是对这些内容颇为不屑,还在最后一页添了一句。
‘此功删改痕迹颇重,有些地方略有妙处,似残缺不堪,非凡人功法。’
子时已过。
林穆看了半天,正想将两本功法收好,赶紧离开,却忽地发现这两本书上冒出点点白光。
这白光一闪一闪明暗交织。
“这是?”林穆看着白光,好奇心趋势他轻轻一点《金玉功》上的白光。
熟悉的体验,白光一下炸开,林穆面前显出一道人影。
这人被发跣足,一身宽松道袍,盘腿席地而坐。
紧接着,这人影开始运行功法,整个身体轮流发出五行之色的光辉,在黑夜中显得极其晃眼。
人影不断运功,又似在不断推演,他似在吸收着周围的什么东西,身体忽涨忽缩,最后恢复正常。
再然后,影像结束,化为一个小白点,直射林穆额头。
林穆脑中瞬间多出种种心法口诀、行气路径。
“天,天柱五行功?”他眼前一亮,这是一门炼体功法。
吸纳五行之力淬炼肉身,练到最高境界,可成五行道体,不仅肉身远超同阶,对于道法的掌控也会水涨船高,可谓珍贵无比!
虽不知它是为何被拆分,甚至流落凡间的。
可经过影像还原,林穆拿到了这本功法的完全体。
“妙啊!”
林穆展齿一笑,将两本功法揣入怀中,赶紧离开了偏院。
第六章 浔阳纨绔
浔阳城,北邻青浦山脉,南靠浔江,是魏国南部有名的大城。
每日往来的商人、旅客络绎不绝,将城门挤了个水泄不通。
林穆一身短打劲装,头戴斗笠,背负一把长剑,来到城外。
他望了望巍峨的城墙城门,不由得感叹道:
“这浔阳城果真繁盛,一百个牛山镇也比不了。”
距离杀人那晚已经过去七日。
这七日里,林穆千找万找,好不容易才寻到一点仙派的线索。
虽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清渊派,总之是来碰碰运气,总好过做无头苍蝇。
刚一入城,林穆便瞄到城门旁边蹲着的乞丐之中,有几人迅速起身跑走了。
“呵,有意思的要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假装没看见,随便在城门旁边找了个茶水摊子。
“小二,来杯茶,再来张大饼。”林穆找到一处空桌坐下,扔出几枚铜钱。
“好嘞!客官稍等。”
年轻的店小二立马跑来,收走铜钱,不一会儿就端着一杯清茶与大饼放在桌上。
大饼是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上面撒了些许青葱,裹着香喷喷的饼香扑面而来。
林穆赶路到此,确实也有些饿了,拿起大饼就是狠狠一口。
“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
面饼绵软有嚼劲,还有一层淡淡的油香,只可惜里面没有裹着肉。
不过,这种小摊本来就是服务穷人的,卖的不贵,赚不了几个钱,倒也强求不得。
林穆嚼着大饼,不时看看摊外往来人群,自语道:“咋还没来,这次有些慢了,差评。”
他正欲端起茶水喝上一口。
这时,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突然出现。
紧接着就是一声抽马鞭响与张扬喊叫声。
“驾!驾!哈哈哈,再跑快点!”
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正骑着一匹神俊的枣红宝马,在路上疾驰,撞到不少摊铺与行人。
不过这些行人、摊贩看清楚贵公子面孔,只是自认倒霉,根本不敢出言一句。
“来了。”林穆嘴角浮出一丝戏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很淡,不知道这摊贩的煮茶锅里到底放了几片茶叶。
“少爷!您慢点啊!不要伤了百姓!”
贵公子身后,一位白须老者带着十几名护卫追着,不时还向那些被撞塌摊子的摊贩赔钱。
“不好意思,诸位海涵啊,我家公子今日新得了一匹骏马,情不自禁...”
“这五两银子便作为赔偿。”
老者不停拿出银钱,赔了一个又一个,可其赔偿的速度,远远不及贵公子撞烂的摊子的速度。
“驭!!!”
贵公子纵马奔到城门边,像是兴尽,一扯缰绳停了下来。
他嚣张地四周望了一转,看见众人又惧又怕的表情,不禁更为得意。
“你看什么看?!”忽的,他眉头一挑,凶恶地盯向一处茶摊。
茶摊里,林穆淡然放下茶杯,毫不在意地与这贵公子对视。
“说了还看,找打!”这贵公子不讲理惯了,别人只是看一眼,竟就要出手。
他抬手就是一马鞭抽来。
“啪啦。”
林穆神色淡然,左手两指轻轻一夹,将袭来的马鞭牢牢掐住。
贵公子想抽回马鞭,用尽全力却不得抽回分毫。
他扯着马鞭正欲说话,林穆却突然放手。
“啊!!!”贵公子猝不及防,跌落下马。
“灰屡屡!!!”
枣红骏马受惊,两条后腿抬起,重重一踩,眼见就要踩在贵公子身上。
此时,那看似刚刚赶到的白须老者突然出手,他伸出一只右手,竟是想要接住那马腿。
“啪。”
马腿重重踩下,老者右手却纹丝不动。
抬住马腿,他左手拉起贵公子,又拍拍马头,将其安抚下来。
“王礼!这人打我!你快出手教训教训他!让他晓得我们张家的厉害!”
贵公子刚一起身,张口就恶人先告状。
林穆玩味一笑,没有反驳,似在看什么好戏。
“哎,少爷,您就不要调皮了,这位公子刚才只是出手自卫,并无过错啊。”
被唤做王礼的老者,没来找林穆的麻烦,反倒劝起贵公子来。
“哼!什么叫调皮?你身为我家管事,不仅不帮我,还替外人说话?!”
贵公子闻言对着王礼怒目而视,“罢了,你不帮我,我回去找人帮我!”
“你等着!”他转过头狠狠瞪了林穆一眼,丢下这句话,上马而去。
“这...唉。”
王礼看着自家公子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林穆拱手道,
“我家少爷顽劣,在下在这里给公子赔不是了。”
“无妨。”林穆轻轻摆手,混不在意。
“唉,我家少爷都被我等宠坏了,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王礼继续开口抱怨了一句,又用担忧的语气道,“我家少爷很是...很是记仇,此番定是去找府中高手过来。”
“那些高手一心只想着讨好我家少爷,定是不会拒绝,等会公子必然要大祸临头啊。”
“哦?那这可如何是好啊?”林穆接话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一抹忧色。
“不知公子可有其他事?”王礼顿了顿又道,“若无事,不如随我回府上,找我家老爷说清楚。”
“我家老爷名为张江,义薄云天,乃是附近有名的大侠,定然会为公子做主的!”
“原来是张大侠府上,失敬失敬!”
林穆恰到好处地起身惊叹,当即同意,“那就依王管事的办法吧。”
“哪里哪里,公子请随我来。”王礼客气几句,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前方带路。
林穆环顾四周,看见其余百姓面色忧虑地看着他,有得还在不停的向他眨眼,只是依旧无人出言。
他扶了扶头上斗笠,嘴角一噙,大步随王礼而去...
张府坐落在浔阳城西北,离城门有些距离。
林穆跟着王礼等人,走了一阵,便见得四周都是高门大户的院子,想来是个富人区。
“就在此处了,公子请随我来。”王礼等人停在一处朱红大门前。
门上镶着点点镀金门钉,还有两个兽面铺首,再加上门前立着的两头石狮子,整个大门显得恢弘、大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第七章 阴谋
进了大门,王礼遣散护卫,领着林穆穿过长廊,顺着石板路来到会客厅。
“公子请在此稍坐,老爷应该还在书房,我这就去说明情况。”王礼对着林穆拱手道。
“有劳了。”林穆还施一礼。
见着王礼离去,林穆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起四周。
不得不说,这会客厅倒是装修的富丽堂皇。
红木家具摆设得齐整,墙角的萱花瓷瓶透光透影,一看就价值不菲。
还有那厅上主位旁的两根朱红金柱上,雕刻着两头异兽,瞠目咧嘴,不由得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之感。
“有钱。”林穆扁扁嘴,自语道,“这下发财了。”
待了一炷香不到,会客厅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
林穆抬眼看去,一个做员外打扮的虬髯大汉大步走了进来,其身后跟着王礼与几个下人。
此人显然就是府邸的主人,张江、张大侠。
张江一看见林穆,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一下,微微拱手道:“犬子顽劣,此番倒是耽搁公子事情了。”
“哪里,哪里,在下无事可做,没什么耽不耽搁的。”
林穆笑着起身还礼,又道,“只是希望张大侠能劝阻一下贵子,莫要再找在下的麻烦才好。”
“那是自然!”张江走到主位坐下,抬手吩咐下人道,“还不快去把那臭小子招来,给这位公子赔不是!”
“是。”一个下人麻溜地跑出去。
按理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只需说清楚便罢,倒也不必搞得这么麻烦。
可林穆依旧是面带笑意地看着,没有出言阻止。
“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张江吩咐完,看向林穆问道。
“在下姓林,双木林,单名一个穆,曾在牛山镇待过一段时间。”
林穆也不隐瞒,直接回答。
“牛山镇...原来如此。”
张江听得频频点头,脸上忍不住涌出一丝笑意,又强压了下去。
不一会儿,那锦衣玉带的贵公子就被领了过来。
他一进来,嘴里还在抱怨:“爹,你找我干嘛?我正要找人去收拾一个不开眼的呢!”
“咦?!你怎么在这?!”
贵公子忽地瞧见林穆端坐一旁,旋即怒目而视道,“好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说着,他上前就要动手。
“哼!住手!”
张江一拍椅子,怫然吼道,“你这逆子,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生非!仗势欺人!”
“我张家的名声都要被你霍霍光了!”
他一指林穆,冲着儿子命令道:“事情经过,王礼已经告诉我了!是你纵马欺人在先,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赔礼道歉!”
“我道歉?!”贵公子闻言一愣,诧异道,“爹,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怎地帮个外人?你到底站在那一边?”
“爹站在公义这边!”张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数落道,
“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点器?赶紧给公子道歉!”
“我道歉?不可能!”
贵公子争辩不得,便狠狠剜了林穆一眼,转身跑了出去,几个下人都不敢阻拦。
“你!唉...逆子啊!”张江站起身来,无力地叹息一声,才对着林穆道,
“公子见笑了,你放心,我等会便吩咐下去,让府中好手不得跟着他胡闹,再将这逆子禁足十日。”
“公子不必再担心有人找你麻烦了。”
“多谢大侠,大侠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仁义。”林穆起身抱拳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迈了几步,心里默数着。
一,二,三。
“公子请留步!”
果然...
林穆收起脸上玩味的笑容,装作疑惑地转身:“张大侠还有何事?”
“哈哈哈,也没什么,就是犬子仗势欺人给公子平添诸多麻烦,在下有些过意不过。”
张江一脸诚恳地说道,“刚才听闻公子也无事可做,不如留下做客,好让我也尽一下地主之谊。”
“免得传出去,让外人说我张江不懂待客之道。”
“这...”林穆略作迟疑,便点点头,“如此也好,在下正愁没有去处呢,那就叨扰张大侠了。”
“哈哈哈,公子愿意就好。”张江冲王礼使了个眼色,开口道,“快带公子去客房,好生招待!”
“是,老爷。”王礼应承下来,领着林穆出了会客厅。
两人刚走一会儿,一道人影忽从外面走了进来,竟正是刚才跑走的贵公子!
不过,此时的他面上没有半分委屈的神色,反倒是一脸欣喜。
“爹,真是那人?”
“嗯,林穆,牛山镇,定是此人没错了。”
张江已然收起那副大侠的模样,脸上浮现出阴鸷的笑容,
“此人虽有些本事,但倒地也只是个店小二,没点城府,你爹我随口一问,他便竹筒倒豆子般的全说了。”
“太好了!那金玉功果真神奇!这店小二才练了几天?一路来,竟又杀了三个一流高手!”
贵公子大喜过望,嘴里连连道,“若是让我去修炼...哈哈哈。”
他脑中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凭借神功,一统江湖,号令群雄,当上武林盟主的画面了。
到时候,魏国朝廷也定然不是他张家的对手,说不定还能弄个皇位坐坐。
“爹,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想着想着,他有些急不可耐,就像看见一个褪去了衣衫的艳丽佳人躺在你面前,却亲不得,摸不得,撩人的紧。
“明儿,你急什么?”张江摇摇头,有些失望,但还是解释道,“此人神功在身,还算有点实力。”
“虽然比不上你老爹我与府中诸位高手,但还是小心为妙。”
“况且,我们又不是只取他性命,关键是金玉功!”
“若是直接杀了,金玉功却不在其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张明听得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先骗取他信任,打听出金玉功在不在他身上,又或者藏在何处,到时候再...”
“嗯,此事我等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张江点点头,觉得这个儿子倒还不算彻底没救,“你这个纨绔继续演着,莫要露出破绽,看爹如何套出他的话。”
“演?我本来就是纨绔啊。”
张明眨眨眼睛,咧嘴一笑...
第八章 贤侄准备好了吗?
林穆随着王礼在府中走了好一大圈,来到一处厢房外。
“公子请进,这是老爷招待贵客专用的厢房,一般人都住不进来的。”
王礼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脸笑容地解释。
“哦?那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林穆欣然一笑,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片古香古色、雕梁画栋的场景。
一张八仙桌上套着丝绸桌布,软和的兽毛地毯铺在床边,床上是鹅绒的被子,厚厚一层,温暖惬意。
“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晚上饭食我会差下人送来。”
王礼说了这句,便告辞而去。
目送王礼出去,林穆关上房门,别上木条,转身往床上一躺。
“哎呀,舒服。”
身体投入柔软的棉被之中,他伸了个拦腰。
这七日来,他每天打听、赶路,风餐露宿,如今倒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虽知晓此番定是张江几人设下的局,但...问题不大。
林穆嘴角一噙,翻身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功。
下一瞬,他的身体微微泛光,周遭稀薄的灵气迅速聚拢来,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涡,没入其身体。
“炼气三层了,按照秘籍上说,这一个小境,突破还需要养气丹才行...”
林穆微微皱眉。
这七日,他也大概摸清了自己这神秘白光的规律。
这白光会闪烁在各种地方,有时是某处地点、角落,有时又是某本秘籍功法。
只需他伸手轻触,便可看到过去的虚影,若是跟功法、技艺有关,还会回溯到其最为完整的时候,全部印刻入脑海。
可惜一天只能点一次,一次之后,其他白点也跟着消失,得等次一天才会恢复。
不过,这白光是真的好用。
比如用在《清渊行气决》之上,林穆就像是已经修炼了此法,千遍、万遍了一般,只是运功几次,便自然而然的到达了炼气三层,全然没有任何修炼上的瓶颈。
当然,丹药、材料等外物所需除外。
这也是为何他明明知晓了天柱五行功的修炼方法,却始终未得进展的原因。
没办法,这天柱五行功要求用蕴含五行之力的宝物淬炼自身,他是一件也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方法烂熟于心,可没有修炼资源,林穆还是只能盯着神功干瞪眼。
现在他只想赶紧找到清渊派,抱上师尊大腿,拿到资源快乐修仙。
“师尊那么强,看起来也逼格满满,想来定是清渊派数一数二的大能。”
“作为她的弟子,我怕不是灵石数到手抽筋,灵丹吃到肚子撑。”
林穆嘴边勾起一抹笑意。
至于眼下什么张江之流,则不足为惧。
林穆已是炼气三层的修真者,对上这些凡间高手简直就是一边倒的碾压。
有了灵气为根基,什么一流高手内力护身?他苍玄剑法一剑破之,如同杀鸡。
故而,后来那些因为金玉功而追杀他的高手们,团灭几次后,纷纷转变策略,改用美人计、苦肉计了。
还闹出过什么,林穆失散多年的“伯伯”寻亲而来,说是与林穆的亲生父亲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家中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等着林穆来娶。
要不是林穆是穿越而来还看过倚天,他差点就信了。
结果自是将计就计,识破奸计,辣手摧花,摸尸取银。
倒不是林穆狠心,只是这帮追杀他的江湖人士可并非什么纯洁无辜之人,往日手里不知道多少条冤屈人命,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再之后,追杀他的人就少了大半,剩下的也都不敢再出手。
不过,这个张江、张大侠像是消息不太灵通,却自信满满,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既然他找死,那林穆也就陪他玩玩。
“瓮中捉鳖是吧?嘿嘿,到最后咱们再看看谁是鳖。”
林穆冷笑一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几日很快过去。
这几天,林穆白天出去探查仙派的消息,晚上则跟着这张江虚与委蛇,看着他们表演。
一来二去,他假装在一次醉酒后被张江套出话来,诚惶诚恐。
张江当即展现了自己的大侠风范,说是肯定为林穆保密,而且绝不贪图林穆功法,让林穆放心。
随后林穆假装被其诚意感动,被其大侠风度所折服,欲要献出神功,只是神功被藏在青浦群山中的一处山洞里。
张江见鱼儿上钩自然大喜,假装推辞几次后便与林穆约定前去寻找神功...
浔阳城,傍晚。
林穆扶着下颌,皱着眉头,缓步往张府走着。
“不对啊...确实是打听到这附近有一户胡姓人家,每年都将自家子弟送去一个神秘地方。”
“偶尔还会有一两人没有随着众人回来,就此失踪...”
“怎么会找不到?这城里压根就没有姓胡的大家族,难道是在城外村里?”
林穆思索着,心中不解。
走着,走着已到张府门口。
守在门里的王礼一看林穆回来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赶紧招来一个下人去通知老爷。
很快,张江与张明二人就赶了过来,将林穆堵了个正着。
“贤侄啊,你说明日要出远门,去采买货物做生意,可已准备妥当了?”
张江拍拍林穆的肩膀,张口问道。
林穆当即想起来,他与这张江约定去青浦山找神功的日子,就是今晚。
为掩人耳目,说成是明日出门买货物做生意。
“准备妥当了,只道天一亮便可出发。”林穆答道。
“太好了!”张明闻言喜笑颜开,凑过来恭维道,
“我俩兄弟不打不相识,此番兄长发了大财!可莫要忘了兄弟我啊!”
“多谢贤弟,呵呵,为兄发财了,怎么可能会忘记贤弟呢?”林穆撇嘴一笑。
这几日,他与这张明已然混成了酒肉朋友,只是嘴上称兄道弟,心里就不一定了。
“好了,我已为贤侄备了一场践行宴,莫要再耽搁,小心菜凉酒冷了。”
张江紧紧拉着林穆的手臂走向主厅,像是害怕他跑了。
一顿酒足饭饱,众人散去。
是夜。
厢房内,林穆身着一身夜行衣坐在椅子上,等着张江父子前来敲门。
半晌。
“咚咚咚。”
“贤侄好了吗?”
第九章 大黑叉
听到敲门声,林穆起身出门与张江父子汇合。
他二人也是一身夜行衣。
这次寻找神功,他们故意挑在晚上,求的就是一个隐秘、稳妥。
“兄长,咱们快走吧。”张明盯着林穆,语气有些急迫。
“确实,我等此番行动当要迅速一点,免得夜长梦多。”张江难得赞同起儿子。
林穆听了只觉得好笑,没见过找死找得这么勤快的,当即答道:“大侠所言极是,二位跟紧我。”
言罢,林穆健步如飞,几下便穿过长廊,越墙而去。
张江父子连忙提步跟上...
待几人出了张府,王礼从一处阴影中走出来。
他一摆手,十几道黑衣人聚拢过来,拱手行礼。
“跟上去,莫要被那林穆发觉了。”
王礼此刻再无半点随和脸色,冷言吩咐道,“等老爷发出信号,立即出手!绝不能留活口!”
“是!”众人躬身回应。
城外,青浦山脚下。
林穆停下步伐,足足等了十几息,张江父子才急匆匆追了上来。
“贤侄,你这轻功可真是过人,是从哪里学来的?”张江一追上来,就惊异地问道。
林穆闻言,心里嗤笑一声。
什么学来的?他炼气三层之后,身体自然而然轻盈如鹤,可不是凡间轻功所能比的。
但他面上仍旧答道:“自然是从《金玉功》里。”
张江父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兴奋。
没想到这金玉功竟比传闻中的还要神奇,不仅炼体,还有如此轻功!
如此神功,今晚就要归了他们,怎叫人不兴奋?
“走吧,我藏秘籍的山洞还远,还得走段时间。”林穆不再废话,丢下一句,迈步径直往山上走去。
“贤侄,你慢点...”张江父子赶忙跟上。
两个时辰后。
林穆领着二人翻山越岭,穿过无数崎岖山路,来到一处山洞之外。
这山洞洞口,足有三人之高,周遭荒无人烟,是林穆这几日专门挑选出来,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就是这里了。”林穆瞄了一眼匆匆赶上的张江,指着洞口说道。
“贤侄藏东西果然隐秘。”张江走过来看着洞口,眼睛一亮。
他不愧是有名的大侠,两个时辰跑下来,只是鼻中喘气粗了几分,看上去也没多大影响。
这倒是让存心戏耍此人的林穆,自嘲自己到底是有些小看别人了。
不过,张明那个纨绔倒是半路就被丢下了。
“事不宜迟,赶紧来吧。”林穆不做迟疑,领着张江进了洞穴。
洞中,黑乎乎一片,张江从怀里拿出一根棕色火折照亮了周围。
周围是一片天然石钟乳,长长短短,火光明灭之间透露出些许诡异。
林穆走到最深处,假装摸索一阵,开口道:“就是这里。”
“哪儿?”张江风似的跑来,挤过林穆,伸手在地上一顿乱抓。
林穆冷笑着退到一边,嘴里还道:“我就埋在这附近,你再找一找。”
“在哪啊?”
张江左手在石地上乱抛一阵,因为害怕伤了秘籍,也不敢用内力,手被石子格得青疼。
找了一阵不得,他干脆直接将火折放在一边,双手开挖,弄的尘土阵阵,呛人的紧。
林穆捏住鼻子,摆手排散灰尘,退了几步,“你先找着,我去外面透透气。”
他可没心情在这吃灰。
这时,张江突然惊喜道:“找到了!”
他刚从地上挖出一个粗布包,摸到里面有一本大拇指厚的书册,只是火光微弱,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字。
“这么快?那真是恭喜啊!”林穆笑容玩味道。
岂料张江得了书,此刻抱着书便走,竟懒得跟他再多说几句。
毕竟,林穆在他眼里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洞口现在应该也已经被自己手下高手围住了。
只等自己拿书出去,再将这小子灭口,神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归他张家了。
“呵。”林穆冷笑一声,慢慢跟着他走出洞穴。
洞外。
王礼、张明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
“王管事,我看这姓林的小子脚力惊人,此番不会被他跑了吧?”
张明盯着洞口,想起刚刚被林穆远远甩在身后,不禁心里有些担忧。
“不会的,少爷安心便是。”
王礼嘴角含笑道,“我等十几人皆是一流高手,围杀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岂会让他跑掉?”
“可他原来是杀过不少一流高手的。”张明仍旧蹙着眉头。
“那是那帮人傻。”王礼不屑道,“一个人上,跟十几个人一起围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双拳难敌四手,难道这小子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确实如此,这下就让他插翅难飞。”
张明闻言点点头,放下心来,又开始幻想起获得神功,独霸武林的美梦。
半晌。
“老爷出来了。”王礼惊喜一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张明朝洞口看去,果然瞧见父亲拿着一本蓝色书册,一脸狂喜的走出来。
紧接着,林穆慢慢悠悠地迈步出来。
“金玉功到手了,动手!”
张江提气一跃到众人身侧,转过头用凶恶、得意的眼神狠狠盯着林穆,似想从林穆的脸上看到惊愕、痛苦的神情。
可惜,让他失望了。
林穆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说道:“哎呀,这么多人,好热闹啊。”
“哈哈哈,林穆!你可真是个蠢货!这么轻易就将金玉功交出来了!”
张明咧嘴大笑,笑容有些狰狞,“现在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周围王礼等人提刀冲出去,将林穆团团围住。
“跑?我为什么要跑?”林穆嘴角一牵,笑容玩味。
见林穆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张江眉毛一锁,“他好像还有所依仗,难道这金玉功有问题?”
刚才洞中光线不好,他只模模糊糊看到金玉功三个大字,就拿了出来,现在赶紧趁着皎洁的月光翻看一番。
“这?!”
翻开第一页,张江便看见好几个用毛笔画下的大黑叉。
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唰唰翻阅,可越看他脸色越是阴沉。
“爹,怎么了?这金玉功有问题?”张明看见老爹脸黑下来,赶忙问道。
张江不言,挥手将金玉功扔了过来。
张明拿来一翻,只见书里每一页上都是满满的大黑叉,将整本书涂得像鬼画符一般,根本无法拿来修炼。
第十章 车队
“你在耍我们?”张明气得咬牙,眼中似要喷火。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林穆早就知道他们的阴谋,才故意将这金玉功毁去,好让他们有所顾忌,不至于直接取其性命。
“贤侄,看来你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毫无城府。”
“但是你可知道,有时候活着才更一种痛苦!”
张江语气发寒,挥手命令道,“动手!先将其手脚废了再说!”
王礼等人闻言,提刀朝林穆斩去。
刀影晃晃,瞬间袭杀至林穆面前,眼看就要将其乱刀斩成几段。
“砰!”
可当刀锋袭到林穆身上时,却发出一阵锐利声响,如同斩到了顽石、精钢一样,不得进入分毫。
“什么?!”王礼瞳孔一缩,一股危机感从心头冒出。
他正要收刀退却。
林穆动了。
他右手轻抚剑柄,再一瞬,剑气青光如暴风雨般纵横全场,锐利无匹,所到之处,血肉纷飞。
十数人仅在须臾间就化作漫天血块,散落一地。
逃!
目睹此景,这是张江心里涌出的唯一一个念头。
如此剑法如同鬼神临世,闻所未闻,岂是人力所能敌?
他连亲儿子都不顾了,转身就逃。
而一旁的张明,早已如木头一般愣在当场。
他不能理解,明明是十多个一流高手,怎会在一瞬间就被尽数灭杀?
还死得如此凄惨!
他也想逃,可是他的双腿早已僵住,不听使唤。
还有一股黄色的液体,从他裤脚涌出。
林穆从他身边飘然而过,很快,他就不再害怕了。
他的头颅高高飞起,视线越来越高,看见了远处广袤葱郁的山林,看到了天上明亮洁白的月亮,又看见了父亲逃跑的背影...
再然后,他的脑袋重重摔落在地,陷入无穷的黑暗。
他到死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修炼神功、一统武林的美好前夜...怎会如此?
远处。
张江用尽了浑身内力灌注双腿,只求逃得快点,再快点。
他心中已然万分后悔,怎么自己偏偏被猪油蒙了心,要去招惹这等人物?
一时又后悔平日里只是注重杀人武艺,却对轻功涉猎不深。
忽的,他只觉两腿一凉,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一般,整个人向前方倒去。
接着一股剧痛沿着双腿爬上他的脑袋,他不由得惨叫一声:“啊!!!”
林穆唇角含笑,出现在他眼前,戏谑道:“张大侠,你这轻功不行啊。”
“呃...”
张江忍着剧痛,咽了下一口口水,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求饶,
“您才是大侠,不!您是仙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仙人饶命啊!”
“呵,我可不是仙人。”林穆嗤笑一声,又道,“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若是答得好呢,我就...”
“一定一定!小人什么都会说的!”张江脸上血色尽失,挣扎着答道。
“这浔阳城...”林穆想了想,“还有其附近可有姓胡的大户人家?也许不是武林人士。”
“胡?”张江浑身发抖,飞速在脑中找了半天,才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急迫开口,
“有!附近五十里外有个胡家庄,占了不少田产,也没听说出过什么高手,很是低调,却没人敢去找麻烦!”
“那他们是不是经常有些家族子弟失踪,却不报官?”林穆追问道。
“这,我没注意过啊,不过听说他们似乎每过几年就弄几匹马车往青浦山里去,然后再回来。”
张江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全招了。
“就是他们了,怪不得城里、周围找不到,原来搁着这么远。”
总算是有了线索,林穆喜上眉梢。
“那贤...仙人可否饶...呃...”
张江话还没说完,便被林穆一剑封喉,他死死捂着脖子,惊异的看着林穆。
“呵呵,刚刚我话没说完,原话是,若是回答的好呢,我就给你一个痛快,送你回‘老家’。”
林穆看着张江微微一笑。
这张江打着一个大侠的名号,平日里可没少祸害百姓,若是放他回去,指不定会搞出什么祸事来,还是死在这里比较省心。
“对了,摸尸、摸尸。”
林穆俯身从张江身上摸出十几张百两的银票,还有几个不知名黑色药瓶,一看就是毒药。
药瓶上淡淡白光闪烁,林穆知道是今天的白点没还没用过,不用白不用。
他随手在一个小瓶上点了一下,白光瞬间炸开,张江的虚影瞬间浮现在林穆眼前。
只见这张江拿着几个瓶子不停混合,弄个半天,终于弄出一碗绿色液体,倒入新瓶子里。
虚影崩塌,白光映射入林穆额头。
他瞬间知晓这瓶中是一种名为“对穿肠”的毒药,凡人喝下去不出一刻便会肠穿肚烂,死的不能再死。
可惜对修行者来说,没啥大毒性,最多可能让低阶修行者拉个肚子吧。
林穆只觉索然无味,他将其余药瓶倒掉,将这‘对穿肠’揣入怀中,往浔阳城走去。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明。
隐隐可见东边有霞光从山角争相爬出,四射开来,照在山林间的蒙蒙薄雾之上。
林穆步履悠闲,看着眼前美景,不由得深吸一口清气,一扫鼻中血腥之气。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哒哒’马蹄与步伐声。
林穆张目望去,见是一个马车队正缓缓驶来。
二十来个护卫围在两辆马车周围,其中后一两马车里,还不时传出阵阵孩童嬉闹的声音。
一位锦衣老者头戴青冠,端坐于第一辆马车之前,他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林穆,又很快移开眼神。
林穆站在一旁,看着这队马车路过面前,没有说话,其余护卫也像没看见林穆一般,径直走过。
马车...往山里去。
林穆盯着驶过去的马车队,眼神微眯。
这不会是胡家的马车队吧?这么巧?
沉吟片刻,林穆决定跟上去。
这青浦山脉连绵数万里,寻常人根本是走不出去的,这队马车往里去作甚?
就算不是胡家的马车,也算条线索。
他当即顺着马车车辙慢悠悠地跟上,维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前方,马车队。
护卫头领跑了几步,凑到锦衣老者身旁禀报道:“家主,刚刚穿夜行衣那人跟上了。”
“无妨。”老者语气随意,“跟来的又不止这一个,反正等会都是白费功夫。”
护卫头领闻言,赞同道:“家主说的极是。”
第十一章 坊市
青浦群山之中。
这队马车悠悠行了两个多时辰,才停在一片密林之外。
这密林空寂、寥远,里面密密麻麻长满了腰粗的大树,与一旁还算宽阔的山路相比,显得十分突兀。
锦衣老者下了马车,走到密林外观察了几眼,从怀中拿出一枚青色木牌。
青色木牌刚一接触到密林边缘,便泛起微微青光,青光缓缓聚集,形成一个勺状幻影,其勺尖直指密林深处。
老者见状,微微点头,转头吩咐道:“周兴,将孩子们带出来。”
“是。”护卫头领周兴,赶忙命令手下,将马车中的孩子领下马车。
不一会,一堆孩子便在老者身后排了一个长队。
这群小孩约莫有十一二人,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则十二三岁,似是已经得了吩咐,这么多小孩聚在一起也不吵闹,只是瞪大好奇的眼睛看着眼前密林。
“周兴,你点十人跟我进去,其余的,原路返回。”老者点数完孩子,又开口道。
很快,便有十个护卫在其余人羡慕的眼神中被周兴选了出来。
“走吧。”老者不再多言,领着护卫与小孩进了密林。
其余护卫失落地看了又看,才驾这马车返程而去。
待这两辆马车驶远,周围草丛微动,一下跳出六道身影,皆是江湖侠客打扮。
他们走到密林外,朝里面张望一番,未作过多犹豫就冲了进去。
等六人进去,路边又翻出三人,领头的是一个光头男人,这三人对着密林看了又看,却不进去,就站在外面。
一刻之后,先前进去那六人居然又从密林中跑了出来。
只是他们的脸上皆挂着惊愕的表情,似乎是没想到又从密林中饶了出来。
两伙人对视一眼,皆没有多言,只是警惕地互相站得远了些。
又过了一阵,第一伙人商讨了一番,像是舍不得这机缘,决定再闯一次。
他们再次一拥而上,闯进密林。
光头等人则依旧冷眼旁观。
几炷香的时间过去,第一伙人满脸惊恐地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他们衣衫破烂不少,浑身带着野兽撕咬的痕迹,原本的六个人也只剩了三个。
光头男人见此,目光沉吟,若有所思。
半晌。
林穆大摇大摆的顺着车辙走来。
他刚刚遇见返回去的马车,车上已然不见老者与孩童,护卫都少了一半。
如今又看到面前这群人守在密林前,便知晓那老者定然是带人进了这林子。
无视众人投来的目光,林穆迈步朝密林走去。
刚到密林外,他便感觉怀中令牌发出一股凉意,掏出来一看,就见白色令牌上浮现出一个勺子形状的幻影。
有反应!
林穆心头一喜,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他刚要进去,却被身后一声叫住。
“站住!”光头男人一脸惊异的喊道。
“作甚?”林穆回头瞄了他一眼。
“你手中的东西是何物?如何得来的?”光头男人语气急促地追问。
“与你何干?”林穆懒得理他,抬步便走。
“我让你等等!你没听见吗?!”
光头男子面色一怒,纵身一跃抬掌击来。
林穆呵呵一笑,灵气运转,举手一拳崩去。
拳掌相对,砰的一声,光头男子倒飞而去,摔在路上滚了几圈。
“掌门!”他一伙的两人,神色大惊,急忙拥过去,将其扶起。
另外三人,亦是神情惊骇。
他们其实是认得这个光头的,乃是武林一处大派的掌门,武功修为已到宗师,没想到连这年轻人一拳也接不住?!
那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修为?武林中怎么从未听说过?
难道密林之中真有仙踪?
“无聊。”林穆摇摇头,不再管身后聒噪,直接进入密林。
密林之中,山木环绕,周遭景色仿佛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幸好林穆每走几步,令牌上勺形幻影的勺尖便轻轻摇摆,提示出正确的方向。
他顺着勺尖所指,行了一刻,竟走到一处悬崖。
看着勺尖直直指着悬崖,林穆沉吟一番,脚步再迈。
唰,面前悬崖景象忽然消失不见,一条山径小路出现在他面前。
“果然,这是个幻阵。”林穆轻笑一声,提步踏上小路。
不出几时,林穆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坊市。
其中人头躜动,不少人或身负长剑、或手持大刀,奇装异服、热闹非凡。
“这是传说中的散修坊市?”林穆眼前一亮。
穿越这么久,总算让他找到一处“熟悉”的地方。
进入坊市,林穆发现路边有着不少摊子,上面摆满了他认不得的草药、矿石。
“不知道这地方能不能用银子...”林穆轻声自语。
他现在可是一块灵石也没有,若不能用银子,那今晚就只能睡大街了。
越过人群,走着,走着,林穆忽然瞄见路旁无人的角落处,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在摆摊。
其面前一块蓝色破布上摆了几个竹筒,还有几株小得可怜的不知名药草,最后还有一本绿壳书册静静躺在旁边。
林穆走过去,蹲下身来,查看摊上的物品。
少年像是很久没有开张,见林穆过来,赶紧卖力的推销起来:
“仙师,我这竹筒里是今早刚采的晨露,还有这几株草药,也是新鲜!”
“晨露?”林穆语气疑惑,心道。
这有啥用?况且听这少年口气,他并非修行者?
少年没察觉出林穆的语气,只是解释道:“是的,仙师买回去盥面或清洗药材都是不错的。”
“还有这草药...唔...新鲜。”
少年看着这“小巧可人”的草药,似是也编不出什么高大上的理由,只是一个劲说着新鲜。
“嗯,你这怎么卖的?”林穆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一两银子一竹筒,嗯...仙师若真的想要的话还可以便宜点。”
少年语气迟疑,附佛生怕吓走了唯一的主顾。
可以用银子。
林穆心里有了数,这个坊市看来还是有着不少凡人的。
应该是个低阶坊市,就是不知道跟清渊派招收弟子有何关系,得再打听一下。
林穆斟酌着话语,开口道:“你可知,清渊派最近...”
“哦哦,仙师想必也是来参加清渊派招收弟子的试炼吧。”少年憨笑道。
第十二章 畅然令
果然!
林穆心中欣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算是吧。”
见林穆承认了,少年有些羡慕地继续道:“清渊派乃是云州顶尖的大派之一,收徒相当严格。”
“每过五年或八年才会放出两百个青木令牌,持牌者才能参加试炼。”
“这青木令牌一般都发是给门中长老、弟子,在凡间开枝散叶的家族的。”
“仙师你能弄到,真是福缘深厚啊!”
青木令牌?木的?
林穆眉头一锁,他怀中的白色令牌摸起来质地浑厚、冰冰凉凉,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可也绝不是木的。
那仙女师尊给我的这个是什么令牌?
“难道仙师没有弄到?”少年看到林穆蹙眉,不禁脱口而出。
“额...”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少年又急切补充道,
“那也无妨,仙师有修为在身,也可参加清渊派面向散修的测试,只是麻烦些罢了。”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林穆抬头凝视少年。
他这才发现面前这个少年面目颇为清秀,只是右眼上有一块白纱轻遮,像是有眼疾。
“坊市里的人都知道。”少年回了一句,又见林穆看来,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眼睛,憨笑道,“我天生右眼看不见,呵呵。”
“不好意思。”林穆收回目光,随意一句。
少年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林穆竟会表达歉意,连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的。”
林穆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刚刚从少年这里得了消息,他想消费一波,帮帮孩子,可在摊上看来看去,却不知道买啥好。
露水吧他只能拿来洗脸,买了也是浪费。草药吧,又太小了,一看年份就不高,拿来也不知道干啥。
林穆转头看见一旁的绿壳书册,问道:“这是什么功法?怎么卖的?”
“这是我家传的《炼神决》!可锻炼神识,炼气期就可修炼。”少年立刻回答道,“十块下品灵石。”
“炼神决?炼气期就可修炼?”林穆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正欲翻一下,却被少年阻止。
“仙师,买了才能看,嘿嘿。”少年憨笑着。
林穆哑然一笑:“呵呵,小兄弟可别诓我,我还是有点常识的。”
“神识这个东西,得筑基之后才会产生,再来到神光境才能修行、提升,你这炼气期就能修炼的炼神决,未免也吹得太过神奇了吧?”
“哈哈哈!许小子,我就说你骗不了人吧!”
“就是那明明是本空壳子,你还拿来卖!真当别人傻啊!”
“哈哈哈!弄点银子就成了呗,还想骗灵石?”
旁边几个摊主看完全程,哈哈大笑起来。
这姓许的少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才没有骗人!只是你们看不懂而已!”
林穆没跟着起哄,他拿着炼神决凝视了半晌,放回原位。
可惜今天的白光用了,不然倒可以看看这功法是真是假...
万一是神功呢?
林穆转念一想,问道:“我现在没这么多灵石。这样吧,你住在哪里?以后我有了灵石再来找你。”
“我就住在坊市后面...”许姓少年盯着林穆有所警惕,只是说了个大概位置。
“行,除了这本书,其余的给我包起来吧。”林穆大手一挥,又问道,“收银票吧?”
“收!”少年大喜过望,将绿壳书塞入怀中,剩下的就着蓝布裹了递给林穆。
林穆拎起布包,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少年。
待少年看清楚银票上的具体字迹之时,林穆已然消失于人群...
···
下午,林穆拎着布包在坊市里逛了几圈,想学前世看的小说中的那些穿越前辈一样,捡个漏。
可惜,他的白光冷却时间没好,自身的修仙常识也堪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得找了个客栈歇息。
还好,这客栈也是收银票的。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林穆来到一处厢房门口。
小二推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客官,就是这里了,有啥事您吩咐小的就成。”
林穆进屋,拦住要走的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问道:“清渊派何时才来招收弟子?”
小二笑嘻嘻地收下银子,立马答道,“三日之后,清渊派的仙长们就会来领人了。”
“到时候动静很大,客官一定不会错过的。”
“嗯,你走吧。”林穆挥手道。
待小二千恩万谢的走了,林穆到床上盘腿而坐,闭目修养。
翌日,清晨。
林穆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心道。
白光冷却好了,去昨日那个少年那里看看炼神决。
虽然还是买不起,但我就是看一看,摸一摸嘛...
他起身走出客栈,街上倒并不冷清,很多人早早便出来摆摊。
林穆看去,大多是凡人,摊上也没什么好东西。
他走到昨日许姓少年的摊位,发现其没来。
“嗯?该不会是昨日将他东西买光了,今天他不来了吧?”
林穆有些无语。
罢了,去找一找,那少年昨天是说他住在坊市后面。
林穆提步朝坊市后面走去,很快便出了坊市,来到一处林间空地。
这里歪七歪八搭了不少木房,时不时有人在其中走动。
林穆凭着记忆走了许久,才看见一处小坡上的木屋。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先去看看。”
林穆朝木屋走去,还没靠近便看见木屋的门是开着的。
他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提步而去。
木屋里。
“啪”的一声。
许姓少年被一耳光打倒在地。
他面前,几个护卫打扮的人,围在一个锦衣老者身旁。
这老者头戴青冠,身边还站着一个十六七岁,一脸傲然的公子与一个清瘦的中年人。
“快把‘畅然令’交出来!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老者盯着许姓少年,笑容森然。
“没有!”许姓少年倒在地上,用衣袖擦了擦唇角血迹。
“呵,许云,你就别撒谎了!我明明看见你将清渊‘畅然令’藏在屋中的!”
说话的是那个清瘦的中年人,他正是昨日在一旁嘲笑许云的摊主之一,只是个凡人。
昨日,他眼见许云得了百两银票嫉妒不已,就偷偷跟着其回到木屋,不料竟意外发现许云的秘密!
许云有清渊派的‘畅然令’!
第十三章 怒杀
畅然令,亦是清渊派招收弟子所用的令牌,玄铁质地,通体成白色。
与每过几年固定发放的青木令牌不同,这畅然令一般都是门中有些地位的长老、脉主才能给出,时间也不固定。
若是手持畅然令参加清渊派的招收测试,只要不是废柴资质,几乎必被收入门中。
与此相比青木令牌不过只是提供一个测试资格罢了。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清瘦中年人正是因为知晓此物的宝贵,所以才在发现之后告诉了胡家之人。
这浔阳胡家乃是清渊派里胡氏家族的分支之一,常年向清渊派输送新鲜血脉。
不过,仙凡有别,虽是亲戚,凡间胡家也与清渊派中的胡氏不知隔了多少代了,不是很受重视。
每次也就按例获得十来个木牌,能不能选上,全看资质。
有时,运气不好,是一个人也入门不得。
故而,身为浔阳胡家家主的胡蒙,对这枚‘畅然令’可谓是势在必得。
他的亲孙子胡俊已经参加了两次测试都被淘汰,如今正好拿畅然令拜入门中!
“还在嘴硬!周兴继续打!打到他说为止!”
胡蒙目光阴冷地剜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许云,狠声吩咐。
周兴身为护卫头领,自然对家主马首是瞻,当即将胡云从地上拎了起来。
“小子,我就喜欢收拾你这种‘硬骨头’!”
他一拳打在许云肚上。
许云一下倒飞出去,砸在墙上,整个木屋都震了一震。
他捂着肚子,缩在地上,似连叫也叫不出。
“哼,这贱民真抗打。”
老者身边,一脸傲然的胡俊冷哼一声。
他身为胡家大少,家主亲孙,从来都自视甚高,只觉天下好处都该是给他准备的,没想到如此宝贵的畅然令,居然落到了一个贱民手中。
而这贱民见到自己来了,还不毕恭毕敬的交出来,竟敢私藏,简直讨打!
这边,周兴狞笑着走过去,伸手抓住许云的头发。
许云头上的破木簪被其抓落,一头黑漆漆的秀发流了下来。
“呵,还是个女孩?”周兴笑容愈发狰狞。
这下他可要好好玩玩!
许云头发被扯得青痛,下意识伸手护住头发,脸上遮住右眼的白纱被她一蹭掉下,露出一只蒙着白翳的眸子,无神、惊慌的打转。
“哈哈,还是个半瞎子。”胡俊哈哈嘲笑起来,“就你也配入清渊派?”
“许云!你就说吧,说了胡家主定然饶你一命,还会赏你些银子作补偿!何必呢!”
中年人眼珠一转,开口劝道。
许云痛得眼泪流了下来,话都说不清楚,仍旧断断续续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才,才不给你们!”
“这下,你承认在你手上了?”胡蒙桀然一笑。
许云惊觉自己失言,连忙牢牢闭上嘴。
“还不说?”胡蒙脸色黑了下来,语气冷酷道,“周兴,把她衣服扒了,拉倒外面让大伙看看她的嘴能有多硬!”
“是,家主!”周兴朝着老爷献媚一笑,转过头伸手朝许云身上抓去。
许云到底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娃,眼见大手抓来,急得眼泪唰唰从脸颊流下。
就在这时。
周兴忽见一道剑光闪过,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再感觉不到双手的触觉。
再一看,他两手都已然被这道剑光斩成数段,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涌上他心头,当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许云头发上一松,终于获得一丝喘息机会,她迅速拖着头发,躲到墙角,眼泪汪汪的小眼睛凝向门口。
“是谁?!敢伤我胡家的人?”
胡蒙怫然一声,怒视门口。
门口,林穆眼里泛着寒光,如看死人一般看着这几人。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胡蒙一下认出林穆。
他在马车上见过,当时只道是一个无知的武林人士,不曾想,竟也是修士。
林穆根本懒得回他,翻手一剑,重重剑影直刺几人。
几个护卫与清瘦中年人根本反应不及,连带着地上的周兴一同被剑影搅成肉末。
“啊!!!杀人了!”从小锦衣玉食的胡俊哪见过这种场景,发出一阵惨叫。
林穆心念一动,抬手就是一剑斩去。
“住手!”眼见孙子受袭,胡蒙目眦欲裂。
他浑身一震,手中青光凝聚,一掌袭来,炼气四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可惜,他的掌速终究还是快不过林穆的剑。
等他手掌袭来之时,胡俊早已被林穆的剑影大卸八块了。
“俊儿!啊!!!畜生啊!我要你死!”
胡蒙眼眶一红,吼声撕心裂肺。
他儿子早逝,孙儿是他唯一的嫡系血脉,平日里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今天竟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他拼了命一般,催动体中灵气,掌中涌出阵阵狂风。
狂风之中,本就不甚牢固的木房子,嘎吱作响,像是下一刻就要垮塌。
林穆眼睛微凝,手中长剑一提,剑尖直指胡蒙。
“飞鸿式。”
林穆轻声一句,整个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木屋中,森冷的剑光迸发无数,又在刹那间,凝聚成一道耀眼虚影,锋芒毕露,仿佛时空都为之一凝。
唰的一剑。
胡蒙僵在原地,手中灵气点点流逝。
他的瞳孔一紧,接着溃散而去,嘴里却还在低语:
“这?怎么可能?...”
炼气期共分九层,前三层是初期,中三层是中期,最后一直到九层乃是后期。
达到后期便可尝试筑基。
而他是炼气四层,已进入炼气期中期,一身灵气起码超过炼气三层一倍,怎么会被一剑就击败?
这人真的是炼气初期吗?
带着脑中疑惑,胡蒙整个身体四分五裂,掉在地上,鲜血四涌。
林穆收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身体传来一阵疲惫,心中思索。
苍玄剑法中的这一飞鸿式,威力果真强大,消耗也不低,只此一击,就差点将我体中灵气吸干。
也不知美女师尊从哪里得来的...
收回思绪,林穆转头看向角落里的许云,正要说话。
岂料,许云直接跑了过来,拉着林穆就往外跑。
“快走,这屋子里要塌了。”
二人刚一出来,木屋就发出一声呜咽,轰隆垮塌,掀起尘土阵阵。
第十四章 少女
林穆看着面前垮塌成一地的木屋,斟酌着开口:“你现在可有打算?”
许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转过头对着林穆就是一跪:“谢仙师出手搭救。”
林穆上前一把将她挽起,又觉男女授受不亲,松开手道:
“不必如此,我只是刚好路过。”
许云摇摇头,执意继续下拜,“娘说过,受人恩德,要学会感激,仙师不受,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半瞎子?”
林穆再推辞不得,只得让她拜了三拜。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小女孩外表看似柔弱,心里却很是坚强。
待许云拜完,林穆对女孩说轻声道;“走吧,刚才动静太大,该有人来了。”
“嗯。”许云乖巧的点了点头。
林穆四望一圈,沉吟片刻,拉着许云朝林间深处走去。
刚刚杀了人,他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倒也不好直接回客栈。
绕了半个时辰,林穆二人在一处潺潺流淌的小溪边歇下。
林穆将长剑放在溪水中荡了荡,洗尽血迹,嘴里问道:“这坊市里有啥维持治安的组织没?”
许云蹲在上游,捧起一捧水,洗了洗发红的眼睛,听见林穆发问,立马答道:
“有一个清渊派驻守此地的弟子,名叫娄成,听说已经炼气后期了。”
“不过他平日里也不咋管事,靠着手下一些凡人武者管理。”
“武力这么薄弱?不怕被魔道什么的袭击吗?”林穆有些诧异。
就算是低级坊市,里面也该是有不少宝贝的吧,就不怕被抢咯?
“魔道?”许云小脑袋一歪,满脸疑惑,“没听说过...至少清渊派治下是没有。”
她顿了顿又认真地说道,“这里其实也不算是正经坊市,只是清渊派随意建来,方便接人参加试炼的临时地罢了。”
“所以凡人很多,修士倒很少。”
“原来如此...那这些凡人都是跟清渊派有关的凡间家族的人?”林穆点点头,又问道。
“大部分是,不过也有些机缘巧合之下,通过幻阵的人。”
许云边答着,边用手将散乱的头发理顺,再用一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树枝盘好。
溪水汩汩,少女脸上的清水还未流干,在日光的照耀下,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为晶莹剔透,好似刚刚掐出水来。
林穆仔细看去,这女孩,弯眉睫长,面庞的弧线很是优美,明亮的左眼灼灼有神,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只可惜其右眼之上覆了一层白翳,平添了几丝柔弱病气。
不过,也不赖....
“仙师?”许云眼睫轻动,疑惑地看着林穆。
“哦,我刚刚在想,接下来该如何。”
林穆收回目光,打了个哈哈,心中一阵自嘲。
这才十多岁的小女孩,自己在想些什么?
一听林穆说接下来,许云心里低沉下来。
过了半晌,她咬咬牙,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令牌递给林穆。
“仙师,此物给你,过些天,你可以直接持此物,找清渊派来此的长老,加入清渊派!”
林穆对着这个牌子观察一瞬,发现这与自己怀中的牌子一模一样,心下了然。
原来这就是‘畅然令’,美女师尊给我的居然是这个牌子。
这是怕我无法通过考验啊,果然,师尊还是很欣赏我的。
他没去接,反问道:“这个不是你娘留给你的吗?再说了,给我了,你怎么办?”
许云咬了咬薄唇,“我...仙师不用管我。”
“呵呵,你这小女娃。”
林穆摇头,将许云的手推了回去,又从怀里摸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令牌,
“这东西,我也有。”
“还有不要仙师,仙师地叫我了,我姓林,单名一个穆,叫我林哥便可。”
“啊?”许云小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仙...额,林哥,哥,你也有啊!”
“太好了!这下我们就可以一起拜入清渊派当师兄妹了!”
她喜上眉梢,语气都欢快了许多。
半晌,她又支支吾吾地开口:“其实我也不叫许云,真名是许云韵!”
“好好好,云韵是吧~”林穆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许云韵不躲不闪,任凭林穆的大手在她手上轻抚,心中甚至冒出一丝安心的感觉。
不过,林穆可就没她这么享受了。
摸着女孩小脑袋,林穆在心中思索、沉吟。
这胡家好像跟清渊派有些关联,我刚刚杀了他们的人,日后应该有些麻烦。
也不知师尊那边能不能摆平...
想来想起,林穆甩甩头,心念道。
罢了,此事等入了清渊派再说,不过为防意外,现在还是先不要回坊市了,就在这山里待几日。
等两日后清渊派来人,自己二人再出去,直接拿令牌跟他们去清渊派。
想到这里林穆一拍大腿。
唉,早知道就该买些干粮了,也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野味什么的...
与此同时。
坊市后方,林间木屋前。
清渊弟子娄成,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他身后一群围观人士对着这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旁边,几个武者跑过来冲他拱手禀报道:
“仙长,此地打斗痕迹很多,应是剑术!还留有许多血肉,只能依稀拼出胡家主与胡少爷的尸体,其余倒是分不清了。”
“嗯。”娄成心烦地挥手,“你们去查查,这屋子是谁的,还有谁来过此地,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都给我查明白!”
“是!”几个武者得令离去。
“胡家...麻烦事又要来了。”
娄成长叹一句,边盘算边转身往居住的楼阁走去。
胡家隶属清渊派中的符脉,算是势力不小。
如今他家的凡间子弟出了事,虽不算什么大损伤,但为了脸面肯定还是要追查到底的。
到时候,凶手的下场自不必多说,他也多少会落得一个‘守卫不力’的罪名。
说不定还得克扣几成灵石俸禄,难受!
“马上招收弟子的外门长老就要来了,到底是谁给我没事找事!要是被我抓到!定然没你好果子吃!”
娄成越想越气,咬牙切齿。
山林间。
一处山洞里。
躺在洞口的林穆,忽觉鼻子痒痒,差点打了一个喷嚏,幸好及时收住,没有在一旁的云韵妹妹面前破坏形象。
“有人在想我?”
他自言自语着...
第十五章 炼神决
次日,阳光正烈。
山林间,蓊郁树影之下,小溪潺潺,蜿蜒流淌。
清澈的溪水中,几条肥美的河鱼一上一下,自由自在地摇曳着尾巴。
“唰!”
林穆看准时机,一剑入水,两条鲜美的河鱼瞬间串在了其剑身之上。
“又有口福了。”
他满脸笑意地踏上岸,拿起岸边的两只从林间抓来的山鸡,一起开膛破肚,拾掇干净。
不一会儿,他带着处理好的战利品,往暂住的山洞走去。
不得不说,这山林里的生态是真的好,到处都是野味、肥鱼。
他与许云韵倒是不用担心饿肚子。
而且,云韵妹妹的手艺也不错,还随身带着一些简易的调味料,烧纸出来的河鱼,闷出来的山鸡,汪汪冒油,鲜甜可口。
林穆边走边想,肚子里的馋虫不由得‘嘤嘤’直叫。
快步回到山洞,林穆瞧见许云韵已然在洞口外生好了火,就等着他带野味回来。
“林哥哥!”见林穆归来,许云韵雀跃两步凑了上来。
“嘿嘿,今天抓了两只山鸡,肯定让你吃得饱饱的。”
林穆笑着将手中美味交给许云韵。
“嗯嗯!”许云韵笑容灿烂,接过山鸡与河鱼,转身过去烤制,“很快就好。”
一刻之后,穿在树枝上的河鱼已烤熟,香味四溢。
许云韵撒了一点盐巴与辣椒面在上面,拿起一根递给林穆,
“林哥哥,你先吃,山鸡还要在土里闷会儿。”
林穆接过河鱼,大口朵颐起来,嘴中不由自主地赞叹:“嗯,鲜香咸辣,云韵妹妹你手艺真是一绝。”
“嘿嘿。”许云韵嫣然一笑,自己也拿了一根,啃了起来。
半晌,两人鱼已吃完,等着山鸡闷熟的过程中。
许云韵从怀里拿出一本绿壳书册,递给林穆:“林哥哥,那天你不是想看这本书来着?给你。”
“确实有些好奇。”林穆看着书上白光闪烁,也不纠结,接过来,先是假装翻看一阵。
看着看着,他不自觉的眉头一凝。
这书上写的内容,与其书名来说,不能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书名叫《炼神决》,可书里全是记了一些胡言乱语,上下文都连不上。
也怪不得别人说她拿书骗人了。
“怎么样?”许云韵用期待的眼神凝视林穆,像是在等他创造什么奇迹。
“嗯,此书确实神奇,一眼看下去,仿佛等于没看。”林穆假作严肃的点点头。
“嘻嘻。”许云韵莞尔一笑,神情又落寞下来,“唉,抱歉林哥哥,我其实也知道这书多半不靠谱,只是它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
见小姑娘眼眶微红,林穆赶紧宽慰道:“我可没说它是假的,待我再研究研究。”
说着,林穆合上书,在书面白光处轻轻一点。
歘的一下。
林穆面前显出一道虚幻人影,是个女修。
她修发齐颔,青丝如墨,翩然披在耳畔,而其神情凝重,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一个方形之物。
林穆定睛看去,发现这女修手中方块,有点像前世之中的魔方,可以随意转动。
只是这东西中间镂出一个空洞,每一面还都密密麻麻刻着细小的秘痕,仿若道道神纹,直通方块中心悬浮的金球。
紧接着,这女修手中方块开始转动了,可她竟不是用手!
她一动不动盯着手中方块,强大的神识凝聚成一条细微的金线,沿着方块上的纹路,不停翻转、蔓延。
直到进入方块中心的金球中。
轰。
幻影瞬间崩塌,化作一道白光直直射入林穆额头。
炼神金棱...
他瞳孔一缩,一下知晓了这方形的名字,也明白过来,这炼神金棱并非实物,亦是修士神识形成!
不过只有高阶修士才能将神识修炼到这种地步!
林穆闭上眼睛,脑中运行起炼神决之法。
熟悉的感觉,就仿佛他已经运行过千万遍。
下一刻,他只觉眼前多了一道虚幻的金色线条,然后脑子轰鸣一声炸开,似有什么东西从头中投射而去。
虽闭着眼,但周遭五尺中的景象,倏然在他脑海中浮现。
山洞坑洼不平的洞壁,哗哗燃烧着的篝火,以及篝火之下,埋在土包之中的山鸡,喀滋喀滋往外冒油...
这是...神识!
林穆猛然睁眼,心中震撼不已。
炼气初期,竟然就能有神识了?
可为何《清渊行气决》中却说,必须要进入筑基之后才能诞生神识?
是这《炼神决》太过逆天能打破规则?还是这行气决太次?
正想着,数道运用神识的法诀,浮现在他脑海。
可惜很多法诀要求的神识强度,他现在远远达不到,有些还需要外物辅助修炼。
林穆挑了一门现在能用的,施展一番。
穿神刺!
他心念一动,一丝神识凝聚,骤然化作一柄无形的长矛朝一旁飞舞的不知名小虫袭去。
神识长矛直刺入体,小虫外形没有任何变化,却一下僵住掉入篝火烈焰之中。
“妙啊!”林穆喜出望外,脱口而出。
“林哥哥?”许云韵眨眨眼睛,疑惑地看着林穆。
林穆展齿一笑,说道:“云韵妹妹,你这家传的功法果真神妙无比!”
“林哥哥,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许云韵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可不是安慰你?我是说真的!”林穆真正严肃起来,“云韵妹妹,我真的感谢你给我如此神功!”
他顿了顿,编了个理由道,“其实这功法只是被一种神秘的文字排列方式加密了。”
“可惜,任它再玄妙,仍旧被我所破解,现在我已经知晓了这炼神决的第一层口诀!”
“真的?!”许云韵眼睛放光,异常欣喜。
娘留下的这本功法她根本看不懂,这些年来也不知受了多少嘲笑,弄得她都有些怀疑。
没想到,这炼神决竟是真的暗藏玄机,还被林哥哥破解了!
她怎能不高兴?
“自然是真的,我这就将口诀说给你,你好好修炼。”
林穆点点头,又肃声道,“不过,你可得保密,此功法非同小可,若无自保之力,绝不可告诉别人!”